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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青青綠蘿裙 -【關於男神事故體質的調查報告】《全文完》 [打印本頁]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1 11:07 AM     標題: 青青綠蘿裙 -【關於男神事故體質的調查報告】《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6-3-20 02:38 PM 編輯

【書名】:關於男神事故體質的調查報告(原名:男色撩人)

【作者】:青青綠蘿裙

【內容簡介】:

  【關於男神事故體質的調查報告】

  【姓名】溫懷光

  【年齡】二十三

  【性別】男

  【職業】演員∕歌手(曾經職業:古代面首)

  【特點】色若朝霞明麗,形如春月之柳,神姿高徹,紅塵絕色

  【調查原因】身邊出現疑似重生、穿越、女配文逆襲者、空間能力者、攜帶系統等有奇遇的女性若干

  【調查結果】對女性有持久殺傷力,上至八十歲老太婆下至八歲小妹妹不能倖免

  【應對方案】暫定無生命危害,繼續觀察

  【備註1】曾為古代男寵,與公主被殺時反穿至現代,今為娛樂圈當紅影星

  【備註2】公主資料解讀中——

  抱歉,權限不足,不能查看!

  獲取權限方式:閱讀本文

  本文1V1,統一主線,非正常意義上的綜穿,跳坑吧你會有驚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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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1 11:07 AM

卷一:她們是自己生活的主角

1、重生之女兒當自強01

  何曼曼跌跌撞撞走在大街上,今天是大年三十,舉國上下都沉浸在春節的歡愉裡,飯店裡的歡聲笑語傳出來,她卻覺得一顆心已經疼得麻木。
  
  天空飄起了小雪,她只穿著一雙棉拖鞋就被趕出了家門——呵,是的,家門,一個小時之前還是。
  
  可是現在不是了,就在她被老公和那個登堂入室的小三趕出家門的那一刻,那就已經不是她的家了。
  
  七年來,她在那一方天地裡勤勤懇懇,每天累死累活做家務,從年輕漂亮的女大學生變成一個黃臉婆,圖的是什麼呢?
  
  是他當年在大學校園裡握著她的手,還要放在心口暖一暖,他說:「老婆,以後結婚了,你做飯我洗碗。」
  
  她那個時候覺得,什麼甜言蜜語都比不上這一句承諾。所以大學畢業之後就結婚了,在小小的出租房裡,購置一件件東西,貨比三家,逐漸構建起自己的小家來,然而七年之後,一個女人堂而皇之的把她趕出家門,而那個女人,是她的閨蜜,在她找不到工作的時候,還讓她來家裡暫住。
  
  是不是就是那個時候勾搭上的?
  
  大年三十的晚上,她無處可去,腳上的棉鞋已經被水浸透,凍得她失去了知覺,一個不留神,她被什麼東西絆倒,瞬間摔了個狗啃屎。
  
  她趴在雪地裡痛哭起來,臉頰被凍得發麻,眼淚落下來,也是涼的驚人。
  
  「小姐,你沒事吧?」有人停在了她面前,聲音關切。
  
  呵,現在還有人敢在大馬路上扶人嗎,就不怕是訛詐?還有,現在都不興喊小姐了,那已經不再是大家閨秀的代名詞,而是某種特殊的職業。
  
  下一刻,她自己都忍不住自嘲,怎麼還有心思來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她想爬起來,但是手肘和膝蓋都太痛了,一時竟然使不出力氣。
  
  一雙溫暖有力的手把她攙扶了起來,見她形容狼狽,甚至還掏出了一塊手絹來給她擦拭面頰。
  
  「謝謝。」她接過來,匆匆抹了抹臉孔,一抬頭,卻愣住了。
  
  怎麼會是他?是,何曼曼當然認得他!或許現在全國都很少有人不認得這個人,他生得這樣好看,又俊又美,卻一點兒都不女氣,反倒是皎若玉樹,整個人站在那裡,風華氣度就讓人心折不已。
  
  他是如今娛樂圈裡的當紅小生,一出道就引起好一陣瘋狂,有人說,總以為古人說潘安擲果盈車是虛言,看到他才知道世界上的確有美男子,看一眼就要窒息。
  
  偏偏某人除了一身好皮相之外,還有一番好氣度,有人背後酸他不過是靠一張臉吃飯,實則是個草包,演戲靠剪輯唱歌是假唱。
  
  記者問起來,他氣定神閒答道:「以色事他人,原是我的本分,大家喜歡,更是我的榮幸。」
  
  粉絲一聽,更是瘋狂,稱他有君子之風,連上了年紀的人一看,都要說:「這小生好相貌,好氣性,日後必有成就。」
  
  連房東太太這樣五六十歲的人都喜歡,買菜的時候碰見了,還要說一句:「溫某人新拍的電視劇我也在看,演個民國貴公子,再合適也沒有了。」真的是上至八十歲老奶奶下至八歲小妹妹,無一倖免。
  
  他是溫懷光,溫謙君子,容顏有光。
  
  何曼曼此時此刻這樣狼狽,乍然一見他,頓時覺得面皮漲紅:「溫、溫先生?」
  
  「是。」溫懷光真是了不得,對於一個落魄的陌生女人都這樣和氣,「小姐,你沒事吧?」
  
  她摸了摸臉,苦笑一聲,怎麼算有事,怎麼算沒事呢?溫懷光也真是體貼,問完這一句,也不多說,自車裡斟出一杯咖啡來:「天無絕人之路,小姐,日後總會柳暗花明。」
  
  她小心翼翼捧著那一紙杯的咖啡,感動得幾乎落下淚來:「謝謝你,溫先生。」她在這樣窮途末路的時候感受來自陌生人的溫暖,讓她方才升起的一絲求死的念頭都悄悄消滅無蹤了。
  
  溫懷光倚在車邊看著她漸漸平靜下來,這才道:「找個酒店住下來,洗把臉,吃些東西,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她窘迫地笑了起來,剛剛被人趕出門,頭上還腫著一個大包,但是她身無分文,已經是流落街頭。
  
  溫懷光發現了這一點,自皮夾裡取出一疊現鈔塞到她手裡:「暫解燃眉之急。」
  
  她握著那卷鈔票不知如何是好,溫懷光上了車,要下車窗對她揮了揮手:「保重。」
  
  他的車子駛走了,何曼曼在原地呆立半天,才想起來要走,那杯咖啡似乎給了她力量,她找了一家旅館,要了份意大利面,胡吃海喝之後,就怔怔躺在了床上。
  
  從今往後,何曼曼何去何從?母親早逝,父親再娶,繼母帶了個女兒,生了個兒子,他們才是一家人,她回家去,簡直就像是外人,繼母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太可怕,若非急於離開那個家,她也不會這麼快就結婚。
  
  可是林國棟呢,他這麼對她!還有白蕾兒,她們大學四年,無話不談,連彼此的胸圍、月經的時間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白蕾兒知道她大四那年和林國棟過了初夜,她知道白蕾兒高中時期就暗戀一位學長。
  
  這樣好的朋友,卻捅了她最痛的一刀。這個世界是怎麼了,她想起閒暇的時候看到的小說,怎麼現在閨蜜變成了專搶老公的代名詞了呢?
  
  她忽然悔恨交加,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兩年戀愛,五年婚姻,為什麼會走到這種地步?她是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好,才會讓他就這樣厭惡了她?
  
  她看到旁邊的鏡子裡印出來的自己的臉,浮腫蒼白,蓬頭垢面,再想起剛才的白蕾兒,一身名牌衣裙,畫著淡妝,踩著高跟鞋的樣子好像是女王。
  
  是了,食色性也,男人負心,或許本來是沒有理由的。
  
  如果,能有機會重新來過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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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曼曼有些糾結地看著自己的手機,她已經盯著手機看了一個多小時,但是還是被上面顯示的時間震驚地無法相信。
  
  她怎麼就一覺醒來就回到五年前了呢。
  
  五年前,她和林國棟有過一次激烈的爭吵,她希望留在老家,找一份簡單的工作,太太平平過日子。
  
  然而林國棟有志氣,不肯留在這樣的小地方,因此他們最後吵了一架,幾乎和所有大四畢業的情侶一樣分道揚鑣,可是最後她妥協了,因為太愛那個男人,最終決定和他一起到了大城市裡,可是那裡生活節奏太快,競爭激烈,她遲遲找不到工作。
  
  林國棟就說:「曼曼,不要緊,我養你。」
  
  於是他們結婚,她做了家庭婦女,一晃五年之後,他帶了小三進門。
  
  何曼曼深吸一口氣,咬緊牙關,心想,這一次,絕對不能重蹈覆轍!
  
  她正那麼想著,忽然看見面前出現了一瓶可樂,緊接著是白蕾兒那張畫著淡妝無懈可擊的臉:「曼曼,怎麼坐在這裡發呆?」
  
  何曼曼一時愣神,白蕾兒啊......五年前的白蕾兒,就懂的打扮了,因為青春,那些廉價的衣服穿在身上也都好看極了,還有那張漂亮的臉蛋,是了,這個時候的白蕾兒,還是他們系的系花呢。
  
  見她不說話,白蕾兒就用一種「我瞭解我懂的」的眼神看著她:「和國棟吵架了吧,你也知道國棟這個人,他志氣大呢,你們好歹也走了兩年了......」
  
  何曼曼看著她溫柔細語的樣子,腦袋裡忽然冒出來一個詞:綠茶婊。
  
  白蕾兒活脫脫就是五年後那個網絡上瘋傳的綠茶婊無誤啊!何曼曼頓時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清醒感,她心裡頭冷笑,這一次,我可不會再上當了。
  
  「白蕾兒,我和林國棟已經分手了。」她站了起來,面無表情道,「以後我不想再聽到這個名字。」
  
  白蕾兒像是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分、分手?」她驚訝極了,林國棟長相中上,又是前途無限,學校裡不知道多少人暗地裡對何曼曼羨慕嫉妒恨呢,這怎麼說分手就分手了?
  
  她心裡頭暗喜,但是面上卻故意勸道:「曼曼,吵架了就是吵架了,不要動不動就說分手呀,你也知道男人有的時候也不吃這一套的。」
  
  何曼曼卻沒有心思繼續和她糾纏,只是冷冷道:「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她站了起來,頭也不回往宿舍走去。
  
  她需要好好想一想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
  
  馬上就要畢業了,她不打算讀研或者考公務員的話,那麼就應該去找一份工作了,究竟是留在這個大城市,還是回到老家去呢?
  
  幾乎不費任何心思,何曼曼就打算留了下來,她不甘心,重生一次,她怎麼甘心就這樣灰溜溜回到老家去,她還沒有看著林國棟和白蕾兒倒霉呢。
  
  不錯,她要報仇。這個念頭從來沒有那麼清晰過。
  
  然而對於一個渣男最好的報復,那就是活得比他還好,然後光彩亮麗地站在他面前說:「看到你過得不好,我就放心了。」
  
  何曼曼自己腦補了一下,終於露出了重生以來的第一個笑容。
  
  打開電腦,她忽然發現郵箱裡多了一封郵件,仔細一讀,原來是系裡的通知,說是有一個文賽,非常權威,獎金不菲,最關鍵的是,何曼曼想起來,這場比賽的第一名的作品,似乎後來被改編成了電視劇,主演的人......就是溫懷光。
  
  想起那冰天雪地裡唯一得到的溫暖,何曼曼的心都暖和了起來。
  
  她的天分不差,結婚之後一直在一家文學網站看小說,一直手癢想要動筆,但是實在沒有時間,一日日拖下去,也就蹉跎了時日。
  
  好,她想,從今往後,我要對自己的人生負責。
  
  她打開了一個word文檔,輸入了標題——《亂世紅塵》,她對民國有著難以言說的熱愛,那個新舊交替的年代,那個炮火紛飛的時候,那個國仇家恨與愛恨情仇交織的歲月,都帶給她無數的靈感。
  
  她覺得自己似乎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支配,不停寫啊寫,不覺得口渴肚餓,就是一直想把這個故事寫出來,她腦海裡的男主角非常立體清晰,那就是溫懷光。
  
  溫謙君子,容顏有光。
  
  何曼曼那一刻想,我要把這個故事獻給你,謝謝你那一天對我伸出了援手,何曼曼感激一生。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1 11:11 A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4-7-13 01:58 AM 編輯

2、重生之女兒當自強02

  何曼曼不知疲倦地寫著,一直到天色漸暗的時候,才聽見手機鈴響,她思路正通順,一點兒都不想接聽電話,但是一直響一直響,她無奈,接了起來:「喂?」
  
  「曼曼!」林國棟的聲音傳過來,讓她有片刻的恍惚,「蕾兒都和我說了,別鬧了。」
  
  蕾兒?叫得真是親熱呢,她乾脆利落道:「我們沒什麼好說的,你志不在此,我也不想拖累你,林國棟,我們分手了!」
  
  她啪一聲掛掉了電話,想起那天林國棟帶著白蕾兒回來,對著她冷冷道:「曼曼,我和你已經沒有感情了,離婚吧!」她那個時候一下子就懵了,問:「為什麼?」
  
  「哪有什麼為什麼。」白蕾兒巧笑倩兮,「就是不喜歡了唄。」
  
  她木著一張臉,看著林國棟:「國棟,到底是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她腦海裡一片混沌,完全反應不過來。
  
  林國棟卻只是厭惡的瞥了她一眼:「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你說你怎麼配得上我。」
  
  何曼曼又走起神來,當初大二的時候他在宿舍樓下點了蠟燭表白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林國棟又鍥而不捨打了過來,何曼曼覺得心煩,乾脆關了機,保存了文檔,關機的時候又多了個心眼,把文檔COPY到了移動硬盤裡。
  
  大學附近的飯店還是那樣狹隘逼仄,但是熱氣騰騰的,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朝氣蓬勃,她去吃了麻辣燙,放了很多辣,一邊吃一邊鼻涕眼淚橫流,吃完的時候,眼淚也哭干了。
  
  她用紙巾擦乾淨了臉,吸了吸鼻子:好了何曼曼,這是你最後一次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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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晚飯回到宿舍樓下的時候,她發覺樹叢下的陰影裡似乎有人,本著不打擾小情侶的心態,她是想躲開的,但是熟悉的聲音卻讓她改變了想法。
  
  貓著身體悄悄躲在陰影裡,她聽見了這樣的一番對話:
  
  「國棟,你匆匆忙忙叫我出來,是為了曼曼的事情嗎?」

  「她忽然和我說要分手,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分手?天吶,怎麼可能!」

  「是,是真的,她現在不肯接我電話。」
  
  「你先不要著急,國棟,你也知道曼曼的脾氣就是這樣的,偶爾使使性子而已,這樣吧,我等一等去勸勸她,嗯?」

  「唉,蕾兒謝謝你了,曼曼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我現在忙得火燒眉毛,她還來給我使性子。」
  
  「呵呵,國棟你也別太傷心了,你那麼厲害,面試肯定會過的。」

  「還是蕾兒你瞭解我,那份工作對我來說非常重要,如果能進那家五百強,我以後的路就好做了。」
  
  何曼曼聽到這裡,原本以為涼得徹底的心更是拔涼拔涼的,一個說什麼「你好厲害啊」一個又說「還是你懂事」,這不就是搞在一起的架勢麼。
  
  看起來還不止一天兩天了,她真的是瞎了眼了才會把一顆真心交付給這兩個人。
  
  何曼曼沒有聽完,轉身就上了樓,白蕾兒沒過多久就上來了,看著她的臉色,問道:「曼曼,你真的和國棟分手了?」
  
  她嗯了一聲,眼神都欠奉一個。
  
  白蕾兒覺得有些奇怪,何曼曼從前可不會對自己這樣冷淡:「曼曼?」
  
  「是的,我和他分手了!請你以後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來,可以嗎?」何曼曼硬邦邦道。
  
  白蕾兒笑容不改:「曼曼,國棟這個人雖然不會甜言蜜語,但是人不壞,你今天這樣貿然說分手,以後不會後悔嗎?」
  
  「後悔?」何曼曼忽然扭頭盯牢她,冷笑道,「我不知多少慶幸,白蕾兒,你一口一個國棟,既然這麼喜歡,自己去追啊!」
  
  白蕾兒終於覺得不對勁兒,尷尬地笑了一笑:「瞎說什麼呢,我怎麼可以搶好姐妹的男人呢。」
  
  何曼曼乾脆看都不想看她,抱了筆記本上了床,繼續碼字,手指在鍵盤上辟里啪啦的好似在跳舞。
  
  男主角姜瑞的形象逐漸在她的筆下豐滿起來,她彷彿陷入了一種奇妙的狂熱之中,這樣的熱情,是她在戀愛中也從未嘗過的成就感。
  
  一晃好幾天就過去了。
  
  何曼曼幾乎是除了吃飯上廁所就泡在了電腦面前,白蕾兒大概是在忙著面試找工作,也沒有怎麼來煩她,至於林國棟,估計是在為工作而努力,也暫時把她放到了一邊。
  
  倒是難得給了幾天清淨的日子。
  
  這一次的文賽,是在某個網絡文學網站上同步更新發佈的,讀者可以投票評選出最有人氣的作品,而何曼曼的《亂世紅塵》,不出意外地受到了極大的好評,何曼曼在寫作中,不自覺借鑒了未來五年受歡迎的套路和題材,因此讓人覺得眼前一亮,非常受歡迎。
  
  何曼曼最近的樂趣是在下面看讀者的評論,讀者們都非常可愛,對於男主角表達了極大的熱情:
  
  網友:XXX 評論:亂世紅塵
  
  男主好帥求嫁!
  
  網友:XXX 評論:亂世紅塵
  
  我所看過的史上最吸引人的男主,沒有之一!
  
  諸如此類等等。
  
  六月份,就是畢業了,何曼曼走在校園裡,能夠感受到那罕見的離別之意,似乎到處有人在喁喁私語,據說連學校附近的短租房生意都火爆了呢!
  
  簽訂了合同之後,林國棟似乎終於想起來那個被自己冷落在一旁的女友,特地把何曼曼叫出來吃飯,白蕾兒作陪。
  
  何曼曼想,就這樣說清楚也好,因此欣然赴約,她穿了件圓領的白色蕾絲連衣裙,非常簡單清爽,林國棟曾經就非常著迷於她這樣天然去雕飾的美。
  
  果然,他一看到何曼曼,眼睛就一亮:「曼曼,你今天可真漂亮。」林國棟很少會說甜言蜜語,白蕾兒也看了她一眼,笑盈盈道:「可不是,最近有什麼高興的事情,曼曼你的氣色可真好。」
  
  有什麼高興的事情?難不成是另有新歡?林國棟一想起這茬,臉色都難看了起來。
  
  何曼曼神色自若:「分手了,覺得很輕鬆,僅此而已。」
  
  林國棟就歎了口氣,柔聲道:「曼曼,你別鬧了好不好,我的工作已經確定下來了,你就跟我留在這裡,以後我會好好對你,你放心。」
  
  何曼曼淡淡道:「林國棟,我們已經分手了,你聽不懂人話嗎?從今往後,你飛黃騰達也好,落魄也好,都和我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她蹭了一下站了起來:「這飯我不吃了,話我已經說清楚,以後不用來找我了。」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心中有一股報復的快感,尤其是面對林國棟那張呆滯的不可置信的臉,她覺得心情更是愉悅了。
  
  因此,心情頗好的她甚至還惡意滿滿地補充了一句:「對了,既然你挺喜歡蕾兒的聰明懂事,不妨在一起吧,我會祝福你們的。」
  
  祝福你們在一起,然後被柴米油鹽折磨,被小三劈腿,吵架,為生兒育女而痛苦一輩子!
  
  她轉頭就走,六月的陽光,雖然有些刺眼,卻無比明媚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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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年之後。
  
  何曼曼找到了一份報社編輯的工作,雖然非常累,但是繁忙的工作給了她充實感,她很滿足。和人合租了一間房子,平攤房租和水電費,日子倒也過得下去。
  
  不過今天下午她請了假,在附近的咖啡廳裡,她有一個約會。
  
  關於《亂世紅塵》被改編成電視劇的合同簽訂。買下她版權的是一個很有名的工作室,專門選擇一些當紅的作品改編成電視劇和電影,給出的價格雖然不算豐厚,但是倒也公道。
  
  何曼曼穿了一身職業裝,畫著淡妝,笑容恬淡,一年的時間,她幾乎快要忘記那個曾經滿身油膩的黃臉婆模樣,如今的她,這樣光彩照人。
  
  她和負責人相談甚歡,簽訂了合同之後,負責人說了一句:「何小姐有喜歡的演員嗎,可以告訴我們,我們會盡量滿足。」
  
  這句話叫何曼曼一直蠢蠢欲動的心思又再度活躍了起來,姜瑞這個男主角,原本就是她為溫懷光量身打造的,可是今天的溫懷光,根本沒有踏足娛樂圈。
  
  何曼曼回想起當初,似乎溫懷光就是憑借這家工作室的一部電視劇火了起來的,可是之前他在做什麼,是模特還是歌手,抑或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普通人?
  
  她一無所知,因此不得不道:「我有合適的人選再告訴劉先生吧。」
  
  劉禹點了點頭,和她握手:「那麼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和劉禹的會面結束,也才四五點鐘,她是請了半天的假,因此也沒打算回報館,就琢磨著不如去超市買些東西。
  
  這個時候的超市比較空曠,她選了一些日用品,又去化妝品的專欄裡轉了一圈,今時今日的她懂的善待自己,護膚品都是買最適合的,自己的錢自己用,再也不必看男人臉色,心情不知多爽快。
  
  最後是去買衛生巾,她挑挑揀揀,看得很投入,一不留神,就和一個人撞著了——「哎呀不好意思,對不起啊!」她連忙道歉。
  
  結果引入眼簾的居然是一雙男人的手,乾淨、修長、白皙,她忽然就愣著了。
  
  對方歉然道:「抱歉,撞到你了。」
  
  何曼曼嚥了嚥唾沫,鼓足勇氣抬起頭,只覺得心怦怦作跳。
  
  呵,下一秒,她笑了起來,是他。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1 11:13 AM

3、重生之女兒當自強03

  溫懷光,真的是他,依舊是這樣容光四射,鶴立雞群,他卻彷彿已經習慣,神態自若。
  
  何曼曼發覺自己盯著對方看了很久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分鐘了,她忽然面紅耳赤:「我、我......」天吶,重生兩年來,她頭一次遇見自己語無倫次的時候,連去工作面試的時候都沒有。
  
  但是很快她發現自己沒有必要這樣緊張,因為幾乎整個超市的人都或多或少在偷看他。
  
  何曼曼定了定神,想著要不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對方卻已經開了口:「抱歉,能向你請教一個問題嗎?」
  
  「請說。」被他感染,何曼曼覺得自己都淑女起來了。
  
  他拿著兩包衛生巾,似乎有些為難的樣子:「這兩個,有什麼不同?」簡直就像是在虛心請教學問。
  
  何曼曼目瞪口呆,後來一想,按溫懷光的性子,就算是買衛生巾,也未必是給女朋友買的,說不定是母親姐姐,還有可能是剛來姨媽被困在衛生間裡的陌生少女。
  
  想通了這一點,她就坦然了,和他說了其中的分別之後,才欲言又止,溫懷光也真是細心,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她的神態:「請問,有什麼可以效勞的地方?」
  
  何曼曼一笑,把一個電話寫在便簽紙上遞給他:「我覺得有一個角色很適合你,你如果有興趣的話,就打這個電話,告訴他是我讓你去的就可以。」
  
  「角色?」他似是想了一想,才問道,「是推薦我去演戲的意思嗎?」
  
  「是的。」何曼曼點頭。
  
  溫懷光收下了那張便簽紙:「謝謝。」
  
  何曼曼回到家裡的時候,心情非常好,溫懷光只要一出現,姜瑞這個角色就非他莫屬!
  
  果然,三天以後劉禹就給她打電話,讚不絕口:「曼曼,你從哪裡找來這樣的人,原本我們都已經聯繫了肖澤,但是一看他,老闆就改變了主意。」
  
  肖澤是現在當紅的小生之一,多數出演偶像劇,長得英俊,笑起來的時候臉頰邊一個小酒窩,是現在許多女生的心頭好。
  
  何曼曼篤定道:「劉哥,用他,他一定會火。」
  
  「肯定的,這樣的臉,這樣的氣質,我在演藝圈打滾這麼多年,這樣出色的人才也是難得一見,只要好好包裝,以後肯定是一枚巨星。」
  
  劉禹目光如炬,立刻發現其中的商業價值,他身後的老闆是曾經當紅的女明星,如今年紀漸大,就開了公司,這個璀璨工作室只是其中之一,公司的名字叫星光,當然,幕後的大老闆另有其人。
  
  幾乎是看見溫懷光的一瞬間,他就決定把他帶進星光。
  
  他和何曼曼又聊了幾句,才道:「小曼,你以後如果還有作品,不妨拿給我們,價格好說。」
  
  何曼曼不是沒有想過走上編劇這一條路,但是事到臨頭,總是會遲疑,因為報社的工作可以給她比較穩定的收入,可是娛樂圈不一樣,那是一個大染缸,收入起伏不定,紅或者不紅都是未知之數。
  
  但是嘴上,當然是感謝萬分:「那是肯定的。」
  
  劉禹就笑了一笑:「你的劇都挺有靈氣的,對了,開拍之後你有機會可以來看看,還可以講講戲。」
  
  「一定來!」
  
  --------------------------------------------------------------------
  
  何曼曼暫時沒有辭掉報社的工作,但是她用版權得來的錢換了一個更為舒適的住所,搬完家之後,才有時間上網。
  
  她在微博上放出了《亂世紅塵》的改編消息,沒過多久就被粉絲大量轉發,評論好幾頁,她瞄了幾眼,就發現絕大多數的問題都在討論男主角會由誰來出演。
  
  畢竟姜瑞在故事裡那麼完美,現實中真的有人能夠將他完美演繹出來嗎?對於女主角,大家反倒是不怎麼關心,因為女主相比之下平庸許多,戲份也不算多,還不如男二。
  
  何曼曼想了一想,又發了第二條微博:
  
  「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這個故事就是為他而寫的,沒有比這個人更適合做男主角了。」
  
  她的第二條圍脖立刻就引發了軒然大波,亂世紅塵還沒開拍,就引起了不少矚目。
  
  星光顯然對此喜聞樂見,之後的一系列的行動都在圍繞這個而展開,先是導演編劇的陣容,之後是男二和女主,男二由肖澤來扮演,而女主則是星光新簽下的新人,名字叫潘子菁,生得很清純,一看就知道是準備打造成清純玉女的類型。
  
  可是男主遲遲沒有露面。
  
  劉禹私底下給何曼曼透露消息:「老闆親自見了他,但是他似乎不肯簽約,後來討價還價,才簽了半個合同。」
  
  何曼曼沒能理解;「半個?」
  
  「其他人都是一簽十年二十年,他只簽五年,也不說原因,只說有難言之隱。」劉禹原本對溫懷光感覺很不錯,但是現在卻覺得有些不知好歹,「老闆愛才,就說如果是這樣,多添一條,如果他五年之後不能為公司賺到一定數目,那麼所有利潤返還一半,如果紅了,星光有優先續約權。」
  
  何曼曼對娛樂圈不瞭解,不由咋舌:「這麼苛刻?」
  
  「很正常,如果你沒有價值,誰肯用你,這麼耍大牌,如果不是看重他的價值,怎麼會網開一面?」劉禹呵呵笑了一笑。
  
  何曼曼也是一陣笑:「我倒是覺得,他肯定會紅。」
  
  「但願如此。」
  
  何曼曼一直覺得,有些人是天生就要被人矚目的,可是溫懷光呢,他又有不同,如果好人有好報,他必定會被上蒼所厚待。
  
  開機之後的幾天,她去劇組探班,首先看到的是肖澤和潘子菁,坐在最涼快的地方,身旁有助理忙前忙後,而溫懷光坐在一邊,有一種格格不入卻極為吸引人的氣質。
  
  看到她過來,倒是很客氣地站了起來:「何編劇,謝謝你。」
  
  何曼曼搖了搖頭,又問:「你喜歡這個劇本嗎?」
  
  「亂世英雄,滾滾紅塵,很有意思。」他微微笑了一笑,給人的感覺就是眼前一亮,「我很喜歡,謝謝你寫了那麼好的一個故事。」
  
  何曼曼就是在那一個瞬間下定了決心,走上影視編劇這一條路——曾經,你在雪夜裡給了我幫助,那麼這一次輪到我來幫你,我用我筆下的故事,來給你鋪一條星光大道。
  
  「溫先生,你可以的。」她由衷道,「沒有人會比你更適合這個角色了,你注定會紅會火,然後被萬千寵愛。」
  
  溫懷光雖然覺得她對他的好感來得莫名其妙,但是他依然頷首微笑:「何編劇這樣抬愛,我若是做不好,怕是要讓你失望呢。」
  
  「你不會。」她肯定萬分。
  
  這讓溫懷光終於輕輕笑了起來。
  
  一場戲很快就開始,何曼曼在旁邊默默看著,她沒有接觸過演藝圈,卻也能夠分辨得出來,肖澤能紅,也不是靠他的一張臉,在演戲方面也是下過苦工的,而且雖然電視劇不像電影這樣需要精雕細琢,尤其是偶像劇,賣得就是皮相,但是亂世紅塵是發生在民國這樣動盪時代,肯定就不能演得和台灣偶像劇那樣輕浮。
  
  肖澤的表演已經十分不錯,而潘子菁作為最近風頭很盛的新人,演技就略有遜色,何曼曼看的時候,不免有些慚愧,女主角在男主和男二的襯托下,實在是有些遜色了,不能怪他,四五年之後,那都是腐女當道的時代,全民皆腐的情況下,她也難免有那麼一丁點兒的,咳咳。
  
  就在她走神的剎那,溫懷光出場了,一身灰色西裝,白色襯衫和青灰色的背心,是民國時代大多數少爺的裝扮,整個人站在木棉樹下,就頓時奪去了所有人的目光。
  
  何曼曼屏住了呼吸,看著他一步步走來,原文是這麼寫的:
  
  【很多年後,她依然會想起來那一日的情景,姜瑞帶著淡泊而疏淺的笑意從小徑那一頭走過來,落英繽紛,一朵鮮艷奪目的木棉花吧嗒一下從枝頭掉落下來,被他接個正著,和煦的春風拂面,他舒展眉眼,輕輕喚了一聲「表妹」。】
  
  多麼恍惚的場景,她似乎看到了那一頭溫懷光就是這樣走過來,把她從雪地裡扶起,問:「小姐,你沒事吧。」
  
  也是這樣令人舒服的語調和俊朗的眉眼。
  
  潘子菁一瞬間忘了台詞,導演憤怒地吼了一聲,她才漲紅了臉回過神來,溫懷光好似並不介意,這一幕重拍了好幾次,他一點兒問題都沒有,並且毫無怨言,甚至一次比一次好。
  
  連導演都忍不住懷疑:「你是第一次拍戲?」
  
  「是。」他欠了欠身,不卑不亢,「還請導演不吝嗇指教。」
  
  「呵,這樣有天分!」旁人紛紛讚歎。
  
  何曼曼不知怎的,就露出一個與有榮焉的笑容來,一整天的拍攝很快過去,溫懷光除了在鏡頭前,很少說話,對人保持著彬彬有禮的態度,不卑不亢,肖澤過來寒暄,他也是不鹹不淡的,說來也奇怪,他可以對待一個人陌生人都和氣自然,但是有的時候,又顯出一股子矜持冷淡的氣質來,遺世而獨立的樣子,很奇怪。
  
  但是也很讓人著迷。
  
  何曼曼想著,腦海裡已經有了新故事的構架,男主角的形象,一點點被勾畫出來。
  
  結束之後,肖澤和潘子菁都有人專門派車送回去,溫懷光的經紀人手下不止他一個人,而且受到上頭的關照,並沒有怎麼照顧他,溫懷光也不在意,倒是何曼曼,拿了稿費買了一輛小車,雖然不貴,卻足以代步,因此她邀請道:「溫先生,介不介意一同走?」
  
  溫懷光沒有拒絕,何曼曼小心地駕駛著車子,從前她根本不會開車,林國棟說考駕照太麻煩了,也沒鼓勵她去,她以前就是依附於他生活的菟絲花,怪不得棄如敝履,可是現在,現在不一樣了!
  
  何曼曼沒話找話說:「第一次演戲,感覺如何?」
  
  溫懷光淡淡一笑:「不過如此。」
  
  何曼曼有些驚訝,每一個進娛樂圈的人,都是抱著極大的夢想和激情過來的,他們堅持,努力,目標明確,要享受在眾人矚目下的快感,可是溫懷光說——「不過如此」?
  
  她駭笑,溫懷光卻只是道:「對我來說,不過是賴以生存的手段,古往今來......均是如此。」
  
  何曼曼聽不懂他的話,好在溫懷光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輕輕一歎:「何編劇的劇本寫的很好,亂世裡,很多愛情......往往都身不由己。」
  
  何曼曼覺得他那個時候的神態和語氣,似乎都帶著無可言說的悲涼之意,那種淒愴的感覺,久久瀰漫在她的心頭。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1 11:14 A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4-7-13 01:59 AM 編輯

4、重生之女兒當自強04

  亂世紅塵的拍攝很順利,何曼曼辭了報社的工作,準備潛心寫作劇本,她選擇了日後會很紅火的仙俠題材,名門正派的師兄妹,師兄是溫潤如玉的君子,師妹天真爛漫,而魔道尊者邪魅狂狷,擄走了小師妹,愛愛恨恨,交織在一起。
  
  她覺得自己逐漸喜歡上了這樣構建世界的感覺,非常美好,好過戀愛。
  
  至於林國棟,對不起,她還真的沒想起來。
  
  直到那一天白蕾兒打電話給她,說是有同學會,邀請她去參加。
  
  說實話,她都快忘了這兩個人,隨著時間的流逝,仇恨並沒有過多得佔據她的生活,她只是努力讓自己過得更好,因為這才是最佳的報復。
  
  於是她答應了下來。
  
  到了那一天,光彩照人地去參加同學會,如今的她對於娛樂圈算是半個圈內人士,舉手投足,多少就帶出幾分與眾不同的做派來,班裡的同學都紛紛驚訝:「我們一進社會就覺得老了,怎麼曼曼好像更年輕了?」
  
  何曼曼就笑盈盈道:「工作順心,自然就過得好。」
  
  「原來不是有了男朋友被愛情滋潤的啊!」有女生恍然。
  
  何曼曼就很認真道:「女人這一輩子,靠男人是靠不住的,只能靠自己,男人會跑,工作不會,你做了就會有回報!」
  
  這是她的肺腑之言。
  
  雖然不知道是為什麼能夠讓她重新來過,但是她真的非常感謝上蒼,能夠給她一個後悔的機會。
  
  因此看到林國棟過來,她發現自己竟然心平如水,可以客氣地寒暄:「國棟,好久不見,最近可好?」
  
  林國棟儼然是一副事業小成的模樣:「還不錯,你看起來也很好。」他仔細打量了她一會兒,又語出驚人,「曼曼,我覺得當年我們是有誤會,其實感情還是在的,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重新開始?」她冷冷一笑,「不必了,我半點興趣都沒有。」
  
  轉過身的時候她想,當初,你不是也沒有給過我任何重新開始的機會嗎?你覺得我老了,丑了,上不得檯面,就這樣乾脆利落地拋下了我。
  
  這一次,我又怎麼可能重蹈覆轍呢?
  
  只是午夜夢迴,多少還是有些寂寞。曾經看那些重生小說,女主重生以後,事業成功,桃花無數,她事業是成功了,但是不知怎的,桃花......為零。
  
  何曼曼隱隱知道問題或許出在什麼地方——曾經滄海難為水,她心裡有一個很美好的人在那裡,她渴望去接近,卻又害怕去接近。
  
  因此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到了後半夜,乾脆爬起來寫新的小說:小師妹漸漸愛上了魔道尊者,被她的霸道和強勢所吸引,但是一方面又放不下大師兄,每次碰見什麼事情,就忍不住說「大師兄從來不會這樣」。
  
  這個故事被她命名為《情劫》,在成仙的道路上,情是一道劫,堪破紅塵,則是得道成仙,而看不破,就在紅塵中輾轉,不過凡間也有那麼一句話,只羨鴛鴦不羨仙。
  
  故事寫得不算順利,一直斷斷續續的。
  
  倒是《亂世紅塵》,終於開始進行宣傳,海報就是溫懷光站在木棉樹下的那一幕,真的玉樹臨風的美男子,一出來,就看到期待已久的粉絲的驚呼:
  
  「男主太帥了!」「男主俊得我一臉血!」「男主求嫁!」——這顯然是花癡類的。
  
  「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演員,是新人,水平怎麼樣還不好說。」「光有一張臉可演不出姜瑞的感覺。」——這是理智一點兒的粉絲。
  
  但是就算是憑借那一張臉,溫懷光就迅速積累起了一批粉絲,哪怕還淺薄,卻也是讓人驚訝的躥紅速度了。
  
  何曼曼決定繼續幫他一把,大半夜發了條微博:
  
  我覺得我要成為溫懷光的腦殘粉了![轉發圖片]
  
  圖片是璀璨工作室發出來的《亂世紅塵》的一套圖,包括了潘子菁女主的定妝照,是一張穿著旗袍和一張穿著洋裝的定妝照,還有肖澤,黑色風衣,痞痞的笑容,頗有幾分玩世不恭的花心公子的模樣。
  
  但是最美的,還是溫懷光在窗欞下煮茶的幾張劇照,陽光照進來,他的衣袂被印成了金色,他唇邊含著淺淡的微笑,眉眼舒展開來,那樣溫和,茶水碧綠,白煙裊裊升起,他的那一雙手也好看,有花癡的粉絲立刻留言評論:
  
  XX回復:就那一雙手就能讓我心潮澎湃,求破!

  XX回復:樓上+1

  XX回復:好一個名門貴公子,他是我看過的最適合姜瑞的人,沒有之一!
  
  連帶其他抱有懷疑的人,都逐漸接受了這個設定,這是很罕見的,小說改編成電視劇,主角多半會被挑刺兒,但是這一次,居然大家都說,一看見溫懷光,就覺得是活脫脫一個姜瑞。
  
  何曼曼覺得,他就在走那一條被注定好了的路,那是光明大道,她只是抓住了機會,推了他一把而已。
  
  想到這一點,她覺得自己似乎一點兒都沒有靠近過他,和從前一樣,只能遠遠遙望著......僅此而已。
  
  -------------------------------------------------
  
  四十集的連續劇,拍的很快,殺青之後,溫懷光打電話給她,請她出去喝茶,何曼曼頗有幾分受寵若驚的感覺,竟然像一個小女生一樣緊張,在衣櫃裡挑了半天的衣服,才穿了件米色的連衣裙前去赴宴。
  
  茶館古色古香,她到的時候,溫懷光已經到了,靠在窗口的位置出神,這家茶館就在星光對面,因此時常有明星過來談話,隱私性很不錯。
  
  溫懷光為她斟了杯茶:「何小姐,我是專程來謝謝你的。」他抬起眼眸,非常慎重道,「你推薦了我,我非常感謝,無以為報,只能借清茶一杯謝過你的知遇之恩。」
  
  何曼曼覺得他咬文嚼字都帶著一股古風腔,說不出得順耳動聽,她立刻就笑道:「就算沒有我推薦你,你也肯定會得到這個角色的。」
  
  是啊,溫懷光沒有她,依舊會是大明星,但是那天晚上沒有溫懷光,或許她就已經萌生了死念。
  
  若說有恩,她不過是在報恩罷了。
  
  「不瞞何小姐,當時我已經很窘困,如果沒有錢財,恐怕會有麻煩。」溫懷光說起不堪回事的事情來,也是落落大方,「所以是要謝的。」
  
  「再推辭好像就矯情了。」何曼曼嬌俏一笑,「既然如此,以後等你紅了,記得賣我個面子,演我的小說啊。」
  
  「一定。」他允諾。
  
  何曼曼裝作無意提起一件事情來:「聽說星光的合約很苛刻,甚至不准旗下的明星私下戀愛?」這一半是刻意,一半也是真的好奇。
  
  溫懷光頷首:「是。」
  
  「我聽說你沒答應?」她為自己的八卦而有些臉紅。
  
  溫懷光輕輕一笑:「不能答應。」
  
  不能答應,為什麼呢?從前溫懷光的風評就很好,從沒鬧過緋聞,就好若曾經的張國榮一樣,被女明星坐了大腿,也一派風光霽月,毫無香艷旖旎。
  
  這樣的男人,到底在出道前,有沒有女朋友呢?
  
  何曼曼不敢問出這個問題,只能顧左言他,然後很快她就發現和溫懷光說話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因為他不強勢,話題可以隨心所欲,偶爾他對有些事情不瞭解,也會微笑傾聽。
  
  多麼好的聊天對象!讓她覺得一個下午飛逝,太短暫了。
  
  溫懷光還是沒有車,何曼曼把他送到了那天他們初次見面的超市去,然後發覺他居然在買菜......買菜......買菜......大明星買菜!
  
  何曼曼那一瞬間當機了,她是作家編劇,也從不在微博上爆照,因此沒人認得出,但是溫懷光不一樣,亂世紅塵的曝光已經讓他走進了大眾的視野,這要是被認出來怎麼辦啊!
  
  可是溫懷光依舊是那副氣定神閒的樣子,挑選新鮮的蔬菜水果和肉類,何曼曼看了好奇:「你會做飯?」
  
  「在學。」溫懷光似乎想起了什麼,問她,「哪裡的菜色比較好,請推薦給我。」
  
  何曼曼想了想,就報了一串飯店的名字出來,他道:「多謝你,何小姐。」
  
  「太客氣了,這樣吧,你以後叫我曼曼,我叫你懷光可好?」何曼曼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實際上是有些緊張的。
  
  溫懷光沒有意識到,點頭道:「好。」
  
  看這樣的男人洗手作羹湯,何曼曼的心情多少有些古怪,但是她做了多年的家庭主婦,尤其是林國棟的胃口還很刁,她的廚藝已經非常不錯,因此特地說了許多秘訣給他,溫懷光聽得非常認真,一一記下。
  
  尤其是一道甜品,他問得尤其仔細,讓何曼曼一度以為他嗜甜,但是後來才知道他並不喜歡甜食。
  
  後來的後來,她終於猜測出了一些真相,只能為當初自作多情的自己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容。
  
  瞧,重生女,也不是什麼都能夠心想事成的,不過好在,她把握了自己的人生,沒有留下絲毫的遺憾,這就足夠了。
  
  不是嗎?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1 11:16 AM

5、穿越之花無並蒂01

  柳紫從酒吧裡出來的時候,已經是頭暈眼花,胸口悶得難受,跌跌撞撞走到洗手間裡,吐了半天,也沒有覺得好多少。
  
  她腦袋混沌,根本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麼事情,走到酒吧外面,被風一吹,覺得清醒了幾分,但是走起路來還是晃晃悠悠的。
  
  今天是她的生日,所以一群狐朋狗友就在酒吧給她慶生,但是作為未婚夫的邵彬卻沒有來,反倒是一張照片通過彩信發到了她手機上——是邵彬和她那個妹妹柳妍在一起笑盈盈的模樣。
  
  原來他們早就勾搭上了,不是嗎?作為私生女的柳妍弱柳扶風,就是個十足十的小白兔,而她呢,柳家的大小姐刁蠻任性,揮霍無度,於是父親就偏愛小女兒,逐漸冷落她,認為她不堪重用。
  
  呵呵。
  
  對於這種經典橋段,她也只能回以這兩個字了。
  
  一股噁心感湧上來,柳紫攀著電線桿又嘔了幾下,吐出了些許酸水,因為空腹飲酒,胃裡頭疼得火燒似的,她卻一點兒都不覺得。
  
  那樣的家,那樣的父親,那樣的妹妹......她要來有什麼用呢?在漆黑的夜裡,她放聲笑起來,笑聲這樣愴然。
  
  一群人漸漸圍攏過來,原本以為是路人,但是當他們逐漸把柳紫逼向酒吧後面的小巷子裡的時候,她就忽然意識到了不對勁:「你們,你們是什麼人?」
  
  「我們是什麼人,你不用管,有功夫不如想想得罪了什麼人吧。」對方訓練有素,立刻有兩個人拉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按到牆上,另外一個人就開始扒衣服,柳紫終於清醒了過來,驚恐道:「你們住手,放手,給我放手!我爸爸是柳家昌!」
  
  「沒錯,柳小姐,就是你!」對方也不廢話,把她扒光了衣服之後就拿起相機卡嚓卡嚓開始拍照。
  
  這肯定會上明天的報紙頭條——柳氏千金夜店買醉,裸奔上街,這樣的醜聞,足以叫她在父親面前徹底失寵,和卲家的定親肯定也會不了了之,連柳家的股票說不定都會受到影響。
  
  是誰,誰這麼惡毒?柳紫腦袋裡閃過無數的念頭,最後卻只有一股無力和屈辱感瀰漫上心頭,她羞憤欲死,這還不算,有個流里流氣的聲音問:「大哥,這柳小姐細皮嫩肉的,不如給大家開開葷?」
  
  「你敢!」柳紫的身體微微發抖,她想有氣勢的說出這句話,卻發現自己的聲音軟的像是求饒。
  
  黑夜裡,女子潔白的胴體白玉無瑕,引得其他人邪念上心,甚至有人已經開始脫褲子了。
  
  柳紫被嚇得立刻閉上了眼睛:「不要,求求你們不要!」
  
  已經有一雙很粗糙的手摸上了她的胸,她被捏痛而發出□,這似乎刺激了他們,一股奇怪刺鼻的味道頓時瀰漫開來。
  
  「欺凌弱女,非人所為。」一個略顯得有些冷淡的聲音出現在這群人身後。
  
  其中一個精蟲上腦的男人不耐煩地冷笑:「你沒長眼睛,沒看見大爺們在辦事......啊!」
  
  他的痛呼聲引起了同伴的注意,其餘人紛紛回頭,藉著路燈昏暗的光線,依稀可見是一個極為俊秀美麗的男子。
  
  「這不是......姜瑞嘛!」有個癡迷於《亂世紅塵》的小混混立刻喊了出來。
  
  其人紛紛贊同:「可不是!就是那個姜瑞!」
  
  亂世紅塵最近在熱播中,作為男主角的姜瑞一度成為男神,一上微博人人就會被他的截圖給秒殺,少女們嚶嚶喊「眼睛懷孕了耳朵要懷孕了啦」。
  
  這樣火的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請住手。」大概是對方不先出手,他也沒有先動手的意思,「否則我就報警了。」
  
  「我說姜瑞啊。」有人不知道他的真實姓名,乾脆以角色稱呼,「別以為你是明星,哥們就不敢動手啊。」
  
  他伸出手去,似乎是想要拍拍他的肩膀,卻被他一個反手摔在了地上:「你們確定要和我動手嗎?」
  
  他的語氣很平靜,沒有多少殺氣,可是卻叫人有一種說不出的懼怕,為首的人並不想惹事,給大家使了個眼色:「行,算是給你個面子!」
  
  他們飛快竄出了後巷,柳紫蹲在地上嚶嚶哭泣。
  
  溫懷光把外套脫下來罩在她身上:「不要哭了,他們已經走了。」語氣非常溫和,她獲得安撫,可是依舊是不肯起來:「他們拍了我的照片......我完蛋了。」
  
  她慘然一笑:「明天報紙上一等出來,爸爸肯定會和我斷絕關係......呵呵,無所謂了,反正我早就不想活了!」
  
  溫懷光想了一想:「照片是嗎,我去替你追回來,先跟我上車。」他把她扶到車裡坐下,然後立刻發動車子追了上去,對方眼見不對,立刻上車準備逃竄,溫懷光卻緊緊逼了上去,他的駕駛技術很不錯,更關鍵的是那一股冷峻的氣勢,感染了柳紫,她停下了哭泣,問:「你為什麼要幫我?」
  
  她一張精緻的臉早已哭花,整個人像是女鬼,溫懷光看都不看她:「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需要理由嗎?」
  
  這話說的頗具俠氣,在武俠劇中時常見到,可是現實裡......呵呵,扶個老人還要被訛詐的年代,還有什麼好說的?
  
  柳紫不說話,溫懷光駛著車子逼迫他們停了車,首領憤憤不平:「你夠了啊!別以為我們真的怕你!」
  
  怕的不過是星光後面的幕後老闆罷了。溫懷光淡淡一笑:「不要廢話,東西拿來,我放你們走,否則今天誰都別想離開!」
  
  「有本事你就自己來拿!」對方冷笑一聲,不以為意。
  
  溫懷光對柳紫道:「待在這裡。」他開了車門下去,柳紫看不到那邊的動靜,她只披著一件西裝外套,到處漏風,覺得哪裡都不舒服。
  
  接著聽到幾聲慘叫,她被嚇了一跳,想要下車,卻發現溫懷光已經回來了,把一隻數碼相機遞給她:「給你。」
  
  「謝、謝謝!」柳紫不知怎麼的,忽然覺得特別想哭,似哭非哭的樣子難看極了,「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要哭的,只是忽然覺得有點難過而已。」
  
  溫懷光搖了搖頭:「沒有關係。」
  
  可是她卻忽然被人打開了話匣子:「我爸爸當年娶我媽的時候,還是一個一窮二白的窮小子,藉著我外公才有了啟動資金,後來賺錢了,就在外面養女人,把媽媽氣得住了院,就是這樣她生我的時候才難產去世了,可是他一點都不上心,又有了新的女人,養了個女兒,最近又把她接來說是我妹妹。」
  
  「呵呵,真是我的好妹妹啊。」她冷笑起來,「搶了我的未婚夫,還要裝作可憐兮兮的樣子去爸爸面前哭訴,說不是故意的,爸爸也就吃她那一套,狠狠甩了我一耳光,今天是我的生日......可是呢,他跟不記得,我和朋友喝酒,卻碰見這種事情......你說人好不好笑,這個世界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溫懷光靜靜道:「男人膚淺,好色,憐惜弱小乃是本性。」
  
  柳紫錯愕地盯著他,怒火中燒:「你是再為他辯解嗎?」
  
  溫懷光說了第二句話:「有些東西你不去爭取,是不會自己過來的,你一直以來,不過是逃避而已。」
  
  柳紫似有所悟:「你......」
  
  「很晚了,我要回去了。」溫懷光在街邊停了車,「天助自助者,只有你自己能幫你自己,保重。」
  
  柳紫看著他車子的離開,腦袋裡似乎明白了什麼,但是還是模模糊糊的,她打了輛車想往回走,一路上想著,覺得好像明白了什麼,可是就在她似有所悟的時候,忽然一陣刺耳的聲音傳來。
  
  有什麼東西刺進了她的胸口,她幾乎是瞬間被劇痛襲擊,一下子眼前漆黑,頓時失去了意識。
  
  次日的報紙上,有這麼一個小小的標題:柳氏千金不慎車禍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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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紫看到這條新聞,已經是好幾天之後的事情了,她盯著那張報紙,似乎要把它看出一朵花來,她覺得腦袋裡亂哄哄的,根本沒辦法理清思緒。
  
  她明明是柳紫,柳氏千金,可是現在她又叫莫蕊兒,是自己妹妹柳妍的同班同學,關係還算不錯。
  
  天吶,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她愣愣的坐在床上發呆,似乎是這樣的,柳紫因為一場車禍去世了,然後又重生到了發了高燒而昏迷的莫蕊兒身上?
  
  她揉了揉腦袋,吧嗒一下打開了電視機,裡面正在熱播《亂世紅塵》,已經是重播了,依舊是火得一塌糊塗。
  
  溫懷光扮演的姜瑞翩翩而來,將一朵杏花簪在女主鬢邊,微微一笑,真是風情萬種,叫人呼吸不能。
  
  他那句話似乎又浮現在了耳畔,「你不過是逃避而已」「天助自助者」「只有你自己能幫你自己」。
  
  柳紫垂著頭,劉海遮住了她的眼睛:她才不相信自己的車禍是一場意外,但是沒有證據......不過莫蕊兒的身份給了她很大的幫助......她一定要查明真相!然後有怨的訴冤,有仇的報仇!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1 11:19 AM

6、穿越之花無並蒂02

  柳紫作為莫蕊兒沒過多久,就發覺何謂天無絕人之路,莫蕊兒的身份很微妙很有意思,她的母親莫燕紅就是星光明面上的老闆,而柳家昌,實際上就是星光的投資人。
  
  好端端的,柳家昌為什麼要為莫燕紅投資一家星光娛樂公司呢?莫蕊兒看到柳家昌過來吃晚飯之後,心裡就有了大概的數,不免冷笑,原來除了柳妍的母親,他在外面還有別的女人。
  
  那也就是說,莫蕊兒多半也就是他的女兒了。
  
  想明白這一點,她心裡忽然湧上了一個無法抑制的念頭: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柳妍從她這個正派的大小姐身上搶走了一切,那麼,就讓她作為莫蕊兒把這一切再搶過來吧!
  
  這個念頭讓她激動地夜不能睡,太美妙了!她完全沉浸在其中,瘋狂地開始盤算起要從哪裡開始做起。
  
  溫懷光說:男人膚淺,好色,憐惜弱小乃是本性。
  
  柳家昌自然不能例外,當初之所以對柳妍如此偏疼,不過是因為覺得她受了委屈,沒名沒分的,又被她欺負而已,那莫蕊兒呢?她作為私生女,同樣不能見光,而且她不比柳妍,她甚至不能叫柳家昌一句「爸爸」。
  
  這樣的女兒,是不是比柳妍還要讓他疼愛一些呢?想明白這些之後,吃飯的時候,莫蕊兒一直用敬仰憧憬渴望卻望而卻步的眼神看著柳家昌,果然,柳家昌對她更慈愛了:「蕊兒前幾天發燒了,身體好些了沒有?」
  
  「好、好多了,謝謝柳伯伯!」聽到他的問話,莫蕊兒用驚喜萬分的眼神看著他。
  
  柳家昌似乎也很欣慰,又說道:「阿紅,蕊兒也該過生日了吧,想要什麼禮物,伯伯送給你。」
  
  什麼禮物?莫蕊兒心念急轉,她很快有了主意,因此渴盼地看著莫燕紅:「媽。」
  
  莫燕紅柔聲道:「蕊兒想要什麼禮物?」
  
  「我、我想去參加《情劫》的試鏡。」莫蕊兒鼓足勇氣說出了這個主意,為什麼呢,因為她記得曾經聽柳妍說起過,她對《情劫》這個故事非常感興趣,尤其是喜歡大師兄明玉真人。
  
  有什麼比橫刀奪愛更痛快的事情嗎?
  
  莫燕紅並不意外,因為之前莫蕊兒就表現出了相關的傾向,柳家昌也無所謂:「也好,去星光,你媽媽也能放心。」
  
  既然想要走這一條路,自然不能打沒有準備的仗,哪怕有莫燕紅撐腰,沒有真本事,也說不過去。
  
  因此接下來的時間她就一直在讀《情劫》的劇本,這是由《亂世紅塵》的劇作者何曼曼執筆撰寫的,是一個修仙的故事,女主角是天雪山掌門的獨女流光,和天雪山長老座下的大弟子明玉乃是青梅竹馬,原本大家都看好這一對,卻有魔道尊者天恆插足其中,橫刀奪愛,流光放不下溫潤如玉的大師兄,卻更被邪魅霸氣的天恆所吸引,最終魔道尊者為她拋下江山,兩個人過著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日子。
  
  而大師兄明玉真人最後堪破情劫,得道成仙,滾滾紅塵,他翩然而去,沒有留下任何的思念。
  
  整個故事雖然免不了狗血,但是從整體而言跌宕起伏,感人肺腑,尤其是明玉真人,更是刻畫的栩栩如生,他愛過,掙扎過,最後放棄了,看破了,然後羽化登仙,和有情人終成眷屬的天恆相比,誰更幸福一點呢?
  
  這恐怕不好說吧。
  
  裡面同樣出色的一個角色,是女二緋夢,她深愛著天恆,卻求之不得,痛苦無比,她愛得熱烈而激情,同樣充滿了絕望,和同樣得不到的明玉相比,她更瘋狂也更決然,是一個非常能出彩的角色。
  
  「媽,我想試一試這個緋夢。」柳紫有莫蕊兒的全部記憶,又幼年失母,因此對於莫燕紅,她倒是全然一片真心,撒起嬌來並沒有心理障礙。
  
  莫燕紅作為曾經當紅一時的女星,自然有她的眼光:「不錯,相比女主角,這個角色更容易給觀眾留下印象,不過,這個角色不適合你,你駕馭不了,可以試試流年這個角色。」
  
  流年是女三,就好像有緋夢一直癡癡愛著天恆一樣,流年是流光的師姐,一直默默愛著明玉,只是一直沒有表達出來,最後明玉真人渡劫成仙,她卻一直卡在元嬰期不能更進一步,明玉渡劫成仙的時候,她是唯一一個在他身邊的人,那個男人堪破情劫之後,對她微微笑了一笑,說:「師妹,我在上界等你。」
  
  是的,她一直平凡無奇,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流光身上,她得到的關注少得可憐,唯一關心她照顧她的,也是這個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的大師兄,因此她對他心懷戀慕。
  
  為了他那句話,她拚命拚命修煉,然而修仙到底是講究機緣和天分的,到最後她還是沒有成功,後來歲月流逝,她容顏凋零,老去的時候,她對著自己的徒弟唯一一次吐露了心聲:「我第一次看見大師兄,就知道他不是我可以奢望的,不過至少,我還可以在他身邊默默看著他,這就足夠了。」
  
  莫蕊兒品味了一番,撒嬌道:「還是媽媽的眼光好。」
  
  莫燕紅摸了摸女兒的頭髮,很享受她的依賴:「蕊兒,娛樂圈很複雜,不過不要緊,有媽在,不會讓你有事的。」
  
  莫蕊兒心裡頭不免感動非常,她從小就沒了母親,從來沒有過一個女性長輩這樣愛護她,疼愛她,她那一刻決定把莫燕紅當成自己的母親來孝順。
  
  「媽,男主和男二決定了沒有?」
  
  莫燕紅笑了一笑:「男主還在聯繫,男二倒是早就決定了,這個編劇指明了說要溫懷光來演。」
  
  莫蕊兒也笑了,由衷道:「非他莫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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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莫燕紅事先打過招呼,而莫蕊兒的形象又還算過得去,雖然演技還很拙劣,不過她還是得到了流年這個角色。
  
  在星光,她遇見了溫懷光,和那天黑暗裡救她的時候一樣,他待人非常溫和,而且很安靜,從不大聲嚷嚷,喧賓奪主,但是整個人卻好像是發光體,站在那裡,都那麼賞心悅目,像是一幅畫。
  
  莫蕊兒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發現有許多女明星藉故搭訕,他不卑不亢,彬彬有禮,終於,她走上前去問:「你好。」
  
  「你好。」聲音還是這樣朗潤動聽。
  
  莫蕊兒主動伸出手去:「我是莫蕊兒,擔任流年一角。」
  
  溫懷光很有意思,輕輕一笑:「師妹。」一語雙關,卻立刻拉近了他們之間的關係。
  
  「師兄!」她坐到他身邊,掏出紙筆,「那先給師妹簽個名唄。」
  
  溫懷光接過紙筆,寫下了他的名字,柳紫以前唯一的愛好就是書法,因此一看之下就很驚訝:「你的字真好。」
  
  雖然是中性筆,可是他的簽名依舊是筆跡勁瘦,顯然就是臨的瘦金體,看起來很有風骨。
  
  「過譽了。」溫懷光十分謙遜。
  
  莫蕊兒心想,他身上似有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君子之風,那股子溫謙的氣質,是現在社會幾乎已經絕跡了的。
  
  不能否認,她一瞬間對他產生了好感。
  
  柳紫曾經作為柳氏千金,容貌美艷,放蕩形骸,沉醉夜店,身邊跟著的都是一群狐朋狗友,不過看中了她的錢和臉,這是頭一次有一個人這樣走近她的心靈,讓她一瞬間覺得面皮漲紅,似是未曾戀愛的小女生一樣害羞靦腆。
  
  和他拍戲更是覺得如此,男一號天恆的扮演者最終落到了圈內當紅的一線影星身上,女一號一樣很紅,二十餘歲,卻已經有不少粉絲,從前演過不少仙女,因此粉絲稱之為「天仙」,劇照上的她果然是不食人間煙火,可是莫蕊兒一看真人,就在心底嗤笑一聲,皮膚粗糙了,沒有化妝,看起來和普通人差不多。
  
  許多明星都難逃素顏破滅的劫難,但是溫懷光,哦,他不一樣,真人和上了妝一樣好看,別有風味。
  
  可不是,這次他穿著寬袍大袖,戴著紫金冠,臉上不過淡淡一層粉,就容光逼人,不可直視,作為編劇的何曼曼一看,差點暈倒,高呼:「我的天!他簡直比想像中的人還要好,好一百倍!」
  
  哪怕是女一號天仙妹子,剛剛來的時候耍大牌,矜持嬌貴得很,乍然一看他,頓時也有頭暈目眩之感。
  
  要知道,這娛樂圈裡各個都是俊男美女,看多了,早就視覺疲勞,還有哪個人能讓人頓時眼前一亮?
  
  就算是打滾了一輩子的莫燕紅,都不由慶幸,幸好簽下了溫懷光,五年時間,不知道能給她賺多少錢呢,這樣有資本的人,談條件又有何妨?
  
  第二次拍戲,他卻依然是不慌不忙,似乎天賦異稟,一瞬間就能入戲,導演根本不用NG,待他的態度不知道多和氣。
  
  流年和明玉的戲份不多,基本上合在一起拍,溫懷光溫言軟語的樣子,讓她想起來那一夜他伸手相助,自然是非常感動,愛慕也是真的,因此拍起來,雖然有些生澀,但是第一次上鏡,能有這樣的表現,已經非常出色了。
  
  莫燕紅都誇她:「蕊兒還是很有天分的。」
  
  莫蕊兒有些不好意思:「溫懷光帶我,我不知不覺就成了。」
  
  閱人無數的莫燕紅不由一歎:「難得一見的好苗子,以後恐怕就要是星光的台柱了。」
  
  莫蕊兒在拍戲上很順利,可是上天哪有那麼好,就要在她最春風得意的時候,狠狠給她一巴掌,叫她不要忘了自己是為什麼而穿越的。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1 11:19 AM

本帖最後由 璃幻 於 2014-7-13 10:10 PM 編輯

7、穿越之花無並蒂03

  莫蕊兒看見柳妍的第一眼,就發現了一件事:柳妍......真的越來越像是柳家千金了。
  
  無論從穿著打扮還是語言談吐,都不復從前在柳紫面前的小心翼翼和卑微敏感,現在的她,活脫脫就是一個千金小姐,看見她就抱怨:「蕊兒,咱們好久沒見了,你都不來約我。」
  
  莫蕊兒心裡頭冷笑,說來也好笑,莫蕊兒和柳妍是高中同學,但是因為家庭的關係,莫蕊兒從來不透露自己家裡的情況,柳妍也是如此,是後來柳妍進了柳家,莫蕊兒才知道她是柳家昌的私生女,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她不知道怎麼和柳妍相處,想要疏遠,卻沒能成功。
  
  因為柳妍需要一個炫耀的對象,從前她們都是單親家庭的孩子,所以說得來,可是現在呢,現在不一樣了,不知道莫蕊兒的母親就是莫燕紅的柳妍,迫不及待需要一個可以讓她炫耀身份和財富的朋友。
  
  有什麼比兒時的夥伴更好的了嗎?女人就是女人,女人之間的顯擺和較勁,是永遠無法避免的事情。
  
  莫蕊兒心裡冷笑,但是不動聲色,裝作為難的樣子道:「我聽說之前,和你很要好的姐姐......出車禍了,所以以為你沒有心情。」
  
  柳妍好面子,之前並沒有告訴朋友們柳紫對她看不上眼,反倒是說了柳紫很喜歡她,什麼衣服首飾都捨得讓給她——其實呢,那都是她用手段從柳紫那裡搶過去的。
  
  如今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柳妍臉色一僵,訕訕道:「是,是啊......」她飛快轉移了話題,「對了,聽說你去試鏡了《情劫》?」
  
  「嗯啊,我也大了,總不能靠家裡。」莫蕊兒吃著冰激凌,睜眼說瞎話,「正好看到情劫的試鏡,就想去試一試,還好,成功了。」
  
  「女一?」柳妍的聲音忽然大了起來。
  
  莫蕊兒裝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哪能啊,就是一個小配角。」
  
  柳妍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蕊兒你真是的,早說的話,我和你一起去啊,對了,你見到溫懷光了嗎?」
  
  莫蕊兒點頭,這一句話最是真心不過:「真人比電視上還要好看呢!」
  
  柳妍便有些心動:「幾時我來探班?」
  
  莫蕊兒故作可惜:「啊,我的戲份早已拍完,畢竟是小配角嘛。」心裡暗暗奇怪,怎麼,柳妍好似不知道星光也是柳氏的投資?也對,畢竟是給情人置辦的,叫另一個情人知道,不像話。
  
  柳妍似乎覺得有點兒可惜,面露遺憾,看來是真的欣賞溫懷光。莫蕊兒撩了撩頭髮,把話題帶走:「對了,聽說現在你和邵公子走得很近?」
  
  柳妍露出了又是得意又是驕傲的笑容:「他一貫喜歡我。」忍不住炫耀起來,「雖說他家裡希望他和姐姐定親,但是......」她咯咯嬌笑了起來。
  
  但是什麼,她沒有明說,但是莫蕊兒看了,差點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她也是真的很喜歡過邵彬的,風度翩翩的名門公子,卲家繼承人,和她門當戶對,兩個人曾經也是青梅竹馬,畢業於同一所貴族高中......可是呢,她有些絕望地想,最後還不是愛上了柳妍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
  
  溫懷光說的是金玉良言,男人就是這樣膚淺好色,負心起來,根本一個理由都沒有。
  
  莫蕊兒咬緊牙關,不不,這一次絕對不能重蹈覆轍,她要把一切查清楚!強烈的仇恨迫使她露出笑顏,像一個親暱的朋友那樣揶揄:「我就知道小妍厲害,你那個姐姐......的確礙事,幸好出車禍死了,真是上天有眼。」
  
  柳妍就露出了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但是到底是有分寸,只是嘻嘻一笑:「說不定是老天看她不順眼呢。」
  
  老天?蒼天如果有眼,怎麼會讓你得瑟?她又試著出言試探:「不過車禍麼,總是覺得挺刻意的,會不會是仇殺情殺什麼的?」
  
  柳妍這一次的態度就有些僵硬:「你以為現實是電視劇啊,那裡來得那麼多謀殺?」
  
  是嗎?有的時候,現實比小說精彩多了。
  
  莫蕊兒不語,這一次的會面就這樣草草收場。
  
  不能著急,她自我安慰著,現在她的能力還太小,沒辦法徹查這件事情,只有等她接近了柳家昌,獲得了一定的權利,她才能慢慢把真相揭露出來。
  
  因此當務之急,是想辦法證明自己,讓柳家昌看到自己這個女兒的價值,最好是能把她接回柳家去才好。
  
  情劫是她最重要的踏腳石,因此昔年心高氣傲的柳大小姐,如今的莫大小姐,放下身段,每天去片場報道,有戲拍戲,沒戲就在那裡琢磨怎麼演好戲。
  
  噫!原來游手好閒當大小姐的時候,倒是不知道工作能帶給人這樣充實的感覺。她覺得欣喜,因此精力充沛,絲毫不覺倦怠。
  
  那一天是在拍外景,沒有選在攝影棚,而是實打實選了一個城市附近著名的風景區,景致秀麗,山清水秀。
  
  今天是最後一齣戲,就是明玉羽化登仙,流年默然相送的場景。
  
  天氣正好,天朗氣清,白雲朵朵,山巔之上,溫懷光穿著一身道袍,愈發仙風道骨,之前他眼底的抑鬱之色已經消散無蹤,明玉已經徹底勘破了紅塵,情劫已經安然度過,大道已成。
  
  流年默默躲在樹後的陰影裡,用戀慕而不捨的眼光看著他,欲言又止。
  
  風景如畫,可她全無心思欣賞,直到他回過頭來:「師妹。」
  
  流年一瞬間漲紅了臉,結結巴巴道:「師、師兄!」她畏畏縮縮從樹後站出來,遙望著他,「你,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明玉淡淡一笑:「師妹,我時至今日才知曉,原來紅塵滾滾,貪念癡嗔,都是上天給予我們的考驗,修仙本是逆天而行,因此需要人拋卻自身的情感。」
  
  他淳淳善誘,彷彿依稀還在師門的時候,他對她悉心教導,流年不自覺地應聲:「是。」
  
  「然而人沒有了喜怒哀樂,縱使有與天同壽的生命,也未必有意義。」明玉似乎是在和她說話,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凡人總說只羨鴛鴦不羨仙,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流年以為他又想起了流光的事情,不由淚流滿面:「大師兄......」
  
  「師妹,你還會哭,所以你一直都不能進階,有情而無累太難,然而無情而無累,又沒有多少人做得到。」他微微一笑,「何謂道?每個人的道都是不同的,當你找到了自己的大道,那麼或許就離飛仙不遠了。」
  
  流年胡亂用袖子抹了抹眼淚,鼻頭通紅。
  
  「我走了。」他最後朝她望了一眼,「多謝你來送我最後一程,師妹,如果你有這個機緣,或許在上界,我們還能再見面。」
  
  他的身影翩然而去,流年鼓足勇氣朝著他大喊:「師兄,我會努力的,師兄,如果我也得道,你要在上界接我!」
  
  明玉真人颯然一笑:「好。」
  
  這一條過了三次,不是莫蕊兒的眼神不到位,就是溫懷光的表情還略遜一籌,導演對他們都還算和氣,並沒有破口大罵,只是讓他們略作休息再重來過。
  
  莫蕊兒喝水的時候,何曼曼過來和他們說感覺,她似乎也特別喜歡溫懷光,時常到場說戲,她顯然對溫懷光信心滿滿:「明玉和你一樣,最後什麼都看淡了,他發現世間種種,愛恨情仇,一切都不過如此。。」
  
  倒是溫懷光搖了搖頭,自嘲一笑:「不,塵世種種,哪裡那麼容易看破,看破的都隱居了,我也是俗人庸人,怎麼會有一雙看破一切的慧眼?」
  
  何曼曼和莫蕊兒一時意外,都沒有答話。
  
  倒是溫懷光一歎:「如果真能看透,就不至於會這樣痛苦。」他眼中露出了複雜的神色,似乎滿懷心事,又無比悲痛,然而強忍著不說,千愁萬緒全在眼角眉梢。
  
  有個過來串門的導演一看,樂了,和大家開玩笑:「唷,這眼神,活脫脫一個神雕大俠,痛失所愛,黯然銷魂。」
  
  莫蕊兒倒吸口冷氣,仔細一看,可不是,從未見過他露出這樣的眼神,叫人忍不住鼻尖一酸,險些落下淚來。
  
  情劫的導演都忍不住,中肯道:「有些人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你看著,再過些年,你我都未必有這個面子請他拍戲了。」
  
  這個導演素來嚴謹踏實,從不說虛言,但是這話已經不是他頭一個人說了,幾乎所有人都要說溫懷光前途無量,然而這樣出色的人終究能走到哪一步,卻是不好說了。
  
  君不見張國榮紅顏薄命,年年有人要落幾滴淚。
  
  幾個月後,《情劫》殺青,已經有部分劇照放出,微博被無數次轉發,溫懷光這個男二似乎已經超越了男一女一,粉絲的人數暴增,星光為他安排了專門的經紀人安娜和助理敏敏,司機公寓一應俱全,已經是紅星的待遇。
  
  安娜給溫懷光看他的個人網站,名字叫一縷明光,他的粉絲自稱光芒,安娜說:「粉絲裡小女生佔多數,但是也有不少家庭婦女喜愛你,可惜不會上網,懷光是真的上至八十歲老奶奶下至八歲小女孩通殺!」
  
  溫懷光並沒有露出喜色,對於如今的成績,他一直都是這個態度,開始的時候不惶惶不安,如今也不驕傲自滿,莫燕紅都讚:「就是這個態度,著實不容易。」
  
  現在的年輕人大多急功近利,但是他身上沒有那股浮躁的氣質。
  
  情劫開記者招待會,男一女一還未到,他已經提前到達會館,眉眼清朗,衣著簡潔,如今有的是品牌請他做代言,他卻從不愛穿時髦的衣服,大多是白灰藍黑這樣的襯衫和休閒褲。
  
  莫蕊兒也到了,她從前看慣了大場面,並且最痛恨記者,報道豪門消息,無孔不入,可是現在卻要對他們和顏悅色,不免情緒複雜,又有些緊張。
  
  緊張了半天,肩膀酸痛,鬆弛下來一想,算了,大家都是討口飯吃,何必斤斤計較。
  
  沒想到以前的柳大小姐也有今天這樣通情達理的時候,真的是死過一次了,剛剛穿越到這具身體的時候還不覺得,現在逐漸適應,卻會夜半做夢驚醒,害怕自己真的死了,孤零零的魂魄飄來飄去,痛不欲生。
  
  死過一次才知道生命和青春多可貴,以前柳紫放蕩形骸,多少可恥!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1 11:21 AM

8、穿越之花無並蒂04

  《情劫》捧紅了誰?當然是非溫懷光莫屬,電視機前的觀眾看到那一張臉,就已經傾心不已,又有陸陸續續的新聞報道出來,都是好話連篇。
  
  星光又給他安排通告,又有許多廣告商表示希望他能代言產品,溫懷光對於這些賺錢的內容並不挑剔,卻也不熱衷,幾個產品任他挑選,他就不會去選保健品和藥品,對於糖果巧克力也無多少興趣,更不必說是方便麵。
  
  可是唯一選的一款綠茶就已經足夠受歡迎,碧綠的茶山,青竹茅屋,長衫的古裝男子在那裡優雅地泡茶,一舉一動充滿了美感和韻律,古琴錚錚,唷,哪裡像是廣告,簡直像是微電影,清新自然,在滿屏幕喧嘩吵鬧的快速廣告裡讓人眼前一亮。
  
  電視機前有一個常年沉浸茶道的行家,一看就先納罕起來:「這是誰,泡茶的手法倒是專業,現在的廣告居然肯花這個功夫?」
  
  這款綠茶的銷售量頓時猛增,老闆笑得合不攏嘴,付款當然豪爽,溫懷光頓時有了一筆不菲的收入。
  
  莫蕊兒呢,她當然比不得溫懷光,有如神助似的,可是她的事業也已經起步了,憑借良好的外形和情劫裡的基礎,有人開始注意到這個女孩子,又是莫燕紅的女兒,自然一路大開綠燈。
  
  廣告慢慢多起來,也有請她去做平面模特,拍攝一些雜誌的封面,接著是電視劇裡的一些小角色,雖然不快,但是穩紮穩打,莫蕊兒很滿意,莫燕紅自然也是如此。
  
  因此有一次柳家昌來吃飯,看到電視裡在播她的廣告,不免有些吃驚:「小蕊?」
  
  「是,柳伯伯。」莫蕊兒乖巧地給他剝桔子。
  
  柳家昌接過來,看著這個不能相認的乖巧女兒,有些感慨:「你都有自己的事業了。」
  
  「嗯。」趁著莫燕紅在廚房,莫蕊兒不好意思道,「總不能讓媽媽一直忙下去,我長大了,可以養活她了。」
  
  柳家昌感慨:「你倒是孝順。」仔細看了看這個女兒,面容還真有幾分像他,「也能幹。」
  
  莫蕊兒羞澀一笑:「謝謝柳伯伯誇獎。」
  
  柳家昌想的更多一些,原本他是不愁繼承人的,只是柳紫忽然死亡,他對這個女兒雖然不屑一顧,卻也覺得有幾分可惜,畢竟是正妻所生的長女,柳妍雖然已經認了回來,也乖巧聽話,但是到底太弱了一些,他以後的江山,能交給誰呢?
  
  柳紫不知道,莫蕊兒如今也不知道,柳家昌天生就是個女兒命,幾個情人,不是無所出就是生了女兒,他一個兒子都沒有。
  
  還有一個,如今還是初中生,整天知道玩鬧,一點兒都不愛學習,柳妍現在已經是柳小姐的名媛做派,一天到晚和人出去跳舞出海喝茶,也不能為他分憂。
  
  看起來,好像是莫蕊兒更能幹一點,他不由有些心動:「怎麼樣蕊兒,什麼時候來伯伯公司做做事?」
  
  這麼順利?莫蕊兒不敢相信,她還什麼都沒有做呢。但是面上還是要做出驚慌的樣子,駭笑道:「柳伯伯看得起我,可是我現在只拍戲,就覺得還有很多東西要學呢。」
  
  「學到了什麼?」
  
  「人情世故,真的是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達練即文章。」莫蕊兒感慨,從前當柳紫的時候,狐朋狗友各個捧她,不知天高地厚,現在才驚覺他們也不過是看重了她的錢和身份。
  
  「說得對。」柳家昌讚賞道,「裡面大有學問,學好了,做什麼都不怕。」好不好笑,做柳紫父親的時候,從未想過教女兒一些生存之道。
  
  這是愛屋及烏,還是真的家花沒有野花香?
  
  又拍了幾部不溫不火的電視劇,莫蕊兒終於發覺,自己其實並無多少天分,即便是有莫燕紅的支持,她自己又刻苦努力,可是終究缺乏了一種感覺。
  
  當花瓶是行的,可是她又不甘心只做一個花瓶,像某些演員,一張臉只會皺眉和面無表情,又有些人,一部戲下來,表情都沒有幾個。
  
  笑死個人,何必再出來丟人現眼?
  
  有自知之明也是難能可貴。莫蕊兒在網上看《情劫》,又覺得好奇怪,怎麼這部電視劇裡的自己,活靈活現,一個眼神一個表情都那麼到位?活脫脫一個暗戀男神的小姑娘?
  
  看了半天,悟了。
  
  是因為溫懷光,他不自覺把她帶入戲裡,她身臨其境,本色演出,因此這樣的動人。可是,這並非她自己的才華。
  
  溫懷光會越走越遠,她也永不能靠別人來帶。
  
  盡早回頭吧。拍完了最後一部青春偶像劇,她對莫燕紅說:「媽,我想去公司幫你。」
  
  莫燕紅聰明,早就猜到了女兒的想法,因此頷首:「練練手也好。」
  
  次日再去星光,卻不是一個籍籍無名的小明星,而是星光大小姐,以前對她橫鼻子豎眼的人,如今紛紛來討好她。
  
  何故前倨後恭?她冷笑,不過到底做小演員的日子教會了她臉上功夫,不再像柳紫那會兒,想什麼都表現在臉上,她更圓滑了,也會做面子功夫,不得罪人。
  
  只有溫懷光,之前對她溫文有禮,如今亦是不卑不亢,從不主動招惹她。
  
  無外乎那麼多人喜愛,這個人不但長得好,品德也叫人敬佩。莫蕊兒親眼看見,暑日炎炎,他的粉絲在外中暑暈倒,他一把把小女孩橫抱起來,放到陽傘下,餵她水喝。
  
  那個女孩子看見他這樣溫柔以待,立刻就哭了出來,旁邊其他的粉絲們都抹淚感動,倒是他有些意外,看見女孩子哭彷彿不知怎麼辦似的,每個人遞了張紙巾,又是無奈又是好笑的歎了口氣。
  
  然後不知怎的,其他人紛紛破涕為笑,鬧著要他簽名,溫懷光耐心地很,問了她們的名字,一個個寫了寄語。
  
  最後拗不過她們,還合了一張影,他端坐中間,青春俏麗的少女圍了一圈,安娜看了打趣了一聲:「哦喲,鶯鶯燕燕。」
  
  可不是,這七八個少女圍著,一個個都有一張青春雪白的臉孔,粉嫩粉嫩的,臉蛋光潔,眼睛有神,可是溫懷光坐在那裡,居然比十八歲的少女更引人注目。
  
  這一張合照被發到微博上,即刻被轉發無數次,人氣高超,微博的主人以極為激動的口吻講了今天的事情,140字哪裡夠,寫了一條長微博,總結一下就是男神有多麼多麼好看——她強調,簡直不能用帥這麼單薄的詞來形容,又溫柔和氣,絲毫沒有明星架子。
  
  莫蕊兒自然也看到了這一條微博,不知怎麼的,她覺得好似被人迎面打了一拳,莫名覺得有些心酸:原來你對旁人也是,路見不平會拔刀相助,不獨我一人。又有些釋然和感慨:也對,這樣的溫懷光才是溫懷光,他就是有這樣的心腸。
  
  可是免不了有些難過,原來自始至終,都是她一個人自作多情罷了。那一夜的相遇和勸告,後來他的照拂和幫助,他從未放在心上,只有她一個人,曾經那樣暗自欣喜過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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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理星光的工作,不算辛苦,卻也不容易,不過世界上沒有一項工作是容易做的。
  
  大概繼承了柳家昌遺傳的天分,工作漸漸入了正軌,她越來越得心應手,後來,柳家昌終於和她相認。
  
  心中早有準備,但是莫蕊兒依然表現得喜極而泣,斷斷續續,話不成聲:「我、我一直想,如果柳伯伯......是我爸爸就好了......我沒有想到......真的......」她哭花了一張臉,但是柳家昌卻非常動容,就好像當初他偏愛柳妍一樣,這回又情不自禁憐惜起這個女兒來。
  
  莫燕紅也在那裡抹淚,她是真正的戲子,要哭就哭,比水龍頭還快,多少真情多少假意,根本分辨不出來,母女兩個抱頭痛哭。
  
  柳家昌動情,把母女兩個摟在懷裡,好一副闔家團圓的恩愛場面!
  
  自此後,莫蕊兒成功進入柳氏,集團裡都知道這位大小姐乃是boss的私生女,故此不敢怠慢,莫蕊兒吃一塹長一智,不敢學柳紫的做派,用鼻孔看人,對人客客氣氣的——這也是從溫懷光身上學的。
  
  柳家昌果然對她更加滿意了,然後有一天,柳妍來這裡,看見莫蕊兒,愕然:「蕊兒,你怎麼在這裡?」
  
  柳家昌走出來,正巧看到這一幕,不由尷尬,莫蕊兒忽然靈光一閃,說道:「我去泡咖啡。」她退出辦公室,這果然使得柳家昌非常滿意她的懂事,他擺了擺手:「不用。」
  
  他咳嗽了一聲,對柳妍道:「這是你的......」他忽然記不起莫蕊兒的生日。
  
  莫蕊兒微微黯然道:「我比小妍小了三個月。」
  
  「嗯,小妍,蕊兒是你妹妹,以後你要好好照顧她。」柳家昌關照,就好比當初......和柳紫說得那樣。
  
  人生總是重複這樣的戲碼,一次一次,驚人的相似。
  
  於是莫蕊兒學著當初柳妍那樣,怯生生喊了一聲:「姐......姐。」是的,就是這樣可憐巴巴的表情,讓柳紫當初被柳家昌狠狠罵過一頓。
  
  這一次他還吃這一套嗎?當然,溫懷光不是說了嗎,憐惜弱小就是男人的本性。
  
  不過柳妍比柳紫當初聰明很多,她立刻強笑著說道:「妹妹。」嘖,果然比她識相。
  
  姐妹情深的樣子,讓柳家昌老懷大慰。
  
  等工作忙起來的時候,莫蕊兒順理成章搬進了柳家大宅,回到久違的家裡,她心裡頭居然還會感覺到一陣陣針刺一樣的痛。
  
  這裡曾經是她的城堡,她是城堡裡的公主,不知世事艱難,驕傲跋扈,有什麼心事全寫在臉上,做著自己想做的事情,不必偽裝,不必討好別人......這樣的日子,是蠢了一點。
  
  但是......多少幸福。
  
  莫蕊兒悄悄落淚,是的,不管柳紫怎麼不堪,她現在才知道做公主的幸福,太幸福了,只要每天發愁出去穿什麼衣服就好,閒時去看巴黎時裝周,去名牌店裡掃貨,何等快意瀟灑。
  
  現在的她,雖然也衣食無憂,但是心靈已經被仇恨佔據,她要報仇,她要奪回屬於自己的一切。
  
  失去的,是曾經純潔單純的自己。
  
  值得嗎?不值得!
  
  但是人生在世,太多事情,身不由己了。莫蕊兒決定只哭那麼一次,哀悼自己的過去。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1 11:23 AM

本帖最後由 璃幻 於 2014-7-13 11:14 PM 編輯

9、穿越之花無並蒂05

  莫蕊兒登堂入室,柳妍就開始不安了,她比當年的柳紫差得多,柳紫是正派大小姐,看她雖然不爽,但是一點兒都不覺得她會威脅到自己。
  
  但是柳妍也不過是一個私生女,因為母親過世而被柳家昌接了回來,寄人籬下,不得不小心翼翼。
  
  莫蕊兒給了她危機感,但是柳妍面上還是裝作一副欣喜的樣子,和柳家昌說道:「蕊兒和我本來也是好朋友,沒想到能有緣分做姐妹,真是再好都沒有了。」
  
  她能討柳家昌的歡心,不是沒有理由的。
  
  莫蕊兒自覺段數不夠,不過沒關係,她可以學,因此也能壓下心中的噁心,和柳妍上演姐妹情深的畫面。
  
  柳妍能為柳家昌細心煲湯做點心,莫蕊兒就能為工作忙得胃痛差點住院,兩個女孩明爭暗鬥,實在是激烈無比。
  
  但是莫蕊兒覺得疲倦,她原本就不是一個擅長心計的姑娘,這些日子的謀算,已經讓她精疲力竭。
  
  一日,她到星光附近的茶館去喝茶,卻正好碰見了溫懷光,他一個人,要了一壺茶就坐在隔開的雅間裡,雅間是沒有門的,只有屏風遮擋,她愣愣看著他在屏風上的剪影發呆。
  
  可以說,是當初溫懷光的一番話點醒了她,因此此時此刻,不知怎的,她對他產生了強烈的依賴感。
  
  迫切地想要聽他指點迷津......可是說起來,溫懷光也不過是一個二十出頭的男人,怎麼會給她這樣的感覺?
  
  就在她發呆的時候,服務員忽然過來說:「這位小姐,那位先生說請你喝茶。」她一指方向,赫然就是溫懷光。
  
  莫蕊兒有些尷尬,但是更多的是欣喜,她不知怎麼的,一張嘴老稱呼就跑出來了:「師兄!」
  
  溫懷光果然笑了:「師妹,請坐。」他請她坐下,又為她斟了杯茶,但是並不多嘴,而是把一碟子點心推了過去,「嘗嘗。」
  
  吃了幾塊點心,又喝了杯熱茶,莫蕊兒逐漸緩了過來,她托著腮,對溫懷光道:「師兄,我給你講個故事怎麼樣?」
  
  「洗耳恭聽。」
  
  莫蕊兒就把她、柳妍、柳紫三人之間的複雜關係概括成一個故事說了,問:「現在這個三小姐想要得到二小姐謀殺大小姐的證據,怎麼辦才好?」
  
  溫懷光並沒有問為什麼三小姐要為陌生的大小姐報仇,莫蕊兒覺得,以他的俠氣,會覺得理所當然也說不定。
  
  「做了虧心事,就會怕鬼敲門的。」溫懷光點了一點,沒有明說,「善惡皆會得報應,禍福自然有天理。」
  
  莫蕊兒低頭想了好一會兒,才說道:「謝謝師兄。」
  
  她心裡已經有了大概的主意。
  
  因此那一天夜裡她出來倒水喝的時候碰見了柳妍,忽然莫名其妙地問:「姐姐,你帶朋友回來了?」
  
  柳妍一時沒明白:「什麼?」
  
  「就是剛剛上樓去的那個女的啊,是你的朋友?」莫蕊兒佯裝八卦道,「我怎麼沒見過呢。」
  
  「那裡有人!」柳妍忽然汗毛倒豎,呵斥道,「你不用嚇唬我,我不會上當的!」
  
  莫蕊兒就禁了聲,但是可以看出來柳妍似乎被她一句話嚇到了,腳步匆忙上了樓。
  
  又過了幾天,她又不好意思地來問柳妍借東西:「要陪父親出席一個晚宴,但是沒有合適的首飾,想來問姐姐借一條紅寶石項鏈。」
  
  柳妍眼皮子一跳,但是竭力平靜:「什麼紅寶石項鏈?」
  
  「嗯,她說是一條鉑金托底的水滴狀的紅寶石鏈子,旁邊鑲嵌著碎鑽。」莫蕊兒想了一想,回答道。
  
  柳妍更是驚駭莫名:「她,她是誰?」
  
  莫蕊兒露出了迷茫的神色:「不就是姐姐帶回來的朋友嗎,她看到我在挑衣服,告訴我姐姐有這麼一條鏈子。」
  
  柳妍面色一白,幾乎站立不穩,那一條鏈子原本是柳紫的東西,是從前柳夫人的遺物,她是偷來的!這件事情沒有人知道,為什麼,為什麼她會知道?
  
  柳妍哆哆嗦嗦問道:「她長什麼樣?」
  
  「總是站在角落裡,不怎麼能看得清呢。」莫蕊兒皺了皺眉,形容道,「個子高高的,紅色的卷髮,長得還挺漂亮的,就是臉色太蒼白了。」她吐了吐舌頭,「姐姐,你這個朋友脾氣有點兒古怪啊。」
  
  柳妍已經砰砰砰後退好幾步,跌坐在床上,眼睛瞪大,嘴唇發白,看到這裡,莫蕊兒原先六七分的猜測已經變成了九分。
  
  她心中冷笑,但是卻沒有乘勝追擊,而是先退了出去。
  
  之後的幾天,柳妍一直神思恍惚的,柳家昌喊她,她也似乎沒有聽見,莫蕊兒關切道:「姐姐的身體好像不大好,要不要讓醫生來看看?」
  
  柳家昌對於她關心姐姐的行為非常滿意,點了點頭。
  
  醫生給她開了一些藥,說沒有什麼大礙,但是柳妍的病卻更重了,時不時對著空氣自言自語,而且整日躲在房裡不出門。
  
  有一次還和邵彬吵了起來,莫蕊兒似乎聽見她在大喊什麼「和我沒有關係」「都是你的錯」之類狗血的台詞。
  
  看起來是下在水裡的致幻劑有作用了呢,不不,與其說是致幻劑的功效,不如說是因為做賊心虛吧。
  
  卿本佳人,奈何做賊。
  
  莫蕊兒譏誚一笑,轉身回了房裡,她住的是客房,原來柳紫的房間早已被柳妍鳩佔鵲巢,包括她曾經的衣服首飾車子,統統被據為己有,這些身外物,其實沒有什麼好在意的,雖然曾經的柳紫很喜歡,但是現在的莫蕊兒,卻是看開了不少。
  
  人死一次,還是有觸動的。
  
  她想著,去門口迎接了接到她電話匆匆趕來了柳家昌:「蕊兒,怎麼了?」
  
  莫蕊兒臉色煞白:「不知道,姐姐把自己關在房裡不出來,喊她也沒有反應......爸爸,不會有事吧?」
  
  不得不說,柳家昌對於這個女兒還是挺關心的,因此立刻跑去房間裡,門被反鎖上了,撬開來一看,卻發現柳妍蓬頭散髮和個女鬼似的,在那裡神神叨叨燒紙:「柳紫,你別纏著我,別纏著我,東西全部都還給你!」
  
  柳家昌詫異的瞪大了眼睛,莫蕊兒則一臉茫然。
  
  「柳紫,不是我勾引邵彬,是他先來勾引我的,和我沒有關係,要強姦你的主意也不是我出的!」柳妍哭得撕心裂肺,恐怖駭人,「是邵彬和我說把你除掉他就會娶我,到時候柳家的一切都是我們的,你放過我吧!」
  
  柳家昌倒吸一口冷氣,莫蕊兒也瞪大了眼睛,只聽她繼續瘋瘋癲癲:「柳紫,你已經死了,不要再纏著我了,真的和我沒有關係,你去找邵彬,他們卲家才一直想要柳家的財產,和我沒有關係。」
  
  柳家昌臉色鐵青,聽到這裡,更是忍無可忍,摔門而走。
  
  莫蕊兒看著已經被幻覺折磨得不像樣子的柳妍,大仇得報,她卻覺得索然無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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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把溫懷光約出來喝茶,溫懷光赴約,依舊是白襯衫休閒褲,卻是身長玉立,十分好看,一見她,就笑道:「師妹看起來是夙願得償?」
  
  「是。」莫蕊兒悵然道,「可是覺得沒有什麼意思。」
  
  溫懷光淡淡道:「報仇就是這樣,付出的總比得到的多。」
  
  莫蕊兒幽幽歎了口氣,她被最近的事情弄得身心俱疲,但是效果也是明顯的,柳家昌對柳妍十分失望,把她送到醫院之後就不聞不問,然後對一直交好的卲家提防起來,調查了一番才發現,卲家已經不同從前一樣風光了,好些地方的財政出了問題,岌岌可危。
  
  他幾乎是立刻展開了攻擊,商人就是商人,唯利是圖,真的狠起來可以六親不認。
  
  這樣的生活讓莫蕊兒覺得疲憊極了,她雖然得到了柳家昌的重視,卻覺得得不償失。
  
  但是在溫懷光面前,她想表現得更好一些:「聽說你又有新劇了?」
  
  溫懷光點了點頭,他最近得到了一個很好的機會,參與一套歷史劇的拍攝,陣容非常豪華,擔任皇帝的演員曾經獲得過好幾次影帝的稱號,是演藝圈裡的老前輩,相當有地位,絕對是重量級的人物,如今已經不怎麼演戲,但是這一次劇本好,導演好,顧問也都是大名鼎鼎的歷史學家,他才答應出演。
  
  女性角色有不少,一個是他的皇后,史上也有賢後之稱,另外就是他的寵妃和女兒,而溫懷光這一次出演的角色戲份不多,是皇帝最疼愛的公主的男寵,最後因為陷入了一場謀反案,公主被囚禁,而謝光被處死。
  
  公主和男寵謝光都是劇中曇花一現的角色,卻有夏花般璀璨的生命,雖然早早隕落了,卻是整部歷史劇裡的一抹亮色。
  
  莫蕊兒想了想:「那個公主是不是秦香演的?」秦香不是別人,正是當初擔任了《情劫》中緋夢一角的人。
  
  在情劫裡,除了溫懷光大放異彩之外,就是這個秦香了,她雖然從前只演過幾次不入流的電視劇,但是這一次不知怎的,演技精湛,渾然不像一個新人,只可惜溫懷光和她沒有對手戲,否則兩個人飆戲一定是棋逢對手。
  
  這一次她擔任公主的角色,和溫懷光演的謝光有很多對手戲,應該非常值得期待。
  
  溫懷光笑了一笑:「是。」
  
  不知怎的,莫蕊兒總覺得他的笑容裡有太多奇怪的東西,這讓他的目光看起來沉痛極了,她不解:「怎麼了,你好像不是很高興的樣子?」她想了想猜測,「角色不合心意嗎?也對,之前你一直是擔任反面角色,男寵這樣的......不好演吧?」
  
  她覺得自己可以理解,畢竟溫懷光給人的印象一直都是光明磊落,仙風道骨的,這一次要出演男寵這樣的魅惑角色,恐怕是個挑戰吧。
  
  誰知溫懷光牽了牽嘴角:「不,對我來說,這個角色,再容易都沒有了?」
  
  莫蕊兒有些吃驚,但是隨即明白過來:「也是,什麼角色都難不倒你。」
  
  她自以為聰明,可是完全沒有理解溫懷光話裡的意思,直到那一天她去探班,看到了他和秦香的一段戲,那是公主隨皇帝遊獵,不慎迷路,就在瀑布下的池塘裡,看到他出浴的場景,那一刻她才真正明白什麼叫絕色。
  
  真的是容光艷麗之盛,叫人不敢直視,他長髮如墨,尚且還沾染著水汽,就這樣披著衣衫施施然而來,那一刻,無論是導演還是演員,都似乎忘記了這不過是一齣戲,連呼吸都屏住了,直到胸口脹痛,才驚覺他魅力之驚人。
  
  原本編劇在寫到這一段的時候,公主有一句台詞:「好一個美少年!」後來編劇一看,覺得這句台詞實在太薄弱,抓耳撓腮想不出一句與之相配的台詞。
  
  倒是溫懷光在那個時候開口了,他說:「她會說『美哉!少年!君乃紅塵真絕色也』。」
  
  是的,紅塵絕色。沒有哪個詞更能夠形容那一刻的溫懷光了。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1 11:23 A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4-7-13 02:04 AM 編輯

10、娛樂圈之女配要逆襲01
  
  秦香接到《千古一帝》的劇本的時候,就知道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從導演編劇到顧問,陣容都極其豪華,演員亦是如此,她能在其中獲得琳琅公主的角色,可以說全儀仗於緋夢這個角色的演出。
  
  所有人都驚訝,原先的秦香只是空有美貌,怎麼從樓梯上摔了一跤之後就像是開了竅,演技忽然精湛,熠熠生輝。
  
  為什麼呢?秦香給自己斟了一杯白蘭地,窩在柔軟的沙發裡自飲。因為她已經不是原來那個草包花瓶的秦香了,而是從前的影后。
  
  而之所以她會穿越成秦香,是因為那天她看了一本娛樂圈的小說,女主角名字叫甄巧巧,而她秦香......不好意思,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反派女配,空有美貌,但是演技拙劣,曾經多次給女主添堵,當然,女主有男主的保駕護航自然安然無事,她最後身敗名裂,在演藝圈混不下去,黯然消失。
  
  小說裡女主角大開金手指,外掛無數,最後感情事業雙豐收,委實不科學,不過嘛......讀者就是愛看狗血和肉戲,因此就不要去討論其中的合理性了。
  
  不過她穿越過來了,自然不能等同兒戲,她可不想那麼倒霉被整,因此從一開始就決定,離女主角遠遠的,然後繼續演戲,演戲是她熱愛的事業,從不打算放棄,之前的秦香多次獲得影后大獎,年近四十卻依然活躍,不得不說是她的熱愛促使她待下去的。
  
  不過平白年輕了二十歲,而且秦香這張面孔實在很不錯,她也很滿意,養好傷之後正好就是《情劫》的試鏡,她立刻把握住了機會,完美演繹了緋夢這一個角色,從而獲得了導演的肯定,推薦她去試鏡這一次的《千古一帝》。
  
  琳琅公主這個角色還是挺簡單的,前期的時候是一個刁蠻任性的公主,後來遇見了男寵謝光,被他挑唆意圖支持太子,最後失敗,她被囚禁,謝光被殺。
  
  讓秦香比較在意的是,擔任謝光這個角色的,就是最近紅得一塌糊塗的溫懷光,她看過情劫,看完也不得不承認,哪怕是俊男美女遍地的娛樂圈,都很少見這樣出色的小生,以她專業的眼光來看,溫某人雖然年輕,可是前途無量,著實不像只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男人。
  
  她非常期待和他的對手戲。
  
  更重要的是,溫懷光從未在那本娛樂圈的YY小說裡出現過,小說的男主角的星光對頭的公司輪迴的董事,有著所有總裁文男主的特點,比如英俊有錢,邪魅狂狷,曾經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最後還是栽倒在女主手上,從此從良,沒多看別的女人一眼。
  
  秦香穿越到小說裡一段日子了,卻沒見過甄巧巧,所以上蒼想,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相遇吧!
  
  然後她們就相遇了,在她準備去拍攝《千古一帝》的時候,就發現甄巧巧,她回憶了一下劇情,因為她自己的關係,劇情已經被改變了不少,不過她依然記得女主大放光彩的的確就是一次歷史劇,她擔任一個清純可人的小角色,就是那個時候得到了男主的青睞,想要潛規則她,但是她拒絕,然後被男主□,然後糾糾纏纏弄不清楚......反正就是那樣無聊的套路。
  
  看起來現在是故事剛開始的時候,秦香冷冷看了她幾眼,並不打算靠近,她和女主無冤無仇,雖然原書中秦香死的很慘,但是總不能因為這個可能性就先對人家下手吧?
  
  秦香的做人準則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只打算離她遠遠的,冷眼旁觀過自己的日子而已。
  
  她看見了溫懷光,就如傳言所說,他真人比照片上還要好看,整個人像是一束光,站在那裡,就要不由自主去看他。
  
  真美。她想,但是更美的也許是他的品德。秦香想起來之前他鬧出來的一次緋聞,因為他的迅速躥紅,很快就有狗仔跟蹤偷拍,就是這樣被他們拍到一張他和一個神秘女子舉止親密的照片。
  
  在《千古一帝》的記者會上就有人這麼不客氣地問了出來:「溫先生,有人看見你和一個神秘女子一起逛街,請問她是你的秘密女友嗎?」
  
  溫懷光當時一怔:「神秘女子?」
  
  記者把照片展示給他看,他看了之後,便道:「我與這位小姐素昧平生。」
  
  記者毫不退縮,咄咄逼人:「陌生人會這樣親密在一起逛街?」
  
  溫懷光淡淡一笑:「我看到這位小姐崴了腳,因此把她扶到一邊歇息,僅此而已。」
  
  「這個理由恐怕不足以取信旁人吧。」這名記者大約是故意的,飛快反駁道,「現在大街上扶個老太太都要三思而後行了,何況是溫先生這樣的公眾人物。」
  
  溫懷光聲音朗潤,語氣鏗鏘堅定:「四海之內,皆兄弟也,舉手之勞,有何不可?」
  
  他說得雲清風淡,自然之極,反倒是在場的記者一怔,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後來娛樂新聞特地截了這一段播放,惹得電視機前的觀眾一拍大腿:「好一句四海之內皆兄弟。」
  
  秦香也是,她看慣了娛樂圈裡的勾心鬥角,自己也是小心翼翼,出門武裝,哪裡敢叫記者看了分明去?可是溫懷光不是,他真的是該出手是就出手,毫不吝嗇去幫助他人,一點兒都沒有架子。
  
  由不得不叫人喜歡,這樣的品性就算是上了年紀的人也對他鍾愛有加:「這小生皮相甚好,最難得卻是胸襟氣度,光明磊落,讓人敬佩。」於是不再反對孩子們崇拜影視明星。
  
  而今天原本沒有他們的戲份,但是到場熟悉卻是更加體現出他的盡職。秦香發覺他就默默坐在樹下的帆布椅上看劇本,手邊一杯綠茶,整個片場吵鬧得很,他整個人卻很靜很靜,秦香看了一會兒,走過去打招呼:「溫先生。」
  
  「秦小姐。」他微微欠了欠身。
  
  「能坐這兒嗎?」

  「請便。」
  
  秦香坐下來讀劇本,卻發覺溫懷光心不在焉,總是在出神,但是這樣看去,他依舊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
  
  前期的大多數戲與她們並無多少關係,但是秦香沒有放過這個和前輩們學習觀摩的機會,溫懷光大概也是如此,因此很少缺席,兩個同樣敬業的人倒是漸漸熟悉了起來,偶爾會一起說戲喝茶,秦香自以為對他的美貌有所免疫,可是到了那一天才知道大錯特錯。
  
  那天拍的是他們初見的戲份,不過只有幾分鐘,但是難度非常高,因為天氣有些冷了,可是選取的風景是瀑布的水潭下,那個水一看就知道有些冷。
  
  秦香上了妝,原本的美貌加上她的演技,像極了一位公主,連那刁蠻任性的驕縱神態都栩栩如生。
  
  一切準備就緒,才發覺今天來的人著實不少,她認得其中就有如今的新秀編劇何曼曼,星光的大小姐莫蕊兒,還有許多溫懷光的粉絲,圍得水洩不通。
  
  琳琅公主隨著皇帝遊獵,因風景如畫,不覺迷途,她牽著馬來到了瀑布下,只見寒潭下,有個人在那裡沐浴,看背影就覺得美,寬肩窄腰,肌膚如玉,十分清瘦,可是瘦卻瘦的好看有力,一絲贅肉也無,線條極美,通常拍女人戲水的場景多一些,那是柔媚香艷的,可是今天一看才知道,原來男人靜靜在水裡也可以這麼誘人,他只是沉默地站在那裡,沒有做任何撩人的姿勢,可是一看就轉不開眼睛。
  
  琳琅公主自然也是如此,她一瞬間瞪大了眼睛,立即為他傾倒。
  
  謝光發覺了有人到來,披上紅衣自水中緩緩走來,白色的瀑布自九天而下,青色的巨石沉默無言,青苔滿佈,甚至地上也不過是只有幾朵零星的野花,可是真美,他站在那裡,就足以彌補一切不足,何須美輪美奐的佈景?
  
  他漆黑的發上還沾染著水珠,紅衣不過披在肩上,露出鎖骨和一小片的胸膛,微風吹來,吹起他的衣袂,明明只是淺淺笑著,但是那彷彿是一種無言的邀請,不無論男女,看了都覺得喉嚨發緊,血氣上湧。
  
  秦香若沒有之前四十年的經歷,肯定已經說不出一句話來,事實上劇本上的台詞真的弱爆了,秦香一時間覺得沒有任何一句話能夠表達自己的感情。
  
  導演喊了停,連他都要喘口氣才能說話:「老李,咱們談談。」居然一點都不生氣,叮囑他們,「你們兩個也來,這一幕的台詞,最好改一改。」
  
  李復是個中年男人,白白胖胖的,卻是著名的金牌編劇,他也點了點頭:「原來的台詞是太弱了,你們說改成什麼好?」
  
  秦香此時此刻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不知道,沒有哪一句話能表達出我的感情。」
  
  溫懷光一身都是冷水,助理敏敏立刻給他披了件毛毯,又遞了杯熱姜茶,但是他捧在手裡,根本沒喝。
  
  導演和李復談了一會兒,問他的意見:「懷光你覺得呢,公主會說什麼?」
  
  溫懷光沉默了片刻:「她會說『美哉!少年!』。」他一瞬間露出極為痛苦的神色,「君......乃紅塵真絕色也。」
  
  李復品味了一會兒,才道:「前面那句可以在之前說,轉過身來再補上第二句。」他看了看導演,他點頭,導演對秦香道,「你細心品味一下,十分鐘之後我們再來。」
  
  第二次,順利過關,大部分的鏡頭都在他身上,原本不過是兩分鐘的戲,但是後來停留在他身上的時間就有足足三分鐘,這三分鐘裡,幾乎沒有人能移開自己的目光。
  
  《千古一帝》的官方微博把這一段截出來作為花絮和噱頭,沒過多久就被人轉發無數,網友如此留言:
  
  網友:XXX

  已經失血過多而死......
  
  網友:XXX

  看完就覺得鼻子一熱,尼瑪鼻血都要噴出來了,從溫謙君子變成絕色男寵,一點違和感都沒有!
  
  網友:XXX

  今天才知道時間真的有紅顏禍水!為他亡國都值得!
  
  網友:XXX

  生在商朝是妲己,生在周朝是褒姒,生在唐是楊玉環,生在明是陳圓圓!一笑傾國,絕無虛言。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1 11:24 AM

11、娛樂圈之女配要逆襲02

  拍攝到一半的時候,導演說有人請客吃飯,請大家都到場,秦香一到那裡就知道不好,因為男主角易東也在場,而且明顯這是一次要潛規則的架勢。
  
  她連忙躲在角落裡裝小透明,希望如劇情所說易東看上的是甄巧巧——吃飯到一半,她發現自己大錯特錯。
  
  易大少爺感興趣的不是清純可人的甄巧巧,也不是美艷萬方的她,而是......溫懷光。
  
  已經到男女通吃的地步了嗎?秦香淚流滿面,想起劇情裡的確有那麼一個說法,當然是在遇到女主之前了。
  
  可是女主都坐在那裡了,為什麼男主你發情的對象錯了呢!秦香眼睛一眨不眨看著那邊,易東頻頻給溫懷光倒酒,溫懷光喝了三杯,忽然輕笑了起來,這一笑叫大家立刻想起來方纔他沐浴出場的情形,真是驚艷。
  
  易東更是目不轉睛,問道:「你笑什麼?」
  
  溫懷光唇角一勾,問易東:「易少爺,你看到那只飛蛾了沒有?」晚上開著燈和窗,難免有飛蛾不知死活撲過來,灰白色的蛾子不停撲著水晶燈。
  
  「飛蛾撲火,實在是不知死活,易少爺,你說對嗎?」溫懷光這句話似有所指,易東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溫懷光輕輕一歎,從面前的牙籤筒裡拿了一支牙籤,細細的,他拿在手裡端詳了一番,隨意一揮手,就看到那只蛾子噗一下就掉落在了桌上,上面一根牙籤貫穿了翅膀。
  
  在場的一個武術指導悚然動容:「好身手。」
  
  溫懷光也不看他,問易東:「非要這樣才能消停,實在不是聰明人的做法,易少爺說呢?」
  
  易東的神色別提多難看了,但是溫懷光這一招殺雞儆猴果然有效,他勉強一笑:「是吧。」
  
  「那麼,我就告辭了。」他站起身來,彬彬有禮告辭,「諸位盡興。」
  
  秦香歎為觀止,溫懷光剛剛這一手真的是軟中帶硬,叫人不服都不行,想了一想,又忍不住暗喜,這簡直是神助攻,原本甄巧巧才是易東的目標,她也不從,但是反抗無效被強,相比之下,溫懷光才是真絕色!
  
  虐男主什麼的實在是喜大普奔啊!
  
  秦香回到了家裡,依舊是難掩心中的喜悅,親眼能夠目睹把女配虐得那麼慘的看似無所不能的男主今天吃癟,頓時讓她有一種精神一震的感覺——男主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嘛。
  
  不過劇情還是有它素來的慣性,哪怕多了溫懷光那個意外,沒過多久,秦香就聽到消息,說易東已經包養了甄巧巧,從最近甄巧巧頻繁接通告可以看出來。
  
  輪迴公司的董事要捧紅一個小明星,自然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秦香生得原本就好,也不是沒有人打她的主意的,只是她老練得很,比起溫懷光那樣略有強硬的示威,她一向是柔軟的,看似好說話,誰都不得罪,但是絕對有自己的底線。
  
  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高,這個圈子裡多得是美女,除了小說裡那種不科學的情節之外,現實當中幾乎沒有人會對誰死纏爛打。
  
  這一段日子,秦香最主要的精力還是在《千古一帝》上,細心考究到了連一場宮宴的群舞,都要請著名的舞蹈家來排演,衣袂翩翩,綠鬢雲鬟,瓔珞流蘇,簡直漂亮極了,中國古代的舞蹈有別具一格的美。
  
  秦香觀賞的時候發覺溫懷光也在,她問:「這實在是太美了,是不是?」
  
  「美是美矣。」溫懷光的聲音好似歎息,「然終有缺憾。」
  
  秦香不解,問道:「什麼?」
  
  「宮宴裡總有一股奢靡的味道。」溫懷光輕輕道,「一個王朝最繁華的卻也是最糜爛的味道。」
  
  秦香莫名其妙,她總覺得越靠近溫懷光,就越危險,為什麼覺得危險呢?因為會被他吸引,尤其是在戲裡,不知道是她太入戲還是溫懷光太入戲,每一次,她一看到他的眼神,真的就是心跳如雷,面色緋紅,過戲過得不要太快,幾乎沒有多少NG,導演滿意得很,她卻覺得悵然。
  
  因為晚上回去一閉眼,就好像能夠看到他那深情的眼神似的。
  
  就好比他們第二次見面,那是秋風瑟瑟的時候,琳琅公主聽見簫聲一回頭,就見他獨立小樓風滿袖,一曲簫聲嗚咽,她聽後心中惻然:「君之簫聲如泣如訴,愁上眉頭,何也?」
  
  「全因悲秋。」
  
  謝光其實是很完美的情人形象,他精通詩詞歌賦,連皇帝聽過他的簫曲之後都要讚歎一聲:「神似蕭史吹簫。」
  
  這也就罷了,拍到這一幕的時候,原本只需要溫懷光裝模做樣吹一下就行了,但是他拿到那支竹簫,試了幾個音,立刻就有如泣如訴的簫聲傳出,演皇帝的演員叫談瀟,四十多歲,是整部戲裡最有份量的一個人,一聽「唔」了一聲:「漢宮秋月。」
  
  可不是一曲幽怨的漢宮秋月麼,導演已經有了經驗,示意攝影師就地取景,直接就拍了起來,溫懷光就立在樓閣上,秋葉飄零,他的曲聲更是哀怨多愁。
  
  「秋風秋雨,愁煞人也。」感性的場記心有所感,忽然落下淚來。
  
  導演喟然一歎:「溫懷光這個人,怪不得那麼適合拍戲,他本身就是一部戲,人在戲中,戲在夢裡,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秦香已經跟不上他的節奏,原本琳琅和謝光的戲並不是重點,但是導演要求嚴謹,溫懷光這樣的表現,對於秦香的要求自然也高了起來,她並不生氣,甚至於還有一股躍躍欲試的挑戰感。
  
  她的那種愛慕、欣賞、動情的眼神,卻遲遲表達不好,這也不是她的錯,事實上在很多人看來,她的表現已經超乎預料了,畢竟不是她不努力,而是溫懷光太出色。
  
  倒是溫懷光歎了口氣:「秦香,你看著我的眼睛。」他微微合了合眼,再睜開來的時候,那眼中的愛意幾乎是要溢出來,秦香頓時被他的眼神所吸引,整個人完全忘記自己身在何處,覺得靈魂已經飛出身體,飄飄欲仙。
  
  接下來的台詞,秦香覺得根本不用過腦子,就自然而然說了出來,自然很順利地過了。一直到收工,她卻還覺得自己的臉頰發燙髮麻,實在難以想像自己居然會被這麼一個年輕的男人撩撥得意亂情迷。
  
  但是其他人都快嫉妒死了,助理更是滿臉艷羨:「不知道多少人要嫉妒你了呢,之前溫懷光演姜瑞也好明玉也罷,從來沒有這樣靠近過。」
  
  哦哦,對了,說起來溫懷光拍戲還有一個很古怪的要求,他從不拍吻戲和床戲,這叫人簡直目瞪口呆,喂喂,現在的女明星都不會提這種要求了,你一個大男人居然介意這些?
  
  但是溫懷光堅持,這三次的劇本也都不是賣肉的,因此倒也能夠接受,就是有人寒酸諷刺起來:「真清高。」
  
  溫懷光答道:「賣藝不賣身而已。」
  
  那個人沉不住氣,尖酸刻薄反問:「噢?難道不是自持身價,待價而沽?」
  
  「修成文武藝,賣與帝王家。」溫懷光挑眉,淡淡道,「而你,也只能賣給凡夫俗子。」
  
  對方被氣了個倒仰。
  
  秦香還是時常看到甄巧巧,每次都能看到易東的車子在等她,她時而憔悴,時而容光煥發,一看就知道是被劇情折騰得不清。
  
  那一天出外景出來,秦香一踏進酒店門就看到了易東一臉鐵青的站在那裡,看見甄巧巧就把她拖進了房間,其他人都習以為常,根本當成沒看見。
  
  秦香也目不斜視走開了,她一直做得很好,基本上和甄巧巧不說話,冷冷淡淡的樣子讓她們的生活從沒發現任何交集。
  
  但是當她睡完一覺準備起來去樓下吃點東西的時候,忽然看見不遠處的房門打開,易東啪一個耳光扇到甄巧巧身上,咆哮道:「你不是想離開我嗎,你走吧,我放你走,行了吧!」
  
  秦香連忙後退一步躲回房間裡去,免得被波及到,不是她沒有同情心,而是作為炮灰女配,她實在不得不小心啊!而且男女主角這戲碼來來回回好幾次呢,最後還不是和好了,擔心個毛線呢。
  
  不過她不做,不代表別人也會這樣袖手旁觀,溫懷光就不會,秦香通過縫隙看到了他走過來,看見甄巧巧衣衫不整趴在地上哭,立刻就駐足,然後解下外套給她披上:「甄小姐,你怎麼了?」
  
  甄巧巧「哭得楚楚可憐卻努力裝作很堅強的樣子,更是叫男人憐惜不已」,她咬著嘴唇,搖搖頭:「我、我沒事。」
  
  秦香都忍不住吐槽,你一副剛剛被強過的架勢,哪裡寫著沒事?心裡又不免頓足,溫懷光的好心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果然,他就扶著甄巧巧回了房。
  
  她想出去提醒他,但是卻遲疑了,她要怎麼說?說這是一個小說女主,你和她扯上關係不會有好處?
  
  不當她瘋了才怪!可是對於溫懷光,她的態度怎麼都有些特別。她也知道自己的狀態不正常,事實上曾經的她是有過一段婚姻的,但是就和其他娛樂圈裡的愛情一樣,最後「今生夫妻緣分已盡,我還好,你也保重」。
  
  但是溫懷光帶給她的,完全是不同的感受,只不過......她已經不是二十歲的小姑娘了,她經歷過很多風風雨雨,愛恨情仇,她嘗試過婚姻,卻最後依舊不能為家庭放棄事業,她知道自己要什麼。
  
  她雖然喜歡溫懷光,被他吸引,但是永遠不會嘗試和他在一起,不僅僅是因為上述的理由,還有一點很重要的,就是她覺得,溫懷光和整個娛樂圈是格格不入的,雖然他已經越來越紅,但是他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太特殊了,真的像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
  
  他自顧自芬芳美麗著,旁人為他傾倒,卻不能褻瀆。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1 11:25 AM

本帖最後由 璃幻 於 2014-7-13 11:26 PM 編輯

12、娛樂圈之女配要逆襲03

  談瀟明顯很欣賞溫懷光,閒暇的時候會邀請他一起下棋,黑白子之間是另外一個戰場,談瀟雖然年過四十,卻依舊是犀利大膽,但是溫懷光年紀輕輕,卻已經十分謹慎,步步為營。
  
  談瀟感慨:「你看起來真不像是二十多歲。」他看了看在一邊屏氣凝神的秦香,又笑道,「小秦你也不像。」
  
  秦香笑了起來,她自然是不像的,因為她的靈魂,實際上已經四十多歲了,那個年紀的女人,風騷過美麗過,也憔悴過滄桑過。
  
  溫懷光落下一子,淡淡一笑:「大起大落經的多了,自然要老成一些。」
  
  他身上似乎有無數秘密,這讓秦香有的時候總有探尋的衝動,她到現在不由暗自惋惜起來,為什麼那本小說裡沒有提到過溫懷光這個人呢?
  
  也是,原本作為小說的主場是輪迴公司,星光提起的次數的確不多,而且為了襯托男主角易東的瀟灑英俊,其他的男明星多半都是炮灰。
  
  比如前幾天她看見的劇組裡一個鼻青臉腫的小男生,據說是甄巧巧的朋友,因為走得太近,所以易東吃醋,女主不滿,易東揍人,女主哭訴,然後兩個人我恨你你恨我又鬧掰了。
  
  這不,甄巧巧就在不遠處躲著哭了,雖然眼淚擦乾了,眼睛卻腫的和個核桃似的,大家都有默契地裝作沒看見。
  
  其實現實比小說精彩,但是同樣的,也平靜許多,秦香原以為會遇到很多狗血的事情,但是其實當男主和女主在那裡大秀狗血扮演瓊瑤劇的時候,她都在片場忙得吃盒飯的時間都沒有。
  
  有一次太累,差點一個跟頭摔倒,是溫懷光眼疾手快扶住了她,讓她睡一會兒,秦香當時沒有多想,躺在帆布椅上就睡著了,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暗了,那個時候正在拍皇帝大發雷霆的一幕戲,整個片場燈火通明。
  
  她連忙去補妝,卻發現溫懷光已經不見了。
  
  一轉頭,才發覺溫懷光躲在角落裡打電話,聲音很低很溫柔:「我是懷光,你聽得見我說話嗎,不要掛電話好不好,我就在這裡。」頓了一頓,他不知道又說了什麼,略一沉吟,又低聲唱了起來。
  
  那裡導演正好要叫他們準備下一場戲,秦香連忙比了一個手勢,也不知怎的,那個時候一朵雲遮住了明月,整個片場似乎頃刻之間安靜了一秒鐘,就是那個時候,他們聽見溫懷光低而溫柔的嗓音:
  
  「煙草萋萋小樓西,雲壓雁聲低。兩行疏柳,一絲殘照,數點鴉棲。春山碧樹秋重綠,人在武陵溪。無情明月,有情歸夢,同到幽閨。」
  
  這是一首詞,但是秦香並不知道出處,她只知道「大江東去浪淘金」「春花秋月何時了」這樣比較廣為人知的,溫懷光這樣低聲唱出來的一闋詞,她是完全沒有聽過。
  
  在場的人顯然也都沒有聽說過,不過這完全不妨礙安娜眼前一亮,顯然是發覺了溫懷光演唱的天分,恨不得立刻把他拖去錄音棚。
  
  溫懷光清唱完這一闋詞,忽然情難自禁:「衾寒枕冷,卿思我否?」
  
  秦香不知道對方回答了什麼,她只覺得當時心裡湧起一股強烈的嫉妒感,居然真的有人能叫溫懷光這樣的一個人溫柔相待?
  
  簡直不可思議,是誰,誰這樣的幸運?
  
  安娜已經走了過去,語氣很複雜;「懷光,原來你真的有戀人,你可知道如果戀情曝光,對你會有不良影響。」
  
  溫懷光此刻卻顯得格外不近人情,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淡淡掃了安娜一眼,卻給了她極大的壓迫:「你聽見了什麼?」
  
  「我......」安娜居然一時語塞,倒是秦香過來打圓場:「到我們的戲了。」
  
  溫懷光隨秦香離開,眼神平靜,絲毫不像是方才會失態問出「卿思我否」的人,秦香心裡暗暗一歎氣。
  
  這一齣戲是說謝光和琳琅公主私通的,這樣的歷史劇,自然不用靠女演員賣肉來博取眼球,因此最出格的一場戲,也不過是露了一個背而已。
  
  有人在那裡指點溫懷光:「要脫得好看,那樣徐徐落下,像花一樣,不要色情。」
  
  溫懷光頷首:「我知道怎麼做。」
  
  前面的對話很快就過了,溫懷光那時只穿了一件鮮紅色的錦袍,鬆鬆披在肩上,導演問:「準備好了嗎?」
  
  溫懷光對秦香一欠身:「失禮了。」
  
  秦香很大方:「不要緊。」通常這種場景,男演員很有可能情難自禁會失態,但是女演員倒是很少,可是今天她知道自己錯了。
  
  這套古裝是嚴格按照時代要求來辦的,古人的衣服層層疊疊,很難脫,但是溫懷光不過一摟她的腰,她的衣帶居然已經鬆了下來,沿著光潔美麗的背部徐徐滑下來,錦衣華服和裸背相映襯,格外具有美感。
  
  副導演在旁邊看了好一會兒,對導演悄聲道:「如果不是因為早知道溫懷光的為人,真會以為他做過千萬遍,你看到沒有,他摟的時候,手指那麼靈活,一下子就把結解開了,這樣的人,賣臉還是賣肉都是輕而易舉能紅的人,天生靠這個吃飯。」
  
  導演給他使了個眼色,但是副導演恍然未覺,無奈之下,他只得自己開口:「懷光你不要介意,他不是這個意思。」
  
  副導演這才發覺溫懷光已經聽見了他的對話,可是出乎預料的,他並沒有面孔鐵青大發脾氣,反倒是輕輕一歎:「不,我原本就是以色事人,也沒有什麼不好說的。」
  
  副導演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演技也不錯,不是光靠臉吃飯的。」
  
  溫懷光反倒是笑了:「演技也是一樣的,說到頭,都是為了取悅別人,只是能有多久呢,紅顏彈指就老了。」
  
  副導演見他走遠了,才嘀咕道:「說話像是詩人。」說完又覺得對,「他這樣的人,也許本來就是和常人不一樣的,不然這個圈子裡每年有多少英俊小生進來,能紅的,必須有特點。」
  
  李復腆著碩大的啤酒肚過來,湊熱鬧道:「你說得對,但是溫某人不一樣,你們看,他從民國公子薑瑞到飄渺仙人明玉,再到這次的絕色男寵謝光,轉變得天衣無縫,根本沒有遇到瓶頸,不像是個新人。」
  
  「不錯,貴氣、仙氣、風塵氣,誰能這麼容易轉換過來......你們誰知道他的底細?」
  
  「只知道是星光的新人,之前好像從來沒有過記錄。」
  
  「看起來是天縱奇才,剛剛你們聽見他的歌沒有,很古典,對了,溫懷光就是給人這樣的感覺,他說話的腔調也是,那天他說的那句『四海之內皆兄弟』多有俠氣。」
  
  「可不是,明明那麼年輕,有那麼一張好看的面孔,但是底子也足,你們注意過沒有,他泡茶吹簫寫字,那姿勢一看就知道是學過的,根本不用替身。」
  
  「再想想那天易大少爺過來吃的那個冷板凳,那一手露得真驚人,怕是身上有功夫。」
  
  「也難怪,這樣一個小生來走江湖,當然是有些本事的了。」
  
  關於溫懷光,不僅僅是導演們在八卦,粉絲之間,更是熱火朝天,在國內最大的八卦論壇上,已經有人為溫懷光蓋樓叫好,說起來每個明星有粉也有黑,但是很不幸的,溫懷光自始至終都沒有什麼把柄給他們捉,有人抓耳撓腮,絞盡腦汁編了個話題出來:
  
  《解密溫懷光——靠女人上位》
  
  筆者大肆渲染了當初溫懷光是如何得到姜瑞這個角色的,是因為結識了何曼曼這個新秀編劇,後來又攀上了星光的大小姐莫蕊兒,所以才敢那麼屌,實際上是和某些女明星有一腿,是完全靠著女人才有的今天。
  
  結果自然是被噴的體無完膚。
  
  連秦香都不想鄙視這些水軍的胡編亂造的能力了,就連她這樣最近幾乎和溫懷光朝夕相處的人,都沒有發現他有哪裡值得詬病的地方。
  
  等一等......秦香眼皮子一跳,連忙上網搜索新聞,果然看到標題:《溫懷光與秦香舉止親密,疑似戀人》。
  
  她匆匆一閱,就翻了個白眼,上面貼了不少她和溫懷光在討論劇本時候的情景,因為拍攝角度的關係,看起來的確很親密,是狗仔慣用的伎倆。
  
  她的經紀人打電話給她:「阿香,這是一個機會。」
  
  老練的秦香自然知道是什麼意思,有的時候公司也會通過這些緋聞來捧紅一些明星,但是秦香不屑與此:「得不償失,沒有必要。」
  
  而且溫懷光不會同意的,他這樣一個潔身自好的人......而且她想起那一天溫懷光的那個電話,他的神色這樣溫柔,那不是演戲,那是發自內心的柔情,他的聲音這樣小心翼翼,生怕驚擾了誰似的。
  
  如果不是心上人,怎麼會有這樣的神情呢?他是有愛人的。
  
  這個念頭讓秦香覺得心裡頭一麻,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發呆,過了半天忽然覺得臉上涼涼的,這才驚覺原來是哭了。
  
  有什麼好哭的。她覺得有些羞愧。也許是因為這具身體太年輕了吧,也到了懷春的年紀,所以身不由己為夭折的感情落下淚來。
  
  看來她還是沒有經歷足夠的磨練,秦香想了想,握緊了拳頭,琳琅公主和謝光的戲只有明天最後一場了,拍完了,夢也就結束了,這段日子,大概是她太入戲了吧。
  
  等戲結束了,一切也都可以結束了。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1 11:26 AM

13、 娛樂圈之女配要逆襲04

  最後一齣戲,是琳琅公主和謝光謀反的事情被發現,琳琅公主被軟禁,謝光被砍頭示眾。
  
  化妝師原本想給溫懷光臉上抹些東西讓他看起來憔悴一點兒,但是對著那張臉卻遲遲下不了手,最後悻悻道:「這樣就挺好了。」
  
  溫懷光是素顏上場的,白色的囚服,長髮披散下來,神情略有憔悴。
  
  琳琅公主去求皇帝,讓她再見一面謝光,秦香非常入戲,跪在皇帝面前淚流滿面:「父皇,父皇我求求你,讓我再見他一次吧,父皇!」
  
  她嚎啕大哭,皇帝被她煩得沒辦法,一揮袖:「隨便你!」
  
  於是琳琅公主騎著馬狂奔到午門,謝光已經跪在了那裡,她擠開人群衝上去,抱住他:「阿光。」
  
  謝光臨死,依舊是從前那副模樣,一點兒都不見慌亂,但是他一見琳琅公主就明顯變了神色:「公主,你不該來這裡。」
  
  「阿光!」琳琅公主失聲痛哭,「是我害了你。」
  
  謝光雙手被綁,不能擁抱他,因此他只能說道:「成者為王敗者為寇,我們輸了,僅此而已。」
  
  琳琅公主不語。
  
  「是我害了你。」他憶起當初那個笑容明媚嬌艷的少女,如今卻這樣形容憔悴,「對不起,公主,如果你沒有遇見我就好了。」
  
  「我不後悔。」她哽咽著回答,「我一點兒都沒有後悔!你呢,你後不後悔?」
  
  後悔嗎?他恍惚地笑了起來,這一笑不復從前的風流迷人,反倒是平靜的,安詳的,得到了解脫般釋然。
  
  他說:「公主,你走吧,我不想讓你看到我死時候的樣子。」
  
  「不!」琳琅公主不肯鬆手,直到監斬官把她拉開,這才鐵面無私道,「行刑!」
  
  天空飄起了小雨,涼涼的雨絲撲在臉上,烏雲密佈的天氣似乎特別適合今天的拍攝,因此導演沒有喊停,演員也很入戲,沒有人出聲。
  
  溫懷光想起了很多事情,似乎那一天,也是這樣雨濛濛的天氣,她跑過來和他說:「懷光,你走吧。」
  
  「我不走。」那個時候的他是這樣堅決地回答的。
  
  她好像隨時隨地都會哭出來,哀求他:「懷光你走吧,父皇要殺我,但是你是無辜的,你走吧。」
  
  「我帶你一起走。」
  
  「我是公主,我不能走,但是你不一樣,懷光,離開皇宮,你可以重新開始。」
  
  「如果你死了,我活著也沒有意義。」他的聲音忽然溫柔起來,撫摸著她的面頰,「我陪著你,黃泉碧落,都陪著你。」
  
  她的眼淚落到了他唇上,滾燙的,她依靠在他懷裡,低聲問:「懷光,你會不會後悔?」
  
  溫懷光低聲喃喃道:「不,我永遠不會後悔。」他輕輕合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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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ver!」眾人歡呼起來,《千古一帝》總算是殺青了。
  
  敏敏連忙撐著傘去扶溫懷光起來,他還跪在雨裡,全身上下都已經濕透了,敏敏要扶他起來,卻發現他整個人好像不對勁,急得她大叫起來:「安娜姐安娜姐!」
  
  安娜也匆匆過來,只見溫懷光整個人都有些怔忪,他搖搖晃晃站了起來,遲疑地喊了一聲:「公主?」
  
  「什麼?」敏敏沒有聽清。
  
  下一刻,他砰一聲整個人摔倒在地,雨水嘩啦啦傾瀉而下,眾人驚叫起來,好在溫懷光沒過一會兒就醒過來了,導演過來,責怪道:「工作也不必這樣拚命,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
  
  溫懷光彎了彎嘴角:「我沒事。」
  
  「年輕人總是不那麼好好保重身體。」李復過來碎碎念。
  
  談瀟也派助理過來問了問情況,溫懷光一一謝過,由司機駕車把他送返公寓,路上,溫懷光忽然提出要求:「我想休息一段日子。」
  
  安娜有些敏感,就怕有些明星有了一點兒名氣就要開始耍大牌,不過溫懷光現在的情況的確不大好,她的口吻緩和了一些:「多久?」
  
  「一個月。」溫懷光閉著眼,「我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半個月。」安娜道,「你還有很多安排。」
  
  溫懷光眼睛都不抬一下:「一個月,安娜,我不說第二遍。」他的口吻淡淡的,但是有不容置喙的力量。
  
  安娜冷笑:「現在紅了就敢和我唱對角戲了?」
  
  「不要惹我生氣。」溫懷光張開眼,警告她,「否則對你沒有好處。」
  
  「是嗎?」安娜譏誚道,「那麼你養在家裡的那個......」她忽然住了嘴,溫懷光掐著她的脖子,神情冷峻:「你敢多說一個字,我立刻殺了你。」
  
  「露出真面目了?」安娜面孔漲得通紅,「人人都說你是君子,只有我知道你是什麼人!」
  
  「你可以試試。」溫懷光鬆開了她,敏敏跳上車來,把一袋子感冒藥遞給溫懷光:「要記得按時吃啊。」
  
  這個單純的女孩這樣叮囑,溫懷光淡淡一笑,拿了袋子下車:「叫司機送你們回去吧,我走一走。」
  
  敏敏顯然有些擔心,但是她也知道溫懷光素來有主意,又從來不是一個胡鬧的人,因此沒有多說什麼,反倒是問安娜:「安娜姐你怎麼了,臉色不大好看?」
  
  「沒什麼。」安娜神情變了變,「有點累了而已。」她盯著溫懷光遠去的背影,美麗的面孔有些扭曲。
  
  溫懷光在街邊走了走,雨還在下,淅淅瀝瀝的,水珠鑽進了他的衣領,把他全身都濕透了。
  
  一輛黑色的轎車停了下來,秦香搖下車窗,有些驚訝:「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淋雨?」
  
  溫懷光笑了笑沒有做聲,秦香想了想:「來,上車,我們的公寓都是公司安排的,在同一個小區吧?」
  
  「是。」溫懷光上了她的車,「麻煩你了。」
  
  「沒事。」秦香專心致志開車,沒話找話聊,「司機呢?」
  
  「我想散散步而已。」
  
  「雨中散步?」秦香打趣道,「也就只有你有這個閒情逸致了吧?」她記得最後一幕溫懷光的眼神,太逼真太逼真,簡直不像是在演戲,而是真的心有所痛。
  
  但是聰明的人,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秦香把他送到了公寓樓下,溫懷光道了謝,坐電梯上去了。
  
  公司安排的公寓非常寬敞,溫懷光打開門,屋裡漆黑一片,他開了燈,客廳裡非常乾淨,只蒙了些許的灰塵,他走進廚房去,發覺裡面有吃剩下的東西,他微微笑了一笑,進浴室去洗澡,滾燙的熱水很好地緩解了他的疲勞。
  
  他吹乾頭髮,這才把燈都關上了,然後他輕手輕腳推開了一扇門,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房間裡有一張四柱床,帷幔垂下來把床遮得好好的,他掀開一角,小心翼翼睡了進去,軟床大而溫暖,讓人一躺上去就不想起來。
  
  他掀開被子躺了進去,然後旁邊熟睡的人慢慢醒轉過來,喃喃問道:「懷光?」
  
  「是我。」他握牢她伸出來的手,柔軟的像是一團香雪,他的聲音愈發輕柔起來了,「是我。」
  
  「方纔我喚清歌倒茶,她卻睡死了,遲遲沒有應聲。」
  
  「我去倒。」他不動聲色,下床倒了水餵給她喝,她又說:「也不怪她,最近宮裡人心惶惶,難免如此。」
  
  「是。」他應聲,為她重新按好被角,「睡吧。」
  
  她很快睡著了,但是溫懷光卻遲遲沒有睡意,明明身體那麼疲倦了,但是他卻那麼清醒,外面彷彿傳來汽笛聲吵嚷聲,這是一個不夜城,這個時代,已經沒有了白天與黑夜的區別,從前所執著擁有的榮華富貴,名利地位,都好像成了過眼雲煙。
  
  他們什麼都沒有了,他有她,所以清醒過來,努力掙扎,但是她呢?她還沉浸在往日的舊夢裡,難以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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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拍完《千古一帝》,難得多了一些空餘的時間,溫懷光一大清早起來,就開始打掃衛生,公寓裡的傢俱很少,他做得很快,在廚房裡切水果的時候,她遲疑著推門出來了,溫懷光立刻放下刀走過去:「怎麼了?」
  
  她搖了搖頭,按著額角:「懷光,我覺得我又記不起之前的事情了。」
  
  「不要緊。」他扶她在沙發上坐下,給她把電視機打開,裡面正在播溫懷光之前的《情劫》,她一眼就認出來了:「懷光,那是你。」
  
  「是我。」他拿了塊毯子替她蓋住雙腿,然後去廚房端了一碟子切好的水果遞給她,「我打掃一下衛生,你坐在這裡,好嗎?」
  
  她點了點頭,對電視裡的內容很好奇,在那裡專心看了起來,溫懷光見此,對她心中憐愛更勝,從前金尊玉貴的公主殿下,怎麼會流落到這樣的地步呢?
  
  門鈴忽然響起,溫懷光一驚,走到門邊看了看,才發覺居然是秦香,他把門打開了一條縫:「秦小姐?」
  
  「樓下遇到安娜姐,她叫我轉告你一個消息。」秦香顯然也覺得有點兒莫名其妙,「她說她走了,以後讓你多小心。」
  
  秦香顯然是個聰明的人,因此她沒有多問別的,見溫懷光沒有迎客的樣子,她也就識趣地告辭了。
  
  溫懷光關上了門,他大概能夠想像得出來那個小心是什麼意思。
  
  「公主。」他說,「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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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女配這個故事到此結束,下一個故事是關於空間的~
  
  女主總算正兒八經露了個臉,的確是一位公主,不過不是那個琳琅公主喲,歷史上確有其人,但是記載不是很多,歡迎猜想,我會慢慢給予提示的=w=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1 11:26 AM

本帖最後由 璃幻 於 2014-7-13 11:33 PM 編輯

14、空間之悠然人生01

  祝甜沒有想到溫懷光真的會打電話給她,事實上,她自從搬去了鄉下居住之後,就沒有再見過他,雖然他們相識得很早,遠在溫懷光成名以前。
  
  她有怎麼樣的一個故事呢?祝甜,二十九歲,父母都是農村戶口,從小也是在農村長大,後來努力讀書考上了好的大學,然後在城市裡居住工作,勤勤懇懇的小白領,就領那些工資,然後談了一個條件差不多的男朋友。
  
  原本以為就會這樣湊合著過一輩子了,沒想到她的男朋友是個有野心的,勾搭上了公司老總的獨生女,自然拋棄了她,入贅做了人家的女婿。
  
  失戀的晚上,她喝得醉醺醺地獨自在大街上遊蕩,然後闖了紅燈出了車禍,是溫懷光救得她,出人預料的是,原本看似嚴重的傷口居然只是破了點兒皮,她完好無損。
  
  就是那天,她發覺自己奶奶留給她的一個翡翠掛墜裡有一個空間,裡面有潺潺流水,青山隱隱,肥沃廣袤的土地和幾間茅屋。
  
  於是嘗試著種一些花卉,果然培育出了名貴的花種,借此賺了一筆錢,然後辭了工作,乾脆用積蓄種水果,空間出品,自然是佳品,她回到了鄉下,承包了地,開了網店賣水果,到現在,她已經有錢在原來那個小村子裡建了一個度假村,自然比不上那些富翁的手筆,但是卻很好貼近了現在城裡人節假日親近自然的想法。
  
  這期間,她和溫懷光不過是泛泛之交,但是她接到他電話的時候,還是非常高興:「大明星,你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
  
  溫懷光道:「想休息幾天。」
  
  祝甜聞絃歌而知雅意:「來我這裡啊,給你打八折怎麼樣?」
  
  溫懷光笑道:「求之不得,」停了一停,他由衷道,「你聽起來比從前開心多了。」
  
  「現在自己當老闆嘛,當然了。」祝甜笑盈盈道,「而且生活節奏沒那麼緊張,每天看山山水水的,挺好。」
  
  「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是很好。」
  
  悠然的田園生活需要金錢的支持,而如今祝甜的存蓄已經有七位數,自然可以喘上一口氣。
  
  溫懷光處理好瑣事,開車去祝甜的度假村,名字就叫祝家莊,建在山間,空氣清新自然,安靜平和,祝甜只穿了襯衫和牛仔褲,脂粉不施,看起來好似大學生,皮膚細膩,根本不像是她這個年紀的人。
  
  祝甜把他帶到預定好的房間裡,是單獨的平房,面積很廣闊,還有一個小花園:「特地留給你的。」
  
  「謝謝。」溫懷光頷首致謝。
  
  祝甜一笑:「謝什麼,對了,給我簽個名吧,我的幾個朋友都很喜歡你。」她掏出好幾張海報和筆記本,溫懷光照做,時間一長,他簽名的手法越來越快,但是字居然還是那麼挺拔好看。
  
  「有什麼需要儘管喊我,如果要我代買東西提前一天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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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到這裡,她的狀態明顯好了許多,不再是之前那樣恍恍惚惚的樣子了,溫懷光把帶來的行李收拾好,她就坐在玻璃窗前,怔怔出神,好半天,才對他說道:「懷光,我還是不能相信,幾百年一眨眼就過去了。」
  
  溫懷光泡了一杯茶給她,如今已經入秋,天氣漸漸涼了起來:「公主,這不是我們能夠決定的,沒有哪一個王朝可以千秋萬代。」
  
  「我知道。」她沉默半晌,才道,「但是變的也太快了,王朝更替,天下分合,可是我從來沒有想過,原來有朝一日,連君王都會沒有了。」
  
  是的,自秦始皇劃定疆域版圖以來,皇帝就一直存在著,千百年過去,變化的不過是坐在龍椅上的人而已,可是現在,居然沒有了,沒有了帝王將相,人人平等,這樣翻天覆地的變化,曾經讓他們根本無法接受。
  
  那是整個世界觀的顛覆,接下來是這個世界污濁的空氣對身體的損害,根本無法想像,現在的人居然可以居住在蜂巢一樣的小房間裡,高樓聳立,人來人往,那麼陌生的年代和世界,簡直超出了他們的想像。
  
  「真希望不過是南柯一夢,車旅蟻穴,終有醒來的一天。」她腮邊落下一滴淚來,溫懷光為她輕輕拭去,心中暗暗歎息。
  
  其實對他來說,這個世界並沒有那麼糟糕,連戲子曾經這樣低賤的職業,如今也可以成為受歡迎的明星,也是正當的職業,甚至還有人前仆後繼要加入進來,人與人之間平等相待,不需要下跪,沒有人可以無緣無故下令讓別人去死。
  
  這不是靠人治的時代,而是依靠法治,然而同韓非子當年所謂的法家,又有不同之處。
  
  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變化龍。他終於不再是從前那個被束縛著的溫懷光了,但是公主呢?她卻截然相反。
  
  她是從雲端落在泥濘裡的天之驕女,驟然間失去了一切,榮華富貴,地位權力,一朝破碎,自古美人如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頭,然而美人落魄,更是叫人憐惜。
  
  「公主。」他半跪在她面前,誠懇道,「無論世事如何變遷,哪怕帝王將相都已經成為過去,你永遠都會是我的公主。」
  
  「懷光你真傻。」她撫摸著他的面頰,「你為了我,已經失去過自由、尊嚴和未來,這一次,你不要再那麼傻了。」
  
  溫懷光低低笑了一笑:「我從來沒有後悔過。」
  
  「我後悔。」她幽幽道,「如果當初我救了你,沒有把你帶回宮裡該有多好......你就不會淪落到那樣的地步。」
  
  提起往事,溫懷光心中淒然:「公主,當年如果不是你救我,我早就死了。」從前的他,雖有美貌卻出身卑微,亦不過是別人的玩物而已,往事種種,何等心酸,「能夠陪在公主身邊,我很高興。」
  
  是的,他早就知道,如果遲早逃不過被人玩弄的命運,那麼他希望那個人,是當初救下他的少女。
  
  他永遠永遠記得那一天,錦衣華服的少女走過來,他看見一隻精美的繡鞋,足尖上翹,金線勾畫的蓮花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他慢慢抬起頭來,引入眼簾的就是十幅的月華裙,每一褶相似卻有不同,刺繡精湛,顏色清雅淡然,如同月光,再往上,便是嫣紅色纏枝蓮紋的交領綢襖,他不敢直視她的容顏,垂下頭來。
  
  那天的他形容狼狽,跌在路邊,任人嘲笑,或許是因為她停了下來,伸出援手,所以才有了日後的溫懷光,看見有人落難,便要扶一把。
  
  從前,古人說,君子遠庖廚。不過溫懷光一直就沒有機會做什麼君子,晚飯是他下廚做的,這個時代的另外一個好處,那就是調料豐沛,菜餚的種類豐富。
  
  電視裡在放唐明皇和楊貴妃,對此她倒是沒有什麼感觸,就權當是用一個小盒子在看戲了,只是情節拖沓狗血,實在沒有多少看頭。
  
  「也許有一天,我也會看見自己的故事被別人演繹。」她忽然開口,有些迷茫和疑惑,「到時候,會是什麼樣子呢?」
  
  溫懷光沉默不答,半晌才道:「熱水放好了。」
  
  到了今天,她也始終不能適應現代奇奇怪怪的衣服,因此一直以來穿著的都是真絲長裙,連內衣和衛生巾的用法,都是溫懷光教會她的。
  
  洗浴出來,她的長髮不停往下淌水,溫懷光拿了乾毛巾給她擦頭髮,細心體貼一如從前。
  
  等到她去睡了,溫懷光才把手機打開,已經有人給他打過電話,因為沒有打通,又換了短信:你好懷光,我是公司新派給你的經紀人莎莎,請聯繫我。
  
  他給莎莎打了電話,並沒有問任何安娜的事情,他只是平靜道:「我需要休息,一個月之後就會回來。」
  
  莎莎比安娜聰慧許多,明白他的意思:「我明白,我會安排好,另外懷光,你可以開通一個微博,和粉絲多互動一下。」
  
  「好。」
  
  ---------------------------------------------------------
  
  祝甜有早起鍛煉的習慣,喝了空間的水以後,她的體質變好了,皮膚光滑細膩根本不像是三十歲的女人,現在,家業已經掙下,她自己在這裡蓋了別墅,生活舒適,當然更加注重健康。
  
  她是沒有想到溫懷光也已經起來了,正在青山綠水間散步,看起來悠然自得,她忍不住道:「乍看還以為是仙人下凡。」
  
  溫懷光現在拍的兩部劇她都很喜歡,尤其是喜歡明玉,仙風道骨,堪破紅塵,從此飛昇成仙,逍遙自在。
  
  「何曼曼的故事,特別有味道,雖然說男主角是天恆,可是明顯你更受歡迎呢。」祝甜一邊陪他散步,一邊如此道,「而且大家都覺得,明玉愛上流光簡直是沒天理的事情,流光有什麼好,還不如流年純純一片愛慕之情。」
  
  「其實都一樣,愛上誰都無所謂。」溫懷光淡淡一笑,「這不過是一道劫難,看破了,每個人都一樣了。」
  
  祝甜得到了空間,自然比旁人想得多一些:「世界上真的有修仙嗎?」
  
  「你做不到的,祝甜。」溫懷光眸光微動,「凡是修仙者,必要割捨七情六慾,可是你牽絆太多,不能超脫。」
  
  祝甜承認:「你說得對,我放不下很多事情,你呢,懷光,你那麼與眾不同,好像是......從天上來的,和我們完全不一樣。」
  
  「我?」溫懷光苦笑起來,「你沒有聞到嗎?」
  
  「什麼?」祝甜不解。
  
  溫懷光淡淡道:「我身上一股風塵味。」
  
  祝甜駭笑:「什麼?」溫懷光給人的感覺始終是溫潤如玉的君子形象,是那種如同白蓮花一樣可遠觀不可褻玩焉的模樣,怎麼會有風塵氣呢?
  
  「有些東西,看起來光鮮亮麗,實際上已經爛掉了。」他停下了腳步,面前的池塘倒映著一個皎若玉樹的美男子,可是這具身體的真相,又有誰能知道呢?
  
  誰知道他曾經在泥濘裡狼狽不堪,誰知道他曾經被人像玩物一樣踩在腳下,那些糜爛香艷的夜裡,不知道是誰的呻吟聲還縈繞在耳邊,他彷彿還能聞到加了催情藥的香料的味道,那麼甜那麼膩,被翻紅浪,雙唇因為飲酒而愈發紅潤嬌艷。
  
  是的,現在看起來不染塵埃、乾淨無垢的溫懷光,曾經是在那些達官貴人床榻上承歡的面首罷了。
  
  是她救了他,所以這一次,輪到他來拯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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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嗯,解密男女主角曾經的身份,懷光已經蛻變了,是公主救了他,所以這一次,輪到他救她了。
  
  有讀者表示,女主不驚艷呀~是的呢,女主要涅槃,過程必然是痛苦曲折的,不然我還寫什麼劇情呢......是吧~~相信我,不會讓大家失望的。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1 11:28 A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4-7-13 02:05 AM 編輯

15、空間之悠然人生02

  溫懷光和祝甜分開回去的時候,公主還沒有醒過來,不知道是因為精神上的抗拒還是穿越時空的後遺症,她的身體始終不大好,她又不肯見外人,溫懷光也不能帶她去醫院,因此只能慢慢調理照顧。
  
  她醒過來的時候,溫懷光正依靠著床凝視著她的容顏,坦白說,論美貌,她遠不及溫懷光,論姿色不過中等偏上,遠非絕色美人,但是他喜歡她。
  
  「懷光?」很難得,她清醒過來,居然沒有以為仍在宮廷。溫懷光扶她坐起來,她靠在他的肩頭,若有所思道,「很久沒有這樣安靜的早晨了。」
  
  溫懷光低頭看了她好一會兒,唇角微揚:「既然良辰美景,公主可有意重溫舊夢?」面對秦香飾演的琳琅公主的時候,他那一摟腰就解開衣帶的一招曾經叫兩位導演目瞪口呆,但是這哪裡會是他的全部本事,要說起來,這寬衣解帶不過是第一步。
  
  要是沒有幾許能耐,他也不會被那麼多人覬覦掠奪,以至於有一段日子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就是那一次,她路見不平,對他伸出了援手,可是救下之後,並沒有把他帶回宮裡的打算。
  
  是他哀求的她。還記得當時他從泥濘裡爬起來,她遞過絲帕讓他擦臉,然後一點點,露出那張艷名遠播的臉,他聽見她輕微的抽氣聲,然後是驚歎:「美哉!少年!」
  
  他跪在那裡,仰起頭對她微微一笑:「請帶我走。」
  
  她被他的笑容所吸引,因此駐足不前:「宮裡不能留外男。」她凝視著他的容顏,「我知道你是誰,你應該走,走得遠遠的。」
  
  「走到哪裡,都會被抓回去。」他也不知道自己那一天是怎麼來的勇氣,他用盡所有的勇氣,拋掉自尊,懇求她,「救我。」
  
  他打動了她,於是這位看似平凡無奇,實際上卻大膽的公主把他悄悄帶回宮裡,讓他男扮女裝,頂替了她身邊一位貼身宮女的位置,因為溫懷光生得美,她又全力掩護,加上當時情況特別,居然真的給他瞞天過海。
  
  只是深宮寂寞,孤男寡女,夜色深沉,難免最後就有了一些不得不說的事情,溫懷光為她的驚世駭俗的大膽而驚訝,卻也是唯一一次用盡渾身解數來取悅那麼一個人。
  
  這一次也不例外,再起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溫懷光一邊為她穿衣一邊道:「公主想不想出去走走?」
  
  「我不想見外人。」她搖了搖頭,拒絕了。溫懷光替她加了一件外套,她有極其美麗的一雙香肩,潔白柔軟,讓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咬,但是溫懷光到底是不敢造次,只能落下一個輕如羽毛般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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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甜下午在空間裡耕作,順便準備挖一個魚塘養魚,就在她忙碌的時候,聽到了敲門聲,溫懷光就站在外面,她眨了眨眼:「怎麼了?」
  
  「買些東西。」
  
  「啊,那正好,我也要出去。」祝甜回屋拿了皮包,「坐我的車?」
  
  「好。」
  
  她駕駛著車子到附近的城鎮上買東西,顯然祝甜對這裡很熟悉,熟門熟路為他介紹店舖,溫懷光買了不少東西,祝甜看了看,發覺大多數都是食材:「你自己做飯吃?」
  
  「嗯。」溫懷光指著旁邊的一家文具店道,「停一停。」
  
  他下車買了筆墨紙硯,祝甜一看,就笑了:「買來練字?」
  
  「差不多吧,有個想法很久了,趁機會嘗試一下。」溫懷光沉吟了一會兒,又問道,「哪裡能買琴?」
  
  祝甜問:「什麼琴,鋼琴小提琴還是什麼?」
  
  「古琴。」
  
  「那這裡可沒有,最多只有古箏什麼的,不過我知道一個網站挺好的,回去把地址發給你,你可以挑挑。」祝甜一邊開車一邊問道,「你又是買紙筆又是買琴的,到底是想幹什麼?」
  
  「有山有水有佳人,又怎麼能夠沒有琴呢?」
  
  三天之後,溫懷光訂購的琴被送來了,祝甜代他簽收的,記得以前在大學裡,有一個很漂亮的校花就會彈古箏,祝甜到現在還記得她穿著旗袍的樣子,驚為天人。
  
  但是也許溫懷光比她還要好看。她這麼想著,敲了敲門,溫懷光開門出來:「謝謝。」
  
  「謝就不用了,你會彈琴的話,能不能彈給我聽聽?」祝甜相當之好奇。
  
  「樂意效勞。」溫懷光便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調了琴弦,這才問:「你想聽什麼?」
  
  祝甜尷尬道:「我不大懂,你隨便彈好了。」
  
  溫懷光彈了一曲鳳求凰,祝甜沒聽出來,但是她一點兒都不覺得遺憾,因為當時青山隱隱,綠水悠悠,他整個人好像是一副丹青水墨畫一樣,真的是眸似寒星,唇紅齒白,很難想像世間竟然有這等美人。
  
  祝甜覺得剎那間心都漏跳了一拍,她面頰發燙,扭過頭去,忽然覺得喉頭酸澀,那樣羞怯與歡喜的心情,似乎是只有在高一的時候,她遇見隔壁班那個穿白襯衫的男孩子才有過的感覺。
  
  那是在她男朋友金文濤身上從來沒有感覺到的,怦然心動。
  
  一曲畢,溫懷光把目光投向窗戶,窗簾後隱隱約約站著一個人,一眨眼卻又不見了。
  
  「彈得真好。」祝甜由衷稱讚,「懷光,你簡直不像是現代人。」
  
  溫懷光笑而不答,如今穿越小說已經氾濫成災,每個人都有一個穿越夢,但是從來沒有人會真的相信,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身邊,而像何曼曼莫蕊兒秦香這樣真正的穿越者,或許會有所猜測,但是更有可能是守口如瓶——為了自己。
  
  「現在很多詞只有文字而沒有曲調。」溫懷光說得很慢。
  
  祝甜卻一下子領會了他的意思:「你想重新填詞彈唱,就和鄧麗君的《虞美人》一樣?」
  
  「是。」溫懷光承認,「暫且試一試,但是我對相關的設備並不精通。」
  
  「呵,包在我身上。」祝甜從前讀的是美術專業,最擅長的就是製作視頻和PS圖片,音頻軟件自然也不在話下,她素來仰慕中國古典文化,不然又怎麼會是《情劫》的忠實粉絲呢。
  
  溫懷光頷首:「那就麻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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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周之後,溫懷光的微博終於發了第一條微博,是一個視頻,他的微博關注人數眾多,因此雖然發出來的時候是在晚上,卻立刻被人不斷點擊轉發。
  
  那是一首破陣子,背景是簡單的水墨,一滴墨水融入水裡,變化萬千,非常古韻清淡,但是字幕卻做得很豪放大氣:
  
  四十年來家國,三千里地山河。鳳閣龍樓連霄漢,玉樓瓊枝作煙蘿,幾曾識干戈?

  一旦歸為臣虜,沈腰潘鬢消磨。最是倉皇辭廟日,教坊猶奏別離歌,垂淚對宮娥。
  
  溫懷光的聲音明明一點兒都不滄桑,但是不知怎的,聽了就叫人彷彿見著了那國破家亡的場景,江山一朝變火海,烽火四起,血流成河。
  
  他只是那樣徐徐吟唱,但是所有的悲痛都在不經意間傳遞給觀眾了,惹得一群人大半夜不停刷微博。
  
  何曼曼:一下子就把我聽哭了QAQ中國詩詞真心美!懷光的歌聲更是讓人心碎!
  
  秦香:這大半夜的忽然就睡不著覺了,情何以堪!@何曼曼:一下子就把我聽哭了QAQ中國詩詞真心美!懷光的歌聲更是讓人心碎!
  
  莫蕊兒:師兄你簡直讓人不能直視!這麼全能是要鬧哪樣!
  
  粉絲A:眼睛要哭瞎了!好感人!懷光你是我的男神!
  
  粉絲B:@XXX@XXX@XXXXX......大家快出來看男神!懷光,你不能更完美!
  
  談瀟:好!
  
  某知名學者:完全唱出了這首詞的精髓!難得難得!
  
  李復:又是一個驚喜!好小子!@談瀟:好!
  
  ......
  
  祝甜自然也關注了他的微博,看見那麼多人以秒速在刷新評論,不由暗自歡喜,這作品雖然還不成熟,但是是有她參與其中的!這種自豪和成功感,難以言說!她恨不得現在就打電話給溫懷光,向他報喜,但是手機一拿起來,就已經放下了。
  
  她不是小女孩了,自然知道什麼叫做分寸,有什麼話,明天再說罷。
  
  同時要給他打電話的還有莎莎,這個新上任的經紀人立刻發覺到了其中的商業價值,但是電話一打,卻發現他是關機狀態。
  
  是的,別人怎麼震驚溫懷光全然不知,他只知道,現在公主的神智又有些不清醒了,也許是那一首《破陣子》勾起了她最不堪的回憶,這讓他後悔得要死,早知道就該選一些風花雪月的詞了。
  
  「懷光。」她忽然從噩夢裡驚醒,驚慌失措,「懷光,父皇要殺我!為什麼要殺我,他送走了太子他們,卻要殺我,就因為我是女子嗎?」
  
  溫懷光心痛不已,把她抱在懷裡,一遍遍道:「過去了公主,你還活著,我也還活著。」
  
  但是她好似全然聽不見:「懷光懷光,你快走,父皇要殺我,你快走吧!」
  
  他更加用力抱緊了她,心中大慟,彷彿又見那一日,穿著龍袍的男子握著劍大步走來,宮女們早已四處逃散,唯有他不肯走,她跌跌撞撞從宮外跑進來,淚如雨下,告訴他「懷光,父皇要殺我」,又說「你走,你快走」。
  
  但是皇帝已經走了進來,看見他們摟抱在一起,頓時怒火中燒:「好啊,你居然還和這個艷名遠播的男寵糾纏不清。」
  
  「父皇。」她跪下來苦苦哀求,「你要殺我,我無話可說,但是懷光是無辜的,你放他走,給他一條生路。」
  
  溫懷光怎麼肯走,死死摟著她不鬆手,倒是皇帝見此情此景,竟然悲從中來:「好好,黃泉路上有人陪你,也不算孤單,下輩子,你們兩個再做鴛鴦吧。」
  
  劍鋒迎面而來,他挺身而出,擋在她面前,劍刃從背後刺進他的胸膛,他覺得胸口驟然一痛,血溢出來染紅了衣裳,整個人痛到沒有力氣,卻還是環抱著她,牢牢不肯鬆手,直到整個人失去了意識,然而再醒來,卻已經是滄海桑田,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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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交代了很多內容,如果有心的話,已經可以猜出是哪個朝代哪個公主了,可以提醒的是,與史實不同之處在於女主的年紀大了一些~
  
  懷光的過去,也在一點點被揭開,男女主角都不是簡單角色,懷光讓你們驚艷了嗎?女主日後也會的╭(╯^╰)╮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1 11:29 AM

16、空間之悠然人生03

  祝甜沒有想到會再見金文濤,他西裝革履,看起來比從前要意氣風發許多,她心中有些失落,又覺得好笑,怎麼,難不成對方變成了一個頭髮油膩,大肚便便的老男人,她就應該覺得高興?
  
  那只能證明自己當初愛錯了怎麼樣的一個人。
  
  可是看見他這樣,心裡不是不難過的,尤其是,他還沒有認出祝甜來,而是自轎車上扶下一名看起來......冷艷高貴的女子,生得並不漂亮,但是高檔的衣裙,價值不菲的皮包,都顯示著她是千金小姐的身份。
  
  「怎麼樣,這裡不錯吧?」金文濤殷殷切切表功。
  
  而那個女子不過淡淡一掃:「一般般吧,我倒是覺得去迪拜更好,可是時間太緊了。」
  
  金文濤只是賠笑,不敢反駁:「是是是。」
  
  祝甜見此,雖然他比從前更神氣,可是看在她眼裡,無端一股猥瑣諂媚的噁心樣子,讓她一眼都不想多看。
  
  從前的金文濤,雖然有些憤憤不平眾人的出生帶來的不平等,卻也勤懇努力,希望能夠在城市裡買房買車,而現在呢?現在卻成了一條狗。
  
  但是在別人面前卻又挺直了腰板:「老闆呢,老闆?」
  
  祝甜從屋裡走出來,神情平靜:「找我?」
  
  「你是怎麼做生意的,我們的房間呢......甜甜?」金文濤一怔,居然沒有辦法把這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和自己從前眉目都模糊了前女友聯繫起來。
  
  祝甜冷冷淡淡:「是我。」她把鑰匙丟給他,「房間在那裡,自己去吧。」
  
  金文濤的妻子一皺眉,傲慢道:「你是什麼態度?」
  
  「我就是這態度,愛住不住,不住就給我滾!」祝甜對上她,只覺一股惡氣衝上喉嚨。
  
  那個女子怎麼能夠忍受這樣的怠慢,立刻轉身:「文濤我們走,太不像話了!」
  
  金文濤想說什麼,但是嘴唇微微動了動,卻一句話沒說,聳頭搭腦就跟著走了,祝甜的弟弟祝斌正巧看見,皺眉冷笑:「姐,你瞧瞧他,一點出息都沒有,就知道跟在女人屁股後面撿東西吃!」
  
  祝甜不吭聲,這個男人,她是曾經考慮與之共度餘生的,是不是該慶幸幸好清醒得早?否則結了婚才知道真面目,後悔晚矣!
  
  祝斌湊過去,神秘兮兮道:「姐,住在那邊的那個客人,是不是就是溫懷光啊?」
  
  「是啊。」祝甜轉身回房間,祝斌亦步亦趨跟在後面,壓低聲音:「姐,你和那個溫懷光是什麼關係啊?」
  
  祝甜氣樂了:「我能和他有什麼關係,普通朋友最多了。」
  
  「那他有女朋友沒有?」祝斌慫恿,「爸媽都很迷他,不如你試著......嗯,你懂的。」
  
  「去去去,小孩子家家,別亂說話。」祝甜趕他走,「他們那樣的人,大概是不能輕易談戀愛的吧。」
  
  祝斌有些失望:「倒也是,大眾情人麼,連我女朋友都喜歡他喜歡得要死,才兩部電視劇就這麼火,嘖嘖。」
  
  祝甜反倒是為溫懷光辯護起來:「那是因為你沒見他,見過他之後就知道是名副其實。」
  
  因為這句話,祝斌死活要跟著祝甜去見見大明星,他們到的時候,溫懷光正在院子裡作畫,就是以簡單的水墨畫錦鯉而已,他畫得很慢卻很仔細,祝甜和祝斌放輕了腳步,不敢打擾,他卻還是發現了,擱筆一笑。
  
  祝甜聽見弟弟在耳邊呢喃:「真要命,原本還以為一笑萬古春是戲言,今朝才知確有其人。」
  
  「你......在畫畫?」祝甜沒話找話聊。
  
  溫懷光頷首:「嗯,隨便畫兩筆。」
  
  「畫得真好。」祝甜既然是學美術的,自然有一定的鑒賞能力,「學了多久?」
  
  溫懷光搖了搖頭:「沒多久。」
  
  是,別以為溫懷光是富貴錦繡人家出來的翩翩貴公子,他從前只是京城慶春班當紅的戲子而已,小生花旦都在行,曾經扮楊貴妃唱《長生殿》,一曲驚艷全京城,隨後被人買下送進王府做了男寵,過了好幾年,艷名遠播,哪怕是長在深宮的公主也聽過他的名字。
  
  後來那個老王爺過世,他又輾轉去了公侯家,過的日子也差不多,在這段日子裡,他就藉著這些達官貴人的寵愛留戀書房,學會了琴棋書畫,學會了品鑒古董,最重要的是,他學會了取悅旁人,尤其是在床榻上的功夫更是爐火純青,他們都說「溫玉茗天生就是尤物」。
  
  是呢,當初溫懷光還不叫溫懷光,而叫玉茗,乃是戲子的藝名,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叫什麼,懷光這個名字,是她取的,記得當時她想了許久,才說道:「叫懷光吧,溫謙君子,容顏有光。」
  
  那一刻起,他從一個艷冠京城的男寵,變成了如今這個模樣,誰看了,都覺得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乾淨無垢。
  
  他沒想過自己還能從泥濘裡爬起來,站起來,站到她身邊去——或許溫懷光之所以是溫懷光,自始至終,心裡都抱著一個從未言說的奢望,他渴望變得更好,變得能夠有資格去陪伴她,保護她。
  
  而現在,他終於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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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甜和祝斌坐了好一會兒才走,祝斌對他非常感興趣,追問了許多事情,溫懷光能答的都答了,不能答的便含笑以對,好在祝家兄妹都不是死纏爛打的人,見他還有事情要忙,就很識相的告辭了。
  
  公主全看見了,晚上他給她梳頭的時候,語出驚人:「懷光,你應該離開我。」
  
  溫懷光扯斷了她一根頭髮:「公主,」他急了,「怎麼了麼?」
  
  「你應該離開我。」她凝視著他的眼睛,重複了一遍,「離開我,過尋常人的生活,到宮外去,娶妻生子。」
  
  她又陷在了過去的回憶裡,曾幾何時,他在她身邊呆了一段時日,然後身邊的一個貼身宮女清蓮馬上就要被放出宮去了,她是知道他的身份的,並且對他心懷愛慕,公主全部都看在眼裡,有一天忽然問他:「你願不願意和清蓮一起離開?」
  
  當時的他逃出生天沒多久,聽此立即惶恐道:「公主,你是要趕我走嗎?」
  
  「我不是要趕你走。」她解釋,「清蓮喜歡你,我知道,她馬上就要回家去了,你和她一起走,然後過尋常百姓的生活,難道不好嗎?」
  
  她一直都覺得皇宮是一個漩渦,所以想讓他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可是他不肯:「我不走。」
  
  彼時的她不懂:「為什麼,你不喜歡清蓮嗎?」
  
  他沒有回答,沉默以對,清蓮臨走前一天,不顧女孩子的羞澀矜持,來問他:「懷光,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我不會離開公主。」他說,「除非我帶她走,不然永不。」
  
  清蓮何等聰慧,一聽便淚盈於睫:「呵,你喜歡的是公主是不是?可是懷光,公主是金枝玉葉,何等尊貴,日後的夫婿,必定不會是你。」
  
  他知道,但是從不後悔。於是清蓮離開了,他還留著,公主開始還不明白他的心意,後來時間久了,也就明白了,從此再也沒有提過讓他走的事情,兩個人心知肚明,他卻始終不敢開口說出自己的心意,直到今日。
  
  「公主,我不會離開你,我愛你。」
  
  呵,到今天,這個陌生的時代,他們相依為命,他終於能夠把這一句遲來的告白,輕輕在她耳畔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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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莎莎終於接到溫懷光的回電,來不及抱怨他的關機,就立刻道:「那樣的曲子你還有沒有,十首就能給你出一張專輯!我問過了,專業人士都肯定了你的歌聲,完全沒問題。」
  
  「一個月後。」溫懷光還是那樣淡淡的口吻。
  
  莎莎立馬拍板定論:「行,一個月後,給你準備出專輯!」她興奮地面龐通紅,對莫燕紅直言道,「溫懷光簡直就是搖錢樹!」
  
  莫燕紅都佩服自己當初慧眼識人:「可不是,過不了幾年,肯定紅得發紫。」她又問,「問起安娜的離職沒有?」
  
  莎莎搖搖頭:「半個字都沒提。」
  
  「他倒是沉得住氣,安娜以前那套,我也有所耳聞。」莫燕紅皺眉,「她去了哪裡?」
  
  「輪迴。」
  
  「輪迴公司啊,我記得上一次就是他們的那個易東來找懷光麻煩吧?」
  
  莎莎聞此,笑道:「可不是,我也聽說了,懷光給了他好大一個沒臉呢。」
  
  「真不知臊,演員是職業,不是床伴!」莫燕紅年輕的時候也曾經遭遇過這樣的潛規則,因此對此深惡痛絕,「你要看好懷光,別讓他有什麼緋聞,他現在的名聲好得不得了,不求更進一步,保持就謝天謝地了。」
  
  「懷光特別,不能足一而論,我看公司裡的人都對他有好感,可是你看他對誰逾越沒有?」莎莎是星光的老人,和莫燕紅姐妹相稱,因此說話直白無忌,「他心裡有數,不像是這個年紀出道的,自持穩重。」
  
  莫燕紅點點頭:「這倒是,你也知道我們這個圈子裡髒事兒多,他上次撞見一回,居然完全不驚訝,我看他連眉頭都沒有抬一下,從沒想過英雄救美。」
  
  「我記得,以前帶過一個小男生,到底是年輕心熱,看見有女孩子被拖進房間裡,立刻就要衝過去,我說他幾句,他還說我鐵石心腸。」莎莎唏噓,「但是你看溫懷光,你說他冷清,但是就算是掃地的清潔小妹滑了一跤,他都是會去扶起來的人。」
  
  莫燕紅哈哈一笑:「對啊,你看那幾個記者,跟著懷光,拍了幾張照片就上報紙,結果全是陌生人,弄到最後,乾脆不登了,我們家蕊兒對別人都不屑一顧,可是就偏偏是他的死忠粉。」
  
  「他已經不算是偶像明星了,這才兩部劇呢,大概等《千古一帝》開播,他的人氣還要旺。」
  
  莎莎鐵口直斷,《千古一帝》的檔期早就排好了,黃金檔播出,收視率非常好,溫懷光要到後半場才會出現,原定是四十集,剪輯之後卻延長到了六十,溫懷光的戲份大大增加,他和琳琅公主的愛情恐怕很快就會被津津樂道,雖然最後失敗被處死,可是就好像明玉沒有得到女主的芳心,最後卻比男主角更受歡迎一樣。
  
  這就是所謂的大眾情人了,粉絲們最好希望他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若是能潔身自好,更是愛得不得了。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1 12:16 P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4-7-13 02:06 AM 編輯

17、空間之悠然人生04

  自從溫懷光來了之後,祝甜時不時就要去他那裡坐坐,哪怕只是說幾句話,卻也覺得是享受,若是能夠聽他彈琴一曲,那真的是神仙也不換。
  
  祝甜說出肺腑之言:「和懷光呆了幾日,覺得自己都染上仙氣了呢。」
  
  溫懷光失笑:「我不過是凡夫俗子......」他無奈地搖了搖頭,他們所有人都看到的是假象,或者說是片面的溫懷光,以為他不沾染人間煙火,可是他的脆弱,只有一個人知道。
  
  祝甜笑嘻嘻問道:「對了,破陣子之後,你打算譜那一首?」
  
  「柳三變的雨鈴霖可好?」
  
  這一首詞哪怕是中學生都可以立刻脫口而出,祝甜也不例外:「楊柳岸曉風殘月?」
  
  「是,小橋墩下,楊柳岸邊,曉風殘月。」溫懷光淡淡一笑,「有人說讀柳詞需二八少女,手持紅牙板,低吟淺唱。」
  
  祝甜馬上道:「但若是溫懷光,自然毫無問題。」
  
  這一次的視頻依舊是她來做,溫懷光並不喜歡太過花哨的內容,因此整個視頻都非常簡單,是她自己用手繪板畫的圖,一座石橋,一個撐著紙傘的背影,雨淅淅瀝瀝下著。
  
  做完之後,配上溫懷光的淺吟低唱,她不知怎麼的,忽然被感動,眼淚直流:「此去經年,良辰好景,能與誰共?」
  
  那個時候天已經暗了,明月高懸,她忽然泣不成聲,總覺得前半生的所有往事一一湧上心頭,曾經愛過的人,恨過的人,這一刻都不在她的身邊。
  
  溫懷光遞給她一張紙巾,祝甜摸了摸臉,看見他立在庭院裡,也不知怎的鬼迷心竅:「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有。」他答。
  
  祝甜知道自己不該繼續問下去,但是夜裡她不再是那個精明能幹的祝老闆,而是一個軟弱傷感的小女人:「她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呢?」
  
  「很長的一段時間,我每天早上醒過來,都在害怕已經不在她的身邊。」溫懷光沉默了一會兒,也吐露真情,「我一直都在仰望她,跪在她的腳邊,匍匐著,所有的自尊都可以不要,自由也可以不要,只祈求她能夠看我一眼,這麼卑微,你能不能相信?」
  
  祝甜不能相信:「怎麼可能!你這麼好,值得最好的女孩子!」
  
  溫懷光搖頭反駁:「不,我用盡全力讓自己變得更好,就是為了能夠站到她身邊。」
  
  「全部為了她?」祝甜喃喃問,滿眼震驚,「我不能相信。」
  
  溫懷光微微笑了笑:「我也覺得很難相信,所以你看,其實所有人愛的溫懷光,都不是真正的我。」他注視著自己的手,看起來修長而潔白,但是皮膚底下湧動的血管裡,流淌著的卻是怎麼樣的血液呢?
  
  而祝甜聽了他的話,似乎明白了什麼,她動了動唇:「對,我們喜歡的,不過是那個螢幕上的溫懷光。」
  
  她喜歡的,也不過是情劫裡那個仙風道骨的明玉真人而已。她們所有人看見的溫懷光都是那麼完美,可是他有殘缺的一面,卻注定只能被那個她看見。
  
  他不會是她的良人。祝甜長長歎了口氣。腦海裡浮現出來的是另外一張臉,平凡無奇的,但是可靠,她每次看見他不會覺得心跳如雷,面紅耳赤,卻會覺得安全踏實,他笨拙的討好,會讓她的心裡泛上一絲甜蜜。
  
  溫懷光是一場夢。而如今,夢醒了,就醒在這最花好月圓的時刻。
  
  ------------------------------------------------------------
  
  溫懷光進屋的時候,她在看電視,裡面就在播《千古一帝》,她拒絕看現代片,就好像拒絕接受這個世界一樣。
  
  她赤著腳,一雙玉足天生纖細不足一握,到現在他倒是慶幸不已,若是三寸金蓮放在今日可是要受罪了,從前古人說小腳有「肥、軟、秀」三美,香艷欲絕,魂銷千古,溫懷光沒有戀足的癖好,但是現在看見她露在裙邊的玉足,忍不住跪下去抬起來放在膝上輕輕揉捏。
  
  一握就覺得果然柔若無骨,她往回微微一縮,溫懷光已經低頭親了下去,她歎息了一聲:「懷光,你應該是討厭這樣的事情的。」
  
  作為曾經被人在床榻上折磨羞辱的溫懷光,這些事情的確讓他厭惡反感,多少次他都希望晚上可以安安靜靜睡一覺,而不是被折騰得半死不活,但是......他抬起頭來,輕輕道:「這是我唯一擅長的事情了。」
  
  他的吻沿著玉足落在她的小腿上,她的裙擺落擦過他的面頰,有冰涼的觸感,體溫漸漸高了起來,他解開了襯衫的扣子,還記得當初謝光瀑布下那一身紅衣翩然而來的場景嗎?
  
  當時溫懷光也就露了個半個胸膛,已經撩撥得不少人鼻血肆虐,而他如今自己解扣子,一點點露出光潔如玉的胸膛,線條優雅勻稱,不知道怎麼的,就是莫名有一股誘惑力,叫人覺得喉嚨發乾,熱血上湧。
  
  曾經有人評價溫玉茗說他天生尤物,艷名遠播,絕非虛言,更何況是他全心全意想要取悅一個女人呢,那真的是銷魂至極。
  
  而他也漸漸沉迷其中,他分辨出了現在與從前的不同,曾經不過是被掠奪的肉體慾望,而如今,有了真正的愛之後,滋味又完全不同,這或許就是為什麼那麼多人沉迷於男歡女愛的歡愉的緣由吧。
  
  公主睡著了。溫懷光把她抱回到床上去,為她蓋好被子,然後才去收拾殘局——畢竟在沙發上什麼的,略有凶殘。
  
  溫懷光倒了杯水喝,在演《亂世紅塵》的時候,他曾經聽到過這樣的一句台詞:愛一個人就是卑微到塵埃裡,然後在那裡開出一朵花來。
  
  到今天他才理解這句話的意思,似乎他就是這個樣子,曾經他無比痛恨自己的這些手段,可是現在,卻為能夠讓她得到歡愉而由衷慶幸。
  
  這麼卑微,難以想像。
  
  --------------------------------------------------------------------
  
  祝甜沒有想到金文濤居然會去而復返,她一看見他,就橫眉冷目:「恕不接待!」
  
  她的惡聲惡氣沒有嚇走金文濤,他用那略有憂鬱的聲音說:「甜甜,我很想你。」
  
  說真的,金文濤長得算不上英俊,但是那一張臉很耐看,祝甜雖然不是顏控,卻也不會找一個影響市容的男朋友,從前,他就是用這樣的語調和她訴說著平生不得意,她就會鼓勵安慰他。
  
  但是現在,祝甜只剩下厭煩之情:「我沒有心情聽你囉嗦,和你老婆說去!」
  
  「唉,甜甜,我知道你在怪我當初,但是人要靠自己,我要抓住機會。」
  
  祝甜被氣樂了,怒極反笑:「我沒說過你的選擇是錯的,你做得對,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金文濤的聲音聽起來痛苦極了:「但是甜甜,她不懂我。」他誠懇道,「她一點都不懂我心裡想什麼,太浮誇了。」
  
  祝甜卻忽然冷靜下來了,冷冷道:「是你自己的選擇,為自己負責吧,不要來糾纏我!」
  
  「甜甜!」金文濤深情款款看著她的眼,「再給我們一個機會。」
  
  「滾!」祝甜最反感就是這樣的男人,如果不喜歡,何必要娶她呢,看上了她的錢,卻還要嫌棄她不懂自己,這樣的男人,渣到不能再渣,簡直是不要臉。
  
  金文濤還想說什麼,祝甜卻已經退後一步,警惕道:「你再不走我喊人了。」她原本只是嚇唬他一下,但是沒想到話音剛落,就聽見有人靜靜問道:「怎麼了?」
  
  祝甜很意外:「懷光?」
  
  「沒事吧?」他的目光落到金文濤身上,明明是平平淡淡的一眼,但是金文濤卻忽然噤聲,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祝甜,回頭上車走了。
  
  祝甜有些羞愧:「讓你看笑話了。」
  
  「都過去了。」他溫言道,「誰年輕的時候沒有犯過幾個錯誤呢。」
  
  祝甜定了定神:「是,謝謝你,是我從前看走了眼,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人。」她歎了口氣,「不提他了,懷光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第三首選蝶戀花好不好,『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溫懷光徵求意見。
  
  但是祝甜立刻就笑了起來:「哪一首都好,我一直關注了你的微博,這幾首歌最近真的是火死了。」
  
  不錯,就是幾首耳熟能詳的詩詞,中學生必背,卻沒想到有人會鋪上這樣的曲調唱出來,而且用音全是古音,識貨的人一看就知道,因為詞的曲調原本就已經全部失傳,眾人便說,雖然沒有聽過古人的版本,但是如今能聽溫懷光一曲,便已無遺憾。
  
  溫懷光也沒叫大家失望,之前破陣子和雨鈴霖的曲譜也很放了出來,所有相同的詞牌的詞都可以按照這個音律唱出來。
  
  廣大學生們評論:媽媽再也不用擔心我的古詩詞默寫了!
  
  一晃大半個月,終於要出第三首了嗎!祝甜想想都覺得激動:「我馬上就去做視頻!」
  
  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草色煙光殘照裡,無言誰會憑闌意?

  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這一首蝶戀花在一個月後被莎莎慧眼看中,讓溫懷光去拍MV,高樓上,明月當空,花半開半謝,落了一地芳香,他高冠博帶,衣袂翩翩,恍然似仙,對酒當歌,歌曰:「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然而風吹過來,衣帶已寬,容顏憔悴,真是叫人好不心痛,化妝師給他上妝的時候長吁短歎:「暴殄天物,不忍下手。」
  
  莎莎踩著高跟鞋,細細打量,居然贊同:「可真是,懷光你一憔悴,多少人芳心已碎?」
  
  MV的女主角就是熟人秦香,她聽見是溫懷光的專輯,二話不說就答應參加,導演很巧妙地安排,她自始自終都沒有出現過一個正面,不是一個剪影就是一個背影,但是溫懷光已經為她憔悴至斯。
  
  導致秦香故作驚魂未定地拍拍胸口,大呼:「我真是作孽,怎麼忍心讓你憔悴?」一句話把大家都逗笑了,打趣道:「就是造孽啊。」
  
  溫懷光憑欄而望,端著酒杯對眾人搖搖一舉,潔白的杏花迎風搖落,正巧落在他雪青色的錦袍上,花香染上衣襟,他漆黑的髮絲被風揚起,在空中畫出美妙的弧度,他的側顏無懈可擊,眼睫微垂,眉尖微蹙,唇色有些淡,看起來有些憔悴,一雙眼睛裡似有千言萬語訴不清,衣帶寬寬鬆松,愈發顯得落寞。
  
  這一張照片印在專輯的封面和海報上,簡直不像是真人,比手繪出來的古裝美男子還要好看,韻味十足,百看不厭,一時之間竟然洛陽紙貴。
  
  然而雨鈴霖MV的主人公卻是一個溫懷光沒有見過的新人,也算不上是新人,據說是現在星光的秘密武器,能歌善舞,那天溫懷光見了她一面,的確是個小美人,五官精緻得好似瓷娃娃,尤其是一雙靈動的眼眸會講話。
  
  據說她年紀雖小,但是表演上已經很有天賦,唱歌跳舞都很拿手,這一次的MV裡有一場獨舞就是由她完成的,這樣心高氣傲的女孩子,乍見溫懷光,卻也露出了驚艷之色。
  
  「你好,我是楚楚。」

  「溫懷光。」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1 12:17 PM

本帖最後由 璃幻 於 2014-7-13 11:52 PM 編輯

18、系統之星途璀璨01

  楚楚是在玩兒一款明星遊戲的時候發生的意外,不過是一杯可樂倒在鍵盤上,然後她不小心那麼一絆一摔,就穿越了。
  
  穿到一個名叫楚楚的女孩子身上,同時攜帶的,還有她的系統,系統給出了任務,然後順理成章的,她首先給自己美化了五官,強化了身體的素質,增加了氣質,新手任務做完之後,她已經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美人。
  
  然後進入了星光,先從模特開始做起,然後拍了幾張MV,因為表現出色,她得到了和如今歌壇小天王聶霖合作的機會,扮演一個純潔無邪的精靈,綠野仙蹤裡的小美人,讓她也收穫了不少粉絲。
  
  回到星光,她的經紀人就告訴她,她下一個要合作的對象,就是溫懷光。
  
  楚楚當然聽過溫懷光的名字,據說也不過進星光一年多,卻已經紅得不像話,簡直有如神助,楚楚曾經懷疑過他的身份,是有系統的幫助,還是......是個穿越男?某點上經常有這樣的穿越男,藉著劇本歌曲之便抄襲,然後一躍成為著名的演員歌星導演等等。
  
  但是他不是。仔細分析了溫懷光的資料之後,她得出的卻是這樣的結論。
  
  溫懷光能紅,憑借的,是他無與倫比的美貌,連作為女人的楚楚都有些嫉妒這樣的美貌,他的容貌不是像她那樣靠系統的改變得來的,她美是美,卻覺得精緻有餘,靈氣不足,但是溫懷光的美是上天所賜,簡直就是天地靈氣所鍾的寵兒。
  
  她有些嫉妒,但是看見他的那一瞬間,她腦海裡冒出來的卻是另外一個念頭,這個男人——她要追到手。
  
  因此她露出了最完美的笑容:「你好,我是楚楚。」
  
  「溫懷光。」他頷首,音色溫潤,並不冷淡,卻也不熱情。
  
  她並不氣餒,也沒有立刻熱情起來,打完招呼,她就去化妝看劇本,雨鈴霖的作者是柳永,原本是在花街柳巷青樓巷陌裡鼎鼎有名的一個人,因此這一次的女主人公也是青樓舞姬,她知道之後就練了很久,今天妝成之後,她聽見化妝師的抽氣聲:「真美。」
  
  她微笑起來,聽見她的讚歎:「楚小姐,你真是漂亮。」
  
  漂亮當然是漂亮,這是系統給她調配的最佳容貌,她掛著淺笑走到攝影機前,然後抬臂,手腕一動,輕紗就舞動起來,繞著她的全身,玉臂一抬,手腕上的玉鐲碰撞發出叮咚脆響。
  
  拍完這一段,她就看見溫懷光在和人說話,那也是星光的女星秦香,算是楚楚的前輩,她走過去,聽見她用稱讚的口吻提起她:「星光的新人也是潛力無窮呢。」
  
  「你何嘗不是。」溫懷光微笑以對,「聽說又接了一部新劇,還要謝謝你抽空賞臉給我呢。」
  
  秦香哈哈一笑,她總是忘記自己已經回到二十餘歲,不是那個美人遲暮的影后了,因此語氣也變得活潑起來:「誰的面子都能不給,溫懷光的不能,我也是勞碌命,有戲在拍才覺得安心。」
  
  她知道自己的長短處,她熱愛拍戲,並且努力不斷自我超越,永遠動力十足,為了事業放棄了家庭,這是她的優點,她的缺點也很明顯,她不能往歌壇發展,對於唱歌,那真的是一竅不通。
  
  秦香一直覺得,人要有自知之明才好。
  
  溫懷光卻道:「能夠心無旁騖做一件事,也是很幸福的。」
  
  「對,我一拍戲,什麼煩惱都忘光光。」秦香熱情洋溢,「你呢,也是停不下來吧,不是說要休息麼,現在卻又忙開了。」
  
  「我,我不一樣。」他眉眼微垂,淡淡道,「作戲子,實在有太多無可奈何了。」
  
  秦香奇怪地看著他,溫懷光的目光卻已經飄到了一身紅紗打扮的楚楚身上,這妓女的戲服自然不會很保守,抹胸和半透明的輕紗,頭髮也是假的,別說那些珠寶首飾,統統都是玻璃製品,好看是好看,可是太輕浮廉價了。
  
  「她不像名妓。」溫懷光忽然語出驚人。
  
  秦香一聽,也不懷疑,以她多年敏銳犀利的目光打量了楚楚一眼,中肯道:「舞跳得不錯,但是她還沒有入戲,」她嚴於律己,因此不過是一次MV,她也用高標準來評價,不過隨後又為師妹辯護,「不過她以前沒有拍過戲,不過是做個模特,能有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溫懷光唇角微翹:「是啊,那秦香,你知道名妓該是什麼樣的嗎?」
  
  秦香俏皮地一眨眼:「你是考我來了。」她最新的一部戲裡,她絕對的女主角,扮演的就是秦淮河上的一位名妓,因此她早有準備,答道:「不同的角色又不一樣,如果單純以名妓為題的話,我會表達出一種孤芳自賞、顧影自憐但是同時也渴望有人理解自己,將我救出苦海這樣比較複雜的感覺。」
  
  「你這是說演戲,倒也沒錯,名妓多數都是這樣的心態,但是如果要做名妓,要別人為你著迷。」溫懷光忽然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看著她的眼睛,「你要把他們都當做你的玩物,他們的一喜一怒,全在你的掌握之中。」
  
  他拉起她的手掌,把她的手指曲攏握拳,似乎是名師在循循善誘:「就像這樣,你笑一笑,他會為你神魂顛倒,你不笑,他就會失魂落魄。」
  
  秦香愣住,久久品味其中的含義,而溫懷光卻已經若無其事開始準備他的戲份了,楚楚躲在陰影裡,面色一陣紅一陣白的,自從出道以來,她得到的都是讚美,無論是因為外貌還是系統幫助下的演技,從來沒有人批評過她。
  
  可是他們居然這麼說她!她握緊了拳頭。
  
  拍完這一支《雨鈴霖》,楚楚照例收到了肯定和稱讚,她甜美的微笑著問溫懷光:「師兄覺得呢?」
  
  溫懷光神情不變,含笑道:「小師妹前途無量。」
  
  不過是客套話罷了,她心裡冷哼一聲,遲早我會讓你刮目相看,遲早我會讓你為我傾倒,我有系統的幫助,天命所賜,難不成還會輸給你?
  
  而秦香卻沒管,追了上去,問道:「我想了想,你說得對,但是那前提是她沒有遇到愛的人,如果遇見了真命天子,那肯定不一樣。」
  
  溫懷光笑道:「是,一旦遇見,就是命中情劫,所有的驕傲都會崩潰,情不自禁,變得那麼卑微,使出渾身解數就只是想博得她的回顧而已。」
  
  他說的是自己的切身感受,但是秦香卻以為是在指導她演戲,因此笑容滿面:「你說的是,今天收穫豐厚,真是太謝謝你了。」
  
  「何必客氣。」
  
  而《破陣子》一曲並沒有女主角,拍得很快,這樣一來,微博上被瘋傳的三支曲子已經全部拍完,莎莎遞了茶給他,問道:「下一個你有打算了沒有?」
  
  「青玉案,眾裡尋他千百度。」溫懷光沉吟了一番,「如果可以,請詢問莫師妹是否願意來客串。」
  
  莫蕊兒知道了高興地要命,一口答應:「還是師兄掛念我。」她其實已經很久沒有接戲,作為星光的大小姐,她一直忙於工作,但是實在是覺得疲憊無趣,柳妍被送走,邵家破產之後,她就漸漸恢復了從前柳紫那樣直爽的脾氣,有什麼說什麼,或許是這樣喚起了柳家昌對於早逝的大女兒的回憶,他並不生氣,甚至還更加寵愛她。
  
  對於能夠借溫懷光的MV鬆口氣,莫蕊兒自然高興萬分,而且不需要她有多少演技,不過花市燈如晝下回眸一笑而已,青春美貌的少女,自然怎麼笑都是漂亮的,根本不需要多少演技。
  
  因此拍得也夠快,莫蕊兒大呼過癮:「以後有這樣的好事,師兄可要惦記著我。」
  
  這句話弄得莎莎哭笑不得:「蕊兒,你可是星光的大小姐,演什麼你媽媽都沒話說。」
  
  「能與師兄合作,演個小配角我就很滿意了,何況我有幾斤幾兩,自己還不清楚嗎?」莫蕊兒笑盈盈,似模似樣學古人對溫懷光福了福身,「多謝師兄了。」
  
  溫懷光扶了她一把,動作自然而然:「師妹客氣。」
  
  這樣一來,已經有四首曲子,溫懷光最後挑了又挑,把原定的十首改成了八首,另外四首是蘇軾的《江城子》——十年生死兩茫茫,晏幾道的《鷓鴣天》——彩袖慇勤捧玉鐘,韋莊的《菩薩蠻》——人人都道江南好,溫庭筠的《望江南》——梳洗罷。
  
  除了溫庭筠的《憶江南》是由秦香扮演——她還特別俏皮地評價了一句「至少露了正臉」——其餘三首全部都是由楚楚飾演,可以說星光是下定決心要把她包裝捧紅了。
  
  溫懷光對此並無異議,確切的說,他很少對合作的演員表達出任何意見,公司怎麼安排就怎麼來,問起他有什麼提議,他才會說幾句,莎莎私底下又對莫燕紅道:「從不多嘴,也不擺架子,從一開始到現在,態度永遠那麼不卑不亢,現在紅了,半點驕矜都沒有,多難得。」
  
  而楚楚的表演也慢慢有味道起來,她強忍著一口氣,要他刮目相看,她的經紀人喜滋滋告訴她:「楚楚,公司覺得你有潛力,已經替你安排了幾個角色,你記得去試鏡。」
  
  就算是這樣的喜訊也不能讓她開懷,她故作好奇地問:「溫師兄呢,他最近忙什麼?」
  
  經紀人年紀輕,也是溫懷光的粉絲,消息靈通:「忙著宣傳他的專輯呀!」
  
  那一張全是古風歌曲的專輯被溫懷光命名為《曲有誤》,星光趁熱打鐵,隨即跟著召開發佈會,記者們擠滿了整個大堂,一見溫懷光進場,閃光燈卡嚓卡嚓不停,主持人說了幾句場面話,就讓記者們提問。
  
  一個穿著得體套裝的美女立即站起來,彬彬有禮詢問:「溫先生把專輯命名為《曲有誤》,可是有什麼深意?」問題問得很溫和,一看就知道是和星光關係好的媒體。
  
  溫懷光氣定神閒,淺笑答道:「曲有誤,盼卿回顧。」這句話說得太過動聽悅耳,那位美女記者居然在剎那間淚光盈盈,面頰緋紅,她這樣能幹精明的女性,像男人一樣拚搏打拼,已經多久多久......沒有聽到這樣的情話了。
  
  她的心防瞬間崩潰,落下淚來,場中的女性也多半是同一個表情,唏噓感慨,莎莎在場下,對著身邊的人道:「怎麼能夠把一句話說得這樣動人心弦,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男人?」
  
  「曲有誤,盼卿回顧——這歌都不用聽了,一聽這句話,就非要去買不可!」有記者立刻現場直播發了微博,次日的報紙更是以這句話作為標題,眾人紛紛表示:
  
  「溫懷光就是溫懷光,這一句話就已經足夠讓人情難自禁。」

  「專輯?管他呢!有這一句話已然足夠!」
  
  而粉絲們更是熱情至極,一秒鐘幾次的評論在刷,不知道服務器會不會癱瘓:
  
  「曲無誤,我也要回顧啊!千百次的回顧,能不能讓你和我擦肩而過一次!」

  「嚶嚶嚶,怎麼能把一句話說得這麼動聽,什麼甜言蜜語能夠比得上他這一句?懷光懷光,你叫我們情何以堪!」

  「已經失血過多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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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曲有誤,盼卿回顧,我腦補了一下懷光說這句話,然後我自己都激動了......
  
  對了,因為JJ的嚴打,於是被迫改名了,雖然我覺得男色撩人美多了,不過沒辦法,現在這個書名湊活吧......
  
  關於女主,她是個公主大家已經猜到了,具體的身份馬上就會揭曉,其實也有讀者已經知道了,她現在是個神經病!還沒有放棄治療!雖然覺得神經質的女主挺萌的,不過放心,她會好起來的,病癒之後就是公主殿下的回歸了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1 12:19 PM

19、系統之星途璀璨02

  顯然,這第一個問題已經引發了一次高潮,現場躁動了好一會兒,才有另外一個中年記者問:「懷光可有打算以後進軍歌壇?」
  
  「填詞唱曲,僅是愛好,承蒙大家捧場,才有今日。」溫懷光的聲音不疾不徐,好若春風拂面,「我才疏學淺,日後還是以學習為主。」
  
  明明有這樣的成就,卻還是謙虛謹慎,不肯多說一句。
  
  那名記者坐下,立刻就有另外一個精光四射的矮小男人站起來,張口就問:「據說之前有一部戲,導演誠懇萬分請你出演,你卻拒絕了,溫先生素來待人有禮,那一次為何不留情面?」他問得十分犀利,意思直至他仗著紅了耍大牌。
  
  溫懷光的神色也冷淡下來,淡淡道:「我不會演清朝的戲,永不!」
  
  那記者不依不饒:「這是為什麼?難不成溫先生有民族傾向?」
  
  「我非聖人。」溫懷光語氣雖然還很平靜,但是明顯讓氣氛緊張起來,「做不到一視同仁,是,我痛恨清朝。」
  
  在場的記者一陣轟動,顯然是挖掘到了大新聞的架勢,莎莎暗叫不好,想要救場,但是那個記者顯然激動不已:「溫先生作為公眾人物,這樣破壞民族和諧,恐怕不好吧?」
  
  溫懷光淡淡道:「教化百姓,並非我的責任,每個人都有愛憎,我看不透,所以不能夠釋懷,難不成我這一點觸犯了律法?」
  
  記者伶牙俐齒:「但是現在很多人喜歡溫先生,還有不少都是三觀沒有確立的學生,溫先生這樣的言行,恐怕會誤導別人吧?」
  
  「人生在世,之所以生了一雙眼睛,就是要你明辨是非,人云亦云者,」溫懷光輕輕一笑,「又有什麼好說呢?如果我哪一天殺人犯法,自然逃不過法網恢恢,如若不然,就請允許讓我保留個人的愛憎吧。」
  
  這句話已經沒有留任何餘地了,莎莎暗自歎息,方纔那位美女記者不禁問:「為什麼呢懷光,你不是這樣的人。」
  
  溫懷光沉默了一刻,才給出了能夠讓他們接受的解釋:「我祖上滿門,均死於揚州十日、嘉定三屠,族中百餘人,僅一人倖免。」
  
  在場的人頓時噤聲,面面相覷。
  
  「倖免之人乃是族長,已經六十高齡,僥倖逃生,不敢苟活,赴金陵跳河自盡殉國。」溫懷光說到這裡,聲音輕柔得好像歎息,他低低吟道,「一旦為臣虜,沈腰潘鬢銷磨。」
  
  有人被感動,低聲抽泣起來。
  
  溫懷光站起來,欠了欠身:「百餘年過去,清廷也已化為雲煙,請諸位不必多慮,從前如何,現在一如往昔便好,只是請允我不能釋懷。」他抽身離開。
  
  那位美女頓時站起來,大聲道:「非君之錯!」
  
  溫懷光回眸,對她頷首一笑:「多謝。」
  
  莎莎走上來迎接他,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心軟歎息:「懷光呵......」
  
  她頓時住了口,因為溫懷光眼底分明閃過淚光,他嘴角還是彎著的,但是看起來格外心酸。
  
  方纔說的故事是假的,溫懷光戲子出生,哪裡會有這樣的名門望族?但是卻也不全是假的,死在那裡的人不是他的族人,而是曾經培養了他的慶春班的一班人,那是他從小長大的家,直到十四歲,被人買進王府j□j成了男寵,在此之前,他一直在那個戲班子裡享受著親情的溫暖。
  
  慶春班在京城裡紅極一時,在他離開之後,依舊有所往來,後來京城被李自成攻破,老班主攜班中人南下避難,後來清廷建立,屠殺揚州百姓八十萬,又因為不肯剃髮,其餘的倖存者也死於屠殺,老班主年紀大了,僥倖逃生,卻不願存活,由年僅十歲的孫女陪伴去往金陵,祖孫兩人在河邊徘徊無語,最終跳河殉國了。
  
  而他平生摯愛的公主,因死於昭仁殿,故後人稱之為昭仁公主,正是在國破家亡那一日,死於她的父親崇禎皇帝朱由檢之手。
  
  也難怪她會完全崩潰,山河破碎,國破家亡,皇后貴妃自縊,父皇要親手殺了自己的女兒,她的皇姐長平被斬斷左臂,僥倖逃生,後來卻和駙馬周世顯在紫禁城中,洞房花燭夜,殉情殉國。
  
  而她,卻是和溫懷光死後重生,結果卻已經是百餘年過去,滅了她家國的清朝都已經消失無蹤,仇人沒了,皇帝沒了,她一無所有,無法相信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這其中的辛酸血淚,誰人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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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星光運作了的結果,還是媒體忽然動了惻隱之心,更有可能是因為話題太過敏感,因此溫懷光那天的事情雖然圈內人人皆知了,可是卻並沒有登在報紙上,莎莎是實打實鬆了口氣,倒是溫懷光,依舊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那麼淡定。
  
  真的那麼淡定嗎?當然不是。因為公主自從回來之後,狀態一直都不好,時常沉睡,不然就是精神恍惚,總是以為自己還在深宮裡,又或者做噩夢,夢見崇禎皇帝拿著寶劍劈頭蓋臉朝她斬下來。
  
  溫懷光何止是心痛,他死過一次,絕對不想再有第二次,但是公主這樣反覆做惡夢,等於是一次一次回顧自己被殺的場景,這樣惡性循環下來,能夠痊癒才奇怪呢。
  
  到最後,溫懷光反倒是想開了,這樣或許也好,活在過去的公主,不會經受太多的痛苦,不會知道自己家國不再,時間已經過去了那麼久,滄海桑田。
  
  只要她活著,他願意就這樣照顧她一輩子。甚至暗地裡,溫懷光還有些歡喜,公主只能依靠他一個人,他終於可以留在她身邊,不必擔心哪一天必須離她而去。
  
  溫懷光結束今天的記者會回到公寓的時候,就發現她只穿著一件吊帶長裙站在落地玻璃窗前,這是一套複式的小公寓,不大,雖然對於很多一輩子都在為買房努力的人來說已經足夠,但是對於曾經居住在皇宮裡的人來說,實在太束手束腳了。
  
  他沒有開燈,而是在不遠處站了一會兒,才放輕腳步走過去,又猶豫了很久,才摟住了她的腰,把她環在臂膀裡:「冷不冷?」
  
  她搖了搖頭,還是專心致志看著樓下的車水馬龍,燈紅酒綠,溫懷光也不出聲,他其實很少有擁抱她的時候,原因無他,不敢造次而已。
  
  說起來也夠諷刺的,不管他多麼會討人歡心,但是男寵就是男寵,他們會和他有親密的接觸,卻從來沒有擁抱和親吻,他不過是發洩慾望的一件工具而已,而後來和她在一起,因為身份的差距,雖然朝夕相對,他無數次想要靠近她,卻求之不得,哪怕後來有了肌膚之親,他的吻也從來都不敢落在她的唇上。
  
  現在這樣的一個擁抱,卻是他夢寐以求的事情,他緊緊擁抱著她,非常非常想告訴她,不要害怕,他會保護她。但是這句話哽在喉頭許久,愣是沒有說出口。
  
  她一直沒有說話,似乎在出神,溫懷光的目光卻始終在她身上,最終把臉埋在她的頸窩裡,一縷幽香鑽進他的鼻端,他沉醉其中。
  
  「懷光,為什麼父皇要殺我?」
  
  溫懷光注意到她說這句話的時候,不是從前的慌亂和絕望,而是冷靜痛苦的,顯然現在神智清醒,他躊躇了好一會兒,才道:「或許陛下......只是不想讓你受苦。」
  
  「他送走了太子和其他幾個哥哥,卻要殺了我和長平皇姐。」她靜靜問,「就因為我們是女孩子嗎?」
  
  溫懷光歎了口氣:「或許是怕你們落到賊人的手裡,到時候......生不如死,畢竟世道對於女子,總是更為苛刻一些。」
  
  她不說話了,好半天才道:「懷光,我不甘心。」
  
  溫懷光默然,他一直都知道她是與眾不同的,大明朝對女子的要求十分苛刻嚴厲,受到理學思想的影響,要三從四德,要守貞,同樣是身為公主,明代的公主與漢唐不可同日而語。
  
  因此縱然她才學出眾,卻從來不敢顯露出來,只是靜默地待在後宮裡做一個平凡無奇的公主,但是溫懷光知道,從她居然會大膽把一個男寵偷帶入宮,他就知道她骨子裡的大膽與反抗,雖然她從未宣之於口,但是他能夠看得出來,她由衷地希望自己能夠走出那個小小的天地,像漢唐的公主一樣獲取與男子同等的機會。
  
  諷刺的是,如今一切都已經實現,男女平等,女子完全有受教育的權利,亦可以走出家庭貢獻社會,可是對她而言,父母親人沒有了,萬里河山沒有了,那麼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但是現在已經沒有意義了。」她眼睫微動,一滴淚珠顫巍巍掛在上面,半天落不下來,「在歷史上,我連一個名字都沒有。」
  
  是啊,史書上都只寫她被崇禎皇帝斬殺,因居住在昭仁殿而被稱為昭仁公主,她真實的名字,無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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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楚得到的第一個電視劇角色,就是何曼曼的新劇《秦淮河》裡的一個配角,秦香在其中出演女主角,也就是秦淮河上的當紅名妓,楚楚飾演的則是女三,一個富家的千金小姐,單純天真,沒有多少演技的要求,只是為了捧她出名而已,畢竟就靠楚楚那張臉,她就能讓觀眾記住。
  
  她的演技不算差,進步也非常明顯,而劇組的人都是老相識了,因此氣氛也很融洽,秦香也是個很和氣的人,願意提攜後輩,因此也誇獎她:「楚楚進步神速,都讓我覺得老了。」
  
  那個胖胖的導演就笑道:「你才讓人驚訝呢,之前還只能演幾個花瓶角色,現在挑大樑都妥妥的。」
  
  「因為我片刻都不曾放鬆過!」秦香這句話說的是一點兒水分都沒有,她的成功全靠自己的努力,不像楚楚,一半是作弊得來。
  
  「快看,是誰來了!」人群忽然喧鬧了起來。
  
  楚楚一扭頭,就看到了溫懷光閒庭信步走來,恍若神仙,眾人紛紛輕呼:「懷光你怎麼來了?」
  
  「受人之托。」溫懷光把一份請柬遞給在一旁的何曼曼,「師妹托我交給你的,打擾大家拍戲了吧。」
  
  何曼曼接過來一看,是星光的成立二十年慶的晚會邀請函,她放進包裡,欣然應允:「我會去的。」她看著溫懷光,忽然靈光一閃,脫口問,「懷光,有個演員摔傷了腿沒能來,你能替他客串一下角色嗎?」
  
  有了溫懷光客串,整部劇的收視率多半都會往上竄一竄,因此眾人都用期冀的眼光看著他。
  
  只見他淡淡一笑:「願意效勞。」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1 12:20 PM

本帖最後由 璃幻 於 2014-7-14 01:03 AM 編輯

20、系統之星途璀璨03

  溫懷光飾演的只是一個琴師,為秦香飾演的那個名妓伴奏,這是整部劇裡的重頭戲,女主就是憑藉著傾城一舞讓男主角傾倒,而男主角的扮演者正是《亂世紅塵》裡的男二肖澤。
  
  他是京城裡來的紈褲公子,家中世代列侯,但是偏偏來江南的時候愛上這個才色雙絕的名妓羅漣漣。
  
  肖澤出道比溫懷光早得多,原先憑藉著古銅色的皮膚,英俊的外貌和嘴邊的小酒窩,一直都是很吃香的偶像明星,但是溫懷光從天而降,頓時奪走了他不少的風頭。
  
  因此難免有些酸溜溜的:「懷光一來,怕是沒人能看得見我了。」
  
  何曼曼就有些尷尬,她對溫懷光的感情一直很特別,因此一看見他,平日裡的穩重端莊就要去了一半。
  
  溫懷光已經換了衣裳出來,因為原本是個龍套的小角色,只有幾個正面的鏡頭,因此服裝也不過是一襲白色的粗麻布衣,比起男主角的錦衣華服來真的是再寒酸都沒有了。
  
  但是他一穿上身,就成了白衣琴師,背著琴走過來,落座,「action!」
  
  秦香非常入戲,為了拍這場戲,她甚至還去好好學了一學舞蹈,輕紗飛揚起來是很美麗,但是要做好,對腕力的要求很高,她練到手腕抽筋才有這樣的效果。
  
  溫懷光倒是根本不需要排演,他原本就會彈琴,根本是連後期都不用做了,巧就巧在,他彈的就是自己《曲有誤》裡的《菩薩蠻》:人人都道江南好,遊人只合江南老。
  
  這首歌已經決定做了這部劇裡的插曲,也算是星光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這也不過是溫懷光行程裡的一次插曲,反倒是楚楚全部看在眼裡,忽然有些不甘心——她跳得比女主角好多了,但是卻只能演一個花瓶角色,世界為什麼總是那麼不公平?
  
  雖然心裡酸的直冒水,但是楚楚的面子工程做的好極了,她出色地完成了自己的戲份,把一個單純嬌縱的富家千金演繹得很好。
  
  不過她沉得住氣,別人就未必了,她換好衣服要離開的時候,就聽見肖澤不知在和誰講話:「溫懷光太過分了,整天擺出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架勢,其實他和我們有什麼區別?都是靠臉靠身材吃飯的而已!」
  
  「他不是一貫名聲都很好嗎,這次就讓他更出名一點兒吧!」
  
  楚楚不動聲色,心裡卻忽然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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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光的週年慶自然辦得無比奢華熱鬧,水晶燈璀璨的光芒下,俊男美女衣香鬢影,觥籌交錯,整個娛樂圈凡是排的上名號的人物都出席在此,隨處可見螢幕上炙手可熱的當紅明星,女人們各個貌美如花,鶯聲燕語,男人們西裝革領,風度翩翩,沒有一個難看的人。
  
  這是紅塵裡最讓人驚艷的浮光掠影,也是那麼多人之所以對這個圈子趨之若鶩的原因,但是就算是在這樣美貌指數在上等的宴會裡,溫懷光也絕對是最吸引人的一個,沒有之一!
  
  他雖然身邊圍繞著許多人,但是卻給人遺世獨立的幻覺,彷彿他雖然在聆聽你的說話,實際上人早已飛向月宮上的瓊樓玉宇。
  
  就算是這樣,能夠看著他也是好的。
  
  幾個女明星拿著香檳竊竊私語:
  
  「還以為溫懷光是上了妝才好看,誰知道他是天生麗質,一個男人生的那麼好看,真要命。」

  「是,沒見著真人之前還以為是誇張,畢竟螢幕上的臉那一張會丑?誰知道現實裡還要更好看一些。」

  「我們還真是沒活頭了。」
  
  而此時的溫懷光正在和莫蕊兒說話,又有人蠢蠢欲動,在背後說酸話:
  
  「瞧,和星光的大小姐關係多好!」

  「就是不知道這個關係好會好到什麼地步呢,嘖,他也真有本事。」

  「人家金童玉女,看起來也般配,而且男未婚女未嫁,有什麼不好的,你們做不到,何必酸人家?」
  
  「就像那個甄巧巧,現在做了易太太,就不用像我們這樣到處賣笑了。」

  「都說女星風光,可是背地裡的辛酸,又有誰知道呢?」

  「我們當年才叫苦,現在的年輕姑娘,一個個都有本事呢,一張假臉一對假胸就能混得風生水起。」
  
  瞧,又變成訴苦和教訓後輩。
  
  楚楚端了杯紅酒到處轉悠,實際上目光一直牢牢鎖定在肖澤身上,但是他自始至終都和朋友談笑風生,沒有看出絲毫的不對勁。
  
  但是她不相信肖澤會放棄今天那麼好的一個機會,所以她改變策略,把目光轉而放到了溫懷光周圍的可以人選去。
  
  溫懷光現在在和談瀟說話,談瀟把他引見給了其他人,無一不是這個圈子裡舉足輕重的演員導演製作人,他一直含笑寒暄,不卑不亢,不管是誰,都沒有露出任何受寵若驚的神色,彷彿他們都是普通人。
  
  其中有個製片人問:「我看了你在千古一帝裡的表現,真讓我驚艷,你簡直把謝光這個角色刻畫得入木三分,比起你之前的明玉和姜瑞的略有缺陷,這可以說是毫無破綻。」
  
  溫懷光沒有做聲,卻表示了自己在傾聽,而那個製片人頓了頓,好奇道:「明明你兩部片子是緊接著拍的,怎麼會有那麼大的進步?」
  
  連談瀟都點頭贊成:「真的演得太神似,我都不一定做得好。」這已經是很高的評價了。
  
  誰料溫懷光想了想,笑道:「因為謝光的一縷幽魂附在我身上,讓我情不自禁。」這句話叫大家都笑起來,談瀟感慨道:「有的時候演戲就是這樣,整個人好像不是自己的了,你拍到後來是太入戲吧,那天把大家都嚇壞了。」
  
  他說得是那天溫懷光一時恍惚想起從前的事情,整個人摔倒在雨中的事情。溫懷光欠欠身:「勞煩掛心了。」
  
  他們談得融洽,楚楚卻已經發現了蹊蹺,一個服務生小妹走到溫懷光身邊的時候,不小心滑了一跤,溫懷光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那不過是一個面容普通的年輕女子,頓時面皮漲紅,細若蚊蚋地道了聲「謝謝」。
  
  溫懷光報以微笑,但是只有楚楚發現,那個服務生就是趁著沒有人注意,就把一小顆白色的藥丸丟進了溫懷光的酒杯裡。
  
  是下藥麼......她若有所思,想要走上前,卻忽然改變了主意,停下了邁出去的腳步,咬了嘴唇想了一會兒,楚楚放棄了攔下來的決定,現在不是她救人的最佳時機,因此她微微側過身,依靠著自助餐的長桌取水果沙拉,但是卻密切關注著溫懷光。
  
  莫燕紅過來和他喝酒,兩個人輕輕一碰杯,酒釀入喉不過一會兒,溫懷光就忽然變了色,整個人似乎露出了極為痛苦的神色,猛然往後退了幾步,正好撞到了長桌,一堆杯子被他碰倒,嘩啦啦落到地上,頓時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莎莎踩著高跟鞋過來扶他:「懷光你怎麼了?!」
  
  楚楚看見了肖澤唇邊的冷笑,她不禁有些擔心,但是大庭廣眾之下,肯定不會投毒這麼狠,多半是毒品,畢竟在場的還有不少媒體,登出去就是一條醜聞!
  
  溫懷光手撐著額頭,過了好一會兒,才沙啞道:「酒裡被下了藥。」
  
  他的聲音不算小,因此大家都聽見了,面面相覷,人群圍攏上來,談瀟立刻道:「把酒杯收好,馬上報警!」
  
  莎莎更擔心溫懷光的狀態,想要扶他,卻被他一把甩開:「懷光,你哪裡不舒服?」
  
  溫懷光左手撐著桌子讓自己挺直了背,右手緩緩落下,一剎那間,方纔還喧鬧的宴會大廳忽然靜謐一片,落針可聞,然後楚楚覺得自己聽見了抽氣聲和......嚥口水的咕咚聲。
  
  真不能怪別人,誰都沒想到溫懷光現在整個人給人的感覺變得極為特殊,秦香不自主後退了一步,呢喃道:「這,這真的是謝光上身了吧?」
  
  不,遠不止如此。溫懷光一直給人的感覺都是溫謙淡然的,像是翩翩公子,但是他現在,真的是讓人大腦一片空白,而且身上都發燙起來,原因無他,只因溫懷光此時此刻,太過誘人。
  
  從前淡然的眼眸明亮得出奇,好似化為了一池蕩漾的春水,波光粼粼的,又似乎是落滿了星辰,但是要楚楚來說,腦袋裡只有一個言情小說裡常用的詞:媚眼如絲。
  
  這一個媚眼就要了人的命,何況他白玉般的面容上也染上了紅粉緋緋,唇色鮮紅水潤,尤其是他不經意齒咬下唇,更是讓人唾沫分泌增多,移不開目光,腳好像被釘在了原地,是灌了鉛才有千斤重。
  
  而他又覺得熱,扯開了領帶,脫掉了外套,只穿著一件單薄的白襯衫,領口的扣子一顆顆解開,露出了迷人的鎖骨,大家瞪圓了眼睛還想看下去,他卻已經長出口氣:「來杯水。」
  
  還是談瀟見多識廣,比起被男色迷惑了眼睛的其他幾個女人,反應快得多,立刻拿了杯冰水給他,不過是玻璃杯裡的水,他仰頭臨空倒下來,卻好像是武俠片裡的大俠喝酒,那麼豪邁,而直接結果就是,有一些水沒倒進去,順著他的嘴角沿著他的脖頸滑落襯衫,在敞開的衣領裡消滅無蹤。
  
  他晃了晃酒杯,聲音依舊是沙啞的,但是性感的要命:「還有沒有?」談瀟忙不迭又遞給了他一杯。
  
  溫懷光又灌了一杯,然後乾脆從頭澆下來,水珠順著漆黑的髮絲落下來,襯衫已經濕透而粘在身上,隱隱露出身體的線條。
  
  莫燕紅總算反應過來,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莎莎,快,懷光不舒服,把他送回去。」
  
  溫懷光居然能鎮定下來:「抱歉,我先告辭了。」
  
  「呃......」大家呆了片刻,頓時露出了會意瞭然的眼神,「沒事沒事。」都催他去解決問題。
  
  莎莎要扶他,但是又有些遲疑,畢竟她也是個女人,萬一幫了倒忙就不好了,倒是楚楚,已經看準他踉蹌了一下的機會,被他撞了一下肩膀,她就藉機攙扶住他的胳膊:「沒事吧?」
  
  眼裡都是滿滿的關切,但是她對自己很有信心,她不僅有美貌,還有令人血脈膨脹的身材,絕對是宅男心目中的童顏巨乳小蠻腰,平常的男人一抱住她肯定會不想撒手,別說現在中藥了的溫懷光了。
  
  但是溫懷光掙脫了,淡淡道:「沒事。」
  
  楚楚怔在了那裡,明眼人都看得出,他中的藥恐怕很猛烈,否則不會連路都走不動,明明應該是神智不清了才對,但是他偏偏還能保持清醒,不肯失態。
  
  然而溫懷光沒有走幾步,一個曼妙的身影已經綽綽約約走來,那是一個大約三四十歲的女人,皮光水滑的一張鵝蛋臉,紅唇十分誘人,眼兒嫵媚風流,黑底繡花的長旗袍包裹出她火辣的身材,戴著一雙黑色蕾絲的手套,戴著一條紅寶石的項鏈,流光溢彩,珠光寶氣,絕對是珍品,氣質出眾,一看就知道身份不同。
  
  「溫懷光,你好。」她才剛剛到,一進來就被他完全吸引,驚艷之色掩蓋不住,「我是陸琳。」
  
  這一下,整個會場上的氣氛就古怪莫名起來,很多知情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底露出了了然和可惜之色。
  
  這陸琳是誰?乃是星光都得罪不起的美人,她是著名的黑寡婦,嫁了三任老公,然後離婚之後分得了不菲的財產,因為和很多人都有不清不楚的曖昧關係,關係網廣佈,勢力極大,她嫁過三次人之後,就有了新的樂趣,那就是養情人,無一不是美少年,她的眼光之挑剔,在娛樂圈裡也是有了名的。
  
  這圈子裡,長得優質的小生基本上都和她有些過去,區別只是有些一次性,有些留了一段日子,但是無論時間長短,完事之後每一個都飛黃騰達,得到了無數機會。
  
  也就是說,得罪了她,溫懷光縱然有星光作保,日後的路肯定也會充滿坎坷,但是如果不想得罪她,就只有陪她睡覺那麼一條路了。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1 12:21 PM

21、系統之星途璀璨04

  陸琳笑容滿面:「懷光,早就聽說過你,果然與眾不同。」她的眼波在他面上一掃,就笑道,「來,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談談。」
  
  莫蕊兒都快爆粗口了:談你妹啊,你一副要吃了他的樣子好嗎!其他人顯然也是一樣的想法,眼神頓時就詭異了起來,一個猜測不禁悄然湧上心頭——是她為了得到溫懷光而不擇手段嗎?
  
  如果是這樣,溫懷光會怎麼應對呢?
  
  只見他靠在一邊的桌上,撐著身體不讓自己倒下,而他卻是不知道為什麼笑了起來,輕輕的一聲笑,卻清晰地不得了。
  
  陸琳不動氣:「你笑什麼?」
  
  「你身上的香氣,是丁香。」溫懷光現在渾身上下就充滿了誘惑的味道,眼波看起來是這樣迷離醉人,而聲音已經啞了。
  
  陸琳一笑:「你喜歡嗎?」她一貫大膽豪放,有人背後說她是風騷j□j,她也不反駁,因為也算是名副其實。
  
  「剛剛下的藥,名字叫夜夜嬌,藥性很強,有一個特點,就是如果佐以丁香,對女人有滋養的功效,」溫懷光徐徐道來,「這是古時秘方,配起來十分繁瑣,因此價值千金。」
  
  陸琳終於有些驚訝:「沒想到你會知道,」她意味深長道,「原來你早有研究,那你也應該清楚,效果是十二個小時。」
  
  「勞師動眾,大費周章,值得嗎?」
  
  「沒有人比你更值得。」
  
  「我不答應呢?」
  
  「身敗名裂,從這個圈子裡黯然退場。」陸琳非常坦白,直言利害關係。
  
  莫燕紅臉色鐵青,一聲不吭,莫蕊兒冷笑一聲:「我們是娛樂公司,不是皮包公司,陸女士,你走錯地方了!」
  
  陸琳不以為意:「莫小姐,哦,確切的說是柳小姐,連你的父親都不敢和我作對。」她又笑盈盈看著溫懷光,「懷光,你放心,今天這裡的事情,我保證他們一個人都不敢說出去。」
  
  溫懷光淡淡道:「沒用的,他們的死活,和我有什麼關係。」
  
  「問題是,你忍得了嗎?」陸琳示意他看門口的幾個身強力壯的保鏢,「你走不出這裡的。」
  
  何曼曼不禁脫口:「太過分了!」秦香在她旁邊,立刻摀住了她的嘴,壓低聲音道:「你惹不起這個女人,她的勢力不僅在這個圈子,還和黑道人物有所牽扯。」
  
  「但是懷光!」何曼曼瞬間淚如雨下,「他們怎麼可以這樣逼他,逼一個男人去陪人睡覺?這是什麼世道!」
  
  「這是這個世界的真相。」秦香淡淡道,她難道不痛惜嗎,但是她也無能為力,就算是光芒萬丈的大明星,在他們這些有權勢的人眼裡,也什麼都不是。
  
  現在的溫懷光,能夠怎麼辦呢?
  
  他隨手拿起一把水果刀,刀刃鋒利,他看也沒看,眉頭都不眨一下就往胳膊上劃了一刀,鮮血頓時噴湧而出,陸琳終於變色:「你要幹什麼?」
  
  「我不喜歡被人逼迫。」似乎放了血,他的臉色是蒼白了一點,但是整個人彷彿因為疼痛更清醒了,「尤其是陪人睡覺。」
  
  雙方一下子就僵持了下來,陸琳等了一會兒,終於問:「你打算流血而死?」
  
  「誰說的。」他朝她走了過去,兩個人靠得很近的時候停下了,呼吸可聞,閱人無數的陸琳頓時也有頭暈目眩之感,覺得瞬間呼吸急促了起來,可是溫懷光頓時出手,一把掐住了她的脖頸,手指下就是她跳躍的大動脈。
  
  「我死之前,會讓你陪我。」溫懷光甚至微笑起來,明明是威脅的話,但是不知怎的,卻偏偏像是情人間的呢喃細語。
  
  陸琳卻感覺到了殺氣,她勃然變色:「你瘋了!你知不知道,我會讓你身敗名裂,再也在這個圈子裡混不下去!你居然敢威脅我!」
  
  「這對我來說,從來不重要。」溫懷光加大了手上的力度,鮮血從他胳膊上滴落下來,滴答滴答落在雪白的地板上,無比刺眼。
  
  莫蕊兒沒忍住,喊道:「師兄,你殺了她會坐牢的!」
  
  溫懷光笑了出來,笑聲裡帶著說不出的蒼涼意味——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這是第一次嗎?不是了。
  
  他不是第一次殺人,第一次他殺的人,就是那個把他買回去的老王爺,是個徹頭徹尾的變態,溫懷光是唯一一個在他手上活下來的人,其他的人,都被他活生生玩弄致死,他生不如死,所以徹底豁了出去,在他酒裡下藥,就是夜夜嬌,烈性的催情藥讓那個王爺活生生耗死在了他身上。
  
  他自己也去了半條命,沒想到大難不死,有人貪圖他的美貌,把他從牢裡帶走,然後又是無休無止的折磨。
  
  直到她把他帶走,可是這一次,誰還能夠來救他?
  
  陸琳的保鏢已經衝了進來,手裡握槍,顯然是準備隨時來一槍,還是陸琳忽然笑了:「溫懷光,你有種,你贏了!」
  
  她微垂著眼眸:「你是第一個拒絕我的男人,而且還那麼徹底,你贏了,你放了我,我放你走,今天晚上的事情,就當沒有發生過,如何?」
  
  溫懷光鬆了手,她捂著脖子後退了幾步,不知為什麼,卻笑得異常燦爛:「溫懷光,這裡那麼多人,男人女人,比你有權有勢又有錢有地位的多得是,但是他們誰都不敢反抗我,你是第一個。」
  
  她看著他,目露遺憾之色:「懷光,你是磊落君子,是我錯待了你。」她居然很瀟灑地轉身,擺擺手就離開了。
  
  莫蕊兒衝過來扶他,溫懷光手上的血已經把大半件襯衫染紅了,莎莎趕緊拿了醫療箱過來給他包紮,又心痛他:「懷光,你何至於此?這傷口太重,恐怕要縫針。」
  
  「明天再說。」溫懷光完全強撐著一口氣沒有倒下而已,「現在,把我送回去。」
  
  到了車上,總算暫時鬆了口氣,莎莎看著他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開了口:「懷光,我長你十多歲,也算是你的姐姐了,你也別怪我說話直接,要不要我去給你找個女孩?」
  
  她凝視他:「我辦事你可以放心,不會留後患。」坐在前面副駕駛的莫蕊兒頻頻點頭。
  
  溫懷光所有的力氣都已經用光,這個時候已經有些神智不清了,他已經把扣子全部解開,呼吸急促,胸膛一起一伏,白皙的膚色上泛上粉紅,每一聲喘息都似乎帶著無窮無盡的誘惑力,但是他還是勉力開口:「把我送回去。」
  
  莫蕊兒忍不住道:「師兄,你別逞強,十二個小時呢。」一個血氣方剛的年輕男人,忍十二個小時的j□j焚身,真的大丈夫?
  
  溫懷光乾脆不說話了,冰袋敷在他額上,他的喉嚨裡偶爾會溢出一兩個音節,弄得莎莎暗自嘀咕,他還忍得住,她倒是覺得情動了。
  
  幾乎是一路飛馳到了他的公寓,莎莎和莫蕊兒一人扶著他一邊才上了電梯,門剛打開,溫懷光就差點摔了一跤,他扶著牆壁才站穩,莎莎要開燈,溫懷光卻按住了她的手,他已經說不出話來。
  
  「懷光?」公主悄悄下了樓梯,看見有外人顯然想退回去,但是又發覺他不對勁,連忙跑過來。
  
  溫懷光一抱住她就已經完全崩潰下來,再也壓抑不住,話都說不完整,只是抱住她胡亂親吻起來,可縱然是這樣的情況,他依然極盡溫柔,不敢粗暴對待。
  
  莎莎和莫蕊兒站在門口,走也不是,進也不是,而且因為沒有開燈,她們也看不見到底是誰,倒是莎莎定了定神:「我是懷光的經紀人,他不小心被人下了藥,所以......」她有些尷尬。
  
  公主抱住溫懷光,聲音柔和嬌軟,但是透出十足的鎮定,:「懷光,沒事了,你在我身邊。」溫懷光唇邊溢出一絲歎息,整個人都鬆懈了下來,整個人纏住她,完全放縱自己的慾望。
  
  「多謝二位送他回來,不甚感激,請恕我不能招待。」
  
  莎莎連忙道:「是是是,懷光受傷了,你們......當心一點。」她說得很委婉,然後立刻關上了門,帶著莫蕊兒一路奔下樓,莫蕊兒一直沒吭聲,上了車才問:「原來懷光有女朋友啊!」
  
  「應該是吧,藏那麼好,而且今天拚死拚活要回去,看來是真的很珍重。」莎莎自然也明白莫蕊兒的心思,但是她點到為止,並不多說。
  
  莫蕊兒也不再是從前那個柳紫了,她歎息了一聲:「今天過得可真是精彩紛呈啊。」她扭頭說,「莎莎阿姨,我們先回去吧,還有事情要做呢。」
  
  莎莎很欣慰,蕊兒真的是懂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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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砰一聲關上的瞬間,溫懷光的襯衫翩然落地,他一邊親吻她一邊斷斷續續道:「公主......他們給我下藥......又是下藥......我一嘗就嘗出來了。」語氣無限心酸,讓人鼻子發酸。
  
  她心中輕歎,溫懷光從前實在是被傷害太多了,自然包括不停被餵食各式各樣的助興藥物,久而久之,自然能夠分辨其中的不同,很多藥名字都很好聽,「貴妃淚」「飛燕舞」「千金笑」,每一種都有不同的效果。
  
  然而若非如此,他也忍不到回來,實在是這具身體,服藥太多,已經具有抗藥性了。
  
  「我很難受。」他喘了口氣,人已經不怎麼清醒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但是我受夠了公主,我不要再過那樣的日子。」
  
  公主被他貼著,背靠著牆壁,她的心像是被揪起來一樣疼:「懷光,都過去了,你早就不是從前的你了。」她輕拍他的背,柔聲安撫。
  
  溫懷光晃了晃頭,覺得稍微清醒了一點,他想去解她的衣帶,但是牽扯到手臂上的傷口,痛得直皺眉,公主發現了,差點掉淚:「怎麼會受這樣的傷?」她看他實在行動不便,便道,「我來。」
  
  但是她完全不會脫現代的衣服!皮帶上的扣子她研究了半天都扯不開,溫懷光握住她的手:「我自己來。」他對寬衣解帶一向有天分,但是完成了這一步驟之後,他卻沒有著急,和從前一樣溫柔親吻愛撫她,讓她漸漸進入狀態。
  
  「懷光,」她責怪道,「別磨蹭了,好不好?」
  
  他喃喃回答:「你會難受的。」他的眼眸裡水光瀲灩,溫柔無比,「公主,我發過誓,要讓你得到快樂。」
  
  「呵,懷光,你怎麼那麼傻。」她在他嘴唇上用力咬了一下,「聽話,快一點。」
  
  「是,公主殿下。」
  
  雖然夜夜嬌的藥性猛烈,然而到凌晨的時候也已經逐漸褪去,值得慶幸的是,這味藥沒有後作用,溫懷光慢慢清醒過來,想起了之後發生的所有事情。
  
  「懷光,你醒了。」公主披了件他的襯衫,就斜倚在沙發上看電視,看得還是《千古一帝》,就在放謝光和琳琅公主的感情戲。
  
  溫懷光多少覺得有些尷尬:「公主。」他坐到她身邊去,公主摸了摸他的額頭:「好一點沒有?」
  
  「嗯。」他從後面抱住她,把腦袋擱在她肩上,「我弄痛你沒有?」
  
  公主莞爾一笑:「怎麼會,懷光,你是我的滄海水、巫山雲。」她瞥見電視上正巧放到他瀑布下謝光和琳琅公主水中初見的鏡頭。
  
  「美哉,少年。」她用手指描摹著他的眉眼,「懷光,你真的是紅塵絕色。」溫懷光任由她為所欲為,他把滑落下去的衣服給她拉上去蓋住香肩,他們靜靜相擁了片刻,公主才問道,「是怎麼回事?」
  
  溫懷光原本不想提,但是他從來不會對她隱瞞,所以把事情一一說來,公主聽罷,不過微微一笑:「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是懷光太好了而已。」她輕輕一歎,「而權勢是多麼誘人的東西啊。」
  
  溫懷光低低道:「我會保護你的,公主。」
  
  公主沒有答話,她微垂著眼眸,好一會兒才道:「很晚了,回房睡吧。」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1 12:21 PM

22、帝女花01

  隔了一天,莎莎和莫蕊兒又上門去,溫懷光過來開門,請她們進去,又斟上香茗來,莫蕊兒發覺沒有見她,不免張望了一下,溫懷光看見了:「她不願見客。」
  
  莫蕊兒訕訕低頭,莎莎問:「傷口如何?」
  
  「已無大礙。」透過他的襯衫,只能隱隱看見一圈紗布,莎莎長歎了口氣,凝重了神色道:「懷光,那天雖然人多口雜,但是也都不是蠢貨,事情並沒有傳出去,陸琳也沒有給我們造成多**煩。」
  
  溫懷光淡淡道:「那多好。」
  
  莎莎氣急,呵斥道:「可是你那天也太魯莽了,萬一和陸琳鬧翻,我們都沒有好果子吃!」說完,她忽然想起那天溫懷光冷冰冰的一句「他們和我有什麼關係」,實在是叫人心寒。
  
  溫懷光視若無睹。
  
  倒是莫蕊兒道:「師兄,那你也不能自殘啊,流了那麼多的血。」
  
  「小傷而已。」對於以前他受到的虐待來說,這還真的不算什麼。
  
  莎莎也裝作剛剛的事情沒發生,談起公事來:「懷光,有一件事情我要事先聲明,雖然當時合同裡沒有標注你不能戀愛,但是明星的戀情,尤其是像你,不適合爆出緋聞來,你懂嗎?」
  
  溫懷光悲哀道:「她不是我的女朋友,你太看得起我了。」
  
  她們都是一呆:「什麼意思,不是你女朋友?」不是女朋友你昨天還能抱上去做那種事情?
  
  溫懷光不說話了,莎莎和莫蕊兒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讓他好好休息之後就告辭了,他沒有問是誰下的藥,她們也沒主動說。
  
  他休息了大概一個禮拜,莎莎才再度上門來,這次是送劇本來的,而且是一個電影劇本,莎莎和他介紹:「何樹是新銳導演,之前的幾部電影都拿過獎項,雖然不是商業大片,但是很受一部分人的歡迎,你可以看看這劇本。」
  
  劇本不厚,溫懷光翻閱了一會兒,就道:「可以。」
  
  莎莎露出笑容:「那麼記得明天來試鏡,對了,如果成功的話,要去故宮實景拍攝。」
  
  故宮?溫懷光一下子愣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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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試鏡其實只是走過場,何樹看過溫懷光的戲,早就已經心中有數,不過看到真人表演之後,更加驚艷罷了,除了溫懷光之外,楚楚居然也在演員表裡,據說是因為何樹喜歡她的素顏,特地招來做了女二。
  
  合同已經簽下,不日就準備啟程去故宮,楚楚自然早就已經準備妥當,她有系統作為外掛,而成為這部劇的角色,也是系統給她發佈的任務,這也就意味著,肯定會大紅大火。
  
  雖然有的時候她也會怨恨一下這個系統,因為系統所有的幫助只能針對她一個人,比如說幫她調整容貌,增加氣質,改善身材,或者是安排課程讓她練習演戲和舞蹈,但是沒有辦法作用於別人,雖然她的魅力值可以自己加點,卻沒有辦法讓別人對她增加好感度。
  
  這也是她當初選擇這款設計合理的遊戲的原因之一。
  
  現在她卻覺得鬱悶得要死,那天她眼睜睜看著溫懷光離開,心裡又是佩服又是遺憾的,但是想到這次拍戲說不定可以製造一些機會,她又高興起來,認認真真看過了劇本,並且在系統裡兌換了相應的練習時間,一遍遍演練自己的戲份。
  
  她知道自己前途無量,星光公司除了給她安排劇本之外,同時也安排了老師教她唱歌和舞蹈,爭取讓她在歌壇上也有一爭之力,總有一天,她會站在聚光燈下,光芒萬丈。
  
  楚楚扭頭看到坐在後排的溫懷光,心中暗自下定了決心,要俘虜那樣的男人,自己沒有本事當然不行。
  
  而此時的溫懷光,卻在閉目養神,並且不知道怎麼的,總覺得心裡不大安穩。或許是他想多了,他們一路無恙到了京城,那是溫懷光來到這個時代第一次回到這個熟悉的城市。
  
  熟悉嗎?也不算是。
  
  變了,變得太多了。滄海都能變成桑田,何況是一個城市呢?已經變得和記憶裡截然不同,但是紫禁城還是相似的,只是一看見這皇宮,他就會想起從前的種種回憶,往事如夢,不堪回事。
  
  當年兵臨城下,烽煙四起的情形,似乎還歷歷在目。皇城是怎麼淪陷的,他和公主是怎麼死的,這一切的一切,不止折磨著公主,也折磨著他,日日夜夜,國破家亡的痛苦,從未被遺忘。
  
  人群從他身邊擠來擠去,昔年雄偉壯麗,森嚴威武的皇宮,如今不再是天下第一帝王家的所在,而是平民百姓都可以指指點點的景觀而已。
  
  多麼諷刺啊!他嘴角微彎,露出譏諷的笑意。
  
  「師兄,怎麼了?」楚楚發覺了他的遲疑,走過去問。
  
  溫懷光收斂了神色:「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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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東在辦公室裡大發雷霆,對著肖澤好一頓痛罵:「你不是說上一次一定會給他好看嗎?結果呢!」
  
  肖澤吶吶道:「我沒想到他連陸琳的帳都不買。」
  
  易東想起那天溫懷光強硬的樣子,就想起那一次吃飯他給自己的下馬威,臉色愈發鐵青:「所以你要告訴我,我到今天還鬥不過一個小明星?」
  
  「自然不會!」肖澤賠笑,這是他的大老闆,當然不能得罪,不過不知怎的,他對溫懷光的態度,已經從嫉恨莫明的變得有些佩服——不是誰都有這個膽子反抗易東和陸琳的。
  
  而且都是男人嘛,睡一覺也不虧,這年頭女星都懂事的很了,潛規則一清二楚,可是溫懷光呢,雖然長得好看一點,平時不聲不響的,性子居然都那麼烈。
  
  易東沒好氣道:「安娜呢,叫她來,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安娜很快過來了,看見肖澤灰頭土臉的,就紅唇一勾:「吃癟了吧,我已經說了,溫懷光不吃那套。」
  
  她自己就試過,一開始被派到溫懷光身邊,他還什麼身份都沒有,而她已經是星光有名的經紀人了,捧紅了不少明星,本以為勾勾手指他就知道要怎麼辦,誰曉得居然不識好歹!
  
  從那天起,兩個人看似和氣,實際上,安娜知道溫懷光一直提防著她,她也忍著一口惡氣想要他好看呢,皇天不負有心人,她終於找到破綻了,想到此處,她咯咯嬌笑起來:「打蛇要打三寸,溫懷光這個人幾乎完美,他只有一個弱點。」
  
  易東挑了挑眉頭:「什麼弱點?」
  
  只聽安娜一字一頓道:「他養了個小情人,估計還沒有成年!」
  
  一瞬間,易東和肖澤都瞪大了眼睛,這個信息量有點兒大啊,意思是說......溫懷光有女友,而且還是未成年......這不就是......□幼女!
  
  艾瑪,爆出來可是天大的醜聞,說不定還要坐牢的!
  
  易東眼底頓時閃過光芒:「好好好,安娜,你馬上去辦這件事情,做成了,我不會虧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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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影拍攝得很順利,楚楚也在暗地裡努力,加上溫懷光原本就好脾氣,因此一來二去的,她和溫懷光的關係也已經逐漸熟悉起來,
  
  那天,楚楚正和溫懷光討論最後一場戲,楚楚演的角色是一個不會笑的冰美人,但是最後死在溫懷光懷裡的時候卻露出了唯一的一個笑容,這個角色本來就是花瓶,整齣戲裡都沒有什麼表情,駕馭起來很輕鬆,唯一難的,就是這最後一笑。
  
  這一幕她早就排練過無數次,但是她依舊是非常認真在和溫懷光對台詞,對到一半,溫懷光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他用不慣這東西,但是不得不承認它的確好用。
  
  電話號碼顯示的是安娜,他接聽,語氣冷淡:「什麼事?」
  
  安娜咯咯脆笑起來,笑聲那麼大,楚楚都聽見了,只聽她不懷好意地問道:「看不出來呢懷光,原來你好這一口,你說那個小姑娘今年上初中了沒有?」
  
  溫懷光之前還沒有理解她的意思,但是很快的,他就反應過來安娜的話中之意,勃然變色:「你對她做了什麼?」
  
  聲音太大,引得眾人都好奇地看過來,他恍然未覺,一字一頓追問道:「你把她怎麼了?」
  
  安娜笑得更得意了:「這還是個中學生吧,你居然下得了手,嘖嘖,她爸媽知不知道,是不是和你私奔的,你說我要是把這件事情捅出去會怎麼樣?」
  
  溫懷光深吸一口氣,根本沒發現自己的手在抖:「你要什麼?」
  
  「我要你死!」安娜怨毒的聲音幾乎透過電話都能傳出來。
  
  溫懷光沉聲道:「好,讓我看到她,我馬上就死給你看!」他的語氣斬釘截鐵,那麼可怕,讓安娜都意外:「居然這樣深情,好,你往左邊看。」
  
  他一扭頭,就看到安娜笑得花枝亂顫:「懷光懷光,我在這裡呢。」溫懷光立刻繞著她看了一圈,冷冷道:「她人呢?」
  
  安娜腰肢款擺走了過來,指尖挑起他的下顎:「求我。」
  
  「求你。」
  
  可是他這樣柔順的態度,反倒是激起了她的怒意,原本美麗的面孔扭曲起來:「你不是拒絕我嗎,不只是我,還有易東和陸琳,現在居然為了這麼一個小女孩,你肯求我?」
  
  「把她還給我,你要怎麼樣都可以。」溫懷光冷冷道。
  
  安娜忍了忍,終於忍不住大笑:「包括陪我上床?」
  
  「是。」
  
  「好!」她一扭頭,對身後的保鏢道,「把她帶來。」
  
  那個保鏢走到附近的車子裡,一開車門,臉色就變了,冷汗涔涔而下:「安娜姐,她跑了!」
  
  溫懷光面色一白:「完了,這裡是皇宮!」他惡狠狠看了安娜一眼,「她出事情,我會殺了你。」
  
  說完,他立刻朝一個地方跑了過去,清朝基本上沒有對皇宮做什麼改變,因此他對這裡的路非常熟悉,直接抄近路就往從前她居住過的宮殿跑去,何樹傻眼了:「這是怎麼了?」
  
  楚楚也目瞪口呆:「不知道......」
  
  倒是莎莎聽了,猜出了個大概,也是心急如焚:「好像是安娜綁架了懷光的朋友,然後又丟了!」
  
  「什麼?!」何樹瞪眼,「綁架?」他見溫懷光已經跑得沒影了,也就抓抓頭髮,「那我們也幫著去找找吧。」
  
  今天故宮沒有對外開放,說是維修,其實是為了給何樹他們拍電影,這當然是因為何樹家中打點了的關係,所以遊客不多,但是還是有其他人在這裡忙碌,看到溫懷光橫衝直撞都嚇了一跳。
  
  溫懷光只覺得自己耳膜嗡嗡作響,什麼都聽不見,血液飛速流動,他一顆心就往下沉,其實最近,公主的狀態已經漸漸好轉,似乎開始接受這個世界了,但是到了皇宮......這是她出生和成長的地方,這是她死去和失去國家的地方,會發生什麼事情,他根本不敢想像。
  
  她不在那裡,不在自己舊日居住的宮殿。溫懷光來不及喘氣,就往昭仁殿跑。她死在那裡,或許會去那兒看一眼,但是狹小的昭仁殿裡,也是空無一人。
  
  他不得不停下來喘了口氣,皇宮太大,他一個人根本找不過來,要找人幫忙才行。何樹等人聽了,自然答應:「長成什麼樣?」
  
  「十六七歲,長頭髮,這麼高。」溫懷光盡力和他們描繪著,又遲疑了一下,才道,「可能神情恍惚。」
  
  一個場記聽了,咦了一聲,說道:「剛剛我去隔壁的劇組串門,他們在拍長平公主和周世顯殉情那一段,然後有個女孩子忽然衝過去拉住那個演員喊『皇姐』,嚇了她們一跳,好半天才轟走。」
  
  溫懷光一顆心砰砰直跳:「她去哪兒了?」
  
  「聽說,往城牆那裡去了。」
  
  不知道怎麼的,溫懷光一聽,腿一軟差點摔倒在地,好不容易才站穩,二話不說就往城牆那裡跑。
  
  溫懷光到那裡的時候,她已經站在那裡了,迎風而立,夕陽西下,她穿著的那身紅裙那麼刺眼,彷彿是鮮血染成似的。
  
  殘陽如血,這樣的場景,一看就知道......是不祥之兆。
  
  「無限江山,別時容易見時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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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來,大家快告訴我,第三個名字比第二次好......
  
  咳咳,本卷即將完結,說起來,公主那個不是神經病,算是心理創傷吧~
  
  真心蠻可憐的,他們永遠都是異鄉人,現代的人回到古代或許還可以野心勃勃一展宏圖,但是古人來現代呢,真心覺得可能難以接受吧,尤其是亡國的人,故國沒有了,仇人沒有了,熟悉的一切都已經不在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1 12:22 PM

23、帝女花02

  1643年,皇城,明月皎皎,夜涼似水。
  
  溫懷光毫無睡意,他才剛剛擺脫噩夢般的生活,這樣寧靜的夜晚,單純睡眠的夜晚,他反倒是睡不著覺了。
  
  「懷光。」他聽見有人輕輕喊他,「倒杯水給我。」
  
  他披衣起身,倒了一杯溫開水遞到帳子裡,錦帳裡伸出潔白如玉的一隻手,玉指纖纖,他幫她撩開了帷帳,少女清秀的眉眼引入眼簾:「公主。」
  
  她喝了水,輕輕道:「你也睡不著嗎?」
  
  他微微點了點頭,她便笑了笑,道:「那來和我說會兒話吧。」她穿著淺黃色的中衣,衣襟上繡著寒梅,「你坐這裡。」
  
  「這,」他遲疑了一下,「不大好吧。」
  
  她卻已經拉了他的手,讓他坐過來:「你要習慣,現在你是我的宮女——原本想讓你扮太監的,但是太危險了。」
  
  溫懷光到底也是見過場面的,她既然都那麼說,自然也就不再束手束腳:「那公主先躺下,莫要受涼。」
  
  她也柔順地躺下,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說著閒話:「皇宮的夜是很寂寞的,因為這宮裡的女人,每一個都很寂寞。」
  
  「公主也是嗎?」
  
  「嗯,你來之前,我甚至都找不到人說說話。」她面上有很明顯落寞的神情,「我的母親早逝,周母后雖然和氣,卻也不是我的娘親,長平皇姐比我大一歲,但是我們也沒有什麼話說。」
  
  「也從來沒有人聽我說話,」他回憶起從前,苦笑道,「他們只要我會伺候人就行了。」
  
  「我也差不多,父皇和母后只要我三從四德,閒時做女紅,讀讀女戒就好了,他們並不希望我想太多。」
  
  這個問題他沒有辦法作答,只好輕聲道:「那以後,公主有什麼話,對我說就好了。」
  
  「我現在就在對你傾訴。」她好像有了一點害羞,「你不會嫌我吧。」
  
  「那是我的榮幸。」他說著,原本緊繃的心神漸漸鬆弛下來,公主慢慢有了睡意,呼吸漸漸平穩下來,他給她拉好被子,看見月光下她恬靜的睡顏,不知道怎麼的,忽然就覺得安穩,惶恐不安的心慢慢平靜下來,那一刻他甚至想,如果這樣能夠一輩子,好像也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情。
  
  從那天晚上開始,他們的交流多了起來,他知道她其實博覽群書,聰慧慧黠,這宮裡發生的事情,比如妃嬪們的明爭暗鬥,太監之間的暗自較量,她其實洞若觀火。
  
  有的時候也很難過:「父皇永遠只把我當一個平凡無奇的女兒,他更疼長平皇姐一些,因為她一向乖巧懂事。」
  
  「她是父皇眼裡的乖女兒,他希望的就是那樣的女兒,但是我不是......懷光,」她說出真相,「我羨慕漢唐公主,尤其敬佩武後。」
  
  溫懷光悚然一驚,頓時摀住她的嘴,她也知道失言,不敢多說,低下頭去,喃喃道:「我羨慕她們,我不想被困在宮裡。」
  
  他突然有了衝動:「那我帶你走。」
  
  「呵,不,不是要離開皇宮。」她搖搖頭,「我想要的是......更廣闊的的天地。」她不甘心,「為什麼我不是男人,懷光,為什麼我要生作女子!」
  
  溫懷光就輕聲道:「公主,我活得也同樣痛苦,比你更甚。」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喃喃道,「對不起,懷光。」
  
  他搖了搖頭,安慰她:「我知道。」
  
  那個話題就這樣無疾而終,他知道很多人都懷才不遇,壯志難酬,自古以來多少詩人寫過類似的詩詞,她身為公主,已經衣食無憂,享有榮華富貴了。
  
  溫懷光從沒有想過她居然真的會反抗,而且方式是這樣奇特——那是她十五歲的時候,長平公主十六歲,兩位公主都到了選駙馬的年紀。
  
  長平公主鳳台選婿,看中了周世顯,兩個人兩情相悅,而周皇后同樣沒有忘記她,給她指了另外一個人,家世清白,雖然比不上周世顯,卻也算是俊才,唯一不好的便是身體有些虛弱。
  
  她不動聲色,皇后問起來的時候,她說:「一切但憑母后做主。」而崇禎皇帝亦是和顏悅色,很欣慰她的懂事,在家從父,出嫁從夫。
  
  但是那一天夜裡,她一直沒有睡,蠟燭一直燃燒著,燭淚滾落而下,到了半夜,清歌已經去睡下了,只有他默不作聲陪伴著她。
  
  她卻突然清醒過來,鎮定自若:「滅燈吧。」他吹滅了燭火,走過去想為她放下勾起的帳子,紗帳徐徐落下,他聽見她輕柔的聲音,「懷光,坐下來。」
  
  他知道她心情不好,因此也不意外,順從地坐下來,想開口寬慰她,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黑暗裡,他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下一刻,一個溫熱的身體已經靠到了他懷裡,他頓時手腳僵硬,不知道該往哪裡放:「公主?」語氣是驚慌失措的,他想要拉過被子給她裹上,觸手的卻是少女絲滑的肌膚。
  
  「我不知道怎麼做,你教我。」她說,口齒清晰。
  
  溫懷光深吸了口氣,過了好久才幹澀道:「公主,你會後悔的。」
  
  「我不會。」她對此完全沒有經驗,因此只能拉過他的手按在她的胸口,聲音略有顫抖,但是非常堅定,「懷光,如果你不肯,我不會逼你。」
  
  他掙扎了好一會兒,才又向她確認:「為什麼,公主,婚前失貞的話,陛下會龍顏大怒的。」
  
  她清脆的笑聲響起來:「我知道,沒關係的懷光,我有辦法。」
  
  他不語,其實已經知道答案了,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他會站出來承認是他的錯,畢竟是皇家骨肉,殺了他多半也可以息事寧人了。
  
  「懷光,我好冷。」
  
  大概是這句話徹底讓他下了決心吧,所以他即刻環抱住她,讓她躺倒在繡被上,咬了咬她的耳垂,她自然是緊張的,忍不住顫慄起來,他向她保證:「你要相信我,公主,你會喜歡的。」
  
  其實一切都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不是嗎?孤男寡女相處久了,又彼此吸引,兩情相悅,到最後夜深人靜,乾柴烈火也是完全正常的事情。
  
  那只是個開始,溫懷光一開始還提心吊膽,生怕有人會發現其中的貓膩,倒是公主,早已有所準備,安排得滴水不漏。
  
  而且偷情帶來從未有過的刺激,每一次壓抑著的聲音和欲罷不能的動作,都使得整個過程變得異常令人著迷。
  
  溫懷光從來不能和她過一整夜,怕睡著之後會出意外,但是她十分留戀他的溫度,所以只有在她睡著之後,他才會悄然離開。
  
  「懷光,我多希望有一天我醒過來的時候,你還能在我身邊。」
  
  每次聽到這句話,他也難過:「我又何嘗不想,可是公主,你要嫁給別人了。」
  
  是的,婚期將近,兩位公主將在同一日出嫁,雙喜臨門,長平公主已經歡喜得無以復加,在宮中繡嫁衣,鳳凰于飛,但是她卻一點兒都沒有新娘子的歡欣和羞澀,彷彿馬上要出嫁的人不是她一樣。
  
  到了婚期前三天,他終於捨不得她,晚上抱住她極盡纏綿,彷彿要把一輩子的力氣都用出來似的,她看見他眼睫上的淚珠,終於道:「懷光,你放心,我會帶你一起走。」
  
  「可是,那個時候你已經是別人的了。」他悲哀地說,「是別人的新娘,別人的妻子。」
  
  她咬了咬唇,湊到他耳邊,小聲道:「不會的,懷光,就算我嫁給他,他也沒辦法......我早就查過,他已經病入膏肓,不能人事,等他病故,我會給他守節。」
  
  溫懷光詫異地看著她,少女露出了頑皮的笑容:「只要不懷孕,沒有人會知道的,懷光,他們不會懷疑,我會搬出去住,名義上誦經念佛,可是,你會陪我的,對不對?」
  
  他沒有想到她竟然這樣大膽,呆了片刻,才狂喜:「是,我會陪你,一輩子都陪你。」
  
  「有你陪我一輩子,我也足夠了。」她悵然一歎,「做不成太平公主,做杜麗娘也挺好的。」
  
  他在黑夜裡微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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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是回顧過去,他們是怎麼勾搭上的......明天完結本卷

  明天會出現一位重量級男配,歷史人物,不是情敵請放心,歡迎大家猜測~最後,作者很萌易勾搭,你們快來勾搭我啊我好無聊的!!!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1 12:23 P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4-7-13 02:08 AM 編輯

24、帝女花03

  殘陽如血,她立在城頭上,溫懷光看著她,覺得所有的前塵往事都紛紛湧上心頭來。
  
  他爬了上去,慢慢走過去,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離她五步之遙的地方,溫懷光喊她:「公主。」
  
  她轉頭微笑:「看,懷光,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她凝視著夕陽下巍峨壯麗的宮城,「我沒有想過自己還會回到這裡。」
  
  溫懷光不語,他有些摸不準她在想什麼,明明是安娜把她綁架過來,但是她好像一點都沒有意識到,只是沉浸在那樣哀傷的氣氛裡,正想著,她卻忽然爬了上去,碎屑窸窸窣窣掉落下來,「但是你看,這個皇城也舊了啊。」
  
  他被她嚇得心驚肉跳,立刻上前一步:「公主你快下來,摔下去會......」他瞬間住口,不可置信地望著她。
  
  她回以微笑:「懷光,我終於明白為什麼父皇要殺我了,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國已不再,自然要以身相殉。」
  
  「不!」他脫口道,「公主,我們沒有死,上天就是不想讓我們死,不要,你快下來!」
  
  她微微仰起頭,漆黑的髮絲飄揚起來,她紅色的衣袂被晚霞印染成金色:「懷光,是你不應該死,當時,你不該為我擋刀。」
  
  「我心甘情願。」他上前一步,卻害怕自己會刺激她立刻跳下去,「公主,我求你。」
  
  她搖了搖頭,神情很溫柔:「家國已經不在,仇人也已經不在,大明已經是歷史,我這個昭仁公主,自然也應化作歷史裡的塵埃。」
  
  「那就不要做昭仁公主,做我的公主。」溫懷光懇切道,「我會照顧你一輩子的。」
  
  她卻還是搖頭:「不,懷光,其實,父皇殺我的時候,我就已經死了。」她伸出手,潔白的手掌幾乎透明,「這不是我的家國,我早就死了,大明覆滅的那一天,父皇自縊的那一天,我就已經死了。」
  
  溫懷光定定看了她很久,才問:「你決定了嗎?」
  
  「嗯。」
  
  他就長歎口氣:「公主,你死了,我何必活著呢。」他走過去,「我陪你。」說到這裡,他甚至露出了一個輕鬆的笑容,「周世顯可以陪長平公主殉情,我也可以。」
  
  她卻變了臉色:「不,懷光,」她呵斥道,「我不准你去死!」
  
  溫懷光不聽,執意上前,他張開雙臂,斬釘截鐵道:「要麼你下來,要麼我陪你共赴黃泉!沒有第三個可能!」
  
  他們在那裡僵持著,下面卻已經圍了一群看熱鬧的人,指指點點:
  
  「那麼高,他們怎麼上去的?」

  「這是在拍戲吧?」

  「看起來像是要自殺啊!」

  「誰自殺跑故宮裡來啊,一定是在拍戲,攝像機在哪裡?」
  
  何樹和莎莎匆匆忙忙跑過來,莎莎急中生智,大聲道:「我們在拍戲,麻煩大家讓一讓。」
  
  看熱鬧的人也就漸漸散去了,何樹瞇著眼抬頭看:「這是鬧哪樣,那個女的要跳樓嗎?」
  
  莎莎也搞不明白,只是打了電話讓消防車過來準備,這要是掉下去可不是好玩兒的,何樹更聰明:「快去隔壁劇組借墊子來,他們拍古裝戲肯定要!」
  
  又有人匆匆忙忙去抬墊子下來,每個人都緊張兮兮看著上面,楚楚更是眼睛一眨都不眨,但是太高了,他們根本看不清那個女孩子的臉。
  
  他們還在僵持著,過了一會兒,公主妥協了:「好吧。」她轉了個身,像是要跳下來,就當溫懷光準備接住她的時候,她猛然往後一躍,整個人就好像是斷翅的蝴蝶,猛然下墜,溫懷光反應奇快,縱身一躍,整個人臨空撲下,就在空中抱住了她,他用行動證實了自己諾言的真實性。
  
  幾秒鐘,他覺得一陣劇痛從後背傳來,他痛得根本睜不開眼睛,耳畔有吵雜的聲音,他唯一做的事情,卻只是死死摟住懷中的人。
  
  我平生所願,生若不能同寢,死後能合葬,泉台上再見新娘,墓穴來作新房。
  
  ------------------------------------------------------------------
  
  溫懷光恢復意識的第一時間,就想要去找她,但是莎莎阻止了他的動作,神情嚴肅:「懷光,你斷了好幾根肋骨,不能亂動。」
  
  他才發覺自己身處病房之中,房中擺滿了鮮花,他動了動唇,想要說什麼,但是出不了聲,莎莎像是知道他說什麼,看了他好一會兒,才問:「懷光,值得嗎,為了那麼一個人。」
  
  她不明白,現在怎麼還會有男人肯和一個女人殉情,而這個男人還是那麼完美的溫懷光。
  
  溫懷光點頭,莎莎看他嘴唇乾裂,就用棉簽沾了水塗到他唇上,沒好氣道:「她不在。」
  
  他渾身一震,幾乎就要跳起來,嚇得莎莎立刻把他按了回去:「她沒死!傷也比你輕......」她露出了猶豫的神色,才道,「等你好了,就能看到她了。」
  
  溫懷光冷冷注視著她,莎莎敗下陣來:「她真的沒事,只不過被人帶走了。」既然說了,當然要說個清楚,「剛送來醫院沒多久,就有人把她帶走了,什麼人?我也不知道,說不定是她得罪過的什麼人。」
  
  溫懷光緊緊皺起了眉頭,莎莎看他沒有劇烈反應,才鬆了口氣:「你還是快休息吧,對了,對外是說拍戲出了意外,還好何樹通情達理,否則......」
  
  她嘰嘰喳喳的聲音溫懷光一個字都沒有聽見,他覺得無比疲倦,眼皮子合攏之後就再也睜不開了。
  
  一個月之後,他出了院,帶著傷拍完了電影的最後一幕,星光給了他三個月的假期。
  
  ------------------------------------------------------------------
  
  與此同時,她也已經從昏迷中醒了過來。她是死了嗎?沒有,這裡沒有黑白無常,沒有陰曹地府,是白,刺眼而無垢的白色,她愣愣地看了天花板許久,不知怎的,忽然覺得無比辛酸與疲倦。
  
  她本應該早在四百年前死去,可是沒有,她活了下來,可是活下來之後呢,她萬念俱灰,終於決定走上自己本應走的死亡之路。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沒有死成呢?還白白連累了溫懷光。呵,懷光,他是第二次為她去死了。她沒有對不住任何人,唯有他,永遠虧欠。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推門進來,那是一個中年男人,看到她醒來,露出輕鬆的笑容,溫和地問:「還好嗎?」她掙扎著側過頭,已經有護理走過來為她塞枕頭餵水,好半天,她才問:「你是誰?」
  
  他大概五十多歲,保養得很好,只有鬢邊有些白髮,書生氣十足,和氣道:「你醒了。」
  
  「懷光在哪裡?」她緊接著問溫懷光的下落。
  
  他答道:「他沒事。」
  
  她略略安心,又皺眉:「你是什麼人,我不認識你。」
  
  「我也不認識你,不過,」他笑了一笑,「我想我們大概是唯二活在世上的朱家子孫了。」
  
  她臉色微變:「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你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對嗎?」他眼神深邃,語氣很溫和,沒有咄咄逼人之感,「告訴我,為什麼要自盡。」
  
  她垂著頭,好一會兒才苦笑道:「國破家亡,連清人都已經成為了過去,親人仇人全部都已經死得乾乾淨淨,這不是我的時代,我活著有什麼意思呢?」
  
  「我明白你的感受。」他牽牽嘴角,笑容和她同樣苦澀,「因為我那個時候,和你也有一模一樣的想法,我站在明陵前很久,差一點點就和你一樣,但是我忽然不甘心,」他的聲音放輕,柔和的幾乎聽不見,「上天既然給了我第二次機會,我為什麼要放棄呢?」
  
  她不禁道:「可是活著有什麼意思,這已經不是我們的時代了,是別人的。」
  
  他的話語忽然鏗鏘有力起來:「太祖皇帝也不過出生平民,以放牛為生,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大明已經成了過去,歷史無法回溯,但是我可以親手開創一個新的朝代!」
  
  她呆立在那裡,半晌才呢喃道:「我......從沒有想過,但是,」她皺眉思考了一會兒,「很難,現在國泰民安,而且已經沒有皇帝了,你要怎麼開闢一個新的王朝呢。」
  
  「這個時代充滿了機會,是,現在沒有皇帝了,這同樣也意味著......無限機會。」他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你知道嗎,現在不用軍隊和炮火,都可以控制一個國家。」
  
  她靜默了好一會兒,才承認道:「是我太軟弱了。」
  
  他搖了搖頭,道:「能夠直面死亡,你很勇敢,而現在我覺得,你很聰明,不像是一個普通公主,讓我猜一猜,對國破家亡這麼執著,必有隱情,你是朱由檢的女兒吧,長平......不,不會,你是昭仁吧。」
  
  她一怔,半晌才道:「是,我是朱媺姝。」她凝視著他,看著這個中年男人,他用和藹的眼神鼓勵她猜測,她遲疑了好一會兒,才大膽做出猜想,「建文帝?」
  
  朱允炆啪啪鼓掌:「我就知道你足夠聰明,是,我就是朱允炆。」
  
  她張了張口,還是難以置信:「所以靖難之變之後,你不是失蹤了,而是到了現代?」
  
  他頷首:「不錯,我比你早來了三十年。」
  
  公主與他同是天涯淪落人,自然明白這其中的感受:「不好過吧。」
  
  「自然,醒過來才發現一晃過去了四百年,」他連連苦笑,「明朝沒了,我可以理解,沒有哪一個王朝能夠千秋百代,但是我沒想到居然會發生那麼多事,世界居然這麼大,我們會淪落到這樣的地步,這樣任人欺凌!到後來,皇帝沒了,人人平等,這簡直和天塌了一樣。」
  
  「是,把我們曾經賴以維持國家的東西都擊了個粉碎。」
  
  朱允炆道:「但是你也可以換個角度想,人人平等,也就意味著,我們也有機會,我比你運氣好一點兒,」他眨眨眼,「當初我四叔逼宮,我早在外面安排了後路。」
  
  公主看著他:「所以......」
  
  「所以,我開始學著適應這個世界,這其實沒有你想的那麼難,對女人也一樣公平了,昭仁,你會喜歡上這裡的。」朱允炆走過去揉揉她的腦袋,好像一個和藹的長輩,「我現在要問你一個問題。」
  
  「您問。」
  
  「我沒有孩子,這大概是後遺症,我沒有辦法和這裡的女人生育子嗣,你也算是我血脈相連的親人了,你說,我能不能把我要做的事情,交到你的手裡?」說起這樣的大事時,他的態度依舊非常好,歷史上說建文帝溫文爾雅,書生氣十足,實非虛言。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目光堅定:「當然,我也是朱家子孫,光復大明,責無旁貸!」
  
  「好孩子!」他讚許道,「那你好好休息,養好了身體,我會教你所有。」
  
  她點頭,但是又喊住他:「那個,懷光......」
  
  朱允炆揶揄道:「懷光?溫懷光,現在那個很紅的明星吧,怎麼,他救過你,你喜歡他?」
  
  「嗯。」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承認,「我喜歡他。」她想起他兩次奮不顧身地為她擋在前面,與她共赴黃泉,她又重複了一遍,「我喜歡他!」
  
  「孩子,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你不覺得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嗎?」
  
  「是,您說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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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都沒有人猜男配是誰麼QAQ,作者只得自己公佈答案了~
  
  咳,真是慚愧,第一卷末尾才讓公主殿下的本名出來,是根據長平公主的朱媺娖杜撰的
  
  唔,公主殿下終於找到靠山了,以前看到過那麼一個段子,靠父親可以成為公主,靠自己才能成為女王,公主還有漫漫長路要走啊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1 12:23 P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4-7-13 02:09 AM 編輯

卷二:徐徐綻放的帝女花

25、公主殿下,請調教01

  那已經是一年以後的事情了。
  
  溫懷光的傷已經痊癒,雖然因為受傷而休息了三個月,但是他的人氣不降反升,幾乎所有認識的人都來醫院送了花和水果,別說何曼曼莫蕊兒秦香祝甜楚楚這樣的熟人了,就連星光裡的掃地小妹都集體送了花過來慰問。
  
  醫院裡的護士小姐更是每天搶著過來查房,主治醫師更是對他的身體素質發表了強烈的羨慕嫉妒恨——因為他受傷居然可以......不!留!疤!痕!
  
  這絕對是逆天了!連莎莎都嫉妒上了:「你這是什麼道理,一個大男人,居然有這種體質?」
  
  溫懷光只是靜靜微笑,沒有回答她,這讓莎莎不由有些心酸,他現在這個模樣,十足十就是人們說的,哀大莫過於心死。
  
  他無悲無喜,整個人好像斷絕了七情六慾,清清冷冷,寡淡無味,更像是那個看破紅塵而羽化登仙的明玉了。
  
  但是他不是斷絕了情感,反倒是為情所困,莎莎勸他:「懷光,我們這個圈子裡,少什麼都不少女人,以你的條件,勾勾手指,有大把的女人願意投懷送抱。」
  
  「你不明白。」他低聲道,「她對我來說,根本不僅僅是一個女人那麼簡單。」
  
  莎莎就歎了口氣,不說話了,作為偶像男星,沒有緋聞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但是擱在溫懷光身上,偏偏讓人覺得心痛。
  
  拍完何樹的電影之後,他休息了三個月,其實說是休息,不如說是在自我折磨,屋子裡空蕩蕩的,枕頭上還沾染著她的香氣,但是人已經不見了。
  
  他不知道她被誰帶走,又到了哪裡去,他夜裡都會產生錯覺,聽見腳步聲以為她回來了,可是沒有。
  
  失魂落魄,黯然銷魂,莎莎看不過去,罵他:「為個女人要死要活的,你還像不像個男人了。」
  
  溫懷光只是笑而不語,莎莎氣急:「既然如此,給我工作去!」她給他安排了一堆的工作,拍廣告拍封面拍電視劇,滿滿噹噹的檔期,溫懷光很順從,安排什麼工作就做什麼。
  
  無一不成績斐然。他代言的男裝品牌銷量猛增,對方公司派來接洽的人歡快道:「就怕衣服買回去,誰也沒有溫懷光穿得好看,真是要命,曾經滄海難為水呢。」
  
  又演了一部古裝劇《江山美人》,原本導演有意向給他男主的角色,但是溫懷光看了劇本,挑了其中的一個和尚來演,導演看了,讚不絕口:「真是入木三分。」
  
  這個角色是真的高僧,法號雪亭,白色袈裟,悲天憫人,對待眾生平等,作為男主角的太子一直對他敬愛有佳——沒錯,這劇本有那麼一點兒賣腐,太子和高僧之間惺惺相惜,引為知己,當然,太子最後的真愛還是美人,這是整部劇前半部分的內容。
  
  到了後半部分,雪亭的面紗被揭開,他是太子同父異母的弟弟,同樣也是皇子,因為宮廷鬥爭而流落在外,所有的圈套都是他設計好的,就是為了害死太子,所以說,他才是最終的幕後大BOSS!徹頭徹尾的反派角色。
  
  最後太子得知真相,痛不欲生,倒是他冷靜地說完「成王敗寇」之後,自焚而死,轟轟烈烈。
  
  這是一個很出彩的角色,雖然是反派,但是讓人印象深刻,欲罷不能。
  
  定妝照一放出來,又是好一陣熱鬧,完全搶走了男主角的風頭,網上隨便點開一個娛樂論壇,就是說溫懷光的帖子,他《千古一帝》中妖孽勾人的男寵形象還彌留在眾人眼中,這一眨眼,又要變成不動情的高僧了。
  
  又有人專門截了高清美圖,幾百張全部都是溫懷光,樓主是痛並快樂著:
  
  《紅塵絕色:溫懷光高清美圖大放送!!!》
  
  樓主:摯愛溫懷光某年某月某日某時
  
  [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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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截得手殘!嚶嚶嚶懷光你怎麼能那麼美!360°無死角,這不科學啊!每一幕都不想放過!
  
  作者:我花癡我驕傲
  
  舔舔!樓主加油!這裡每一張都能直接拿來做桌面啊有沒有!
  
  作者:萌萌
  
  最愛謝光,妖孽撩人,我每次看都忍不住想流鼻血......這種人簡直就是紅顏禍水啊!
  
  作者:XXX
  
  大愛姜瑞的名門貴氣,也愛明玉的仙風道骨,更愛謝光的勾魂攝魄!樓主求謝光半裸美圖!
  
  作者:XXXX
  
  樓上+1,要謝光出浴那一張!
  
  作者:XXXXXX
  
  謝光+10086,和琳琅公主夜裡那啥那張也很美!太羨慕秦香了,近距離接觸!
  
  樓主:摯愛溫懷光
  
  [圖片] [圖片]
  
  剛剛看到消息,懷光出演的新劇《江山美人》裡演一個高僧!白衣袈裟,美得無法直視!大師請收了我!
  
  作者:XXXX
  
  大師我要為你生孩子洗衣服做飯!!!求嫁我!!!!
  
  ......
  
  溫懷光的形象一向好,又有毫無瑕疵的美貌,而且氣度奇佳,胸襟豁達,頗有俠氣,毫無緋聞,因此幾乎沒過多久,他就成了全民偶像,小姑娘們一天到晚男神男神喊個不停,有人又覺得男神這個詞太俗,特別文藝古典地喊「公子光」,好像真的是戰國四公子似的。
  
  要黑溫懷光的水軍也很苦逼:你好歹給我們一個抹黑你的理由啊!說什麼呢......唔,說你是靠女人上位的好了!
  
  結果貼子人氣寥寥無幾,跟帖的人這麼回應:
  
  樓主洗洗睡吧,這麼明顯的黑。
  
  還有厚顏無恥的人這麼答:
  
  求靠我上位!
  
  莫蕊兒忍不住去和秦香、何曼曼吐槽:「我以前只聽過宅男女神,這居然有男神......太逆天了!」
  
  她們三個人因溫懷光而熟識,何曼曼溫婉柔順,莫蕊兒直爽大氣,秦香成熟穩重,三個人居然成了好朋友,時時約出來喝茶聊天說八卦。
  
  何曼曼在刷微博,給他們看吐槽:
  
  「溫懷光真的是禍水!我女朋友自從看了他的劇之後,對我處處挑剔,我也承認他很美,但是不至於對我有同樣要求吧!誰和他一樣變態啊!」
  
  然後這條微博被人不停轉發痛罵:
  
  XXX:敢說我男神的壞話,找死啊![蠟燭]@XXX:溫懷光真的是禍水!我女朋友自從看了他的劇之後,對我處處挑剔,我也承認他很美,但是不至於對我有同樣要求吧!誰和他一樣變態啊!
  
  秦香喝了口茶,斷言道:「他是這個圈子的奇跡,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說。」她見過不少當紅的一線影星,有些還活躍著有些已經沉寂了,溫懷光會紅得發紫一點都不奇怪,因為他生得夠美。
  
  可是叫秦香敬佩的,卻是他的態度,片場上從來不發脾氣,不耍大牌,對待後輩一樣客氣,有的時候看送盒飯的小哥忙不過來,還會幫忙發盒飯,半點架子都沒有。
  
  莫蕊兒深以為然,不過短短兩年不到的功夫,他已經為星光賺了不少於別人十年的錢,現在全公司都把他當佛供起來,可是他的態度還是那樣淡淡的,從不倨傲,她伸了個懶腰:「我聽莎莎姐說,韓國似乎想和我們合拍一部劇,他們有個全國第一美人。」
  
  何曼曼不以為然:「有懷光美嗎?」
  
  「我覺得沒有啊!」莫蕊兒有點兒可惜,「他早生幾百年,那就是潘安蘭陵王那樣流芳百世的人物啊。」
  
  秦香語出驚人:「其實最近圈裡傳一個消息,你們聽過沒?」
  
  何曼曼的消息沒有她們靈通:「什麼?」
  
  「大家都說,懷光從沒對哪個女人青眼有加,是因為......」她囧囧吐槽,「是個GAY。」
  
  「噗!」何曼曼噴了茶,瞪圓眼睛,「什麼?」
  
  莫蕊兒決定挽救他的名譽:「他不是,我敢保證!」
  
  「我也覺得不像。」何曼曼雖然已經談了個不錯的男友,但是依舊是溫懷光的腦殘粉。
  
  秦香聳聳肩:「我也希望他不是。」
  
  她們歡脫的聊了一個下午,去結賬的時候,服務員才滿面笑容告訴他們:「溫先生已經付過帳了。」
  
  三個女生的表情:(⊙o⊙)...這,這全被聽見了?
  
  莫蕊兒哀嚎一聲,淚流滿面追上去:「師兄我錯了,我們不是故意的!」
  
  溫懷光無奈地看著這三個姑娘做討饒狀,半天才道:「請你們吃飯?」
  
  她們歡呼一聲,簇擁他出去,秦香還特別壞心眼地問了句:「懷光,你到底是不是啊?」
  
  「什麼?」
  
  「GAY啊!」
  
  「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這算是什麼回答。」莫蕊兒撇撇嘴,她是見過那一夜隱藏在黑暗裡的那姑娘的,只是聽說最近不見了,溫懷光才變成現在這樣沉迷工作,通宵達旦。
  
  他們過馬路的時候,正好有個老人滑了一跤摔倒了,行人紛紛露出警惕的神色,不敢去攙扶,溫懷光把她扶起來,剛問了一句「沒事吧」,對方就大聲吆喝起來:「你,就是你把我推倒的。」
  
  何曼曼一怔:「遇上訛詐的了。」
  
  路人開始圍攏過來,溫懷光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把她扶到旁邊的綠化帶上讓她坐下,她死死拉著溫懷光的手腕不撒手,溫懷光也不惱,手指在她手腕上一彈,她就哎喲一聲縮了回去,乾脆嚎啕大哭起來:「你把我推倒也就算了,居然還打我!」
  
  一個高高大大的男人擠了過來,一聽就火了:「你居然敢打我媽!我們去警察局說個清楚!」
  
  溫懷光淡淡看著他:「既然你兒子來了,那也不需要我們了,再見。」
  
  「站住!」那個男人揮拳打過來,溫懷光側頭一偏,扼住他的手腕一翻,就把他摔在了地上。
  
  圍觀的路人裡有個女生抽氣:「好帥!」旁邊的那個女孩同樣疑惑:「這個人看起來好眼熟啊!」
  
  她們一提,大家也紛紛醒悟:「是看起來好眼熟啊。」
  
  那個老太太一看兒子被打,更是衝過來要和他拚命,溫懷光不好和老人動手,側身一避,她差點摔了個跟頭,還是他出手拎著她的衣領才沒讓她摔倒。
  
  「啊!」那個女生突然激動起來,尖叫著擠過來,「啊啊啊啊懷光!偶像!男神!給我簽名!」她從書包裡倒出一堆的海報和畫冊。
  
  溫懷光對她笑了一笑:「這樣你都認得出來啊。」他和其他明星一樣,都戴著帽子、圍巾和墨鏡呢。
  
  「因為你是我的男神啊!」小姑娘激動地雙頰緋紅,看起來也不過是十五六歲的樣子,溫懷光給她簽了名,又有其他人擠過來,方才訛詐的母子面面相覷,沒想到不小心一碰會碰上大明星。
  
  老太太又理直氣壯道:「原來還是個明星啊,還打人呢。」
  
  「是你先訛詐人家,你兒子也是先動的手好不好?」遇見偶像,大家都不冷眼旁觀了,紛紛討伐他們。
  
  溫懷光打斷了他們:「算了,讓他們去吧。」他給大家簽完名,從皮夾裡掏出一疊錢來,放在那個老太太身上,「先說好,這可不是賠償,如果你們急著用錢就先拿去,以後別做這種事情了。」
  
  他淡淡看著他們:「這個時代已經夠冷漠無情的了,不要因為你們的所作所為而讓真正需要幫助的人失去生命,言盡於此。」他對眾人頷首,「請讓一讓,我還有事。」
  
  大家自覺地為他讓開一條路,那個拿到簽名的女生快幸福地暈過去了:「好帥!」
  
  第二天報紙上就登出了這一條消息,把事情詳詳細細說了一遍,還採訪了當時幾個路人,記者問:「如果你們遇到這樣的事情,會去扶那個老人嗎?」
  
  女孩子清脆的聲音響起來:「從前不會,現在會!」
  
  記者又連線了溫懷光,電話轉了好幾次才到他手裡,記者問:「溫先生,老人假裝跌倒來訛詐錢財已經不是新聞,你曾經聽說過嗎?」
  
  「聽過。」
  
  「那你當時去扶那個老人的時候,有沒有過思想掙扎?」
  
  溫懷光在那頭輕輕笑起來:「天地之大德曰生,無論是不是有目的而來,我都不能賭那個可能性。」
  
  這件事情成了一個導火索,網上又開始進行了轟轟烈烈的討伐碰瓷的活動,大家爭論地熱火朝天,不過卻和溫懷光沒有什麼關係了。
  
  他已經開始著手拍攝《江山美人》,投資人很大方,預算充足,也就意味著請來的明星都是大牌。
  
  比如說男主角是如今一線男星周曄,女主角更是出了名的美人盧煙,她以飾演歷史上的美人而出名,是難得美貌與演技並存的女演員,男二便是溫懷光,女二卻是......秦香。
  
  「哈哈懷光,沒想到是我吧!」秦香對於他的驚訝非常滿意,「我剛演完秦淮河,正好原定的女二檔期衝突了,我就來毛遂自薦了。」
  
  「之前可一點兒口風都沒透啊。」溫懷光無奈地搖了搖頭。
  
  秦香搖了搖手指:「就是為了看你今天的表情而已,不過很可惜,雖然咱們演同一部戲,但是一點兒對手戲都沒有啊。」
  
  女二是太子妃,也就是女主的情敵,一天到晚是圍繞著太子轉悠的,周曄聽了,打趣道:「怎麼,和我演你吃虧啊?」
  
  周曄自然也是英俊的,據說家裡很有背景,因此出道之後順風順水,脾氣也好,喜歡開開玩笑,和溫懷光的不食人間煙火有不同的魅力。
  
  因此他乾脆摟住溫懷光的肩膀,嘖了一聲:「可惜啊,如今這位溫先生只有和我有對手戲喲!」
  
  盧煙化了妝也過來湊熱鬧,她就摟著秦香,故意道:「這年頭和女人搶男人的除了女人還有男人,真的沒法子過了!」
  
  秦香佯裝怒氣沖沖質問何曼曼:「曼曼,你說,這個梗是不是你寫的?」這次的劇本裡,感情戲是何曼曼的傑作,而戰爭和政治方面的內容則是另一名編劇。
  
  何曼曼無辜地眨眨眼:「沒辦法啊,現在全民皆腐,能弄成國民CP就紅了啊!」
  
  她真沒想到自己會一語成讖。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1 12:26 PM

26、公主殿下,請調教02

    《江山美人》是未拍先火,幾張定妝照就已經讓人直流口水了,別說還有一張太子和雪亭和尚的合照,太子殿下錦衣華服、吊兒郎當,雪亭和尚袈裟素淨,焚香念佛,強烈的顏色對比,滿滿的都是......JQ!

    何曼曼發了微博:

    [口水]我寫劇本的時候就超級萌這一對,咳咳,不過是兄弟愛,真的!相愛相殺什麼的!大家都懂的!不然會被和諧的![圖片][圖片]

    秦香:我懂了,不僅僅我是炮灰......@盧煙//@何曼曼:[口水]我寫劇本的時候就超級萌這一對,咳咳,不過是兄弟愛,真的!相愛相殺什麼的!大家都懂的!不然會被和諧的![圖片][圖片]

    盧煙:我懂了[流淚]你是擋箭牌,懷光才是真情敵啊!@秦香:我懂了,不僅僅我是炮灰......@盧煙//@何曼曼:[口水]我寫劇本的時候就超級萌這一對,咳咳,不過是兄弟愛,真的!相愛相殺什麼的!大家都懂的!不然會被和諧的![圖片][圖片]

    網友們紛紛表示:

    「原來這就是真相!官方公然賣腐什麼的,最討厭了!!官方逼死同人的節奏啊!」

    唉,溫懷光也從來不會知道,在某個綠色的網絡文學網站的同人頻道,明玉和天恆的CP文已經多如牛毛了。

    等《江山美人》播出之後,估計又有人磨刀霍霍準備開新坑Y一把了。

    何曼曼到底是何曼曼,多出的五年不是白來的,完全敏銳地抓住了日後的流行元素,雖然大膽了一些,但是真的,人家只是兄弟愛而已嘛!她特別理直氣壯。

    不管怎麼說,《江山美人》就準備開拍了,因為是古裝劇,除了大部分的外景之外,基本都是在影視城裡拍攝完成的。

    影視城裡,到處都擠滿了來找機會跑龍套的演員,他們或許懷著一個不可能的明星夢,每天都在這裡苦苦守候一個機會,也許每天賺的錢只夠他們吃一盒盒飯,天氣已經冷了起來,他們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溫懷光於心不忍,和助理敏敏說道:「給他們煮點茶吧。」

    敏敏跟了他很久,自然知道他的性格,立刻點頭:「我這就去辦。」不遠處有奶茶鋪子,敏敏乾脆問店家買了好幾桶熱騰騰的奶茶,放在外面隨他們自己接來喝。

    溫懷光到今日,賺的錢已經是天文數字,他自己卻根本沒有花過什麼錢,公寓還是那一套,車子公司安排,衣服都是代言的品牌,又不賣任何奢侈品,存在那裡花都花不掉。

    畢竟不是男主角,溫懷光的日子還是過得很空閒的,劇本對他來說,幾乎算是過目不忘,因此他閒來沒事,居然去和......老爺爺下棋。

    莎莎差點沒氣死:「你有空能不能去準備一下新專輯什麼的,上次的《曲有誤》又脫銷了!」

    誠然,《曲有誤》裡八首詞的傳唱和火爆程度,並沒有現在歌壇裡的幾個天後天王來得厲害,也不是口水歌,不是朗朗上口很快就會唱出來的,但是它有一股沉澱的美,適合一個人幽幽的聽,很多人買回去都是為了珍藏。

    這八首詞歷經千年,卻依然是經典,這次也不例外,其他的歌會過氣,會不再流行,但是只要中國人還愛著唐詩宋詞,溫懷光的《曲有誤》,永遠都不會過時。

    曲有誤,盼卿回顧。

    「你安排好了。」溫懷光沒有異議,他很信任莎莎,所以任由她為自己安排各式各樣的通告,總體而言,這是一個帶起來很輕鬆的人,所以莎莎才心甘情願,雖然偶爾會被他氣死。

    拍攝《江山美人》的幾個月裡,發生了幾件事情,首先就是他憑藉著《千古一帝》裡謝光的角色而獲得了某個最佳男配角的獎項。

    這個熱潮還沒過,何樹拍的電影就上映了,他的電影一向文藝而唯美,以畫面的景致,色彩的濃烈而聞名,有的時候並不是以劇情取勝,而是以畫面造型奪獎,所以他才會用溫懷光和楚楚這兩個長相無可挑剔的演員。

    江山美人拍到一半,製片方就找溫懷光商量,希望能夠由他來演唱其中的插曲,也都是詞,溫懷光答應下來,於是就有了第二張專輯《誤終身》。

    曲有誤,誤終身,這會兒可算是聯繫起來了。

    莎莎問:「上次是曲有誤,盼卿回顧,這次又是什麼?」她其實也好奇,不知道為什麼,每次這些話從溫懷光口中說出來,就是綿綿情語,那句宣傳語就讓人足夠癡迷。

    「我為卿卿誤終身。」溫懷光鋪了宣紙,狼毫沾墨,準備寫字,這就是他這次專輯的封面,沒有人,只有他親手寫的一幅字,周曄、盧煙、秦香還有何曼曼都圍著他看他準備寫些什麼。

    庭院深,鎖宮門,春花月柳化煙痕,為卿一日恩,誤我百年身。

    舊亭台,紅妝埋,誰知我是傷情懷,只影獨徘徊,何日卿歸來?

    何曼曼眨巴了一下眼睛,作為中文系出身的妹子,她第一個發表看法:「這首詞......我好像沒聽過啊,誰寫的?」

    「我。」溫懷光落款,神色淡淡。

    莎莎側頭,不忍直視:「好肉麻。」

    周曄有不同看法:「肉麻才能大賣吧,溫懷光寫的情詩,多好的噱頭啊!」

    他說得一點兒都沒錯,這個封面一放出來,就有人不淡定了,一共九首詞,另外八首都是流傳下來的經典,唯有第九首是溫懷光自己編曲填詞,詞牌名就是《誤終身》。

    我為卿卿誤終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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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傳達的意思,公主收到了。事實上她現在手裡就拿著一張新出爐的珍藏版CD發呆,上面就是溫懷光題的那首詞。

    朱允炆過來的時候,她也依舊保持那副模樣,這讓他覺得有趣,因為這個侄女給他的感覺一直都是聰慧明白的,一點兒都不像循規蹈矩的公主,他在她身上看到了很多不一樣的東西,所以才下定決心栽培她。

    「叔父。」公主站起來對他福了福身,雖然到現代已經很長時間,很多習慣卻遲遲改不了,包括在長輩面前的恭敬行禮。

    朱允炆和藹地抬抬手:「昭仁,不必多禮。」他示意她坐下,「我已經不是皇帝了,你也不再是公主,我們現在是叔侄。」

    雖然血緣關係差了好多代,但是他們依舊以叔侄的身份相稱,朱允炆習慣性地喊她昭仁,雖然這並不是她真實的封號和姓名。

    「是。」公主坐著的時候,也依舊是有皇家公主端莊的風範。

    朱允炆揚了揚眉毛:「最近的學習怎麼樣?」

    「很有意思。」公主這段日子學習的主要就是近現代的歷史,還有就是學會使用現代的科技產品,而且是頂尖的科技產品,「我不得不承認,現在的生活便捷了許多。」

    「這也有好有壞。」朱允炆感慨道,「現在的人都太浮躁了,從教育看好了,那就是流水線生產出來的人,一個個都差不多。」

    公主答道:「百姓有了太多的選擇,生活太豐富,所以也就不能思考。」

    朱允炆嘉許地點點頭:「是,昭仁,你很聰明,該學的都學會了,簡體字看得習不習慣?」

    她搖了搖頭,抱怨道:「少胳膊斷腿,看起來總覺得奇怪。」

    「你已經熟悉這個世界了,但是還不夠,理論總歸只是理論。」朱允炆的目光落到她手裡的CD上,「你必須去親眼看看這個世界最真實的樣子,你要知道人們現在的想法,你才能夠掌控他們。」

    公主欠欠身:「您說的是。」

    「那麼準備一下吧,下個月我會安排好一切。」朱允炆拍拍她的肩膀,「孩子,路還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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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也沒想到,朱允炆所謂的安排,就是把她這麼丟在了路邊,而且是身無分文,如今已經是寒冬臘月,因為暖氣充足,她穿得還很單薄,連條圍巾都沒有,哪怕是她,也呆了片刻,才反應過來。

    之前有溫懷光的細心保護,被朱允炆帶走之後,她也是生活在溫室裡,看世界都是隔著一層玻璃,冷眼旁觀。

    這其實是頭一次這樣毫無阻隔的讓她看見這個世界,喧雜、吵鬧、擁擠、浮誇、快節奏,行人來去匆匆,冷漠無情,事不關己。

    她被逼仄而來的污濁空氣逼得後退了好幾步,半天才緩過氣來,一臉驚魂未定。

    下雪了,現在的雪似乎都不是純白色的,而是有些灰暗,她被寒風吹得發抖,可是在街上站了片刻,卻不知道能往哪裡去,她坐飛機到了這個城市,原本以為有什麼安排,結果就把她這麼扔路上了。

    公主想起朱允炆之前的話,暗自揣測:該不會是要我沿路乞討流浪來體會世態炎涼吧?

    這、這也太慘了一些。

    前面有古色古香的建築,雖然有些古怪,但是好歹讓她覺得親切了一點,路上的人有些穿著戲服,有些穿著羽絨服,忙忙碌碌,她走在這樣的街道上,略帶好奇地注視著周圍,雪越來越大了,她就近選了一個屋簷避風。

    有一個臉圓圓的姑娘看見她面色發白,很好心的倒了杯奶茶給她,公主喝了一口,表情有點兒微妙——她還是不大能夠接受現代一些奇奇怪怪的食品,吃起來怪怪的。

    但是熱燙的奶茶喝下去,整個人都暖和起來了,那個女孩就和她搭訕:「他們都去報名了,你還不去嗎?」

    公主秉著少說少錯的架勢,微微搖了搖頭。

    「你那麼漂亮,完全可以去試試簽約,而不是在這裡演龍套。」那姑娘特別好心地勸說。

    娛樂圈遍地都是美人,溫懷光是其中的翹楚,百年難得一遇,而公主生得並非絕色,卻也是個十足的美人。

    所以說叔父是想讓我隱姓埋名找份工作嗎?公主認認真真考慮了一下這個可能性,開口問道:「他們是在做什麼?」

    「你不知道嗎?」那姑娘笑起來的時候臉頰上有一個小酒窩,「那是我們劇組在選龍套,雖然每天只有五十塊錢,但是也不算差了。」

    五十塊錢。公主已經瞭解現在的貨幣單位,也不得不承認,這價錢也夠低的,但是再低也是錢,否則她就該露宿街頭了。

    她決定按兵不動,先去看看那個龍套是什麼東西再說......那邊已經有工作人員在挑選龍套的角色了,他指指點點:「那個,還有這個,這個......」被選上的人自然興高采烈去換衣服,沒有被選中的人只有去別的劇組碰碰運氣。

    溫懷光到那裡也真的是巧合,那絕對是事出有因。

    事情是這樣的,《江山美人》的投資方叫輝煌,它是圈內赫赫有名的娛樂公司,其王牌策劃人是個風流瀟灑的才子,四十多歲,名叫白河,真的是從頭看到腳,風流往下流,從腳往頭看,風流往上竄,在整個圈子裡都是有名的。

    他有個助手,生得十分標緻,濃眉大眼,顧盼生姿,真的是美艷動人,穿了一件紗籠,露出蜜色的肌膚,美貌不輸於圈內任何一個一流明星,在場的很多人一見她就倒吸口冷氣,白河親暱地喊她「花鈴」,據說是白河的外甥女。

    她從《江山美人》開拍就一直待在劇組了,她待人處事圓滑得很,特別討人喜歡,又會玩兒,和誰都相處得很好,何曼曼和秦香偷偷八卦過:「我猜十有八九是來追懷光的。」

    秦香不肯把話說得太滿:「說不定是看上了周曄。」

    周曄身出名門,絕對是豪門少爺,和花鈴堪稱男才女貌,而且兩個人似乎早就熟識,時不時湊在一起說話,花鈴妙語如珠,兩個人時常大笑起來,感染了周圍的一圈人。

    何曼曼嘁了一聲:「看眼神,眼神啊,她時不時就瞟懷光一眼,沒意思才怪呢。」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1 12:27 PM

27、公主殿下,請調教03

    事實也是如此,周曄也看出來花鈴的心思,因此時不時就拉著溫懷光去吃飯喝酒聊天,花鈴都作陪,時不時活躍一下氣氛,但是恰到好處,從不讓人覺得厭煩,又不會喧賓奪主。

    花鈴也不是花瓶,她家庭底蘊深厚,又跟著白河這樣的舅舅,也是滿腹才學,在英國念文學和美術,會拉小提琴,不管說什麼題材,她都能應對自如,是真的名門閨秀。

    盧煙多少有些羨慕:「我們不過是戲子,她那才叫千金小姐呢。」

    花鈴對溫懷光真的有興趣,雖然留學在外,但是國學也好:「我外公最喜歡讀紅樓夢,他不喜歡莎士比亞,總覺得國外的東西再好也比不上國粹。」

    「是。」就連溫懷光也承認,清朝沒什麼好的,唯有納蘭的詞和曹雪芹的《紅樓夢》是讓人喜歡的。

    花鈴輕哼了一段:「滴不盡相思血淚拋紅豆,開不完春柳春花滿畫樓......」

    漸漸的,大家就有些心知肚明,時不時還推波助瀾一把,周曄和溫懷光相處下來,兩個人倒是成了不錯的朋友,也樂見其成。

    這樣標緻的美人兒,就算是何曼曼也不得不承認:「看起來和懷光真是很相配的。」她是小家碧玉,而秦香太過滄桑成熟,莫蕊兒又太單純,這是她唯一一個看到和溫懷光相配的人,無論從外形還是從內在來看。

    她給莫蕊兒發了條短信,說了這裡的事情,莫蕊兒沒過多久就趕了過來,美名曰探班,實際上就是來圍觀花鈴的。

    她知道的要比她們多一些:「這個花鈴很有來頭,是家裡的獨女,妝奩豐厚,追求她的有錢少爺一抓一大把,可是一直和花蝴蝶似的穿梭來去,從沒見她認真過,對了,你還記得那個陸琳嗎?」

    她們當然記得那個黑寡婦!

    莫蕊兒神秘兮兮道:「陸琳最後的一任老公啊,就是那個大亨,就是為了她離婚的,但是他離婚沒多久,花鈴就離開他了。」

    何曼曼震驚了:「貴圈真亂!」

    秦香幽幽道:「所以你看明白了吧,別看娛樂圈看起來風光無限,只是人家上層社會的後宮而已。」

    莫蕊兒點點頭:「就是如此,我以前一直以為自己挺了不起的,後來跟著我爸久了,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人家搞死我們鬆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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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懷光後來也看出來了,哪裡有那麼巧的事情,晚上睡不著覺起來走走能碰見,吃晚飯散個步還是能碰見......他就不動聲色疏遠了花鈴。

    年輕聰慧的花鈴不是陸琳,她當做沒發覺,一如既往地和劇組裡的人打得火熱,大家都為她說好話:「懷光呵,花鈴那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牢我,我整個人就靈魂出竅啦。」

    「懷光,莫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聽得多了,他乾脆躲了出來,眼不見為淨。

    他看見公主的時候,真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絕沒有想到她會出現在那裡,他愣住了好半天,根本連走路都忘記了,看到敏敏在和她說話,才如夢初醒,擠開人群往那裡走,誰知道穿過人牆,她卻不見了。

    「她人呢?」他問敏敏。

    敏敏一頭霧水:「誰?」她左顧右盼,「花鈴姐嗎,她應該在......」溫懷光打斷她:「我是問,剛剛和你說話的那個女孩子呢?」

    「呃,」敏敏被嚇了一跳,哆哆嗦嗦指了個方向,「走、走了。」

    他沿著那條路追過去,心跳如雷,但是哪有自己魂牽夢縈的那個人影呢?他心中焦急,左顧右盼,才終於在不遠處的店舖裡發覺了她。

    事到臨頭,反倒是情怯,他走得很慢,似乎是怕認錯,又怕不過是鏡花水月一場夢,她上了箭樓,那裡沒有什麼人,也沒有遊客,溫懷光終於能夠喚她:「公主。」

    她聽見聲音,身形猛然一頓,然後徐徐轉身,接著就看到他自光芒處走來,她意外:「懷光?」

    果然是她的聲音,溫懷光匆匆上前,差點把自己絆了一跤,但是下一刻,他已經把她擁入懷中,「公主」,他的聲音在顫抖,「是不是你,你回來了?」

    公主到現在才明白朱允炆的用意,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的,但是隨即瀰漫上來的是滿滿的感動:「是,我回來了,懷光。」

    他的眼淚落到她的肌膚上,滾燙滾燙的,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公主輕拍他的背:「我回來了,懷光。」

    說著,又難免會想起他撲過來抱著她一起墜樓的場景,她也哽咽了起來:「懷光,你怎麼那麼傻,陪我去死有什麼好。」

    「我沒辦法,公主,我根本沒辦法控制我自己。」溫懷光壓抑一年的感情終於爆發出來,「從一開始我就知道,公主,我不能夠失去你。」

    他壓抑著的哭聲斷斷續續傳來,公主也不禁落淚,兩人靜靜相擁了片刻,她才道:「懷光,我身無分文,流離失所,你要收留我才好。」

    溫懷光吃了一驚:「什麼?」他把她仔細打量了一會兒,才發覺她衣著單薄,雙手冰涼,嘴唇發青,連忙把衣服脫下來披在她身上,「冷不冷?」

    「還好。」遇見溫懷光,她覺得是打心底裡暖和起來了。

    溫懷光把她帶回酒店去,這裡因為常年有劇組拍戲的緣故,設施全面,溫懷光調了熱水,又擔心她不會用,尤其還是淋浴,她那一頭長髮還真不好打理:「我來吧。」

    公主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大大方方道:「好啊。」雖然現代的浴室設備非常方便,但是她做了十多年的養尊處優被人服侍的日子,自己洗還真心不習慣。

    溫懷光不知道怎麼的,莫名覺得有些奇怪,他輕咳了一聲,挽起袖子擰開熱水,熱氣一下子湧了上來,白霧裊裊,公主始終堅持穿裙子,因此滑落在地上好似一朵花,她整個人就好像一朵玉蘭花,溫懷光低頭把她的裙子拿掉,一俯身就看到她那雙筆直修長的,他移開目光,低頭想了會兒:「我去拿衣服。」

    「我沒有帶衣服過來啊。」公主更是忍俊不禁,直接把蓮蓬頭一轉,把溫懷光也淋了個濕透,她忍著笑,「這樣還要出去拿衣服嗎?」

    溫懷光深吸口氣:「公主!」她笑盈盈看著他,然後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到她已經走上前來,捧著他的面頰一吻。

    然後洗澡就順利跑題了,不過至少暖和的問題被順利解決,說起來,溫懷光還真沒找到能給她穿的衣服,只得打電話讓敏敏幫忙去買幾套過來。

    公主穿著浴袍坐在那裡讓他梳頭髮,漆黑濃密的一頭秀髮早就過腰,打理起來十分繁瑣,家裡還有一整套的護髮素發膜,現在卻只能用毛巾一點點吸乾水,不用吹風氣。

    溫懷光做得很認真仔細,半途聽見有人敲門,他開門一看,發現是臉色不大好看的莎莎,敏敏跟在她後面,手裡提了一包東西,朝他在吐舌頭。

    莎莎劈頭蓋臉就先問出口了:「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要敏敏去買......」她看到溫懷光的面色就禁了聲,原因無他,他現在眉目舒展,眼中含笑,整個人從冬天的寒冰化作了春日的暖水,蕩漾的要死。

    再看衣著,明顯是換過了一套衣服,頭髮還在滴水呢,而且那副吃飽喝足的樣子一看就知道發生過什麼事。

    她倒吸了口氣,衝進房裡一看,原本還以為會在床上看到一個衣衫不整的女人,卻發覺是一個小美人,正坐在椅子上翻閱一本雜誌,一頭秀髮尤其惹人注目,聽到聲響抬起頭來,對她們微微一笑:「我們又見面了。」

    溫懷光拿起白毛巾繼續給她擦頭髮,敏敏目瞪口呆:「你,你是那個......」

    公主對她眨了眨眼,又笑了:「是。」

    莎莎去把門關上了,凝重道:「懷光,我們得談談。」

    「你說。」

    「她今年多大?」莎莎第一個問題居然是這個。

    溫懷光也不大確定,他們的年紀是要怎麼算才好?四百多?那真的是老妖怪了。只聽公主道:「十七。」

    莎莎一聽就崩潰了:「懷光你瘋了!她還沒成年!你知道這事情捅出去是多大的醜聞嗎?人家會說你戀童癖!你會身敗名裂的!」

    「那就十八好了。」公主完全不在意,馬上改口。

    莎莎對她惡聲惡氣:「你會毀了懷光的你知不知道,你爸爸媽媽呢,你跟了懷光多久了?」

    公主原本想說什麼,但是一下子改變了想法,她扯了扯溫懷光的袖子,默然不語,溫懷光心如刀絞:「莎莎,不是她不能離開我,是我不能離開她。」

    他說得斬釘截鐵,讓莎莎一口氣喘不過來,差點氣死:「懷光,你清醒一點兒,這不是在開玩笑。」

    溫懷光鎮定下來:「莎莎,媒體永遠都只是捕風捉影,而且就算知道了也無所謂,不僅僅是我一個人有女朋友吧。」

    這也是大實話,圈子裡男女朋友也多了去了,不過大家心知肚明不給記者知道罷了,只要瞞得好,永遠都是大眾情人,可是莎莎還是耿耿於懷:「她才十七歲,而且上次她害得你進了醫院。」

    「我十八歲。」公主篤定道,「沒有人能查得出我的身份,如果問起你來,你矢口否認就是了,怕什麼。」

    溫懷光也和她保證:「不會出事的,你放心。」

    莎莎無言以對,最後只能擱下狠話:「如果出了事情,唯你是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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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第二天,片場上就有人發現多了一個姑娘,她在那裡看溫懷光的那份劇本,溫懷光一向不和別人湊熱鬧,位置也多半在偏僻的角落裡,倒也不引人注意,反倒是何曼曼看見了,有些好奇地走過去打招呼:「你好。」

    她就抬起頭來微微一笑:「你好。」語調和音色聽起來都讓人覺得很舒服。

    何曼曼指了指旁邊的位置:「不介意我坐下吧。」

    「請便。」她低下頭繼續看劇本,因為不大熟悉簡體字和排版的關係,看得非常慢。

    何曼曼就問:「喜歡這個劇本嗎?」

    「很有意思。」公主笑了笑,這些宮廷鬥爭對他們來說是故事,對她來說,卻是曾經發生過的一切,沒有人比她更瞭解宮廷的黑暗了。

    所以她對別的東西更感興趣一點,比如說......IPAD,她學用過各種各樣的科技產品,但是也都是走馬觀花,從來沒有玩兒過遊戲。

    於是溫懷光拍完一幕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她在玩兒——水果連連看。何曼曼坐在她旁邊幫她一起戳,兩個女孩子居然玩兒地興高采烈。

    「沒過。」公主很惋惜。

    何曼曼慫恿她:「再來一次。」

    溫懷光看了一會兒,覺得真是慘不忍睹——公主也就罷了,為什麼何曼曼都能玩兒的那麼爛!

    他忍不住伸手戳掉兩對就杵在眼前的水果,何曼曼嚇了一跳,訕訕道:「你拍好了啊。」

    溫懷光點點頭:「今天就到這裡了。」公主還在那裡奮鬥消滅一對又一對,溫懷光知道她不過關大概是不會罷休的,只得坐在她身邊幫她一起戳。

    「啊,過了。」公主抬起頭來,這才發覺他回來了,「懷光。」

    「嗯,帶你去買衣服好不好?」他眉眼瞬間就柔和起來,「這套衣服穿著不合身吧。」

    公主腰身極細,敏敏買的衣服是均碼,看起來難免偏大了一些。秦香也剛剛拍完一段回來:「什麼,要逛街,不如帶上我們吧。」

    何曼曼也點點頭,莫蕊兒對此興致最高,立刻贊成:「我去開車!」

    「......」這是完全沒有插嘴餘地的溫懷光。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1 12:29 PM

28、公主殿下,請調教04

    出了影視城,便是現代的高樓大廈,公主坐在窗邊,一直專心致志看著這個世界上的一切,到了冬日,依舊有女孩子穿著短裙,露出雪白的一雙大腿,公主看看她們,又看了看同樣短裙長靴打扮的莫蕊兒,好奇道:「不冷嗎?」

    莫蕊兒順著她的視線看了看:「不冷啊!」她對公主的打扮也很好奇,「冬天你還穿長裙?」

    「穿不慣褲子。」公主皺皺眉,又問,「我們要去哪兒?」

    「買衣服啊!」秦香朝她笑了笑,「對了,還沒有問你的名字呢。」

    公主想了想,用了個化名:「朱顏。」朱媺姝這個名字,從她出生開始其實就沒有怎麼用過,她的封號是平樂,後世則稱她為昭仁,就連溫懷光,從來也都只叫她公主。

    大概是她年紀太小,何曼曼都忍不住問:「你多大了?」

    「二九。」

    秦香一聽,不禁照照鏡子:「十八歲,我一聽都覺得自己老了。」算起她的靈魂年齡,那是真的已經四十奔五了,歲月不饒人啊。

    這個城市同樣也有奢侈品牌的女裝店,如今的冬裝一點兒都不臃腫,顏色鮮艷,絕對是銀裝素裹的世界裡一抹亮色。

    公主是第一次來店裡買衣服,之前無論是在宮裡還是在朱允炆那裡,都是讓人量了尺碼訂做,她慢慢看著,完全沒有主意,倒是溫懷光比較明白,挑了小碼的上衣和長裙,買衣服也就罷了,最尷尬的是去買內衣,公主自己都不知道尺碼,還是溫懷光在她耳邊低聲說了之後,她才去問導購小姐買的。

    時間一長,其他三個女孩子都看出來其中的不同,彼此對視一眼,就乾脆當做沒看到——溫懷光不說,她們就當不知道好了。

    莎莎真的是多慮,這兩個怎麼都說是古人,大庭廣眾之下,是萬萬做不成太過親暱的舉動的,若非有心又對溫懷光有所瞭解,也是看不出他隱藏在其中的脈脈情意。

    然而對於公主來說,最頭疼的卻是買鞋,她天生細足,比三寸金蓮也大不了多少,根本買不到合適的尺碼,最後只能去童鞋店,明代女子,即便是睡覺的時候也會穿上睡鞋,女子的一雙腳不能被外人看見。

    溫懷光挑了一雙柔軟的平底鞋,蹲下來給她換,順便遮擋住別人的視線:「合適嗎?」

    公主點點頭。溫懷光便道:「如果公主還是習慣穿繡鞋的話,以後只能去訂做了。」

    「我喜歡繡花鞋。」公主站起來走了兩步,「這些鞋都不好看。」她還是喜歡繡著花鳥蟲魚的繡花鞋,小小的,可以直接當做藝術品來欣賞,而且走起路來裊裊娜娜的。

    他們回到酒店的時候,周曄已經等了許久了,他主動幫秦香提了東西:「居然去逛街了啊,當心導演記你們曠工。」

    秦香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當然是請過假的。」周曄對她頗有意思,大家也都看出來了,因此都含笑著看他們打情罵俏。

    周曄佯裝吃驚:「喲,這還是大家口中的秦美人不?」秦香現在也有一批粉絲,她的容貌偏向嫵媚大氣那一類型的,非常上鏡,整個人往鏡頭前一站,就是閃耀奪目的御姐形象,更不必說她演技精湛,又有一個四十多歲的靈魂,這使得她吸引了好一批小男生,把她奉為女神。

    「在懷光面前,我哪裡敢當美人兩個字。」秦香輕哼了一聲。

    「愛妃,你該不會還在吃醋吧?」周曄已經帶入戲裡,瞪眼道,「我和大師清清白白。」

    何曼曼和莫蕊兒低聲八卦:「你猜秦姐對周曄有沒有意思?」

    莫蕊兒摸了摸下巴:「說不準,周曄的緋聞基本上都是假的,名聲也還不錯,做事認真複雜,長得也還不錯,除了門第高了點兒之外,秦姐和他都挺配的。」

    而溫懷光卻已經被花鈴纏上了,她也沒有表現出其他的意思,只是落落大方和他寒暄,但是不經意就和公主對上了目光,公主對她與眾不同的穿著很有興趣,一直饒有興致觀察著。

    花鈴笑了一笑,主動和她打招呼:「你好。」

    「你好。」

    「你一直在看我,可是我哪裡有不妥的地方?」花鈴友好地問,她身上的那件銀狐大衣著實華麗非凡,只到大腿,一雙白花花的就伸在外面,然後是一雙高跟長靴,綴著水晶,流光溢彩,但是最出彩的還是她那張貓兒一樣的眼瞳,嫵媚異常,臉頰上薄薄一層胭脂,非常美麗。

    公主笑了笑:「佳人顏如玉,所以多看兩眼。」她也不得不承認,與現在的女人相比,過去的妝容真的過於蒼白單薄,而寬袍大袖更是遮蓋了女性的身材。

    如今的女人,已經能夠大大方方展露自己的曲線,證明自己的美了。

    花鈴意外她的稱讚,卻也不謙虛:「謝謝,你也很漂亮。」公主的美是一種古典的美,一看就會讓人聯想起那些形容古代美女經典的台詞,什麼「眸若秋水,眉如遠黛,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美的是韻味和氣質,而不是單純的容貌。

    周曄聽到這裡,哈哈一笑:「今天是怎麼了,大家互相吹捧嗎?」他也仔細打量了公主一眼,溫懷光不動聲色擋了擋,周曄發覺了他的動作,不由有些奇怪,不知道他是有意還是無意,「對了,導演說如果晚上月光好的話,就拍我們月下的那一幕。」

    「好。」溫懷光答應下來。

    晚上月色果然奇佳,溫懷光急急忙忙過去化妝準備,公主沒有去,她接到了一個文件袋,沒有署名,是從門縫底下塞進來的。

    解開一看,卻是一張她的身份證明,朱顏,十八歲,還有一張單和一些信用卡,最後是她之前使用過的一部手機。

    朱允炆果然設想周到,把她所需要的一切都準備好了,公主打開手機一看,卻發現裡面有一封未讀郵件,點開一看才發現,她要調查的資料已經被傳送了過來,那是花鈴、陸琳和周曄三家人的背景介紹。

    陸琳的出身其實很普通,但是她懂的怎麼往上爬,從她和第一任老公離婚之後,就一躍成了名媛富婆,接下來的兩次婚姻只是增加了她的籌碼而已,她的關係網主要是靠和她有曖昧關係的男人組成。

    白家從政,家裡也有人位列高官,可是白河卻是一個實打實的叛逆分子,偏偏要去娛樂圈發展,現在也混出名堂來了,他有一個妹妹嫁到了花家,有女花鈴,那是身家豐厚的千金小姐,從小留學海外,最近才歸來,因為對娛樂圈有興趣而跟隨舅舅白河。

    周家是豪門,財力雄厚,和花鈴家裡交好,兩人是青梅竹馬,他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因此受到的管束最少,因為喜歡演戲而進了演藝圈,有家人保駕護航,所以順風順水沒有出過事情。

    緊接著,是星光真正的大老闆柳家昌的財產情況表,和他最近的一些投資項目。

    公主看完之後就把檔案都刪除了,她天性聰慧,這些事情看一遍就全部記住,並且從中分析出有利於自己的資料。

    待她把思緒整理完畢,已經快十二點了,溫懷光遲遲沒有回來,她還記得去片場的路,乾脆就穿了件斗篷出門去,外面雪已經停了,非常冷,但是月色很好。

    -------------------------------------------------------------------------------

    此時的溫懷光在幹什麼呢?

    原本今天是要拍雪亭和太子月下談心的戲份的,因為天氣好,兩個人入戲快,所以很快就結束了。然後導演就心血來潮說,那我們把那一場戲也給拍了吧。

    那一場戲是什麼戲呢?就是故事剛開始的時候,太子不相信雪亭真的可以六根清淨不染俗塵,所以他就使了個壞主意,讓一個美女去勾引他。

    扮演那個美女的是一個小角色,卻也算是這一集裡的重要配角了,也是細心篩選過的結果,長得漂亮,最重要的是......身材奇好!肥臀翹乳,蜂腰長腿,妝成出來,周曄都忍不住嚥口水:「身材真好啊,這胸有G吧!」

    秦香剜了他一眼,他立刻舉手求饒:「愛妃,我錯了嘛!」他壞心地湊過去和一群姑娘們八卦:「來,大家下注,猜猜懷光會不會有反應。」

    莫蕊兒首先問出疑問:「這姑娘是不是那誰誰誰的乾女兒啊?」

    「答對了!」周曄小聲道,「也就是靠身體吃飯的,這次能有那麼一個配角,還不是上面有人硬塞過來的啊。」

    這會兒導演已經說開始清場了,為神馬呢,因為那個美女有半裸的鏡頭,莫蕊兒秦香等人就出了門,不過窗戶是鏤空的,裡面又亮,基本上都能看清楚是個什麼情況。

    他們正說著,戲已經開拍了,雪亭大師在房間裡誦經念佛,忽然一陣幽香飄來,明月光下,一個美女翩然而來,首先是薄薄的一層外衣落地,雪亭閉目誦經,視若無睹,然後美人就坐到他的腿上開始擺首弄姿,背對著鏡頭,連肚兜都脫下來了。

    她整個人柔若無骨地攀附在雪亭身上,用盡渾身解數在挑逗勾引,攀住他的腰,但是依舊不為所動。

    就這一幕NG了好幾次,開始是因為那美女放不開,手腳有些僵硬,惹得導演就怒吼:「當我們不存在知不知道!把你勾引男人的本事都拿出來!不然幹嘛給你這個角色!」

    語氣不可謂不嚴厲,周曄瞄了幾眼,感慨道:「如果我喜歡男人,我肯定不擇手段要把溫懷光搶到手,太有誘惑力了,我敢斷言,他可以給女人心理和生理兩方面的享受。」

    秦香特別清醒,回了一句:「情侶之間這不是很常見嗎?」

    「你真要我明說啊,好吧。」周曄豁出去了,「上次星光週年慶我也在啊,我一看就傻眼了好嗎,他那個樣子絕壁像是那方面的高手啊,我敢和你們打賭,只要他想和人上床,無論男女,都多半能成功,你們信不信?」

    「信!」這是回憶起當初溫懷光中招的時候的莫蕊兒。

    周曄受到了鼓舞,繼續道:「愛妃,你記得你們當初演千古一帝那會兒麼,他一摟腰衣服就會落下來,我都做不到啊親!」

    秦香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你做到了又能怎麼樣?」

    周曄一下子就心虛了:「沒、沒怎麼樣......」他馬上找回話題,「你們看到過他脫衣服嗎?」

    「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流氓嗎?」莫蕊兒詭異地看著他,「我們都是女生啊。」

    周曄得意洋洋道:「我之前見過一次,真特麼的好身材,我各種羨慕嫉妒恨啊,絕對完美,一看就要噴鼻血的那種。」

    何曼曼認真思考了一下,反問道:「你的意思是,你愛上他了?」

    「差一點點。」周曄掐著小手指比了個手勢,忽然看見前面有個人影綽約而來,走近了就打招呼,「喲,這不是白天那個小美人麼。」

    公主走過來,左右都沒有看見溫懷光,正巧看見他們聚在一起八卦,她剛剛微笑著想打招呼,卻把屋裡頭的情形看了個全,那個時候,美女正用胸在蹭他呢。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1 12:31 PM

本帖最後由 璃幻 於 2014-7-14 01:25 AM 編輯

29、公主殿下,請調教05

    導演對她的表演很滿意:「卡!」

    有個助理過去連忙給美女披上了衣服,門被打開,寒風灌了進來,公主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看著她,那美女顯然很得意,一臉春情,和她們炫耀:「說起來,懷光的身材真是好唷。」

    公主到底是公主,喜怒不形於色,眉梢都不動一下,反倒是和莫蕊兒她們寒暄:「今晚的月色真好。」

    「月光白雪,」何曼曼捂臉做憧憬狀,「有少年俠士翩翩而來,贈我玫瑰,滿袖餘香。」

    這讓眾人都忍俊不禁,秦香挽著她的胳膊:「怎麼,你那個男朋友不懂浪漫啊?」

    「榆木疙瘩一個。」何曼曼看似是在抱怨,但是眉角眼梢都是甜蜜滋味。

    公主淡淡笑道:「天太冷,我先回去了。」她又和來時一樣,緩緩走了回去,從背影看,不知道怎麼的,竟然有些蕭索。

    剛走沒多久,溫懷光就收拾好出來了,秦香抱臂,悠悠道:「剛剛那位朱顏妹妹過來過了。」頓了頓,又道,「好像看見你剛剛拍的戲了。」莫蕊兒還把剛剛那位美女的話也一模一樣學給了他聽。

    不過,她們從沒想過溫懷光的臉色會變得那麼迅速,幾乎是一剎那之間血色退得一乾二淨。

    他原地站了幾秒,衣服都沒來得及換下來就追了上去,莎莎一把拉住他:「急什麼,把戲服先換了啊!」

    古裝一般都很繁瑣麻煩,有的時候還要別人幫忙才能穿好,但是溫懷光這次脫衣服的速度絕對讓在場的人目瞪口呆,三下五除二就脫掉了,還脫得莫名有美感,如果不是因為裡面還穿著衣服,肯定讓人頓時血濺三尺。

    周曄嘴賤又說了句:「我說得沒錯吧。」

    他已經追上去了,敏敏一邊收拾衣服一邊憂心忡忡:「莎莎姐,不會有事吧?」

    「我怎麼知道!」莎莎沒好氣道,「懷光一直都很正常,遇見她就不對勁了,禍害!」話是這麼說,又有點兒羨慕他的一片真心,辯解道,「拍戲而已,懷光已經夠克制的了,她還想怎麼樣,能有什麼事兒啊!」

    公主走得慢,溫懷光追上去的時候,她還沒有走遠,他氣都沒喘勻就道:「雪地路滑,我扶著公主走。」

    公主就把手遞給他,溫懷光攙扶著她慢慢往酒店裡走回去,不知道怎麼開口解釋,又怕自己完全是多想而已,因此只能沉默不言。

    就這麼一路回到了酒店裡,溫懷光去浴室淋浴的時候,她已經睡下了,溫懷光睡在她旁邊一直心神忐忑,猶豫了半天,從後面抱住她,吻她的後頸。

    公主淡淡道:「睡吧。」

    他的動作就一下子僵硬在了那裡,整個人好像是被冰水澆過一樣,好半天才低低應了句「是」,結果連抱都不敢抱她,小心翼翼睡在她身邊,原本已經十分疲倦的身體,居然絲毫沒有睡意。

    但是他閉著眼睛裝睡。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聽見公主的歎息聲,她翻了個身,面朝著他,溫懷光一動都不敢動,也不敢睜眼,他感覺到公主凝視了他好一會兒,用指尖拂過他的眉毛,然後是唇角,又落到胸膛上。

    酥酥癢癢的,他覺得一顆心都要跳出來。

    他聽見公主的自言自語:「懷光,我們當初會在一起,是否只是因為深宮寂寞?」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溫懷光心中暗驚,卻也知道現在不能睜眼,且聽她把話說完才是。

    「懷光,或許你在我身邊太久,反而失去了自己的生活。」公主歎了口氣,「從前我們沒有選擇,你只能依附我,可是現在......我已經不是公主,你也不是從前的你了。」

    「我是否該放你離去,也許離開我,你就可以忘記從前種種,重新開始。」

    不、不要!溫懷光心裡反駁著,公主卻又做了一件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他的睡衣是前排有扣子的那一種,她一個個給他解開了,溫懷光這樣歷經百戰的人,這一刻都覺得有點兒控制不住自己,要死命咬著嘴唇才能防止自己發出聲音,但是如若有心,已經可以發覺他的呼吸已經急促了起來。

    皎潔的月光和雪光反射進來,屋裡非常明亮,他的肌膚好像是白玉一樣,公主在他的胸膛上來回撫摸了好一會兒,才輕柔道:「說的真對呢,身材真好,懷光,你是世間少見的瑰寶。」

    過了好久,她又道:「這樣出色的你,為什麼卻始終不能在我面前抬起頭來呢。」公主心中難過,眼眶微紅,差點落下淚來。

    而溫懷光聽了,滿嘴都是苦澀的味道,為什麼不能抬起頭來?因為你是公主呵,你冰清玉潔,金尊玉貴,而我,我只不過是匍匐在旁人身下苟延殘喘的男寵,用盡百般手段博取一切,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那麼骯髒醜陋。

    公主,你永遠都不知道你身邊的人曾經以怎麼樣的嘴臉奉承過那些小人,你永遠不會知道我曾經被多少人睡過,你不知道我有多麼痛恨我自己,痛恨我與生俱來的天賦,痛恨我取悅旁人的本事。

    你永遠不知道,我每一次靠近你,親吻你,都是多麼害怕你會推開我,厭惡我,嫌棄我。

    而這一天,終於要到來了嗎?你終於不要我了,是不是?

    他心中被巨大的惶恐所席捲,連帶身體的都瞬間退得一乾二淨,他躺在床上,整個人卻僵硬得好比死屍,一顆心涼得徹底。

    公主幽幽歎息了一聲,翻了個身,難以入眠,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朦朦朧朧的時候,她聽見一陣窸窸窣窣衣料摩挲的聲音,然後一個赤裸的胸膛靠過來,他的吻落在她的足踝上,她的腳趾上,以那麼卑微的姿態。

    她睜開眼,看見他跪在她腳邊,以那麼小心翼翼的姿態討好著她,公主心中驟然一痛,哽咽道:「懷光,不要這樣。」

    她推開他,他伸了伸手,卻不敢再觸碰她,改而撫摸自己,口中斷斷續續傳出喘息和低吟聲,那樣的場景不知道怎的,滿是旖旎和香艷,沒有一絲猥瑣,反倒是讓人忍不住要看。

    公主經受不住這樣的誘惑,又是氣惱又是心酸,淚珠就滾落到了臉龐上,溫懷光看見她的眼淚,頓時停了下來,顫抖著伸出手去為她拭去眼淚,他投降了:「對不起,公主。」

    他頹然跌坐在床榻上,垂著頭,髮絲遮住了眼睛,他輕輕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證明我還有用而已。」

    公主也乾脆掀了被子坐起來,懷抱著他的肩膀,誠懇道:「懷光,你抬起頭來,抬起頭來看看我。」

    「公主?」他很聽話地抬頭。

    公主捧著他的頭,凝視著他的雙眸:「懷光,告訴我,我的名字是什麼?」

    溫懷光遲疑許久,才道:「公主芳名......朱媺姝。」

    「喊我的名字,不要喊我公主。」她道,「我已經不是公主了,昔年的平樂公主,歷史上的昭仁公主,已經死了!」

    溫懷光深吸口氣:「不,你永遠都是我的公主。」他此刻又變得無比溫柔起來,「無論發生什麼事,在我心裡,你永遠都是公主。」

    公主發現這一點和他講不通,所以直接開門見山:「懷光,如今我和你都已經是普通人而已了,你看,我現在身無分文,完全是靠你在養活我,是不是?」

    「這是應該的。」他輕輕道,「我怎麼可以讓你受苦?」

    他的每一句話都叫公主感動,沒有哪一個人會比溫懷光對她更滿懷情意,但是她狠下心腸來:「懷光,你看清楚,我和你之前侍奉的人沒有區別,我一樣喜歡你的美色,一樣貪戀你帶給我的快樂,我也只是一個凡人,並不比別人好多少,你對待我,不需要這樣小心翼翼,好不好?」

    「你不一樣。」他反駁,「公主,你不一樣,你是最好的,是你救了我,而且......給了我很重要的東西。」

    公主道:「懷光,你怎麼那麼傻,你待我小心翼翼,不過是害怕我會拋棄你,可是你已經不是從前的溫懷光了,你現在是大明星了記得嗎,你已經賺到了足夠的金錢,你有足夠的地位,有很多人喜歡你,願意和你在一起,你不是從前那個依附著別人的溫玉茗了。」

    溫懷光卻並不這麼覺得,他咬著她的指尖:「可是公主,我不能離開你,不能。」他說,「我不在乎其他人,他們怎麼樣和我沒有關係,我只想陪在你身邊。」他懇求她,像是初見的時候,他跪在她腳邊懇求她帶他走一樣,「求求你,公主,不要拋棄我,請讓我陪在你身邊,就算你以後愛上了別人,也沒有關係,我不會在乎。」

    他的姿態放得那麼低,真的已經低到塵埃裡去,幾乎是沒把一顆心掏出來給她看,饒是公主素來把持得住,到這個地步,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她還能說什麼,根本沒有任何意義了,他愛她愛得那麼卑微,只有這樣的請求而已。

    公主淚如雨下,丟盔卸甲,潰不成軍:「不要說求字懷光,不要說求,你不必求我,懷光,」她平日裡素來矜持穩重,含蓄內斂,但是現在卻完全將這些拋棄,對他說出心聲,「懷光,我怎麼會拋棄你,我已經離不開你了你知道嗎,在你和我在一起的每一天,在你為我擋了父皇的那一刀,在你到了這個世界對我不離不棄的照顧,在你陪我跳下城牆的時候,我就知道,我不能離開你。」

    我不能離開你。溫懷光說了千遍萬遍之後,終於得到了她相同的回應。他欣喜若狂:「是嗎公主,真的嗎?」

    「是是是。」她伏在他肩頭抽泣。

    溫懷光伸出雙臂環抱住她,重新把她懷抱在胸口,他才覺得一顆心從喉嚨落回原地,整個人無比安心,驚慌失措退去,他的神智漸漸回來,他做出保證:「只要你不離開我,我願意做任何你希望我做的事情。」

    「如果是這樣,那麼第一件事情。」她抬起頭來,紅唇鮮艷,「以後親吻我,吻我的唇。」她說,「把我當做你的愛人,忘記我的公主身份。」

    「是。」他領命,如她所願,給了她一個極盡纏綿的長吻。

    ----------------------------------------------------------------------

    他們交心過後,發覺似乎比從前更加親密,公主揶揄他之前的事情:「美女在懷,感覺如何?」

    「公主還不知道我嗎。」他緊緊擁抱著她,肌膚相貼,就怕一個不留神就失去她,「我見過多少放浪形骸女人和男人,你無法想像,」他猶豫了很久,才試探著告訴她從前不堪的事情,「一個晚上接著一個晚上,好像沒有白天,做的要吐,支持不下去,就被餵藥,我以為我會死在床上。」

    說到這裡,他依然能回憶起那絕望的滋味:「公主,你會不會嫌棄我。」

    「嫌棄你什麼?」

    「我曾經那樣放蕩不堪,我是別人的禁臠。」溫懷光說的每一個字都落在公主的心上,她覺得心如刀割,「我是這樣醜陋,每一次碰你,我都覺得自己在犯罪,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

    「沒有這樣的事情。」公主主動在他唇上親了親,「從前種種,非你我所願,懷光,你有一顆高貴的心靈。」

    溫懷光要過好一會兒才說起下文:「那之後的日子,我對這種事情一直都缺乏興趣,甚至我以為,我已經失去做一個正常人的能力,直到那天、那天你倒在我懷裡,我才忽然覺得有什麼東西回來了,原來我還是一個正常人。」

    他今夜似乎格外大膽,吐露心跡,公主居然有些害羞,把頭低到他胸口去,好半天,才道:「但是懷光,縱慾過度,對身體不好。」曾經也不知道有多少皇帝沉迷女色,掏空了身體。

    溫懷光撫摸著她絲綢般柔滑的後背,淡淡一笑:「公主不知道其中的奧妙呢,有些秘藥是古方,就好比夜夜嬌,催情的同時可以滋陰補虛,千金難求,而且......」他猶豫了一下,才告訴她,「我在王府的時候,曾經遇到一介奇人,他教我秘術。」

    他彷彿也覺得難以啟齒:「類似於雙修,所以當初我才得以逃出生天。」也正是因為他沒有之前那些男寵是個損耗品,他才被人從大牢裡提走,僥倖躲過一劫,否則必定是會為老王爺殉葬的。

    公主詫異,微微睜大眼睛,溫懷光有些窘迫和狼狽,側過頭去,誰料公主居然咯咯一笑:「懷光吶懷光,若是當年吳三桂看見的是你而不是陳圓圓,是不是你就要做那千古罪人了?」

    「當初國舅搶不過老王爺。」溫懷光回憶起那時的光景,亂世中,誰的命運都身不由己,「她也命苦,當時的秦淮八艷,也都命苦。」

    公主想起來,陳圓圓和其他那些美人曾經是入過宮的,但是當時崇禎無心享樂,後來又返還田府:「這麼說起來,我倒是見過她的,彷彿是在田妃宮裡,是個美人呢。」

    只是,她又補充道:「可是,懷光,她不如你,都是美人,君軒如朝霞之麗,神如春月之柳,乃是紅塵真絕色,她不如你,懷光。」

    「她唯一不如我的只是,她遇見了吳三桂,而我遇見了公主。」溫懷光微微一笑,「平生我做得最對的決定,大概就是請你帶我走。」

    公主也笑:「那是我一生中最大膽的決定,也不知道是哪裡來得勇氣,要把你帶回宮裡去。」也許是被壓抑得太久了,她當初孤注一擲決定帶走他,絲毫沒有考慮過後果,但是一旦做了,又條理分明,深思熟慮,一點兒都不像是個十四歲的小女孩。

    是,那個時候,她才十四歲。

    今年滿打滿算也才十七歲半,還不到這個時代的成年年紀,朱顏還是朱顏,可是她覺得靈魂已經蒼老太多了,塵滿面,鬢如霜。

    他們兩人喁喁私語,不知不覺,東方既白,原來又是新的一天了。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1 12:32 PM

本帖最後由 璃幻 於 2014-7-14 08:54 AM 編輯

30、公主殿下,請調教06

    溫懷光早上就要拍戲,因此只是洗了把臉就出去了,天生麗質就是天生麗質,雖然一夜沒睡,精神倒也好,拿粉遮一遮眼下的烏青就好。

    周曄勾上他的肩膀,壞笑著問:「是不是一個晚上都在想昨天那美女的大胸啊!」

    溫懷光把他的手拍下去,然後旋身一推他的肩膀,周曄沒站穩,往後退了幾步,砰一聲跌坐在了帆布椅上,溫懷光俯身靠近他,把他罩在陰影裡,他那張完美無瑕的面孔靠那麼近那麼近,周曄吞了吞口水,心裡只有一個念頭:皮膚真的好好啊!皮光水滑,白裡透紅的!

    想完又忍不住想給自己一耳光,臥槽你在想什麼玩意兒?

    溫懷光指尖抬起他的下顎,指腹摩挲過他的嘴角,他的手指彷彿帶有魔力,拂過的地方就頓時一陣戰慄,他在他耳畔吹了口氣,熱氣鑽入耳道,癢癢的,周曄驚恐地發現自己快要有反應了:「你、你想幹嘛!這光天化日之下......」

    見鬼見鬼見鬼,這是個男人啊!他不是一貫只喜歡御姐的嗎!

    「你們......在幹什麼?」旁邊傳來一個同樣顫抖的女聲,花鈴花容失色,面色蒼白。

    周曄馬上就覺得好像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關鍵是其他人被花鈴的聲音吸引,都跑過來一看究竟,看完就傻眼了。

    溫懷光施施然直起身,走進更衣室裡換衣服,眉毛都沒有動一下,倒是周曄的窘樣被劇組的人淨收眼底。

    秦香默默看了他的褲襠一眼,扭頭走開,莫蕊兒吐槽:「這是要假戲真做的架勢啊,我說,你也太hold不住了。」

    周曄欲哭無淚:「臥槽溫懷光,我和你沒完!」

    這樣一直忙到中午,溫懷光才空閒下來,有人來探班,買了粥和熟食過來,大家終於不用吃盒飯,紛紛歡呼起來。

    花鈴端了粥過來,坐在溫懷光身邊,期期艾艾問:「懷光,你該不會真的......」

    溫懷光不做聲,就在花鈴鼓起勇氣想問個明白的時候,他才低聲道:「我很抱歉,但是這種事情,我也身不由己。」

    他眼底深深的無奈和痛苦掙扎讓花鈴心軟,不再問下去。

    下午天氣稍微暖和了一些,公主帶了本去片場探望溫懷光,她穿了一身深紫色長裙,映襯著她的肌膚晶瑩如雪,溫懷光在那裡忙著,她就獨自坐在花壇邊看。

    「你在看什麼?」有人走過來這麼問她,公主抬起頭來一看,咦,那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生得非常英俊,一股風流之氣。

    公主把面給他看,那人原本以為這麼一個漂亮的女孩子看得就算不是《徐志摩詩集》也會是《莎士比亞十四行詩》,再不然或許是流行的言情,但是這居然會是......《獨立宣言》。

    他有一種無法直視的感覺,半天才問:「這是......期末考?」

    「不,隨便看看。」公主回答得很自然,至於期末考?對不起,她都沒有念過呢。

    那個人停了會兒,發覺她沒有任何攀談的,只好自己開口:「你是劇組的人?我好像沒有見過你呢。」

    公主終於把本合上,眼波在他身上轉了轉:「你是什麼人?」

    「鄙姓白,白河。」他彬彬有禮自我介紹,有一股年輕男人沒有的沉穩和儒雅,白河就是輝煌的著名策劃人,也是其幕後老闆之一,娛樂圈裡眾所周知的鑽石王老五。

    公主淡淡道:「沒有聽過。這地方是你的?」

    白河一怔:「當然不是。」

    「是嗎,我還以為你是在趕我走。」公主並不給他留情面。

    白河笑了起來,他笑起來的時候有一種別樣的英俊:「對你這樣漂亮的女孩子,誰能狠得下心腸?」

    公主眉頭微蹙,若是從前,這樣的話已經算是輕薄輕佻,她是有理由發怒的,但是今非昔比,現代人大膽開放,更不必說外國人更是習慣稱讚旁人,但是她並不習慣如此,所以表情更冷淡。

    但是白河已經被她吸引。她是真正的古典美人,當得起所有古詩詞裡對美人的描寫,他注意到她的手,那真的是手如柔荑,纖纖玉指沒有絲毫粗糙,每一寸肌膚都一樣嬌嫩,那是真正千金小姐的一雙手。

    他想握一握那一雙玉手。

    就在他絞盡腦汁想要找話題的時候,她已經走開了,沒一會兒,溫懷光走了過來,覆著她的手背,攜她的手在雪地裡漫步。

    白河眼眸一閃,跟了上去:「懷光。」

    「白先生。」溫懷光見到他,表情也是淡淡的,看在白河眼裡,不知道怎麼的有些刺眼,但是他沉得住氣,笑問:「戲拍得怎麼樣?」

    「很順利。」

    「機會難得,好好幹,我很好看你。」

    「一定盡力而為。」

    明面上是在稱讚鼓勵,實際上卻是變相點出了自己的能力和身份,公主聽著,譏諷一笑。

    白河的話題終於落到了公主身上:「這是你的朋友?」

    溫懷光看了看公主,她淡淡一笑:「我們回去吧。」

    「我送你。」白河大膽說。

    公主露出不悅的神情:「你這個人,真是無禮。」

    「有禮的人,通常會和很多東西失之交臂。」白河一點兒都不在乎,他相信她很快會明白自己的身價。

    公主面色一沉:「我不想再見到你。」

    「這恐怕有點兒難度。」白河聳聳肩,幽默道,「我的腳已經不受我控制,而是被你吸引。」說這句話的時候,他還特地看了溫懷光一眼,出乎預料的是,溫懷光一點兒都沒有露出嫉恨、懷疑或者是憤恨的眼神,他平平靜靜聽著他們的對話。

    公主冷冷一笑:「男人好色,卻偏偏把罪名推倒女人頭上,我何罪之有?」

    誰知道白河對她的興趣更濃厚,承認道:「生得美的確不是一種罪過,有罪的是那些有偏見的人。」

    而公主終於厭煩他的花花腔調,「懷光,我們離開這裡。」

    溫懷光頷首:「是。」他扶著她走開,公主一個眼神都吝嗇給予白河,倒是白河並不氣惱,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們的離去,心中已經盤算開了。

    待走開,溫懷光便笑:「白先生恐怕這輩子都沒有遇見過這樣的情況。」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以為自己有權有勢,但是很不幸,我比他有更多。」公主輕哼一聲,「最令我不舒服的就是現在女孩子都好似花蝴蝶,男人垂涎三尺,只看得見那張臉,其餘什麼都不管了。」

    溫懷光糾正她:「並非全部如此,只是這裡,人人都靠容貌和青春吃飯。」

    公主神色略緩:「四百年的時間,世界變化太快,我趕不上,可是人性卻毫無變化,貪婪、好色、虛偽全部都一樣,權力是多麼讓人著迷的東西,怪不得大家都要爭那至尊寶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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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沒有任務,溫懷光原本想要陪公主好好呆在房間裡的,結果劇組裡的一群人鬧著說要燒烤,說什麼冬天吃燒烤其樂無窮。

    是周曄來敲的門,拍得震天響:「溫懷光你有本事搶男人你有本事開門啊!」

    秦香特別冷靜來了一句:「台詞錯了。」

    「不,脫口而出的才是真心話!」何曼曼篤定。

    溫懷光來開門,神情很複雜,周曄發覺他居然剛剛是從浴室裡出來,只套著一件浴袍,頭髮滴滴答答往下滴水,水珠沿著身體的線條沒入白色的浴衣內,特別撩人。

    莫蕊兒在後面催他:「幹嘛不進去?」話音剛落就聽見周曄砰一聲把門關上了,她莫名其妙問,「怎麼了?」

    「他、他衣冠不整!」他磕磕巴巴說,「我們等等進去。」

    莫蕊兒瞪大了眼:「那你臉紅什麼?」何曼曼已經笑得彎下了腰。

    周曄覺得糗得不行,原本以為今天晚上能叫他好看,誰知道居然自己又出醜了。

    過了十幾分鐘,溫懷光才開門出來,已經衣著整齊:「什麼事?」

    莫蕊兒道:「師兄,我們要去吃燒烤,你要不要帶著朱顏一起來?」

    溫懷光便扭頭看著公主,她沉吟一會兒,點頭答應了,秦香補充了一句:「據說是半露天賞雪的,讓朱顏多穿一點兒。」

    公主看起來身量苗條,是真的纖弱,溫懷光頷首,替她繫上斗篷,現代的斗篷都短短的,公主多少有些不大習慣,依舊是長裙,裙下還有厚襪子,溫懷光蹲下去替她穿長靴,靴子有高跟,她不習慣,站起來的時候微微一搖晃,非常裊娜。

    溫懷光扶住她,周曄似乎這才發覺他們情況不大對勁:「等等,你倆......睡一間的?」他瞄了瞄床,頓悟了,也怒了,「這是你女朋友?!那你今天還來惹我!」

    「早上的事情很抱歉,我沒有站穩。」溫懷光道歉的語氣特別誠懇,氣得周曄的臉都扭曲了一下。

    燒烤店裡果然有半敞開的露台,裡面的房間開著暖氣,但是露台的門沒有關,冷風不停吹進來,時而夾雜著雪花。

    來的人都是劇組裡比較熟悉的朋友,因為馬上就要結束這一段的拍攝,大家也想趁著分別好好聚一聚,漂亮的服務生穿著制服穿梭來去,為大家準備好食物和調料,然後進來兩個身穿旗袍的妙齡女子,跪坐在蒲團上為眾人燒烤。

    公主和溫懷光坐在角落裡,光線昏暗,她可以肆無忌憚打量著玩鬧著的眾人:「說起來,時光變遷,但是有些事情卻亙古不變。」

    溫懷光為她斟了杯茶,讓她握在手中暖手,公主又問:「現在沒有妓院了,是不是?」

    「話是這麼說。」溫懷光喜歡和她這樣不緊不慢說著話,「但是卻未必不見得少。」

    公主有些困惑:「既然如此,何必取締?」她看著只會媚笑的那些年輕姑娘,輕輕一歎,「遠遜秦淮八艷多矣。」

    「她們只需要美貌和青春就可以。」溫懷光淡淡道,「並不需要靈魂。」

    周曄一屁股坐過來,拿了滿滿一手的烤肉串分給他們:「你們倆躲這裡幹啥呢?」

    公主捏著竹籤在那裡猶豫:「可以吃嗎?」

    周曄跳了起來:「當然!我親自烤的!」

    公主就嘗試性地咬了一口:「好燙。」她吐了吐舌尖,粉紅的香舌一閃而過,溫懷光被她難得俏皮的動作驚艷,半天回不過神來。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1 12:38 P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4-7-13 02:11 AM 編輯

31、 公主殿下,請調教07

    正說著話,花鈴和幾個女孩子也坐了過來:「你們說什麼悄悄話呢。」

    周曄說:「我們在看雪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呢。」

    花鈴又看了看公主,她吹涼了肉串,又小心翼翼咬了一口:「好多奇怪的香料。」

    「那邊還有調料。」周曄指了指調料車。

    公主還沒有吃慣這裡各式各樣的食品,尤其不擅吃從外國傳入的調料,因此吃得很糾結。

    花鈴順勢在周曄身邊坐下,問道:「朱顏妹妹是不是還在上學啊,不用期末考嗎?」

    「我沒有上過學。」她如此回答。

    周曄很驚訝,一口啤酒差點嗆到:「你沒有上過學?」

    公主點點頭。

    「小學和初中都沒念過,」這可是九年義務制教育啊!花鈴都有些意外,「那你認字嗎?」

    「在學。」她的確是在學習認簡體字啊。

    周曄嘖了一聲:「不會吧,你是從哪個偏遠山村裡出來的,居然不讓女孩子念?」說是鄉下來的姑娘吧,她的行為做派一點兒都不像,那麼細皮嫩肉,哪裡像是山村裡幹活的女孩子。

    公主黯然道:「我們家......都是這樣,不怎麼讓女孩子讀。」

    「現在居然還有這樣重男輕女的家庭?」花鈴從小就在外國讀,接受的也是外國人的教育,因此憤憤不平,「女孩子哪裡不如別人了!」

    公主垂著頭不說話。

    溫懷光為她把竹籤丟掉,拿紙巾為她擦手,花鈴從他的動作裡發覺了什麼,想想試探問:「現在上學也來得及啊,可以自考大學。」

    公主倒是笑了起來:「我雖然羨慕可以去學堂念,卻並不覺得現在的教育有什麼意義。」

    周曄自己是美國著名大學畢業的高材生,對她的言論很有興趣:「怎麼說?」

    「十年寒窗苦讀,為的是什麼?」公主問他,「從古至今都沒有任何區別,魚躍龍門,光宗耀祖,讀不過是為了仕途為了榮華富貴,而最後成功的人總是少數。」

    周曄不說話,他讀讀到今天,很多東西也未必會有用得上的那一天,但是還是要念,因為高學歷高文憑,總是讓人刮目相看。

    公主繼續道:「但是不管是科舉還是高考,這是對貧寒子弟罕見的公平,畢竟這個世界,從來都是不公平的......它曾經想要公平,但是失敗了,為什麼?」

    花鈴抗議:「現在已經進步許多,至少男女已經平等,人人有機會為自己的命運而努力。」

    公主很喜歡和他們交談,藉以瞭解現在這個世界的真實面目:「是嗎?平等......我不覺得,這個世界原本就是不公平的呢,有人生下來就是錦衣玉食,有人則一落地就會被淹死,就算家庭相同,那麼也許有人身體健康,有人天生羸弱。」

    她天生就是皇家公主,高高在上,君是君,臣是臣,現在皇帝沒有了,但是這種差距和等級,依然存在著。

    周曄厭煩了這樣飄渺無忌的話題:「喂,我們是出來玩兒的,不是來討論人類和社會的,有什麼意思?」

    「看待世界的眼光,就是你能站在這個世界的高度。」

    當你俯視過芸芸眾生,當你讓所有人都臣服在腳下的時候,你就絕不會甘心只做一個普通人。

    還記得朱允炆曾經說過:「從前,這個國家嘗試著要平等要社會主義,但是成功了嗎?我不敢苟同,人這種生物真的很奇怪,社會也是很奇怪的地方,如果人人都一樣,世界就太沒有意思了,就像我,如果真的和三十年前一樣,我看不到任何機會,我寧可去死,那也好過做螻蟻。」

    做過皇帝和公主的人,身上永遠有那樣一個印記,那樣一個驕傲,雖然虎落平陽,也絕不肯低頭。

    周曄實在不耐煩他們說哲學人生,乾脆一把拉過溫懷光:「來來來,我們喝酒去,不醉不歸。」

    溫懷光一愣,周曄比他反應快,問公主:「我把他帶走沒問題吧。」

    公主眨眨眼:「當然。」

    於是周曄滿意地拖著溫懷光到了男同胞聚集的區域,幾瓶酒已經開了,而公主身邊迅速圍了一圈美女。

    秦香率先抱怨:「吃什麼烤肉,我又吃不了!」作為女星需要保持身材,因此秦香基本上不吃任何油膩的食品。

    莫蕊兒和何曼曼開心很多,一人拿了一串啃:「我倒是覺得挺好的,像是回到了大學的時候,和同學一起出去烤肉啤酒。」

    花鈴站在秦香那一邊:「吃起來不雅觀。」所以她基本上也只是吃些糕點喝喝酒,雖然平時出入的都是高檔餐廳,但是今天是劇組裡的聚會,還是這樣熱鬧一些比較能放開。

    秦香端了杯紅酒坐下來:「算了,總比去唱歌好,我們就隨便吃一些算了。」

    莫蕊兒一邊啃肉串一邊道:「這家店還是挺好的,我看了下菜單,除了烤肉也有別的菜。」

    「低熱量的隨便來點兒吧。」秦香代替溫懷光照顧公主,「朱顏要什麼?」

    公主想了好久:「甜湯?」

    「OK!」莫蕊兒拿了菜單找服務員點單。

    甜湯很甜很燙,裡面有地瓜,公主小口喝著,順便聽一群女人聊八卦,盧煙先說:「聽說明天我們還得去參加個綜藝節目,為新劇造勢呢。」

    「哪個?」

    「蘋果台的。」

    「哦哦,據說那個安妮非常毒舌,要千萬當心。」

    「這一周週末播出嗎,我肯定看!」

    「據說是臨時決定的,消息一放出去,說懷光會去,論壇上都沸騰了呢。」何曼曼刷著手機,給他們看粉絲們的動態。

    之後她們說了不少圈內勁爆的八卦,公主一直用心聽著,但是很少言語,溫懷光好幾次要過來,都被她用眼神勸開了。

    「晚上好。」她聽見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一抬頭,白河就站在那裡,滿臉笑容,「我可以坐這裡嗎?」

    「舅舅!」花鈴有些吃驚,「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不能來?」他說著就順勢坐到了花鈴身邊,但是目光始終停留在公主身上。

    公主轉過了頭去,神情冷淡,倒是花鈴明白他風流的性子,頓時了悟,欣喜道:「那我去給舅舅拿些東西。」

    「真乖!」白河笑瞇瞇地看著外甥女給自己創造機會,「我們又見面了。」

    公主淡淡一笑:「有何貴幹?」

    白河舉了舉杯中的酒:「沒有目的,聊聊天而已,你也不必這樣拘謹,把我當朋友好了?」

    「如果你不是別有目的,我會樂意和你說話的。」公主微微一笑,「但是你分明是狩獵的眼神,你把我當做獵物、烈馬,你要馴服我。」

    白河意外,沒有想到她居然能夠看明白他的眼神,是的,他喜歡挑戰,喜歡征服女人,這會給他帶來成就感:「你有一雙慧眼,那你覺得我能不能夠得到你?」

    「不能。」

    「你就這麼有自信?」白河不信,把視線丟到溫懷光身上,他被周曄死纏爛打無暇j□j,「因為溫懷光嗎?」

    「你可以這麼認為。」公主點頭,「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

    白河不贊同地搖頭:「我見過太多的女人,金錢有的時候不是萬能的,卻很有用,沒有變心,也許只是因為價格不夠。」

    公主覺得好笑,不禁莞爾:「連皇帝都不能保證他的每一個女人都愛他,何況只是你?」

    白河不出聲,他已經察覺到了棘手,只聽公主緩緩道:「以往你成功,不過是因為她們要的東西,你能給,可是我要的,你給不了。」

    「什麼東西溫懷光能給我不能給?」白河反駁。

    公主靜靜道:「沒有人能給我,只有我自己去爭取。」

    花鈴回來的時候,白河已經離開了,她看了看公主,神情分明驚訝,畢竟一直以來,白河要什麼女人,還沒有失過手,倒是公主嫣然一笑:「問你舅舅嗎,他回去了。」

    「舅舅也真是的。」花鈴若無其事地笑了一笑,把端過來的東西放到一邊便追了出去。

    白河就在外頭抽煙,據說抽煙的男人看起來會更加成熟滄桑,而白河無疑更富有男人魅力:「舅舅。」

    他掐滅了煙頭,對外甥女笑了笑:「想來問我情形如何,我倒是要問你,你在劇組待了好些日子了,情況如何?」

    花鈴語氣複雜:「懷光......重情重義,待我如旁人。」她說著說著,卻又覺得不甘心,「但是我不知道朱顏有什麼好的,她沒有讀過上過學,甚至不識字,懷光他怎麼會......」

    「那位朱顏小姐,恐怕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白河笑了一笑,「我倒是真的對她有了幾分興趣。」

    花鈴詫異地瞪大了眼,要知道白河遊戲人間數十年,還沒有碰到過真正動心的女人,這會兒是要改過自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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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舅甥說話的時候,周曄也在支支吾吾和公主交代犯罪始末:「不知道他酒量那麼差,這才幾杯酒而已......好吧我錯了,我替你扶他回去行不?」

    溫懷光此時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他之前很少沾酒水,也不知道現代的酒經過蒸餾之後度數會那麼那麼高啊!

    真是坑死古人不償命!

    公主見他面頰緋紅,實在惑人,不禁撫上他的臉頰,他的體溫略高,因此貼著她冰涼的手心不肯放開。

    「真醉了......」周曄呢喃一聲,溫懷光一向討厭和人親密接觸,肌膚相貼什麼的最討厭了,他雖然是故意灌醉他,但是現在看到他這樣,莫名有一種負罪感。

    溫懷光喃喃道:「我還好。」說著,自己又搖晃了一下,跌坐在沙發裡,公主就坐在旁邊,她輕輕拍拍他的背:「懷光?」

    他動了動,沒能站起來,公主把他扶起來:「我們回去吧。」

    溫懷光回房之前還能把持住,等房門一關,就開始......發酒瘋了,雖然情況有些特別就是了。

    他開始賣萌撒嬌了,其具體表現是他首先手一伸,摟住她的肩膀,然後頭一埋,沒擱到肩膀而是直接滑落到了胸上,又軟又香又令人沉醉。

    公主好笑極了,推推他:「怎麼了?」

    溫懷光埋在她胸口不肯起來,公主摸了摸他的臉頰:「還在難受嗎?去躺一躺怎麼樣。」

    他卻突然發了脾氣:「我的。」居然像是小孩子撒嬌似的,抱著她的腰不肯撒手。

    「什麼?」公主沒能領會他的意思。

    溫懷光咬開她開襟毛衣的木質扣子,舔著她赤裸在外的肌膚,孩子氣地重複了一遍:「我的。」

    公主這才明白他說的「我的」是「你是我的」的意思,喝醉酒的他不同於以往的小心溫柔,反倒是有些霸道和急迫,這樣的獨佔欲反倒是給了公主新奇的感覺,她愉悅的接受了:「好,你的。」

    他對她的香肩覬覦已久,今天終於得償所願,這使得他很快興奮起來,又咬又啃,公主被他難得一見的急切驚訝到,節節敗退,根本把持不住。

    他俯視著她,漆黑的眼眸凝視著她緋紅的容顏,喃喃道:「你是我的,不要和別人走。」他神智不清的時候,才敢這樣大膽地說出最真實的想法,公主心中微酸,伸出手去拂過他的眉毛:「好,不跟別人走。」

    月光、白雪、美人如玉、被翻紅浪,這注定是難以入眠的夜晚。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1 12:39 PM

本帖最後由 璃幻 於 2014-7-14 08:56 AM 編輯

32、那個節目01

    溫懷光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清晨,醉酒帶來的頭痛依然在,但是已經清醒過來,他看見公主身上斑駁的吻痕,青青紅紅,慘不忍睹。

    昨天的記憶慢慢回來了,他真的是恨不得給自己一耳光,但是他不敢吵醒她,去浴室絞了熱毛巾給她擦拭身體,公主睡得很沉,一直沒有醒過來,溫懷光看了好一會兒,決定躺回去。

    她要發脾氣就發好了。他抱著她,這樣破罐子破摔地想著,就算是做牡丹花下鬼,那也是值得的,他從來沒有這樣酣暢淋漓地佔有過她。

    不過公主並沒有絲毫追究的意思,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時分:「我覺得我的作息徹底紊亂了。」她抱著膝蓋坐在床上這樣感慨著,從前要去給皇后太后請安,要早起,晚上天暗了也就沒有什麼事情好做,會早睡,可是現代夜生活太過豐富,以至於她的作息習慣已經徹底偏離了正常。

    溫懷光拿了一件淺紫色蕾絲花邊的內衣問她:「這個好嗎?」公主不追究,他也就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和肚兜比起來,這個真的有用嗎?」公主殿下最開始對於現代的內衣比較惶恐,穿了只能蓋住一半而且還更明顯了真的沒問題嗎?現在倒是開始習慣了。

    溫懷光回憶起很久以前和他睡過的一個三十出頭的美婦人那已經開始下垂了的胸脯,點頭:「有的吧。」

    「那就是這個吧。」艷麗的,卻也是淡雅的紫色,她的手臂穿過肩帶,柔軟白皙的胸脯形狀非常美麗,溫懷光調了調尺寸,發覺又緊了,他抿唇笑了笑,「公主,你又該換尺碼了。」

    公主顯然有些憂心忡忡:「這麼下去會不會不大好?」作為一個深受封建禮教摧殘的女孩,即便是公主殿下也難免覺得難堪。

    溫懷光低頭在她胸前一吻,眼中閃過溫柔明亮的光:「不,公主,你不知道自己有多美。」

    只有清晨初醒,衣衫不整的時候,公主看起來才像是十七歲的少女,幾乎每一寸肌膚都流露出美,但是當她梳妝打扮完畢的時候,她看起來就是大家閨秀,端莊秀麗,卻又多了一股皇親國戚的凜然。

    溫懷光愛煞她現在的模樣,少女斜斜坐在床鋪上,肌膚是象牙白色,漆黑的長髮披在腰背上,只著內衣,身形窈窕曼妙,一股子海棠春睡的嬌慵撲面而來。

    可惜,華夏重衣冠,人不能赤身,衣服還是要穿的,下午時分,他們便要坐飛機到M城參加節目,公主同行。

    溫懷光原本是捨不得她受奔波勞累之苦的,但是公主卻玩笑道:「原本就是微服私訪。」

    飛機上,他給她讀《紅樓夢》,低沉性感的嗓音引得空姐偷偷過來看了好幾趟,公主昨晚沒睡好,現在閉目養神聽故事,溫懷光讀得很慢,公主聽得很入神,不知不覺就到了目的地。

    綜藝節目雖然只播兩個鐘頭,但是錄製起來卻非常辛勞,一大群人到了地方就開始忙碌起來,公主自己挑了個小角落繼續讀《紅樓夢》。

    拍攝開始了,下面的觀眾席坐滿了人,粉絲們舉著螢光板大聲呼喊著偶像的名字,公主收了,看著台上的互動。

    主持人一共有四位,兩男兩女,兩個男主持一胖一瘦,女主持一高一矮,都很具特色。

    先開口的是胖子肥仔:「正如大家所知,今天我們請來了《江山美人》的主角們來做客,來,大家告訴我,你們最想見的人是誰?」

    「溫!懷!光!」平時嬌滴滴的妹子這一次幾乎是用吼的喊出這個名字。

    瘦子阿雷就笑:「哎呀,真不愧是最近網上瘋傳的男神呢,人氣之高讓人咋舌。那麼就讓我們有請......溫懷光!」

    他自舞台那一頭施施然而來,唇紅齒白,俊朗無雙,穿著戲中的白衣袈裟,引得台下一陣陣的尖叫,露西是矮個子的那個小女孩,一副要昏倒的樣子:「天吶,世界上怎麼會有長得那麼好看的男人?」

    她捂著胸口:「安妮姐,我要不行了,救我!」她生了張娃娃臉,十分可愛。

    安妮則是走御姐風的,她打量了溫懷光許久:「以前人家說他台下比台上更好看,我還不信來著,真的是美男子。」

    「謬讚了。」溫懷光謙和有禮。

    肥仔和阿雷默默走到他身邊,又默默走開,肥仔扭頭:「其實我把這一身膘去了也是個美男子,真的!」

    阿雷點頭:「我再高一些壯一些肯定不會輸給你!」

    溫懷光莞爾:「是是是。」

    露西繼續做花癡狀:「懷光你果然和傳聞中一樣脾氣好。」她們又插科打諢稱讚了幾句,然後把男主角周曄請了出來。

    周曄一上來就是一臉幽怨:「我才是男主角!我才是人生贏家!」

    「哈哈。」肥仔喜滋滋道,「連周大帥哥都吃虧了,我還有啥不滿意的!」

    盧煙和秦香上場來,同樣也引起了不少粉絲的歡呼聲。

    阿雷嘖嘖稱讚:「我看這是我們節目播出以來美貌指數最高的一次吧,四個都是大美人,太養眼啦,你們說是不是?」

    台下起哄:「是!」

    「說起來,在江山美人裡,你們是三角戀吧?」安妮問,「太子殿下怎麼說?」

    周曄更幽怨了:「說起來是三角戀,但是我知道,很多人都認為是四角戀!」他搭著溫懷光的肩膀,「可惜大師不食人間煙火啊!」

    溫懷光低低一笑。

    露西很贊同,插嘴道:「懷光總是給人這樣的印象啊,從姜瑞到雪亭大師,都是這樣的角色。」

    肥仔就道:「還有謝光呢,據說看得好多小姑娘鼻血橫流哦。」

    「謝光那樣的人,也是裡才有的那種......妖孽風流的吧?」露西認真掰著手指,「姜瑞是豪門少爺,明玉是仙風道骨,謝光是妖孽風流,雪亭是超脫世俗,懷光的每一個角色都叫人愛得不行呢。」

    「那是導演和編劇都偏愛他!」周曄不遺餘力試圖詆毀溫懷光,「他要是去演乞丐,或者鬍子邋遢的大叔,那就全毀了!」

    秦香特別淡定:「別理他,他已經吃醋吃到今天了。」

    「就是啊!明明我一個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皇太子!」周曄看向自己的粉絲們,「居然比不過一個光頭和尚!我好心痛!」

    他的粉絲大聲呼喊著他的名字,他才滿意了:「我就知道我英俊不減當年。」

    氣氛已經被他調動了起來,他是天生會活躍氣氛的人,和一向彬彬有禮不失態的溫懷光截然不同,一群人站在台上聊天,聊著聊著就繼續繞回到了溫懷光身上:「恐怕粉絲們都很想知道,懷光在日常生活中是個什麼樣子呢?」

    周曄率先回答:「和你們看到的一個樣兒唄。」

    盧煙的回答比較官方:「很敬業認真,非常有耐心,就算工作到很晚也不會抱怨一句。」

    秦香卻很慎重地讚美:「品德出眾,磊落君子。」

    安妮就問溫懷光:「那懷光你自己認為呢?」

    「我只是盡本分而已。」溫懷光淡淡一笑,「既然做演員,自然要盡力而為,並沒有大家稱讚的那麼好。」

    安妮一貫犀利毒舌,這也是大家喜歡看這檔子節目的亮點之一:「說起來,曾經有人說過你不過是偶像明星,靠一張臉吃飯,你覺得呢?」

    溫懷光微微笑:「是,我原本就是以色事人,若非有這一張面孔,大約也不會有那麼多人喜愛我。」

    「你倒是坦白。」

    「因為是事實,無需否認。」

    安妮很欣賞他落落大方的姿態,改變了話題:「《江山美人》的主題曲也是由你演唱的吧?」

    「是。」

    「有無榮幸一聽?」

    「樂意效勞。」

    肥仔咦了一聲:「你有沒有發覺,懷光的氣場真是夠強的,連安妮都被他同化,說話文縐縐起來了呢。」

    阿雷就道:「這大概就是他的魅力所在了吧。」

    主持人都退場下去,緊接著便是音樂、燈光,溫懷光彈著古琴,投影在他身邊開出一朵朵盛放的蓮花,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如此聖潔,白璧無瑕。

    安妮看得目不轉睛,露西喊她都沒有聽見,她就和肥仔阿雷做了個鬼臉,他們偷笑起來。

    一曲畢,台下掌聲雷動,他回後台換衣服,結果更衣室太少,有些伴舞的女孩子只穿了薄紗在外面瑟瑟發抖,他於心不忍,把更衣室讓出來讓她們換衣。

    自己只能將就著在外面脫,結果周曄特別壞,一個勁兒盯著他看,雖然是冬天,但是攝影棚裡足夠熱,因此溫懷光就貼身穿了件戲服,他打算只換一件襯衫上場,不過......他環視一周:「你們能不能不要都盯著我換衣服?」

    周曄特別誠實地搖了搖頭:「不行,我剛發現你身材真夠好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是不是就是這樣的,你快脫啊!」

    倒是女孩子們不好意思,紅了臉扭過身去,溫懷光挑了挑眉梢:「你確定?」

    「確定一定以及肯定!」

    溫懷光是什麼人?那是崇禎年間可艷名遠播的男寵,如果大明多幾年國祚,估計就要被記載在史冊裡讓後人膜拜了!

    不得不說,溫懷光之所以那麼受寵,除了他無與倫比的美貌之外,還有他天生會吸引人的本事,不過是手指拂過衣襟,抽開衣帶,衣衫落地那麼簡單的事情,誰都會做的事情,他只是閒閒站在那裡,但是似乎身體的每一個部分都會說話,都在無言的勾引著人。

    實在是太讓人意外,平時夏天籃球場上,多得是年輕力壯的少年赤裸著上身揮灑著汗水,但是那只會讓你覺得青春,娛樂圈裡也有不少身材一流的男性,秀腹肌秀身材,可是誰都沒有溫懷光那樣,他是會讓人有衝過去親一親吻一吻咬一咬,然後和他抵死纏綿的。

    是,是誘惑,無論男女都不能倖免。

    周曄又開始後悔自己去挑釁他了,好像雄性激素分泌過多一樣,原本吧,為了爭奪配偶,雄性動物之間都會有爭鬥,可是為啥現在忽然有點兒微妙了呢?

    溫懷光脫一件戲服不過是半分鐘的事情,他拎起旁邊的白襯衫往身上套,扣子一點點扣起來,溫懷光問了一句狗血天雷裡必備的台詞,雷得周曄外焦裡嫩:「你還滿意你看到的嗎?」

    可是周曄畢竟不是言情裡那些會臉紅的小姑娘,他厚著臉皮居然回答了一句:「不錯啊,屁股夠翹的!」他豎大拇指,「我喜歡。」

    「你們兩個!」莎莎實在看不下去了,「真的想傳緋聞是不是!」

    周曄聳了聳肩:「我可不想當擋箭牌。」他往之前公主坐著的地方看去,誰料居然空了。

    敏敏走過來,遞給溫懷光一封信:「朱顏小姐似乎有急事離開了,叫我把這個交給你。」

    那是一張簡單的便條,溫懷光匆匆一閱,公主的字跡略有倉促:懷光,我有急事離去,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勿念,我會盡快返回,另,節目我會收看。

    他默默看完,又看了一遍,才重新折疊好,放在襯衫的口袋裡貼胸保存,面對著莎莎擔憂的眼神,他安慰道:「沒事的,我沒有事情。」

    正如他保證的,整一個錄製的過程中,溫懷光一直沉著冷靜,表現出色,終於讓一直提心吊膽的莎莎放下心來。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1 12:41 PM

33、那個節目02

    公主也沒有想到會那麼快離開,她原本還在台下專心致志看溫懷光的表演,沒想到一個人悄無聲息接近了她:「小姐。」

    她猛然一回頭,只見一個身著儒衫的男子彬彬有禮,弓著身道:「小姐,我奉老爺之命,給小姐送信來。」

    這是朱允炆身邊的幹將之一,名為朱斌,公主頷首,隨他走到隱蔽處去,只見朱斌從懷中取出一份信遞給她,公主拆閱一覽,看完便是一愣,但是她不露聲色,輕輕一揮,紙張便自燃起來,化為灰燼:「我們走吧。」

    朱允炆臨時給她送信,要她陪伴他出國一趟,所謂皇命難違,公主很明白自己依靠著誰生活,所以她很乖順:「請予我一分鐘時間。」她寫完一張便條,交給敏敏,自己卻義無反顧隨著朱斌離開了。

    機場上已經有私人飛機等候著,朱允炆在英國等著她,看見她就把手伸過來,公主攙扶住他:「叔父。」

    「這些日子過得怎麼樣?」他並不是一上來就說正事的。

    公主笑了一笑:「很好。」

    「嗯。」他踱著步子上了轎車,公主就坐在他身邊,「這一次叫你來,是想讓你看看其他的國家,其他的文化。」

    公主垂頭應了句「是」。

    「對了,這是我的養子。」朱允炆指著前面副駕駛座位上的男子道,「朱思明。」

    思念明朝。公主對於這個名字瞭然於胸,不禁莞爾,因為隔音設備的關係,前面的男子並不能聽見他們的對話,她也就放心大膽道:「我明白您的心意。」

    「朱媺姝這個名字,歷史上沒有記載,你怎麼不再用了?」朱允炆笑得很和氣,「不是挺好聽的。」

    公主坦白道:「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大概只是不想以真實面目示人罷了。」

    朱允炆沒有用朱允炆這個名字,而是用了朱建文,除了避免懷疑之外,又何嘗不是同樣的心思,所以他點點頭:「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朱顏這個名字,也很有韻味。」

    「我一共有五個養子養女,思明是最長的一個。」朱允炆看著坐在前面英俊的養子,目光卻是淡淡的,「念明就在英國念,等會兒你會見到。」

    朱念明是一個二十五六歲的摩登女郎,濃眉大眼,非常英氣漂亮,有一把濃密而漆黑的自然卷長髮,眉宇間是一股名門貴女高高在上的氣質,與普通女子截然不同,一看見朱允炆就過來挽住了他的胳膊,笑盈盈道:「爸爸總算肯出國來走走了呢。」看起來性格也很活潑,「不過幾個月沒見爸爸,倒是看起來更年輕了。」

    嘴巴也很甜,會哄人,朱允炆含笑拍拍她的手背:「人老了就是老了,哪能越活越年輕呢,是不是,昭仁?」

    「那也說不定呢。」公主彎彎嘴角,「也許,長生不老,青春永駐,並不是天方夜譚。」

    就好比他們,又有什麼理由能夠解釋四百年前的人會出現在四百年後呢?

    朱允炆呵呵一笑:「得道者畢竟是少數,凡夫俗子該老的時候,還是會老的。」就好比他,這些年也漸漸感覺到力不從心了,所以才收養了五個養子養女,想要把家業傳下去,雖然他們能力出眾,卻也多少有些遺憾。

    直到朱顏的出現,她是一個好苗子,又和他有這樣相似的經歷,只要多栽培幾年,就能夠接手他打下的天下,也只有她,能夠明白他這麼做的意義。

    朱念明挑了挑眉頭,看著公主,一時摸不準她的身份,是朱允炆新收養的女兒,還是他最新的情人?說話這樣大膽,實在是出乎預料,她笑得很燦爛:「爸,這是誰,你都不和我介紹介紹。」

    「看我這記性。」朱允炆笑著為她們介紹,「這是念明,這是朱顏,我的侄女。」

    朱念明立刻露出驚詫的神情來,朱允炆的身世他們雖然並不瞭解,卻也知道他應該沒有兄弟姐妹才是,這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一個侄女?

    她很快掩飾了自己的表情:「原來是小表妹。」

    「表姐。」公主的態度並不熱情。

    朱念明心中警惕,但是面上還是笑語嫣嫣:「爸,說起來,這次你怎麼想起來英國了?」

    朱允炆在英國有一個莊園,美輪美奐,好似古典裡描繪的場所,滿園子的玫瑰,芳香撲面而來,管家畢恭畢敬站著,公主注意到他是黃皮膚黑眼睛的華人,她有些意外,朱允炆和她說:「我不喜歡高鼻子深眼睛的外國人,所以這裡雇的都是華人。」

    「爸爸就是這一點奇怪,明明他們也都是接受著西方的教育的人,偏偏要是華人面孔才好。」朱念明笑嘻嘻地抱怨。

    朱允炆笑了笑:「沒辦法,人老了就念舊。」這個老狐狸,他居然從來不讓自己的幾個養子養女知道自己的喜好,哪裡是念舊,明明就是痛恨才是,「昭仁覺得呢?」

    「景色雖好,非我故鄉。」她淡淡道。

    朱允炆哈哈一笑:「故鄉,故鄉在哪裡?」

    這讓公主也沉默了下去,倒是朱念明,看準機會插口:「我心安處即家鄉。」

    「說得好。」朱允炆微微一笑,但是公主不相信他真的覺得說得好,我心安處便是家鄉嗎?午夜夢迴的時候,他有沒有在夢裡見到過從前的皇宮,從前的金陵,從前的太祖皇帝?

    至少她是不能夠釋懷。

    不過朱念明不知道,她衝著公主眉梢一挑,神采飛揚,攙扶著朱允炆進去了,朱顏沒有更上去,長途跋涉也使得她覺得疲倦勞累,管家把她帶到一間佈置精雅的房間內讓她休息。

    公主洗浴出來,卻並沒有著急睡覺,而是打開了電腦準備收看溫懷光參加的節目,在螢幕上看見他,又覺得是不一樣的感覺。

    溫懷光似乎分裂成了兩個人,白天的他,站在萬眾矚目下的他,別人眼中的他,都是那麼溫文有禮,姿態大方磊落,容易相處,樂於助人。

    但是她身邊的溫懷光又不是那個樣子的,深夜裡的他,脆弱而惶恐,帶著害怕被人拋棄的姿態,小心翼翼侍奉在她身邊。

    她由衷希望他可以忘記過去,放下曾經卑微的身份,在她面前,亦可以抬起頭來與她平視,把她當做愛人,而非高高在上的公主。

    這樣又是否太過分了一些?公主深深反省著,覺得自己未免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感覺,溫懷光若是能陪伴她一輩子,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視頻點開了,公主看的居然還是彈幕版的,從溫懷光出場開始就是大片的彈幕飄過,她連臉都看不清,彈幕的代表作如下:

    高能預警!前方高能預警!非戰鬥人員請迅速撤離!!!!

    舔屏幕!!!懷光懷光美呆了QAQ

    嗚嗚我的男神!!!

    麻痺的你們擋著我男神的臉了!!!

    公主對著那佔滿了屏幕的彈幕發了好一會兒的呆,直到溫懷光彈完曲子才稍微好了起來。

    節目組不僅僅是邀請了江山美人的四個主角,還有如今的人氣小天王聶霖,他就是帶著他的新專輯過來的,MV的女主角就是楚楚,清純如同精靈,他之後還有另外一部如今熱播的偶像劇的男女主角也參加了節目,那個男主角曾經也被稱之為「美少年」,現在多少有些遜色。

    女主角是典型的娃娃臉,臉上有嬰兒肥,專門拍一些偶像劇裡的脫線女主角。

    所謂綜藝節目,最關鍵的一點就是做!游!戲!

    之前跑跑跳跳都還難不倒大家,到了後面節目組請出了一個老師,戲曲老師,居然要教他們學唱戲。

    聶霖拍拍胸口,對著鏡頭暗喜:「幸好我學過。」

    安妮笑瞇瞇看著他:「可是今天是男生扮旦角,女生扮小生哦,大反轉。」

    「what!」聶霖當時就震驚了,嘴巴張大可以吞下一個雞蛋,攝影師還特地給了他一個特寫。

    露西扮了個鬼臉,去問溫懷光:「懷光呢,據說你琴棋畫皆通,會不會唱戲?」

    唱戲?那可是當年溫玉茗名揚京城的原因呢,他怎麼會不會呢。所以他微微點頭:「會。」

    「都說溫懷光一向謙遜,十分只說七分,這次說會,難不成是精通了?」安妮果然犀利敏銳。

    肥仔和阿雷不約而同做出瞪眼的表情:「不會吧,我們不相信!」

    溫懷光欠欠身:「不敢說精通,卻也可以一看。」

    露西慫恿:「那來一段!」眾人紛紛贊成。

    那個戲曲老師也有些意外,她大約三四十歲,容貌只是清秀,但是嗓音非常動聽,她做了一個婉約的姿勢,開腔便是著名的《皂羅袍》:「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

    溫懷光接了上去,聲音清亮婉轉:「奈何天。」他已經很久沒有唱戲,但是一開嗓子,十多年練習的感覺全都回來了。

    「賞心樂事誰家院,」他攜著她的手,扶著她的腰,深情款款,彷彿真的是柳夢梅和杜麗娘,「朝飛暮卷,雲霞翠軒,雨絲風片,煙波畫船。」他們走上前去,然後旋身,再執手,溫懷光穿得還不是戲服,但是眉宇間已經全是風流之氣,當年以一曲《長生殿》驚艷全京城的溫玉茗又回來了。

    「錦屏人忒看的這韶光賤,是哪處曾相見......」他檀口微張,便使人覺得好若有一縷幽香搖曳開來,滿室幽怨,竟然是比那專業的戲曲老師更心神蕩漾。

    其他人又圍攏過來,紛紛駭笑:「我們都看呆了。」

    肥仔問:「老師覺得怎麼樣?」

    「無話可說。」那個戲曲老師這樣評價,「不管是唱腔還是姿態,都無懈可擊,這已經不是業餘而是專業了吧,沒有十幾年的功夫練不出這樣的感覺,不過懷光很久沒唱了吧,開頭還有些滯澀。」

    溫懷光微微一笑:「是,好多年了。」

    阿雷抗議:「那這樣不公平呢,懷光在哪一組都是作弊啊。」他和露西被分到和溫懷光對立的那一組去了,特別不甘心。

    肥仔撞了他一下,笑得特別燦爛:「那只能說明你運氣不好,來來來,快開始比賽。」

    一段廣告插播之後,再上台來的嘉賓都已經換了衣裳,男扮女裝,女扮男裝,女生倒還好,各個看起來英姿颯爽的,像是奶油小生,老師已經開始教了起來,先是邁步然後是動作,他們從未學過,自然一開始是笑料百出,倒是盧煙有過一些舞蹈底子,形態看起來更優美一些。

    周曄和聶霖上來卻是立刻爆發出一陣哄笑,他們穿著女裝,拖拖拉拉,走路都覺得會踩著裙擺,更不必說那些裊娜的動作了,連主持人都笑翻了,周曄惱羞成怒:「編導呢編導,這太破壞我形象了!」

    聶小天王也不例外,他的歌曲中有過昆曲的唱腔,但是不包括這些動作啊,他也是一臉狼狽樣,徹底逗笑了觀眾們。

    肥仔這個時候才得意洋洋地問:「說起來,大家發現沒,有個人不見了!」

    「懷光!」

    然後公主的屏幕被大片的彈幕刷了屏:

    高能預警高能預警!!!!!!!!!!

    這不是演習,非戰鬥人員請迅速撤離!!!!!

    友情提示:請準備好紙巾擦鼻血!!!!!!

    這一段已經是N周目的路過!!!!

    從來不知道楊貴妃可以這麼美這麼美這麼美啊!!!!!

    絃樂聲響起,一個明黃色的身影從後台徐徐上來,長袖遮面,到了台前卻忽然一甩袖,露出一張明艷萬方的面孔,手中的折扇徐徐展開,他微側著屈下膝,那姿態就給人詮釋了什麼叫做閑靜時如姣花照水:「花繁濃艷想容顏,雲想衣裳光粲。」

    他走起來,身形裊娜多姿,哪怕是明黃色的戲服都遮擋不住綽約的身姿,容貌昳麗,聲線婉轉清麗,以至於眾人剛開始根本沒有反應過來這是誰,看清楚了之後就被震撼在當場,張口結舌。

    「新妝誰似?可憐飛燕嬌懶。」他的容顏是這樣美,聚光燈下,艷光四射,珠光寶氣迎面而來,使人呼吸停滯,直到胸腔陣痛,才把那一口濁氣緩緩吐出。

    「名花國色,笑微微常得君王看,」唱到這一句的時候,折扇掩面,似是不勝嬌羞的模樣,偏又露出一雙明眸,那一個含羞的笑容真的是太醉人了,「向春風解釋春愁,沉香亭同倚欄杆。」他水袖一甩,又遮了面退了回去。

    就這短短的兩分鐘時間,已經創下了節目收視新高,這段視頻更是被網友們剪輯之後瘋狂轉載,點擊率高得讓人無法直視。

    若說曾經的溫玉茗以一曲《長生殿》驚艷全京城,開始了他艷名遠播的一生,那麼今時今日他再現了當時的情景,在座的所有嘉賓、觀眾、後台的工作人員,又包括了節目播出後所有通過螢幕看到的人,都目不轉睛看著他那一舉一動,所有人被他吸引,無論男女,無論老少,根本不能自拔。

    他是真正的紅塵絕色,天底下所有的美都集中到了他一個人身上,那是天上神仙,人間絕色,以玉為骨,以月為魂,以花為情,以雪為肌膚,使人乍見,便覺滿目異彩,好似有一股異常勾人的香味撲面而來,沉醉其中。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1 02:05 PM

34、重生之大亨崛起01

   公主也是第一次看到溫懷光唱戲,從前他名揚京城的時候,她雖然聽過他的艷名,卻從未聽過他唱戲,那個時候也不曾知道,這個戲子會和她的後半生糾葛在一起,不能分離。

    溫懷光其人,大約真的是天地靈氣所鍾,明末這樣的亂世,出了秦淮八艷流芳後世,也出了一個溫懷光,艷壓群芳。

    公主關了電腦睡覺,因為時差的關係,睡了不少的時間,待調整好了狀態,朱允炆便和她說:「和我出去走走吧。」

    這個走走沒有帶朱思明,也沒有帶朱念明,他們只帶了幾個保鏢,目的地則是博物館。

    裡面陳列著這個國家在一百年前從他們故國掠奪去的奇珍異寶,公主看得觸目心驚,幾乎沒有落淚:「天朝大國,千邦進貢,萬國來朝,怎麼會淪落到這樣的境地?」

    朱允炆比她平靜許多:「這就是國家貧弱的後果,昭仁,我並不是想要再做皇帝。」他回憶起當初四叔逼位的時候的場景,「皇帝這個位置,沒有坐上去的時候也許會有無窮無盡的誘惑力,但是真的坐上了皇位,才會知道那並不容易。」

    他眼底出現了罕見的感傷神色:「如今天下太平,人們已經習慣沒有帝王了,皇帝從今往後,也不會再有,所以昭仁,我並不是要造反起義。」

    「我知道。」公主低聲道,「沒有不流血的王座。」

    朱允炆點點頭:「但是,我想要讓這個國家強大起來。」他的語氣漸漸肅穆,「強大到,不會再有人來侵犯它。」

    「是。」她說,「我明白您的意思,這也是我的心願。」

    他們離開了博物館,公主還是沒有猜到他把她千里迢迢喊來別國的含義,直到那一天,朱允炆把一份請帖交到她手裡:「我老了,沒有精力再去參加這樣的活動,你替我去吧。」

    那是一份拍賣會的邀請函,沒有名單,只聽朱允炆道:「拍賣的都是國寶級珍品,所以不會有任何目錄外洩,到時候要買什麼,都由你做主。」然後他說了一個數字,「這是你可以動用的數目。」

    「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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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爾走進拍賣會場的時候,已經有人把他帶到了預定好的包廂內,挽著他胳膊的是如今好萊塢當紅的影星朱蒂,他今年才四十多歲,因為保養得宜,看起來才像是三十多歲,英俊非凡。

    說起比爾威爾遜,凡是有些常識的人都不會不知道,二十多年前,那還是二十世紀了,一個美國的年輕人憑藉著自己的努力,拍電影,當導演,做生意,最終成為富甲一方的大亨,他有極其精準的眼光和敏銳的頭腦,他投拍的每一部電影都會成為經典,他慧眼識人,有許多落魄的商人、政治家亦或者是導演、影星都受過他的恩惠。

    他是美國的一個傳奇人物,除此之外,伴隨著他這一生的還有許多桃色緋聞,譬如和某個議員的女兒、某個財團董事的獨生女還有就是好萊塢裡美艷萬方的女星。

    說到這裡,或許聰明的人已經想到了其中的奧妙。是的,比爾是一個重生者。

    重生之前,他不過是在娛樂圈裡苦苦掙扎的小導演,憑藉著一腔熱情掙扎在這個複雜的圈子裡,為了夢想,他研讀過所有經典的電影,反覆琢磨,但是還是失敗了,他辛辛苦苦寫出來的劇本被最好的朋友搶走,他買醉,結果一覺醒過來,就成了美國的一個年輕小伙子,比爾。

    他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也明白自己的野心,所以從和朋友東拼西湊拍出第一部簡陋的電影開始,他走上了一條充滿傳奇性的道路。

    如今的比爾,已經是一個神話。他身家上億,隨隨便便從指縫裡漏一些出來就夠別人啃上好幾輩子的,不過,縱然是今天的他也並沒有忘本,依舊是對故國有著強烈的熱愛。

    這一次他來參加拍賣會,就是想要買回那些流落在外的古董。

    「達令,你在想什麼呢。」朱蒂嬌俏地問。

    比爾懶懶一笑:「沒事。」他看著身邊這個金髮碧眼的美人,朱蒂是他從前合作夥伴的侄女,從還是個小丫頭的時候就愛膩著他,現在她也長大了,成了個美人,而之前陪伴著他的女人們,他也沒有拋棄,都在世界各地待著呢,只不過這一次帶了朱蒂過來而已。

    拍賣會開始了,這家拍賣行口碑很好,所有貨物的來源都不會洩露出去,因此也時常會舉辦一些不怎麼合法的拍賣活動。

    今天顯然也是如此。

    所有的參與者都隱蔽在黑暗中,只有屏幕上會顯示出號碼而已,保密功夫做得很好。

    比爾淡淡笑了起來,這參與者的身份形形色色,什麼都有,有繼承了龐大遺產的花花公子為了博女友一笑,也有喜愛收藏古董的富豪,也有可能是哪個財團在收購,又或者是擁有大片石油的阿拉伯酋長。

    他拍下了一條杜柏麗的項鏈送給朱蒂作為助興,主要目標還是在中國古董上面。不過不曾料到會遇到對手。

    95號的那一位,一直在和他爭相競價,而且兩個人不止一次碰上了,對方的資金雄厚,他雖然不甘,卻也要承認自己沒有足夠的流動資金,他大部分的財產都是股票債券還有其他一些不動產。

    君子有成人之美。他又拍了幾件小玩意兒,打算送給家中的女人們。

    只是對於那位拍賣者,真的是好奇極了,所以拍賣結束之後,他就到了經理室,他和經理是老朋友了,推門一進去,就看見經理在和一個女孩子說話,他們打了一個照面,就是這一眼讓比爾愣住了。

    他已經有了足夠多的女人,環肥燕瘦什麼都有,從千金小姐到著名紅星,全部都嘗過滋味,卻也沒有想到會有一天,能夠遇見一個這樣的女孩子,那一眼讓他覺得自己彷彿回到了從前,自己還不過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小人物的時候。

    首先是她的穿著就那麼與眾不同,比爾從前是研究過服飾的,看得出來,那是一件象牙白色的折枝玉蘭織金的交領長襖,黛紫色歲寒三友的瀾裙,髮簪步搖珠光寶氣,玉碗上一對翡翠玉鐲更是通體翠綠,晶瑩欲滴,她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古典美人,像是從仕女圖裡走出來一樣,那一瞬間,他所有的故國情節都被呼喚了起來,莫名的就對這個女孩子多了無數好感。

    「呃,打擾了。」他聳了聳肩,露出了一個抱歉的神情,說得是中文,「我沒有想到你有客人。」

    他的目光落到桌子上擺放的幾件古董上,然後才真正露出意外的神情:「原來和我競價的居然是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孩子。」

    她的態度卻很冷淡:「如果沒什麼事情,東西我就帶走了。」

    「喂,請等一等。」比爾眼見她要走,立即喊住她,她停下了腳步,他卻語結,半天才支吾出一句話:「你叫什麼名字?」

    「萍水相逢,何必知道姓名。」

    「我叫比爾威爾遜,中文名是魏恆。」魏恆,這便是他前世的姓名了。

    但是她並沒有停下來和他寒暄,那姿態彷彿是從來沒有聽說過他這號人物一樣,朱蒂吃味:「人家根本不把你當回事兒呢。」

    魏恆卻是暗暗握緊了拳頭——他會查出這個女孩子的身份的!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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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回到莊園,朱允炆正在花園裡看,手邊一杯香茗:「回來了?」

    「是。」公主道,「東西已經送來了,叔父可要看一看?」

    「不過是些字畫瓷器,有什麼值得看的。」朱允炆輕描淡寫,「回去擺在宅子裡就是了。」

    公主坐了下來,倫敦的天氣一直都是霧濛濛的,尤其是冬季,更顯得寒冷:「我不喜歡這裡的冬天。」

    「異國他鄉的冬天,總是特別冷。」朱允炆有的時候看起來真不像是一個皇帝,而是一個多愁善感的詩人,或許相比之下,朱棣的確更加適合那個九五之尊的寶座。

    公主笑了笑,說起了另外一個話題:「方纔遇見一個奇怪的洋人,但是中文說得很好。」

    「哦?」朱允炆笑了笑。

    公主想了想:「好像說中文名叫做魏恆。」

    朱允炆一聽,笑得更是開心:「我知道,他是美國人,身家豐厚,而且據說看人很準。」

    「他會相人之術?」公主剛問出口,又自己反駁了自己,「不對,他是洋人,不懂我們這一套。」

    朱允炆淡淡道:「說不準,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每個人都有秘密。」

    公主端起茶來喝了一口:「您說的是。」

    她就是沒有想到,剛剛才談論完這個男人,沒過幾天便遇見了,是朱念明帶來的,大大方方和朱允炆介紹:「爸,這是魏恆。」

    魏恆站起來,態度恭敬,但是朱允炆不過是掃了他一眼:「魏先生,幸會。」

    他原本就是中國人,自然明白那一套:「該是我說幸會才是,沒想到能見到朱先生。」

    朱顏就是那個時候走下樓來,因為不外出,明代的服飾沒有上身,看在魏恆眼裡,就好像是仙女從雲端走了下來,平白多了幾分煙火氣。

    「是你?」他的語氣和神態就表達出了欣喜的意味。

    公主微不可見地一皺眉,倒是朱允炆,原先沒有什麼心思,現在卻改變了主意:「怎麼,魏先生認得我的侄女嗎?」

    「機緣巧合,那日在拍賣會上見過一面。」魏恆的笑容很英俊爽朗,中年男人那種醉人的魅力撲面而來,「原來是朱小姐,幸會幸會。」

    「魏先生。」公主清清淡淡。

    魏恆很懂得抓住機會:「朱小姐,能否請你賞臉隨我去觀看一出歌舞劇?」

    公主對外國人那套歌劇半點兒興趣都沒有,相比之下,她更加喜歡聽昆曲,如果是溫懷光來唱那就更好了。

    但是在她拒絕之前,朱允炆笑著開了口:「也好,你就隨魏先生出去走走吧,難得來一趟,走馬觀花也好。」

    既然是朱允炆說了,公主心中即便是不情願也答應下來。

    事實上,魏恆並不是那種金髮藍眼的外國帥哥,他的頭髮和眼睛都是黑色的,唯有皮膚是白種人的那一種白,因為年紀和閱歷,他有一份年輕人沒有的沉穩和從容,這就是傳說中大叔的魅力。

    「有幸知道小姐的芳名嗎?」他說話很圓滑幽默。

    公主牽牽嘴角:「朱顏。」

    「好名字。」他由衷稱讚,「喜歡看歌劇嗎?」

    公主看他一眼:「我不懂外文。」

    魏恆就說:「沒關係,我想我的中文還是不錯的。」當然不錯,說了多少年的母語呢,「既然你不喜歡看歌劇,那我們隨便走走好了。」

    他帶她去了蠟像館,公主乍然一見那麼逼真的蠟像,差點沒有後退幾步,魏恆對這些名人全部了然在心,每看見一個便可以和她繪聲繪色說出生平,幽默風趣,如數家珍,時間沒有公主想像的那麼難過。

    托他的福,她又把近現代的歷史粗粗過了一遍,原本她就博聞強記,把之前零零碎碎看到的東西都聯繫在一起,勾勒出近現代歷史波瀾壯闊的場面。

    「以銅為鑒,可以正衣冠,以古為鑒,可以知興衰,以人為鑒,可以明得失,以史為鑒,可以知興替。」

    魏恆一聽便笑:「唐太宗的話,是不是?」

    「是,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很多事不知道為什麼,總是一次又一次的重複上演。」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1 02:10 PM

本帖最後由 璃幻 於 2014-7-14 09:19 AM 編輯

35、重生之大亨崛起02

    公主在和魏恆遊覽倫敦風光的時候,溫懷光在幹什麼呢?

    《江山美人》裡他的戲份已經結束,周曄和盧煙去外景拍攝其他的戲份,之前他上了個綜藝節目結果人氣又暴增了不少,導致走之前編導還給他包了個大紅包。

    他扮作楊貴妃的那段視頻很快在網上傳得沸沸揚揚,從前男人扮女人總是在喜劇片裡,但他扮得那麼美,神情動作無一不像,那簡直是讓人為他神魂顛倒。

    通告又如雪花般片片飛來,莎莎痛並快樂著,溫懷光代言的費用又可以往上竄了。他基本上沒有什麼花銷,因此大部分的錢委託了理財公司進行投資管理,數目越來越可觀,這才第二年年末,他和星光還有三年的合約。

    莫燕紅不等他提出來,就先把待遇又往上升了升,其實她是多慮了,溫懷光對錢財並不看重,工作也不挑剔,只要不觸犯他原則的基本上都可以接受。

    莎莎當然對他所有的通告都刪減過了,力求最完美,而他的第二張專輯《誤終身》也已經灌錄好,至於拍攝,原本說MV的男主角是由旁人

擔任,但是被莎莎否決了:「懷光的這兩張專輯可以流芳百世,不要別人,我們寧可慢慢來。」

    因此最近溫懷光大半部分的時間都花在了專輯上,就在這樣的忙碌之中,一份劇本被放在了他的案頭,題目叫做《品花寶鑒》。

    故事以清代乾隆時期京師朝貴名公子的狎優生活為背景,以青年公子梅子玉和男伶杜琴言的同性戀愛為中心線索,描寫了所謂「情之正者」與「情之淫者」兩種人。以溫情軟語、風雅纏綿的情調,淋漓盡致地描繪了王孫公子、城市遊民玩弄相公的行為。(引自百度百科)

    這是由中國古代改編而成的電影,題材有些敏感,但是不可否認故事非常吸引人。

    溫懷光花了幾個小時的時間看完了劇本,莎莎說道:「導演是國際知名的大導演,雖然邀請了你參與試鏡,但是最終的結果還是要看導演的意思。」頓了一頓,她說,「當然,接不接這個劇本,也看你的意思,我只是推薦而已。」

    「劇本是好劇本。」溫懷光抬起頭來,平靜道,「但是我不能接受。」

    莎莎了然:「題材太敏感了吧?」

    「這倒是無所謂的。」他說,翻到一頁激情戲,「我不能接受床戲。」

    莎莎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你一個大男人還計較這個?」這年頭女人赤裸上場都不是新鮮事兒了,居然還有男人忌諱這個,「還是在意是和男人拍?」

    兩個男人的激情戲,是稍微那個了一點兒,這個她倒是可以理解。

    誰知溫懷光搖頭:「不,男女都一樣,我不喜歡在別人面前赤身露體。」

    「到時候導演會清場。」機會難得,莎莎不肯放棄勸說的機會,「而且不會拍到敏感部位的。」

    溫懷光還是拒絕:「不。」

    他已經受夠了靠身體吃飯的日子,從前赤身,就是為了取悅別人,現在他已經不想再做這種事情了。

    莎莎猶豫了會兒,問他:「因為朱顏的關係嗎?」

    溫懷光想了想,開了個玩笑:「我怕別人和我拍這個,把持不住。」

    「這個我信!」莎莎對這一點深信不疑,「誰和你都把持不住的。」那天他脫衣服的時候莎莎看了個遍,看完回去整個人就不對勁了,趕緊奔回家裡尋求老公安慰。

    哦,對了,莎莎年過三十將近四十,老公是個好好先生,兩個人青梅竹馬長大的,她老公是圈外人,做一些生意,兩個人的感情非常好,在星光也是有名的。

    溫懷光拒絕了這個劇本之後,導演又物色了幾個來試鏡的演員,他這樣著名的國際大導演,自然不會缺少演員,試鏡主角杜琴言的都是圈內一線紅星,但是這樣一個絕色男伶,不僅僅要求有一張漂亮的臉蛋,不錯,是漂亮而不是帥氣,其次要身材好,再然後需要風情萬種,不會唱戲可以讓老師來教,但是感覺不是一天半天能弄出來的。

    大導演岳嶺特別想吐血,原很經典,編劇改編之後的劇本也很完美,更不必說導演攝影師了,都是他的老班底,男二梅子玉也已經找到了,是個翩翩公子,可是卡就卡在男主角杜琴言身上了。

    怎麼挑都沒有那樣一種感覺,愁得他頭髮都白了。

    談瀟知道之後打電話給他:「找過溫懷光沒有?」

    「他給拒絕了。」岳嶺真想吐血,「理由居然是不能接受床戲!這是在玩兒我吧?我就不信找不到合適的人!」

    談瀟和他是老相識了,慢悠悠道:「那這樣,你先去看看他演過的謝光,再去看看他最近的那個楊貴妃的視頻,然後你可以考慮要不要找他聊聊。」

    岳嶺掛了電話,抽了根煙還是覺得氣悶,乾脆打開電腦就搜起談瀟說起的東西來,看完以後一摔鼠標:「靠!老子心中的完美人選!」

    一想起他拒絕了這次的演出,岳嶺心裡頭更是鬱悶透頂,簡直就和一千頭草泥馬洶湧而過一樣。

    然後第二天,他親自打電話給莫燕紅,這位大導演的面子不能不給,莫燕紅把溫懷光叫來公司和他面談。

    岳嶺乍然一見他,就以極為露骨的眼神把他從頭髮絲到褲腳掃視了一遍,劈頭蓋臉就是一句:「能接受同性戀嗎?」

    「龍陽之好自古有之。」溫懷光答得很平淡,他在和公主在一起之前,睡過的人裡男的佔多數,包括那個變態又沒有能力就喜歡看美少年愛撫自己的老王爺!

    岳嶺奔過去拿了劇本翻到一頁:「快,把這一段演給我看看!」

    雖然有些意外,但是溫懷光脾氣很好,他看完那一段之後默記了台詞,很快就入了戲。

    杜琴言是男伶,他也是,很多經歷其實有著相似之處,因此愈發逼真動人,岳嶺頓足:「你就為了那點床戲不肯演我的戲?」

    「而且,我也不演清朝的戲。」溫懷光歉然道,「很抱歉。」

    這一點岳嶺也有所耳聞,心中可惜得不得了,走的時候還在一個勁兒的嘀咕:「曾經滄海難為水,這就是我要的杜琴言,但是居然不肯演!這叫我從哪裡找別的演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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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恆和公主逛了一整天,一點兒都不覺得疲倦,反倒是整個神采奕奕的,恨不得晚上帶她去遊覽泰晤士河的風光。

    公主拒絕了,她今天其實就是把魏恆當百科全一樣科普了一下世界歷史,完事之後就決定離開,魏恆沒有二話,立刻把她送返莊園。

    朱允炆還沒睡,笑瞇瞇問她:「感覺如何?」

    「試探了幾次,沒有發覺他有特別精準的看人眼光。」公主如實回答。

    朱允炆樂得呵呵一笑:「魏恆身邊有很多女人,奇就奇怪在現代都有女人願意為了一個男人而和平共處。」

    「那倒是很難得的。」公主也笑了起來,「不過說不準是面和心不合,我不相信一個男人的後宮裡會風平浪靜。」

    朱允炆很幽默:「可不是,我也沒做到過。」

    公主停了停,提出要求:「我想回去了。」

    「唔,我也不大習慣這邊的冬天,還是去南方過冬吧。」朱允炆負著手站起來,「你呢,要去找溫懷光?」

    「是。」

    「那麼,把他帶到身邊來好了,我看你身邊也少一個知冷知熱的人。」朱允炆這樣提議,他身邊就時常伴隨著一個聰明漂亮的女郎,都是他的情人,一個個都很有涵養,從來不耍潑。

    公主沉吟了一番,拒絕了:「不,跟在我身邊,永遠都是我的附庸。」

    朱允炆和氣道:「隨你喜歡好了,不過這樣為他考慮,可見是真喜歡的。」他是一個寬容仁厚的長輩,雖然做過皇帝,卻沒有很強的掌控欲,他給了公主極大的自由和愛護,這也許就是流淌在血緣裡,百年都無法割斷的親情吧。

    「世界上沒有第二個會為了我去死的男人了。」公主淺笑起來,「而且,扮豬吃老虎也挺好玩的。」

    朱允炆開她玩笑:「那不如說,女人都有一個相夫教子的夢,或許你我原本也是渴望著普通人的生活的,只是失去了,又覺得不甘心吧。」

    公主微笑:「的確如此。」

    看,怪不得她和朱允炆越來越像是父女,又像是老朋友,同是天涯淪落人。

    次日,他們便啟程回國,只是公主沒有想到,多了一個不速之客。

    魏恆跟著他們一起來了,不止是他,還有朱思明和朱念明,他們兩兄妹感情倒是很好,一直有說有笑的,公主當做沒看見他們投過來那意味深長的眼光。

    朱允炆已經上了年紀,上了飛機沒多久就入睡了,公主把毯子蓋在他身上,然後悄然走開,她戴上了耳機,循環著溫懷光的專輯,熟悉的聲音縈繞在耳畔,公主漸漸睡去。

    朦朧中她看見有人給自己蓋毯子,乍然一看還以為是溫懷光,她剛想說什麼,卻頓時清醒過來,映入眼簾的卻是魏恆歉疚的面龐:「吵醒你了。」

    公主淡淡側過臉:「沒事。」

    身邊沒有人暖床,她這幾天睡得還真的不算是踏實。

    飛機經過十幾個小時的飛行,終於在故國降落,公主對能夠回到這片熟悉而又陌生的土地由衷地欣喜,她剛要去攙扶朱允炆,朱思明和朱念明已經一手一個挽著他走了起來,她一個人負著手,不緊不慢跟在後面。

    魏恆和她說著話,他語言風趣,倒也真的是一個不錯的伴侶,公主微微笑起來,朱允炆昨天晚上把她叫去房說話,把一部分的實力告訴她,其中就包括他對於整個娛樂圈的滲透:「要打開外面的市場,把我們國家的東西傳播出去,魏恆是一個很不錯的合作對象。」

    這是他對公主的提示,公主明白,她雖然從未做過生意,但是這其中最重要的是把握方針,制定方向,具體要怎麼做,手下自有能人。

    所以她和魏恆說起娛樂圈的發展來,倒也不愁寂寞,魏恆能夠幫助祖國發展電影產業自然是贊同不已,表示會大力支持,更何況是在美人跟前呢。

    既然如此,倒也不能立時立刻就去尋溫懷光了。公主心中暗自可惜,卻也知道有意見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把朱允炆撥給她的得力干將俞勁松喊過來,這個一個沉默寡言但是可靠能幹的男人:「柳家昌的公司,最近經營出了問題吧?」

    「是。」他畢恭畢敬坐在桌對面的椅子裡,並沒有因為她年紀輕輕而露出輕視之色,「資金流動受阻,恐怕要棄車保帥。」

    公主頷首:「我要他捨掉星光。」溫懷光的賣身契還在星光,她必須把這個公司握在手中,以免他被人要挾。

    俞松沒有問為什麼,她發佈命令,他就應承下來:「屬下明白了。」

    星光公司雖然規模很大,卻也不是獨一無二的,尤其是近些年已經漸漸露出疲態,若非有溫懷光從天而降,再過些年就要走下坡路了,畢竟大鱷著實不少,一個個都虎視眈眈盯著那塊肉呢。

    俞松走了之後,公主翻閱著朱允炆交到她手裡的資料,這麼多年下來,朱允炆其實已經掌控了不少二三等規模的公司,包括唱片、出版、電影製作等等,大小不一,但是十分完備,只要能夠整合起來,立刻就能在娛樂圈裡成為一霸。

    不過......公主翻到一頁,停了下來,紅唇勾起:「我就知道你不會那麼容易放過懷光的,陸琳。」她看著相片上那個嫵媚而危險的黑衣女人,「真有意思,希望你不至於讓我失望。」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1 02:13 PM

36、戰吧!黑寡婦01

    《江山美人》終於殺青了,溫懷光百忙之中也抽出空來參加了酒會,周曄一段日子沒見他,一上來就是一個熊抱:「大師,我想你想的頭髮的都白了!」

    「......」溫懷光面無表情地把他推開。

    殺青宴來了很多人,去拍了外景的大半都有些憔悴,周曄嫉妒萬分:「我說,你怎麼會有這麼一張沒有瑕疵的臉?」他摸了摸鬍子拉碴的下巴,「白面無鬚啊,身材也好,又會唱歌......不不,上天肯定是公平的,我說你該不會是那方面不行吧。」

    溫懷光對他已經徹底沒話好說:「你要試試嗎?」

    「有機會來比比?」周曄朝他擠擠眼,「哥能一夜七次郎,你行不行?」

    溫懷光仔細端詳了他的面色:「不像,你身上看不出縱慾過度的痕跡。」溫某人是這方面的行家,憑借蛛絲馬跡就能看出這方面的端倪來,別說是這些,「不過,三次,昨天。」

    周曄嚇了一跳,昨天他剛回來就找了女朋友滾了個床單,很是盡興,次數不多不少就是三次:「臥槽,你這都能看出來?」他突然有了興致,「據說內行的人可以看出女人是不是處,或者說是不是名器?」

    「對。」溫懷光道,「從臉上可以看出來。」

    「怎麼看?」周曄摩拳擦掌,眼冒綠光,幾乎沒把在場的女人都觀察個遍。

    「不告訴你。」

    「臥槽!」

    莫蕊兒端了香檳過來,滿懷心事:「懷光。」

    「怎麼?」他關切道。

    莫蕊兒已經從母親口中聽到星光也許會易主的消息,但是話到嘴邊,卻又吞了下去,只說好消息:「我爸爸答應娶我媽媽了。」

    她的身世,溫懷光早就瞭然於心,聞此為她高興:「那多好,從此改口喊你柳小姐了。」做莫小姐和做柳小姐的身價截然不同。

    莫蕊兒有些感慨,從柳紫到莫蕊兒再到柳蕊,她這一輩子,還真的是跌宕起伏,充滿意外。

    她最終還是沒有把這個消息告訴溫懷光,說了也沒有用,他不過是星光旗下的藝人,換老闆與否,他哪裡有說話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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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琳從浴室裡出來,光裸著身體,她在鏡子面前仔細端詳自己,已經不年輕了,雖然皮膚還那麼白,胸還那麼挺,腰也那麼的細,但是仔細看了就會發現,她的皮膚已經沒有昔年的緊繃光澤,眼角已經有了細紋。

    她這一生,其實也真是富有傳奇性。小的時候家貧,母親是流鶯,父親不知道是誰,她從小就懂得用美貌叫男孩子付賬,長大了,更是美麗動人,只讀到初中就輟學離開,跟隨一位富商南下。

    漂亮的女孩子,總是前途無量。她不愁沒有生計,有的是人願意花大把的鈔票來博她一笑,她有名車別墅、傭人司機、錦衣華服、金銀珠寶,她被優渥的生活寵壞了,不能回到從前貧窮的日子裡去,她也是窮怕了,所以趁著年輕,很快結婚。

    之後離婚,獲取大筆財產,再結婚,離婚,一共三次,她已經成了名媛,但是名媛也總會老的,當她擁有了足夠的財產的時候,她就開始尋歡作樂。

    從前是她服侍別人,現在,終於也可以輪到別人來服侍她了。她喜歡年輕美貌的男人,喜歡他們強壯有力的臂膀,牢牢抱緊她的時候,她會有窒息的快感。

    青春一去,永不回頭。她冷眼旁觀著無數人重複著自己的老路,無悲無喜。

    看上溫懷光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他年輕美貌,而且看起來溫文爾雅,是少見的有君子之風的男人,她開始不動聲色,娛樂圈是怎麼樣的

一個大染缸,她會不知道嗎?

    溫懷光的消息逐漸傳了出來,出乎她預料的,評價非常正面,敬業、演技精湛、磊落大方,也很少會有明星願意在公共場合抱一位臨產的孕婦去醫院看病,但是他做了。

    他說:「四海之內,皆兄弟也。」

    這樣有意思的一個男人。

    陸琳身經百戰,看過千古一帝,就能斷定他是一個絕色尤物,是那種能在床上把人伺候的j□j的人物,她覺得自己的心開始蠢蠢欲動起來,她那麼迫切地渴望得到他。

    她的意思透露出去沒有多久,就有人願意來討好她——呵,千萬別小看陸女士今時今日的能力,讓一個明星紅到發紫還是身敗名裂,全看她高興。那個人就是肖澤,陸琳曾經對他有過興趣,但是睡過一晚之後便發現其實索然無味。

    這樣英俊的男孩子她見過太多了,也漸漸乏味了起來,但是她對溫懷光,充滿了佔有的征服欲。

    可是她失敗了,第一次敗得這樣慘烈,她看得出來溫懷光的本事和潛力,很顯然,他身上透露出一股誘惑人的氣味,只有同類才能夠聞得到,那是他們與生俱來的本能,因為他們都靠皮肉吃飯,都在某些方面別具技巧,她之所以能讓那麼多男人迷戀她的,可不是只靠一張臉。

    但,他拒絕了。而且以那樣激烈的方式,陸琳敢確定,他當時真的會殺了她。

    上一次的退讓,並非放棄,正好相反,她被激起了強烈的征服欲,但是這一次,她沒有採取那樣激烈的方式,她是一個好獵人,有足夠的耐心等待。

    如今,是時候了。

    陸琳對著鏡子中的自己媚笑了一下,然後按下了電話:「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我想你知道該怎麼做了。」

    她舔了舔嘴唇,似乎有些迫不及待:「是收穫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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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上次的前車之鑒,溫懷光哪裡還敢喝多,上一次之所以敢放縱,也不過是因為公主就在身邊。

    酒會結束的時候,他只是半醉,酒氣上湧,面頰上紅粉緋緋,特別誘人,莎莎自己都喝得半醉,被她老公扶著還不忘和敏敏說:「照顧好懷光。」

    「是是是。」這個圓臉的女孩子忙不迭答應。

    她把溫懷光扶到車裡,從車裡的冰櫃裡倒了杯冰水給他,溫懷光接過來一飲而盡:「勞煩送我回去。」

    「好。」她點頭,拿毯子蓋在他身上,「到了我叫你。」

    她坐到副駕駛的位置上,讓司機開車,司機是個中年大叔,樂呵呵笑著:「敏敏越來越賢惠啦,誰娶了你肯定有福氣。」

    敏敏垂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王叔你又笑我。」

    「我可沒有!」司機是星光分配的老人了,饒是見多識廣,也是頭一次見到過溫懷光這樣的大明星,「這個圈子裡啊,是是非非太多了,難得你心清神明,從來不參合。」

    「看得越多,也就知道裡面有多骯髒。」敏敏和他閒話家常,「但是還是有人前仆後繼進來。」

    「你呢,不是名牌大學的畢業生麼,怎麼做了個小小的助理?」

    敏敏有些傷感:「我母親重病,弟弟要念,缺錢用,若是坐辦公室,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湊出一筆醫療費。」

    老王歎口氣,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他安慰:「好心有好報,懷光最是心軟不過,你若是真有難處,不妨求求他。」

    敏敏笑了笑:「總是求人,也不大好。」她帶開了話題,「王叔,麻煩前面停一下,我給懷光買些醒酒藥。」

    老王停了下車,敏敏跳下車去,老王點了根煙,還沒來得及抽一口,就聽見有人敲車窗,他搖下車窗還沒來得及看清楚是什麼人,就覺得頭上一痛,整個人立刻失去了意識。

    敏敏站在對街的藥店門口,面無表情地看著車子被駛走,如果說心情不複雜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事已至此,已經回不了頭了。

    她打車回家,居住的小區一如既往地髒亂差,她家住在頂樓,燈壞掉了,樓道裡黑漆漆一片,她用手機當照明,開了門進去,就是一股中藥味。

    「敏敏回來了?」這是老母親的咳嗽聲,敏敏連忙走過去拍拍她的後背:「媽,都說了我工作忙,你不用等我回來。」

    她把母親扶回房間裡去,鼻頭微酸,母親操勞一輩子,結果腦袋里長瘤要開刀,手術費驚人,她從小靠獎學金升學,家裡早已經一貧如洗,縱然是高材生又如何?不是沒有試過做一份穩定的工作,但是工資菲薄,養活自己尚且算是勉強。

    為母親蓋好被子,她看見弟弟站在門口,神情侷促,她看到他已經洗得發白了的校服,更是難受,從錢包裡掏出現金給他:「明天去買幾件新衣服,還有,球鞋太舊,也換一雙新的吧。」

    「謝謝姐姐。」她弟弟把錢攥在手心裡,又有些猶豫,「要不我不讀了吧,打份工,日子能好過一點。」

    敏敏很堅決:「不行,讀下去,錢我有辦法,你放心,千萬不能輟學,知道沒有?」

    她自有長姐的風範,她弟弟低下頭去,回房做功課,他今年高三,正是拚命拚命再拚命的時候。

    敏敏洗了澡坐在床上,卻根本沒有睡意,她打開錢包,裡面折著一張薄薄的支票,上面的數字能夠讓她和家人立刻搬進一個舒適的寓所,她可以出國深造,弟弟也可以有更加舒適的求學環境。

    可以脫胎換骨。

    然而這筆錢的代價,就是她把一個一直對她很好的人......親手送入虎口。夜深人靜,敏敏被良心譴責,摀住面孔失聲痛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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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懷光睡下去就已經覺得不對勁,太睏了,那睡意層層疊疊湧來,幾乎不可阻擋,他一時半會兒,尚且沒有懷疑到他身邊一直樂觀善良的小助理。

    這樣的情況也沒有持續多久,大約也只有幾秒鐘吧,他就陷入了無邊無際的沉睡。他是被強烈的燈光照醒的,睜開眼,視線從模糊變清晰,一見周圍景物,他的面色立刻就變了。

    這是一間寬闊的臥室,水晶燈的光線非常強烈,看久了就會覺得刺眼,每一顆水晶都折射出奇異的光彩,瓔珞低垂。

    床幔垂地,是非常濃艷的深紫色,他掙扎了一下,發現自己被拷在床頭的欄杆上掙脫不得。

    除了必備的傢俱之外,最引人注目的莫過於房間裡的鏡子,非常高且寬的一面鏡子,就在不遠處,羊毛地毯又軟又厚,然後他看到雪白的腳背,接著是修長的......只穿著真絲睡袍的美艷女子款款走來,手裡還端著一杯紅酒,優雅迷人:「又見面了,懷光。」

    「是你?」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1 02:18 PM

37、 戰吧!黑寡婦02

    溫懷光手被反拷著,足踝上居然也有鏈子,抖起來嘩啦啦作響,真的是把他整個人都綁住了,他怒極反笑:「你又想幹什麼?」

    陸琳媚笑著看著他,喝了一口酒,紅酒從她唇角溢出一滴來,她伸出香舌把它舔去,非常撩人性感,溫懷光皺著眉頭——這一招他從前也經常用,用得好的話非常誘人,而且迄今為止,他還沒失敗過。

    「我們來聊聊吧。」出人預料的,陸琳坐了下來,就在他身邊,長腿若隱若現,「從哪裡開始說起呢。」

    她歪頭想了想,這個小女孩的動作她做起來別有風情:「來,先喝一杯吧。」她走過去,把酒杯湊到他唇邊。

    溫懷光抿了抿唇:「你到底想幹什麼?」

    「喝吧。」她卻很堅持,眼波盈盈,「放心吧,只是單純的酒而已,我已經對你下過藥了,夜夜嬌也就那麼一顆。」

    溫懷光淡淡道:「我沒有興趣和你喝酒。」

    「真是不給面子呢。」陸琳一笑,酒杯傾斜,紅酒就落到了他的胸口,頓時濡濕了他的襯衫,白色的襯衫和紅色的酒液混合在一起,分外醒目,「本來還以為,你會想要和我聊聊天的,你那麼心急讓我對你下手嗎?」說罷,她又舔了舔唇,舌尖粉紅靈活,「那好,如你所願。」

    她說罷就伸手去脫他的衣服,手指那樣靈活,一看就知道是做了千百遍的,溫懷光猛然變色:「住手!」

    「我為刀俎你為魚肉,所以,你沒有說不的權利。」陸琳風情萬種一笑,乾脆拿了剪刀來剪碎布料,溫懷光掙扎了一下,沒能成功,他氣急敗壞:「你給我住手!」

    「這次可不會讓你跑了。」陸琳興奮地臉頰緋紅,愛惜地拂過他的胸膛,「真美,懷光,我就知道你會讓我有驚喜!」

    「我見過那麼多的男人,你是最出色的一個!」她現在就像是品嚐到糖果的小女孩,「你值得我為了費了一年的心思。」

    溫懷光深吸了口氣,沉聲道:「你把我綁過來就是為了和我上床?那你除非一輩子不放開我,否則我肯定會殺了你的。」

    「為什麼總是喊打喊殺的。」她嗔怪道,「這可不像你,我知道的溫懷光一向都是謙謙君子呢。」

    溫懷光剛想說什麼,她卻又狡黠道:「但是我也知道,那不是你的本來面目,懷光,」她輕嗅他的胸膛,似乎被他的味道所迷醉,「我聞得到你身上的味道,和我那麼相似,我們都是靠身體吃飯的人,對不對?」

    他的臉色微微變了,雖然細微,但是陸琳發現了,她迫不及待繼續說下去:「我十一歲開始,就知道用美色來給自己博取好處了,被摸一下手,賣包子的大叔會格外多給我幾個饅頭。」

    她咯咯笑了起來,雪白的胸脯一起一伏,波濤洶湧:「十七歲,我輟學跟人跑了,那是我的第一個男人,他那年六十五歲,懷光你知道嗎,我聞到他身上酸臭的味道,肉掛下來像是棉絮,但是他把我帶到一個新世界去。」

    溫懷光也永遠不會忘記十四歲那年被人買走,被肆意羞辱的那一天,他從來不知道世界上會有那麼變態的男人,可是他只能承受,不能反抗,否則不僅僅是他一條賤命,連帶著戲班裡的所有人都要倒霉。

    「我們是一個世界的人,」陸琳微笑,「我會的東西,你也會,對不對,我們都知道怎麼樣用身體去取悅別人,把他們玩弄在掌心裡,為我們神魂顛倒。」

    她說得對,當年的他反抗無效,只得認命,然後很快的,他就利用自身的優勢成了老王爺最寵愛的孩子,他甚至會教他寫字念,為他分析京中局勢,那個變態的男人事實上教會了他很多東西,他討好他,奉承他,得以在風波詭譎的王府裡爭取到了一席之地。

    後來連世子妃看見他,都不得不擠出一個笑臉來,他的一句話可以輕輕鬆鬆讓老王爺改變主意,這就是枕頭風的威力。

    但是沒有一天他不在痛恨著他,並且謀劃著怎麼殺死他。最後他做到了,但是接下來的生活也沒有什麼區別,他麻木過,冷酷過,放棄過,絕望過,最後在他萬念俱灰的時候逃出生天。

    陸琳見他沉默不言,便知道自己說中了他的心事,她得意起來:「看,所以我就說,我們會有話題可以聊的。」

    「我不覺得我們有什麼話可以說。」他很冷淡,他已經發現陸琳用的雖然是閨房用品,但是夠結實,他一時半會兒根本不能掙脫。

    陸琳也不介意:「既然如此,那我們直奔主題好了。」她笑得燦爛,「我早就想嘗嘗你的味道了,相信肯定不會讓我失望。」

    她緩緩褪去他的衣服,溫懷光沉得住氣,這樣的場面他也不是第一次經歷了,陸琳再厲害都不見得能把他怎麼樣,只要他能獲得自由,就有辦法離開。

    相比於他的鎮定,倒是陸琳先倒吸一口冷氣:「我只在古上看過關於名器的記載,雖說後天訓練可以達到,但是遠不及天生來的。」她兩眼放光,「我還以為那只是傳說。」

    她撫摸著他身體的雙手都在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陸琳之所以有今天,也不是白吃飯的,她的每一寸撫摸都恰到好處,每一次的用力都讓人心猿意馬,她的舌尖那麼靈活,幾乎可以捕捉到每一個敏感的細胞。

    沒有一個正常人能夠敵得過她用盡花樣的挑逗,溫懷光凝神屏氣,側過頭去不看她,他的態度激怒了陸琳,她突然放聲大笑起來:「對了,我可是得到了一個了不得的消息呢,據說你的小女友名字叫朱顏?」

    這一句話一出口,溫懷光豁然轉頭盯著她:「你做了什麼?」

    「你的小女友神通廣大,我倒是找不到她。」陸琳站起來,拿了手機過來,精心製作過的指甲上閃爍著亮光,「不過,你說如果她看見你這樣狼狽的照片,會怎麼樣呢?」

    溫懷光呼吸一滯,自從和公主在一起之後,他就再也沒有碰過別的人,甚至現在做了演員,也拒絕和其他人有親密接觸,也不過是希望可以騙過自己,他不敢犯一點點錯,就怕她會嫌棄他。

    想到這裡,他劇烈掙扎起來,不銹鋼的鐐銬撞到床柱發出清脆的聲響,他這個模樣取悅了陸琳,她欣賞著他的身體和表情:「真是讓我意外,你是真的愛那個女孩子?可惜了。」她紅唇輕啟,吐出讓他戰慄的話語,「她這樣年輕的女孩子,不諳世事,如果看到這樣的艷照,多半會心碎,再也不見你吧。」

    溫懷光手腕上的皮膚已經被磨破,他牙關緊咬,卻始終不能掙脫。

    陸琳愉快地大聲笑起來,下一刻,她的笑聲戛然而止,因為一個輕柔清脆的女聲響了起來:「你是在說我嗎?」

    溫懷光猛然停止了動作,不可置信地望著門口,只見一片緋紅的裙角飄了進來,公主施施然從外面走進來:「你好,陸小姐。」

    陸琳眼裡射出怨毒的光:「你就是朱顏。」

    「我就是朱顏。」她莞爾,「你是想見我嗎?」

    陸琳定定看了她好一會兒,才媚笑起來,香肩亂顫:「是呢,我想當面謝謝你,懷光的味道嘗起來真是不錯呢,怎麼樣,你可願意割愛,我願意付出代價。」

    「沒有任何代價能夠把他從我身邊帶走。」公主的表情很溫柔,但是眼神卻是冷淡的,「而你,也會為你今天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陸琳誇張地笑起來:「是嗎?」她淺笑盈盈,「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起過朱小姐的芳名呢。」

    「因為你不配知道。」公主微微一笑,上前走了幾步,忽然揮手,猛地扇了她一巴掌,陸琳沒有料到她說變臉就變臉,剛要動怒,卻發覺有什麼東西抵住了她的腰,那是一把小巧的銀色手槍。

    公主輕輕道:「我剛學會用它,還不怎麼熟練,所以,不要亂動哦。」

    陸琳恨聲道:「你敢殺我?」

    「你最好還是不要用自己的命來賭我的膽量比較好。」公主抬抬下巴,「現在,走出去。」

    陸琳不甘心地照做,剛剛踏出房門,立刻有人反綁住她的雙手,用布袋套出她的頭,強扭著她離開。

    公主關上了房門,她走到床邊看著溫懷光,他百感交集,只見公主在他身邊坐下來,也不忙著給他鬆開:「這麼不小心,就罰你被綁一晚上怎麼樣?」

    溫懷光凝視著她:「隨你處置。」

    公主玩味地笑了笑:「說起來,是不是我晚些來會比較好,我早就聽說過陸琳的艷名,據說手段高超,技術很好。」

    溫懷光懇求她:「公主,不要說這樣的話,你知道我絕無二心。」

    公主自知失言,歉然道:「抱歉懷光,是我不好。」她面色微紅,雖說要放他走,但實際上她早就把他視為自己的所有物,她略有尷尬,「我替你找鑰匙解開來。」

    「在那邊的梳妝台上。」他早就已經觀察過環境。

    公主把鑰匙拿了過來,給他打開,溫懷光重獲自由的第一時間就去擁抱她:「我給你添麻煩了。」

    「唔,這倒是真的,」公主輕笑,「沒有你在身邊,真的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安穩。」

    她知道上位者不能隨便相信別人,只能相信自己,歷來皇帝皆是如此,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但是她願意相信他,依賴他,把他作為生命裡的一部分。

    溫懷光用力收緊臂膀,把她緊緊摟在胸口,好一會兒,公主才說:「快把衣服穿上,當心著涼。」

    衣服?這地上的一團碎布?

    公主看了他好一會兒,終於撲哧一笑:「看來你只能這麼呆一會兒了,我讓你給你送衣服過來。」

    她走出去吩咐幾句,然後又回來,溫懷光從後面抱住她:「那之前我們做什麼?」他之前被陸琳弄得有些情動,又許多日子不見,頗有些情難自禁。

    「不要使壞。」公主在他腰上輕輕掐了一把,溫懷光蹭了蹭她:「公主。」他聲音低啞而性感,充滿無窮無盡的誘惑,她哄他,「乖。」

    公主找到陸琳的手機和電腦,順帶還找到了不少閨房用品,當然,更重要的是她硬盤裡收藏的有趣的照片,不少都是她和一些富商和有權勢的人的合照,尺度令人歎為觀止。

    「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呢。」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1 02:23 PM

38、戰吧!黑寡婦03

  他們回到了之前溫懷光住著的公寓,公主一進門就笑了:「好懷念。」她站在那扇落地窗前看外面的燈紅酒綠,車水馬龍。
  
  過了近一年的時間,溫懷光也沒有為這裡添置什麼東西,一切如舊,臥室裡,床鋪上,也依舊是兩個枕頭,她曾經穿過的衣服、內衣也都整整齊齊放在衣櫃裡。
  
  公主坐了一會兒,溫懷光進了浴室淋浴,那個時候才想起來——司機和敏敏怎麼樣了,他剛這麼想著,手機就響了,他跑出來接,是莎莎氣急敗壞的聲音:「懷光你沒事吧,老王被人發現倒在路邊,敏敏也不見了。」
  
  溫懷光那個時候已經鎮定下來:「我沒事,具體的事情我之後再告訴你,請盡快找到敏敏,再見。」
  
  「敏敏,」公主饒有興致地笑了笑,「李曉敏對嗎?」她撥開了他被水沾濕黏在額上的頭髮,「你很關心她。」
  
  他有些緊張:「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沒事,她去給你買藥,所以根本不在現場。」公主眨眨眼,揶揄道,「我也沒有別的意思。」她拍了拍床鋪,「天都快亮了,睡一會兒吧。」
  
  「你不睡我也不睡。」溫懷光摟著她的腰,「萬一我睡著了你走了怎麼辦。」
  
  公主居然認真想了想:「那要把我綁起來嗎?」
  
  她是從陸琳剛才的動作得到的靈感嗎......溫懷光不語,半天才問:「要試試嗎?」陸琳會玩兒的花樣他也會。
  
  「你不累呀。」公主溫柔道,「改天好了,我不走,我也睡了,沒有懷光在我身邊,我都沒有睡安穩過。」
  
  溫懷光最喜歡她這樣依賴他,他什麼念頭都沒有了,就鬆鬆摟著她,把被子提上去蓋住她的肩膀,被窩裡有了兩個人的溫度很快就暖和了起來。
  
  公主身嬌肉貴,原本就經不起勞累,這下是真的沉沉睡去了。
  
  次日,天光大亮,厚窗簾被拉開,只餘留一層薄薄的紗幕隨風飄動,公主翻了個身,發現溫懷光在給她換衣服,她的鬢髮鬆鬆落下來,雪白的面頰略緋,呵,鬢雲欲度香腮雪。
  
  睡衣只換了一半就被她發現了,溫懷光把手裡的那一團丟到地板上,若無其事替她把另一隻胳膊穿好,公主看了好笑,皓腕一伸:「拿過來。」
  
  「髒了。」
  
  公主感覺了一下,好像不是她來了葵水吧?她愈發起疑,乾脆起身去奪,溫懷光不敢躲,只得把東西還給她。
  
  睡袍是髒了,上面有一灘污漬,她看了看他,他終於沉不住氣,略有羞窘:「我......」他要怎麼和她說昨天抱著她睡不知道怎麼的就做了一個香艷無比的夢,夢裡的人兒千嬌百媚,鬧得他不得安睡,然後抱著蹭啊蹭的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公主按住了他的唇:「好了,不必說了。」
  
  溫懷光更尷尬了,公主體貼地岔開了話題:「我下午要出去一趟,你要去探望敏敏嗎?」
  
  他一怔,隨即頷首:「是,也要順道去一趟醫院,司機受了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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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王的傷並不嚴重,頭上破了道口子,縫了好幾針,他的妻子是個樸實靦腆的家庭婦女,乍然一見這樣的俊男美女,立刻手足無措退到角落裡去,溫懷光安慰老王:「儘管在家養傷,不必擔心。」
  
  他已經付清了這次的住院費和醫藥費,老王自然感激涕零,又慶幸:「幸好敏敏不在,否則她一個女孩子更危險,破相了怎麼辦?」
  
  莎莎的臉色就沒好看過:「看來以後得給你配兩個保鏢才是。」溫懷光平日裡不喜歡用保鏢,只在參加活動的時候以防粉絲阻攔才會臨時使用星光的保鏢,「說起來,到底是誰要和你過不去?」
  
  溫懷光沒有在醫院裡回答她,把水果放下之後就離開了,去敏敏家裡的路上才回答:「陸琳。」
  
  莎莎一驚:「又是她!」陸琳這個女人厲害也真的是厲害,把不知道多少男人玩兒得團團轉,摸不清她的底細,又動不了,「這可麻煩了。」
  
  「應該不會有下一次了。」溫懷光不確定昨天公主把她怎麼樣了,但是多半以後不會有心情再來騷擾他了。
  
  莎莎卻想歪了:「你把她怎麼了?」
  
  「她當時綁著我,我能把她怎麼了。」溫懷光語氣淡淡的,「不過她會有麻煩了倒是真的。」
  
  莎莎將信將疑:「那就好......說起來,她沒把你怎麼樣吧?」
  
  想起昨天的事情,溫懷光沉默下去,莎莎知道多半不是什麼好事,馬上住嘴,若無其事換了一個話題:「說起來,敏敏的家怎麼還沒到呢。」
  
  到了她家,開門的是她的弟弟,這個高高壯壯的男孩子打開條門縫,看見溫懷光便是一怔,然後放他進來,只覺得眼前一亮,陋室生輝,他侷促地站著不知道該怎麼招待,好半天才想起來去廚房到了兩杯水,玻璃杯看起來也髒髒舊舊的。
  
  莎莎意外:「敏敏就住在這裡?」
  
  「嗯。」男孩吶吶道,「姐姐出去了,你們找她嗎?」
  
  「沒有什麼事情。」溫懷光輕聲道,「不用擔心。」他聽見房間裡有老人的咳嗽聲,臨走時又放下一疊錢,「好好照顧老人。」
  
  他走之後沒多久,敏敏就蒼白著臉色回來了,聽了弟弟說了經過,突然爆發出哭聲,抽抽搭搭哭了半天,才奪門而出,還沒來得及追上車,就被一個穿著灰色套裝的女人客氣地攔住了:「李曉敏小姐,有人要見你。」
  
  她面色的血色頓時褪了個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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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琳沒有收到虐待,只不過被人扒了衣服綁在一張簡陋的床上而已,那情形和她之前對待溫懷光何其相似,這大概就是風水輪流轉了。
  
  這大概是一間地下室,漆黑一片,她昏昏沉沉睡了一會兒,然後看到了亮光,有人開了燈,她看見公主款款走了進來,有人把門帶上了,房間裡就余了她們兩個人。
  
  陸琳看著她笑盈盈的容顏就氣不打一處來:「你把我綁架到這裡來要幹什麼?」
  
  「我正在想。」公主悠悠道,「所以珍惜和我談話的機會,是生是死是上天堂還是下地獄,都在你的一念之間。」
  
  陸琳嗤笑一聲,沒過一會兒就開門見山:「你把我弄來這裡,不會只是為了為懷光報仇吧?」
  
  「有何不可?」公主挑了挑眉梢,她手指交叉,神態悠閒,「我倒是很好奇呢,你費那麼大力氣買通他的助理,調查他的家室,為的是什麼呢?」
  
  陸琳笑了起來:「你覺得呢?」
  
  「只為了一夕之歡?」
  
  「你已經得到了他,自然不會知道他有多珍貴。」陸琳很坦白,「他可以帶給我從來沒有的快樂。」說到這裡,她用一種極為曖昧的眼光看著他,「你們做過嗎,嗯,如果做過,你應該知道我說得有多麼正確。」
  
  以她老辣的目光,自然看得出公主雖然年紀尚小,卻已非處子。
  
  公主並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你十七歲下海,難道沒有一個男人能讓你快樂?」
  
  這是一個普通的疑問,但是陸琳突然笑起來,花枝亂顛,一行眼淚從她眼角滑落:「你怎麼會懂,你怎麼會懂呢,你是千金小姐,又有溫懷光這樣完美的伴侶,你怎麼會知道其中的差別呢?」
  
  「我願意洗耳恭聽。」
  
  「這具身體,根本不是用來享受男女歡愉,而是用來伺候人的,我的三任丈夫,每一任的年紀都比我大太多,他們有什麼能力讓我滿足?」陸琳媚眼如絲,紅唇一張一合,「我從來都沒有得到過男歡女愛的快樂,但是我裝作被他們滿足的樣子,稱讚他們的能力,讓他們自我滿足,然後,我就可以得到回報。」
  
  她的目光漸漸詭秘起來:「讓我告訴你,溫懷光和我是一樣的人,他天生就知道怎麼滿足人,但是你不妨回憶一下,他和你做愛的時候,自己真的滿足嗎,享受嗎?」
  
  公主冷不防被她問到這樣的問題,心神一顫,不免移開了目光。
  
  陸琳已經知道自己佔了上風,她咯咯嬌笑起來:「沒有嗎?沒有吧!讓我來猜一猜,他是真心喜歡你,所以肯定會以你的享受為上,你每一次都那麼滿足,但是他是嗎,他覺得快樂嗎,你從來沒有想過吧。」
  
  「我真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拒絕我!」陸琳雖然有些憔悴,但是依舊擺出一個十分撩人的姿勢,背脊微彎,凸顯傲人的雙峰,玉腿交叉,腰肢輕擺,「要知道,我和他是同類,他和我在一起,我會給他最大的快樂,他也可以給我,這就是我為什麼要得到他的原因,你,滿意這個答案嗎?」
  
  公主淡淡道:「但是他不會是你的。」
  
  「或許吧,但是他在你身邊,太可憐了。」陸琳聰明如蛇蠍,她媚笑著,已經抓住了公主的弱點,因此雖然被囚禁,她卻覺得自己打敗了她,「可憐的懷光,有誰問過他喜歡嗎,問過他舒服嗎,他把什麼都給了你,你卻根本沒有照顧過他的感受,你真自私,你只會自己享受。」
  
  公主站了起來,微微一笑:「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你很幸運。」她走過去,把放在她床頭櫃上的一杯白開水潑到了地上。
  
  陸琳的面色一下子變了,鐵青鐵青的,公主揚揚手:「和你說話很有意思,陸琳,我改日再來。」
  
  公主走到門外去,吩咐道:「照顧好她,別死了。」
  
  她走出地下室,一個高挑的女子就過來道:「小姐,李曉敏到了。」
  
  「辛苦你了。」公主頷首,「把她帶來見我。」
  
  敏敏被帶過來的時候面如死灰,公主看見她,一點兒都不生氣,反倒是問:「你母親的病好些了嗎?」
  
  她猛然一抬頭,看見公主的時候瞪大了眼睛:「你......已經都知道了嗎?」
  
  「是。」她道,「我全部都知道了,我只是沒有想到,你真的會選擇出賣懷光,他待你不壞。」
  
  敏敏低低道:「他是個好人,我知道。」所以她做了那樣的事情之後,才會寢食難安,良心在譴責著她。
  
  「有句話真的沒說錯,之所以不背叛,只不過是因為價格不夠而已。」公主感慨著。
  
  敏敏垂著頭,半天問:「你把我帶過來幹什麼?」
  
  「原本是不必費這個心思的。」公主淡淡一笑,「不過懷光用慣了你,也不想再費這個功夫去換一個了。」
  
  敏敏盯著她。
  
  只聽她道:「把你找來,只是告訴你,以後不要做蠢事,否則下一次不會有那麼好的運氣了,畢竟要考慮考慮你的母親和弟弟,是不是?」
  
  「你在威脅我?」敏敏顫聲道。
  
  公主淡漠道:「是,原本我在知道你的事情之後,打算資助你讓你的母親去看病的,可惜......做了蠢事就要付出代價,從今往後,你母親和弟弟的命,就都在你身上了,懂嗎?」
  
  「你!」敏敏氣急,渾身顫抖,「你怎麼能這麼做?」
  
  「這是你自己選擇的路,敬酒不吃吃罰酒,我也沒有辦法。」公主揮了揮手,「回去吧。」
  
  「你不怕我把事情告訴懷光?」
  
  「識時務者為俊傑,難道你希望自己永遠都開不了口?」公主的口吻淡淡的,沒有半分殺氣,但是敏敏嚇得後退了好幾步,終於不敢再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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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我好像愛上了高能預警......明兒繼續高能,請期待

   關於黑寡婦,詮釋得差不多啦,不是要洗白她,只是通過她來說明,如果懷光沒有公主,他大概也就會這樣了吧,墮落沉溺,不得超生,乃們猜猜,黑寡婦會掙脫出來咩~~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1 02:28 PM

39、戰吧!黑寡婦04

  公主回去的時候已經是華燈初上,溫懷光在家,正在看劇本:「你又要拍新戲啦?」
  
  他點頭:「是,這次是單元劇。」這是星光與日韓合作的作品,一集一個小故事,懸疑推理類的作品,由他擔任男主角,韓國的著名女星金安貞擔任女主,編劇則是日本人,曾經寫過不少推理小說,很有名氣。
  
  這部劇老早就在籌備了,名字很簡單,就叫做《事件簿》,男主角是大學心理教授,女主角則是一家偵探社的老闆,原本是個cop,因為得罪了上司而被開除,一氣之下就開了偵探社和cop們唱對台戲。
  
  因為以推理為主,沒有多少感情色彩,不過曖昧是不會少的了,女主熱情正直,男主則比較冷淡,有一雙看透人心的眼。
  
  公主沒有看過這種類型的故事,因此湊過去和他一起看,溫懷光只拿到了第一集的劇本,只先拍三集試水,每一集的客串人員會在中日韓三個國家裡輪著換。
  
  幾個主演的名單一放出來,這部劇未拍先火,已經被三個國家的網友們紛紛轉載,金安貞在韓國有女神的稱號,五官精緻,氣質清純,能唱能跳,也參與過許多韓國電視劇的拍攝,在韓國人氣非常高,可以說是眾望所歸。
  
  要說起來,溫懷光合作過的幾個女演員都很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導演覺得一般漂亮的和溫懷光一對比就變得太對不起觀眾——而且是天生麗質,絕不是後天整容的後果,不像某些假臉假胸的女明星,演戲只會睜眼閉眼,臉型僵硬,而這位金安貞在整容為日常的韓國居然號稱全天然!沒有整容,沒有戀愛,國民女神不是白喊的。
  
  溫懷光看完劇本,卻發現公主在看他,他也就慢慢抬起頭來,看在公主眼裡,就發覺他側臉的線條那麼優雅完美,真的是毫無瑕疵,也不知道上天造他的時候花費了多少心血,要弄出這樣一個完美的男人來。
  
  不經意間,陸琳的話又浮起在她的心頭,公主不免想起早上的事情,他寧可那樣強忍著,居然醒來之後還想著毀滅證據——真是太可愛了!
  
  「公主在想什麼?」他淺笑著問。
  
  公主很誠實:「在想怎麼對你做壞事。」
  
  做壞事?溫懷光湊過去一點,試探著在她唇上吻了一下:「要我替公主做麼?」他們靠那麼近,呼吸相聞,已經十分曖昧。
  
  公主換了個姿勢,舒服地靠在靠墊上,長髮傾瀉下來,她目不轉睛看著他:「做壞事當然要自己來了。」
  
  溫懷光從善如流:「那要我配合公主嗎?」他這樣喜歡靠近她,彷彿只要在她身邊就會覺得由衷愉悅。
  
  公主又想了想:「可是我還沒有想好怎麼做。」
  
  「不要緊,慢慢想。」他整理著她額角的碎發,公主有一頭又長又黑的秀髮,他和朱允炆早已入鄉隨俗剪了短髮,但是只有她還留著,打理起來總是有些麻煩,而若是披散頭髮走出門去,她又覺得失禮,因此若是正兒八經隨朱允炆出去,梳頭就要梳好久。
  
  公主不是在敷衍他,是真的在想今天陸琳告訴她的話,她的話不可全信,但是公主知道她說得有理,溫懷光就是這樣一個人,他掏心掏肺對她好,把她的歡喜放在第一位,為了她一句話,他願意放棄一切。
  
  但是上一次溝通已經算是失敗了,他堅持,無論她是否還是皇家公主,她永遠都會是他的公主,他把她視若珍寶,捧在手心裡,小心翼翼侍奉著。
  
  她也希望他好,可是要怎麼做呢?公主殿下生平聰慧伶俐,這還是難得有什麼事情會難得倒她。
  
  溫懷光一點兒都不著急,對他來說上不上床都一樣,現在他心平氣和,就想這樣能一輩子就好了,歲月靜好,琴瑟和鳴。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公主靈光一閃,頓時計上心頭,但是她又有點兒猶豫,原因無他,操作難度似乎有點兒大,但是想來想去,好像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她決定試一試。
  
  公主是個思慮周全的人,包括這件事,她前前後後想了幾遍,才對溫懷光開口:「我想好了。」
  
  「洗耳恭聽。」溫懷光原本對她的玉手蠢蠢欲動,被她一句話喚回了神思,這個時候的他,還不知道公主要對他做出什麼事情來。
  
  公主戳了戳他胸膛:「想欺負你。」公主十七歲,擱在從前已經是少婦,現在卻還是少女,她好像平白賺了不少。
  
  「嗯。」溫懷光根本不擔心,特別溫順道,「好啊。」
  
  這樣深情的眼神,這樣溫柔的神情,真是......好難讓人下手。公主一度想要放棄,不過想了想,還是覺得不應該後退。
  
  沙發上搭著一條絲巾,她抽過來,對他說:「那你先蒙上眼睛。」
  
  溫懷光柔順地閉上了眼睛,公主替他把眼睛蒙上,然後牽著他的手走回房間裡去,這個時候她要玩兒什麼花樣,他已經心中有數了,所以當公主把他按坐在臥室裡的椅子上的時候,他就先開口了:「要綁我的話,可以拿抽屜裡的領帶。」
  
  「......」公主震驚了,她的確是在考慮這個的可能性。
  
  溫懷光勾唇一笑:「公主不要驚訝,這些事情......我全部都會。」之前公主比較含蓄害羞,他也就沒弄過什麼別的花樣,誰知道來了現世之後,公主都變大膽了一些。
  
  環境潛移默化的能力的確驚人,她現在也不會穿短裙吊帶出門,但是已經不會覺得外面的女孩子太傷風敗俗了。
  
  對於房中術,她也從以前的羞於啟齒變成現在這樣......勇於嘗試?這樣也好,他會覺得自己的作用更大了。
  
  公主不肯承認:「誰說我要綁你了。」話是那麼說,她還是依言把領帶翻了出來,那是一條天藍色的領帶,顏色很清爽,然後她又發愁了,早知道和陸琳討教一下再來實踐了,這是要怎麼弄?
  
  溫懷光明明被蒙著眼,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揮灑自如起來:「反綁或者綁在椅子上。」
  
  公主恨恨照做,之前是溫懷光太溫柔太懂得察言觀色了麼,所以一旦被蒙上眼睛,他反倒是不像以往那樣小心翼翼。
  
  這原本就是她的目的。
  
  她不出聲,溫懷光多半也能猜到她羞澀,所以他不等她問,又徐徐指點她:「坐到我腿上來。」
  
  然後他感覺到公主坐了上來,她的手拂過他的面頰,因為視覺被屏蔽,他的觸覺愈發敏銳,他能感覺到她的吻非常青澀,但是慢慢的就熟練起來,舌尖彼此糾纏起來,公主雖然技巧不足,但是她是溫懷光的心上人,這讓一切的感覺都與眾不同起來。
  
  長吻過後,公主很有自知之明的用手解扣子,她技術不熟練,做不到一個個咬開了,溫懷光的呼吸已經漸漸急促起來,胸膛一起一伏。
  
  公主學他從前那樣,漸漸把吻往下落,謝天謝地她這次總算會解皮帶了,這樣彎身太吃力,公主站回地上,又有些醋意:「我也拿剪刀剪好了。」
  
  「......」溫懷光聞到好濃的一股醋味,他心裡歡喜,卻不敢笑出來,任由她胡來。
  
  公主到底是公主,她也是第一次這麼仔細打量他,身無寸縷,一覽無餘,好半天,她歎息道:「瘦沈腰肢,無一瑕疵,君於色香一界,幾欲使神仙墮劫乎?」
  
  她的唇從胸口滑落,輕吻他的小腹,溫懷光已經覺得不對,之後她的動作證實了他的猜測,以至於他頓時驚慌失措起來:「停下,公主停下!」
  
  公主就當沒聽見。
  
  漸漸的,他全身上下的注意力都被集中到一處去,整個人腦子裡亂哄哄的,根本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到最後,已經語不成聲,只有淺淺碎碎的低吟聲迴盪在房間裡。
  
  一直到結束之後,公主從浴室裡洗漱出來,為他解開了領帶和絲巾,他尚且不能夠緩過神來,檀口微張,胸膛起伏,非常迷人,公主忍不住又親了他的唇角:「我做的好不好?」
  
  溫懷光雙臂一撈,把她緊緊摟在懷裡,要說什麼,卻發現根本不必說,有熱燙的淚珠滾落到她裸露的香肩上。
  
  公主默然,抱著他的頭,輕輕撫摸他的背脊,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從來沒有人為他做過這樣的事情,一直都是他用盡手段伺候別人,再也沒有人這樣對待過他。
  
  等等,真的沒有嗎?那也未必。溫懷光生得這樣絕色,有的是人為他神魂顛倒,自登台那一日起,就是京城裡那麼多人的寵兒,他們被他折服迷惑,願千金博一笑,但是這樣的愛,並不是他想要的。
  
  也曾經在王府,有伺候過他的侍婢,滿心愛慕,哪怕知道他是老王爺的愛寵,也忍不住想要和他說幾句話,又或者說藉機為他縫補一下衣服好多一次的往來,他也都知道。
  
  可是那個時候,為什麼從來都沒有產生過愛的感覺呢?
  
  是時間和地點不對。他在京城艷名遠播的時候,何嘗沒有心高氣傲過,眼睛裡哪裡看得進別人?他在王府裡受寵又受虐的時候,滿心怨恨,恨不得把他們千刀萬剮,那個時候,心裡也容不下兒女情長。
  
  但是後來死裡逃生,深宮寂寞,他逐漸瞭解到這個看似平庸的公主所戴的面具下,是那麼吸引人的靈魂,過盡千帆,歷經波折,最終修成正果。
  
  「公主。」他抬起頭來,眼眸明亮,「我愛你。」
  
  古人很少說愛,所有表達感情的語句都是含蓄而內斂的,很少很少會這樣直白而大膽的說「我愛你」,他們也不例外,但是他現在說出口了,以慎重無比的姿態。
  
  公主微微垂下頭,雖然已經親如夫妻,她卻還是覺得面頰發燙,只能輕輕「嗯」了一聲,她現在全然不像是公主,只是一個尋常少女那樣,一顆心又是歡喜又是羞澀,酸酸漲漲的:「我......」她期期艾艾說不出下文來。
  
  溫懷光莞爾一笑,在她額上親了親:「我明白。」他把她橫抱起來放到床上去,在她耳畔柔聲道,「現在輪到我了。」
  
  「我不想只有自己一個人享受。」
  
  他的額頭就抵著她的額角,公主看到他眼中的脈脈柔情:「你要相信我。」他捉著她的足踝輕輕摩挲著,一陣戰慄從肌膚交接的地方傳來,他唇邊露出了一絲堪稱淘氣的笑,「我比那個老女人厲害多了。」
  
  公主撲哧一笑:「好自信呀。」
  
  「為了你,過往種種,都已經值得。」他想,縱然從前經歷太多的苦難,或許也不過是上天給他的考驗,他熬過來了,所以才能遇見她。
  
  這樣一想,或許就沒有什麼好怨恨的了,他已經得到了足夠的補償。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1 09:02 PM

本帖最後由 璃幻 於 2014-7-11 10:07 PM 編輯

40、韓娛之天後降臨01

  金安貞坐在飛機上閉目養神,從上方眺望下去,韓國真是那麼渺小的一個國家,然而她卻已經在這裡生活了二十年了。
  
  二十年之前?她是中國的一名普通女生,熱愛舞蹈,但是後來一場車禍,使得她不能夠再做任何劇烈的運動,也就不得不放棄了舞蹈。
  
  然後有一天莫名其妙睡了一覺醒過來,就發現自己成為了十四歲的韓國女孩金安貞。
  
  這是一具十分出色的身體,而且原本就很具有舞蹈天分,她接受了命運,並且重新開始了自己的舞蹈生涯。
  
  然後就是被公司簽下,做實習生,出道,出專輯斬獲榜單,演戲,又繼續出名,她的道路不是一帆風順的,但是還是咬牙堅持了下來,一直到今天,她已經是韓國著名的女星,粉絲無數。
  
  就是這個時候她得知了中日韓三國合拍電視劇的事情,她努力爭取,終於獲得了女主角的角色,她流利順暢的中文給她加了很多分。
  
  今天,她就要在助理、經紀人和其他人的陪同下回到她的祖國了。
  
  一下飛機,她在中國的粉絲就已經恭候多時了,圍上去拍照要簽名送禮物,她掛著恬淡而寧靜的笑容一一滿足了他們,這就導致了她的車駛去星光的時候,就已經遲到了整整一個小時。
  
  「中國的粉絲太熱情了。」她的經紀人如此感慨。
  
  金安貞微微一笑,坐在星光寬敞的辦公室裡喝茶吃點心,心理活動則是——臥槽她在韓國那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待了那麼久,終於又可以吃到中國美食了好感動啊嚶嚶嚶。
  
  她決定用盡手段多留一段日子!
  
  來和她接洽的是莫蕊兒,她也很意外這個韓國女星中文的流利水平,而且沒有一點兒外國人的口音,非常標準的普通話,很自然,因此整個聊天的過程非常愉快:「你中文說得那麼好,閱讀怎麼樣?」
  
  「沒問題!」金安貞俏皮地一眨眼。
  
  莫蕊兒把劇本交給她:「這是前三集的劇本,你拿回去看熟了,原本是想今天讓你和男主角熟悉一下的,不過他有事情沒能來。」
  
  「不著急,我可以在中國好好逛一逛。」金安貞急是不急,好奇是真的好奇,她已經知道男主角是溫懷光了,這個兩年之內紅遍大江南北的男演員,據說是紅塵絕色。
  
  一個男人有這樣的評價,實在是不能不讓人心馳神往。
  
  結果他今天一整天都沒有來,倒是莫蕊兒盡了地主之誼,帶她好好出去吃了一頓,女人要成為好朋友是很容易的事情,所以到了晚上回來的時候,莫蕊兒已經能和金安貞手挽手嘀咕各式各樣的八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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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懷光為什麼會沒有來呢?那是有原因的。因為起不來了,不不,不是他,是公主——由此可見,縱慾過度是不對的。
  
  平時克制著然後突然爆發了更是要人命,公主醒來之後可後悔昨天的突發奇想了。
  
  不過,偶爾能窩在被子裡一整天,似乎也是一個不錯的假日,尤其是在這樣寒冷的冬季,公主舒服地往被子裡鑽了鑽,暖洋洋的,懶洋洋的。
  
  她完全不想起來,所以乾脆把筆記本電腦抱到床上來......看電視劇。公主殿下最近迷上了看電視,看的就是已經開始熱播的《江山美人》。
  
  溫懷光從廚房裡切了水果端進來餵她吃,現在冬天都能吃到反季節的水果和蔬菜了,公主感慨一聲,就著他的手吃了個小草莓。
  
  他瞥了一眼視頻裡的戲份,太子的一個侍妾正在餵他吃葡萄呢。於是溫懷光不甘示弱,換了種方法,用嘴喂。
  
  雖然好幾年沒做過了,技術還是挺熟練的。溫懷光頭一次對自己的天分沒有痛恨和羞恥,反倒是有些欣慰。
  
  事情果然是在往好的一面發展。
  
  公主看完電視劇,順便點開了另外一個軟件,然後溫懷光就看到了畫面上——被囚禁的陸琳。
  
  他一怔,但是公主不說話,他就沒有發問,而是看她切換了幾個角度,陸琳更憔悴了,嘴唇乾涸,但是一直帶著似笑非笑的笑容。
  
  公主觀察了一會兒,才把軟件關掉:「陸琳這個女人,真是不容易呢。」她調出了之前從她手機和電腦裡拷出來的東西,真的是五花八門什麼都有。
  
  溫懷光觀摩了幾段視頻,做出無比精準的判斷:「她老了,技術再好也不能彌補已經漸漸鬆弛的肉體。」
  
  「......」公主在他胳膊上輕輕拍了一下,「看重點!」
  
  重點?溫懷光調整了一下思維,然後終於發現了不對勁:「這些人......真的是無所不包呢。」
  
  公主頷首:「是,從富商到權貴,她用自己鉤出了一張關係網,從一無所有到現在,她很了不起。」
  
  「那......」溫懷光遲疑著問,「公主為什麼要軟禁她?」
  
  公主眼睫一扇,狡黠道:「我嫉妒呢,行不行。」溫懷光抱了抱她,淡定無比:「那個老女人,比不上公主的一根頭髮。」
  
  她被逗笑了,告訴他真相:「我在衡量她的價值。」她歪頭靠在他肩上,「如果她失蹤了,沒有人找她,那麼她的價值也就只在那些照片上了,如果有,那或許我會和她做一筆交易。」
  
  溫懷光太明白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了,公主顯然有勢力有後台有目的,但是她不說,他就裝作不知道。
  
  公主合上了筆記本,笑盈盈道:「說起來,看到我帶來的那個行李箱沒有,裡面有個文件袋,替我取過來。」
  
  她這一次總算不是身無分文被丟出來的,一些比較合身的衣裳都帶過來了,溫懷光毫不費力找到了裝在夾層裡的一個文件袋,公主接過來當著他的面拆開,散落下來的居然是......他的CD海報?
  
  「據說有一套的。」公主有些遺憾,「我沒有買全呢。」
  
  什麼?溫懷光難得呆了一呆......真人都在旁邊隨你蹂躪為什麼你還要去買這些周邊產品?只見公主說:「來,替我簽名。」
  
  她把筆塞到他手裡,溫懷光看著手裡的東西愣了半天,居然問了一個很蠢的問題:「寫什麼?」
  
  「簽名。」公主笑瞇瞇道,「我好拿來珍藏。」
  
  於是溫懷光拿著筆,想了半天,只寫了一句:致我深愛的公主,溫懷光。
  
  公主微微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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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安貞因為種種奇葩的巧合,以至於她見到溫懷光,那已經是戲正式開拍的那天了,縱然不認得他,遠遠一望,卻也可以清清楚楚發現一個人站在那裡,鶴立雞群,無比醒目,根本不需要介紹,她就知道那必定是溫懷光。
  
  果然。
  
  「你好,金小姐。」他抬起眉眼,和她招呼,音色清冽乾淨,笑容淡淡的,但是已經足夠耀眼。
  
  金安貞就也微笑:「你好,溫先生。」
  
  莫蕊兒知道柳家昌已經在考慮賣掉星光的事情,這也許會是最後一次機會了,因此她親自到場。
  
  因為男主角的身份是大學教授,所以地點就選在了本市著名的一所大學內,特地開闢了一個空教室佈置成了男主角的辦公室,第一集女主離開警局之後,就遇到了一個十分棘手的案子,所以她的一個朋友就介紹了男主角給她,讓她去求助。
  
  當時男主角正在禮堂裡講課,這第一幕拍得就是這個場景。
  
  大學的公告板裡早就已經放出消息,所以這次來充做群眾演員的都是在校的大學生。
  
  嗯,女大學生,而且一個個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無疑都是衝著溫懷光來的。
  
  誰都不會放過這樣近距離接觸這樣的美人的機會!所以當溫懷光進來的時候,滿場轟動,安撫了好半天,拍攝才得以正常開始。
  
  溫懷光的台詞裡有一長串的專業術語,他十分敬業,之前已經找過入門的書籍來觀摩過,而男主的性格比較冷淡自持,但是就算是這樣,長得好看也實在太逆天了。
  
  台下的女學生全部都是一副花癡的模樣,需要演技嗎?不需要!因為她們是真的在發花癡。
  
  這樣的鏡頭不止一次,所以耗費了不少的時間,接著便是女主角的出場了,金安貞的中文流暢,所以台詞也全部都是以中文的形式,日後配音都簡單了許多。
  
  這一幕簡單來說就是男主不睬女主,女主追,男主無視,女主繼續追,男主還是無視,金安貞在追他回辦公室的途中不停在那裡念叨著案情希望能夠引起他的注意力。
  
  路上時不時有同學停下來圍觀,金安貞的台詞也是一氣呵成,語速很快,這讓她多少有些不大習慣,畢竟太久沒有說過那麼長時間的中文了,NG了幾次,不過都不是什麼大問題。
  
  拍攝得很順利。
  
  「安教授你聽我說完啊這個案子非常有意思兇手的種種跡象顯示他是一個已經死了很多年的男人死者死的時候還面帶微笑身上穿著最喜歡的紅裙子甚至還化了妝......」
  
  溫懷光停了下來,金安貞等著他說台詞,卻沒想到溫懷光神情凝重起來:「那邊出了什麼事?」
  
  「什麼?」金安貞一時沒能回過神來,她順著溫懷光的視線看去,才發現不遠處有一個身穿天藍色制服的保安跌跌撞撞跑過來,捂著肚子,好像有血不停淌下來,一個男人拿著一柄西瓜刀正猙獰地追上來。
  
  有女生看到他染滿血跡的面孔,驚叫一聲癱軟在路邊,而這叫聲吸引了他,他放棄了那個保安轉而來追那個女孩,女孩已經腿軟,爬了幾下就爬不動了,那個男人走過去,二話不說就一刀砍了下去,那個女孩的肩膀頓時飆出血來。
  
  金安貞倒吸了一口冷氣,其他人彷彿被嚇到了,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倒是溫懷光,二話不說立刻衝上去,在他要砍下一刀的時候踹了他一腳。
  
  誰知道那個男人身手矯健,雖然倒地卻依然沒有鬆開刀,朝著溫懷光就是平平一斬,他連忙後退幾步,旁邊就是停泊的車輛,他藉著車身的遮擋尋找空隙,溫懷光靈活地閃避著,可是這個男人雙目瞪圓,肌肉鼓起,異常勇猛,而且力氣很大,一刀下去車子都被砍破了口子。
  
  莫蕊兒半天才回過神來,喊人:「還不快去幫忙!」
  
  有路過的男學生見了,自然不甘示弱,可是他雖然年輕力壯,卻敵不過他手中的鋼刀,被他胳膊上劃了一刀,痛得根本站不起來。
  
  劇組裡已經有人報警。
  
  溫懷光看準機會,從後面勒住他的脖子,另一隻手去卸他的手腕,兩個人根本就是在較勁,那個男人手肘往後一撞,那力氣可不小,溫懷光痛得臉都微微扭曲了一下。
  
  兩人僵持許久,他才勉力把他按在地上,整個人已經幾乎脫力,幸好那個男人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躺在地上喘著粗氣,口中還喃喃著「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顯然精神已經不大正常。
  
  溫懷光把地上的刀踢遠一些,去查看那個受傷的女生情況,其他人已經被嚇呆,根本沒人過來替她止血。
  
  他把襯衫脫下來為她按住肩膀,很快就被血染透了,他還努力微笑安慰她:「沒事了。」
  
  那個女生又痛又怕,眼前模糊一片。
  
  「小心!」金安貞看見那個男人搖搖晃晃爬起來,脫口提醒。
  
  溫懷光一矮身避過了他的拳頭,誰知道那個男人居然從皮帶上解下一柄折疊軍刀,朝著他就捅了過去,溫懷光被他劃傷了胸口,傷口血淋淋的十分駭人,他一手摀住傷口,朝著對方的頸動脈狠狠劈了下去,那個男人才軟軟倒地了。
  
  又有其他男人連忙過來把他按在地上,警車已經呼嘯而來。
  
  傷者已經立即被送往醫院,拍攝暫定,莎莎氣急敗壞,卻又說不出任何責怪的話語,就拿公主威脅他:「我現在就打電話給朱顏,看你怎麼交代!」
  
  說完才想起來,她根本沒有公主的電話。
  
  他和那個男生都是皮肉傷,那麼長的一道傷口,多半需要縫針,莎莎特別心痛:「多好的身材啊,這就要被毀了!」
  
  溫懷光笑了笑:「別縫不就行了。」醫生嚴厲道:「那怎麼行,你會失血過多而死的!」
  
  那是一個嚴謹的中年婦女,臉板得緊緊的,嚴肅道:「我現在就替你縫針!」
  
  莎莎改而安慰他:「沒事沒事,回頭可以去整形醫院,一點兒疤痕都不會留。」
  
  「真的沒事,小傷而已。」溫懷光道,「去中醫那裡要些金瘡藥來,然後替我包紮就好。」
  
  那個醫生很堅持:「不行,必須縫針!」
  
  「我沒事。」他語氣那麼溫和,叫那個有老處女之稱的醫生態度也軟化了下來,「血已經止了,不要緊的。」
  
  他以前被人用鞭子抽到遍體鱗傷後來還不是好全了,一點兒疤痕都沒留,這才叫天賦異稟呢。
  
  最終醫生妥協了,替他上了藥包紮好,公主就是那個時候過來的,二話沒說就揚起手來要給他一耳光,溫懷光不敢躲,閉目承受。
  
  落到臉頰上的卻是輕輕的一下,還有她責備的聲音:「這麼不聽話,該打。」
  
  「是是是。」溫懷光睜開眼,歉疚道,「是我不好。」
  
  公主縱然是生氣,現在卻是發不出脾氣來了:「怎麼樣,嚴重嗎?」
  
  「小傷而已。」他躺在病床上,唇色很淡,公主看了別提多心疼了,替他蓋好被子:「休息一下。」
  
  「嗯。」他點頭,卻在被子下面牢牢拉著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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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我最愛的不是懷光的美貌,也不是他對公主的此情不渝,而是他自己經歷過這樣多的苦難,所以永遠願意對陌生人伸出援助之手。

  四海之內,皆兄弟也。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他最珍貴的地方不在他的美貌和其他本事,而是那顆赤子之心。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1 10:06 PM

41、韓娛之天後降臨02

  拍攝被迫暫停幾天,金安貞已經在網上看到了相關的新聞,星光也真是懂操作,當時攝影機把整個過程都拍了下來,在電視上一播,那還了得?粉絲們、熱心人紛紛寄賀卡鮮花水果禮物到星光去送給溫懷光。
  
  媒體難得眾口一詞唱讚歌,把他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的,叫平時反對孩子追星的老派父母都對明星有了強烈的改觀。
  
  有網友說,以前明星捐再多的錢做慈善,都比不上他這一次的奮不顧身。說溫懷光品行出眾,真的不是誇讚之詞,他名副其實,值得敬重。
  
  而溫懷光本人呢,在公主強烈的譴責目光下,他都沒敢提出住院,只能在醫院裡乖乖呆上幾天,然後陸陸續續知道相關的消息。
  
  比如說,那個行兇者是個精神病人,現在關在監獄裡神神叨叨的,精神病人殺人是不判刑只會被送往精神病院的。
  
  但是那天那個保安卻是搶救無效死亡了,那個男生縫了好幾針,還過來探望過他,女生也沒有生命危險,他們的家長也特地過來道謝。
  
  有記者特別過來採訪,不是娛記,而是正兒八經的新聞記者,莎莎看他的確沒有大礙,就放了一個名聲不錯的女記者進來。
  
  她進病房的時候,公主正在那裡削蘋果,她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自然有些笨拙,溫懷光靠在墊子上,再一次提出來:「我來吧。」
  
  「躺回去。」公主秀眉一豎,那氣勢還真不是蓋的,頗有幾分天子一怒伏屍百萬的樣子,溫懷光頓時噤聲,過了一會兒,小心翼翼提議:「我可以吃橘子嗎。」
  
  橘子剝起來容易得多,公主鬆了口氣,把那個慘不忍睹的蘋果丟回垃圾桶裡:「不早說。」她去病房內置的衛生間裡洗手。
  
  溫懷光笑了笑,看到記者進來,指了指公主,又把食指豎在唇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這個小動作讓記者笑起來,她心領神會:「我不寫八卦的,請放心好了。」
  
  他們簡單交談了幾句,記者很貼心的表示不打擾休息了就離開了。
  
  公主坐回床邊開始剝桔子,纖纖玉指和橘紅色的橘子映襯著,說不出的好看。溫懷光沒忍住,在她把橘子塞到他口中的時候,咬了咬她的指尖,含著不肯鬆口。
  
  「快鬆開啦。」公主有些不好意思,在外面的時候她總是很矜持含蓄,不肯做太過親密的舉動。
  
  溫懷光不情不願鬆開了,正想說什麼,就聽見有人敲門,進來的人居然是許久不見的祝甜,她提了一籃子水果過來,一股水果天然清香就飄了過來,她顯然沒有料到溫懷光這裡有人:「我來的不是時候?」
  
  她見公主姿容不凡,便以為也是娛樂明星,溫懷光搖了搖頭:「謝謝你來看我。」
  
  「網上到處都是你的消息呢。」祝甜客氣地和公主點點頭,把水果和鮮花放下了,「大英雄。」
  
  「應該的。」
  
  祝甜一點兒都不意外他會那麼說,她出車禍的時候渾身是血倒在路邊,能夠感覺到有人指指點點,卻沒有人來扶她一把,是溫懷光把她帶到了臨近的醫院裡,雖然沒有出事,她卻永遠記得他的照顧。
  
  「對了,我要結婚了。」祝甜說了幾句閒話,頗有幾分不好意思,把喜帖遞給他,「有空的話來喝喜酒。」
  
  溫懷光一怔,旋即由衷道:「恭喜。」
  
  祝甜告辭之後,楚楚又過來了,她每走一步都好像是有如神助,順順利利,拍了電視劇,出了專輯,據說還在寫劇本,是如今娛樂圈的新寵,更重要的是,身邊追求的人,都是舉足輕重的大佬,之前說她和一位三十多歲就位至高官的權勢子弟交往。
  
  至於被人酒裡下藥,被情敵掌摑,被千金小姐羞辱,統統都經歷過,生活那個叫波瀾壯闊啊,堪比小說。
  
  「我發現了,來看你的怎麼都是女孩子呀。」公主問得特別納悶,溫懷光心驚肉跳,還沒想好怎麼解釋呢,她輕飄飄又來一句,「難道不應該是男女通吃嗎?」
  
  溫懷光要過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公主那是在和他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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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戲停了三四天之後就繼續開拍,溫懷光傷在身上,沒破相,為了不耽誤進程,只得繼續。
  
  金安貞打起精神來,每一次對台詞都無比認真,就是不想他勞累,溫懷光除了面色蒼白了一些,其他倒也看不出來受過重傷。
  
  學校特地派人過來感謝了他,又包了劇組的午飯,所以每當吃飯的時候,總會有食堂大叔過來送飯,還有一些女學生,做了點心煲了湯紅著臉過來送給他吃,美名曰感謝。
  
  這樣見義勇為的舉動,國家是會頒發獎章的,結果溫懷光雲清風淡來了一句:「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是應該的。」愣是沒有去領,結果這句話第二天就上了報紙被報道了一番。
  
  真是成為了話題人物。
  
  金安貞在推特上說了這件事情,結果引起粉絲們強烈的關注和關心,大家紛紛表示她沒事真的是太好了,中國太危險了(......),然後就是萌發了對溫懷光的強烈好奇,把他的片子找來一看,頓時驚為天人。
  
  韓國的確是出美少年,每一個推出的組合都是由美少年組成的,有高貴冷艷范兒的,有親切溫柔范兒的,也有靦腆羞澀的,真的是琳琅滿目隨君挑選。
  
  但是他們美則美,卻全無溫懷光的驚艷,看到溫懷光的時候,會覺得頭暈目眩,他的容光散作異香撲面而來,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是這樣的紅塵絕色,那是只有歷史裡顛覆一個朝代的人才會有的絕色美人,哪裡是隨隨便便找一個俊秀的美少年可比?
  
  當然也有人表示,堅決不允許女神和這個中國男人在一起!否則他們就不活了!
  
  金安貞不得不感慨,韓國粉絲總是這麼熱情和......偏執。誰都會結婚生子的,但是在他們眼中,明星好像就沒有這樣的機會,他們完美地好像不用吃飯上廁所。
  
  戲拍得很順利,到了第一集末,男主已經對她的態度有所軟化,知道了她離開警隊的前因後果,對於這個正直爽利的女人有了不少好感,臨別時校園裡微微一笑,更是俊雅迷人,看暈了無數少女。
  
  金安貞還注意到一點,那就是拍攝途中,時不時會有一個漂亮的女孩子來找他,溫懷光那個時候,表情總是十分溫柔。
  
  莎莎說,她叫朱顏,是溫懷光的小女友,今年才十八歲。
  
  而公主之所以會在,第一是因為溫懷光身體還未好全,她要是不在,他鐵定不會好好養著,但是她在完全是另外一個情況了,這連莎莎都發現了。
  
  溫懷光對她那簡直不能叫做寵愛疼愛,那簡直是奉若神明,公主一個眼神,他該休息就休息,該吃飯就吃飯,乖得不得了,莎莎看了簡直要駭笑。
  
  這真的是男朋友和女朋友的相處模式?NONO,這是公主殿下和j□j中的男寵吶!
  
  漸漸的,她也看出來公主的身份不同一般,她雖說自己沒有念過書,又不識字,但是那做派分明就是大家閨秀,就算是坐著,那也是端莊無比,走起路來,長裙微微晃動,卻從來不會露出鞋子來。
  
  而且還是古代的大家閨秀。
  
  這麼一想,她對公主的防備之心倒是去了,從前一直害怕這個莫名其妙的女孩子會帶壞溫懷光,把他陷入萬劫不復之地,現在想想倒是多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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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溫懷光受傷的事情,公主拖了好些天再去見陸琳,她一天被喂兩次水和飯,沒有洗澡,蓬頭垢面,看起來就和普通的女人沒什麼差別了。
  
  她看見公主,嘴唇動了動,卻不肯先開口落了下風。
  
  倒是公主,笑盈盈坐著:「陸琳,最近過得可好?」
  
  「我這樣能叫好?」陸琳怨恨地看著她,「你到底把我關在這裡,是有什麼目的!」
  
  「我只是好奇,你這樣的女人,一旦失蹤,會不會有人關心你來找你呢。」公主笑容不改,卻讓陸琳表情難看了起來。
  
  會有嗎?陸琳知道,沒有。雖然她縱橫情場那麼多年,有的是人迷戀她,但是有誰真的會關心她,愛護她,理解她嗎?
  
  沒有。沒有一個男人是真的愛她,他們只是喜歡和她上床而已。
  
  這是多麼悲哀的一件事情。
  
  公主見她不語,唇角含笑:「陸琳,來做個交易吧。」
  
  「什麼交易?」她冷笑一聲,「我不覺得你能給我想要的東西。」她已經有了金錢,有了地位,少女時代她夢寐以求的東西已經全部得到了。
  
  公主打開了面前的一個文件夾,念出上面的資料:「你真正的名字不叫陸琳,而是劉琳,小的時候有一個青梅竹馬,名字叫做陸遠帆,他是唯一對你好的人,照顧你,幫助你,比你大了三歲,後來他去遠方求學,你才走上了不歸路,我說得對不對?」
  
  陸琳失聲問道:「這種事情你怎麼會知道?」是是是,她永遠都記得陸遠帆,高大健壯的男孩,從小就對她很好,他們是鄰居,他知道她家裡的情況,時常會給她送些吃的來,她有一次發高燒生病了,她母親在街上招攬客人沒有發現,是他冒雨把她背去了醫院,照顧她,安慰她。
  
  這曾經是她唯一的安慰,可是後來,他走了,她失去了最後的光明,從此墜入黑暗,不能回頭。
  
  公主走過去,把一張紙放在她面前:「陸遠帆,今年四十歲,高中畢業之後參軍,三十歲結婚,七年後妻子病故,迄今獨身。」
  
  照片上是穿著軍裝的中年男子,器宇軒昂,和她記憶中的樣子融合了,陸琳牢牢盯著她:「你想要怎麼樣?拿他來威脅我?你覺得我還會在乎他?」
  
  她想要裝得不在乎,但是心臟的抽搐告訴她,她的內心並不是這麼想的。
  
  公主笑了笑,把另外一張紙抽出來:「劉琳,三十七歲,畢業於師範大學,在小學教美術,身家清白。」
  
  那一張身份證明上赫然就是陸琳的照片!她愕然:「什麼?」
  
  「幫我拿一樣東西,得到了,這就是你的新身份,你可以開始新的生活,到你喜歡的男人身邊去,為他生兒育女,從此相夫教子。」公主眼中都是笑意,「女人永遠最瞭解女人,你上次幫了我一個忙,我不殺你,我給你這個選擇,當然,接不接受,都是你的事情了。」
  
  「好好考慮一下吧。」她把東西留下,轉身離去。
  
  陸琳看著那薄薄的兩張紙,覺得似乎沉寂多年的心又重新跳動了起來,二十多年了,她還能夠再重新開始,回到原來的生活中去?
  
  她能夠放棄那樣糜爛風流的生活,守在一個男人身邊相夫教子嗎?陸琳問自己,她不敢確定,她過慣了奢侈的生活,真的可以適應一個小學老師的身份?
  
  但是放棄嗎?她又想,這大概是唯一一次可以試著改變自己生活的機會了,否則等她老了,美貌不再了,誰還會在她身邊,她死了,那麼多錢又能夠留給誰呢,說不定到時候連一個哭的人都不會有。
  
  什麼才是最重要的,她今天所擁有的一切,真的足夠了嗎?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1 10:14 P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4-7-13 02:15 AM 編輯

42、韓娛之天後降臨03

  溫懷光的傷口已經開始結痂,剛剛癒合的傷口是很醜陋的,他開始的時候不願意嚇到公主,結果被她一個眼神瞪回去了。
  
  傷口從左胸一直到肋骨下面,非常可怖,公主特別心痛:「真該把那個混蛋千刀萬剮。」
  
  對方是個精神病人,因此被判定無罪而關入了精神病院,溫懷光想安慰她幾句,沒想到沒過幾天,他就得到了消息,那個精神病人失足摔下樓死了。
  
  真是大快人心。連近來憂鬱的敏敏似乎都被這個好消息感染,笑了起來。
  
  公主一點口風都沒露,倒是溫懷光,看她那天狡黠的表情,脫口問:「公主?」
  
  「噓。」公主指尖按在他唇上,「保密啊。」
  
  溫懷光震驚,他已經逐漸接受了現代的律法制度,一切犯罪都交由法律來判定,但是公主顯然不是這樣認為的,作為曾經執掌生殺大權的公主殿下,她更喜歡用直接的方式處理問題。
  
  比如,弄死個人。她半點負罪感都沒有。這也許就是現代人和古代的人最大的差距。
  
  溫懷光不語,他說不出公主做法的對與錯,說對,自然不盡然,生命若是平等的,那麼就沒有人有權利剝奪別人的生命,就好像曾經的他一樣,他懂得那種身為螻蟻的悲哀,所以他喜歡現代這樣以法律為上的方法。
  
  但是公主不是,她曾經擁有過,又失去了,如果一個人曾經掌控著生死,他就不會甘心失去,所以她避開了,用私刑處決了他,這或許又是法律存在著的漏洞的後果,不是每個人都能過得到最公平的答案。
  
  公主若無其事,絲毫沒有把一個人的生死放在心上,她問:「還疼不疼?」
  
  「還好了。」他低聲回答,看到她眼底的痛惜,豁然開朗:不管怎麼樣,公主所作所為都是為了他,從今往後,不管她變成什麼樣子,他願意永遠陪伴。
  
  你上天堂,我隨你去,我下地獄,我也不離不棄。
  
  「世界上怎麼會有人能下得了手傷害你?」公主依舊不肯罷休,滿懷怨恨,「那麼完美的一個人,誰忍心破壞,真是褻瀆。」
  
  這讓他莞爾一笑:「有些人就是喜歡破壞,越是美的東西,越是有破壞欲。」
  
  「他破壞的是我的東西。」公主一字一頓道,「所以他必須付出代價。」
  
  溫懷光不欲繼續這個話題,因此把她環抱起來:「我們說點兒別的好不好?」這句話內容很正常,可是他的語氣特別曖昧蠱惑。
  
  公主就笑個不停,不肯依他:「你都這樣了,還想說什麼別的?」她想了想,還真想到一個主意,「你不如給我唱一段罷,上次只聽了一曲皂羅袍和泣顏回,意猶未盡呢。」
  
  「公主想聽什麼?」
  
  她想一想,笑說:「驚夢好了。」
  
  驚夢?溫懷光眉眼微動,也不知笑到了什麼,笑了起來:「好。」
  
  驚夢是說柳夢梅是執柳枝入杜麗娘的夢,兩人共成雲雨之歡,但是現在哪裡有柳枝?他就起身在別人送來的大捧花束裡抽了一支玫瑰出來,輕佻她的下顎:「姐姐,小生哪一處不曾尋到,你卻在這裡?」
  
  他雖是清唱,但是音線婉轉柔滑:「姐姐,咱一片閒情,愛煞你哩。」
  
  「則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兒閒尋遍,在幽閨自憐。」他就用一支玫瑰花挑開她的裙擺,輕搔足心,公主覺得癢,往後一縮,玫瑰就沿著她的足踝往上,把裙子一點點挑了上去,香艷至極。
  
  溫懷光含著笑:「和你把領扣松,衣帶寬,」隨著唱詞,他的衣衫緩緩解開,他手一揚,那件淺色的襯衫就落到了沙發背上,公主意外,不知道他怎麼有此一舉,鮮紅的玫瑰掠過他的唇,他咬了一片下來含在唇間,雪白的肌膚和鮮艷的玫瑰花形成強烈的色彩對比,媚態橫生,然後他俯身把花瓣落在她唇上,隔著絲滑芬芳的花瓣一吻,「袖梢兒搵著牙兒苫也,則待你忍耐溫存一晌眠。」
  
  公主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的——哪裡有他那麼唱驚夢的,原本劇情就已經夠撩撥人了,他還偏生弄得這樣香艷旖旎,真不愧是溫懷光,除了他之外,誰還能做到?
  
  「是那處曾相見,」這一句,他幾乎就是貼著她的面頰,就在她耳畔呢喃出來的,他把玫瑰夾在她的指間,然後握著她的手從胸膛緩緩往下磨蹭,有意無意遮住關鍵,「相看儼然,早難道這好處相逢無一言?」
  
  最後一句是要多曖昧就有多曖昧,公主氣笑了:「有你這麼唱驚夢的麼?」
  
  「這難得不是最正確的唱法嗎?」他眼波一動,唇角一翹,一個顛倒眾生的笑容就這樣暈染開來。
  
  公主臉頰微燙,側身轉頭,不肯助長他的氣焰:「不是,你胡來。」這青天白日的,脫什麼衣裳,還一件不剩,有這麼唱的麼!有麼有麼!
  
  他的指尖輕輕劃過她的手腕手心,來回摩挲:「公主,我唱完了。」
  
  「哦。」她托腮,假意在看那一大捧的玫瑰。
  
  他提醒:「要賞。」
  
  「......」公主殿下差點忘了這茬,但是她狡辯,「唱得不好,沒有賞。」
  
  他就露出黯然的神情來,擠到她旁邊,磨蹭著她的腰,試圖再努力:「按理是要賞的。」尋常人家請戲班子來唱戲,通常都是有賞的,唱得好自然是重賞,有的時候往台上丟的那不是銅錢那是金銀啊。
  
  尤其是他,自登台以來,誰不是一擲千金,一曲紅綃不知數,這還是頭一回被人說「唱得不好沒有賞」。
  
  他正委屈著,卻忽然發現不對勁兒,剛剛明明只是蹭著玩兒的,但是公主的腰那真的是柳腰,又細又軟,上衣縮上去了一點,露出雪白的一片肌膚,後背上那麼一點點,不知怎的就讓他覺得無限遐思,他蹭上癮了,發現其中別有樂趣,公主背對著他尚且不覺,只是覺得被他蹭得癢得要命,沒忍住撲哧一下笑開了:「好癢。」
  
  她回過頭,看到他眉梢帶情,眼中波光粼粼好似一汪春水漣漪,彷彿隨時隨地會有情意滴落下來,她一怔,連忙喊停:「別,傷還沒好呢,當心裂開。」
  
  他把腦袋擱在她肩上,軟語哀求:「別動,一會兒就好。」
  
  這也不能怪他大白天的就把持不住,作為一個從十四歲開始到二十一歲夜夜縱情聲色的人來說,這養傷近半個月的時間吃素夠痛苦了。
  
  以前公主不在身邊,忍不住也要忍!到頭來也沒覺得怎麼痛苦,可是現在不一樣,他完全忍不住了。
  
  他喘了一聲,親吻她散在背上的秀髮,含糊不清道:「不要緊的。」
  
  不要緊個鬼!公主殿下報廢了一件新衣裳也就罷了,這會兒正鐵青著臉看著他呢:「你告訴我,傷口裂開了算不算是不要緊!」
  
  整理好自己的溫懷光乖乖坐在沙發上一聲不敢吭——公主殿下生氣了,他還真沒這個膽子和她唱反調,也不是因為她是公主,當年他最樂意的就是和老王爺反著來,使脾氣甩臉色那是家常便飯,到後來都是老王爺放□段來哄他。
  
  但是就是不敢和公主頂嘴,他垂著頭不說話,任由她發脾氣。
  
  公主殿下看他那樣子就知道下文是說不出來的了,所以她乾脆利落宣佈:「從今天起,你睡客房去。」
  
  他霍一下抬起頭,求情道:「不要,我保證不會再犯了行不行?」
  
  分房睡?這是要人命好嗎!堅決不能答應!
  
  「那要麼我搬去客房睡。」公主很堅決。
  
  「......好......吧......」
  
  然而實際上,讓作者偷偷告訴你們,只有第一天是真正徹底實行了這條新規矩,到第二天半夜公主殿下就發現被窩裡多了個人,早上醒來又發現人不在了,她心知肚明,但是就當做不知道而已。
  
  作者云:說到底,也是閨房情趣,小別勝新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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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件簿》三集拍攝完畢,會在三國進行試播,反響噹然好到一塌糊塗。就是這個時候,星光換老闆的消息傳了開來。
  
  莎莎顯然有些難過:「這不是小紅能決定的事情,柳家昌做的主,他也算是仁至義盡,和小紅結了婚,這樣蕊兒就不再是私生女了。」
  
  她和莫燕紅十幾年的姐妹情,自然為她考慮多一些:「只是不知道我們這群人以後何去何從。」
  
  星光從藝人到工作人員,無不忐忑,很多藝人甚至想要解約,但是被公司高層安撫下來了,他們也都在等著空降而來的大老闆。
  
  三天之後,新老闆到了,喊大家去開會,出人預料的,那是一個非常精神幹練的職業女性,穿著灰色套裝,短髮,鑽石耳釘,神采奕奕:「我是常娥,平常的常,月娥的娥。」
  
  這位常女士顯然很能幹,她把公司的現狀坦白地交代了一遍,然後表示藝人們的待遇不會發生變化,公司只會有小規模的內部變動。
  
  這內部變動的確不大,卻是在最主要的幾個職位上撤換了人選,就在人們對此議論紛紛的時候,娛樂圈發生了令人驚訝的變化,之前,圈子裡的大公司有不少,比如星光有柳氏集團做後盾,輝煌有白家,輪迴有易家,還有其他的公司,可以說是群雄割據。
  
  但是輝煌忽然宣佈和輪迴合併,兩家公司合為一體改名縱橫,這在之前就曾經傳過小道消息,今天終於被證實了。
  
  就在縱橫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的時候,常娥也不甘示弱,將首先是一些小規模的出版社、唱片公司等等併入了進來,一下子壯大了星光的規模,接著就吞併了一些小公司,實力頓時暴增。
  
  除此之外,又有一個新公司從天而降,據說是有富豪注資,財大氣粗,公司名為天空,也收購了不少小公司,頓時間,整個娛樂圈裡都瀰漫著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意味。
  
  「要變天了。」莎莎這麼和溫懷光說。
  
  是要變天了,娛樂圈從諸侯割據變成了三國鼎立,縱橫、天空、星光,星光為什麼沒改名?哦,那是因為公主覺得喊慣了再改比較麻煩。
  
  咦,什麼,難道還沒有告訴大家常娥女士就是公主殿下麾下最受器重的幹將之一嗎?
  
  現在大家知道了。
  
  這就是公主實現自己野心的第一步,從娛樂圈開始,之所以選擇這個作為突破口,她和朱允炆有過一次長談。
  
  先是朱允炆問了她一個問題:「如果要你復國,什麼辦法最簡單直接安全性高傷亡又小?」
  
  這個問題讓公主想了很久,她才斟酌著回答:「嫁給皇帝。」
  
  「不錯。」朱允炆笑了笑,「造反如果要起義,那是需要機遇的,只有百姓過不下去日子的時候,才會出此下策,太平盛世,誰給你這種機會?所以我老早就放棄了,當然,也是因為那個時候的中國,經不起再一次的炮火。」
  
  他露出了疲態:「可是昭仁,你知道嗎,我來這裡的時候,正好遇到了這個國家百年難得一遇的浩劫,真的是浩劫啊,當年秦始皇焚書坑儒都未必有這樣殘酷,多少東西毀於一旦!」
  
  那真的是讓他無比震驚的幾年,可是為了保命,他不敢過多置喙,但是祖宗傳下來的東西就這麼被毀掉,當時他真的恨不得去死了算了。
  
  公主讀過歷史,明白他在說什麼,心中惻然,不言不語。
  
  「從前皇帝都是終身制的,現在倒好,五年換一次,這是一個機會,」朱允炆停了很久,繼續說,「所以,要扶植一個傀儡,並不需要太長的時間,控制這個國家,要麼控制軍隊,要麼控制經濟,我已經做了一半,不能做全了,月滿則虧,被人發現我們就糟咯。」
  
  公主點頭:「您說的有道理。」朱允炆一直都是隱藏在幕後做大BOSS,很少有人知道他究竟隱藏了多少實力,他能導向這個國家走向什麼地步,公主也不知道。
  
  「昭仁,我已經老了,不知道還有多少年,接下來就要靠你了,你去試試吧,放心大膽的去,我會看著你,你要把我們傳承幾千年的東西再找回來,只要那些東西在,國就不會亡。」
  
  這就是公主選擇娛樂圈的原因,要從文化下手,要從思想開始,把中華文明幾千年最璀璨的東西,重新放到人們的眼前,讓這個浮躁平庸年代裡的人,知道自己究竟擁有多麼珍貴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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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沒有把她是星光幕後老闆的事情故意瞞著溫懷光,當然也沒有特意去說就是了。
  
  常娥很忙,非常忙,忙到她原來秀麗的鵝蛋臉都瘦成了尖下巴,但是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條,公主非常器重。
  
  因為《事件簿》反響良好,接下來的幾集當然繼續拍,一集一個小時,第一季才十一集,比起動輒幾十集的連續劇來說真的是太輕鬆不過了。
  
  《誤終身》已經開始發售,我為卿卿誤終身,海報上一打出這句廣告詞,就已經讓人心潮澎湃不能自己了,剛開始發售就被搶購一空,音像店老闆苦逼地補了好幾次貨才堪堪滿足廣大人民群眾的要求。
  
  國民偶像什麼的真的太有殺傷力啦。
  
  公主也拿到了珍藏版的專輯,還是兩張,美名曰:「一張拿來聽,一張拿來收藏。」
  
  莎莎無語:「這不是真人都在你邊上嗎,想聽什麼讓他唱唄。」
  
  「唱?」公主眼波往溫懷光臉上一溜,好端端的一出《驚夢》他昨兒都能給唱成了《j□j》,還敢讓他唱呀。
  
  溫懷光看她似笑非笑的樣子,無端覺得面上一燙,輕咳一聲:「我去泡茶。」
  
  他剛剛出門,就看到常娥敲門進了去,溫懷光一怔,讓不動聲色地掩上了門,就當做沒看見。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1 10:16 PM

43、無題01

  常娥進門,屋裡頭只有公主一個人,她就喚了一聲「六小姐」,朱允炆有五個養子,排下來她年紀最小,之前朱允炆手下的人都以為繼承人會在五個孩子中挑選,因此有些人已經早早開始站隊。
  
  但是常娥沒有,她很聰明,一直就追隨著朱允炆,對於其他的少爺小姐統統持客氣疏離的態度,直到公主的空降。
  
  說實話,就算是跟隨了朱允炆的老人,也不知道這個侄女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可是不可否認的就是朱允炆對她的關照和教導,兩個人時常在書房裡一說就可以說大半天,很多事情,朱允炆也沒有瞞著公主。
  
  這點點滴滴,旁人都看在眼裡。
  
  然後朱允炆把她和俞勁松都撥給了公主,她這才敢斷定,這恐怕才是老爺子心目中的繼承人。
  
  接觸公主久了,她倒是真的發現了其中的點點滴滴,他們叔侄倆有十分相似的氣質。
  
  「事情我都辦妥了。」
  
  公主一笑:「辛苦了,坐。」常娥在沙發上坐下,公主把一個文件袋交給她,「看一看。」
  
  文件袋裡只有草草幾頁紙,常娥很快看完,沉吟道:「六小姐的意思是,以這個為條件,讓人來寫一個劇本?」
  
  公主笑道:「是,我記得之前寫亂世紅塵的何曼曼就不錯,問她是否願意接手。」
  
  「我明白了。」常娥不多話,沒有問起她為什麼會提出這樣的一個詭異的要求,但在朱允炆身邊待久了就明白,只要照做就可以了。
  
  不該問的別問,不該知道的,知道了也要裝作不知道,這才是生存之道。
  
  何曼曼看過條件之後,沉思一番應承下來,公主提的條件很簡單,首先,故事要在現代,以校園為主,其次,演員必須穿古裝,再然後,必須弘揚古典文化。
  
  這給何曼曼提供了一個很好的思路,她之前還在重溫韓劇《宮》,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想到了一個好主意,文思如泉湧:「男主角由誰來擔任?」
  
  常娥淡淡一笑:「溫懷光。」
  
  何曼曼再也沒有二話,立刻回去埋頭寫劇本。
  
  公主又去見了陸琳,這一次她顯然已經經過了深思熟慮,問公主:「你要我做什麼?」
  
  對於她的識時務,公主非常滿意,在她耳畔說了之後,陸琳震驚:「你到底是什麼人?要那個東西來幹什麼!」
  
  「噓。」公主作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知道越少,你就越安全,這個道理你應該明白,你為我辦完事,就可以開始新生活了,你所有的財產,我會替你轉到另外一個安全的戶口,就算日後有什麼事情,你也不必擔心。」
  
  陸琳咬牙:「你要遵守承諾。」
  
  「君無戲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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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允炆的勢力呢,不單純是在一個圈子裡,比如說,他在經濟方面的實力,毫無疑問的可以輕而易舉撼動整個國家的市場,政治方面也不差,他的手下從京城高官到不起眼的縣城領導全部都有,誰都不知道誰是在為他賣命的。
  
  這一整張龐大的關係網名單,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除此之外,他還經營軍火,因為國內禁止j□j,所以說他其實是把整個商業帝國擴展到了世界。
  
  手裡有了東西,難道還怕沒有人?所以曾經的建文皇帝現在實際上也是國內有名的涉黑組織的幕後大BOSS。
  
  公主知道這個事情之後就無言以對了,三十多年的時間,他雖然不是皇帝,卻也差不多了。
  
  這樣的情況下,朱允炆的五個養子養女,又怎麼會是尋常貨色呢?老大朱思明,走的是政治路線,表面看起來儒雅和氣,實際上是老奸巨猾的狐狸,在朱允炆的安排下,他已經坐到一個很不錯的位置。
  
  老二朱向明,就是在管理國外的軍火公司,時常不在國內,老三朱念明,就讀於英國經濟管理專業,畢業之後就打算回國來為朱允炆打理生意,老四朱愛明一直沒有見到,老五朱明明,今年在美國唸書,據說這是朱允炆最小的一個孩子,十九歲,從前非常得他歡喜,而且生得很美,是個女孩。
  
  OK,這樣的陣仗是不是特別眼熟呢?公主思來想去,終於想起來這好像是很多狗血言情小說裡女主角的後宮人選嘛!從豪門少爺到高幹子弟,還有黑道大哥,一個都沒放過。
  
  朱允炆的五個孩子各司其責,看似涇渭分明,實際上明爭暗鬥已經有好些年了,天家無父子,皇室無親情,朱允炆冷眼旁觀了好些年,卻遲遲沒有選定任何繼承人。
  
  原因無他,一旦他身死,他構建起來的整個龐大的帝國就會四分五裂,幾個子女互相爭奪,最後會怎麼樣,他也不知道。
  
  說不出的心灰意冷,但是沒有辦法,從前每一個登上皇位的人,多半都是披荊斬棘過來的,若是一帆風順,說不定家業就從此敗落。
  
  所以他知道子女拉幫結派,互相暗算,他也裝作不知道,他們使出百般手段博取他的疼愛,他也樂得接受,像是一個普通的老人。
  
  直到公主的出現,他終於知道,最合適的繼承人已經到了,她遲了至少二十年的時間,他的其他孩子們已經各有勢力,公主孤家寡人,哪裡鬥得過?
  
  但是沒有關係,他在磨練她的同時,會為她鋪路,現在,就看這個女孩子自己,能走到什麼樣的地步了。
  
  說了那麼多,好像還沒有點破公主要陸琳去做一件什麼事情。
  
  其實很簡單,就是朱向明的一份賬目,他近日已經回到了國內,和潔身自好而敏感多疑的朱思明不同,朱向明放蕩不羈,縱情聲色,也是陸琳曾經的入幕之賓,他已經調查過陸琳的身份,沒有不妥,所以不會對她有戒心。
  
  公主要的,就是他瞞著朱允炆做的真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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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個月後,陸琳得手,她來見公主的時候整個人還驚魂未定,朱向明是什麼人,那可是出了名的殺人不眨眼,她要是被發現了,他一槍崩了她都有可能。
  
  公主笑盈盈看著她:「別怕,有我在,他能動不了你。」
  
  陸琳這才把一部手機交給了她:「他的這部手機看起來大有明堂,如果密碼輸不對,就會爆炸。」
  
  這就是現代人的聰明之處了。以前人做賬就是白紙黑字最多用密碼排列,不過公主不著急,她把手機取過來放回手袋中,然後告訴她:「走吧,走得遠遠的,你放心,沒人能找得到你。」
  
  陸琳坐上直升機的時候尚且不放心:「我要不要去整個容什麼的?」正好也可以拉拉皮抽抽脂什麼的。
  
  「隨便你。」公主對她揮揮手,嫣然一笑,「保重。」
  
  陸琳猶豫了一下,才低聲道:「謝謝。」
  
  直升機遠去了。
  
  俞勁松站在她身後不遠處,問:「就這樣放她走?」
  
  「嗯。」公主漫不經心道,「出賣我,她自己就要先倒霉,而且就算是知道是我做的,那又怎麼樣。」
  
  她在凜冽的冬風中微笑起來,眼眸似寒星,叫俞勁松不敢直視,低下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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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回到家裡的時候,溫懷光已經回來了,但是左尋右看都沒見到人影,最後發現浴室的燈開著。
  
  她輕輕推開門一看,忍俊不禁——他睡著了,靠在浴缸裡就這樣睡熟了,今天一大早就起來出去拍戲,一直到夜幕四合才收工,中間又要出席一個發佈會,看起來是真的累到了。
  
  水已經漸漸有些涼,公主旋開了熱水,然後替他衝去身上還沾著的泡沫,溫懷光衣衫完整的時候都能把人撩撥得想噴鼻血,何況是現在在洗澡?但是公主那個時候,心中有的唯有喜愛與溫情。
  
  他的睡顏看起來純淨一如稚子,溫懷光一直以為自己墮落骯髒,滿目瘡痍,然而實際上在公主眼中,截然相反,她認為他一顆赤子之心最是難能可貴。
  
  喜歡一個人,就毫無保留的對她好。如果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她可以信任,如果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可以讓她放棄一切,榮華富貴也好,名利權貴也罷,那只能是他。
  
  沒有一樣東西,比一個男人的真心更可貴。
  
  溫懷光醒了過來,看見公主,露出笑顏:「公主回來了。」他摟住她的腰,腦袋正好擱她胸前,軟綿綿的特別溫暖。
  
  公主的衣裳都被他弄濕了,不由哭笑不得:「水都要涼了都不知道,快起來,回房去睡。」
  
  他聽話地站起來,拿毛巾草草擦乾,公主奪過他的毛巾:「頭髮還沒干呢。」她輕柔地為他擦拭起來,就好像在她神智不清的時候,他無數次為她做的一樣。
  
  幸好他的頭髮已經剪短,毛巾吸水,沒一會兒就干了,溫懷光抱著她的腰不肯撒手:「我給公主洗。」
  
  「不准。」公主趕他走,「去睡覺。」
  
  他走得不情不願,但是公主殿下餘威尚在,他不敢造次,還是乖乖上了床睡覺,公主沒過一會兒換了睡衣也休息了。
  
  一掀開被子就摸到溫熱的身體,公主還沒躺好呢,他就纏過來了,之前睡覺,他喜歡把公主摟在懷裡,公主也習慣了睡他胳膊靠著他的胸膛,覺得溫暖可靠,但是前段時間不是受傷了麼,為了防止傷口撕裂,公主勒令他換個姿勢。
  
  於是就變成了現在這樣,摟腰,埋胸,總而言之就是不放開她。
  
  公主觸手可及,是溫熱光滑的肌膚,嗯,對了,沒穿衣服——這一點他特別體貼溫柔,仿照從前皇帝重新嬪妃那樣,方便公主殿下隨時臨幸,問題是前兩天剛剛允許他睡過來,公主可不想再讓他把傷口崩裂了。
  
  她伸手關掉了壁燈,把被子拉上去蓋好:「乖乖睡覺。」想了想又補充了句,「不要做壞事。」
  
  他也沒這個力氣做壞事了,抱著公主,能夠感覺到她一直在,他也就很快陷入了沉睡之中,夢裡,他彷彿又變回了那個十四歲的少年溫玉茗。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1 10:21 P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4-7-13 02:16 AM 編輯

44、千古未央夜風流

  溫懷光是個孤兒,當年戲班子的班主把他從路邊撿回來,洗乾淨一看,眉清目秀,唇紅齒白,一看就知道是個美人。
  
  他細心栽培他,教他唱戲,從《長生殿》到《牡丹亭》,還有《西廂記》,他天生就是個戲子,這些東西一學就會。
  
  唱戲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台下十年功,每天一大清早就要起來吊嗓子,不能懈怠,但是日子雖然辛苦,卻很快樂。
  
  人人都知道班主才栽培他,所以都是笑臉相迎,其他的師兄弟師姐妹也都很關照他。
  
  十二歲,他們到了京城,在京城裡扎根發展,穩紮穩打,雖然競爭激烈,但是京城繁華,也是真的讓人嚮往。
  
  十四歲,他名揚京城,一時間,幾乎所有的達官貴人都知道了「溫玉茗」這個名字,場場戲爆滿,不知道多少人願意一擲千金只為見他一面,和他喝幾杯酒,但是他很少應允,也是因為這樣,身價更高。
  
  他好像有些想不起來見到老王爺的那一天了,好像是一個春季,煙雨濛濛的,天街小雨潤如酥,對,就是這樣,他被老班主帶去見他。
  
  老王爺老王爺,其實並不算老,才四十多歲,看起來風度翩翩,年輕的時候肯定也是美男子一個,一直在笑著,看起來並不討厭,也不會和其他人一樣一上來就想摸他的手。
  
  其實一開始,他對他還是很有好感的,然而沒過幾天,老班主就愁眉苦臉告訴他,王爺要買他走,他是皇親國戚,沒有人惹得起,縱然是不甘心,戲班也只能放人。
  
  他就這樣一無所有到了那個花團錦簇的王府裡,有美婢為他沐浴更衣,她們彷彿也沒有見過這樣美貌的少年,雙頰酡紅,但眼中卻是深深的惋惜。
  
  他聽見她們竊竊私語:
  
  「這一次,不知道能堅持幾天呢?」
  
  「這是那些人裡最漂亮的一個呢,希望王爺手下留情才是。」
  
  那個時候,他朦朦朧朧似乎能夠感覺到未來要發生的事情,但是卻始終抓不住。他就這樣在王府裡住了下來,老王爺很有耐心,找他說戲,和他聊天,一點兒都看不出異常。
  
  甚至剛開始的時候,他還對他懷有同情憐憫之意,這個男人雖然身居高位,雄才偉略,卻無處可施展,眉宇之間常年有一股憂鬱惆悵之色,好像是滿腹心事的詩人才子。
  
  而那件事,就是發生在他逐漸消彌心防的時候,那麼突兀,猝不及防的,他遭受那樣的屈辱,身體那麼痛,但是他大腦一片空白。
  
  可是老王爺撫摸著他的身體,一遍遍讚歎:「玉官,你是我見過最完美的孩子。」他的口吻也和平時沒有區別,和氣而溫柔,好像之前做過禽獸之事的人不是他一眼。
  
  他記得那天,他的眼淚被風漸漸吹乾了。
  
  就是從那天開始,他墮入地獄,老王爺閱人無數,看遍風流,對於其中情趣和技巧更是熟練,他總是有許許多多層出不窮的花樣,各式各樣的春宮圖就有好些冊,他有的時候就是讓他隨便翻一頁,翻到哪個姿勢就用哪一個姿勢。
  
  更重要的是,老王爺從前受過傷,房事上總有遺憾,有的時候他喜歡看美少年愛撫自己,欣賞那樣香艷的場面好若是在欣賞一件藝術品,而又有的時候,他會使用工具來助興,他有那麼整整一套的工具,用瑪瑙翡翠,白玉珠寶製成,珍貴非常,各種大小,不同用途,一樣樣施展在人身上......他曾經滿身是傷,差一點就死了,也曾經一連很多天爬不下床。
  
  除此之外,還有各式各樣的秘藥,價格昂貴,效果各有不同,他一一在他身上施展開來。
  
  溫玉茗到了王府之後,順理成章成為了他最寵愛的孩子。
  
  老王爺興致好的時候,甚至會把他抱在膝上,教他琴棋書畫,溫懷光所有的才華,都是老王爺教出來的,他手把手教他練宋徽宗的瘦金體,告訴他如何鑒賞古董,也會說起天下時事,對崇禎皇帝,對皇后對田妃,他彷彿提過一次公主,輕描淡寫的:「幾個女孩子裡,長平雖然受寵,到底是弱智女流,倒是平樂,可惜了。」
  
  他評價公主,說她身為女兒身,太可惜了。要到後來,溫懷光才知道他的眼光多麼精準,公主隱藏得很好,縱然是時常見面的姐妹,也從沒有發覺過她的不甘和失落。
  
  可是老王爺發覺了,從她一閃而逝的眼神裡,他看到這個女孩子不甘平庸,不甘三從四德蜷縮在後宅裡的勃勃野心。
  
  溫懷光有的時候也想,怎麼會有這樣的人,白日裡衣冠楚楚,簡直就是個文弱書生,可是到夜裡,卻能變成禽獸。
  
  他不止一次在昏暗的燭光下,看到他凝視著他的身體喃喃自語:「老了,我真的老了。」
  
  那一剎那他頓悟了,這或許就是他有與眾不同的癖好的原因,他逐年老去,不能人事,於是愈發羨慕那些美貌年輕的少年,把他們招入府中,憐愛,卻也施虐,希望證明自己雄風不倒,所以他用盡秘藥,可是溫懷光知道,沒有用,他是徹底傷了根本,根本已經不是一個完整的男人。
  
  他在王府裡過了整整五年,從十四歲到十九歲,他脫胎換骨,那一年,他一身素衣從杏花樹下走過,就能惹得所有路遇的少女緋紅了面頰,含羞帶怯,不敢看他,可是他僅僅一個漫不經心的眼神,就能夠叫她們心慌意亂,攪亂一池春水。
  
  還記得,世子妃從一開始從來不拿正眼看他,但是沒過多久,會眉眼含愁望著他,那一雙眼眸裡,全是閨怨。
  
  是的,出於某種報復的念頭,他招惹過那個世子妃,出身名門的大家閨秀,謹守三從四德,但是這樣的女人,也就越寂寞。
  
  他輕而易舉挑起她所有的春情,他們在花前月下幽會,他抱著她的時候,她根本不能把持,渾身顫抖,又是恐懼又是渴望,他還沒有做什麼,她就已經癱軟成一片。
  
  還記得當時,他在她耳畔呢喃,笑容魅惑,彷彿要把她帶進地獄裡去,她明明知道這樣的結果是萬劫不復,可是沒有人能夠抵抗他的魔力,所以她咬緊牙關,眼淚溢出眼角,哽咽道:「你要毀了我,你會毀了我。」
  
  「噓。」他把指尖按在她的唇上,指腹摩挲著她的唇瓣,胭脂暈染開來,「閉上眼睛,你會覺得自己在飛。」他靈活地解開她的衣帶,衣裙簌簌落地,那是在茂密的花叢間,花香撲鼻,有零落的花瓣蹭到了衣服上,她渾身發抖,哪怕是她的丈夫和她歡好的時候,都沒有這樣露骨地觀察過她的身體,她經受不住,哀求道:「不要。」
  
  他微笑起來,咬著她的耳垂:「不,你要。」他的語氣讓人分辨不清那到底是溫柔還是惡毒,「看,你明明很喜歡。」
  
  她因為羞恥而滿面通紅,恨不得一頭撞死,她是那種婚前被人看了小腳就要吊頸自殺的貞潔烈女,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會被他這樣一步一步引誘,犯下如此大錯。
  
  結束了。他替她掩上衣襟,雲清風淡站起來,沒走幾步,他回頭,似笑非笑看著她:「世子妃,如果您對世子殿下有方才一半熱情,他肯定會更寵愛您的。」多麼溫柔的語氣,好像真的是為她出謀劃策一樣,但是那個瞬間,世子妃面上的血色退的一乾二淨。
  
  剛剛被刻意遺忘的記憶全部翻湧上來,她雪白的胴體微微顫抖著,但是他毫不留戀地轉身離去,帶著報復般的快感。
  
  之後,他沒有再見過她,可是世子妃卻因為害怕事情暴露,日復一日生活在惶恐裡,她悔恨自己的失貞,想不通自己為什麼會被他勾引,明明早就知道他是什麼人不是嗎?這樣絕望的世子妃,沒過多久就在生產的時候血崩而死,只留下一個羸弱的女兒。
  
  溫懷光得知她死訊的那天,心中也曾經劃過一絲悵然,那個清秀的女子,雖然僵硬而無情趣,但是卻是他為數不多正常的男歡女愛之一,只是那個時候,他的心被仇恨全部佔據,這個念頭不過一閃而逝。
  
  這件事,老王爺知道,也許不知道,他從沒有說起過,只是愈發疼愛他,他要什麼,他沒有不給的,對自己的親生兒子尚且沒有那麼好過。
  
  那個時候他鮮衣怒馬在京城裡招搖而過,誰能想到他不過是一介男寵?人人對他和顏悅色,恭敬有禮,那全部都是老王爺的面子,他知道,所以他揮霍著他帶來的一切,一擲千金,看著那些王孫子弟在他面前賠著笑臉,看著從前對他呼來喝去的人匍匐在他腳下。
  
  但是這些並不能抹平他的恨,每一日每一夜,他都在想像著怎麼把他千刀萬剮,那樣洶湧的恨意,他自己都沒有料到。
  
  到了後來,他乾脆想,我殺了你,然後把這條命也還給你,我們就能兩清了。
  
  他把烈性的春藥下在酒裡,哄他喝下去,這些年老王爺老得很快,鬢邊生了白髮,體力也一日不足一日了,有的時候做到一半就會沉沉睡去,他把他推開,厭惡地擦拭身上的痕跡。
  
  然而就在那一天,他格外賣力,容光四射,耀眼過明燭光輝,老王爺彷彿意識到了,摸著他的臉頰歎息:「玉茗,死在你身上,我不虧。」
  
  他一僵,以為自己已經被識破,但是沒有。老王爺縱情享樂,頭一次,他對他承認:「我老了,已經滿足不了你了。」之前,他永遠都不肯承認自己的無能,一次又一次用各式各樣的道具折磨他,不過那一天沒有。
  
  他承認自己的無能,接受了自己的老邁,那麼無力而悲哀的眼神凝望著他,夜色漸漸深沉,紅燭高燒,他睡著了,躺在他的身上,永永遠遠的睡著了。溫懷光記得,自己當時無聲的大笑起來,快意的,報復性的,笑得那麼開懷那麼酣暢淋漓,然而笑著笑著,一行清淚不知何時悄然落下。
  
  老王爺死了。他被捉入大牢,以為自己的生命走到了盡頭,那在牢裡的日子,他回顧了自己短暫的一生,他不斷地想起老王爺,他的確對他很好,什麼都肯教他,寵愛他,最後可以說是三千寵愛在一身,其他的少年們再也沒有進過門,但是他依舊害死了他。
  
  他躺在污濁髒臭的天牢裡,無悲無喜準備迎接著自己的處罰。
  
  誰知他竟然沒有死成,另一個人把他從大牢裡帶走,當時他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吩咐侍女為他沐浴更衣,他只穿了件白色的中衣,散著頭髮就去見他,可是他當時漫不經心抬起頭來看他的那一眼,他就知道自己又贏了。
  
  「真美。」他撩起他的長髮,抬起他的下顎,仔細端詳,不自覺放輕了呼吸,「果然是絕色,這京城裡的美人我見得多了,無人能及你。」
  
  他對他彎了彎唇角,果不其然看到他渾身一顫,不知道怎麼咬牙切齒起來:「你這樣,真是讓我捨不得利用你。」
  
  話是這麼說,這個人......不是老王爺,老王爺疼他愛他寵他,對他有強烈的佔有慾,如果他和哪個侍婢多說了幾句話,那個人沒過多久必然會消失在府中,招惹世子妃,何嘗不是對老王爺的挑釁呢。
  
  可是這個人不一樣,他也享用他的身體,更多的,是利用他拉攏別人。是的,他讓他陪酒,伺候伺候著,必然會上了床,那個時候他自暴自棄,既然還活著,他就肆意揮霍著一切。
  
  有的時候是好色的男人,他們貪圖他的肉體,這很容易滿足,一夜饕餮之後,他們對他的手段和技巧愈發眷戀,沉迷其中,根本不能自拔,他要什麼金銀珠寶、古董字畫,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他們立刻會乖乖奉上,以博得多一夜的溫存,對於這種人,他根本不需要費半點心思。
  
  又有的時候,是徐娘半老的寡婦,這樣的女人飢渴,卻被重重禮教和道德所束縛,他記得有一個冬季,天地銀裝素裹,他折了一枝紅梅去敲她的窗子,那個年逾四十的寂寞女人打開窗,看見的就是他一身漆黑大髦,愈發襯得面若冠玉,唇紅齒白,那輕輕一笑剎那間讓人誤以為是春暖花開:「姐姐,你瞧今日這雪景梅林美否?」
  
  「美。」她怔怔看著這雪中人,好像還未從夢中醒來。
  
  他就款款一笑:「即使如此,姐姐何不賞臉,與我共游梅林?」
  
  呵,然後她就那樣把手遞給他,他牽著她的手,把大髦脫下來繫在她身上,手指有意無意拂過她的面頰和耳垂,那一次同游彷彿喚醒了她內心的某種渴望,她終於也不能倖免,是他的入幕之賓。
  
  還記得她那年四十四歲,長子也已經有三十而立,溫懷光那年,卻不過二十歲。她被這麼一個小那麼多的男人所迷惑,掏心掏肺,什麼都告訴他。
  
  那個人曾經饒有興致問過他:「女人四十如豺狼,你能滿足他嗎?」
  
  當時他抿著唇,冷冷一笑,不予作答,這個男人把他當工具當棋子,心狠手辣,有的時候他也會想,是不是等他沒有利用價值了,他就會毫不留情殺了他。
  
  答案是肯定的。
  
  有的時候深夜醒來,他發現床榻上躺了一些人,有男有女,滿足地酣睡著,光裸的身上是縱慾之後留下來的痕跡,床單上是酒漬和精液混雜在一起的污垢,炭火燒得太足,他覺得悶熱,空氣裡是一股情欲和香料混雜的味道。
  
  他下了床,站在窗前出神,十九歲到二十一歲,眨眼三年過去了,他是京城艷名遠播的男寵,不知多少人願意付出一切做他的入幕之賓,他也放縱自己,聲色犬馬,沉溺酒色,誘惑男人,勾引女人,幾乎沒有他不能成功的例子,那些人在人前,都是人模狗樣的衣冠禽獸,是國之棟樑,是肱骨之臣。
  
  可是脫了衣服,他們也沒有什麼兩樣的,他見慣了權色交易,甚至說,他自己就是最好的籌碼,那麼骯髒的世界,渾濁的空氣幾乎逼得他喘不過氣來,一天一天,把他變成了行屍走肉。
  
  那一個東方未白的清晨,他呼吸到冰冷的空氣,看到雪水融化之後的泥濘樣子,覺得自己更髒,幾欲作嘔。
  
  他終於厭倦了夜夜縱情聲色的日子,他覺得疲倦,所以那天,他就隨便穿了件粗麻布衣,走出了這個囚禁他三年的牢籠。
  
  外面是車水馬龍的平民生活,有小販的叫賣聲,行色匆匆的人們有著自己的平凡生活,充滿了煙火氣,他走在泥濘裡,覺得恍然如夢。
  
  有人發現了他的離開,追趕了上來,他想,抓了我,然後殺了我吧,反正我早就應該死了,活著有什麼意思呢?
  
  一輛馬車撞了過來,讓他跌坐在地上,他也不肯站起來,失魂落魄跌在那裡,緊接著,有人從馬車上下來,他看到她停在他面前,關切地俯□來,他徐徐仰起頭,看到這個不過十四歲的少女,錦衣華服,容顏秀麗,一雙眼眸波光粼粼的,鬼使神差的,他抓住她的裙擺,沙啞著聲音求她:「救我,帶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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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懷光的曾經真的讓人唏噓,他被傷害,也傷害過別人。別看他現在對公主乖得和什麼似的,其實這種乖順和聽話來源於他的愛和恐懼,和公主的身份沒多大的關係。

  想當年,京城裡不知多少達官貴人都是他的入幕之賓,他把他們玩弄於股掌之間,千古未央夜風流啊

  還有那個老王爺......唔,其實懷光對他的感情很複雜,不過肯定不會BL,他和公主會好好在一起的,放心好了╮(╯▽╰)╭

請大家度娘《極樂》這首歌,聽著看感覺肯定超級好~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1 10:22 PM

45、你是唯一的溫暖

  公主是睡到後半夜的時候發現溫懷光體溫異常的,她醒過來一摸,溫度燙得驚人,她開了燈,發現他雙頰緋紅,神思不清。
  
  她立刻奔下床去冰箱裡取出冰袋替他冷敷,但是過了很久,一直沒有效果,雖然知道現代醫療條件發達,傷寒並不能要人命,她也急得要命,六神無主。
  
  打了電話給莎莎,她睡夢中被吵醒,一聽見這個消息立即睡意全無:「我馬上找醫生來。」
  
  她帶了相熟的私人醫生上門去,公主來開門,竟然難得衣衫不整,長髮披散,醫生給溫懷光量了體溫:「38°9,要命。」
  
  她開了藥,又給他靜脈注射,忙活了大半夜才好,公主心痛地要命,跪坐在地板上哽咽:「懷光。」
  
  莎莎見了,於心不忍:「別哭,只是發燒而已,鹽水下去明天就好了。」
  
  公主眼睫低垂,不言不語,莎莎總覺得和她相處怪不自然的,因此岔開話題:「你先餵他吃藥吧。」
  
  公主把藥兌了水餵他喝,溫懷光就是抿著唇不肯張開,眉頭緊皺著,不知道是夢到了什麼,公主又急又氣,乾脆親口餵給他,大約是她身上的氣味讓他放鬆下來,一小杯藥很快被灌了下去,他緊緊抓著她的手不放,公主也不忍心掙脫,就一直坐在床沿上,視線始終就沒有離開過他。
  
  天快亮的時候,溫懷光的體溫已經有所下降,醫生拔了針,說下午還回來就告辭了,莎莎也一起離開。
  
  公主睡意全無,就寸步不離守在他身邊,不知道怎麼了,前塵往事統統湧上心頭來,她想起初見他時候的模樣。
  
  說起來,她早就在碎嘴的太監宮女那裡聽起過「溫玉茗」這個名字,說是如今京城裡的梨園花魁,人間絕色,凡是他想要引上鉤的人,沒有一個能倖免,都是裙下之臣。
  
  親眼見過,才知道所言非虛,他那天失魂落魄跌坐在路邊,神情絕望,她沒想到馬車會撞到人,原本是不需要她親自出面的,但是不知怎的,鬼使神差地她就親自下來了,想要問一問他的傷勢,沒想到卻被他的容貌所震懾,脫口便是一句「美哉少年」。
  
  是什麼打動了她,促使她敢冒著天大的危險把他帶回宮裡呢?是不遠處追逐著的家丁,亦或是其他,她不記得了。
  
  只記得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讓他上了馬車,他緊緊攥住她的裙角,蜷縮在馬車裡,讓她都心都軟了。
  
  追趕的人上來了,說要檢查馬車,他露出驚慌而絕望的神色,讓她難受,所以她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別怕。」
  
  她知道自己在做一件很危險的事情,但是出人預料的,她那個時候非常鎮定,呵斥外面的人:「放肆,本宮的車駕,豈能由得你們檢查。」
  
  她的宮女會意,掀了簾子,對牢那些人訓斥:「你們算是什麼東西,府裡丟了人自然應該報到順天府去,我們公主是什麼人,能窩藏逃奴?」
  
  說罷,也不管旁人怎麼看,讓車伕一揚馬鞭就走。
  
  那天,是她的外公過世,皇帝才特別允許她出宮拜祭,否則縱然是身為公主,也是很少有出宮的機會的,就是那麼巧。
  
  在府上,她讓人給他換了件衣裳,屏退左右和他談話:「你是什麼人,是誰在找你?」
  
  「田大人。」他乾澀著聲音,說了謊,「國舅大人,我是......是他府上的奴僕。」
  
  「田妃的兄長,算什麼國舅?」她淡淡一笑,沉吟了會兒道,「在這裡暫時是安全的,你若想離開,我也可以贈你盤纏......」她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他徐徐跪下了:「公主,我一走出這裡,就只有死路一條。」
  
  公主詫異地看著他,隨即眉尖微蹙:「你到底是什麼人,田大人不會為了一個普通的奴才興師動眾。」
  
  「我,」他沙啞著聲音,要說什麼,卻說不出口,他垂著頭,囁嚅道,「溫......」他卻怎麼都說不完那三個字。
  
  倒是公主,細細思忖了一會兒,訝然:「該不會你就是那個溫玉茗吧?」她端詳著跪在地上的少年,面若冠玉,目似寒星,明眸皓齒,真是難得絕色。
  
  他艱難萬分地點點頭。
  
  公主果然沉默了下去,他跪到雙腿發麻失去知覺,覺得一顆心漸漸沉下去,溺如死水,力氣被一絲一絲全部抽走。
  
  就是這個時候,他看見她走過來,把他扶了起來,他踉蹌了一下沒站穩,她要去扶他,力氣卻也不夠,反倒是被他的重量帶倒,兩個人砰一聲滾落到了地上,他摸到一團很柔軟的東西,頓時驚慌失措摔倒在一邊,口乾舌燥,不知道怎麼解釋:「我......我......」平日裡信手拈來的話語此時卻半個字都說不出來,舌頭好像打結了一樣。
  
  倒是公主,揉了揉手腕,也覺得臉如火燒,不過卻不怪他:「沒事沒事,不要緊。」她伸出手,「先扶我起來。」
  
  他把她扶起來,發現她的鬢髮已經亂了,這樣等一等可怎麼出去見客?他小心翼翼地問:「公主頭髮亂了,我給你理一理可好?」
  
  她點頭,他就以指為梳,替她把散亂的頭髮抿好,公主看著心中一動,問他:「那麼,你有什麼打算?」
  
  「不要丟下我。」他說著,眼眶都紅了,「我落到他手裡,連死都不能死,他會折磨我,讓我生不如死。」說著,他竟然還打了個寒戰。
  
  公主心中憐憫,因此道:「那麼,天底下只有一個地方......你可以躲了。」他錯愕地抬起頭,「跟我回宮。」
  
  進宮?男人進宮只有那麼一條路,他想了想,咬牙:「好。」
  
  「扮太監肯定不行,裡頭的齷齪事兒太多了......」公主思維敏銳,低頭想了會兒,笑了,「你運氣不錯,我身邊有個宮女叫清雅,身形高挑頎長,你要扮女裝,可以嗎?」
  
  他頷首:「可以。」他換了套宮女的服飾,因為生得美,縱然是素面朝天,也看不出來竟會是個男人,又穿著立領小襖,把喉結都擋住了。
  
  就這樣跟著她進了皇宮,她母妃早逝,獨自居住在一個偏遠的宮殿裡,雖然沒有長平公主那麼受寵,但是是唯二的公主之一,旁人也不敢怠慢,周皇后仁慈和氣,田妃有意拉攏,而公主看似不動聲色,實際上自己宮裡的人都掌控的好好的,就好像他們誰都沒有看見清雅換了張面孔似的。
  
  他就這麼呆在宮裡住了下來,公主讓他假意稱病,說是病好之後喉嚨壞了,所以聲音有所變化,她凡是出門或者是有人來訪,也絕不會叫他出來伺候。
  
  但是其他問題也是紛至沓來,比如說,宮女都是兩人一間屋子,隨她出門的清歌和清蓮都是知道他的身份的,因此怎麼都有些尷尬和隔閡,別說共住一屋了,到了最後,是公主發話:「讓他來晚上給我值夜吧。」
  
  他一天天沉默下去,除了公主,沒有任何說話的對象,就好像是孤魂野鬼似的飄蕩在宮裡,唯有從她身上能夠感覺到片刻的溫暖。
  
  也忘記了兩個人是怎麼開始交談的,零零碎碎說起一些事情,天暗了又亮,時間飛逝,他覺得自己好像已經徹底忘記了溫玉茗這個身份,公主喊他「懷光」,溫謙君子,容顏有光。
  
  他接受了。公主練字他就磨墨,她要讀書他就陪著,端茶倒水這種伺候人的事情,他從沒做過,但是那會兒做得滾瓜爛熟,自然得不得了。
  
  也有過很曖昧的時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夜色深沉,燭火跳躍,他們也曾有過一瞬間四目相對,心跳如雷的時候,目光膠著在一起好像分不開,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然後不知道怎麼的,時間就過去了,明明一句話都沒有說,可是彷彿明白了對方的心意,又好像沒有。
  
  他不敢越雷池一步,縱然心中有些什麼,卻全部藏在心裡,一絲一毫都不敢露出來,他知道自己的處境,一旦有所差池,就是萬劫不復。
  
  直到長平公主鳳台選婿,公主亦被通知了駙馬的人選,那是和田妃沾新帶故的一戶人家,這是她和周皇后博弈的結果,公主全部知道,所以她說:「但憑父皇母后做主。」
  
  她並不在乎要嫁給什麼人,嫁了之後,又有什麼結果。
  
  她自己做出了想要的選擇,解開衣帶的時候她感覺到自己的手指在顫抖,怎麼都扯不掉,她鼓起所有的勇氣擁抱他,那實際上是他們第一次近距離的接觸,她頭一次感覺到男人的懷抱這樣結實有力,牢牢環抱著他,他的呼吸就在她耳後,兩個人的心都跳得飛快,撲通撲通的。
  
  過了好半天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抱緊我。」
  
  他更加用力抱住她:「公主。」他的聲音裡帶著驚慌和不知所措,又有一股莫名的歡喜。
  
  「我不知道怎麼做,你教我。」她覺得整張臉都火辣火辣的,幸好夜色深沉看不清楚。
  
  他用了好大的力氣才拒絕她:「不行的公主,婚前失貞,陛下也不會饒過你。」雖然他曾經勾引過無數女人,但是大部分都是閨中寂寞的少婦,他絕不會去勾引任何一個未婚少女,否則若是被發現了,就是死路一條。
  
  別人尚且不願意去傷害,何況是公主呢?
  
  他把她推開,要拿被子去遮,結果觸手所及便是少女絲滑柔嫩的肌膚,他飛快縮回手,只覺得好像被火烙過一樣。
  
  「你不肯,我只能去找別人。」公主沒有反抗,靜靜道。
  
  他的手一頓,緊接著是他慌亂的聲音:「公主,這不是兒戲,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努力按捺住心中異樣的酸澀,寬慰道,「公主,皇后也很疼愛你,想必駙馬也是青年才俊,和公主肯定能琴瑟和鳴,白頭到老。」
  
  她笑了起來:「是啊,田妃說他少年英才,相貌英俊,兄友弟恭......」她沒說一句,他的心就往下沉一點,到最後連勉強的笑容都掛不住,唇抿得緊緊的,「但是我早就查過了,他不過是個病秧子,我嫁過去,多半是要守活寡的。」她自嘲一笑,蜷縮在被子裡,覺得一絲寒冷鑽進骨頭裡去,「你不肯就算了。」
  
  「好冷啊。」她鑽回被子裡去,喃喃自語。
  
  他終於放棄掙扎,把她重新抱回來,死死不鬆開,他的唇碰到她柔軟嬌嫩的肌膚,落下一個火熱的吻,公主從來沒有被人這樣對待過,渾身一點兒氣力都沒有了,他一抽她繫在後背上的絲帶,肚兜就鬆鬆落了下來,公主事到臨頭反倒是不好意思起來,伸手去擋。
  
  「別怕。」他柔聲道,「我會很輕很輕的。」他讓她躺在被子上,拿了帕子墊在下面,公主有些不安地動了動,他卻好像變了一個人,先親吻她的面頰唇角,然後順著雪頸落到胸脯和小腹上,雖然沒有交談,但是他真的做到了每一步都足夠溫柔。
  
  「放鬆,」他愛撫著她的身體,長夜漫漫,他有足夠的時間,「別擔心。」他親了她一下,公主看到黑暗裡他那一雙明亮溫柔的眼眸,提起來的心漸漸回歸原位:「嗯。」她深呼吸,嘗試著放鬆自己。
  
  「好姑娘。」
  
  他做得很慢很溫柔,確保自己不會因為太過急切的動作而使得她覺得疼痛和難受,然而不適卻是必然的,但是適應之後,她逐漸感覺到其中的妙處,差點控制不住自己呻吟出聲,幸好他把她的低吟吞了進去,舌尖糾纏住她的香舌,撩撥得她情不自禁。
  
  多美,多麼讓人難以忘懷的夜晚。公主想,她會永遠記得那天的,或許就是那一刻她窺見他的內心,溫柔脆弱,但是待她一片真誠,全無作偽,那是真的把一顆心都掏出來給了她。
  
  「懷光這個大傻瓜。」她看著因為高燒而顯得臉頰粉粉的溫懷光,低頭親了親他的額角,「快點好起來。」
  
  她緊扣他的五指貼在臉頰邊上:「我永遠都不會不要你的。」
  
  彷彿聽見了她這句承諾似的,睡夢中的溫懷光唇角輕輕揚起,露出了一個淺淺淡淡的笑容。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1 10:32 PM

46、赤子之心

  溫懷光被公主強制性留在家裡養病,他之前的傷才剛剛癒合,人本來就還虛著,又這麼拚命工作,不倒下才怪呢。
  
  敏敏買了食材來做飯,公主是不會做家務的,溫懷光也沒有什麼空閒的功夫做飯做菜,敏敏看著空蕩蕩的冰箱無言以對。
  
  她熬了粥,做了飯,燒了菜,又烤了蛋糕,切了水果,連公主都誇讚:「做得好。」
  
  做得好就有賞,公主殿下很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在敏敏回去的時候,就在包裡發現了一疊鈔票,敏敏捏著錢,心中百味陳雜。
  
  公主端著粥去給溫懷光喝,他堅持要自己吃,被公主無情拒絕了:「不准。」她雖然沒有餵過人吃飯,但是至少見過,舀一勺子,吹涼,送過去。
  
  好像也不是那麼難。公主殿下愉悅地把空碗放回水池裡。洗碗?對不起,殿下不會做這種事情。
  
  養病養了好些日子,被公主殿下這麼伺候,溫懷光不好也得好起來,當然,不排除也是因為生病期間禁令多多,不能抱公主不能親公主更不能做一些愛做的運動,這樣就算是好不了也得好起來了。
  
  病好之後去工作,而《事件簿》的拍攝也終於到了尾聲,金安貞馬上要返回韓國,臨別前請大家吃飯喝酒,順便大包小包買了N多東西回去。
  
  然後莎莎宣佈,他有三個月的假期。
  
  這讓溫懷光難以置信,好端端的居然給他放假,這沒問題吧?莎莎嚴肅道:「這兩年來你已經拚命工作了,是時候放鬆休息一下,好好養身體吧。」
  
  既然如此,溫懷光也不會拒絕,他巴不得一天二十四個小時有二十五個小時和公主黏在一起呢。
  
  於是公主說:「我們出去遊玩兒吧。」
  
  溫懷光一點兒意見都沒有!他訂票訂房間,收拾行李,然後帶著公主第一次......約會?蜜月旅行?
  
  居然是真的頭一次兩個人單獨出門!這連公主都覺得新鮮,她跟著朱允炆也時常飛機來回,但是那都是私人飛機,一落地就有轎車接送,對於這個世界,鮮少有親密的接觸。
  
  所以她要求這一次,做普通人的出行。
  
  普通人的出行......坦白說溫懷光作為公眾人物,他也基本上沒有做過尋常的旅途。
  
  他們坐高鐵南下,之所以不坐飛機,是因為公主和溫懷光都沒坐過高鐵,而且坐在火車上,更能飽覽風光。
  
  旅程有些長,溫懷光戴了墨鏡和圍巾遮臉,然後也沒忘記帶上那本《紅樓夢》,公主就一邊聽他讀書一邊眺望窗外的美景。
  
  「開闢鴻蒙,誰為情種,都只為風月情濃。趁著這奈何天,傷懷日,寂寥時,試遣愚衷。因此上,演出這悲金悼玉的《紅樓夢》。」
  
  溫懷光當年能名滿京城,光憑一副好相貌是不夠的,他的聲線也清澈婉轉,後來雖然沒有再登台,卻也時不時會唱幾段,到了現在又是出專輯的,因此唱起來一點兒滯澀都沒有。
  
  車上的午飯當然不見得多好吃,溫懷光帶了飯盒,裡面有切好的水果丁,公主吃了瓣橘子,又餵他吃了片。溫懷光發現最近公主好像餵食餵上癮了,一般情況下不是應該他來喂嗎?嘴對嘴喂就更好了呢!
  
  想歸想,他還是乖乖張嘴讓公主殿下餵食。
  
  火車站人很多,而且魚龍混雜的,什麼樣的人都有,公主不喜歡人多的環境,她也不習慣這樣的擁擠,溫懷光摟著她的腰,把她往懷裡帶,以免被人群衝撞到。
  
  公主緊緊靠著他,依賴著他,走過電梯的時候,卻忽然發現前面有個著古裝的女孩跪在那裡......乞討?賣藝?公主好奇地湊過去看看,結果被她寫的自陳書逗笑了。
  
  「狗屁不通。」她笑,公主殿下雖然不是才子才女,但是自幼受古典文化熏陶,寫詩詞做文章那都不是問題啊!
  
  溫懷光莞爾,拉著她走,公主走走停停,又在賣關東煮和玉米的店舖前停下了,一分鐘之後,公主嘗到了火車站夜市必備的關東煮。
  
  他覺得公主在嘗試吃新東西的時候總是特別俏皮可愛,她鮮少露出這樣的神情的,這也好理解,女子十五及笄便是成年,若是從前,她都可以做孩子他媽了。
  
  可是現在,卻還是沒有成年的少女,這實在是需要時間來調整這種落差的啊。
  
  這個時候的他們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對普通的情侶。
  
  出了火車站就有出租車,溫懷光報了酒店的地址,出租車大叔從後視鏡裡瞄了一眼,噢,郎才女貌,好登對呀!
  
  音響裡放著的是溫懷光的歌,公主調皮地一眨眼:「這歌是誰唱的,真好聽呢。」
  
  司機大叔頓時來了興致,和她滔滔不絕聊起天來:「誒,我就知道你也會喜歡溫懷光的!我女兒可迷他了!演過的電視劇全部都看過......」
  
  公主笑彎了腰,溫懷光低著頭捏了捏她的手,於是司機大叔就把他誇了一路直到下車為止。
  
  在前台取了門卡,進了套房,啊,傳說中的情侶間,還額外附贈了一瓶紅酒和一盒......杜那啥?
  
  「這是什麼東西?」公主沒見過更沒用過這玩意兒。
  
  溫懷光拿過來看了看,又放了回去:「好像用不到。」作為落後四百年的古代人,他表示從來不用這個!
  
  公主以一個極為嬌慵嫵媚的姿勢蜷縮在沙發裡,溫懷光沒忍住,走過去撫摸了一下她的頭髮,又覺得不妥,想要收手的時候已經遲了:「那個......累不累?」
  
  大概是覺得他的表情有趣,公主嫣然一笑:「不累。」
  
  溫懷光遲疑了一下:「那麼,要不要去看夜湖,就在邊上。」
  
  這酒店就建在湖邊,湖光山色一覽無餘,地段非常好,公主欣然同意,溫懷光給她加了條披肩才肯讓她出門。
  
  夜裡果然有些涼意,他們就和普通的情侶一樣依偎著在湖邊散步,她從前都沒有出過京城,自然沒有到過西湖:「東南形勝,三吳都會,錢塘自古繁華。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參差十萬人家。」
  
  柳三變的望海潮。溫懷光沒有哪個曲牌是不會的,當下輕輕哼唱起來:「重湖疊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
  
  良辰美景,花好月圓,華燈初上,公主被此時此刻的美景和溫情所感染,唇角翹起,神情溫柔,在他肩頭靠了靠。
  
  溫懷光緊緊摟住她的腰,只有這個時候,是他覺得能夠真正擁有她的時刻,和公主的感動不同,他更多的是惆悵和哀傷。
  
  夜晚的人不見得比白日裡少,有情侶也有一家三口在散步,有白髮蒼蒼的老先生在下棋,也有蕭索憔悴的單身女子,短裙高跟鞋,站在橋上黯然神傷,有老太太在唱戲,中氣十足,開了音響,傳得老遠。
  
  眾生百態。公主第一次那麼近距離接觸到這個世界的真實面目,她靠得那麼近,都能聞到紅塵紫陌的味道。
  
  公主走累了,他們到沿湖邊開設的咖啡館小坐,點了壺花茶,十分愜意,公主感慨:「這樣的日子,還真的是悠閒呢。」夜色濃厚,她也不再覺得不好意思,把頭靠在他肩上,「好像回到了很久以前,也是這樣平靜的生活。」
  
  溫懷光沒有說話,從前公主養尊處優的生活固然是安寧,但是多少也顯得平庸,從前的她,總有滿腹才華,卻無處可施展,閒來最大的娛樂不過是讀書刺繡。
  
  要她再去過從前那種生活,她才不肯呢。
  
  公主顯然也知道,因此說完自己先笑了:「不過偶爾一次已經足夠,長期以往,實在太悶。」
  
  他們靜靜坐了一會兒,便聽見不遠處有嘈雜聲,溫懷光凝神看了片刻:「有人落水了。」
  
  公主發覺他面有猶疑之色,似乎是想去幫忙,但是人卻沒有動,她支著頭就笑:「今天怎麼不去英雄救美了?」
  
  「我怎能留公主一個人在這裡。」他側過頭去,讓自己不去看落水呼救的人,期盼著有誰能夠見義勇為跳下去救她。
  
  但是沒有人。一直到女子呼聲越來越小,岸上圍了不少指指點點的看客,卻始終無人下水,公主顯然也發現了,突然問:「懷光,你為什麼總是忍不住要去救他們?」
  
  從崴了腳的女孩到要生產的孕婦,又有上次學校裡的精神病歹徒,他始終抱有一顆善心。
  
  「因為在我落難的時候,我曾經無數次希望能有人把我拉出火坑,可是卻一次又一次絕望,到最後已經徹底麻木,那真的是生不如死。」
  
  公主一怔,只聽他道:「而且,如若善惡到頭終有報,那我希望給我的回報,是可以在你身邊多留一會兒。」
  
  呵,這話說得太動聽,他又是全然出自肺腑,更是難得,公主心中微酸:「那你去吧。」
  
  「什麼?」
  
  「去救她。」她握了握他的手心,「我就在這兒。」
  
  既然公主殿下都那麼說了,溫懷光自然沒有任何遲疑,脫了外套跳進水裡,初春的水冰冷徹骨,他一個激靈,清醒不少,那個女子似乎就是靠在橋上無聲哭泣的那位,一看就知道多半是失戀的。
  
  現在喝飽了水,已經是只剩半口氣了,溫懷光好不容易才抱了她上岸,湖邊都是店舖,燈光照得恍如白晝,那個時候他才想起來——壞了,他好像還是公眾人物來著!
  
  果然立刻有人把他認了出來,掏出手機開始拍照,他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有沒有人救人?」
  
  有個女孩子機靈地上前:「我會急救。」她跪在那女子身邊做人工呼吸和心臟按摩,手法專業,像是個護士。
  
  已經有救護車呼嘯而至,抬著擔架的白大褂醫生下來一看到他就是一愣:「你是......」
  
  溫懷光撿回自己脫在岸邊的外套,甩了甩頭髮,水珠飛濺,他縱然滿身是水,依然豐姿俊朗,讓人不敢直視,醫生如夢初醒,剛想說什麼,溫懷光已然擠出人群——開玩笑,等等讓粉絲們圍上來他就別想脫身了。
  
  公主老遠看得一清二楚,看他渾身濕透,又不忍笑話他,連忙返回酒店浸熱水浴,溫懷光不敢像公主那會兒把他淋了濕透,老老實實洗了澡,又喝了薑湯,公主給他擦著頭髮,還在他身上嗅了嗅。
  
  「有味道?」他一陣緊張,湖水算不上乾淨,他用了再多的沐浴露都覺得有股水腥味。
  
  公主笑彎了腰:「聞聞你這一身俠骨香呀。」
  
  溫懷光這才發覺她是在打趣他,乾脆一偏頭,頭髮上的水就蹭她衣服了,公主就覺得這簡直像是多了個孩子,或者是養了只大型的犬科動物,完全激發了她的母愛。
  
  但是蹭著蹭著就變味了。
  
  所以說,血氣方剛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總是會出現這樣的意外的,至於那盒友情提供的套套?對不起,沒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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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要不是作者開掛,按他們這樣不做安全措施早就懷上了╮(╯▽╰)╭大家都在喊包子,會有的放心,奶爸什麼的也會有的,不過還要等一等,劇情沒進行到那麼快呢

  算算年紀啊,公主今年十七歲半,假稱十八歲,離法定結婚年紀還有點兒距離呢QAQ,可憐的懷光啊,先好好戀愛吧,到時候作者讓你們奉子成婚撒,虎摸~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2 06:17 PM

本帖最後由 璃幻 於 2014-7-12 06:22 PM 編輯

47、朱宅風雲01

  公主和溫懷光遊覽了江南風光,最後到了南京,從前名為金陵,曾經的明朝都城,後來因為國防中心在北京而遷都,這就是「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但是金陵一直是明朝聖地,明亡後,不知多少人來金陵赴死,因此不少豪門大族全族滅。
  
  所以朱允炆如果說要定居的話,肯定就在金陵,地段不在市中心,但是宅子佔地面積極廣,外面看不出什麼,但是一進去就發覺亭台樓閣,雕欄畫棟,有洋房也有古宅,像是南京的總統府。
  
  是的,公主準備讓溫懷光見家長了。
  
  她來得很巧,一進去,管家就過來說:「六小姐來得巧,幾位少爺小姐都回來了。」
  
  公主眉梢一挑:「真巧。」
  
  朱允炆的這幾個養子養女沒一個是簡單的,平日裡也各有各忙的事情,這次居然聚集起來了,倒是讓她有些意外,不過意外歸意外,公主顯然早有預料,不緊不慢回到她的小院子裡梳洗換衣,櫃子打開來全部都是明代的襖裙,架子上擺著的也都是貨真價實的古董,但是也不乏現代化的設備,比如說那個古色古香的琉璃燈,實際上就是電燈,開關藏得隱秘,一點兒都沒有違和感。
  
  公主換了衣裳,讓溫懷光給他梳頭:「猜到我要帶你來見什麼人沒有?」
  
  溫懷光搖了搖頭,他雖然心中早有猜測,但是究竟是個什麼情況,他卻一直沒有一個準確的概念。
  
  公主遂把朱允炆和她相認的事情一一道來,溫懷光聽了驚詫萬千,最後沉默下去,建文皇帝那是什麼人,是他能見的嗎?但是公主什麼都沒說就把他帶來了,現在還能走不成?
  
  又或者,其實公主並不想他見朱允炆,他是杞人憂天了。
  
  千頭萬緒在心頭,溫懷光也竭力沉靜,先替她把頭髮梳好,並不是很正式的場合,只是簡單綰了個髮髻,公主從首飾盒裡挑出耳環帶好,畫了眉毛,只是略施脂粉,卻已經大有不同,不是之前那個依偎在他身邊的少女了。
  
  「去換件衣裳,我們去見叔父。」公主這麼說。
  
  溫懷光欲言又止,但是公主始終用溫柔的目光看著他,他也就不再遲疑,換了件襯衫隨她去,他的襯衫一般都是白色,但是公主這回給他挑了件深藍色,愈發襯得容顏如玉,肌膚如雪。
  
  公主墊腳在他唇上吻了吻:「一切有我,你放心。」
  
  「是。」他低低應聲。
  
  朱允炆在和朱向明在書房裡說話,他們就在大廳裡閒坐,紅木傢俱,一摸就知道是古董。
  
  有白衣黑褲的女傭端上茶來,還沒喝上一口,就聽見一個清脆的聲音:「表妹來了。」
  
  公主一抬頭,就看到朱念明高挑的身姿,她乍一進門,正好和抬起頭來的溫懷光打了個照面,饒是她見多識廣,也被驚艷了好一會兒,才堪堪轉開目光。公主唇邊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原來是三表姐。」
  
  朱念明到底是朱念明,不是尋常沒見過場面的小女孩,當下濃眉一挑,閒閒打趣:「帶男朋友回來給爸爸看?」
  
  朱允炆保守古板,因此在五兄妹成年之前,並不允許他們戀愛,他們也從來不敢把異性朋友帶回來,而且看他為長子朱思明挑媳婦的樣子,顯然是要包辦婚姻。
  
  沒辦法,皇帝陛下還沒能接受自由戀愛呢!
  
  「是啊。」公主回答得十分爽快。
  
  朱念明狀似無意道:「我記得你今年......」
  
  「十七。」公主微微一笑,「我今年十又有七。」
  
  正說著,便聽見一個嬌嗔的聲音:「姐,你和誰說話呢。」然後進來一個十分漂亮的女孩,十七八歲,黛眉紅唇,有一股江南女子婉約柔美的意蘊,眼眸靈動,好似會說話。
  
  朱念明一笑:「來,我來和妹妹介紹,這是表妹朱顏,這是朱顏的男友。」
  
  朱明明靈活的眼睛在公主身上停留了好一會兒,落到溫懷光身上的時候不出預料驚艷了一番,她捂著口,嬌俏道:「啊,溫懷光,你是現在那個很紅的明星。」
  
  溫懷光怎麼會失禮?他欠欠身,口吻客氣:「幸會。」
  
  朱明明一雙烏黑的大眼睛看牢他,半天沒說話,身後又陸續走來兩個男人,一個高大沉穩的就是朱思明,另外一個看起來十分消瘦,個子很高,但是面無表情就好像別人欠了他一筆債一樣。
  
  朱念明繼續介紹:「這是四弟愛明,這是朱顏表妹,這是表妹的男友溫懷光。」
  
  公主坐在那裡動也不動,端著茶盅笑:「四表哥,五表姐。」
  
  很好,還差一個朱向明。
  
  正想著,便看見一個英俊的男人攙著朱允炆進來了,他長得真是英俊帥氣,就是有一股說不出的吊兒郎當的不羈之氣,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別具魅力,一見那麼多人,就叼著煙笑:「來得可真齊。」
  
  朱允炆見到公主便是一笑:「來了?」
  
  公主早已和溫懷光站起身來:「是。」她看了看溫懷光,「帶了個人來見您。」
  
  朱允炆看了看溫懷光,又把視線投向公主,她微微頷首,朱允炆變笑:「那一起來書房,我正好有話對你說。」
  
  公主攙著朱允炆的胳膊往書房那邊去,溫懷光跟在了後面。
  
  朱允炆讓他們坐下,他端著茶盅,也不喝,撇了撇茶葉,就笑著問:「這是懷光吧?」
  
  「是。」面對一個皇帝,雖然是從前的皇帝陛下,溫懷光還是有些拘謹,不敢直視他,微垂著頭。
  
  朱允炆問他年紀歲數,平時喜歡做什麼,笑瞇瞇地很客氣,溫懷光謹慎答了,就被他支出去泡茶了。
  
  他這才和公主說:「怎麼想起把他帶來了?」
  
  「我未來的夫君,當然要讓您見見。」公主答得非常平靜自然。
  
  朱允炆呵呵笑了笑:「怎麼,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
  
  他不過是一句玩笑話,但是公主卻忽然正了臉色,慎重道:「叔父,我想和一個我素未蒙面、纏綿病榻甚至沒有等到婚期就病故了的男人,懷光為我擋過一刀,死了,又在我自殺的時候陪我殉情,照顧我不離不棄,相比之下,他難道不是更有資格做我的丈夫嗎?」
  
  她既然嚴肅以對,朱允炆自然也沉吟起來,思量了一會兒,笑了:「也好。」明朝的後宮多半都是從民間採選的普通女子,公主也有下嫁尋常人家的例子在,並非要高門大戶,因此朱允炆想了想就同意了。
  
  他還有更深一層的顧慮呢,他情人沒少找,去醫院也檢查過了沒毛病,就是不能生孩子!一開始百思不得其解,時間長了才猜測,也許是因為他不是這個時代的人的關係。
  
  穿越時空會不會帶來後遺症,這個誰也不知道,所以說,他其實挺看好公主和溫懷光的——這不是還指望他們生下朱家子孫麼。
  
  公主聽見他首肯,自然露出如釋重負的笑來:「多謝您成全。」
  
  「是你成全你自己。」朱允炆拍了拍她的肩膀,溫懷光已經端了茶進來,恭敬地奉上,他還有些擔心,卻見公主偷偷和自己眨了眨眼,神情愉悅,他沒來由就鬆了口氣,見他們還有話要說,他就找借口又出去了一趟。
  
  這一次過了大約半個小時,他才端了碟點心進來,朱允炆笑瞇瞇問:「會下棋嗎?」
  
  「會。」
  
  「那正好,離吃飯還有點時間,我們來一盤。」朱允炆這回改支開公主了,「昭仁啊,你......」
  
  公主聰慧,笑道:「我曉得了,去替您喂餵魚。」朱允炆閒來沒事養了魚,最近迷上了,每天喂幾回,當然,那不是一缸子兩缸子的問題,他開闢了一間屋子專門養魚,四面八方加上下全是透明的水缸,和水族館似的,一進去就會被水和魚包圍,好若置身海底。
  
  這麼多魚,公主哪裡做的過來,不過是去溜躂一圈,自然有專人每天餵養打掃。
  
  待她走後,朱允炆和他下了一會兒棋,就笑:「你叫什麼名字?」溫懷光一怔,就見他慢條斯理道:「我是說,你從前的名字。」
  
  「溫玉茗。」溫懷光沉默了許久,還是說出了這個略帶恥辱的名字。
  
  朱允炆是什麼人,一品味這名字心中就有了數,淡淡一笑:「我想起來了,明末有一本《花譜》,排了當時出名的梨園名角,魁首的名字......就叫做溫玉茗。」
  
  溫懷光自然也知道這件事,當初好事者排《花譜》,溫玉茗當之無愧是梨園花魁,容貌最美,身價最高。朱允炆起身,在書架裡翻尋了一陣,找出其中一本線裝書,紙張已經十分脆弱,他遞給他,溫懷光雙手接過,翻了一頁,上面如此記載:
  
  「瑤林瓊樹溫玉茗,字香卿,年十四,姑蘇人,色若朝霞明麗,形如春月花柳,神姿高徹,滿是風流,其《遊園》《驚夢》《長生殿》等出,艷勝桃李,朗似涵露,幽閨含情,欲說還休,回眸一笑可使烽火又起,玉環失色,趙女黯然。溫柔旖旎之際,綺麗風光之中,飄飄然魂魄已飛天。故有詩曰:
  
  人人都道紅顏好,未知絕色在今朝,

  凝眸素衫謫仙人,一笑骨酥魂也銷。

  自從玉卿有香字,脂濃粉膩不夠嬌,

  千金若得一回顧,英雄也要軟了腰。」
  
  (作者語:我本來想寫「英雄多情也折腰」,但是鬼使神差就寫了一句軟了腰,頓時不純潔了,捂臉,渣詩你們就不要拍了)
  
  是的,他想起來了,當初他還有個別字香卿,那是因為人們說,溫玉茗三個字,含在嘴裡說出來,便覺得齒頰生香,故取字香卿。
  
  往事歷歷在目,又上心頭來。
  
  他不知道朱允炆提起他的身份是什麼意思,但是要過上好一會兒,他方能平靜下來:「陛下......」
  
  朱允炆擺擺手:「沒有陛下了。」頓了頓,「這本書就送給你了,做個紀念吧。」
  
  這樣的《花譜》原本就是手抄本,當時不過是在王孫公子文人雅士手裡流傳過一陣子而已,溫懷光雖然不想提起自己的過去,但是依然覺得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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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頓難得的團圓飯也吃得無比詭異,朱允炆上座,和藹地看著一家團圓在一起吃飯,還特別關照朱思明的妻子莫嵐:「多吃點。」
  
  朱思明今年三十五歲,自然是已經結婚,妻子莫嵐是他自己挑的,秀麗的臉龐,穩重的舉止——不是他不喜歡妖嬈嫵媚的美女,只是他娶妻必須考慮到朱允炆的意思,如果朱允炆不點頭,他別想娶誰進門。
  
  而朱允炆挑兒媳婦呢,就是老派的那套,尤其是長子媳婦,更是要能幹識大體,能輔助丈夫,又不愛拈酸吃醋的,朱思明也是在他身邊待了多年才揣摩出他的喜好。
  
  這個莫嵐雖然出身不高,娘家不過是尋常人家,但是學歷出眾,更重要的是聰明識時務,他慧眼識人,看中之後,立刻追求,他是年輕英俊,前途無量的公務員,莫嵐抓住機會,兩個人很快結了婚,婚後朱思明要她辭去工作,專心在家侍奉朱允炆,她也沒有異議,並且很快知道這是鞏固自己丈夫地位的好辦法,因為兄妹五個,都沒有結婚。
  
  原本老二朱向明年紀不小了,可是他風流成性,情婦不知道養了多少,但是就是不肯娶妻。
  
  聽了朱允炆這句話,莫嵐笑了笑,大大方方道:「謝謝爸。」
  
  朱思明一直不遺餘力營造夫妻恩愛的樣子,給莫嵐夾了一筷子菜:「吃這個。」
  
  公主還秉持著食不言寢不語的原則,默默吃飯,溫懷光也當做根本沒看見這風波詭譎的五兄妹,給公主耐心體貼地剔魚刺,然後把白花花的一碟子魚肉添到她碗裡。
  
  那裡朱明明嘰嘰喳喳和朱允炆說著學校裡的事情,她今年十九歲,還在讀高中呢,就讀的自然也是國內一流的貴族大學,沒錯,就是小說裡那樣動不動就是豪門少爺千金黑道少爺高幹子弟的那種學校!
  
  而朱明明長得漂亮,性格開朗大方,最重要的自然是她是朱允炆的義女,因此在學校裡也是「公主」般的存在。
  
  可惜假公主遇上真公主......只聽她故作熱情道:「爸,表妹在哪個學校讀書,和我一起不是更好,還有個照應呢。」
  
  朱允炆聽了,倒是興起:「昭仁要不要去唸書?」
  
  公主嚥下飯粒,輕笑:「我只會背『卑弱第一。古者生女三日,臥之床下,弄之瓦磚,而齋告焉。臥之床下,明其卑弱,主下人也』。」
  
  這是女戒,朱允炆聽了,也覺心酸,遂歎了口氣:「那不去也罷了。」
  
  那五兄妹不約而同露出驚訝的神色來,要知道朱允炆一貫注重學識,家中五兄妹通通要求他們成績出色,沒想到卻對公主這樣寬容,不禁各有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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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寫那個花譜真是讓我絞盡腦汁,結果寫完之後自己傻眼了,英雄也要軟了腰......我、我寫得都是些神馬啊QAQ果斷不純潔了啊

  大家都問起他們為什麼這樣頻繁啪啪還沒有懷孕,原因之一是因為體質,古人要適應現代的環境才行,但是最主要的一個原因嘛......咳咳,有點兒烏龍,以後會和大家揭曉的,不要著急啊

  據說最近有些甜膩,大家看厭了的話我也不介意虐一虐的╮(╯▽╰)╭我是業界良心啊!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2 07:03 PM

48、朱宅風雲02

  飯畢,朱允炆和三個兒子說話閒談,公主累了一天,也就早早回房休息,浴室裡的不是浴缸而是浴桶,公主現在特別懷念這個,放了熱水浸浴。
  
  隔著屏風,溫懷光收拾她的衣物,朱允炆財大氣粗,短短大半年的時間,公主的衣裳已經堆滿了一間房,有現代保守的衣裙,也有明代衣裙,比起從前公主的排場也不差什麼了。
  
  還有不少內衣和睡袍,他正整理著,就聽見外面有人敲門,公主道:「去替我看看。」
  
  溫懷光打開門一看,是一個穿著制服,嚴謹能幹的婦人,高挑而消瘦,頭髮在腦後盤成圓髻,嘴唇抿緊,手中捧著一疊衣物:「這是六小姐的衣裳。」
  
  他要接了過來,但是她卻一皺眉擋開了,自顧自進去把衣裳放下才離開,臨走還冰冰冷冷看了他一眼。
  
  溫懷光把衣裳捧進來,果然是最新一季的衣裳,還有若干新的內衣,正看著,便見公主裹了件浴巾就出來了,面頰被熱氣氤氳得粉紅,蜂腰長腿,這般風情,令他窘迫。
  
  也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公主自十五歲起便和他在一起,但是青春期的少女,一日日都在變化,他每次這樣猝不及防看見她裸~露在外的肌膚,都會喉嚨發乾,臉紅心跳,心猿意馬。
  
  從前公主身姿纖細,略顯薄弱,可是這兩年就開始大變化了,身量又高了,從前腦袋只到他胸口,現在發頂已經能碰上他的嘴唇,腰身還是很細,玉腿筆直修長,看起來纖濃合度,變化最大的是胸圍,簡直是波瀾壯闊,想當初剛來現代的時候溫懷光給她買內衣只需要買A,現在估計要D了。
  
  「好像胖了。」這個問題上,公主和所有少女一樣苦惱,由此見,女人永遠都是女人,哪朝哪代都是一樣的。
  
  溫懷光拿了新的內衣給她試穿,明明扣的是最外面的扣子了,她還是微微皺了皺眉,他發現了:「太緊了?」
  
  公主咬了咬唇,微微點頭,這兩年胸部的猝然發育讓她又羞又窘,衣服全部選寬袍大袖,不肯露出曲線,溫懷光連忙鬆開,試探著按了按:「痛不痛?」
  
  「有一點點。」內衣的尺碼更換地太快,她有的時候就不肯直說。
  
  溫懷光柔柔道:「公主,這樣對身體不好。」說起來,他其實是最親近公主的人,哪裡有所變化,一眼就能看出來,他替公主換上寬鬆的真絲睡袍,淡淡的雪青色很挑膚色,只到大腿。
  
  他忍不住半跪下去,摟著她的雙腿,把面頰貼在她小腹上輕嗅幽香。說來也有趣,一直說裙下之臣,而女性短裙下的那一方小小的空間,讓人有無窮無盡的想像,似乎瞄一瞄那裡,就覺得喉嚨發乾,鼻子發熱,香艷旖旎,幽香縈繞。
  
  公主被他這樣抱著,也不知道是浸浴時間太久還是怎麼的,有些酥軟,尤其是當他溫熱的唇碰到她隱秘的地方,她嚶嚀一聲,再也沒有力氣站著。
  
  就在這樣氣氛曖昧旖旎的時候,卻忽然響起來清脆的敲門聲,咚咚咚,有節奏也有規律,公主好半天才緩過神來,溫懷光頭一次看見她露出這樣氣急敗壞的神情,冰冷道:「什麼事?」
  
  「六小姐,溫先生的房間收拾好了。」門外的人恭敬回答。
  
  公主冷冷一笑,每個少爺小姐身邊都有一個自己的貼身管家,她身邊的就是這個嚴謹古板的湯素芬,誠然,她辦事認真負責,井井有條,公主並不介意她不苟言笑,然而她卻不能夠容忍她對自己頤指氣使。
  
  從前,奴婢就是奴婢,奴大欺主的情況是絕對不容許出現的,哪裡有管到主子頭上來的下人?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人人平等,沒有賣身一說,都是僱傭聘任,簽了合同做事的。
  
  溫懷光也站起身來,替她攏上衣襟,公主打開門,淡淡道:「湯管家,人貴有自知之明。」
  
  湯素芬嚴厲地看著她:「六小姐,女孩子房裡不適合留宿男客,這裡是朱宅。」她在朱家已經待了十多年,資格算是老的了,尤其是,「從前五小姐在十八歲之前,九點之前必須回家,十一點睡覺。」
  
  她還帶過朱明明一陣,兩人相處得很好,後來朱明明住校——朱允炆大概是要求她嘗試著過普通人的日子——她才被派來服侍公主。
  
  聽到這裡,公主譏諷一笑:「五小姐是五小姐,我是我,你是不是還沒有理解這其中的差別?」
  
  湯素芬不為所動,她從前就是這麼管教朱明明的,朱明明聽話、可愛、懂事,哪裡像是這位六小姐,從不讀書,甚至還未成年就帶男人回來過夜。
  
  「不早了,還請溫先生移步去客房。」湯素芬把目光投向溫懷光,在她看來,這個男人漂亮得不可思議,肯定是善於投機取巧之輩,男子漢大丈夫,靠女人吃軟飯,太沒有出息。
  
  公主氣極反笑:「好你個湯素芬,連我的人你都敢命令,下一次是不是就要來命令我了?」她說著,又連連冷笑,「哦,不是下次,是現在就要對我指手畫腳了。」
  
  「我是為了六小姐好。」湯素芬不卑不亢,態度堅決。
  
  公主揚眉:「湯素芬,你最好搞清楚自己是什麼身份,你不過是我的管家,你是我的傭人,只有聽我的吩咐做事,沒有反過來命令我的道理!」
  
  湯素芬皺眉,意外於她的強硬,這個六小姐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窮親戚,一朝登門入室,就真把自己當初千金小姐了,就連最基本的規矩都不懂——原諒公主吧,那個時候剛剛清醒的她哪裡知道現代晚宴的禮儀規矩,見鬼,她也不屑於去學——現在倒好,居然敢質疑她的話來,連最受寵愛的五小姐都不敢這麼做。
  
  「六小姐,這裡是朱府,不是阿貓阿狗都能進來的地方!」湯素芬強調,順帶瞥了眼溫懷光。
  
  公主最受不了的就是這個,當下不再遲疑,啪一聲狠狠掌摑了她一聲:「阿貓阿狗?你說誰?」她牙關緊咬,「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宋博!」她喊了兩聲,一個人高馬大的保鏢立刻趕過來,西裝革履,隨時待命,「把這個女人給我丟出去!」
  
  「什麼?」湯素芬吃驚,不可置信地看著她,「我在朱家工作了十八年!」
  
  「一百八十年也沒用,真是反了,敢欺負到我頭上!」公主怒極,若是擱在從前多半是立刻拖去打板子,「聽好了,從現在開始,你被解雇了,今天晚上就給我滾出這裡!」
  
  她尤且掙扎:「五小姐......」
  
  「那你去找朱明明好了。」公主冷笑一聲,「看看她會不會來搭救你。」
  
  宋博沉默寡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沒有太為難湯素芬,湯素芬捂著紅腫的臉頰:「我要去告訴朱先生!」
  
  公主浮現一絲譏諷:「你要自尋死路,沒人攔你。」她啪一聲把門給關上了。
  
  痛罵一頓尤且不解氣,抓起桌上的粉彩瓷器就摔,嘩啦啦一聲,清脆極了,這可是正宗乾隆年間的粉彩茶壺,難得是一套,可貴了。
  
  溫懷光歎口氣,怕她傷著,蹲下去收拾碎瓷片,公主原本還憤憤不平坐在床上生氣,見他這樣,又覺得心酸,走過去從後面抱住他的腰。
  
  他一怔,顯然公主從來沒有做過這樣小鳥依人的動作,通常都只有他主動抱她的份兒,他看著腰上交疊的那一雙玉手,感受到她貼在他後背上的溫暖,輕輕道:「公主,我不生氣,真的。」
  
  「除了你,我不在乎任何人,自然也不會為他們生氣,因為不值得。」他溫柔地勸解。
  
  公主這一回卻很固執:「懷光,我本來不想帶你回來的,朱家的幾個人,沒有一個是容易對付的角色,我想藏著你的,如果哪一天我無路可去,或許你會是我最後的歸宿。」
  
  溫懷光笑了笑:「我很榮幸。」公主能把他當做最後的巢穴,他由衷感謝她的信任。
  
  「但是我反悔了。」她說,「陸琳的事情讓我知道,我不能這樣......懷光,從一開始我承認的就是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我要嫁給你。」
  
  幸虧溫懷光背對著她,否則肯定會驚訝地發現公主此時耳垂都紅透了,半張面孔麻辣發燙,以她所受的禮教能夠說出這句話,已經是鼓足勇氣才能這樣坦白。
  
  溫懷光身體微微一怔:「公主?」她說什麼,要嫁給他?這個念頭使得他大腦空白一片,根本回不過神來。
  
  公主見他遲遲沒有反應,沒好氣地鬆開他,她手一鬆溫懷光就感覺到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快轉身抱住她。
  
  「鬆開。」公主殿下側著臉,明顯還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牢牢環抱住她的腰,貼著她的面頰不肯撒手。
  
  「快鬆開!」她去掰他的手,但是溫懷光真要用上力氣她怎麼可能扳開,關鍵是他還蹭啊蹭啊蹭,明顯就是要把剛剛被打斷的事情繼續做下去的即視感,公主惱羞成怒,「我都說了鬆開了,連你也不聽話了是不是?」
  
  公主這會兒特別後悔,當初溫懷光多乖啊,她皺皺眉頭就不敢放肆,現在真的是越來越不聽話了,果然——「嗯,我以下犯上,公主罰我吧。」他自覺地提出建議,「罰我伺候你一輩子好不好?」
  
  ......為什麼他能把這樣輕佻的甜言蜜語說得那麼動聽?這本事與生俱來,真是可怕,根本讓人把持不住嘛。
  
  公主沒好氣道:「罰你去睡客房,鬆手。」
  
  這下奏效了,他乖乖鬆了手,公主剛走幾步,就被他打橫抱了起來,這真是名副其實的公主抱,公主被他嚇了一跳,反射性牢牢抱住:「你幹什麼?」
  
  「我剛才想到了,就罰我給公主換一個新鮮花樣好了。」他親了親她的額頭,自顧自把剛才的話題接了下去。
  
  公主:......快把以前聽話乖巧的懷光還給我!
  
  「鴛鴦合、翡翠交、燕同心、魚比目,公主喜歡哪一種?」
  
  這都是些什麼玩意兒!!
  
  「為難的話,我都給公主演示一遍好了。」
  
  Σ( ° △ °|||)等等,懷光你腫麼了,被作者玩兒壞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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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繼續甜膩膩啊甜膩膩~最後的那些姿勢名字全是我度娘出來的,艾瑪我看到就震驚了,以後叫我怎麼正視這些詞啊!!

  公主殿下的態度很明確了,見家長,過段日子就扯證吧,但是得在朱家的劇情之後了,這麼算起來,大概還只有一卷的內容了,一想到要告別懷光這樣的大美人我就心酸不忍啊QAQ,多美啊多美,生得美就算了還擅長床笫之歡,而且會賣萌會撒嬌黏人聽話又能暖床,琴棋書畫什麼都會偶爾還可以來一段香艷的遊園驚夢......

  這樣的美人,艾瑪我才不會介意之前他睡過多少人呢我完全不介意收了他的!當然,這只能是作者的YY而已QAQ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3 12:16 AM

本帖最後由 璃幻 於 2014-7-13 12:44 AM 編輯

49、朱宅風雲03

    次日清晨,晨光熹微,露水晶瑩,溫懷光很早就起來,如果晚上作息正常話,他一向都是早起早睡。

    公主所住小院子裡栽滿了花卉,如今正是初春,多數話都沒有開,只有零零星星幾點,萬綠從中一點紅,分外可愛。

    他並不是唯一早起,朱明明穿了一身雪白運動服,頭髮紮成馬尾,正繞著院子跑步,恰巧就路過了公主這邊院落。

    她面孔因為運動而顯出一片健康紅暈,特別可愛,幾縷碎髮被香汗黏額頭上,雖然穿著保守運動服,卻依然可以發現胸前很有料,正隨著她跑步動作而一顫一顫。

    是個美人胚子,和朱念明英氣大方不同,她生得清純可愛,但是那一雙眼睛卻有嫵媚味道。

    「早上好。」她擦了擦汗,主動和他攀談。

    溫懷光彬彬有禮:「早安。」

    朱明明是一個很擅長調節氣氛人,雖然他們昨天是第一次見面,但是她語氣熱情卻又不讓人覺得過分,恰到好處:「……我們班上女生都很喜歡你呢,特別希望能夠得到你簽名。」

    「承蒙大家厚愛,是我榮幸。」

    朱明明眨巴了一下眼睛,又調皮又可愛:「那不知道懷光你肯不肯給我簽個名,滿足一下我少女心呢?」

    溫懷光當然不會不肯,朱明明道了謝,兩人客氣地道了別。

    回房時候,公主已經醒了,就倚窗前貴妃榻上懶洋洋看著他:「談得開心嗎?」

    溫懷光走過去替她攏攏頭髮:「她是個很討人喜歡女孩。」

    公主似笑非笑看著他:「我面前說這樣話真沒問題嗎?」

    他低低笑起來,半跪地上把她一雙玉足抱懷裡:「清晨天寒,公主不該赤足下地。」

    人體溫暖熱度從足心傳來,暖烘烘,公主抿著唇笑了一笑,不再為難他:「是,她是個討人喜歡姑娘,叔父那麼多孩子裡,疼她。」

    「父母總是疼愛老麼。」溫懷光淡淡道,「又是女孩子。」

    公主笑了笑:「可是現我小了。」她若有所思地托著腮,「這不是度假好地方呢。」

    朱宅,就好像是從前紫禁城,她覺得惆悵同時,亦覺得有幾分懷念。

    溫懷光替她換了衣裳,有充足時間,他也就替她選了襖裙,從手鐲耳環到腰帶壓裙,弄好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以後事情了。

    連公主都感慨:「沒有人幫忙,我都不敢自己來。」

    這些事情溫懷光扮她宮女時候就已經做得輕車熟路,正好外面有一朵芍藥半開著,他就剪下來替她簪到鬢邊。

    朱允炆見了,也誇:「氣色不錯。」

    朱念明不喜歡這樣復古繁瑣打扮,她一向都是時髦達人:「和楊二車娜姆似。」

    公主淡淡一笑,仕女簪花也已經成為了歷史,現有人頭上戴朵鮮花,多半是要被人嘲笑,她卻還記得從前花冠,戴頭頂簪滿了花卉,閒時園中撲蝶……呵,往事如煙,隨風已散。

    她收斂起不必要多愁善感,淡淡一笑,對於朱念明話不置一詞,倒是朱明明見了附和朱允炆話:「是呢,我也覺得好看。」

    莫嵐笑著打趣:「那你也去置一身好了,明明生得有古典氣質,古代就是大家閨秀呢。」她也不全是奉承,朱明明確是個江南美女。

    「大嫂又笑話我。」朱明明嗔怪道。

    朱向明吃個早飯還是吊兒郎當樣子,好像沒睡醒,聽到這裡懶洋洋道:「我倒是要為大嫂說句公道話,小妹你是長得漂亮嘛,什麼衣服不能穿,二哥回頭就給你送來!」

    平日裡朱向明和朱思明素來不和,今天倒是難得想給公主一個沒臉:「堂妹說呢?」

    公主不習慣吃飯時候說話,因此放下筷子,拭了拭唇角:「古人有雲,有服章之美謂之華,有禮儀之大謂之夏,重衣冠重禮儀,自然是好事。」

    朱向明笑了笑,又挑起話頭來:「說起來,昨夜我彷彿聽見堂妹那邊出了什麼事,好一陣喧嘩呢,過去一看,倒是發現宋博拖了個人出來。」

    朱明明緊張道:「堂妹,昨天出了什麼事情嗎?」

    連朱允炆都把目光投了過來,只聽朱向明悠悠道:「也沒什麼事兒,就是開除了個人而已,只不過湯管家我們家做了十多年,大半夜把人家趕走,實是不大好,所以我就自作主張把她留下了,還希望堂妹不要見怪。」

    不等公主說話,朱明明就強先開口了,睜大眼睛,楚楚可憐:「堂妹,湯姨就是人嚴肅了一點,其實人很好,你不要趕她走好不好,她我們家做了十八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莫嵐也跟著勸:「是啊,湯姨也不容易,五十歲人了,炒了她叫她去哪裡再找工作啊。」

    朱明明乾脆和朱允炆撒嬌:「爸!」

    朱允炆笑眯眯道:「我把她交給你堂妹,就是讓她管了,我不插手你們事情。」

    「堂妹!」朱明明雙手合十哀求她。

    公主淡淡看她一眼:「湯素芬辦事不利,開除她有什麼問題?」

    「可是……」朱明明想求情,「湯姨畢竟是老人了,這樣太不講情面了一點。」

    公主溫言道:「做得好要賞,做不好要罰,堂姐若是捨不得,可以自己聘任她,而我卻是不敢用對主人指手畫腳管家。」

    朱明明沒有說話,但是這頓早飯之後氣氛好像一下子變得僵硬了,朱思明和朱念明若無其事,朱向明就一直似笑非笑地看著公主,眼中大有深意。

    他過了兩天果然給朱明明送來一套襖裙,衣料華麗,做工精緻,朱明明立刻穿上身去給朱允炆看,當時公主也側,嘴角一翹,瞥了朱向明一眼,他眼底有挑釁之意。

    但是公主不為所動,施施然站起來給朱允炆泡了杯茶,她這起身,邁步,彎腰,動作雖然不多,但是早就把注意力放這裡人都不約而同看出來其中差別了。

    古裝是那麼好穿?尤其是這種繁複華麗衣裳,裙裾那麼長,公主走起路來時候,鞋面絕不會露出來,腰間繫著環珮也絕不會叮咚作響,真是形似弱柳扶風,舉手投足間尺度都恰到好處,無一不美,哪怕是扶鬢一笑,姿態也優美動人,尋常大家閨秀便重規矩,何況是深宮禁院?公主規矩放從前宮裡都沒人能挑出瑕疵來,她面前班門弄斧,笑死人了。

    且看朱明明,她雖然讓人眼前一亮,可是她習慣了現代利索衣裳,難免拖拖拉拉,沒過一會兒,裙襬髒了,腰間褶皺有了,動作幅度太大,一支珠釵鬆了掉落下來,那是穿上龍袍都不像太子,她頓時面紅耳赤,那件衣服再也沒有上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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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下午,公主和朱允炆書房密談,說得就是未來一段日子發展和打算,朱允炆聽了她計畫,問道:「從影視歌三方面入手?」

    「是。」公主淺淺笑著,「這是接觸面廣媒介,而且速度便捷,事實上這些年,其他國家一直用這種方式將他們文化和思想灌輸進來,再沒有動作,又是一代過去了。」

    公主近沉迷電視不僅僅是看故事,同時也是做調查,她把近些年比較火電影都補了一遍,不禁深深憂慮。

    「文化入侵。」朱允炆微微一笑,「不是一朝一夕事情了,你和魏恆商量得怎麼樣了?」

    「他會支持我工作。」公主坦言,「但是我目前目標,只國內,從學生開始,事實上之前,懷光專輯已經是個很好開端。」

    朱允炆道:「嗯,我也聽了,原本那些曲譜都已經失傳,他能夠重帶回來,是好事,我也很懷念呢。」

    「現電視劇電影都太沒營養了。」公主忍不住抱怨,「劇情亂七八糟,毫無根據,錯漏百出,笑死個人。」

    朱允炆笑開懷:「可不是,我也看不下去,好笑是看到頂著自己名字角色,我有時候想,咦,我年輕時候是這樣嗎?哈哈。」

    這點公主也深有同感:「是,我也是,他們編我說愛上了袁崇煥兒子,又或者是和長平姐姐搶周世顯。」

    他們叔侄閒談時候,溫懷光也沒落單。

    這次過來是朱念明,閒聊了幾句,居然問起他和公主戀愛史來:

    「你們是怎麼認識?」

    「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這句話說得很玄乎,難免有讓人覺得被敷衍感覺,可是他神色卻並不似作偽,他本人也真就是那樣想,如果那一天他不是突發奇決定離開田府,如果那一天他沒有被她撞見,請求帶他離開,或許也就沒有今天他們了。

    溫玉茗會死,公主會死,一切一切都會終結明朝覆滅那一天。

    但是朱念明不信,抱臂冷哼道:「呵,你不過是不想回答我問題,怎麼,怕我會吃了你不成?」

    「全是肺腑之言,請三小姐明鑑。」溫懷光輕笑,朱念明第一次直面他這樣笑容,呼吸一滯,不免心跳加,口中卻玩笑道:「怎麼,要使美男計?我可不是明明那個小丫頭。」

    她眼中有挑釁之色,溫懷光啞然失笑,看來今天早上他和朱明明交談過事情已經人皆知了嘛,明明當時沒有人場……看來這朱家果然是水夠深呢。

    ---------------------------------------------------

    從朱允炆書房裡出來,剛到迴廊上,朱向明就攔住了公主,他修長腿擱她面前攔住了去路,嘴裡叼著一根菸:「堂妹。」

    「有何貴幹?」公主淡淡問。

    朱向明吐了個煙圈兒,衝她笑:「沒什麼事兒,就是想來和堂妹打個招呼。」

    公主眉梢一動,只聽朱向明慢吞吞道:「堂妹啊,你這次把溫懷光帶回來,真是想不夠妥當呢。」

    「哦?」

    朱向明冷冷一笑:「本來要查到你,還要費點兒功夫,不過陸琳當年覬覦溫懷光事情,可是人皆知啊,你這不是明擺著把自己送到我面前來麼。」他站起來,長腿高個兒,一下子就把公主罩自己影子裡了。

    公主不習慣和男人那麼親密,後退了幾步,朱向明卻道是她害怕了,冷冷道:「怎麼,現才知道後悔?朱顏,你膽子也太大了,手都伸到我這裡來了。」

    公主氣定神閒,微微一笑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堂哥你擔心什麼呢?」

    「老子會怕?」朱向明逼近她一步,「朱顏啊,你要玩兒手段,也不看看自己有幾斤幾兩。」他上上下下打量著她,「除非你是老爺子親生女兒……」

    說完他自己先是一頓,然後用詭異眼神看著她:「該不會真是吧?」

    如果是親生,他們兄妹五個人還玩兒個屁啊!公主猜到他心中所想,莞爾道:「堂哥想哪裡去了?不過,我和叔父,都是朱家子孫。」

    她輕飄飄一句話,並沒有讓朱向明多想什麼,也猜不出朱允炆為什麼會對公主另眼相看。

    「朱顏,說實話,你挺有種。」朱向明用極為露骨眼神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語出驚人,「要不你跟了我,我倆合作怎麼樣?」

    朱家人裡,朱思明是個深藏不露老狐狸,朱向明精明能幹,朱愛明麼一天到晚悶研究室裡是個技術狂人,朱明明看似天真單純,實際上滑不留手,早有思量。

    能夠找個幫手也不錯。朱向明這麼想著,卻見公主以「你眼睛有毛病吧」眼神看著他:「你覺得你哪裡比得上懷光了?」

    這句話頓時把朱向明激怒了,他呸了一聲:「說得對,泡你還不如去泡你男人!」

    「你動他試試。」這回輪到公主怒了,一字一頓道,「你敢動他,我和你沒完!」她上前逼近一步,迫人氣勢迎面而來,朱向明倒是沒有想到她身上竟然能有這樣讓人不寒而慄殺氣,對她有幾分刮目相看,嘴裡煙動了動:「喲,有殺氣啊!」

    公主毫不示弱眼神激起了他好勝心,他舔舔嘴唇:「我對男人屁股也沒多少興趣。」頓一頓,他似笑非笑道,「不過你麼,好像還有點兒價值,希望陸琳帶走那個東西對你真有用。」

    「小堂妹,我對你表現可是很期待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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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家待了幾天,公主終於對這五兄妹有了初步瞭解,朱思明就是個老狐狸,愛背後給人下套子,有著政客油滑老辣,朱向明性子爆烈,手段狠辣,否則也管不了那麼多刀口上舔血傢伙們,朱念明大方開朗,交際手腕出眾,有女強人風範,至於朱愛明麼……公主也沒有想到他居然會是一個技術宅。

    這個詞還是她上網時候剛學會呢!形容得太貼切沒有了,他是少年天才,老早獲得雙博士學位,喜歡躲研究室裡研究東西,不善言辭,平時沉默寡言,半天說不出半句話來,也不喜歡出門。

    而朱明明愛嬌可愛,朱允炆跟前受寵,看起來沒心沒肺,明哲保身,但是幾個哥哥姐姐也從來不敢小覷她。

    至於他們是怎麼看待公主呢——

    朱思明:年紀雖小,不可小覷

    朱向明:膽大包天女人,有點意思

    朱念明:是個對手

    朱愛明:不熟

    朱明明:敵人,高度警戒!

    對於溫懷光,他們評價倒是高度一致——是個美人,活色生香美人。

    尤其是朱念明和朱思明,雖然見慣了俊男美女,乍然直面他美貌,仍有頭暈目眩之感,哪怕知道他是敵人,但是忍不住也想說說話,也不談別,風花雪月,隨便聊聊,便是一天過去了。

    那樣容顏,僅僅看著便覺得秀色可餐,飯都能多吃下一碗來。

    惹得公主相當吃味:「弄得好像我讓你用美人計似。」

    溫懷光眨眨眼不說話,他以前做慣了這種事情,擅長從女人嘴裡套出話來,那個人當年高興時候,也會教他怎麼樣從蛛絲馬跡裡拼湊出自己需要消息。

    只不過……「公主不喜歡,那我以後就不見她們了。」他很溫順地這樣表示。

    「我哪有那麼小氣!」公主卻是沒想到他是真有所目,纖細指頭一戳他胸膛,「你外頭那麼多粉絲,把你藏起來都晚了。」

    溫懷光坐床上,公主站著,這樣他摟住她腰,腦袋就正好枕她胸脯上,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動作總能帶給他莫大安全感,公主摸摸他頭髮,也喜歡他這樣緊緊擁抱著她,好像這一刻就能天荒地老。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3 12:19 AM

50、朱宅風雲04

    朱家大概待了半個月公主就離開了,朱允炆也不說什麼,只是走之前意味深長鼓勵了一句:「要加油啊。」

    溫懷光那會兒沒明白加油什麼,倒是公主有些不好意思,朱允炆那是鼓勵他們早點生娃呢,那生下來可算是為數不多朱明子孫,只不過朱允炆努力了一輩子也沒成,公主其實沒怎麼抱信心。

    回去時候家裡發現了一堆禮物,溫懷光開始還納悶:「誰送來?」拿起卡片一看才發現……哦,是大家送來生日禮物,他生日。

    溫懷光是沒有生日,但是身份證上總要登記吧,他寫就是當初遇見公主那一天,也算是生。

    結果這事兒他自己記得,旁人倒是記著送了禮物過來,公主挺好奇,看他拆禮物,何曼曼送了一支鋼筆,莫蕊兒送了個水晶花瓶,秦香送了套古籍,楚楚送了領帶,祝甜送了幾箱水果和蜂蜜,總而言之都是一些小禮物。

    公主看了一會兒就去浴室梳洗去了,所以沒看見他從一個紙袋裡看到了周曄禮物,溫懷光當時一看就傻了——就知道他絕沒按好心,裡頭是一套黑色蕾絲情趣內衣。

    然後他聽著嘩嘩水聲,果斷不淡定了,他進浴室裡去,拉著簾子,只能看到隱隱約約一道影子,他拉開來,就看到公主那裡吹泡泡。

    以前沐浴吧,只能水裡撒花瓣,現代花樣太多了,公主每次都忍不住想要玩兒一會兒,特別喜歡吹泡泡,一個個肥皂泡飄起來,她樣子特別清純可愛。

    「公主。」他支支吾吾提醒她,「我生日了。」

    公主換了個姿勢,趴浴缸上和他對視:「要問我討禮物嗎?」她偏偏頭,「你想要什麼?」

    他慢慢道:「剛有人送了件衣服,公主穿上給我看看吧。」

    「就這麼簡單?」單純公主完全沒有想對地方,作為一名古代少女,她還真心沒見過情趣內衣呢,所以就這麼輕而易舉上當了,「好啊。」

    他把衣裳擱外面就悄悄出去了,做完又有點兒後悔,想想反悔吧又捨不得,結果就站門外傻呆著。

    沒過一會兒,就聽見公主氣急敗壞聲音:「溫懷光!」她走出來,手還遮著胸,面上一片酡紅,「你!你使壞!」

    她氣得眼淚都掉出來了,但是溫懷光看著她已經大腦一片空白,根本沒聽見她講什麼。

    說起來,周曄這個人,圈子裡吧有點兒名聲,家裡有背景,人長得帥,懂浪漫會討女人歡心,算不上花花公子,但是也換過那麼幾個女朋友,眼光那是很好,他挑那衣服,也確風情別緻。

    首先那是黑色,公主所有內衣款式都很保守,顏色都是白、淡粉、淡紫、鵝黃這樣雅緻少女色彩,但是這一件,它是黑色。

    就胸口地方有鉤花,其他都是半透明黑j□j紗,垂到大腿根,也是隱隱約約,讓人一看就血脈膨脹。

    公主是遮了上面遮不住下面,又羞又窘,而溫懷光看了她好一會兒,突然幾步並作一步過來,把她摁牆上低頭就吻。

    這是唯一一次他沒有回答她問題。

    溫懷光對公主親吻一向輕柔纏綿,記憶裡唯一一次急切就是他喝醉了時候,但是這一次完全是瘋了一樣,狂野得和好幾年沒聞過肉味似,他吻技高超公主算是見識到了,舌尖那麼靈活,那根本不是接吻那妥妥是吸魂啊。

    公主堅持了不到半分鐘就放棄了。

    然後混混沌沌迷迷糊糊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她才算清醒過來,回憶昨晚瘋狂,那真是瘋狂,第一次是牆上,第二次地毯上,第三次沙發上,第四次才到了床上,從浴室門口到臥室房間,短短那麼幾步路居然走了大半夜,公主想起來都覺得臉上發燙。

    這還不算完,關鍵是到了床上她都沒能歇會兒,後來她睡著了醒過來,他還沒完,看到她睡醒,親親她額角,不停地喊「公主公主」,一雙眼睛明亮得驚人。

    這真不科學!公主這麼想著,看到挨著自己睡得正香溫懷光,他睡得很熟,就算是這樣四肢也緊緊糾纏著她,那一臉「我很滿足」表情讓公主不忍直視——所以說平時他都是手下留情昨天才吃飽了嗎。

    但是他看著睡得真很甜美,也不知道是夢見了什麼,又緊了緊胳膊,蹭了蹭她頸窩,呢喃著她名字,公主哭笑不得,頓時原諒了他昨天一晚上行為。

    他是趴著睡,一半壓公主身上,露出整個光潔白皙背,線條光潔流暢,這樣陽光下,他肌膚看起來雪白如玉,眼睫毛又卷又翹,五官那麼好看精緻,紅潤唇微張,被子大部分都她身上,他只蓋住了腰,腿長臀翹,真是活色生香美人,好若神明之子,上蒼真是厚愛他,不過說起來……公主臉色微微一變,她就說哪裡不對勁兒吧,這下感覺出來了——昨天是不是折騰太過了,後他居然沒出去。

    折騰了一晚上她身體還處於一種奇妙狀態裡,居然沒發現這個事情,弄得公主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她現腰酸背痛,連動動手指都閒麻煩,只希望他能安安分分睡著就謝天謝地了。

    她到現都沒想明白他是怎麼做到越做越精神,說起來,從前宮裡頭是有這樣秘術,公主從前是待字閨中未婚少女,自然不會有人和她說道這些,不過嘛,那些老宮女老太監閒來無事喜歡曬太陽嗑瓜子聊八卦,她曾經有幸聽見過好幾回,溫玉茗名字就是這麼聽來。

    自從魏忠賢事情之後,宮裡頭大太監權利沒有從前那麼大了,但是還是有些太監喜歡唇紅齒白美少年,說起溫玉茗來都垂涎三尺,可惜以他們身份,也只能流流口水而已了。

    其中是不是就提起過有那麼一套道教秘術,練了之後不但不會縱慾過度還會滋潤?公主完全想不起來了。

    她正想著,溫懷光醒了,眼睛還沒睜開,第一件事情就是摟一摟,啊,公主還懷裡,他才心滿意足睜開眼睛:「公主。」

    公主閉上眼不理他,他還來了勁兒,先蹭蹭她臉頰,沒反應?那就親親吧,親親臉頰,蹭一蹭,再親親雪頸,蹭一蹭,公主被他這一番舉動逗得哭笑不得,睜開眼:「你呀。」

    他把她再抱緊一點,耳畔低笑:「公主,我做得好不好?」他昨天可賣力了,難得算是酣暢淋漓。

    「你還敢說呢。」公主說來就有氣,她現渾身痠痛得動都動不了,「腰斷了。」

    溫懷光果然不好意思,給她揉起腰來,也是做慣了,力道不大不小正好,公主被他按摩得舒服,閉上眼睛,他賣力了,揉了腰揉肩,揉了肩捶腿,順便再按摩一下胸部——不要懷疑,公主為什麼來了現代之後胸部發育得這麼好,全是他揉出來!

    慇勤地伺候完公主,他把她抱進浴室沖洗,非常小心呵護,洗完之後用浴巾擦乾,這才替她穿上衣裳,公主摸了摸他頭髮,又軟又柔:「懷光。」

    「嗯。」他小心把她抱到沙發上,然後換床單換被套擦地板收拾殘局,白襯衫卡其褲,看起來整個人漂亮得不可思議。

    公主對他招手,他洗了手坐過來,摟著她腰,又捏了捏:「還難不難受?」他赧然道,「我昨天……不知道是怎麼了,就……」他支支吾吾不知道怎麼解釋,昨天他一看見公主整個人都著了魔,只覺大腦轟一聲就被什麼東西所佔據了,然後接下來所作所為全是本能。

    「就知道沒有一天能安分。」公主手癢,捏了捏他下巴,「你呀。」她半真半假道,「我都覺得自己滿足不了你了。」

    溫懷光神色一正,特別嚴肅認真回答:「我對別人沒感覺。」

    公主還記得當初那個女人坐他大腿拍戲事情呢,提醒他:「拍戲那會兒人家都脫光了你也沒感覺,還有上次陸琳對你……那會兒,你敢說你沒有?」

    沒有才怪,當會兒他被扒得一乾二淨,什麼反應公主全看見了。

    這黑歷史……溫懷光尷尬死了:「……不碰我就不會。」說真,只要不靠近他,脫光了站他面前他都能當沒看見,定力是好,可惜身體反應由不得自己,是個正常男人總會情不自禁。

    「真嗎?」公主很懷疑,瞄了瞄他下面,結果他被她這一個眼神弄得……又不好了。

    明明公主只不過是微微一俯身,眼波一動而已,什麼曖昧地方都沒露呢,他又有點開始心猿意馬了,這樣一來,反應也是很明顯。

    公主慢吞吞看了他一眼,然後站起來,挪到書房裡去看書了。

    溫懷光被她那別有用意眼神弄得惴惴不安,剛想跟過去吧,電話響了。

    座機,他手機常年關機,座機電話只有少數人才知道,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去接了電話,一拿起聽筒就是岳嶺劈頭蓋臉聲音:「溫懷光,劇本有改動,你要不要再看看?」

    他想了想,應下來:「好。」

    「這才聽話。」岳大導演很滿意,「你會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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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懷光看了劇本,內容進行了一定程度上修改,首先把朝代架空了,主要是因為編劇也覺得拖長辮子實美不起來,當然要長發披散才夠美啦。

    其次,就是刪除了大部分肉戲,大尺度也就是拍個影子,朦朧既是美嘛。

    原本品花寶鑑是以梅子玉作為主線,但是編劇改編時候卻認為杜琴言值得挖掘,因此把他作為了主角,甚至還進行了一定程度上修改。

    這樣劇本,溫懷光沒有理由拒絕,他也很喜歡這個故事,於是答應下來,簽訂合同。

    岳嶺得意洋洋:「就知道你跑不出我五指山!」他飛說了個日子,「那天開機,別遲到了。」

    開機宴事情繁瑣,有一堆儀式,還要召開記者招待會等等,溫懷光換了戲服上了妝,看起來就是活脫脫絕代名伶——事實上也確如此。

    通常演這種電影,指導老師是必不可少,畢竟演員從來沒有扮過旦角,但是溫懷光不一樣,他妝還沒畫好呢,就已經讓人覺得再合適沒有了,之前還有人不服氣岳嶺為什麼非要找這樣一個人來演這部電影,現才算是明白了。

    真再恰當都沒有了。

    今天定妝照就是楊貴妃那一身明黃色戲服,衣服上繡了七彩尾羽鳳凰,珠冠上綴滿了亮片和玻璃,都是假貨,但是十分閃亮,陽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澤,長長金色流蘇垂後面,一把金面繪牡丹摺扇。

    他一抬手腕,把水袖挽起,走了幾步,找到了感覺,他摺扇一合,微微屈膝一福,婉轉道:「陛下。」

    那一低頭溫柔和豔麗,真是叫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他還沒有站起來,卻發現面前遞過來一隻手,手心向上,手指修長,低沉聲音響起來:「妃子!」

    這個既熟悉又陌生聲音讓他渾身一顫,他顫巍巍一抬頭,頓時面容失色,手中扇子似有千斤重,啪一聲摔落地上,他把扇子撿起來交還給他,凝眸笑:「你好。」

    他也被他容顏所吸引,目不轉睛看著他,又有一股莫名熟悉感,他脫口而出:「我們是不是曾經見過?」

    而溫懷光什麼都沒有聽進去,他覺得彷彿全身力氣都被抽走了,一顆心臟撲通撲通亂跳,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怎麼會是他!

    這一天……終於來了嗎?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3 12:19 AM

本帖最後由 璃幻 於 2014-7-13 12:40 AM 編輯

卷三: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51、風月債難償01

  京城的春季,煙雨濛濛,柳樹剛發了新芽,嫩綠一片,有零星的花苞已經冒了頭,粉嫩粉嫩的,分外好看,唱完牡丹亭的時候,雨絲已經飄了起來,溫玉茗剛卸了妝,對著這初春美景,就笑了句:「還真是雨絲風片。」
  
  他換下了那身戲裝,著了件淡藍色的錦袍,一個臉圓圓的姑娘端了茶水給他:「潤潤喉嚨。」
  
  「謝謝姐姐。」他嘴角一翹,對她微笑。
  
  那姑娘縱然是與他朝夕相處,仍然難免有些臉紅:「油嘴滑舌。」
  
  「玉官嘴巴最甜啦。」一個給自己描眉毛的高挑女子眉梢微挑,半含酸味,「所以才最討人喜歡。」
  
  「哪裡比得上梨蕊姐姐,姐姐才是班裡的台柱子呢。」他笑了笑,並不在乎她語氣裡的酸意,梨蕊本來是慶春班的台柱,兩年前他們剛來京城的時候全賴她撐場子,據說有位小侯爺對她神魂顛倒,一直想買了她回去做小妾,但是梨蕊顧忌著慶春班沒鬆口,可以說最艱難的時候,全是靠她才撐了過去。
  
  但是時光流逝,她韶華不再,自然比不上溫玉茗,他是現在京城裡最紅的旦角兒,因此話語間難免帶出幾分來,不過溫懷光對她素來敬重,並不放在心上。
  
  老班主掀了簾子起來,看到他就道:「玉官,和我來,有位貴人要見你。」
  
  他眉尖一蹙,實在是反感那些人每次都用極為露骨的眼神看著他,但是老班主顯然看到了他的神色,勸道:「那位貴人我們惹不起,你就忍忍吧。」
  
  溫玉茗不是不懂事的人,所以他無奈地點頭:「我知道了。」
  
  外面細雨濛濛,有雨絲被風吹過來,他的衣襟沾上了水珠,轉瞬間就沒有了,遙遙望去,一片朦朦的翠綠色。
  
  又是一年春季。
  
  來到京城有兩年了,京城的繁華一開始的確吸引了他的目光,但是隨著時光的流逝,他卻愈發感受到隱藏在朱門大戶裡的浮華和骯髒,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他們這樣的戲子不過是賤籍,看似風光無限,但是實際上隨便來個人都可以碾死他,絕色的容貌帶來的除了驚艷的目光,還有無窮無盡的麻煩。
  
  「一個女人生得好看多半會不幸,而一個男人生成這樣......恐怕會更不幸。」老班主曾經對他欲言又止,想說什麼,卻只說了這句似是而非的話。
  
  掀開簾子,他看見老班主躬著身:「王爺,玉官來了。」
  
  那個男人放下茶盅,鬢邊微白,但是相貌端正英氣,表情很和藹,他注意到他的眼神,是欣賞的,愛憐的,喜愛的,沒有其他人那麼露骨和輕佻。
  
  第一眼,他就微微放下戒心,行禮道:「參見王爺。」
  
  「起來起來。」他和顏悅色,招手讓他坐下,他對著王爺微微一笑,他的眼中浮現驚艷之色,「玉官,」他凝視著他,「你比我想的還要好。」
  
  他和他談起戲來,說《遊園驚夢》:「你剛剛那段『裊晴絲』真不錯,一個眼神,杜麗娘的幽怨和閨情都出來了。」
  
  「王爺謬讚了。」他彬彬有禮。
  
  王爺笑了笑:「我聽說,你的字是香卿?」
  
  「是。」
  
  「取得很貼切,人家都是花花草草,你卻是個茗字,香茗香茗,齒頰生香,玉有君子之德,品德貴重,好好好。」
  
  他們談得正好,簾子卻忽然被人掀起來,他抬頭一看,卻見公主滿臉怒容:「懷光,你在這裡做什麼?」
  
  他瞠目結舌,轉頭一看,卻見王爺不復方纔的儒雅,面露猙獰:「玉官,你要去哪裡?」
  
  他好像被火燒一樣跳起來,驚慌失措:「公主,我......」
  
  誰知公主甩開他的手:「不要碰我,你沒有資格碰我!」
  
  「不不不!」他追出去拉著她,「不要拋棄我,不要不要我!公主公主!!」
  
  他滿頭大汗醒過來,立刻被人擁入一個溫暖柔軟的懷抱,公主抱著他的頭,柔聲安慰:「我在我在。」
  
  溫懷光緊緊抱著她,聲音沙啞:「公主?」
  
  「我在,我在。」她的語調鎮靜,輕撫他的背脊,「沒事了懷光,我在。」她親了親他的額頭,寬慰他。
  
  他看見熟悉的床幔,昏黃的壁燈,還有青絲披散,擁抱著他的公主,他的情緒漸漸平穩下來,連喘了好幾口氣,他狂跳的心臟終於恢復正常:「公主,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
  
  「說什麼傻話。」她沒有鬆開他,反倒是抱得更緊了,「我就在這裡。」
  
  她把床頭櫃上放著的玻璃杯拿過來:「喝點水,嗓子都啞了。」
  
  他緊緊摟著她的腰,拒絕伸手,好像一鬆手她就會跑掉似的,公主無奈,只得餵他,他舔著她的唇,急切地想要掠奪她口中的水,吞嚥了好幾口都不夠,公主被他一下子就親腫了。
  
  這樣反覆好幾次,他的聲音方恢復正常,但是一點睡意都沒有,抱著公主的手死死不肯鬆開,公主不得不道:「我要喘不過氣來了。」
  
  他這才微微放鬆了一些,但是就和之前一樣,埋在她胸口不肯抬頭,讓公主都要懷疑他會不會被悶死,又覺得他現在的狀態不對,只得撫摸著他的背脊,他悶悶道:「公主,你咬我一口。」
  
  「......」公主在他唇上咬了口,「不是在做夢。」
  
  他舔舔唇,血絲鑽進嘴裡有股血腥味,他瞇了瞇眼,這才放心:「嗯,果然不是夢。」
  
  「這是怎了?」公主關切道,「你今天回來就不對勁,出什麼事情了嗎?」
  
  溫懷光沉默了好一會兒,沒有回答,他這樣,公主也不好強逼他,只能默默抱著他,半晌,他突然說:「公主,我要進去。」
  
  「什麼?」公主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已經開始了行動,手鑽進她的睡裙裡,熟練撫摸她敏感的地方,公主倒吸了口氣,「懷光?」
  
  他卻緊緊抿著唇,一語不發,她歎息了一聲,開始配合他的動作,然而做到一半,他又停下了:「公主,你會不會嫌我髒?」
  
  「又胡思亂想了是不是?」公主拍拍他,「快點。」
  
  他雖然情緒不正常,但是動作倒是沒有滯澀,斷斷續續和她說:「我剛剛做夢了......夢見你甩開我的手......我怎麼喊你,你都不肯回頭看我......如果我做的不好,你告訴我。」他好像又一夜之間回到了從前,顫抖著撫摸她的面頰,「千萬不要丟下我,我什麼都沒有,我只有你。」
  
  公主責怪了一句:「傻瓜,我不會不要你。」
  
  他總算是放心了,努力做起正事來,做完就賴著不肯出去,抱著她:「公主困了就睡吧。」
  
  公主是挺困的,但是他現在的情況更加讓人擔心:「懷光。」她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不願意逼他說不想說的事情,「抱緊我。」
  
  他收緊了手臂,公主的睡意襲來,漸漸陷入沉睡,半夢半醒時分,她聽見他喃喃自語:「如果要下地獄,就讓我一個人去吧。」
  
  什麼?她心頭一跳,但是忍住了沒有及時發問,待第二天睡醒,他已經不在身邊了。
  
  公主睜眼躺了好一會兒,才給敏敏打電話:「昨天發生什麼事情了?」
  
  那邊敏敏猶豫著說了一番話,讓公主的神情漸漸凝重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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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莎莎現在也氣得要死,踩著高跟鞋來回踱步,一邊和敏敏說:「你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敏敏也不知道。
  
  自從昨天開機儀式上溫懷光和梅子玉的飾演者白辛澤一打照面,大家就覺得好像哪裡不對勁了。
  
  首先是白辛澤那驚艷的表情,和眼中不加掩飾的興趣,就讓莎莎知道,這位圈裡出了名的男星是看上溫懷光了。
  
  白辛澤,男,今年三十一歲,和白河算是表兄弟,白家的男人基因似乎都不錯,他生得風度翩翩,樣貌英俊,氣度瀟灑,關鍵是......大家都知道他是個gay,他早早宣佈出櫃,粉絲嘩然之後,更加支持這位真性情的男星了,演過許多電影,斬獲國際影像獎的最佳男主角,可以說是在國際上也有影響力的超紅影星。
  
  就是私生活不怎麼檢點,時常和圈裡的一些小男生曖昧來曖昧去的,聽說之前傳緋聞的是一個男模,才十七歲。
  
  但是很顯然,這些人全部都比不上溫懷光。白辛澤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對他表現出很大的興趣,先是在記者會上毫不吝嗇讚美「懷光是我見過的最美的男人」「很高興能夠和他進行合作」「我想我們會合作愉快的」。
  
  那些記者都是些人精,一聽就知道他的弦外之意了,真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莎莎恨得要死,但是白家又惹不起,那總躲得起吧?
  
  誰知道溫懷光一見他就是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和之前對待別人疏離客氣的態度不同,他竟然一點兒都不抗拒他的親近。
  
  這也是白辛澤大膽靠近他,並且敢於表露好感的原因之一。
  
  如果沒有公主,莎莎還真的會以為溫懷光也是個GAY,但是見過他對待公主的態度,就會知道這絕不可能。
  
  「懷光在搞毛線?」暴怒之下,莎莎都要爆粗口了,「把自己關在更衣室裡幹嘛?」
  
  敏敏無辜地搖了搖頭,想了想,還是小心翼翼說了實話:「不過剛剛......」她欲言又止,莎莎瞪眼:「有什麼話不能說的?」
  
  「剛剛拍戲的時候,」敏敏吞了口唾沫,艱難道,「我看到白辛澤把手伸到他褲子裡去了!」她飛快把這句話說完,看著莎莎。
  
  莎莎臉色鐵青鐵青的,咬牙切齒道:「靠,真把自己當個東西了!」
  
  正說著,白辛澤就提了一袋子的櫻桃過來,親切地微笑:「懷光呢,我的助理買了新鮮的櫻桃,你們要不要嘗嘗?」
  
  莎莎翻了個白眼,冷哼了一聲,敏敏比較膽小,搖了搖頭,乾笑道:「謝謝白先生,我們不要。」
  
  白辛澤並不在意她們的冷淡,而是笑了笑:「懷光在裡面嗎?」他說著要去開更衣室的門,敏敏以大無畏的精神擋在了他前面,勇敢道:「你要幹嘛?」
  
  「進去啊。」白辛澤莫名其妙看著她,「都是男人,怕什麼?」
  
  你個死基佬!敏敏寧死不屈:「白先生,你和我們懷光不怎麼熟吧,這樣不大好啊。」
  
  白辛澤瞇了瞇眼,笑容從他臉上消失不見:「你在威脅我?」他居高臨下看著這個小助理,冷笑,「你知不知道在和誰說話?」
  
  敏敏並不讓開:「他在換衣服,不方便和白先生見面。」
  
  「怎麼了怎麼了?」岳嶺好不容易開始拍這部戲,沒想到昨天就出了點事兒,白辛澤那幾句話差點沒把他氣死,這會兒看到他們鬧出聲音來,連忙擺譜,「吵什麼吵,小白,趕緊去換衣服,馬上就有你的戲了。」
  
  對於導演,白辛澤還是很尊敬的,因此放下了櫻桃就離開了,岳嶺長吁短歎,和莎莎說:「台下我不管,台上不要出岔子就行......白辛澤就是這樣,惹不起總躲得起,是吧?」
  
  敏敏告狀:「導演啊,你沒看到剛才拍的時候,他手都伸到褲子裡面去了!」她一臉嫌惡,「怎麼可以這樣啊!懷光是直的!」
  
  誰料岳嶺慢條斯理看了她一眼:「看到了怎麼樣,沒看到又怎麼樣?」
  
  敏敏的心頓時就涼了,她這才清醒過來,這是在娛樂圈,一個看似光鮮,實際上無比齷齪骯髒的世界。
  
  莎莎和岳嶺走遠了,好像在低聲說什麼事兒,敏敏頓時覺得腿軟,她蹲在了地上,沒一會兒,一個人俯身問道:「怎麼了?」
  
  敏敏一下子跳了起來,磕磕巴巴道:「朱、朱小姐?」她飛快讓開了,「懷光在裡面呢。」
  
  公主問:「你沒事吧?」敏敏搖了搖頭,遲疑一下,又把剛剛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她,公主眉毛一皺,打開門就進去了。
  
  更衣室小小的,有一扇窗子,一束陽光照進來,在地板上留下一個方形的光斑,溫懷光坐在椅子裡......不是和他們想得那樣在解決生理問題,而是在發呆。
  
  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3 12:45 AM

52、風月債難償02

  第一眼看到白辛澤,他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這個男人,怎麼能和老王爺長得那麼像?
  
  真的一模一樣,那眉眼,那笑容,和他記憶裡的人如出一轍,只是年輕了許多。他當時腦海裡唯一的一個念頭,就是他來報仇了嗎?
  
  時隔多年,跨越了百年的光陰,他終於打算來找他索命了嗎?不是。他看見太陽下他的影子,他的眼神,不是熟悉的老王爺的眼神,雖然同樣的驚艷,可是不是他。
  
  這是另外一個人。梅子玉的扮演者,白家的少爺,白辛澤。
  
  或許只是一個巧合。他安慰著自己,卻始終無法忽視心中的異樣。一直到剛剛拍那幕戲的時候,那是有人假扮成杜琴言的模樣勾引梅子玉,以此試探出梅子玉的與眾不同之處。
  
  劇本裡是由人假扮的,但是演卻是他親自上陣,白辛澤當時雖然滿面不渝,呵斥他,但是卻在鏡頭拍不到的隱秘地方,手伸進下擺裡,先在他的後腰上摸了把,然後探進他的褲子裡捏了捏。
  
  他當時整個人都不好了!這一套,分明就是老王爺從前最常用的手法!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驚魂不定,幾乎拍完那一場就把自己關在了更衣室裡,千頭萬緒卻理不出個端倪來。
  
  有人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猛然一回頭,這才看到公主就站在他身後,他一站起來,褲子就掉下來了,原來是他剛剛換到一半就開始出神,一直忘了繫好。
  
  公主莞爾:「你這是在幹什麼?」
  
  「我、」他面龐漲紅,手忙腳亂,「沒什麼。」
  
  公主挑了挑眉毛,逼近他一步:「還不說實話?」她按著他的肩膀,讓他坐下,「白辛澤的事情,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不想讓你擔心。」他遲疑了一下,「而且說不定只是長得像而已。」
  
  公主抱臂,打量著他:「但是現在你好像不是這樣想的。」她摸了摸他的面頰,「出了什麼事?」
  
  「他剛剛......」溫懷光一出口就覺得不對,又馬上閉了嘴,公主一揚眉:「敏敏都和我說了,他怎麼你了?」
  
  他這才低聲把事情說了,公主伸出手去按在他的腰上:「是哪裡?」說起來,她還真的是很過分,雖然上次陸琳點醒了她,可是她對他實在是還不夠瞭解,溫懷光咬了咬唇:「再下面一點,再往左邊......嗯......」
  
  公主指尖畫了個圈兒:「這裡?」
  
  「嗯。」他換了個姿勢,靠在她身上,央求,「公主。」公主這麼一來,他其他什麼心思都不翼而飛了,什麼王爺,什麼白辛澤,那都是渣渣啊!
  
  「還有哪裡?」公主氣吐如蘭。
  
  他牽著她的手往下:「這裡。」他罕見地大膽了一次,之前除了公主主動的那一回,他從來沒敢膽大包天讓公主替他做這種事情,現在明顯就是色令智昏......不對,這個形容詞用錯了。
  
  公主順著他的意思:「為什麼那麼在乎白辛澤?」她的那隻玉手柔若無骨,肌膚嬌嫩,哪怕技術還生澀,已經叫他欲罷不能:「我怕他......來找我報仇。」
  
  「傻。」公主輕掐了他一下,力道不重,反倒是叫他微闔著眼呻~吟了一聲,正沉迷其中的時候,公主卻忽然鬆了手,抽出帕子慢條斯理擦拭著,「他是人不是鬼,有什麼好怕的。」
  
  他眨眨眼,拉她的手繼續,公主不肯:「你真的不是餘情未了?」
  
  溫懷光自己不覺得,她作為旁觀者看得可清楚了,他為什麼對害死了老王爺的事情耿耿於懷,因為他知道,老王爺愛他,他親手害死了一個教導過他,深愛著他的男人,哪怕他的確變態,哪怕他曾經折磨過他,但是一顆真心擺在那裡,他看見了,卻強迫自己看不見。
  
  報仇怕什麼?公主就怕他來一段前世今生的藕斷絲連,那才讓人吐血呢。
  
  「當然不是!」這問題可嚴重了,他清醒過來,就差指天發誓了,「公主你想哪裡去了。」
  
  他態度堅決讓公主很滿意,遂順了他的意,也捏了一把:「那你怕什麼?就算是和我們一樣,他也不再是王爺了。」
  
  溫懷光靠在她肩上喘息著:「快點......是我欠了他一條命,還他也就罷了,公主怎麼辦?」
  
  他說得那麼真摯,讓公主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的,動作也溫柔起來。
  
  事畢,溫懷光主動拿帕子給她擦手,又有些窘迫:「讓公主給我做這種事......」而且還是在這種場合,他回過神來都覺得不好意思,倒是公主笑了:「方纔你不是挺享受的麼,這都是小事。」
  
  她把那塊帕子疊好放回手提袋裡:「我告訴你,白辛澤不可能會是我的皇叔,你也應該知道才是,完全是兩個人。」
  
  是的,無論是眼神還是性格,雖然有一模一樣的一張臉,但是白辛澤不會是老王爺。溫懷光尚且猶疑道:「會不會是王爺的轉世?」
  
  「那和你就更沒有關係了。」公主雲清風淡道,「記得,離他遠點兒,我可不喜歡有人覬覦我的人。」
  
  「嗯。」他柔順地答應了,又把衣裳換好,長衫比戲服穿起來容易多了,水綠色的錦袍,襯得他宛若謫仙。
  
  公主看了喜歡,踮起足尖在他唇上吻了一下,溫懷光欣喜,回應她的親吻,並非火辣激烈的熱吻,這個吻輕輕淡淡的,但是足夠纏綿溫柔,好像把人的一顆心都融化了似的。
  
  就是這個時候門砰一聲被人踹開,溫懷光背對著門,沒看見來人,倒是公主,睜眼瞥見了來人,冷冷一笑,拽了拽他的衣裳示意繼續,原本想停下了的溫懷光收到她的意思,自然照做。
  
  敏敏雖然被推倒在地上,見此也不得不暗暗叫一聲好,看見白辛澤表情一變,更是在心裡暗叫痛快。
  
  白辛澤知道今天拍戲的時候好好撩撥了他一陣,卻因為拍戲而忍耐了下來,便以為他躲回更衣室裡是要做點兒別的什麼事情,他原本想進去調笑幾句,或許還可以互相擼一把,誰知道敏敏這個小助理嚴防死守死活不肯讓他進去。
  
  他以「懷光那麼久沒出來恐怕會有事情」為由,硬是把門踹開了,誰知道門板一倒,就看到他居然抱著個女人在接吻。
  
  當時他剁了公主的心都有了!但是當著那麼多的人,硬生生扯出一個無比僵硬的笑容:「怎麼躲在這裡親熱,導演找過你好幾次了。」
  
  溫懷光睜開眼,微微鬆開了公主,莫名的,白辛澤帶來的驚恐與不安已經悄然退去,公主在那裡,就給了他無窮無盡的信心,他恢復了在人前禮節周全又溫文爾雅的那一面,甚至還對他笑了笑:「給你添麻煩了,我馬上就去。」
  
  他是緊緊牽著公主的手出去的,白辛澤眉宇間閃過一絲戾氣,轉眼間消失無蹤,敏敏卻被他那一刻的表情嚇住,好半天回不過神來。
  
  戲又開拍,這是杜琴言和梅子玉的一段感情戲,公主就坐到一旁去翻劇本,劇本很有意思。
  
  她想,這大概會是對溫懷光的一個挑戰吧,對著昔年有所愧疚的人,上演這一場跨越性別的戀情。
  
  站在鏡頭前的溫懷光非常美,他一旦投入進去,就會全心全意來詮釋這個故事,看上去他和白辛澤站在一起非常登對匹配,賞心悅目。
  
  老王爺啊。公主支著頭回憶這位皇叔,據說年輕的時候也是雄才偉略之輩,可惜因為一場意外傷了身,自此性情大變,喜怒無常,在宮裡曾經匆匆見過幾面,說實話,她對他沒有多少印象,後來和溫懷光在一起了,她也鮮少問起他的過去。
  
  沒有想到一個已經死去的人,居然還能橫在他們中間。公主暗自鬱悶,卻還是給俞勁松打了電話,作為她的助理,他每天比她還要忙,但是接到她的電話,還是全部都應承下來。
  
  「我要白辛澤所有的資料,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全部都要。」
  
  她打完電話回去的時候,他們那一幕已經拍完了,莎莎讓敏敏買了櫻桃蛋糕過來分給劇組的人,公主嗜甜,溫懷光是知道的,所以老早拿到了手,用小勺子舀了一小塊餵她吃。
  
  公主嘗了嘗,甜而不膩,香軟芬芳,味道很不錯,溫懷光就坐到她旁邊,肩並肩腿碰腿餵她吃,公主覺得有些難為情,拿過了勺子,分到的那塊蛋糕上有兩顆櫻桃,她就餵了他一顆:「甜嗎?」
  
  他點點頭,過了一會兒把櫻桃梗吐出來,居然已經打了個結,公主哭笑不得:「這是什麼意思?」
  
  「據說這樣吃櫻桃的人,吻技很好。」白辛澤端著碟子走過來,笑吟吟問,「我能坐這兒麼?」
  
  伸手不打笑臉人,公主倒是要看看他玩兒什麼花樣,因此道:「可以,坐。」
  
  「你是懷光的女朋友?」他好像轉而對公主產生了興趣,「以前好像沒有見過你。」
  
  「未婚妻。」她微笑著糾正,都見過家長了,當然算是未婚妻了。
  
  白辛澤臉微微扭曲了一下,往嘴裡塞了一口蛋糕,結果不喜歡吃甜而皺起了眉頭。公主說不出是什麼心態,就是特別高興,所以又給溫懷光餵了一勺子,他對他們兩個人的談話完全當做沒聽見,自始至終,目光就沒有離開過公主。
  
  第一場,公主完勝。
  
  品花寶鑒既然是以戲子為主角,必定少不了唱戲的場面,於是特別請了現在非常有名氣的一位昆曲演員過來配戲,梅子玉和杜琴言再見面的時候就是唱的遊園驚夢,所以一大筆資金都投入在了服飾上,除了楊貴妃那一身之外,還有杜麗娘那身行頭異常出彩,嫩粉色的褙子,衣襟上繡著纏枝蓮花,那不是機器作品,而是繡娘用蘇繡繡上去的,價值不菲,頭飾上的甚至不是傳統的水鑽,而是用施華洛世奇的水晶代替,加上燒藍的工藝,華美非凡,在陽光下一照,流光溢彩,然而這樣美麗的華裳卻只能淪落為他絕色容顏的陪襯。
  
  溫懷光就算是扮起旦角來,也不會給人娘娘腔的感覺,也不是脂粉氣,他還是他,自然而然的,人們就容易被他所吸引,忘記他的性別,只覺是活色生香的美人。
  
  而今天這一幕並非是杜琴言在戲台上唱曲,而是在雅間包廂裡,梅子玉以及其他名人雅士聚集在一起,相談甚歡,說起杜琴言來,請他唱一曲,眾人都問唱什麼才好,杜琴言便說:「尋夢罷。」
  
  於是拉二胡彈琴的人坐好,現場就來了一段《尋夢》,這是說春夢過後,杜麗娘醒來,滿腹惆悵,趁著景色正好,便去園中尋找夢中所見之景,和杜琴言夢梅子玉的戲份相呼應。
  
  他穿的也不是杜麗娘的行頭,只是一身水綠色的錦袍,就是那麼簡單,明末的《花譜》給他的題詩說「凝眸素衫謫仙人,一笑骨酥魂也銷」,意思便是他著素衫的時候不食人間煙火恍若神仙,但是微微一笑便讓人酥了骨頭銷了魂。
  
  眾人未曾見過昔年梨園花魁溫玉茗的風姿,可是機緣巧合,跨越了百年的光陰,他們講這一場景在鏡頭面前重現出來,那一刻,幾架攝影機從不同方位拍攝,他呈現出來的美卻是毫無瑕疵,真正的十全十美。
  
  「最撩人春色是今年,少什麼低就高來粉黛垣。原來春心無處不飛懸,是睡荼蘼抓住裙釵線,恰便似花似人心向好處牽。」
  
  這一刻公主不免產生錯覺,她覺得時光倒退,回到那個明末的亂世,繁華而糜爛的京城裡,鑼鼓響起,琵琶二胡悠揚,他粉墨登場,隔著山水迢迢,對她展顏一笑。
  
  白辛澤不知道如何來形容自己那一剎那的悸動,只覺得從前所有的人都變成庸脂俗粉,唯有他的一顰一笑是動人的。
  
  那樣驚艷的感覺一點兒都不陌生,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他就這樣見過,一樣為他驚艷為他沉醉,並且決定把他佔為己有,再也不讓旁人看見。
  
  他看見他盈盈的眼波,眉眼含愁,那眉尖微蹙的神情讓他肝腸寸斷,恨不得替他撫平眉尖褶皺。
  
  岳嶺喊了卡,這一條的拍攝到此為止,可是他依舊是目不轉睛看著他,那炙熱的目光好像可以把他燙出一個洞來。
  
  其他演員也都沒有動,倒是溫懷光停了停,見大家都沒有反應,乾脆站起來繼續唱:「那一答可是湖山石邊,」他邁了幾步,好像是不經意的在走步,手中折扇比了比,又走了幾步,「這一答是牡丹亭畔,嵌雕欄芍葯芽兒淺」,他把擺在地上的桌椅道具當做佈景,「一絲絲垂楊線,一丟丟榆莢錢。」
  
  唱到這裡的時候大家已經發現他是往哪裡走了,公主可不就是坐在那裡麼,長裙曳地,亭亭玉立,他深深一揖,千回百轉喚了一聲「姐姐」。
  
  這一聲姐姐把公主喊得心都化了,莞爾失笑,他卻繞著她踱了幾步,又彎腰唱:「咱不是前生愛眷,又素乏平生半面,則道來生出現,」
  
  讓大家意想不到的是配樂的琴師竟然一直跟著他的調子,完全不在意已經拍完了,自顧自拉得沉醉,只見他執著她的玉手,貼著她的粉頰,眼神萬般繾綣,語氣千種溫柔:「乍便今生夢見,生就個好姐姐,哈哈生生與咱去眠,就在那湖山畔,雕欄外,紅翻翠駢,雲纏雨綿......」瞧他把這唱詞改的,越來越離譜了,公主斜睨了他一眼,讓他頓時住了嘴,緩緩垂下了頭去,那模樣別提多讓人憐惜了。
  
  這一不小心玩兒脫了!
  
  公主又繃不住笑了:「你呀。」她越來越拿他沒辦法了。
  
  溫懷光見她笑了,自然也跟著笑了,坐到她旁邊拿起她喝了一半的茶就喝,公主拿了塊帕子給她,他眼皮子一跳,小心翼翼接過來——哦,雖然很像,不過不是剛剛那塊手帕,嚇得他鬆了口氣。
  
  問題是公主立刻就笑瞇瞇加了一句:「這塊是我的,剛剛那塊是送給你的,記得回去洗乾淨。」
  
  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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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的捧場,我得說兩句,那啥,白辛澤不是老王爺,是他的轉世

  他在懷光的生命裡佔據了無可比擬的一部分,他把他帶到這樣的境地裡去,整整五年的時間,調~教他,也折磨他,懷光對於老王爺的感情是非常複雜的,有愧疚,有懼怕,所以公主知道,如果有情敵,絕壁就是他了!

  所以題目才說是,可憐風月債難償,沒有對錯,沒有輸贏,在度過這一道心結之後,就是大家喜聞樂見的扯證生包子的恩愛甜蜜了,老王爺是必須過的劇情,從一開始就鋪墊好了,嗯,不過不會虐的都放心吧,我是親媽~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3 08:09 PM

本帖最後由 璃幻 於 2014-7-13 08:16 PM 編輯

53、風月債難償03

  有了公主在那裡,白辛澤就算是不想收斂也得收斂一二了。
  
  但是這樣只能愈發助長他的掠奪欲,他原本的床伴上國際著名的男模,身高腿長,身材一級棒,但是那天他做到一半忽然倒了胃口,狠狠把他推到一邊,那只不過是一個十七八歲的男孩子,看到他這樣不免有些心慌:「澤,怎麼了?」
  
  他也顧不得疼痛,想要坐起來,結果白辛澤只是冷冷看他一眼,穿上衣服去露台上抽煙。
  
  煙霧裊裊的時候,他依稀又見他的眉眼,那麼精緻完美,他凝眸頷首,他眉眼舒展,他臨風一笑,一舉手一投足都勾動著他的心神,他知道自己已經入了魔。
  
  可是他不是他的,甚至在他面前,他刻意表露出來對那個女人的親熱,那一幕幕讓他看了覺得無比刺眼。
  
  但是他又不能甩手而走,畢竟戲還沒有拍完,這也是他唯一可以靠近他的機會。
  
  他狠狠吸了口煙,掏出了電話:「有件事情,你替我去辦了。」
  
  吩咐了幾句,白辛澤按滅了煙頭,他想,哪怕是用盡手段,也要得到你,為此,我不惜傷害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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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莎莎第二天看到報紙的時候就知道不好,一口牛奶嗆到了氣管裡,咳嗽了半天才緩過來,結果就嘴裡叼了片麵包就飛奔出來,直奔溫懷光的公寓。
  
  那大概是早上七點多的樣子,她衝上去猛敲房門,門鈴按個不停,又掏出手機打電話,意料之中,關機。
  
  溫懷光的那個手機就和擺設一樣,每天開幾個小時,下班了準時關掉,管你是天王老子也不接。
  
  她敲了半天的門,溫懷光才來開門,他衣服都沒穿好,套了件睡袍,衣襟不整,皺著眉:「出什麼事情了?」
  
  饒是莎莎急得上火也被他這幅模樣驚了驚,強迫自己把視線移開,這才把手中的報紙丟到他懷裡:「出事情了?」
  
  溫懷光把報紙展開來一看,娛樂版登著一張大幅照片,他摟著公主正喁喁私語,他的眉眼拍得一清二楚,倒是公主只有一個背影,標題是黑體加粗——《溫懷光神秘戀人曝光,片場親熱不避眾人》。
  
  他從頭到尾認認真真讀了一遍,然後問:「所以呢?」
  
  莎莎都快氣死了:「哪個王八蛋把事情報出去的,老娘絕對不會放過他!」她開始打電話,一邊和他說,「肯定會有人來採訪你,你記得想好說詞。」
  
  電話沒人接,她把手機丟到一邊,總算稍微冷靜了一下:「照片拍得那麼清楚,說是PS的也不行,我要先和公司商量一下對策,你先不要接受任何人的訪問。」
  
  「怎麼了?」公主被外頭的動靜驚擾,也起床了,溫懷光把事情說了,順便去廚房調蜂蜜水給公主,她捧著玻璃杯把報紙看完了,一點兒都不放在心上,「又不是大事。」
  
  「處理不好,懷光一直以來的形象就毀了!」莎莎覺得自己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差點沒被他們淡定的樣子給氣死。
  
  公主蜷縮在沙發裡:「這種事情,越掩飾就越糟糕,不如大大方方承認好了?」
  
  溫懷光一怔:「真的?」他的眼睛亮亮的,「公主不介意?」
  
  「......」公主有的時候真的挺想撬開他腦袋看看到底是個什麼回路,介意的話她還和他同居和他上床和他去見家長和他當眾秀恩愛?
  
  溫懷光咳嗽了一聲,不知道為什麼,一碰到和公主有關的事情他的智商就讓人捉急:「那我現在就去!」
  
  一想到能和公主堂而皇之以情侶相稱他就好高興腫麼破!
  
  莎莎一呆:「喂我是隱形人嗎你們有沒有聽到我剛才的話......」她正囉嗦著,門鈴又響了,她站起來一開門就傻了,外面站著頂頭boss常娥女士。
  
  「老闆?」這是什麼節奏?莎莎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常娥客氣地朝她點點頭,走進去把紙盒放桌上:「六小姐,你喜歡的粥。」
  
  「辛苦你了。」公主就坐著等溫懷光把粥和勺子遞過來。
  
  常娥非常自覺地對他們的裝束當做沒看見:「我已經查過了,是白辛澤透出去的消息。」
  
  「我就不明白我曝光了對他有什麼好處。」公主嘗了一口嫌燙,擱在一邊吹涼,「難不成大家支持他多過超過我麼,我好歹是個女人。」
  
  常娥微笑:「那六小姐的意思是......」
  
  「加一把火好了,謝謝他成人之美。」
  
  常娥收到指示,馬上告辭去辦,倒是莎莎呆了片刻,忽然自暴自棄:「你們玩兒我呢!那我急個什麼勁兒,回家補覺去!」說罷抓起手袋就往外走,溫懷光起身送她,莎莎走到門外突然一轉身:「懷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溫懷光靜靜道:「剛剛知道。」
  
  「那你怎麼一點兒都不驚訝?」莎莎的氣稍微平了平,總算不是一個人被蒙在鼓裡了,又有些懷疑。
  
  溫懷光淡淡道:「她做什麼事情我都無條件配合,所以也沒有什麼好驚訝的。」他歉然看著這位勤勤懇懇的助理,「對不起,莎莎。」
  
  有這樣一位美人誠懇地和她道歉,莎莎就算是有氣都撒不出來了,有氣無力:「算了,你不怪你,既然你有這樣的後台,我就不用一天到晚為你操心了。」
  
  「莎莎,請原諒。」溫懷光道,「我想並非刻意隱瞞,只是也沒有刻意說明罷了。」
  
  這倒是,公主從來都沒有高調宣佈過自己才是星光的幕後boss,卻也沒有隱瞞過,只是他們沒想過也沒問罷了。
  
  「真不知道你的朱顏是個什麼來頭!」莎莎抱怨了一聲,「算了,我真的回去補覺了。」
  
  送走了莎莎,公主已經吃了粥,回房間換衣服,他從後面一把抱住她,鏡子裡的兩個人緊緊相依偎著,公主拍了拍他的手:「往哪裡放呢。」
  
  「公主,」他眉角眼梢全是濃濃的歡欣,親她的鎖骨,「我好高興,居然可以對別人說你是我的。」
  
  「傻。」公主推開他,「我要換衣服了。」
  
  他眼前一亮:「我來。」原本早上還可以來點兒什麼的,全被莎莎攪和了,他完全不介意再給補上的,公主拗不過他,任由他興致勃勃又來了一次,不得不說,對著鏡子別有一番趣味,公主越是不好意思他就越是興奮,這也就導致他到公司的時候,記者們已經等了一個多小時了。
  
  看到他一下車,記者們就以餓狼撲食的姿態湧了過來,話筒都快戳到他了,溫懷光不得不退後幾步和他們保持距離。
  
  不得不說,早上補得那一回讓他心情異常好,這樣面上就帶出笑來,旁人笑也就罷了,他這樣一直保持著微笑,看得人真是要心跳加快的。
  
  一個快言快語的記者率先發問:「有人說看到溫先生在片場和一個神秘女子舉止親密,是真的嗎?」
  
  記者們已經打好了腹稿,不管對方是說「只是拍戲需要」「那都是誤會」「我們只是朋友」這樣的萬能答案,他們都能寫出別的來,結果——
  
  「是。」
  
  ......你那麼大大方方承認叫我們一肚子探究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好嗎親!眾位記者面面相覷,又有人試探著問:「那是懷光的女朋友?」
  
  「是。」
  
  溫懷光坦然自若看著他們,唇角含笑,眉眼溫柔:「還有什麼要問的沒有?」他氣定神閒磊落大方的態度感染了記者們,他們放鬆了繃緊的心弦,紛紛問:「懷光的女朋友是什麼身份,是圈內人嗎?」
  
  「她是我平生最心愛的人。」他答得很慎重,一字一頓無比認真,頓了一會兒,又道,「不是圈內人。」
  
  「懷光和她的感情看起來很不錯呢。」
  
  「能有今日,是上天厚愛我。」
  
  有個記者尖銳一些:「圈裡的愛情總是不能夠長久,之前某某和某某的婚姻不是也也告吹了嗎,溫先生對此怎麼看?」
  
  「如果我不能夠再愛她,那肯定是我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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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離不棄,至死方休》——這個碩大的標題一下子佔據了娛樂新聞的頭條,粉絲們議論紛紛,大部分的人表示願意支持男神的戀情,一小部分表示他不應該愛上任何人對此不能夠接受,少數極端分子表示要弄死他的女朋友等等。
  
  明星們也有不同的回答,微博上開始吐槽:
  
  秦香是第一個:
  
  秦香:我覺得他會說到做到的,懷光是這樣的人
  
  周曄轉發了她的微博,然後開始吐槽:他就是一妻奴老婆控,她就是他的公主殿下,他的心肝寶貝,公主說往東他不敢往西,還要說謝主隆恩,溫懷光就是一悶騷!@秦香:我覺得他會說到做到的,懷光是這樣的人
  
  他一不小心真相了,莫蕊兒緊隨其後:公主殿下+1,師兄一對上她整個人就溫情脈脈,寒冰化春水,情意綿綿的@周曄:他就是一妻奴老婆控,她就是他的公主殿下,他的心肝寶貝,公主說往東他不敢往西,還要說謝主隆恩,溫懷光就是一悶騷!
  
  敏敏作為他的助理,微博也有不少溫懷光的粉絲關注,她默默吐槽了一句:我活了那麼多年,就沒見過哪個男朋友能好成這樣的。她寫了這一句之後乾脆發了一條長微博,列舉了數件事實:
  
  「有的時候拍戲很累了,懷光會睡一會兒,然後他閉上眼的最後一件事情是拉住她的手,睡醒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她,看到了,還要看上好一會兒才罷休。」
  
  「吃的菜裡如果有蝦蟹這樣要動手剝的,端到公主面前的時候肯定已經全是肉了,然後公主會把一半撥回給他,他才吃。」
  
  「懷光拍戲之餘會研究甜品,蛋糕啊桂花糖藕,還有紅豆冰,櫻桃酥酪什麼的,饞死人了,問題是我們都沒有,他就做了公主一個人的份!」
  
  微博下面還配了一張拍的甜點的照片,明顯是偷拍的,碟子裡就一點點,做成花朵盛開的模樣,碟子上用果醬題了字:花開錦繡。
  
  她顯然也引用了周曄「公主殿下」的說法,作為代號來稱呼,居然歪打正著,這樣洋洋散散說了好些小事,雖然瑣碎卻讓人覺得很溫暖,粉絲們紛紛轉載,驚呼:
  
  「上天賜我那麼一個男朋友吧!」

  「懷光你那麼美又那麼溫柔這不科學啊嚶嚶嚶!」


  「對公主羨慕嫉妒恨!」


  「男神你怎麼能這麼讓人情不自禁萌了我一臉血我要嫁不出去了!」
  
  溫懷光空閒的時候看到了,乾脆又加了一把火,他趁著公主睡了的時候去書房,鋪了宣紙畫了一幅美人圖,水墨丹青作畫,公主的眉眼徐徐呈現在紙上,美人春睡海棠叢,他偷偷畫了好幾天,在微博上直播,題目叫《噓——,公主睡著了》。
  
  於是眾人都驚呆了,紛紛表示:
  
  周曄:臥槽好肉麻!


  秦香:懷光你琴棋書畫有哪一樣是不會的


  莫蕊兒:師兄你是在秀恩愛嗎......


  岳嶺:你妹,你白天秀還不夠晚上還要繼續嗎真的是太瞎人眼了!


  眾人:有你這麼珠玉在前,以後我們怎麼結婚找男朋友!!!
  
  白辛澤看到差點沒有氣死,這真的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而且他好像給了溫懷光一個提醒,以前他的微博上基本上沒有什麼東西,現在好了,他就用微博來秀恩愛了,而且是沒有下限得在秀,粉絲們看了淚流滿面:男神你這讓我們看了就要感動,感動完了就要心酸好不好!
  
  而他說:「要讓世界上所有人都知道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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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唔,曝光是必然的事情啊╮(╯▽╰)╭秀恩愛真的是閃瞎眾人的眼睛~

  不過大家先不要討厭白辛澤哦,說不定到這個劇情結束的時候,你們對他會有不同的想法,其實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憐之處,喜歡一個人是沒有錯的,不喜歡一個人也沒錯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3 08:12 PM

54、風月債難償04

  溫懷光和公主的戀情曝光帶來的結果有好有壞,從前他高高在上,大家看他是可遠觀而不可褻玩,把他當謫仙當大眾情人,每個少女都能YY一番,甜蜜又心酸。
  
  但是他的感情曝光了,也就意味著,粉絲們的美夢破滅了,他不是大家的,他是公主一個人的,那帶來的何止是失落,因此沒過多久就傳來在知道他有女朋友之後,有粉絲割腕自殺了。
  
  那位粉絲的父母鬧到了公司來,非要他給個說法,在媒體面前哭訴,並且提出要他去探望自己女兒的要求。
  
  幾乎所有人都以為他會答應,因為溫懷光一直都是這樣好的人,他願意去無償幫助任何一個陌生的人,但是他拒絕了,或者說,他根本沒有對這件事情有任何的回應。
  
  先開始,有人在他的微博下面痛罵:有人為你死了,你卻還在這裡秀恩愛,實在是太冷血了!
  
  又有人說,之前的善舉是不是都是假裝的?他其實是一個無比冷血自私的人。
  
  這麼挑撥離間的時間一長,難免有年紀小的粉絲有些動搖,當然,理智的粉絲對此進行了犀利的反駁:
  
  「用自殺來威脅別人是不是太無恥了,沒有人會為你的生命負責,懷光也沒有,憑什麼你讓他來他就來?說他自私冷血的人去看看之前的事情好不好,他在大學裡和那個精神病人是假的,大冬天跳進湖裡去救人是假的?那是拿命在賭能作假嗎?你們這群黑不要太過分!」
  
  轟轟烈烈的掐架由此開始,溫懷光依舊對此不置一詞,莎莎也堅持:「不能和這樣的人妥協!」
  
  岳嶺則是嘖嘖道:「托你的福,我這戲還沒拍完就夠火了的。」對此,他只是微微一笑,又回到公主身邊坐著。
  
  他的內心遠沒有表面來得平靜,他自出道以來,幾乎就沒有遇到過反面的輿論,都是一邊倒的誇讚,也是因為他的確無可挑剔,可是讓公主浮現在眾人的視線裡,害她被人謾罵嫉妒,這讓他很不安:「公主。」
  
  「噓。」公主知道他要說什麼,按了按他的唇,「決定是我作的,你要怪我麼,嗯?」知道安慰他是沒用的,公主直接挑准軟肋下手,果然,他抿抿唇道:「當然不會,公主做什麼都是對的。」
  
  「乖。」公主把茶杯遞給他,順便拿帕子給他擦汗,他閉上眼任由她動作,那張俊臉就在眼前,眉毛濃墨英挺,眼睫長長翹翹的,鼻樑挺直,唇瓣晶瑩水潤,肌膚吹彈可破,公主看了不知道多少次,依舊是覺得美。
  
  他彷彿感覺到了她的視線,悄悄睜開一絲縫,見她在出神,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公主被他嚇了一跳,捂著臉,反應過來哭笑不得。
  
  莎莎時間一長,對這樣的場景已經能做到看不見了,看多了眼睛要瞎的!尤其是溫懷光之前的戲裡,也都沒有那麼繾綣纏綿的時候,有的時候看到他的所作所為,都要猶豫一下,這是在拍戲還是在現實?
  
  公主和他秀恩愛的同時,並沒有忘記白辛澤,不出意外看到他滿含怒火的眼神,她心中冷笑,知道他的手段絕不會那麼簡單,是強取豪奪還是和陸琳一樣乾脆下藥敲暈帶走?
  
  她卻也沒有猜到會是衝著她來的。
  
  那天戲拍得正關鍵,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溫懷光和白辛澤的表演上,也沒有人發現那個女孩子是什麼時候進來的,她看起來也不像是壞人,還穿著校服,齊劉海扎馬尾,看起來就好像是任何一個女學生。
  
  可是她慢吞吞走進來,似乎把目光停在溫懷光身上一會兒,然後從書包裡掏出一個瓶子,敏敏是率先發現的,叫了她一聲:「你是誰,你手裡的是什麼?!」她的聲音太尖利,讓溫懷光一下子就愣了,一轉頭就看到那個女生拔掉了塞子朝公主衝了過去,莎莎也呆住了,倒是岳嶺反應快:「那該不會是硫酸吧?」
  
  溫懷光在他話音未落的時候就要跑過去,但是白辛澤眼疾手快抱住了他的腰,溫懷光的力道太大收不住,兩個人砰一聲摔到了地上,他覺得心都不跳了,撕心裂肺喊了一聲:「公主!」
  
  然而白辛澤的重量壓在他身上,他一時半會兒竟然爬不起來,倒是公主,表情從疑惑變成訝異,就在那個女生要把硫酸潑出來的時候,一聲槍響,她的腹部頓時湧出血來,劇烈的疼痛讓她的身體癱軟在地上,瓶子咕嚕咕嚕摔落在地上,裡面的東西冒出來,嘶嘶作響,一股難聞的味道撲面而來,果然是硫酸。
  
  公主冷冷一笑,走過去,問:「你是誰?」
  
  女生瘋狂的表情還沒有退去:「你個賤人,竟然想獨霸懷光......」公主眉毛一揚:「不說?」她下一槍就對著她的腦袋,乾淨利落的一聲響,女生頭一歪,徹底沒氣了。
  
  在場的人全部都驚呆了,本來還以為會出現少女被毀容這樣的戲碼,誰知道公主居然乾脆利落兩槍放倒了,轉折太過迅速神展開,大家表示接受不能啊!
  
  她走到白辛澤面前,槍還沒有放下:「白先生,你可以放開我的懷光了。」
  
  白辛澤僵硬著一張臉站起來,對著她似寒冰般的眼神,莫名覺得有些心虛,沒有想到公主居然那麼剽悍,畢竟國內是禁止槍支的,他心念急轉,已經想到了等等警察過來怎麼安排一番才好。
  
  而那個時候,溫懷光才覺得自己聽到了自己的心跳,他一把甩開白辛澤,也不站起來,跪在那裡,一剎那淚盈於睫,公主輕歎口氣,蹲下身來抱住他,他緊緊擁抱著她,百感交集,帶著劫後餘生般的慶幸,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沒事。」公主撫著他的背安慰,「一點事情都沒有,聽話,先起來。」
  
  他聽話地站起來,但是牢牢抱住她的腰,不肯鬆手,公主也不勉強,揚聲把宋博叫過來,交代他:「把屍體處理好。」她把手槍丟給他,她可沒這個興趣去警察局一趟。
  
  宋博點頭,沒過一會兒拿了一個工具箱來,鼓搗了一下,把彈頭都取出來,然後偽裝成後腦勺被木棍打死的樣子——法醫會不會驗出來?當然會!但是法醫早就聯絡好了!現場也被佈置完畢,宋博檢查了一遍,發現沒有遺漏才道:「小姐,已經弄好了。」
  
  「報警吧。」公主往懷光身上一靠,特別鎮定地來了一句,「我受到了驚嚇,把救護車也喊了。」
  
  ......您鎮定自若這樣還受到了驚嚇?眾人無語,卻也知道這事兒多半不能多說,明哲保身才是關鍵。
  
  打120的是溫懷光,死了人他才不管呢,公主受了驚嚇那才是大事!救護車來之前,屍體已經處理好了,莎莎陪著去了醫院,問公主:「可是剛剛那麼多人都看見了......這要怎麼辦?」
  
  公主裝模作樣躺在高級病房裡,俞勁松已經趕了過來,回稟事情:「我們的人已經到了,事情會處理好的,新聞明天就可以見報。」
  
  「辛苦你了。」公主頷首,「我就在醫院呆一天。」
  
  既然有公主安排各種事宜,莎莎也樂得輕鬆,倒是溫懷光,自從出事之後神色一直不好看,這會兒公主睡在病床上,他就趴在她床頭,一語不發。
  
  等房間裡只餘下他們兩個人時,公主拍了拍身邊的空位:「來。」
  
  他爬上床鑽進被子裡,環抱著公主的腰,公主安慰他:「我真的沒事,不要怕。」但是她依舊能夠感覺到他微微顫抖著的手,他的害怕和內疚是顯而易見的:「公主,我沒有保護好你,都是我的錯。」
  
  哭音都出來了,公主心疼得要命,又覺得感動極了:「不能怪你,天有不測風雲,是他們壞,和你沒關係。」
  
  「如果公主有意外,我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他把她整個人都嚴嚴實實抱在懷裡,恨不得變成連體嬰算了。
  
  公主覺得得換個角度來安慰他,不然他肯定一輩子內疚死:「也是,那我該罰你,你說罰你什麼好呢?」
  
  「隨公主處置。」
  
  公主想了好一會兒,終於給她想出來一條:「既然如此,罰你......」她臉紅了一下,「給本宮個孩子。」
  
  結果他聽了一怔,小心問道:「公主......願意懷我的孩子?」他的表情有些欣喜,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你這不是廢話麼!」公主一戳他腦門,「不然你想我為誰生去......」她忽然覺得不對勁兒,「怎麼了?」
  
  溫懷光吞吞吐吐,支支吾吾,最後在公主嚴厲的目光下終於吐露真相:「我以為......公主不願懷上我的孩子,畢竟......我、只是一介戲子,乃是賤籍,血統卑微......所以......」
  
  所以,他就每次在滾完床單之後給公主按摩的時候按了她腰上的幾個穴道,這樣一來就會讓停留在身體裡的東西流出去,所以,公主才遲遲沒有懷孕!
  
  聽完這個坑爹的烏龍理由,公主差點沒把他趕下床去,溫懷光連忙道:「而且公主的年紀,還不適合......懷有身孕......」
  
  公主寬慰自己,好歹這是找出原因了不是,而且:「也是,現在懷孕,並不是最好的機會。」還沒等他鬆口氣呢,公主緊跟著又來了一句,「既然不用懷,你明天就......」
  
  她話還沒講完呢,溫懷光已經眼疾手快,不,是眼疾嘴快給她堵上了,周曄教他的,女人嘛,這種時候不管三七二十一親暈了什麼話都好說!
  
  此乃金玉良言!公主果然被他吻得七暈八素的到最後甚至在醫院的床上就開始了,要知道外面還時不時有護士查房呢,要不是因為宋博站外頭給攔住了,到時候就有的好看了。
  
  不過這樣的滋味真的是有夠銷魂的,那句話怎麼說來著,真是個偷情滋味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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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有粉絲不滿溫懷光戀愛而用硫酸潑他女友的事情就沸沸揚揚上了頭條,眾人議論紛紛,粉絲們義憤填膺,又關心溫懷光有沒有事情,熟悉一點的人都打電話過來問候了公主。
  
  電話都是敏敏和莎莎接的,溫懷光只在她們強烈的要求之下發了一條微博報平安,措辭很微妙:
  
  「我之所以還活著,是因為她還在。」
  
  言下之意是說如果公主出事他也會......殉情?艾瑪真的是嚇死人了!也有人認為他是虛張聲勢,故意博取同情,結果其他交好的朋友就跳出來替他說話了,溫懷光雖然拍的戲不多,但是他平日裡實在是給人的印象太好了。
  
  首先是他生得美,這就佔了優勢,其次他從來待人都是溫和有禮的,哪怕是工作人員,哪怕只是三流的小明星做配角的,他也是那態度,從不諂媚,也不驕傲,給人的感覺雖然不是如沐春風,卻是恰到好處,而且他總會不經意幫別人忙,幫完了就絲毫不放在心上,就好像他之前救人那樣。
  
  時間一久,大家自然看明白了他的品性,光明磊落,是絕不會做出那種譁眾取寵的事情來的。
  
  所以從岳嶺何樹這樣的大導演到秦香周曄這樣的明星再到何曼曼李復這樣的編劇,居然眾口一詞:
  
  「他是來真的!」
  
  這讓他的粉絲們都不好了啊,於是官網上的粉絲團商量了一下,決定派出幾個代表去寬慰一下自己的男神,順帶表示不管怎麼樣請他珍惜生命不要為了個女人殉情啊!
  
  於是妹子們組團到了醫院,問清楚病房之後就敲了門,代表和敏敏聯繫過,所以也是她出來接她們,妹子們怯生生問:「懷光的狀態還好吧?」
  
  「還好。」敏敏寬慰她們,「他知道你們還關心他一定很開心。」
  
  溫懷光的粉絲們自稱光芒,這次後援團的團長是一個漂亮高挑的妹子,她和敏敏莎莎都打過幾次交道,便問:「那......公主沒事吧?」
  
  敏敏就歎了口氣——艾瑪公主那會兒能叫有事麼乾脆利落幹掉了對方那模樣太女王范兒了!但是她只能裝作擔憂道:「人倒是沒事,就是懷光自責得不得了。」
  
  公主待的那是高級病房,就是一個小套間,裡面是臥室外面是個小客廳,溫懷光就是在客廳裡見得她們。
  
  妹子們一見他,先鬆了口氣,男神雖然有些憔悴,但是完全沒有要死要活的頹廢樣子,甚至他還為她們倒了水,桌上擺著草莓巧克力蛋糕:「謝謝你們來看我,嘗嘗這個蛋糕。」
  
  他切了蛋糕分給她們,妹子們受寵若驚,乍然一見真人,就覺得腦袋開始發暈,他把一塊蛋糕端起來:「請等一等。」
  
  然後進了臥室,團長對敏敏眨眨眼,用口型問:「公主?」
  
  敏敏點頭,溫懷光卻很快出來了,敏敏好奇:「公主沒胃口嗎?」
  
  「睡著了。」他坐下來,又謝她們,「舟車勞頓,辛苦你們了。」
  
  「不辛苦不辛苦!」妹子們異口同聲,團長把粉絲們送給他的禮物拿出來,都被精緻得包裝好了,都是些小巧精緻的物件,他全部都收下了,敏敏拿了卡片過來,讓他簽名回贈給粉絲們。
  
  妹子們難以控制見到男神的興奮心情,聲音都在顫抖,話都說得語無倫次的,難為他還聽得很認真:「謝謝你們,我很好。」
  
  他是很好,沒少胳膊沒斷腿,團長鼓足勇氣開口:「懷光,這件事只是意外,我們都是支持你的,所以請你千萬千萬......保重自己。」她說著,眼眶都紅了,鼻音很重,其他妹子也都擦了擦眼淚,點頭:「我們永遠都支持你愛你,所以你要保重自己。」
  
  只見他沉默了好一會兒,道:「說到底,是我連累了她。」
  
  團長反駁:「不,能和你在一起肯定是她的榮幸。」她說得斬釘截鐵,溫懷光這樣好的男人,自然是誰和他在一起,都是前世修來的福氣。
  
  可是他卻微微笑了:「正好相反,能和她在一起,才是我的榮幸,我畢生的心願,不過是守護她終老,所以一旦她不再需要我,我活著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幾個年輕的小姑娘被他的這番話說得連哭都忘記了,瞪大眼看著他,他卻是低低一歎:「說到底,還是我這張臉惹的禍。」他的目光不由落到擱在蘋果旁的水果刀上。
  
  那個團長妹子嚇得花容失色:「懷、懷光!」她牙齒都要磕到嘴唇了,她快要哭出來了,這是什麼情況?
  
  倒是溫懷光發現了她們的失態,笑了笑安撫她們:「沒事,我只是隨口說一句而已。」他撫著自己的臉頰苦笑,「以色事他人,能得幾時好,可是我終究還是要靠這張臉吃飯的。」
  
  尤其是,如果沒有了這張臉,他連待在公主身邊的資格都沒有了。
  
  她們鬆了口氣,旋即堅定道:「我們不是因為你這張臉才喜歡你的,我們喜歡的不僅僅是長得好看的溫懷光,還有你的戲,你的性格,你的品性。」她們誠懇道,「公主也必定如此,喜愛著的是你這個人,而非你的美貌。」
  
  又有個妹子故意失落道:「不過,你也是真的長得好看,我從來沒有見過第二個比你更好看的人呢。」
  
  溫懷光失笑:「多謝你們寬慰。」這些粉絲縱然不知道他的過去,但是待他的一片赤誠之心卻也難得,這樣毫無保留就愛著一個素昧蒙面的人,這多少帶給了他許多溫暖和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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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咳咳,公主殿下霸氣側漏了一下,其實,公主雖然到了現代,但是觀念沒有徹底扭轉過來,就好比她對人命的輕賤,就好像是現代人到古代也依舊有人人平等的觀念一樣,古人到現代,尤其是還是公主這樣的上位者,對於人命就沒有那麼看重了,當然,也可以認為她是正當防衛麼~

  之前說過的關於為神馬沒用懷孕的烏龍理由今天給出答案了,咳,就是這樣,我覺得公主當時肯定想一腳把他踹下床去!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3 08:12 PM

本帖最後由 璃幻 於 2014-7-15 12:53 PM 編輯

55、風月債難償05

  有個妹子開玩笑一般說起一個話題來:「懷光,有你珠玉在前,誰還能看上別的男人?」
  
  溫懷光想了一想,道:「我只是一個凡人,和其他人並沒有什麼不同,有今日的成績,不過是因為你們喜歡我,但是這種喜歡好若你喜歡花好月圓、良辰美景,美的東西大家總是忍不住要喜愛的,因為賞心悅目,可是那和愛情無關。」
  
  妹子們靜靜聽著,只聽他繼續道:「人們留戀美景,為它駐足讚歎,但是總是會離開的,而且,再美的人也會老去,我也是,用不了多少年,我青春不再,容顏已改,到時候你們早就已經把我忘了,但是陪著你們的人總會一直陪著你的。」
  
  「而我,也會陪著另外一個人到老,只希望那個時候,她不會嫌棄我,已經心滿意足。」
  
  而後又問起他之後拍戲的安排來,能說的他都簡單提了提,然後送她們離開,她們剛上車,團長就從包裡取出筆記本開始匯報這一次的行程,女性情感細膩,她的文筆又很好,說起來娓娓動人,感人肺腑:
  
  「看見懷光的時候,不得不又說起那句話,真人比照片還要好看,那種美好像是會流動的一樣,讓人抓都抓不住,可是也能夠看出來,懷光憔悴了不少,敏敏助理說他一直很自責。」
  
  「雖然有心事,他還是很客氣地招待了我們,分給我們吃蛋糕,公主大概是身體不好,在房間裡睡覺,他說話都不自覺地放得很輕,好像怕驚擾她,實際上這間病房的隔音效果是很好的。」
  
  「和我們一直說公主有福氣不一樣,懷光是說,他能和公主在一起,才是他的榮幸,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表情非常非常溫柔,我說不出來,也形容不出來那種感覺,好像那一刻他的眼裡心裡只有她一個人,別人沒有一點縫隙了。」
  
  「一直覺得娛樂圈的愛情不可靠,但是我願意相信懷光,他是那種會用生命去履行諾言的人,敏敏告訴我們,當時兇手朝公主走過去的時候,懷光是第一個注意到的,而且立馬就撲過去了,整個人就擋在公主面前,死死抱著她不鬆手,一直到醫院都沒放開。」
  
  「那些說什麼不珍惜生命的人,我們都太現實了,是活在這個功利自私世界的人,但是他不一樣,溫懷光從一開始就像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人,他美貌,他善良,他行俠仗義,他溫柔,他重情重義,這大概就是為什麼羅密歐會和朱麗葉共赴黃泉,梁山伯和祝英台會化蝶,周世顯和長平公主會殉情,不是因為不珍惜生命,而是因為有比生命更重要的東西。」
  
  「所以,請祝福他們吧,看到懷光和公主,我又相信愛情了呢!」
  
  這位妹子的這條微博被轉載到了貓撲和天涯,為近日以來沸沸揚揚的新聞又增加了一點談資,在貼吧裡,有人為他和公主的愛情蓋起了了樓,祝福他們。
  
  對於這樣的情形,莎莎居然說:「說實在的,這樣褒貶不一才是正常現象,你之前一面倒都是讚譽,讓我覺得不真實,提心吊膽了不知道多久,哎呀現在爆出來了我都覺得鬆了口氣啊謝天謝地!」
  
  緋聞帶來的也有增加的人氣,岳嶺的品花寶鑒可以說是沒上映就先火了,由此可見上映的時候想必票房會很不錯。
  
  同樣的,因為出了這樣的事情,公主又「受了驚嚇」,岳嶺無比蛋疼地給他放了一天假:「媽蛋你個臭小子老子為了拍這部電影先是給你改劇本再是給你造勢要是拍不好你對得起我嗎!」
  
  岳大導演還沒那麼委屈過呢,作為國際知名的大導演,他這還是頭一回對一個新人那麼「溫柔」啊,當然,也不能否認之前的拍攝他很滿意,本來還需要對唱戲的部分進行培訓,現在完全可以省了嘛,對於他的這些戲份都是一遍就過,而且專業的戲曲指導老師都讚不絕口:「完全可以登台演出了呀。」
  
  但是這都和溫懷光沒關係,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到了怎麼討好公主身上了——那啥,為了孩子的事情,她到現在還沒能原諒他呢。
  
  真是甜蜜的煩惱啊。
  
  書房裡,溫懷光看著QQ對話框那邊周曄發過來的一段又一段的內容,抿著唇不說話,這樣的朋友吧,他是頭一次遇到,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兩個人就莫名其妙熟了起來,但是吧明顯周曄不是什麼良師益友,而是狐朋狗友,就給他出餿主意:
  
  「女人!女人這種東西,就是口是心非的動物!我和你說,她要是生氣了,解釋是沒用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親了再說,親暈了什麼話都好說了。」——這一條他已經實踐過了。
  
  「她說不要那就是要,你聽她的話你就等著完蛋吧,她肯定不高興!」——這一條深思熟慮中。
  
  「而且啊,以你的那張臉和你的那身材,一脫不就完了嗎,誰看見了不臉紅心跳啊!」——他每天都有脫光了鑽被窩啊!
  
  「唉,算了,來,哥發你一點兒好東西!很好的睡前故事哦,回頭放給公主看,看完了保準和好!!」
  
  他信誓旦旦,所以一個小時以後,公主剛打完電話躺進被窩裡,就看到他抱了筆記本過來了,已經洗過澡了,香噴噴的,讓公主意外的是他居然穿著睡袍過來的,真心罕見啊,她都快習慣了躺進去就摸到一個人暖好床了。
  
  「公主困不困?」他問。
  
  公主倒是要看看他玩兒什麼花樣,因此道:「不睏。」
  
  「我們一起看電影吧。」

  「好啊。」
  
  他點開了一個視頻文件,公主問:「是什麼片子?」
  
  「不知道,周曄推薦的,說適合睡前看。」溫懷光把公主抱到懷裡,讓她有一個舒服的倚靠姿勢,目光一直就沒放在電影上過,公主真的怎麼看都覺得好看,烏髮雪膚,黛眉紅唇,明眸皓齒,一雙慧眼能看透那麼多的是是非非,他喜歡她看著自己的時候流露出來的那種溫柔和包容,就好像在她眼裡,他純潔無垢。
  
  那真是美麗的錯覺。
  
  他根本沒看電影,自然也沒發現公主的臉已經紅透了:「溫懷光!」她連名帶姓叫他的時候通常就是有些生氣了,「這、這都是些什麼東西!你給我看的都是些什麼!」
  
  什麼?!他回神,看到的就是螢幕上嗯嗯啊啊交纏在一起的j□j男女。他默了......這種島國特產的愛情動作片他還真沒看過。
  
  周曄這種人妥妥的就是豬一樣的隊友啊!
  
  他還沒有想好說詞,公主又輕呼了一聲,抬起頭來,面頰升起一團紅暈:「他、他那裡,怎麼......怎麼這麼醜啊?」
  
  周曄的良心是沒話說,這是高清AV的,也就是說關鍵部位也一覽無餘。溫懷光怔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不禁失笑——哎呀差點忘記了,公主殿下從破身就是和他一起,還從來沒有見過其他男人的身體呢。
  
  這年頭呢,就算是偶像明星也不能保證自己哪個地方都好看,胸肌腹肌都是可以鍛煉出來炫耀的,但是某些部位不能啊!更別說大部分的男人連給人看的身材都沒有。
  
  咳,好機會!
  
  「男人都這樣啊。」他一手抱著她,一手卻悄悄寬了腰帶,不動聲色,故作茫然。
  
  公主罕見的有些結巴:「可是你......」她不自覺地瞟了他一眼,淺藍色是睡袍寬寬鬆松的,因為他曲腿的動作,下擺往上縮了不少,隱隱約約間可以看到某些應該打馬賽克的部位。
  
  他又換了一個姿勢,側著身,更方便公主看清楚自己想看的東西,只是那一片衣角總是堪堪擋住關鍵,忒討人厭。
  
  公主終於伸出纖纖玉指,可是要碰上去的時候,她又突然偏了方向,在他腿上拍了拍:「當我沒說。」
  
  ......公主不帶你這麼玩兒的我都有反應了你居然不幹了腫麼能這樣呢!溫懷光聳頭搭腦,有氣無力道:「公主!」他用控訴的眼神看著她,「公主公主!」
  
  「怎麼了?」公主笑盈盈回過頭來,「我好好在看呢。」
  
  這種沒有情節甚至語言不通一天到晚嗯嗯啊啊的片子有什麼好看的?!「我難道沒有他好看嗎?」他瞥了一眼螢幕上賣力的中年大叔,「你看看他,又老又醜又沒有持久力,根本不配讓公主看一眼!」
  
  「這姑娘身材蠻好的。」公主卻這麼說,周曄這部片子的主演可是號稱童顏巨乳小蠻腰的超嫩女優,長相清純身材火爆。
  
  他不管了,把筆記本一合,往外面沙發上一丟:「那種女人根本比不上公主一根手指頭。」為了證明所言非虛,他還執著她的玉手親了一口,又暗示她,「公主,我比他們都好看多了,是不是?」
  
  「是是,你最美。」公主很肯定地點點頭,在他面頰上吻了吻。
  
  他再接再厲:「那我別的地方也比他們好,對不對?」終於把話題又繞回來了,公主忍著笑,和他繞圈子:「嗯,懷光最美的就是心,你出淤泥而不染。」她還在他心口的地方畫個圈圈,以示自己所言非虛。
  
  「還有別的呢?」
  
  「嗯,懷光善良仁慈,丹心赤忱,體貼溫柔,一片癡心,是天底下待我最好的人,所以我也對他最好。」公主笑問,「滿意了沒有?」
  
  雖然被公主誇獎好高興啊他還有點兒不好意思呢但是......但是他現在要的不是這個啊!
  
  「既然電影不看了,睡吧。」發現公主是說真的,他一下子急了,按住她的手,公主眨著眼看著他,他和公主對視了好一會兒,終於自暴自棄,開始自己脫衣服,昏黃的壁燈燈光下,裸~體的美少年完美得好像一副畫卷。
  
  他抿著唇,悶悶不樂,公主凝視了他好一會兒,終於撲哧一笑,樂不可支:「懷光,你真的是......太可愛了。」她早就發現他圖謀不軌了,但是一直不動聲色,溫懷光在別人面前能把什麼事情都埋在心裡,旁人就算和他朝夕相處都看不懂他心裡到底想什麼,可是每到她面前總是這麼藏不住心事。
  
  事實上,在公主出現以前,莎莎她們都是那麼想的,覺得他真的是不食人間煙火像神仙似的,無悲無喜,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不能挑動他的情緒,公主出現以後,他才像是一個凡人,有七情六慾。
  
  這麼一想,公主殿下心情很好,目光在他身上流連了好一會兒,愉悅道:「看在你那麼乖的份上,賞你為本宮寬衣吧。」
  
  「遵命。」他低低一笑。
  
  公主的肌膚很細膩嬌嫩,從來沒有經受過風霜之苦,他每次摸上去都要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破了,而公主的胸脯生得也美,形狀飽滿挺秀,用啃用咬什麼的都弱爆了,他是用品的。
  
  和吹簫一樣有個很文雅的名字,叫品桃,品完桃就該品蓮了。不得不說古人就是附庸風雅,這樣的事情也要起一個優美的名字,讓人乍然一聽,根本反應不過來說得是什麼事情,就好比蓮一字是出自「立是彌勒合掌,坐是蓮花瓣開」,還有各種各樣姿勢的名字,「縱蝶尋芳」「教蜂釀蜜」「迷鳥歸林」等等。
  
  多麼生動鮮活的一堂科普課啊!國民男神,溫大美人親自示範教學,這可是實打實的言傳身教吶!
  
  幾個小時之後,終於下了課,公主舊事重提:「我記得陸琳說是,名器是吧?」
  
  他居然有了幾分不好意思,半個側臉埋在枕頭裡嗯了一聲,公主纖纖玉指碰了碰,還是有些好奇:「有什麼不同?」
  
  「就是......」他窘得說不下去,乾脆不說了,「總之,公主喜歡就好了。」
  
  公主被他的表情逗笑了,換了個姿勢側臥著,和他面對面:「懷光。」
  
  「嗯?」他睜開眼,凝視著公主的容顏,她徐徐展開一個笑靨,在他唇邊吻了吻,「謝謝你。」
  
  他一怔,公主又坐起來,俯身在方才談論的對象上親了一口,這一親讓他剛剛好不容易釋放的慾望又重新燃燒起來:「也謝謝你,我享受著別人一輩子也難以達到的快樂。」
  
  雖然之前對這些事情一竅不通,但是現代網絡技術發達,信息傳播迅速,加上陸琳曾經的點撥,她很快明白過來,自己日夜享有的,也許是旁人一輩子也無法得到的快樂。
  
  他全心全意服侍她,使得她能夠徹底享受魚水之歡。
  
  「公主不要這麼說。」他雙目濡濕,要坐起來,又覺得不大方便,被公主一誇,耳朵又紅又燙,岔開話題,「那個、時間不早了,快睡吧。」
  
  剛剛折騰了好長時間,如今已經是後半夜了,公主體力不支,便如他所言靠在了他懷裡,他結實有力的臂膀立即抱住她,給她莫大的安全感,公主臨睡前最後看見的,便是他柔和的眉眼和難以掩飾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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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懷光啊懷光,你別傻了,你的心思公主能看不出來嗎?真的,乖乖脫了躺好吧,別掙扎了。

  周曄其實是好基友啊,懷光比較內斂,對誰都有距離很客氣,但是周曄覺得他值得交往,所以死纏爛打和他做好友,然後懷光就接受了,他比較被動吧,不過也有朋友了,懷光也要有自己的生活圈子,周曄是個好孩紙哦,他很萌噠!神助攻有木有!

  我已經發現了,懷光美人已經俘虜了作者和所有讀者,有木有倖存的請舉手!不管你們能不能把持住,我是把持不住了~~男色撩人,這是我最開始的題目,也是我最承認的書名,大家也要記得哦,來,一起和我唱:懷光美人碗裡來~碗裡來~,收藏評論快過來~快過來~

  PS:那些姿勢不是我杜撰的,是我查書查出來的,真要命了選了這個人物設定每次寫這種戲我都詞窮!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3 08:18 PM

本帖最後由 璃幻 於 2014-7-15 01:04 PM 編輯

56、海邊別墅殺人事件01

  《品花寶鑒》已經將近尾聲,自那日之後,公主沒有再出現在片場,讓大家多少鬆了口氣,那天她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殺了一個人,波瀾不驚的態度使得眾人發怵。
  
  就連莎莎都說:「差點沒嚇死我,說起來朱顏下手也太乾脆利落了。」她一直以為公主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可是卻沒有想到她竟然有這樣殺伐果斷的一面。
  
  敏敏驚魂未定地點頭表示同意:「是挺可怕的。」
  
  「是兇手罪該萬死。」素來仁慈的溫懷光卻這樣斬釘截鐵回答她們。
  
  敏敏囁嚅道:「可是......殺人總歸不大好吧,畢竟是一條人命啊!」作為和平時代的人,總歸對每一條生命都抱有敬畏之心,雖說公主那一天是正當防衛,可是她冷血的態度,實在是讓人不寒而慄。
  
  溫懷光露出她們看不懂的笑容來,淡淡道:「人命......本來就不值錢。」他太清楚這一點了,公主作為上位者,曾經自然不把幾個人的性命放在眼裡過,而他卻是匍匐著的螻蟻,戰戰兢兢,生怕什麼時候旁人一個起興就可以要了他的命。
  
  他的命......從來都不值錢。
  
  莎莎停了停,岔開了話題:「總之,這件事情算是揭過去了,就怕她的家長過來鬧,到時候捅給媒體就不好了。」
  
  現在對外的說法是兇手在傷害公主的時候,溫懷光衝過來制止,所以沒能得逞,而兇手也已經被制服送去關押看守。
  
  「請放心。」跟隨過來進行掃尾工作的俞勁松彬彬有禮回答,「已經全部處理好了。」
  
  他的話不帶任何殺氣,簡潔明瞭,但是莎莎眼皮子一跳:「處理好了,是什麼意思?」
  
  「嫌疑人在獄中自殺身亡,對家長進行了賠償。」俞勁松淡淡道,「如果不接受想要鬧的,那麼......」他沒有說下去,卻讓過來圍觀的人頓時不寒而慄,什麼想法都沒有了。
  
  沒有人是傻子,能夠堂而皇之幹掉一個人,又安排得妥妥當當的,公主的來頭肯定不小,即便是有個傻瓜敢說出去,恐怕隨即而來的就是毀滅性的打擊了。
  
  這個朱顏,真的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那麼溫婉無害呢。
  
  但是她那日的所作所為同樣也震懾住了蠢蠢欲動的白辛澤,他不得不按捺住性子,不敢輕舉妄動,只是越是等,他心裡越是像有一把火燒似的,讓他日日夜夜不得安生,又不想找其他人發洩慾望,只能自己解決。
  
  每當這個時候,他腦海裡浮現出來的,都是他的面容,是現實是戲,他都已經分不清楚了,一閉上眼,全是他的音容笑貌。
  
  白家這位風流人間的大少爺,頭一回嘗到了相思徹骨的味道。
  
  或許唯一的好處,就是拍戲的NG次數越來越少,他沉迷在戲裡,只有在拍戲的時候,溫懷光才會正眼看他,對他淺笑凝眸,他已經徹底為他神魂顛倒了。
  
  「卡!」岳嶺滿意地喊下了終止符,為時幾個月的《品花寶鑒》的拍攝到此結束,經過剪輯配樂之後,在不久的將來就可以上映和全國觀眾見面了。
  
  溫懷光也鬆了口氣,他終於不用對著白辛澤那張臉裝出含情脈脈的樣子了,那天白辛澤把他拉住,臉上的焦灼不是假的,那一剎那他好像通過他的臉看見了老王爺。
  
  老王爺對他,是真的喜愛疼寵,他全部都知道,所以對殺了他的事情,一直耿耿於懷至今日,可是他知道他愛他。
  
  所以對著白辛澤,他的心情萬分複雜,能夠擺脫他真的是再好也沒有了。
  
  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答應了周曄沒過多久的一次邀請,這位大少爺要過生日,不肯辦什麼生日宴會,而是邀請了一群狐朋狗友到海邊別墅度假。
  
  夏天已經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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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氣一日日炎熱起來,公主愛上了空調,這是她比較少見的對現代文明大加讚賞的時候:「多涼快,我都不想出門去。」
  
  不過溫懷光說起周曄的邀請來,她倒是一口就答應了:「好啊,閒著也是閒著。」與其說是閒著,不如說是寂寞吧。
  
  溫懷光沒有什麼朋友,她也是,那次在拍《江山美人》的時候,和莫蕊兒秦香她們,倒是有些女孩子的話可說。
  
  於是日程就那麼定了下來,到目的地的時候,周曄親自出來接,抱了他一下,又和公主打招呼:「公主也來了,真是蓬蓽生輝啊。」
  
  那天的事情瞞得緊,但是消息靈通的人卻也隱約聽見了一些風聲,周曄顯然就是其中之一。
  
  秦香就站在他身邊,穿了身露背短裙,身材火辣性感,充滿了熟女風情。溫懷光看看她,又看看周曄,露出一個笑容來:「恭喜。」
  
  周曄頓時翹尾巴了:「哎呀也不看看哥是誰,哥一出馬又泡不到的妞嗎?」話音一落,秦香就斜睨了他一眼:「喲,那哥你敢說說昨天晚上到底是誰......」
  
  「咳咳!」周曄猛咳幾聲,試圖把話題遮掩過去,「今天天氣不錯,來來,外頭熱,咱們先進屋啊進屋。」
  
  他勾肩搭背把溫懷光拉到一邊去,秦香抿嘴笑了笑,主動和公主答話:「朱顏,好久不見,沒想到你會賞光。」
  
  「我也是凡人,不是住在天庭裡的仙女。」公主淺淺一笑,「何況就算是仙女都要下凡來呢。」
  
  秦香對公主的事情知道的不多,總覺得她是一個無比嬌氣矜持的姑娘,除了溫懷光,誰都不肯搭理,有些清高,真有一股子把自己當仙女的味道。
  
  多少也就覺得她配不上溫懷光,不過今日一見,倒是對她去了幾分成見,攜著她往別墅裡走去。
  
  莫蕊兒、何曼曼作為秦香的閨蜜,自然早就到了,還有一些熟悉或者有些熟悉的面孔,都是俊男美女,娛樂圈裡閃閃發光的存在,最主要的,是他們都很年輕。
  
  周曄的生日,自然也少不了他青梅竹馬的花鈴,她今天穿了件充滿了印度風情的紗麗,蜜色的肌膚,黑色蜷曲的長髮,濃眉大眼,不出意外獲得了在場所有男性生物的目光。
  
  看見溫懷光進來,她撇下正在交談的一位男客過來打招呼:「懷光,好久不見。」
  
  溫懷光的寒暄無可挑剔,但是誰都看得出來他的注意力一直在公主身上,公主此刻卻被秦香拉著加入了莫蕊兒和何曼曼的八卦圈子。
  
  周曄好像有事情和他說,匆匆和花鈴打了個招呼就拖他上樓,樓梯上又碰見了楚楚,有段日子沒見,這個昔年只給他的MV當女主角的女孩出落得愈發動人精緻,像一個瓷娃娃一樣討人喜愛,她的事業也像是開了外掛似的,拍電視劇出專輯,看來也是打算影視歌三棲了,現在也是當紅的女星了,尤其是她年紀還小,日後必定前途無量。
  
  周曄把他拉到書房裡,然後神秘兮兮地關上了門:「懷光啊!」他一臉嚴肅地看著他,「我們也算是朋友了,對吧?」
  
  溫懷光想了想,發現這真的是一個不幸的事實,只能無奈地點頭:「有什麼事情要我幫忙?」
  
  「是這樣的。」他咳嗽了一聲,居然還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是和香香好上了麼。」
  
  香香......真肉麻。溫懷光瞥了他一眼:「所以呢?」
  
  「她真的是......好強勢!」周曄都快哭了,秦香作為曾經的影后現在的一線當紅影星,充滿了成熟的御姐氣質,在床上自然也表露出來了女王的一面,「我每次都在下面啊這實在是太丟人了!」
  
  他說到這裡,溫懷光終於明白過來,眼中就帶了笑意:「所以呢?」
  
  「你幫幫我唄!」周曄近乎無賴的說,「我知道你這方面本事大。」
  
  「誰和你說的?」溫懷光覺得自己隱藏得挺好的啊,不免狐疑,周曄是怎麼看出來的。
  
  周曄理直氣壯道:「第六感!」
  
  「......」溫懷光起身,懶得理他,周曄急了,一把抱著他的腰:「喂,做兄弟的能講點義氣不,我送你的那套內衣怎麼樣,不錯吧,她穿過沒?」
  
  他擠眉弄眼,讓溫懷光頓時想起那一次的確是托了他的福,還有之前的那部坑爹的電影......猶豫了一下,他鬆了口:「好吧,你想要什麼?」
  
  「告訴我怎麼才能把香香壓在下面!」周曄說完,又補充了一句,「當然是要她心甘情願,不然用強的我也就不找你了。」
  
  溫懷光沉吟道:「你是想讓我教你御女術?」
  
  「你果然會!」周曄大喜,「快快,教我!」
  
  溫懷光坐下來,招手示意他附耳過去,周曄乖乖照做,溫懷光就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周曄將信將疑:「行不行啊?」
  
  不怪他懷疑,溫懷光教的是按穴,雖然說每個人的敏感點都不大一樣,但是女人總有那麼幾個地方特別不一樣的,一按身體就會軟下來。
  
  「不信?」溫懷光挑眉。
  
  周曄很誠實:「不信。」
  
  「過來。」他招手,周曄又靠近了一點,就發現溫懷光的手指似有若無在他身上碰了碰,立刻就有一股不一樣的戰慄傳過來,然後下一刻,他發現自己有反應了。
  
  「靠靠靠靠靠!」周曄破口大罵了好幾句,「尼瑪這不科學啊!」
  
  他怎麼能就這樣有反應了呢!
  
  唉,可憐的周曄,他就是不知道溫懷光是什麼人啊,對男人他比對女人還有辦法,男人又比女人經不起撩撥,隨隨便便一來就看出來了吧。
  
  周曄跳腳了一會兒,問:「還有別的嗎?」這次問得誠心誠意多了。
  
  溫懷光想了想:「再給你個偏方吃吃?」
  
  「治啥?」

  「增強持久力。」
  
  「哥,您真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周曄比他大了好幾歲,這會兒興致上來,哥都喊出來了,興奮地轉了好幾個圈,又想起來什麼似的,「哎,我聽說還有那個什麼姿勢的,為什麼我總是做不好啊?」
  
  他也算是閱片無數,有些姿勢吧看著新奇但是試起來怎麼都覺得不對。
  
  「哪個?」
  
  周曄悄悄把名字說了,又連比帶劃的:「就是那樣,這樣的,你見過沒有?」
  
  溫懷光無語,半天才和他說:「你做不到,是你腰上沒力氣吧。」
  
  「屁!」周曄怒了,這可是關係到男人的尊嚴問題,「我腰上沒力氣你有啊?」
  
  「不信的話,你可以試一試。」溫懷光讓他做了個極其扭曲的動作,「你手撐這裡,腰往上抬。」
  
  周曄一邊做一邊嘶嘶倒抽冷氣:「這麼變態的姿勢誰能行啊!」
  
  他們正說著,忽然門被人打開,來人看見他們詭異的姿勢怔了,周曄一下子蹦躂起來,磕磕巴巴解釋:「我們......」他剛想說我們沒什麼,對方卻勃然大怒:「你們兩個在書房裡做這種事情,要不要臉?!」
  
  來人正是白辛澤,雖然白家和周家素來有關係,周曄聽見這話也氣了:「這是老子家裡,做什麼要你管?」
  
  他看這個葷素不忌一天到晚潛規則男孩子的白辛澤也不順眼很久了!
  
  白辛澤原本就對溫懷光執念愈深,今天見到周曄與他舉止親密,愈發怒火中燒,理智那根弦蹦一下斷了,他揮起拳頭就衝著周曄揍了過去,周曄挨了一拳,罵道:「草!」說罷,毫不猶豫也打了一拳。
  
  然後兩個人就這麼打起來了。
  
  在隔壁聽音樂的歌壇小天王聶霖聽見動靜過來一看,傻眼了:「這是怎麼了?」他連忙跑過去勸架,白辛澤和周曄扭打在一起,時不時還說這樣的話:
  
  「你憑什麼碰懷光!」

  「勞資想碰就碰和你有個毛線關係!」
  
  諸如此類的對罵聲讓聶小天王頓時腦補出了一個無比接近真相的猜測:兩個男人為了另一個男人打起來了......艾瑪信息量有點大啊。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3 08:20 PM

本帖最後由 璃幻 於 2014-7-13 09:04 PM 編輯

57、海邊別墅殺人事件02

  事情發生的時候,公主正在和何曼曼說起關於新戲的劇本的事情,經過幾個月的奮鬥,何曼曼的劇本已經完稿,這是一部校園古裝劇,意思就是說雖然是以校園為主,但是劇中的人物都穿古裝行古禮。
  
  雖然是以愛情為主線,但是其中的專業知識都是由請來的歷史學教授給專門指導過的,務必做到沒有任何BUG。
  
  何曼曼寫的時候有私心,因為老早知道溫懷光會出演,她就給他安排了一個老師的角色,謙謙君子,戲份很重,裡頭的女主角就是暗戀他,當然,除了女主角之外,學校裡從女學生到掃地大媽沒有一個不愛這位溫老師的。
  
  而故事的主線則是以一個班級的學生為中心展開,值得一提的是,上面的課是君子六藝,即是禮、樂、射、御、書、數。
  
  整個故事就發生在這所「明行書院」的這個班級裡,明行二字,出自網絡上很有名的一個視頻《明行賦》:
  
  「天子御國門,君王死社稷」

  「八十日帶發效忠,十萬人同心死義」

  「生則中華兮死則大明,寸丹為重兮七尺為輕」
  
  治隆唐宋,故國有明

  ......

  山河難移,志存高潔

  故國雖破,赤心湯湯

  明明在下,赫赫在上

  日月昭昭,唯吾大明
  
  公主一看就說好,何曼曼笑了笑,又說道:「策劃人說了,要搞就搞大一點,這個班裡的學生就來一次海選,限定是高中生,16到18歲,網上報名進行投票海選,然後決賽再直播一次,弄些噱頭,最後選出二十幾個人參加拍攝。」
  
  能和溫懷光拍同一部戲,這個噱頭就足以叫少男少女們瘋狂了,顯然策劃人的算盤打得足夠精明。更不必說是租借了名校的場地拍攝,從宿舍到服裝全部復古,這也是一筆不菲的資金,不過公主殿下財大氣粗,瞄了一眼預算根本沒當一回事兒。
  
  至於男女主角,顯然導演會進行一番試鏡之後再做決斷,不過很明顯,有溫懷光在的地方,美貌指數如果不到平均值根本沒法看嘛,所以必須是美少女和美少年才行。
  
  莫蕊兒很惋惜:「如果不是知道我有幾斤幾兩,我也想參加試鏡。」她就演過那麼幾部戲,還都是花瓶的角色,說演技......還真的沒有。
  
  她們正說得高興,樓上傳來了巨大動靜吸引了她們的注意力,秦香皺眉,跑上去看了看,然後一臉糾結又跑了下來:「那個......打起來了?」
  
  花鈴也趕了過來,問:「誰和誰打起來了?」
  
  秦香深吸一口氣,飛快道:「阿曄和白辛澤為了懷光打起來了!」
  
  樓下原本正熱鬧的氣氛為之一滯,大家不約而同側了側頭,生怕自己聽錯了,就在這樣安靜的情況下,公主突然撲哧一聲輕笑,她笑起來也是古典美人的笑法,眉眼彎彎,笑不露齒:「衝冠一怒......為紅顏呀。」
  
  公主一笑,旁人也沒忍住,頓時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哄笑聲:「兩個男人為了一個男人打起來了!艾瑪新聞啊!」
  
  「上娛樂頭條的吧?」

  「不行我要發微博大家都樂一樂!」

  「這傳出去要有緋聞的吧?」

  「咳咳,也對,那我發群裡!」
  
  一般要好的幾個明星都會加一個Q群,星光還有公司群呢,裡面一天到晚有八卦可以看,那些娛記真是恨不得搞個馬甲混進去,可惜管理員管得緊,一有不對就立馬踢人。
  
  大家笑得東倒西歪的時候,當事人下來了,白辛澤和周曄臉上都帶了傷,周曄嘶啞咧嘴跑去求安慰了:「香香,來給我擦點酒精,疼死我了。」
  
  白辛澤則是走到公主面前,居高臨下冷笑了一聲:「他被別的男人亂搞,你都不嫌髒。」
  
  他一說完這句話,溫懷光的臉色就明顯白了一白,原本要走向公主的腳步猛然一頓,不敢再上前,想要辯白,卻又沉默下去。
  
  公主不鹹不淡回敬他:「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噗!」周曄忍不住笑了,藥水擦臉上痛得要命,他連忙又繃起臉,憋笑憋得可痛苦了。
  
  白辛澤的臉扭曲了一下,青紅不定,可是過了一會兒,他卻平靜了下來,甚至還笑了笑:「是嗎,你不介意當然是最好了。」
  
  說罷竟然轉頭走開了,那樣詭異的平靜讓公主十分不安,直到他走開了,她才收回目光,對溫懷光招手:「來。」
  
  他一聽,立刻快步走過去坐到她身邊,張嘴就解釋:「我和周曄沒有......」
  
  「傻瓜。」公主又笑了,「我才不信周曄能比得過我呢。」
  
  周曄一聽不樂意了:「喂我說公主殿下,您這是神馬意思呢?」
  
  公主嘴角一翹:「字面意思。」她問溫懷光,「懷光,你喜歡他還是我?」
  
  溫懷光回答得別提多乾脆利落了:「我不認識他!」
  
  「臥槽!」周曄做出痛心疾首的表情來,控訴他,「朱顏你要相信我,這個男人剛剛還和我海誓山盟信誓旦旦說要晚上和我睡一間房呢,現在就翻臉不認人了,也忒薄情寡義了吧!不,這簡直就是冷血殘酷沒有人性喪心病狂喪盡天良啊!」
  
  溫懷光毫不猶豫掀他老底:「秦香,實際上,他剛剛把我叫去是和我說他不滿意......」
  
  「哎!」周曄一下子蹦躂了起來,衝過去死死摀住他的嘴,「哥,我錯了還不行麼,我真錯了!」
  
  溫懷光把他的手掰下來拍一邊兒去:「別碰我。」
  
  周曄氣得鼻子都歪了,指著他對公主道:「你看看他!」
  
  公主眨眨眼,伸手去摸他臉頰,溫懷光特別溫順地靠過去,還閉上了眼睛任她摸眉毛撫鬢角。
  
  「靠!」周曄終於放棄了,「我不和你們玩兒了!」
  
  說是這麼說,下午兩三點的時候,天氣很熱,他就問他們要不要去海邊游泳,公主沒有見過大海,便答應了,但是一到沙灘就窘了,原因無他,這滿沙灘的男人都只穿褲衩女人穿比基尼啊,在公主眼裡這無疑是裸奔!
  
  像何曼曼還穿得比較保守,花鈴身上那一點點的布料根本遮不住波濤洶湧的身材,引得好些男人都看著她,而男人穿那麼緊身的一條泳褲,關鍵部位凸出來,簡直讓公主面如火燒。
  
  周曄還挺奇怪的:「你倆來沙灘居然還穿得那麼嚴實,有病吧?」
  
  公主面不改色道:「我好像有些中暑了。」
  
  「那回去歇歇,太陽是挺猛的。」秦香關切道,她是發現了,公主說嬌慣那可不是一般的嬌慣,就算是千金小姐也沒她這樣的。
  
  就好比今天吃中飯吧,有人提議包餃子吃,由女人動手,晚上燒烤由男人動手,這也算是公平,可是公主一聽就愣了:「我不會做飯。」
  
  「不是做飯,就是包餃子。」何曼曼解釋,她曾經是家務十項全能的賢妻,重生了也沒丟掉技能,廚藝好得沒話說。
  
  誰料公主仔細想了想,回答說:「我也不會。」
  
  「您會啥?」周曄虛心請教。
  
  「吃喝玩樂。」統治階級就是那麼腐敗沒話好說!
  
  還有就是她倒水都從來不是自己倒的,全是溫懷光親自倒了端到她手裡才會喝!那會兒周曄嘴賤就問了句:「那請問您洗澡穿衣服是自己來的嗎?」
  
  他這句話純屬是揶揄,誰料公主搖頭,看了看溫懷光,他輕咳一聲,回答大家的疑問:「那是我的職責所在。」
  
  周曄終於崩潰了:「殿下,您真是公主殿下!」又對溫懷光豎了大拇指,「能寵女人寵到這份上,你真的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佩服佩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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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沒去海灘戲水,公主是乾脆在客房裡睡了個午覺,房間是老早就收拾好了的,周曄老早說要多留他們住幾天,因此換洗的衣服也都帶了過來。
  
  公主午睡,溫懷光自然不能閒著,他......陪睡!懷抱著公主,就算不睡都覺得歲月那個靜好啊。
  
  到了下午三四點鐘的時候,原本的晴天忽然陰雲密佈,在海邊玩兒的高興的眾人不得不提前回來,這眼看就是要下暴雨了。
  
  果然,周曄還沒踏進家門呢,就被暴雨澆了個透,大家回房換衣服的換衣服,喝姜茶的喝姜茶,傭人早就把燒烤的東西洗乾淨準備好了,就等著晚上吃呢。
  
  既然提前回來了,那就提前開始吃吧!
  
  大家都圍攏過來的時候,才發現白辛澤不是一個人來的!他居然帶了男伴!青春活力的大男孩,生得很英俊陽光,穿著白T恤和牛仔褲,身材一級棒,正是他的男模小男友,名字叫威廉,威廉長得可親,嘴巴又甜,很快就哥哥姐姐都叫上了,周曄雖然對白辛澤沒啥好感,對威廉的態度倒也不錯。
  
  燒烤吃到一半吧,大家就發現不對勁兒了,這威廉怎麼一天到晚往公主身邊湊啊?一邊湊一邊喊「姐姐」,他態度熱情卻不讓人討厭,那麼陽光開朗也叫人沒法子想歪去,只聽他一邊給公主遞水果一邊說:「姐姐多吃點,這個對皮膚好。」
  
  又遞烤肉串:「姐姐嘗嘗這個,看看味道怎麼樣?」
  
  花鈴湊過來半真半假問:「你怎麼就對她那麼慇勤啊,有沒有企圖?」
  
  「哈哈,花姐姐不要吃醋!」威廉笑嘻嘻道,「我只是覺得朱姐姐和我姐特別像,我姐也是這樣特文靜的一個人,喜歡看書,一看可以看好久,說話輕聲細語的,對我特別好,我媽說我小的時候皮,誰的話都不聽,就聽我姐的,我讀初中還喜歡摟著我姐睡覺呢,被我媽嘲笑到現在,真的,我姐人特別好,用一個文藝一點兒的詞說就是溫婉,和古代大家閨秀似的,就是太內向,別人欺負她她也從來不說。」
  
  「我以前就和她說,等我長大我肯定好好保護她,」威廉說著,情緒又低落了下去,「可惜,再也沒有機會了。」
  
  花鈴問:「怎麼了?」
  
  「得病死了,特別瓊瑤韓劇的那個,白血病。」威廉苦笑了一聲,「死的時候才十七歲......唉,說這個幹什麼,朱姐姐嘗嘗這個,我的手藝怎麼樣?」
  
  「挺好的。」公主的聲音特別溫柔。對於這樣的男孩子,女人多半都會被激起母愛的,就算秦香她們也都不例外,對他的態度又軟和了不少。
  
  威廉獻慇勤的同時,大家沒忘記注意溫懷光的表情,他既沒有插嘴,也沒有做出什麼舉動來宣佈所有權,公主和威廉說話,他就默默倒茶,替公主擦手,神情平靜,沒有一絲一毫的憤怒、嫉妒、委屈、不滿,只是這樣古井無波的模樣,讓周曄不淡定了。
  
  「你,跟我過來!」他一把把溫懷光拉起就往外走,一直到僻靜的角落裡,這才恨鐵不成鋼,「我說你到底搞什麼鬼啊!」
  
  溫懷光還莫名其妙:「什麼?」
  
  「朱顏和威廉那小子說得那麼親熱,你就沒有一點反應?」周曄快給他氣死了。
  
  溫懷光平靜道:「要有什麼反應?」
  
  「你就不吃個醋宣示一下所有權?」周曄七竅生煙,「你豬腦子啊!」
  
  溫懷光看了他好一會兒,才慢慢道:「周曄,我真把你當朋友,所以也就不瞞你了。」
  
  「啥?」
  
  「我吃醋也沒用,她不是我的,我是她的,你明白嗎?」溫懷光問得很慢,苦澀的笑意一點點爬上唇角。
  
  周曄一愣,好半天才說:「你的意思是,她包養你了?」這種潛規則的事兒吧,他懂,之前有的是人想要保養溫懷光,他根本理都沒理人家,否則要包養他,哎喲那個價格想想就知道很恐怖。
  
  「我是自願跟著她的。」溫懷光低聲道,「都是我自願的,我樂意的。」
  
  周曄搔了搔頭:「好好好,就算是她包養你好了,你也該表示點兒自己吃醋啊不樂意啊什麼的,你剛剛那樣子是怎麼樣,屁都不出一個的?」
  
  「她如果喜歡威廉,我該做的,大概就是把他洗乾淨送上床去。」溫懷光開了個玩笑,看周曄頓時臉就黑了,連忙補救,「不過,她不會的。」他強調了一遍,彷彿是給自己聽的,「她不會拋棄我的。」
  
  是啊,公主明明說會嫁給他的,明明說也喜歡他的,又怎麼會喜新厭舊呢?他竭力說服自己,勉強笑了笑:「我要回去了。」
  
  「去你個球!」周曄幾乎是咆哮著把他拖了回去,「這算什麼事兒啊,你這樣伺候她,真把她當公主了啊,我和你說,不能這樣,你得甩點臉色給她看,讓她著急一下啊!」
  
  溫懷光搖頭:「我不會這麼做的。」他解釋,「我要是敢和她甩臉色,她說不定就不要我了,我不能失去她,所以只能這樣。」
  
  「是我自己心甘情願的。」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3 08:21 PM

本帖最後由 璃幻 於 2014-7-13 09:05 PM 編輯

58、海邊別墅殺人事件03

  外面暴雨如注,有些人有事,不得不冒雨趕回去,其他人就留了下來過夜,客房裡塞得滿滿噹噹的,周曄有錢又會花,把別墅裝修得很好,最出彩的就是......浴缸,每間客房裡的浴缸都可以容納兩三個人,暗紅色的色調把整個浴室都裝點出一種曖昧旖旎的氣氛。
  
  而現在,不同的房間裡,正在上演不同的畫面。
  
  周曄等門一關上就從後面抱住了秦香:「香香啊~」他一邊抱著一邊按照溫懷光教的在她身上摸下去,秦香還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呢,就覺得今天自己特別動情,沒一會兒身體就癱軟在他懷裡了,之前周曄雖然也經驗豐富,但是絕對沒有今天那麼厲害,她沒過多久就丟盔卸甲,徹底丟掉了主動權,任由他胡作非為。
  
  受到了鼓舞的周曄立刻再接再厲,把人抱上床去開始了實踐教學,秦香好幾次想反壓都被無情地壓制了,雖然喪失了控制權,但是這樣被人疼愛,卻也別有一番風味。
  
  而何曼曼在給自家男友發短信,對方報告:「衣服已經收了,快遞幫你拿回來了,以後記得少買點兒,冰箱裡西瓜已經凍好了,冰淇淋也補貨了,你記得少吃點兒,省得來姨媽的時候又肚子痛。」
  
  這樣嘮嘮叨叨寫了好長一串,何曼曼看了心裡別提多溫暖了,什麼林國棟什麼白蕾兒,她早就拋到九霄雲外去了:「謝謝老公,來麼一個!」從前的事情如同過眼雲煙,她即將開始新的婚姻生活,並且相信自己能夠經營出一個美好的未來。
  
  莫蕊兒呢?她在給莫燕紅打電話,語氣很無奈:「媽,我還年輕,真不需要相親,那個什麼市長公子......好吧,下個禮拜我會回來的,媽你相信我,你女兒嫁的出去的,行行,我會照顧好自己,你也是......」
  
  從前沒有享受過任何親情的柳紫,作為莫蕊兒,格外眷戀母親這樣的絮絮叨叨,讓她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人,而是被關心著的。
  
  楚楚也在打電話,她好像在和人吵架,爭得面紅耳赤的:「我不是在和你解釋!也不是欲擒故縱!」說了太久,她精疲力竭,心灰意冷道,「算了,就這樣吧,分手吧。」她關上了手機,把手機隨手一丟,躺在柔軟的大床上,看著天花板,看著看著,眼淚就落了下來,她拿手背抹去,可是怎麼抹就是抹不乾淨。
  
  威廉進屋的時候,白辛澤在抽煙,他依偎過去,討好地笑著:「澤。」
  
  「嗯。」白辛澤捏著他的臉,拍了拍,「做得不錯。」他把煙頭掐滅,一把把他按在床上,「獎勵你的。」他說著就開始扒他的褲子,他也早就已經忍不住了,每天看著心上人卻吃不到,老早憋了一肚子的火,全撒在威廉身上了。
  
  威廉雖然痛得要命,卻不敢說出來,只能盡力配合他粗魯的動作,以期望能少受點兒苦。
  
  俗話說得好,欲無後悔先修己,各有前因莫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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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早就發覺溫懷光的不對勁了,和周曄說話回來之後,他雖然表現得沒有任何異常,可是和這個男人朝夕相處了那麼久,公主怎麼會感受不到他心情低落?
  
  在放熱水的時候他就明顯心不在焉,還是公主去把熱水關掉的,試了試水溫,稍微有些燙了。
  
  她拿了髮簪給他,溫懷光被她碰了碰,終於回過神來,替她把長髮綰上去,然後替她脫衣服準備洗澡,夏天的衣服比較簡單,都是單件的,一下子就脫掉了,然後是內衣和內褲,他把換下來的衣服疊好放進袋子裡帶回去,公主試了試水溫,覺得有點兒下不去。
  
  「過來。」她對著打算掩門離開的溫懷光招手,他走過來站定,就看見公主開始給他脫了,襯衫的扣子容易解,皮帶她也學會鬆了,擱平時遇到洗鴛鴦浴的好事兒他早就開始自己動手了,這次卻一直沉默地看著公主,卻也沒有拒絕反抗。
  
  公主和他並肩靠在浴池裡,往他身上潑水:「怎麼,不高興了?」
  
  「沒有。」
  
  公主好笑:「你這還叫沒有,」她拍拍他的面頰,「溫懷光,你把我當傻子呢看不出來你有心事?」
  
  他悶悶道:「我真沒有。」
  
  公主索性把他的臉掰過來:「看看你這表情,嗯,瞞誰呢?說,為什麼不高興了,因為我和威廉多說了幾句話?」
  
  他終於有了反應,低垂著頭玩水:「公主,我會老的。」
  
  「正常人都會老啊。」公主還沒反應過來他的思路呢。
  
  他說:「我總有一天,不會像今天這樣年輕,我會有皺紋,肌肉會鬆弛,甚至......也會硬不起來,但是總會有年輕漂亮的男孩子出現的,到時候,我什麼都不能做了。」
  
  以色事他人,能得幾時好,色衰自然就愛弛了,他看得太清楚,所以永遠患得患失。
  
  公主嘴角抽了抽:「等你老了,我也是雞皮鶴髮的老太婆了,也真沒興趣和小男生玩兒。」她越說越來氣,「你把我當什麼了,你以為我喜歡你什麼,就喜歡你和我上床嗎?」
  
  「我要是喜歡和人上床,天天喚人伺候我都可以,傻瓜。」公主嗔怪道,「都說了要嫁給你了,你怎麼就能這麼胡思亂想?」
  
  溫懷光唇動了動,垂頭喪氣道:「我是對我自己沒有信心,我有什麼好,值得公主和我過一輩子的。」
  
  公主真的是氣也要氣死了:「對,你沒什麼好,我是瞎了眼才會愛上你這樣的傻瓜!」
  
  她坐到浴缸另外一頭去,不肯搭理他,沒一會兒,他就自動黏過來了,腆著臉道歉:「公主,我錯了。」
  
  「你沒錯,我有錯!」公主扭著頭不看他,這個吵架模式終於進入了眾人耳熟能詳的模板。
  
  「我的錯我的錯!」他抱住她的腰,「是我不該多想惹公主生氣了,不要氣好不好?」
  
  「不好。」公主堅決不肯放過他。
  
  溫懷光沒轍了,他一邊拿毛巾給她擦洗一邊思考對策,最後他得出了一個結論:「公主,我們做吧。」
  
  他這是陳述句不是疑問句,所以是立刻開始動手,在水裡的感覺和在床上又完全不同,他看得出來公主好生喜歡,因此愈發賣力,誰曉得做完公主就翻臉不認人,衣服一穿往床上一躺,蓋上被子睡覺,顯然還沒原諒他。
  
  溫懷光徹底手足無措了,這招都不管用了怎麼辦。他愁眉苦臉爬上床,公主睡在左側,面朝外面,還留一點點的餘地,他也就乾脆從左邊爬上去,面對面抱她。
  
  公主往右邊一翻身,給他留了個地方,但是還是背對著他。
  
  完蛋了。他放棄掙扎,從後面抱住公主,思考對策。坦白說吧,溫懷光對付女人很有一套,有的時候他自己都不覺得,但是說出來的話卻已經讓人怦然心動,對他無限好感。
  
  可是關心則亂,他每每碰上公主的事情,腦袋就會停止運轉,神經打結,完全沒有法子,尤其是公主生氣的時候,他心慌意亂,怎麼可能想得出來辦法呢。
  
  到了半夜還是一籌莫展,他正琢磨著呢,忽然外頭一個驚雷閃過,閃電劃破夜幕,把房間照得亮若白晝。接著樓下傳來一個人撕心裂肺的尖叫聲,聲音太過淒厲嚇人,又是在這樣的天氣下,格外駭人。
  
  沒過多久,就聽見開燈的聲音開門的聲音,結果燈剛亮了沒幾秒,又是一個悶雷打過來,燈啪一下又給跳掉了,顯然是電閘跳了。
  
  周曄本來就對從溫柔鄉里爬出來心懷不滿,這會兒心情更糟糕了,他拿著出來:「誰剛剛在那兒叫喚呢,大半夜的干毛啊?」
  
  叫的人是何曼曼,她一手拿著水杯,一邊顫抖著聲音:「血、血啊!」
  
  周曄手機光往下一照,也是一哆嗦:「臥槽,真的好像是血啊!」
  
  他們這麼一嚷嚷,其他睡著的人也出來了,紛紛問:「怎麼了這是?」走過來幾步,也就都看見了地上的血。
  
  「這是盧煙的房間啊!」盧煙,就是當時《江山美人》的女主角,生得也挺美的,人也溫柔可親。
  
  周曄顧不得許多,開始拍門:「盧煙,盧煙你在不在啊,你沒事吧?」他等了一會兒,沒有任何動靜,這下不免有些急了,「盧煙?」
  
  聶霖說:「踹門吧!」
  
  都是年輕力壯的小伙子,用盡力氣狠命踹了幾下,門就開了,他倆站最前面,電光把房間裡的場景照得一清二楚,他們傻站了半天,才顫抖著問:「死了?」
  
  「啊!」何曼曼也看見了裡面的屍體,腿一軟就跌坐在了地上。
  
  半個小時後,客廳裡,燭光晚餐用的蠟燭被點了起來,在這裡做客的人都坐到了沙發上,大家一時半刻都沒有說話。
  
  白辛澤抽了根煙,發現心上人不在:「懷光呢?」
  
  「周曄上去叫了。」秦香打了個寒戰,想起剛剛看到的屍體,饒是她兩世為人,依舊覺得不寒而慄。
  
  何曼曼和莫蕊兒縮在一起,披著外套不說話,威廉看起來也挺怵的,坐在白辛澤身邊出神,聽到他問起溫懷光,又有些黯然。
  
  周曄罵罵咧咧下來了:「我說都死人了,你們倆還睡那麼熟?」
  
  回答他的是公主漫不經心的聲音:「死了個人而已,你大驚小怪什麼。」
  
  「你說得輕鬆,那是因為你沒看見那死相......」周曄說起來還哆嗦呢,「脖子上一個窟窿,血咕咚咕咚往外冒。」
  
  溫懷光問:「報警了沒有?」
  
  「就和柯南似的,暴雨,電話暫時打不通,我們被困了!」周曄回答得那個叫乾脆。
  
  莫蕊兒聽完,就幽幽接了一句:「你該不是想說,兇手就在我們當中吧?」
  
  何曼曼緊隨其後,補充了一句:「要麼是有殺人犯躲進來了?」
  
  「說起來,我好像下午的時候看見過有個人鬼鬼祟祟的偷看我們......」楚楚說得猶豫不定。
  
  其餘人的臉色白了白,周曄說:「我說,別疑神疑鬼的啊,說的老子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可是,是誰殺了盧煙呢,總不會是她自己給自己扎兩個窟窿吧?」聶霖猶豫著問。
  
  為了保護現場,也因為實在不想看到那恐怖的場景,盧煙的房間已經被鎖起來了,但是那恐怖的場景依舊縈繞不去。
  
  白辛澤想了想,提議道:「女人都留在這裡,我們去把門窗都鎖一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他說的有道理,大家自然贊成,便把女孩子們都留在客廳裡,溫懷光走之前還看了公主一眼,她在人前素來端莊,所以這會兒雖然睏倦,卻強撐著不睡,在那裡玩兒手機。
  
  「別看了,又不是牛郎織女!」周曄一把把他給拖走了,實在看不慣他那窩囊的樣子。
  
  考慮到公主還是不怎麼想理他,溫懷光猶猶豫豫跟著去檢查門窗了,這一檢查吧,還真的查出毛病來了,後門的鎖被人給撬開了,雨水被吹進來,濕了一地。
  
  「我靠,該不會真的有強盜吧?」周曄也有點兒發毛。
  
  威廉膽子不大,猶豫著問:「還是等雨停報警吧。」
  
  「我看也是,今天就在客廳裡將就一下得了。」聶霖表示贊成。
  
  他們轉了一圈,把門窗全都鎖好,後門拿鏈條扣上,又拿東西堵住,這才回了客廳,公主斜靠著靠墊,竟然已經睡著了。
  
  周曄不懷好意地問:「你們做了什麼了把她累成這樣?」
  
  溫懷光把食指豎在唇上比了一個輕聲的手勢,輕手輕腳走過去,替她把靠墊放好,然後小心翼翼把她抱下來一點,好讓她平躺著睡得舒服一些,有些散亂的頭髮攏好,鞋子脫掉,毯子蓋好。
  
  看著公主恬淡的睡顏,他真的是覺得平生足矣,人生在世,哪裡能夠事事都稱心如意呢?他這一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她能夠好好的,其次希望陪伴在她身邊,若是兩廂廝守,那真的是很奢侈的願望了。
  
  做人不能太貪心,盧煙這樣青春正好的紅顏,不是一轉眼也就香消玉殞了嗎?生命何其脆弱。想到這裡,他方纔所有澎湃的心情都如潮水般退去,唯有一片寧靜,他垂首親吻她垂落的指尖,眼睫低垂,虔誠默誦,我願窮盡一生之力,守護你平安終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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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懷光美人其實就是吃醋了不肯承認,彆扭了一下,大家不用理他,這段劇情結束以後就算是治癒了吧,能撒嬌是好事啊!明天6000字高能,一口氣解決掉白辛澤╮(╯▽╰)╭

  關於新文,咨詢了一下發現是一邊倒啊~我壓力好大,末世真心不好寫,不過關鍵最艱難的不是這個,而是我從哪裡再去寫一個比懷光美人更好的男主角?!

  我昨晚上想到這一茬我都絕望了,沒事兒寫那麼好的一個男主幹神馬,以後超越不了豈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NO!太可怕了裊~~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3 09:08 PM

59、海邊別墅殺人事件04

  大概是覺得溫懷光那個時候的神態太過慎重虔誠,周曄話到嘴邊又嚥了下去,沒有再嘲笑他。坦白說,他都有點兒看不懂溫懷光了,按說他這麼一個紅星,又有那麼一張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臉,什麼女人不是勾勾手就來了,可是偏偏對公主擺出那麼低的姿態來,好像沒有她就會死一樣。
  
  想來想去,他憋不住了,問:「我說溫懷光,你是有什麼把柄在她手上啊,這是伺候公主還是伺候太后娘娘呢?」
  
  溫懷光啞然失笑,他站起身來,雷鳴閃電,外頭暗影憧憧,這麼可怕的場景,他的眉眼卻很溫柔:「不是她,我早就死了,不是她,我活著也沒有意思。」他的聲音好輕好輕,可是偏生他們卻都聽得一清二楚,「你們以為我這一輩子好像才剛開始,其實不是的,我的人生早就走到了盡頭,我的後半生,沒有別的,只有她一個人。」
  
  蠟燭的火苗一跳,忽然房間裡亮了一亮,周曄嘟噥了一聲:「真肉麻。」他找了地方坐下來,「來,漫漫長夜,夠無聊的,咱們喝酒還是怎麼樣?」
  
  「晚上還喝得不夠多麼。」花鈴揉了揉太陽穴,學公主找了個地方睡覺,「我要補美容覺了。」
  
  「小鈴鐺你是缺心肺吧這都睡得著?」周曄不幹了。
  
  花鈴打了個哈欠:「朱顏不是睡得挺好的。」她說到底和公主,還是有那麼一層較勁兒的心思在,倒是把恐懼的心思淡了。
  
  其他人也因為今天累了一天,這會兒一驚一嚇,也有點兒扛不住了,紛紛找毯子睡覺,連周曄沒一會兒也靠在沙發上打起盹來。
  
  只有溫懷光毫無睡意,他站到客廳一邊的落地窗前看暴雨如注,腦海裡千頭萬緒,卻又好像覺得什麼都沒有想。
  
  就在出神的時候,有人走到他身邊來,聲音低啞:「是我毀了你嗎?」
  
  溫懷光一怔,只看見白辛澤轉過頭來,那張面孔像極了他記憶中的那個人:「玉官,是我毀了你嗎?」
  
  這一聲「玉官」可了不得,溫懷光甚至後退了一步,聲音乾澀得不像他:「什麼?」
  
  白辛澤輕輕道:「是真的嗎,我夢見的都是真的嗎?」他的雙手微微顫抖起來,他只好牢牢握緊拳頭,「是我逼你的,是不是,我愛你,但是你恨我,玉官你恨我,為什麼......我要怎麼樣討好你?」
  
  溫懷光駭然,這樣的話,曾經老王爺好像也對他說過,他雖然也時常對王爺笑臉相迎,可是他看得出來,溫玉茗不愛他,所以好多時候,他摸著他的面頰,喃喃自語:「玉官,我要怎麼樣才能討你開心呢?」
  
  「我......」他張張嘴,可是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所有的往事一瞬間全部湧上他的心頭,他記起老王爺對他所有的好和所有的疼愛,卻也記得他對他所有的折磨和傷害,混雜在一起,滋味莫名。
  
  白辛澤站起來,走到他面前,顫抖著在他額上輕輕一吻,溫懷光恍惚了一下,並沒有躲開,白辛澤彷彿是高興了,又抬起他的下顎,在燭火下仔細端詳,那樣的表情,那樣的燭火,讓他有些分不清今夕是何年。
  
  他是不是還是在那個富麗堂皇的王府裡,老王爺是不是還手握重權,而他還是那個卑微絕色的小戲子,匍匐在他身下瑟瑟發抖,不敢反抗,否則便是殺頭的後果。
  
  「玉官......」他還要再說什麼,突然聽見一個清晰的女聲:「他不是你的玉官!」
  
  溫懷光一聽這聲音,整個人頓時清醒過來,後退一步躲開白辛澤的動作,張口結舌,羞愧萬分,真的是覺得無顏見她。
  
  只見公主款款走過來,一字一頓道:「白辛澤,你不要再迷惑他了,你不是他,他也不是玉官,他是溫懷光。」
  
  「他是!」白辛澤毫不退讓,「我知道他是!他自己也承認了,否則他不會回答我!」他看向溫懷光,「我知道他是誰,他不是溫懷光,我夢見過他,他是溫玉茗!」
  
  「那只是你的夢!」公主毫不吝嗇拆穿他的謊言,「你做了個什麼亂七八糟的荒唐夢,就往別人身上套?」
  
  白辛澤一時詞窮,就是強調:「我知道這是真的。」
  
  「溫懷光就是溫懷光,不是什麼溫玉茗。」公主握住溫懷光的手,他的手心全是汗,冰涼一片,她用力握著他的手心,給他溫暖。
  
  白辛澤反駁:「我知道那不僅僅是一個夢,夢裡的一切我都很熟悉,我第一眼看到他,就知道以前見過他。」
  
  「那你有沒有見過我呢?」公主問,「你沒有,對不對,所以你連夢都沒有做全,就在這裡說什麼廢話!」
  
  白辛澤不免略有心虛,看著溫懷光:「玉官?」
  
  溫懷光定了定神,反握住公主的手,回答:「你認錯人了。」他說了一遍,像是說給他聽,也像是說給自己聽,「我是溫懷光,不是溫玉茗。」
  
  他直視著白辛澤的眼睛,口齒清晰起來:「你認錯人了。」
  
  白辛澤不甘心:「可是你剛剛明明......」他卡殼,剛剛好像一直都是他在說,溫懷光倒也沒有承認吧?
  
  公主已經把他拉到身後去:「白辛澤,我警告你,不要再打懷光的主意,否則我不介意用簡單的辦法來對付你,你知道我敢的。」
  
  白辛澤不知怎的,就想起她那天殺人的時候乾脆利落的姿態來,但是對於溫懷光,他又實在不能放下,這簡直已經成為了他的執念。
  
  公主已經不肯理睬他,把溫懷光拉走,一直拉到客房的浴室裡,公主在水池裡放滿了水:「給我洗乾淨!我最討厭有人碰我的東西了。」
  
  他乖乖把臉埋在水裡浸了好一會兒,又拿洗面奶反覆洗了好幾次,這才一邊擦臉一邊道:「我剛剛是鬼迷心竅了,不是故意的。」
  
  公主沒好氣地瞪他一眼:「我一不注意你就亂來是吧?」她一氣之下也忘了不和他說話賭氣這事兒了,狠狠掐了他一把,「我和你說過多少遍了,他不是我皇叔,就算是,也不能拿你怎麼樣了。」
  
  這一次,他沉默了好久,才悶悶道:「公主,對不起,我、我太軟弱了,以前王爺發起脾氣來,總會拿鞭子抽我,好幾次我都以為我要死了,又或者逼我吃藥,一直要我,我哭著和他求饒,他也不聽,他就喜歡看我那個樣子......」明明是夏天,明明是熱水,他卻打起寒戰來,顯然曾經的折磨在他心底留下了無可磨滅的陰影。
  
  公主心疼起來,抱住他:「好了好了,都過去了。」她撫著他的背脊,安撫他,「沒事了沒事了。」
  
  「公主,我太沒用了,可是我真的害怕。」溫懷光對著她,終於吞吞吐吐袒露自己的內心,「我很害怕很害怕,我看到他,我就會想起以前的事情。」他用力抱著公主,彷彿只有這樣才覺得有安全感。
  
  是啊,王爺帶給他無窮無盡的恐懼和陰影,而公主帶來的,卻是庇佑和安全。
  
  公主道:「人無完人,總有害怕的時候,我也很怕蟑螂老鼠的,這有什麼好奇怪的,而且懷光不軟弱。」她認真道,「兩次,你為我去死的時候,根本勇敢地不得了,父皇要殺我的時候,我也怕得不得了,躲都不敢躲,是你為我擋了一劍,你記得嗎?」
  
  溫懷光反駁說:「我當時想都沒有想......而且我的命算什麼呢,只要公主沒事就好了。」他眉眼溫柔,濃情蜜意幾乎可以溢出來,公主看了心中溫暖,溫懷光不是沒有弱點,他總是自卑,也會胡思亂想,有的時候對自己沒有信心,可是這都不是他的錯。
  
  如果他投身在富貴人家,必定是最完美的男人。可是出生不是他能夠決定的,能夠走到今天,他其實已經足夠勇敢。
  
  想了想,公主柔聲道:「懷光,你當初作為面首,能夠反抗皇叔,殺了他,這就已經足夠了不起,後來你又敢擺脫田國舅逃出來,更是了不起,不是誰都有勇氣反抗他們的。」
  
  他只看到了自己的缺點,卻永遠沒有看見自己的閃光點,他以為自己軟弱,卻沒想過他已經比絕大多數人勇敢得多。
  
  不是誰都有這個勇氣的,老王爺和田國舅,都是當時氣焰喧天的達官顯貴,不知多少人低下他們的頭顱,阿諛奉承。
  
  「我的懷光,實際上已經足夠了不起。」公主親了親他的唇角,無比肯定。
  
  他怔了一怔,卻孩子氣道:「我不要了不起,我只要公主喜歡我。」他衝動之下,脫口說出心裡話,「只喜歡我,不要喜歡別人。」
  
  「我什麼時候喜歡別人了。」公主戳了他一下,「你呀,吃什麼飛醋呢,我都沒有介意過你和女生說話,我和威廉說幾聲你就不高興啦?」
  
  「我沒有不高興。」他飛快反駁。
  
  公主看了他好一會兒,莞爾笑道:「好吧,你沒有。」還是要給他留些面子的,公主這麼想著,拿毛巾給他擦乾淨。
  
  他們攜手走下樓去的時候,大家都還在熟睡,溫懷光找了個安靜的地方,讓公主靠著他再睡一會兒,公主那是真的身嬌肉貴,從前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金枝玉葉,現在能有這樣的體力已經不錯了,因此靠著他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溫懷光把下巴擱在她發頂,把毯子捻好,然後滿足地合上了眼。聽到威廉聲音的時候,他覺得好像才過了一秒鐘,然而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過去兩個小時了,現在已經快四點了。
  
  威廉一頭是汗,急得團團轉,把他們都喊起來:「澤不見了?」
  
  周曄睡眼惺忪:「什麼事兒啊?」他聽清楚了,一個激靈清醒過來,「什麼?」他幾乎是從沙發上滾下來的,「誰不見了,白辛澤?」
  
  威廉冷汗已經把白T恤濕透了,背心上一片水漬,他緊張道:「我都找過了,不在客房裡,也不在廁所,他該不會是出去了吧?」
  
  其他人也清醒過來,拿了手電蠟燭到處找了一遍,結果真的沒人應答,周曄冷汗也下來了:「看來是真的出去了。」
  
  「啊,那兒!」何曼曼忽然尖叫了一聲,指著玻璃窗外的一個人影說,看那身量似乎真的是白辛澤。
  
  溫懷光皺眉看了會兒,說道:「我去看一看。」他看向公主,她會意,「我會留在這裡。」
  
  他牢牢握了握她的手,才奪過手電推開門出去,周曄想跟出去,被聶霖拉住了:「我們這裡都是女人,你也跑出去丟了怎麼辦?」這麼一耽誤,溫懷光也已經跑得沒影了。
  
  外面暴雨下得很大,遮蔽了視線,溫懷光也不管,冒著雨喊他的名字:「白辛澤!」他繞到剛才人影站立的地方,但是已經沒有人在了,他定了定神,深吸口氣,仔細辨別,果然在海邊好像站了一個人,潮水已經沒到了小腿,他暗叫不好,心想該不會是白辛澤受刺激了打算跳海吧?
  
  他已經害死過他一次,這一次,萬萬不能叫他再出事情。這麼想著他拔腿就往海邊跑去,結果跑下樓梯走到那邊的時候,就看到一個男人鬼鬼祟祟走到白辛澤身後,縱身一撲,帶著他撲到了海水裡,白辛澤拚命掙扎,可是被人死死壓住,海水灌進他的口鼻,他眼前發黑,眼冒金星,窒息感鋪天蓋地湧過來。
  
  溫懷光跑過去的時候,白辛澤已經進氣少出氣多了,他用盡全力把那個男人撲到,對方反抗,海水一波一波湧過來,兩個人都在水下,憋著一口氣搏鬥,對方身強力壯,好在他也不差,兩個人一時半會兒分不出高下來。
  
  白辛澤得了自由,冒出頭要去喘氣,好不容易緩了過來,看到水下的情形,又憋了口氣潛入水底,狠狠勒住對方的脖子,在兩個人的合力之下,那個人蹬了蹬腿,終於沒氣了。
  
  漲潮了。海水瘋狂湧了上來,經過打鬥,兩個人都有些脫力,但是必須快些上岸,溫懷光浮上水面喘了幾口氣,誰知道白辛澤覺得腿上一痛,竟然是已經抽筋了,劇痛讓他倒吸口冷氣,很快被海水淹沒,他覺得四肢冰涼,人漸漸沉下去。
  
  要死在這裡了嗎?他腦袋裡劃過這樣一個念頭。還沒湮滅下去,卻發現有人拉住了他的胳膊,借力讓他又重新浮上了水面,他摸了把臉上的水,喘著粗氣:「別管我了,你先走。」
  
  他自然看出來溫懷光也體力不支,自己勉強游上岸已經不錯,更不用說再帶著他一個大男人了,說不定兩個人都要折在這裡。
  
  「不要說廢話。」溫懷光架著他的胳膊,頭髮不停往下淌水,「腿不能動,手總能劃吧?」
  
  白辛澤突然暴怒起來,甩開他的手:「我都說了不要管我了,你耳朵聾了嗎!」
  
  「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溫懷光不理他,拖著他往前游,白辛澤咬了咬牙,甩掉他的手:「我說了不要管我了,你不是討厭我嗎,我死了你應該開心才對。」
  
  又一個浪頭打過來,兩個人被海水沒了頭,好半天才浮上來,溫懷光看他這樣不配合,只能皺眉轉頭看著他:「我不會讓你死的。」
  
  「為什麼?」白辛澤渾身發冷,牙齒都打顫。
  
  溫懷光低聲道:「我欠你一條命。」他咬著唇,拼盡全力拖著他往岸上游,白辛澤愣了愣,嘴巴動了動,還是沒說話,默默讓他帶著自己走。
  
  明明離海岸沒有多少距離,可是他覺得走得好艱難,好漫長,好像花費了一輩子一樣,明明這樣危險的境地,他心裡卻泛起一絲溫暖來,就套用那句老話,希望這一路,沒有盡頭才好。
  
  但是真的沒有盡頭,恐怕就是他們要喪命了。
  
  千辛萬苦爬上沙灘的時候,兩個人都沒有力氣再走路了,仰面躺在沙灘上,白辛澤側著頭,看到溫懷光就躺在他身邊,渾身濕透,有水珠沿著他臉龐精緻的線條滑落下來,說來也奇怪,他之前看到他,多少都會有些旖旎的心思,可是這會兒,卻什麼綺思都沒有了,他默默看著他,突然道:「我知道你是溫玉茗。」
  
  溫懷光微張著口喘氣,聽到這句話,呼吸停了停,卻努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剛要說什麼,卻聽他說:「我剛剛全夢見了......」他的聲音低下去,「那一年的京城,是春天吧,細雨濛濛的天氣,我看見你唱牡丹亭,扮相那麼好,眼神幽怨,我看了一眼,就再也移不開目光。」
  
  他喃喃著,好像是在說給自己聽:「第一次見你,我就對自己說,我要得到他。」
  
  溫懷光靜靜聽他說。
  
  「然後我得到你了,你比我想的還要好,我把所有的時間都花在你身上,佔有你,給你我能給你的一切,可是就算是這樣,我感覺不到你的心在我身上。」他苦澀道,「是啊,我應該早就看出來了,你不愛我也就罷了,你恨我,你這樣恨我......可是我騙自己,沒關係,時間一久,你會知道我的真心的,你會明白過來的。」
  
  溫懷光聽他說起來,覺得心如刀割:「別說了。」
  
  「玉茗,我愛你,我真的愛你!」白辛澤大概是說得太激動了,竟然坐了起來,「為什麼你不能接受我,為什麼?」
  
  到了這個時候,溫懷光也不掩飾了,他輕輕道:「大概是時間錯了,地點錯了,人,也錯了。」
  
  他不能否認第一眼看到老王爺的時候對他有好感,也不否認喜歡剛開始的時候他們閒話家常,說新戲舊戲,可是後來發生的事情,把所有的一切都消耗掉了,他只剩下恨,那麼恨那麼恨,甚至不惜讓他去死。
  
  「可是我明明那麼愛你。」白辛澤喃喃說,「我那麼愛你,我會把我能給你的全部都給你。」
  
  他的語氣那麼心酸,讓溫懷光不知不覺,竟然淚盈於睫,他看了他好一會兒,方道:「如果愛我,就該放了我。」他這句話不知道是對白辛澤說的,還是對跨越了時空的老王爺說的,「我不快樂,待在你身邊,我從來沒有一天快樂過。」
  
  天空呈現出淡青色,海水一波一波衝著沙灘,帶走砂礫和一切痕跡,只留下一道深色的水印。
  
  溫懷光攢夠了氣力,站起來,對他說:「如果你愛我,就放我走吧。」
  
  「放你走......放你走......」白辛澤呢喃了一聲,突然仰天狂笑,笑得他眼淚都出來了,「是嗎,原來這才是你想要的,所以不管我怎麼愛你......你都不會留在我身邊。」
  
  溫懷光覺得心裡難受,但是還是強迫站起來,不看他,一步一步這樣千難萬難地走開。
  
  日出了,太陽躍出海平線,天際呈現出一種瑰麗的橙紫色,海風吹過來,暖暖的,冰涼的四肢彷彿漸漸有了知覺。
  
  「玉官,你比我想像得還要好。」

  「你的字是香卿?玉茗香茗,好好好。」
  
  「玉官來,我教你寫字,手腕要用力,看到了麼,像我這樣......對,你做得很好。」
  
  「玉官,來看這幅畫,怎麼樣,這是顧愷之的《洛神賦圖》,真是栩栩如生,髣拂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回雪,只是玉官,她不及你,在我眼裡,她遠不及你。」
  
  「玉官,我縱然才華橫溢,滿腹經綸,卻依然只能淪落到這樣的地步,幸好,我還有你。」
  
  「我老了,今天在鏡子裡我看見了白髮,看來不久的將來,我也將垂垂遲暮,我真的老了,而你還這麼年輕漂亮。」
  
  「玉茗,我老了,已經不能滿足你了。」

  「可是如果我死了,你該怎麼辦,你這樣的相貌,必定會為自己帶來不幸。」
  
  「我死了之後,你來給我陪葬,這樣總好過讓你被人糟蹋,來吧玉茗,你下來陪我,下輩子,我會早點遇見你。」
  
  「如果我早一點遇見你,或許一切的一切,都會不一樣了。」
  
  溫懷光停下了腳步,微闔著眼苦笑著想,他做到了,下一輩子,他早早地遇見了他,可是時間對了又怎麼樣,人錯了,他早已深深愛上了別人,已經遲了,再也來不及了。
  
  日光裡,他終於還是為他落下一行淚來,往事如夢,隨風已散,他已經還了他一條命,從今往後,兩不相欠。
  
  是,欠命的,命已還,欠情的,情不盡,世間最難償還的,就是這一筆風月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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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懷光是真男人,只是他自己一直都沒有意識到,反抗權貴,為愛努力,他其實已經做得很好,但是太過美麗的容貌讓人很容易忽視他的本質,他足夠勇敢、機智,也聰明,懂得報恩,就好像蘭陵王太美貌所以別人會忽視他的戰鬥力一樣的道理,懷光是一個好男人,他不是靠女人的小白臉,這有本質上的不同。

  關於白辛澤和老王爺,他們其實不是一個人,老王爺老謀深算,隱忍沉穩,白辛澤遠不如,但是愛是一樣的,這是老王爺的執念,他希望下輩子能夠早點遇見他,他做到了,可惜來遲了一步,都錯了,時間錯了,地點錯了,人也錯了,所以沒有可能。

  白辛澤不是一個好人,他對溫懷光採取過很多的手段,但是到最後,懷光對他恨不起來,因為這個男人用盡力氣,只是為了得到他,他不過是喜歡他,而他不喜歡他而已,情之一字,說不清楚對錯的。

  懷光愛過老王爺嗎?沒有愛過,但是喜歡過,敬重過,不過這段感情最後被消耗在了天長地久的折磨和恨意裡,但是在溫懷光心裡有一個地方,老王爺佔據著,他記得他一輩子,我不會否認這一點,這也不會影響他對公主的感情,可是我想這一段經歷,使得溫懷光這個形象更加飽滿豐富了。

  一個人物要塑造得飽滿鮮活,必須有愛有恨,有光彩照人的時候,也有滿目瘡痍的過去,懷光就是這樣一個人,他從前種種的不堪造就了今時今日的溫懷光,老王爺的事情過去之後,他會開始接受自己,原諒自己,愛自己,然後開始新的生活,所以寫到最後我其實自己都蠻感動的,曾經也為老王爺如花美貌過,可惜,不是他,只是這樣而已,誰也沒有對錯吧,他不過喜歡他,他卻不過沒有愛上他而已

  感情麼,就是這樣,沒有配不配的上的說法,只有愛不愛的問題吧~預告,下一章該求婚啦!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3 09:26 PM

60、求婚記

  那天晚上殺死盧煙和襲擊白辛澤的,的確是一個殺人犯,逃到這邊來的,就和柯南裡的事情似得,讓周曄爆了好幾句粗口。
  
  而白辛澤在被找到的時候已經發起了高燒,燒得不省人事,匆匆送了醫院,醒過來之後,關於老王爺的所有事情,他卻已經忘得一乾二淨,他記得曾經對溫懷光無比惦記,可是再見到他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痛哭起來,說:「我放過你,我放過你,你走,你走!我不想再見到你。」
  
  公主看到溫懷光當時的表情,不是解脫後的輕鬆,而帶著難以言說的悵然,她知道,雖然這個男人很愛很愛她,但是在他心裡,老王爺永遠佔據著一席之地。
  
  那個男人愛過他,教導過他,也折磨過他,囚禁過他,曾經那樣濃烈的愛恨情仇,到最後還是如潮水般退去,最後選擇了放過他,所以他會記得他一輩子。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公主想,也對,溫懷光對他怎麼能恨得起來呢,老王爺所有的愛和恨都為了一個人,所有的事做盡,到最後只不過為了得到他而已,只可惜,他以為自己很愛很愛他,但是他所給溫懷光的一切,卻從來不是他想要的。
  
  溫懷光想要自由和尊嚴,可是他不知道,他的愛把他折磨得遍體鱗傷,徒留滿腔恨意,直到死都不明白為什麼。
  
  這樣已經很好了。所以公主沒有對他說任何話,只是默默擁抱他,她的擁抱帶來勇氣和力量,溫懷光沉默了好久,終於開口:「這一筆賬,永遠都算不清楚。」
  
  「風月債難償。」公主溫和道,「愛恨之中,沒有對錯你沒有對不起他,你只是不愛他而已。」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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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品花寶鑒》拍攝完的很長一段日子裡,溫懷光的情緒一直都不大好,而且公主能感覺到,在他身上,好像有什麼東西發生了變化。
  
  那種變化很細微,如果不是公主,誰也看不出來,但是公主就算是發現了,卻也說不出他哪裡不一樣了。
  
  拍完之後,溫懷光也參與了主題曲的演唱,是一首《金縷曲》:「......自古多情成積恨,恨東流、不接西流水。腸斷矣!寫此紙。」以他那時候的心境唱來,不知怎的,格外動人,聞者不知不覺便要暗自神傷落淚。
  
  電影雖然取材於原著,但是卻進行了許多改編,否則按照故事裡梅子玉與杜琴言隱隱約約曖昧纏綿的氣氛,看起來也就沒有意思了,而且故事裡的杜琴言很女氣,簡直是像個女孩子,可是溫懷光演出來的卻非如此。
  
  他舉手投足間沒有女人那種嬌滴滴的味道,而是自然而然的,旁人看了不會覺得彆扭奇怪,只覺得風流瀟灑。
  
  溫懷光的美貌固然出彩,但是白辛澤演得也很好,讓岳嶺直呼意想不到,他眼裡的感情那麼真實,像是有一簇火焰要燒起來,那種著迷簡直是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這與其說是梅子玉的感情,不如說就是他自己的執念。
  
  從服裝到佈景再到演員,最後是配樂,精益求精,到最後的成果自然是完美地不能再完美。
  
  岳嶺難得表露滿意與信心:「我肯定這部片子能拿好幾個獎回來!」
  
  片子即將在各大影院上映,正逢暑假,可以說是黃金檔期,相信票房數字會非常可觀,事實上,網友們已經對這部片子表現出了莫大的期待——嘛,畢竟這也是一個全民皆腐的年代啊。
  
  與此同時被提上日程的,還有《明行書院》的選秀活動,要求是少男少女,容貌端正,懂一些國學的內容,琴棋書畫自然最好,這年頭學生們多少都被爹媽逼著學過一些樂器書法作為興趣愛好,因此報名的人絕對不少,網上報名的頁面總是卡的要死,其他用信件寄來報名表的人也不少。
  
  星光派了一個團隊在處理這樣的事情,加上宣傳得力,很快就在全國掀起了一陣熱潮。
  
  不過這和溫懷光沒有太大的關係,他最近瞞著公主在密謀一件事情,經過是這樣的,某一天,周曄的一條微博在網上引起了軒然大波:
  
  周曄: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溫懷光你個大悶騷居然問哥求婚怎麼求,這事兒多簡單啊你脫光了嘴巴裡叼一支玫瑰下面[嗶——]上綁個蝴蝶結把自己送過去不就完了麼!@溫懷光
  
  底下眾人如此回復:
  
  秦香:......下限在哪裡?

  莫蕊兒:無法直視你的猥瑣!

  何曼曼:等等,關鍵地方是......懷光要求婚?

  周曄:哈哈哈他居然不知道怎麼求婚是不是很好笑啊!@何曼曼:等等,關鍵地方是......懷光要求婚?

  岳嶺:求婚?嘖嘖嘖

  聶霖:默默點個贊,這種事情麼玫瑰花香檳酒燭光晚餐然後鑽戒唄@溫懷光
  
  原本吧大家都知道周曄這個人喜歡亂開玩笑各種沒下限掉節操的,所以開始的時候大家都是當笑話看在吐槽的,結果溫懷光居然轉發了這條微博,特別嚴肅認真加了一句:
  
  溫懷光,我是問真的@周曄: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溫懷光你個大悶騷居然問哥求婚怎麼求,這事兒多簡單啊你脫光了嘴巴裡叼一支玫瑰下面[嗶——]上綁個蝴蝶結把自己送過去不就完了麼!@溫懷光
  
  他很少發微博,上一次發還是和祝甜做視頻的時候,因此這條微博一出來,大家就不淡定了,粉絲們簡直就是炸了鍋:
  
  甲:男神男神你這是要和公主求婚嗎?!!!!

  乙:男神要結婚了?!接受不能啊啊啊啊啊啊你結婚了我腫麼辦!!!

  丙:男神要結婚了嚶嚶嚶我要失戀了嗎QAQ
  
  粉絲們都大哭失戀了,但是哭完之後開始興致勃勃出主意,總結一下有:
  
  第一種,電影院告白,廣告牌告白,錄像帶告白,對此大家極力推薦演唱會上告白!不排除這點有私心。
  
  第二種,把訂婚戒指藏在書裡,藏在蛋糕裡等等。
  
  第三種,玫瑰蠟燭鑽戒的求婚辦法,地點在餐廳廣場床上不等
  
  周曄盡職盡責總結了一下,然後非常無恥地說:我還是覺得還是我的主意比較驚艷啊!@溫懷光
  
  溫懷光:肯定沒用@周曄:我還是覺得還是我的主意比較驚艷啊!@溫懷光
  
  XX:男神為神馬沒用難不成你每天都用嗎!!!

  XX:很有可能

  XX:腦補一下鼻血直流

  XX:已經失血過多而死!對公主羨慕嫉妒恨!!

  周曄:為什麼沒用!我也覺得你肯定試過了!!!!果然悶騷!
  
  大家熱火朝天說了一個晚上,最後周曄怒了:你丫到底是給個話啊!到底要哪種!!哥不介意做你同謀的!!
  
  溫懷光十二點回復:你一去公主就知道了,還有,很晚了,我暖床去了,明天說@周曄:你丫到底是給個話啊!到底要哪種!!哥不介意做你同謀的!!
  
  XX:男神我也要暖床!!!!

  XX:暖床!繼續倒地不起!男神請不要賣萌我已經hold不住了!

  XX:婚前同居!!原來你們已經有夫妻之實了!!!

  周曄:這不是很正常麼,以他的本事......哼哼
  
  他想起那天溫懷光傳授的秘方,照著吃了半個月,果然發現有效果,真的是恨不得再問他學一些房中術,說不定還能延年益壽呢!
  
  溫懷光求婚的熱潮並沒有在他睡覺了之後退去,反倒是愈發熱烈,第二天他起床的時候,就聽到敏敏給他打電話,讓他去看自己的官網。
  
  論壇裡,粉絲們的熱情已經被徹底調動了起來,紛紛貢獻自己的力量,有人折花折千紙鶴祝福他們,還有粉絲畫了畫,做了視頻,用的是他從前電視劇裡的題材,截了那麼一段對話:
  
  「公主,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今生今世,只愛你一人。」
  
  這好像是千古一帝裡的台詞,溫懷光想了想,覺得自己都被感動了,因此登陸賬號回復:「謝謝,我都被感動了呢,現在還瞞著公主,等成功之後再給她看。」
  
  得到了男神的酬謝,粉絲們熬了夜的疲倦已經不翼而飛,興高采烈表示祝福。
  
  那麼,到最後,溫懷光是怎麼求婚的呢?他帶了公主去景山,也就是明朝時候的煤山。
  
  那天不是開放日,沒有遊客,已經初秋了,公主穿了件長裙,任由他牽著她的手一步一步走上去。
  
  這是崇禎皇帝自縊的地方,對於公主來說,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自縊之地是在煤山東麓的老槐樹下,那棵槐樹還在,似乎在對公主無言訴說著一切。
  
  公主一閉眼,彷彿就可以看見自己的父皇怎麼走投無路,最後在這裡上吊自縊,走投無路,無力回天。
  
  「朕涼德藐躬,上干天咎,然皆諸臣誤朕。朕死無面目見祖宗,自去冠冕,以發覆面。任賊分裂,勿傷百姓一人。」
  
  公主悲從中來:「父皇戰戰兢兢一生,然而......生不逢時,無力回天。」她伏在他肩頭痛快地哭了一場,崇禎對她不過平平淡淡,但是到底是她的父親,曾經和藹地喊過她的名字,也曾經把她抱在懷裡教導過,曾經,也是她的君她的天。
  
  可是有一天,這個父親拿起劍來,就要取她的性命,那時的驚駭和恐懼,又怎麼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女能夠承受的呢?
  
  溫懷光等她哭夠了,才放開她的手,然後在公主的注視下,緩緩跪倒在槐樹前,慎重道:「在下溫懷光,雖生而卑賤,功名不成,百無一用,然今日斗膽,僅以一片真心向陛下求取帝女,此生此世,永不相負。」
  
  他把一個紫色絲絨盒子打開,緊張地看著她:「公主,請你嫁給我。」
  
  公主是真的怔住了,她完全沒有想到溫懷光會在此時此刻來那麼一處,因此過了好久,等他都開始絕望了的時候,方才緩緩道:「這個時候,你應該喊我的名字的。」
  
  他覺得自己都不會呼吸了,聲音微微變調:「阿姝,請你嫁給我,我會對你好,一輩子對你好。」
  
  公主唇角一翹:「准奏。」她把玉手伸出來,任由他把戒指套上去,那是一枚非常精緻小巧的指環,用細細的鑽石鑲嵌了一圈,這有一個很美的名字叫永恆指環,因為不管怎麼轉都沒有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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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後公主就圍觀了這一次求婚事件的整個過程,差點沒有笑死:「結果到最後你還是一個都沒用上。」
  
  溫懷光優點不好意思:「覺得都不適合,以前又沒有求婚這種說法,所以我就......」不管怎麼樣,公主能夠答應他的求婚,他已經非常非常高興了,這種事情,不用去管啦。
  
  回去之後他就謝過了周曄和其他幫忙出主意的人,緊接著幾天,就不停收到粉絲們送來的禮物,賀卡星星千紙鶴,視頻歌曲手繪等等,公主很高興,沒想到可以被那麼多人祝福,敏敏就問公主要不要開個號感謝一下什麼的,公主想了想,有了主意。
  
  她畫了一幅畫,公主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且水平比溫懷光高多了,她就用極其細膩的筆法畫了一幅「美人醉臥圖」,很巧的,溫懷光之前也畫過那麼一副,畫的是公主,公主畫得自然就是他。
  
  問題是之前溫懷光畫的公主衣衫整齊,花遮嬌面,但是公主畫的,那居然是半裸的!
  
  溫懷光一看就傻了,頓時面紅耳赤:「公主?」你畫的是美人圖還是春宮圖啊?!
  
  公主不理他,細心作畫,他抗議無效,只能默默磨墨細筆作紅袖添香狀╮(╯▽╰)╭
  
  第一幅是他衣襟半開,醉臥芍葯叢裡,漆黑髮絲如墨一般披散著,醉眼朦朧,媚態橫生,題詞是:有情芍葯含春淚,無力薔薇臥曉枝。
  
  他以為這就完了,誰知道公主還有下一幅,這是醉後他醒過來了,手背搭著額頭,衣裳滑落露出肩膀和半個胸膛,線條完美流暢,唇角一個淺淺淡淡的笑,題詞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
  
  溫懷光看完之後整個人就不好了......他抱住她的腰:「公主!」
  
  誰知道公主畫上癮了,轉頭在他臉頰上親了口:「乖,先去睡。」
  
  「我......我還是看你畫完吧。」他忐忑地想,最後該不會全露吧?不會吧不會吧?那他以後怎麼見人呢!
  
  第三幅出來了,剛剛是醉臥,然後斜靠,這次是站起來了,只有一個背影,庭院深深,桃花瓣紛紛揚揚落了他一身,這次露得是整個背,左邊領口還在手臂上,到右邊就已經滑落在腰際了,露出完美的一個背和腰線,雖然只是寥寥幾筆,但不知道怎麼的就覺得讓人面紅耳赤,心跳加速,題詞是: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
  
  終於到最後一幅了,他心驚肉跳看著,幸好,到最後沒有出現一張他赤裸的畫,公主手下留情,給他留了條被子蓋住腰和腿,這就是他睡著時候的場景,頭髮略有凌亂,但是看得出來柔軟細碎,眼睫卷捲翹翹,鼻樑挺直,唇瓣紅潤,相當甜美的睡顏,似乎是做了一個好夢。
  
  這一次的題詞與眾不同:愛你如花美貌,更愛你純潔無垢,給我的懷光,願你每一個夢裡都有我,朱顏
  
  不知怎的,一看完,溫懷光就感動了,從後面抱著她:「我如果做夢,肯定全是為了你。」
  
  於是,半夜十二點多,大家又發現溫懷光默默發了一條微博:
  
  溫懷光:(# ̄▽ ̄#)公主,我被你玩兒壞了!公主說是答謝大家幫忙的禮物QAQ [圖片] [圖片] [圖片] [圖片]
  
  周曄:噗!哈哈哈哈哈哈!!!!如果有公主那不是春夢?@秦香

  秦香:這圖......畫得真傳神!

  莫蕊兒:懷光你被玩兒壞了!!!

  何曼曼:我能說大大滿足了我的好奇心嗎!懷光睡著的樣子好可愛!!

  岳嶺:朱顏你怎麼不畫赤裸的呢!哈哈!!

  聶霖:前三張香艷多情,最後一張卻讓人之前所有的心思都煙消雲散了,只有滿滿的溫暖

  楚楚:畫的很美,收藏了!

  白辛澤:呵呵,恭喜

  ......

  溫懷光後援團:已經精盡人亡而死

  粉絲A:鼻血!公主你這是在炫耀啊!!

  粉絲B:嗷嗷嗷好棒的禮物一本滿足!尤其是這還是公主畫的等於這就是真的啊!太刺激了!!

  粉絲C:作為男人我都要硬了啊!!難不成我要出櫃了?!

  粉絲D:男神我夢裡一直都是你啊QAQ
  
  不管怎麼說,溫懷光還是把這四張畫裱好了,妥善收藏起來,周曄要看實物鬧了好久,他愣是沒肯拿出來,珍視之意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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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宅,朱允炆顯然也看到了新聞,樂呵呵對屬下道:「看來,是時候辦喜事了。」
  
  他看著外頭濃厚的夜色,感慨道:「孩子們也都到了成家的年紀了......我忙忙碌碌那麼多年了,也該休息休息了。」
  
  「老爺還是老當益壯。」

  「累,太累了。」
  
  從皇太孫到皇帝,再到朱建文,他這一輩子過得實在是太漫長了,或許,是也時候退休了,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隱居起來,說不定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3 09:35 PM

61、琴瑟和鳴01

  這婚都求了,成親自然也少不了,但是朱允炆已經插手,他也是打算漸漸把權柄交出去了,自然要為公主撐場子。
  
  而在之前,公主和溫懷光先去了香港註冊結婚,從法律上來說,已經算是合法夫婦了......不過,從事實上來說,他們好像早就是了,這不過是走一個形式而已。
  
  婚禮要辦的事情自然不用他們親自動手,朱允炆和一群屬下就為此奔前忙後,這其中最重要的便是成親要用的婚紗——哦,別開玩笑了,公主怎麼會穿那玩意兒!
  
  她要穿也必須是鳳冠霞帔!按規矩,嫁衣是要自己繡的,所以朱允炆讓人開了保險箱取出了一匹綢緞,這匹緞子也不知道是怎麼保存的,鮮紅亮麗,在太陽下一抖,滿目金光,而且柔軟幽涼,是上好的綢緞,整整一匹。
  
  原本也沒什麼,溫懷光只是表示公主要繡嫁衣了而已,鬧得眾人皆知是因為有個古董鑒定專家看到了,驚為天人,認出來說「這是明朝宮廷貢緞,用特殊手法織成,到今天已經失傳,織出來的布匹可以保存千年不爛,並且色彩如新,市價......不可估量,起碼千萬。」
  
  這句話一出口,頓時引起了眾人的關注,大家對公主的家世突然萬分好奇起來,而微博上也不乏上層名流,他們卻從來沒有聽過公主的名字,倒是有個官二代提了句:「朱家,該不會是金陵朱家吧?」
  
  金陵朱家是哪一家,卻是沒有人知道確切的消息,只知道是個很低調的家族。
  
  就在這樣熱熱鬧鬧的新聞裡,《明行書院》海選的決賽終於開始了,在星光鋪天蓋地的宣傳下,收視率倒也不錯,或許不能否認是因為溫懷光擔任了評委的緣故。
  
  面試一共兩項,一是問答,二是抽籤表演,問答的題目多種多樣,包括「你讀過紅樓夢嗎?」「會背論語嗎?」「能說說你對孔子的看法嗎?」「明朝的開國皇帝是誰?」「最喜歡那一位詩人OR詞人?」
  
  這些題目刷下了不少只空有美貌而沒有內容的花瓶草包,而情景表演便是隨機抽籤一個場景,考驗的就是表演的能力,這樣到最後一輪就只有32名進入最終決賽,這32名最後只有10位能參加拍攝,前三名可以簽約星光成為藝人——為什麼只有10位呢,因為班上的其他角色必須給其他藝人機會啊,總不能都啟用新人吧?
  
  一直到總決賽的時候,溫懷光才參與了評選,他的話不多,看的時候多一些,但是耐不住幾乎所有人一上來就要看他好一會兒才能開始面試。
  
  弄得攝影師每上來一個人,給了一個特寫,又要轉鏡頭去給溫懷光一個。
  
  選手們也都很活潑,評委有的時候問「為什麼你要來參加這個節目?」,他們就會理所當然的回答「為了見懷光一面」。
  
  溫懷光只拍戲,就算出專輯也沒有開過演唱會,很少接受採訪,所以粉絲們很難和他進行零距離的接觸,這樣面對面的機會實在是太難得了。
  
  妹子們到最後忍不住還會撲閃著眼睛,期期艾艾問:「我能不能抱懷光一下?」
  
  一個評委已經笑翻:「這是今天第幾個了?」他身邊的姑娘立刻道:「第八個了!」
  
  「嗯,這是我們第八號選手!」另一位評委面無表情地這麼補充。
  
  主持人也已經笑彎了腰,打圓場道:「考慮到時間問題,我們到最後的時候請懷光來個大放送好不好?」
  
  這一次的選拔很快,評委投票之外,觀眾也可以進行場上投票和網上評選,後台忙得不可開交,大約過了兩個小時才終於結束,主持人請32位選手全部上場,20個是姑娘,12個是漢紙,都是青春活力的少年少女,更不必說今天都做過造型化過妝,就這麼看著也覺得賞心悅目極了。
  
  結果溫懷光一上場,所有人腦袋裡就只有一個詞:艷壓群芳。他今年二十四歲,風華正茂,根本不用化妝師怎麼化妝,站在那裡就沒有人能把視線移開,艷麗的容光逼人而來,其他人紛紛黯然失色。
  
  連主持人這樣見慣場面的人,也不禁喃喃了一句:「六宮粉黛無顏色。」這樣的人間絕色,真的是讓人可以忘記他一切的不足之處,只要這麼看著就已經足夠。
  
  他剛剛登台,大家靜了片刻,過了好一會兒,台上的姑娘們竟然低聲抽泣起來,圍攏過來,他溫言安慰道:「莫哭,妝要花了。」
  
  姑娘們抽了抽,努力忍住眼眶裡的淚,攝影師給了好幾個女孩子面部的特寫,眼眶紅紅的,真是我見猶憐。
  
  他安安靜靜頒了獎,然後按照之前的約定擁抱她們,原本是冠軍妹子先抱的,結果一抱她就不鬆手,亞軍和季軍就擠過來,他失笑,張開雙臂齊齊擁抱了她們。
  
  這擁抱的鏡頭就拍了足足五分鐘,結束的時候他的襯衫上全是脂粉香,淺淺淡淡的胭脂和口紅印,敏敏看著咂舌,在他去換衣服的時候拍了照傳微博:
  
  敏敏:當時我和我的小夥伴們都驚呆了!我忽然就相信古人擲果盈車的典故了!全是脂粉和口紅啊![圖片]
  
  周曄永遠都是最積極的一個:當心公主讓他回去跪搓衣板!

  底下的人紛紛表示:你丫太壞了!仇恨值拉得夠穩的。
  
  周曄剛想反駁,突然看到最下面一條微博:
  
  朱顏:你是在嫉妒吧
  
  周曄不服,手指飛快按鍵:我會嫉妒他?!你是在開玩笑吧!我為嘛要嫉妒這個妻管嚴老婆奴?!@朱顏:你是在嫉妒吧
  
  公主還沒回復——她不會打字只能用寫字板,速度很慢,其他人已經見義勇為不畏強權說出真相了:
  
  「你沒有他美!」
  
  下面每一個回復的人都複製粘貼了這句話,看起來好像和刷屏一樣,周曄氣得鼻子都歪了:看人不能只看表面知道吧?我心靈美你們懂嗎懂嗎!!!
  
  然後就有粉絲認認真真羅列了以下內容:
  
  某年某月某日,於某商場送一孕婦去醫院,並且墊付了醫藥費

  某年某月某日,於某廣場送一滑跤的老婦人去診所,並墊付醫藥費

  某年某月某日,於某十字路口,救下某位闖紅燈的小盆友

  ......

  ......

  ......

  某年某月某日,於某大學與歹徒搏鬥,救下了無數同學,英勇負傷

  某年某月某日,在寒冬臘月跳入水中救下自盡女子
  
  周曄無語凝噎,人家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什麼叫真的心靈美!
  
  溫懷光參加完這個節目,已經是很晚了,回到公寓裡公主還沒睡,在那裡繡嫁衣,她的女紅是由當初宮中的繡娘教授的,自然學的是最好的針鑿技術,而這次繡嫁衣的金線那可是貨真價實的用金水裹起來的,熠熠生輝。
  
  古時候因為燭火不夠明亮,怕壞了眼睛,公主很少在夜裡動針,但是現代不一樣了,高度數的燈開著,一點兒障礙也無,她在繡棚旁一針一線繡得很認真,烏黑秀髮用木簪挽起,因為沒有合適的傢俱,她是斜斜坐在地上的,地板上鋪了厚厚一層地毯,鵝黃色的睡裙下露出一雙雪白細膩的纖纖玉足。
  
  他去浴室洗了澡,洗去了一身香味,這才擦著頭髮到她身邊坐下,公主繡得專心就沒理他,他就在那裡替她分線穿針,音響裡播放著古琴低沉悅耳的曲子,他捻著針線想了一會兒,覺得大概這也許就是柳三變所謂的「針線閒拈伴伊坐。和我,免使少年光陰虛過」。
  
  公主繡了一會兒,抬起頭來休息,他為她輕輕按摩眼睛,公主枕在他腿上,閉著眼笑:「我看了剛剛那檔節目了,和從前選秀似的。」
  
  「其實都差不多。」他動作輕柔,笑道,「我都分不出來誰是誰,覺得都一個樣。」
  
  公主唇角微微一翹,過了一會兒,她睜開眼坐起來,抱著腿和他並排坐在一起,肩碰肩閒話家常:「叔父說,婚禮的事情就交給他,大約還要過幾個月。」
  
  「嗯。」他應了一聲,又笑,「可是公主已經是我的妻子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一紙婚書終於給他帶來了信心,他在公主面前好像已經沒有從前那麼惶惶不可終日了,慢慢的,多了一份信任和安寧,舉手投足間瀟灑從容了不少,和人前的那個形象逐漸靠攏。
  
  唯一不變的,就是他的體貼溫柔,甚至遠勝從前。
  
  這會兒,他就把視線落在了她的細足上,白白嫩嫩的,被睡裙遮了一半,他念頭剛起,就已經付諸行動,把她的玉足握在手心裡,古人多有把玩女子金蓮的癖好,而且還玩兒出了情調和藝術,公主一點兒也不奇怪,微微曲直了腿任由他來回摩挲,搔過足心的時候覺得癢,輕笑出來。
  
  他把她的玉足貼在頰邊,又啄了一下,公主緩緩躺倒地毯上,反手拔去了木簪丟到一邊,任由秀髮四散,她一抬足,擱在他的肩膀上,有一下沒一下得磨蹭他的臉頰,他要去捉的時候就縮躲開,不讓他抓到,他當然不肯放棄,這麼來回幾次,公主居然玩兒得很開心,咯咯笑起來,面頰潮紅。
  
  「公主有沒有聽過那麼一首詩?」他拂過她的足弓,低低笑問,「叫『詠纖足俳歌』。」
  
  公主還真沒有聽過:「是什麼?」
  
  他一句一句念:「第一嬌娃,金蓮最佳,看鳳頭一對堪誇。新荷脫瓣月生芽,尖瘦幫柔繡滿花。」公主聽到這裡就知道多半是艷歌,果然,他又道,「從別後,不見他,雙鳧何日再交加。腰邊摟,肩上架,背兒擎住手兒拿。」
  
  公主輕輕踢了他的胸口一下,嗔怪道:「你又胡來。」腰邊摟,肩上架什麼的......想想就覺得讓人不好意思。
  
  她說的時候,他已經探到裙底去了,薄薄的一層棉布很快就揭下來,他還輕快地說了一句:「每天都要脫,怪麻煩的,以後不如別穿了罷。」
  
  這樣露骨直白的要求換來了公主的瞪眼:「流氓!」她紅暈滿腮,看他俯身下去舔舐了一下,她渾身一個顫慄,便又聽見他悶悶一聲笑:「甜的。」
  
  「你、你不要說出來!」公主羞憤欲死,覺得他現在越來越膽大包天了,偏生她還就不知不覺就依了他,還漸漸喜歡上了這樣的感覺。從前說夫為妻綱,三從四德,她雖然不屑一顧,可是耳濡目染之下,在領過婚書之後,多少也有了一些小女人的柔情蜜意。
  
  他們二人的轉變雖然細微,但是卻帶來了意想不到的美妙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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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行書院》很快開拍,開機的那一天,所有學生穿上了定制的校服,清一色的淺碧色和藏青色兩套,男女不同,古色古香,而其他的譬如壓裙香囊等等都可以自己各自搭配,拍攝組準備了一個大包裹,任由這些學生們挑選搭配,自由發揮。
  
  何曼曼說:「策劃人可精明了,這類的校服啊書本啊香囊啊訂做了好多,準備以後當周邊賣,狠狠賺上一筆。」
  
  公主但笑不語,她原本沒打算靠星光賺錢,因此常娥上任之後改了不少條款,更加寬鬆,但是縱然如此,也擋不住她會賺錢,手下的人一個個精明的和什麼似的,沒有虧本反倒是給她賺了一筆,算是意外之喜。
  
  溫懷光換了衣服出來了,先生的裝束非常古典,白色的直綴加藍色褙子,文質彬彬,為了有些現代氣息,他還戴了一副金邊的平光眼鏡,他有些不大習慣,但是總體看起來斯文俊秀,書卷氣撲面而來。
  
  造型師替他做髮型,既然是校園古裝劇,也就不用發套了,直接短髮上就行了,學生裡還有女生做挑染和卷髮的。
  
  他的角色是書院裡最有人氣的先生,就知道姓溫,全名是什麼何曼曼根本沒寫,因此人人稱呼一聲「溫先生」,教授的科目是書法、古琴兩門,這讓導演慶幸都不用讓替身上。
  
  劇情很簡單,說白了就是偶像劇,男女主角都是現在比較紅的明星,統一特點是俊男美女,男主角今年才二十歲,雖然在戲裡是冷酷不愛說話的小帥哥,但是實際上卻非常靦腆害羞,是周曄引見的,叫秦哲,女主角是活潑開朗的熱血少女,飾演者叫方洛洛,性格倒是和劇中角色很像,男二則是典型的漫畫男主角的性格,大大咧咧,暗戀女主角,和男主可以說是經典組合,一個叫沒頭腦一個叫不高興。
  
  代表人物有櫻木花道和流川楓,鳴人和佐助等等。
  
  先拍的是書法課,第一堂課教的不是如何寫字,而是如何鑒別毛筆和硯台,磨墨要怎麼磨,鏡頭裡他的手指修長潔白,拈著墨緩緩磨開來,墨水微漾,簡直好像是一幅畫。
  
  饒是公主見了,也禁不住讚歎:「乍見疑是世中仙。」
  
  溫懷光雖然在戲裡,但是聽見她這句話,一低頭就徐徐展開一個微笑,在鏡頭裡表現得格外明顯,恍若是在心湖投進一顆石子,蕩漾出漣漪圈圈,雖然他什麼都沒有說,眸光瀲灩也動人。
  
  導演看了,真是覺得這個笑容雖然來得莫名其妙,但是怎麼都不能狠下心腸刪了它,後來想想,左右不過是偶像劇,賣的就是色相,這片子說到底,還是要靠溫懷光的美貌來奪人眼球。
  
  這一段拍完了,公主走過去,看到他寫得是一句「靜女其姝」,她笑了一笑,接過筆來,在旁邊寫了一句「君子如玉」,他寫瘦金體,她寫金錯刀,因此溫懷光馬上就跟了一句:「美人贈我金錯刀。」
  
  雖然此金錯刀非彼金錯刀,但是絲毫不妨礙他們目光交流,脈脈柔情,剛剛終於能夠休息的新人就圍到敏敏身邊,嘰嘰喳喳問:「敏敏姐,那個是不是就是懷光的公主呀?」
  
  敏敏嗯了一聲,有個姑娘怪羨慕的:「他們看起來真恩愛。」溫懷光對於她們來說,一直都是遙不可及的存在,螢幕上看見了,為他神魂顛倒,就算現實裡見到了,也絲毫沒有拉近距離。
  
  對此,敏敏已經麻木了:「看多你們就習慣了,太介意會瞎眼的。」
  
  拍戲其實是很辛苦的事情,尤其是這些新人根本沒有什麼基礎,雖然在之前的選拔比賽已經為她們積累了一些人氣,但是這還遠遠不夠,這是一個很好的跳板,能不能在這部戲之後闖出名堂,卻是要看她們自己了。
  
  娛樂圈的路,從來不好走,楚楚之所以能成功,是靠了系統做外掛,但是和她的勤奮努力也少不了關係,而溫懷光之所以能成功,一半是容貌,一半是演技,有時候人家會覺得溫懷光沒有演技,因為戲裡的人和現實裡他表現出來的差不多,殊不知他們看見的,也是戲。
  
  漫漫人生路,走起來並不容易,但是如果能夠有人相互扶持,那風雨與共,也是一樁佳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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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哎呀那首艷歌~~雖然小腳是變態畸形了一點,但是古人寫的艷詩也真的夠美的!沒話說~扯證就一筆帶過,往後我們仔細寫成親的內容啊,從法律意義上來說,他們已經是夫妻了,懷光終於從男寵/床伴轉正成了相公夫君,但對於他們來說,舉行過婚禮也算是吧,不過懷光已經有所改變了

  昨兒說那個番外,爸爸去哪兒,我試著寫了點兒覺得吧,誒,好像少點兒啥,你們說寫全家一起去怎麼樣,寫公主和懷光還有孩子的鄉村生活,應該比只有爸爸更好玩一點兒吧,比如說梳頭畫眉,裁衣做飯,嗷嗷想想都覺得這樣相夫教子的生活美呆了!大家覺得咩,是一起還是就是父子好呢~~

  番外會另外開一卷寫,不僅僅是有包子的,還有其他一些,到時候我會在內容提要裡進行簡介,大家可以選取喜歡的買來看——哦,別著急,還沒完結呢,不要心急,結尾要結好否則就是敗筆了,是吧~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3 09:51 PM

62、琴瑟和鳴02

  就在新戲如火如荼拍攝的時候,《品花寶鑒》上映了,首映式上,溫懷光還特地抽出時間來去參加,他和白辛澤面對面,卻一句話都沒有說,白辛澤拒絕和他說話,也拒絕看他一眼,彷彿一眼就會讓他把持不住,後悔自己的承諾來。
  
  溫懷光也默默坐著,不願勾起他的任何傷心事。
  
  巨大的螢幕上,電影開演,一開場便是月色下的碼頭,楊柳岸曉風殘月,江湖寂靜一片,一個白衣素衫的人影靜靜站在那裡,另一個人把一個包袱交給他,問:」你想好了嗎?」
  
  他點頭,接過包袱:「多謝相送。」鏡頭拉近了,正是溫懷光的面容,他眉宇間還有著揮之不去的憂鬱,但是無損於他的美貌,那一低頭的黯然真是讓人心都碎了。
  
  另一個人就輕輕歎了口氣:「即使如此,日後山水迢迢,你多保重。」
  
  他便微微笑了笑:「你也是。」他登上小舟,回眸淡淡道,「回去吧。」
  
  那個人沒有走,而是目送他所在的小舟遠去,悵然一歎:「這就是艷冠京城的杜琴言,美貌還在,身段還在,然而唯有一顆心,已經不復從前了......」畫面一轉,出現了熙熙攘攘的京城,人群嘈雜,,鑼鼓聲起,戲子水袖輕晃,咿呀動人,兩個人說起當今梨園的現況來,說這梨園戲子排了譜,某某某如何如何,另一個人便笑,不置一詞。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方纔那個不說話的人突然盯著外頭的一輛車,整個人好似失了魂一樣,鏡頭拉過去,只見那裡坐了一個青衣少年,美得無法用言語描述,那真是天上神仙,人間絕色,眉目天然,艷勝桃李,正是杜琴言。
  
  這便是初見了。
  
  再後來,梅子玉見杜琴言唱《遊園驚夢》,眾人只見一個裊娜的身影從幕後徐徐走出來,折扇遮面,一步三搖,到了中央,方一甩水袖,露出一張驚艷的面容來。
  
  「不到園林,不知春色如許。」咿呀婉轉的昆曲響起,熟悉的人一聽就知道這就是溫懷光的聲音,戲裡的唱詞全部是由他親自唱的。
  
  大家被他杜麗娘的扮相驚艷了好一會兒,場中頓時爆發出一陣掌聲和歡呼,白辛澤聽見了,抿了抿嘴沒吭聲,卻側頭看了溫懷光一眼,他微垂著眼,顯然不是在看電影。
  
  此時此刻的他,是否思緒也飄到了幾百年前,想起從前和老王爺的相識相見呢?
  
  誰知道呢。
  
  電影裡出現了很多名段,除了「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之外,也有「如花美眷,似水流年」,穿插在故事裡,杜琴言和梅子玉的感情漸漸展開,不同於原著的直白,這裡的故事很含蓄,只有通過眼神和細微的動作,才能夠捕捉到他們眼底的纏綿的愛戀。
  
  白辛澤越看越覺得痛徹心扉,他不知道為什麼,看見那一幕幕總覺得是在剜他心上的肉,就在此時,他聽見身旁坐著的人輕輕道:「戲中言,莫當真。」
  
  他渾身一震,說不出話來。溫懷光用餘光看見了,心中酸澀,他一直在想,是否就是他的戲太傳神,讓老王爺錯以為會愛。
  
  只是現在已經永遠得不到答案了。
  
  而電影到最後,梅子玉娶妻,妻子和杜琴言很像,但是終究不是他,和原著的大團圓結局不同,杜琴言最後離開了梅子玉,他一襲素衫,在月下登上小舟,江海渺渺,他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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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品花寶鑒很成功,看到之後微博上鋪天蓋地的消息就知道了,且不說票房如何,看過的人紛紛評價:
  
  「不看品花寶鑒,不知道男人之間的感情能繾綣成這樣,不看品花寶鑒,不知道什麼叫真正的戲子!溫懷光的一顰一笑都是戲語,你會為他神魂顛倒,若是從前的戲子是這模樣,也難怪男人會好男色,完全是不一樣的感受。」
  
  這位評論者不小心真相了,溫懷光從前,還真的就是一個顛倒眾生的戲子。
  
  比較花癡一些的觀眾就有別的說法了:「整部電影我根本沒看劇情,只看懷光的顏了,真的,在那樣的鏡頭下,美得根本是像在做夢,每一個鏡頭都可以按暫停細細品味很久很久。」
  
  有腐女拿他們開玩笑:「這真的是在演戲嗎,我覺得白辛澤和懷光也很般配哦。」
  
  不過這個沒有得到眾人的認同,大家紛紛表示,還是周曄演的太子和大師雪亭之間的兄弟相愛相殺比較萌。
  
  周曄對此居然表示認同,發微博調戲:懷光啊懷光,你要是個女人,我非娶你不可,橫刀奪愛也在所不惜啊!你看大家多看好我們。
  
  剛發完,就看到私信,溫懷光彈他:「是男人也可以,就怕你不敢。」
  
  「擦!」周曄嚇了一跳,隨即不服輸,「我怎麼不敢!你敢不敢你個妻奴!」
  
  溫懷光回復:「你確定?」
  
  好吧他不確定......那天他調戲溫懷光的場景還歷歷在目,這樣的男人他hold不住,還是交給公主吧!周曄心知肚明,但是嘴巴上還是要沾點便宜:「我是怕你跪搓衣板,到時候可不要哭啊,作為朋友我是不是很體貼啊?」
  
  「......」
  
  上映三天,票房已經遙遙領先,一個禮拜,已經破紀錄,岳嶺笑瞇瞇說:「我就知道。」他那是慧眼識人啊,看到溫懷光就知道他最適合,所以寧可把劇本改了也要把他磨過來,換了旁人,決計演不出這種味道。
  
  什麼味道呢?他打電話給老朋友談瀟,百思不得其解:「說真的,我就覺得哪裡有點違和感。」
  
  談瀟顯然也看了,沉吟半晌和他說:「不是違和感,而是沒有違和感吧,戲子再怎麼演那也是戲,可是他好像就是杜琴言,活脫脫一個人從戲裡跑出來了,自然沒有違和感,可是就是這樣才讓人覺得奇怪。」
  
  「是挺奇怪的。」岳嶺砸吧了一下嘴巴,贊成他的觀點,「生成這樣已經夠妖孽了,問題是還琴棋書畫全部精通,他的那個朱顏也是,絕對是千金小姐的做派。」
  
  談瀟突然道:「說起來,金陵朱家你知不知道?」
  
  「什麼玩意兒?」岳嶺是世家子弟,早年不學無術,後來愛上了電影當了導演,人脈和背景都很雄厚,只是少有人知罷了。
  
  談瀟叮囑道:「有空你也多回家幾趟,要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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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公主也在家裡觀看《品花寶鑒》,寬寬的液晶電視屏幕上正上演著這一段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
  
  公主蜷縮在沙發裡,懷抱著一隻大大的泰迪熊,看得正認真呢。她一直都講究著坐有坐相站有站相,在外人面前哪怕是坐著也是端莊得體的,但是在家裡,她已經越來越放得開了,而泰迪熊......哦,哪怕是公主殿下,也抵抗不住毛絨玩具的誘惑力。
  
  女人終究是女人。
  
  但是溫懷光顯然對此表示十分的不滿意,所以電影開場十分鐘以後,他就試圖要和她懷裡的熊搶奪公主懷抱的佔有權了。
  
  首先,是趁著公主看得入迷的時候,悄悄把熊一點一點扯出來,誰知道剛扯出一小半,公主又給塞回去了。
  
  「公主。」他乾脆把她懷裡的熊一把搶走,然後在公主表示不滿前把自己塞了進去,「抱我。」
  
  公主不滿意:「你重。」一個大男人靠在她懷裡能不重麼,更別說他還要時不時動動手腳,公主才不答應呢,她把他的腦袋推開,然後重新把熊抱了回來。
  
  溫懷光委屈了:「公主!」他再怎麼樣也比這只毛絨熊看起來漂亮多了吧?「抱我!」
  
  公主很為難,她戀戀不捨得把目光從屏幕上收回來,說真的,剛剛還看到他風華絕代和別的男人愛戀纏綿,下一秒就看到他坐在身邊的感覺真的好微妙!公主想了想,抱住他的胳膊,把腦袋靠在他肩上:「這樣好了吧?」
  
  他低頭在她額上親了口,露出滿足地神色來,莫名的,就想起之前演《亂世紅塵》的時候,何曼曼給他看過的一篇短篇小說,裡頭有那麼一句話,形容現在真是合適極了。
  
  「一坐定下來,他就抱著胳膊,一隻肘彎正抵在她乳房最肥滿的南半球外緣。這是他的慣技,表面上端坐,暗中卻在蝕骨銷魂,一陣陣麻上來。」(摘自色戒)
  
  那是真的銷魂,他偷眼看了公主,她正看得入神,眼睛亮亮的,他覺得度日如年,動了動,乾脆把她抱到懷裡來,手剛開始摟著腰,但是很快就開始伸進衣服裡去了。
  
  公主閒閒道:「別鬧,我今天有些累,不想動彈。」
  
  他停了手,關切道:「公主生病了嗎?」
  
  公主搖搖頭:「也不是,就是覺得最近累的慌。」
  
  他問:「是不是月事要來了?」公主年紀還小,初潮來得也晚,時間就有些不對勁,有的時候睡著了就莫名其妙來了,毫無預兆。
  
  「是有點像。」
  
  他不說話了,過了一會兒,端了杯紅糖姜茶來,公主喝了一口,又撲哧一笑:「醫生說我身體很好呢,就算來了也不會痛,是因為有人......滋潤有方。」她的話讓他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咳了一聲,抱著她繼續看電影。
  
  這一次乖多了,讓公主得以順順利利地看完整部電影,評價道:「我家懷光果然是大美人,怎麼都美。」頓了一頓,公主又若有所思來了句,「不過還是......的時候最美。」
  
  她那輕輕的兩個字讓他頓時耳朵發燙,過了好一會兒,忍住,認真道:「公主,你要是喜歡,我可以讓你摸摸,但是不能做,你今天不舒服。」
  
  他這樣一本正經的樣子讓公主破功,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懷光你太可愛了。」
  
  溫懷光替她拍著背順氣,公主笑夠了,他才說:「早點睡吧。」他把她橫抱起來抱回臥室裡去,蓋好被子,給了她一個晚安吻,「早點休息。」他從後面抱住她的腰,把她整個人都摟進懷裡去,手覆著她的手背。
  
  公主握了握他的手心:「真就睡覺呀?」按照某些人每天晚上精力十足的樣子,她才不信這一晚上會睡得多安穩呢。
  
  「嗯。」他卻很肯定,「就睡覺。」
  
  溫懷光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所有原則都圍繞著一個中心,那就是以公主為中心,公主身體不好,那就睡覺,就算是想不睡覺那也必須馬上睡覺。
  
  難得安穩的一個晚上,因為睡得著,醒的自然也早了,公主睜開眼就看到他正看著自己,揪著她的一縷長髮繞在手指上。
  
  看到她醒過來,他在她眼睫上吻了吻:「早安公主,我愛你。」這讓公主覺得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的,溫懷光來現代幾年,別的沒學會,就是甜言蜜語的境界更上一層樓了,每天睡覺前一句我愛你,醒過來一句我愛你,包括晚安吻和早安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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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的時候,俞勁松送來一些文件,公主看了,那大多是一些股份、債券和不動產,都是朱允炆撥到她名下的,最近陸陸續續已經有了不少,都是朱允炆給這個侄女做嫁妝的。
  
  粗略的估計一下價值,資產大概已經是九、十位數了,其中比較得公主歡心的是一套宅子,就在京城,佔地面積廣闊,修建得很好,但是朱允炆又不怎麼願意離開金陵,這宅子建了就沒有住過,這會兒乾脆就撥給了公主做府邸,裝修隊已經駐紮進去開始裝修改建了。
  
  公主出嫁麼,自然是要有公主府的。還有一大批的金銀珠寶,原先吧這些全都鎖在保險櫃裡終年不見天日,原因無他,朱允炆的兩個養女吧都不愛這個,她們是直接在珠寶店裡定制的,比如說鑽石就喜歡切割得又閃又亮,晃花人眼,而一些傳統工藝做出了的珠寶首飾她們就嫌老土過時,因此根本用不上。
  
  這下好了,朱允炆手一揮,全給了公主做嫁妝,那都是他當年從皇宮私庫裡帶出來的好東西,有好些連公主都沒有見過呢。
  
  還有什麼古董花瓶啦明代傢俱啦統統要開始趕工做起來,從前女孩子的嫁妝都是從小攢起來的,這會兒幸好是在工業文明高度發展的今天,否則哪裡趕得出來!
  
  簽了文件,律師離開了,俞勁松這才壓低聲音道:「小姐,最近大少爺、二少爺、三小姐的動作都比較頻繁。」
  
  「哦?」公主斜靠在椅背上,饒有興致道,「說說。」
  
  俞勁松道:「最近朱先生好像萌生退意,除了小姐這邊的一些資產,他也把其他一些股票分給了幾位少爺小姐。」
  
  公主笑了一笑沒說話,五個人裡,朱愛明最老實,一天到晚就愛研究東西,不愛爭,也不擅長打理瑣事,而朱明明年紀還小,依附著幾位兄長,又是女孩,她看似單純實則精明,一直做乖乖女討好朱允炆,什麼事兒都不參合,但是好處卻從來不會少了她的。
  
  「叔父現在退下來,虧得可是我呢。」公主淡淡道,她資歷最淺,雖然朱允炆一直幫她鋪路,但是還不成氣候,如果朱允炆現在打算退了,不管是把權力交到誰手上,她的日子都不會要過。
  
  她今年才十八歲呢,以後的日子就要這麼忙忙碌碌勤勤懇懇度過了?才不要呢。
  
  公主露出一絲頑皮的笑容:「叔父今年不到六十,還年輕著呢。」她意味深長地看著俞勁松,「事情哪有那麼容易?」
  
  俞勁松忍不住道:「但是老爺若是心意已決,恐怕不容易......」他當然明白公主現在的窘境,作為她的助理,自然是盼望著公主好的。
  
  公主但笑不語,朱允炆是怕死了,六十歲擱在從前年紀是不小了,但是到今天卻未必,現代科學發達,平均壽命都有七十左右呢,朱允炆今年才58吧,她才不會這麼容易就放過這位皇帝陛下,自己累死累活做事兒呢。
  
  但是這些話她沒有對俞勁松說,只是道:「我們按兵不動,靜觀其變好了。」
  
  俞勁松雖然不知道她打什麼主意,但是依舊點頭應承下來。公主離開,轉而讓宋博開車去了片場。
  
  時間還早,溫懷光估計還在拍戲呢。她轉著無名指上的戒指微笑,雖然她也有野心,雖然她也想證明自己的能力,可是這和把下半輩子都放在事業上也太虧了,可以想像,如果朱允炆隱退了,她要面臨的就是內外夾擊,內有幾個堂姐堂兄的爭奪,外有強敵伺機而動。
  
  而且,對她來說最重要的,就是和溫懷光在一起,因噎廢食,因小失大,那可就不夠明智了。
  
  但是有什麼辦法,能夠讓朱允炆改變主意呢?公主一路上都在思考這件事情,直到宋博把車停下,她才收回神思。
  
  剛進去呢,就看見一群小姑娘圍著溫懷光,水洩不通,她搖了搖頭,讓宋博提著點心湯水去給敏敏讓她分起來。
  
  「懷光。」公主剛喊了一聲,突然覺得頭暈目眩,眼前一黑,整個人就栽倒下去,不省人事了。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3 09:57 PM

本帖最後由 璃幻 於 2014-7-15 11:33 PM 編輯

63 、 琴瑟和鳴03

  公主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溫懷光趴在床邊看著她,見她醒過來,如釋重負,替她在背後塞了墊子,又倒了杯蜂蜜水。
  
  「我是怎麼了?」公主到現在還覺得怪頭暈的呢,溫懷光餵她喝了點水,聽見她的問話,居然支吾了一聲,公主有些奇怪,但是見他眉角眼梢全是歡欣之色,心中就有了一個猜測,她把手放到腹部,「這兒?」
  
  「嗯!」他點了點頭,喜形於色,一把抱住她,「公主,你懷孕了。」
  
  公主也是喜上眉梢,真是瞌睡了送枕頭,再好也沒有了,不過她雖然高興,孕婦的脾氣也出來了:「還沒生出來你就高興是吧,生出來了是不是我也要退一射之地呀?」
 
  她雖然笑盈盈的,但是溫懷光覺得毛骨悚然,他小心翼翼道:「公主永遠是最重要的。」
  
  「真的?那孩子呢,他就不重要了是吧?」
  
  (⊙o⊙)女人的心思......溫懷光額上都有汗了:「孩子很重要,但是公主更重要。」這才一個多月呢,以後他難不成每天都要過這樣的日子了嗎......甜蜜的煩惱啊。
  
  公主滿意了:「這還差不多。」她躺回去,喜悅從心房裡一陣又一陣湧出來,她摸著肚子,忍不住自己也笑了,「懷光。」
  
  她柔軟地喚著他的名字:「這真好。」
  
  溫懷光執著她的手貼在唇邊,柔情蜜意:「嗯,是很好。」
  
  他們的目光膠著在一起,好久都分不開,時間就好像是不知不覺溜走了,他在笑,公主也是,總是忍不住嘴角揚起。
 
  有人敲了敲門,公主這才收回神思,溫懷光走過去把門打開,來人似乎是他沒有料到的:「您怎麼親自來了。」
  
  公主一聽就知道是誰來了,她坐起來,看到朱允炆笑容滿面進來了:「我已經聽說了好消息了。」
  
  他老懷大慰:「好好好,我朱家總算是後繼有人了!」他和顏悅色道,「我會安排人照顧你,直到孩子生下來為止。」

  公主便有些不好意思:「叔父!」她眼睫微垂,面色微紅,「您也笑話我。」
  
  朱允炆笑瞇瞇道:「哪裡有!我這是高興啊!你這是頭胎,想必會比較艱難,以後就好了。」
 
  「還以後呢。」公主假意抱怨道,「生太多哪裡管得過來。」
 
  朱允炆樂呵呵跳進公主挖好的坑裡:「我替你管啊,想當年,也是我皇爺爺親自教導我的......唉。」憶起從前往事,真是歷歷在目。
 
  公主嗔道:「那可說好了,我生下來,叔父要替我帶的。」
  
  「那是必須的。」朱允炆已經腦補出來以後孩子的種種教育,這麼一想就覺得,艾瑪任重而道遠啊現在根本就退不下來!而且公主嘛,說到底是個女孩子,如果生下來的是個男孩兒,他就可以慢慢教,到時候朱家的江山才算是後繼有人了啊!
  
  公主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成功了一半,只要朱允炆還有目標還有野心,他就絕不會退下去,而且作為一個古代人,他也絕對是會重男輕女的,如果她這一胎是兒子就好了。
  
  想到這裡,公主斂眸,掩去神色,只是笑盈盈道:「到時候還要請您給孩子取名呢。」
 
  朱允炆連連點頭:「對對對,我要好好想想......」他沉吟了一會兒,卻忽然想到一件事情,「這孩子,跟著你姓吧。」
 
  他的語氣是肯定的,不容置喙的,帶著久居高位的決斷,但是公主心裡就突然一跳,是啊,這孩子,跟這誰姓呢?如果要朱允炆更疼孩子,當然是姓朱最好了,但是這、這也是溫懷光的孩子。
  
  她就有了些不情願,朱允炆看到了她的遲疑:「你不願意?還是溫懷光不願意?」
  
  「是我。」公主忙道,「我、且讓我和懷光商量一下可好?」
  
  朱允炆淡淡道:「有什麼好商量的。」他雖然不反對他們的婚事,卻也沒怎麼看得起他,老人的固執的脾氣上來了,「一介戲子,能夠尚公主已經是榮幸,他還能不樂意?」
  
  公主瞭解溫懷光,他是不會反對的,溫懷光的心思就像是朱允炆說得那樣,但是她心裡總覺得不好,剛想說什麼,卻聽見門吱呀一聲開了,溫懷光端著茶,靜靜道:「我願意的。」
  
  「能夠隨公主的姓氏,是我的榮幸。」他恭恭敬敬的態度讓朱允炆神色和緩了不少,他也不是刻薄的人,想了想,和他商量,「長子隨昭仁的姓,次子就隨你,如何?」
 
  溫懷光一怔,道:「哪裡敢當,縱然不隨我的姓氏,也是我的孩子,沒有差別的。」
  
  朱允炆高興起來,瞥了公主一眼:「看懷光多懂事!」他笑瞇瞇道,「我也不和你搶,就這樣,長子姓朱,我要讓他做繼承人。」
  
  話都說到了這裡,公主自然接口道:「承蒙叔父看重。」她也裝作好像剛才的矛盾不存在一樣,「只是孩子都沒有生下來,誰知道是不是這塊材料呢。」
  
  「就算是塊朽木,我也得給他雕琢了!」朱允炆鏗鏘道,說到底,他還是願意把江山交到有血緣關係的人手裡,如果是自己一手教導出來的,自然更好,「好了,你先休息,這些日子好好安胎,不要費神,懷光,你要照顧好她。」
  
  「是。」溫懷光應聲。
  
  公主道:「但是我總不能生下來再成親吧,大著肚子也不行!」
  
  這倒是個問題,婚前生子什麼的,雖然在現代挺正常的,但是公主還是覺得怪彆扭的,朱允炆也想起來了:「嗯,是要加緊速度了,趕在顯懷前,我去催一催,你不要費神。」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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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允炆走了之後,公主就出院回去,雖然溫懷光很希望她留下來觀察一天,但是看她面色不好也就沒敢開口。
  
  一直到洗漱完了睡覺,她的臉色還沒緩過來,他琢磨了很久,還是沒有想明白公主在發什麼脾氣:「公主。」他選擇不去管,而是伸手抱她,結果被她板著臉拍開:「溫懷光,你有點兒脾氣行不行,好像我肚子裡的肉不是你的一樣!」
 
  這是又怎麼了?他傻了:「公主?」
  
  「是你的孩子,本來就該和你姓的。」公主可難過了,自從被診斷出身孕之後,她好像換了一個人。
  
  溫懷光道:「不和我姓,那也是我和公主的孩子,也沒有區別。」
  
  公主抱怨道:「叔父真是的。」抱怨是抱怨,但是她知道自己到最後還是會聽從的,因為她依附著朱允炆生存的,他們雖然親如父女,可是她並沒有全心全意信賴過他。
 
  朱允炆不是溫懷光,她對朱允炆敬愛多過於信任,她努力表現出一個繼承人應有的素質,但是在溫懷光面前,她可以隨便發脾氣說心事,她對這個男人,全心全意的信任。
  
  孕婦的情緒就是比較容易激動。溫懷光親了她一口:「朱先生盼望繼承人也是常事,而且他也答應第二個孩子跟我姓,公主不要生氣了。」
  
  公主揪著被角,仍然有些負氣:「他說了是長子,女兒不要呢。」她斜睨著他,溫懷光忙道,「女兒多好,和公主一樣漂亮,我最喜歡了。」
  
  「真的?」她問。
 
  「當然。」溫懷光沒有忘記前車之鑒,「但是最喜歡公主,最喜歡最喜歡公主。」
  
  他的告白終於讓她雨過天晴,喜笑顏開,縮到他懷裡:「我就知道懷光最好。」她軟語嬌嬌的樣子真的好新鮮,溫懷光看愣了,更加用力摟緊她。
  
  時間尚早,公主毫無睡意,壁燈昏黃,她閒來無事,出言調戲他:「懷光,你這還真不愧是名器呢,算起來好像沒多久就懷上了。」
  
  溫懷光按住她的手,塞回被子裡,悶悶道:「你別動,起碼要三個月呢。」公主有孕不到兩個月,起碼有一個月的時間他要吃素了。
  
  公主眨眼:「我知道。」她慢條斯理道,「俗話說,論功行賞,我這是要賞你呢,你不要嗎?」
  
  「真的?」他心中一動。
  
  公主煞有其事地點頭,他果然膩了過來:「謝公主賞。」說完,又悄悄問,「可以選嗎?」
  
  「說來聽聽。」公主挺好奇他還有什麼花樣的。
  
  結果她真不該小瞧溫懷光的,他什麼招數不會啊,之前只是憋著不說而已,現在公主好長一段日子不能做,但是這不意味著他不能盡興嘛,所以他附耳過去,如此如此,這般這般把事情說了。
  
  「流氓!」這是公主聽完之後唯一的想法。
  
  他果然有點兒心虛,忐忑:「那、那就算了吧。」
  
  誰料公主冷哼了一聲:「本宮像是言而無信的人麼。」她斜了他一眼,看在他眼底就覺得風情萬種,喉結一滾,把持不住了!
 
  公主慢吞吞開始解衣帶,睡袍滑落到腰上,她倒是嫌棄:「好像又胖了。」胸太大的後果就是不管是走路還是怎麼滴都比較重,穿著內衣也就罷了,這會兒脫了就覺得好累贅。 

  他已經看入迷,幽幽的燈光下,白皙瑩軟的一團,溫比玉,膩如膏,他雙手捧著在外緣摩挲著,公主側著頭不去看,又覺得癢,悶悶笑了笑,酥胸也就跟著跳了一跳,正好被他含了個正著。
 
  「收斂點兒。」公主不敢拿肚子裡的孩子開玩笑,鄭重警告了他一句,他點頭,在公主背後塞了好幾個靠墊,確保她靠得舒服,這才開始脫褲子,完了就耍賴:「親一下。」
  
  「不要。」公主拒絕,那種事兒她就給他做過一次,記憶猶新,堅決不能縱容。
 
  「就親一下,保證不亂來。」他哀求道,「我喜歡你親我。」
  
  公主沒好氣道:「親臉行不行,幹嘛非要親那裡?」
  
  他手指繞著她鬢邊的長髮,想了個理由:「他也喜歡你。」
  
  「油嘴滑舌。」公主到底是心情好,最後拗不過他,如他所願親了一下,溫懷光的信譽很好,說親一下就是親一下而已,然後心滿意足開始在她胸前磨蹭,原本如果他躺著公主來會比較省力一點兒,不過現在公主是重點保護對象,堅決不能累著了。
  
  他辛苦一下也是應該的,而且體力好,腰也好,完全不成問題,而且還覺得別有滋味,公主就鬱悶了:「快點。」雖然初秋的天氣不冷,但是時間久了也很無聊的,她又不能享受,而且視線一往下就看到自己的酥胸被弄來弄去顛來顛去的,一股子情欲糜爛的味道,特別難為情。
  
  「時間短就是能力不行了。」事關男人尊嚴問題,他難得對公主進行抗議,喘息了幾聲,又欲說還休,「公主。」
  
  公主抱著他的腰,抬起頭來:「不親。」她預防於未然,否則看這情況要是一親指不定就進她口裡了,味道可算不上好。
  
  「說你愛我。」他卻是這樣要求。
  
  「我愛你。」在他每天堅持不斷的轟炸下,公主也能細若蚊蚋說出這三個字了。他滿意了,結束了這一次。
  
  公主在胸前抹了一下:「黏黏的。」他去浴室裡絞了熱毛巾過來給她擦,擦著擦著開始心猿意馬,「公主,下次我們再來吧?」
  
  「下次?」公主冷哼一聲,「下次你就趁我睡著自己解決吧!」她穿好衣服,關燈,蓋被子睡覺!
  
  沒一會兒就感覺到一個溫熱的身體靠過來,照例把她摟進懷裡,她把有些冰冷的腿擱到他身上,他把她摟得更緊了,嘴巴就貼近她的耳朵,暖洋洋的拂過:「阿姝。」  

  他也就只有在這樣夜深人靜的時候,才會輕輕喊她的名字,每當這個時候,公主的心裡總是特別柔軟,這一次也不例外,哪怕剛剛還擱下狠話呢,現在就情不自禁「嗯」了一聲。
 
  「我喜歡,好喜歡。」他說著綿綿情話,讓公主心都化了,還嗔怪道:「喜歡下次也沒有了,今天是賞賜知不知道,以後可沒有了。」 

  他低低笑了一聲:「怎麼樣我都喜歡。」他的掌心貼著她的小腹,「阿姝,謝謝你替我生孩子,我好高興,我沒有想過你會願意。」
  
  「什麼叫替你生,這也是我的孩子。」她故意道,「你要是不喜歡,我找旁人生也可以,到時候你可別不樂意。」
  
  他蹭了蹭她的頸窩:「公主才不會呢,你最喜歡我,我知道的。」

  公主被他逗樂了,卻不肯配合他:「誰說的,為什麼我最喜歡你啊?你不是一直都覺得等你老了,不漂亮了,做不動了,我就會不要你,會拋棄你嗎?」

  想起從前的種種顧慮,溫懷光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如果不喜歡我,公主就不會和我在一起,又嫁給我,給我生孩子了。」
  
  「知道就好。」公主很滿意,她調教了那麼久,他終於覺悟了,「睡覺吧,我困了。」
  
  「嗯。」他在她額上吻了吻,「晚安,我的公主,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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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好吧,果然沒有任何疑慮的,大家都猜到了,公主懷孕了,真是千呼萬喚始出來啊!!

  可憐的懷光啊,別說以後孩子生出來和你搶老婆了,你知道在寶寶生出來之前,自己即將過怎麼樣一段辛酸而甜蜜的日子嗎?

  虔誠的為你祈禱~明天進入下一個環節,成親啦啦啦啦啦~我用鳳冠霞帔,迎你過門╭(╯3╰)╮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3 09:59 PM

64、成親記01

  成親的事情終於不能再拖了,幸好之前公主已經把嫁衣繡好,只剩下一個蓋頭,但是溫懷光和朱允炆都堅決不允許她再動針線,只能交由繡娘來完成了。

  鳳冠霞帔鳳冠霞帔,霞帔有了,鳳冠不能少,設計圖老早就被擺在公主面前了,她最後選了一個六龍三鳳冠,龍是金製,鳳是點翠,還有累絲工藝做出了的如意雲紋,龍頭銜著珠寶,冠的最下層綴著珍珠攢成的珠花,鑲嵌紅藍寶石,也沒有忘記現在最流行的鑽石,在額前最中心的地方鑲嵌了一顆鴿子蛋大小的鑽石,流光溢彩,整個鳳冠看起來富麗堂皇,色澤艷麗,端莊中又不顯得古板。

  這頂鳳冠一出,自然引得人們議論紛紛,討論其價值,又不免猜測公主的身份,但是溫懷光關心的卻是——「到時候戴著會不會太重了?」

  「也還好。」從前在一些正式的場合也需要佩戴相應品級的鳳冠,公主倒是習慣了,並不覺得有多重。

  除了鳳冠還有一雙漂亮精緻得可以當藝術品被收藏在博物館裡的紅繡鞋,珍珠寶石鑽石是少不了的,還有一對祖母綠的翡翠玉鐲,赤金鑲嵌紅寶石的項圈,紅寶石耳墜等等,這一身行頭穿在身上,平時也就算了,現在公主懷了身孕,還真有點兒讓人不放心。

  不過公主殿下很堅持:「我就成一次親!而且這些我戴慣了,沒事的。」

  成親嘛,要迎親要有酒席要有請帖,於是大紅遍地撒金的喜帖就送到了賓客們的手裡,其他帖子送給了誰溫懷光是不知道,反正和他關係還比較不錯的人都收到了,那個時候這些明星們還沒有想到自己參加的會是怎麼樣一場驚世駭俗的婚禮。

  婚期在網上已經公佈出來,黃道吉日,宜嫁娶。其他明星結婚都是偷偷摸摸,要麼事後再說,他倒好,大大方方就宣佈了日子。

  在如火如荼準備婚期的時候,作為新娘的公主過得倒是很悠閒,安胎嘛,每天只處理少部分的事情,而溫懷光呢?

  他在加班加點拍戲,因為婚後要度蜜月啊要養胎啊要陪公主生孩子,起碼一年的時間他都不會再接片子了,所以必須把他在《明行書院》裡的戲份全部拍掉才行。

  幸好這是偶像劇不是像品花寶鑒那樣精益求精的電影,過起來還是很快的,在婚前一周,他終於全部結束,把後來要拍的宣傳海報什麼的一起結束掉。

  這段日子裡的辛苦讓莎莎都有點兒叫苦不迭:「還沒見過你那麼拚命過呢。」她以前陪其他明星這樣忙碌的時候也沒有這幾天夠嗆的。

  但是溫懷光表示公主不在,他寧可拍戲,反正精力十足嘛——哦哦,為什麼公主不在?因為結婚之前男女雙方不得見面這條習俗真的是到今天還沒有改,所以公主被接走了,攤手。

  公主不在,長夜漫漫,難以入眠,所以溫懷光一個人待在小公寓裡轉了幾圈,決定去周曄家裡。

  好基友就是關鍵時候可以拿來過夜的啊!

  周曄接待了他,順便幸災樂禍:「怎麼,婚前恐懼症?是不是覺得單身比較好,結婚了被老婆管多慘啊!」

  誰知道溫懷光憂鬱道:「我只怕萬一出了什麼事情娶不到她怎麼辦?」他說得那麼誠懇,氣得周曄直翻白眼。

  鬱悶了一會兒,他又問:「說起來,你家朱顏到底是個什麼來頭啊,我爹一接到喜帖,神色都變了,說了句什麼『朱家,是金陵那個朱家』?」

  溫懷光搖搖頭:「我也不清楚。」他也搞不清朱允炆的勢力有多大,又在做些什麼生意,他只要娶公主就行了。

  周曄翻白眼:「喂,你是要娶人家了卻還不知道人家的底細?」

  知道,當然知道,明崇禎皇帝之女平樂公主,本名朱媺姝,因被崇禎皇帝斬殺在昭仁殿而被後人稱之為昭仁公主。問題是,這些他能說嗎?

  所以他只是模稜兩可說了句:「大概,背景挺大的吧。」

  周曄決定放棄這個話題,問他:「來,趁著今兒你有空我也有空,我問你個事兒啊。」

  「嗯。」溫懷光雖然對周曄總是欺負打擊,但是不可否認的,他心裡已經把他當做了朋友。

  「你要是不想回答也可以,我就是好奇,你從哪裡學來那些東西的?」周曄納悶很久了,他本來想去查查溫懷光,但是後來想想,覺得朋友一場誰沒有秘密啊,何苦來哉,所以就放棄了,但是好奇心嘛人皆有之啊。

  大概是臨近成親,溫懷光的心情也不算平靜,而且有些話他自己也憋了很久了,因此這一次只是沉默了一會兒,淡淡道:「實踐。」

  「what?」周曄拽了句英文,「實踐得來,那你得有過多少個女朋友啊?」他才不信呢,溫懷光一看就是個癡情種,估計公主是他初戀。

  溫懷光反問:「你有過多少個?」

  周曄回答得很爽快:「讀書那會兒交過一個,初戀,後來分了,之後陸陸續續大概有三個吧,一個是模特,一個是演員,一個是歌手,香香第四個吧,不過上心的也就是她和我初戀女友了。」

  他感慨了一句,說實話,他換女朋友的速度不算快,卻也不慢了,好在之前的幾個都是好聚好散,給了一筆分手費倒也爽快乾淨,這就是娛樂圈裡絕大多數的交往方式,與其說是談戀愛,不如說是做交易。

  結果溫懷光笑了一笑:「嗯,抵我從前一晚上了。」

  周曄一口啤酒噴了出來:「啥?!一晚上?!你?!」他和他的小夥伴們都驚呆了!周曄一抹嘴,「你丫框我吧,一晚上三四個?」

  溫懷光頷首:「對。」他支著頭,若有所思道,「很墮落的日子對不對,有的時候我夜裡醒過來,根本想不起來身邊的人誰是誰,甚至是男是女都不記得了。」

  周曄驚悚道:「男、男女?」他結巴了,這信息量是不是有點兒大啊,「你男女通吃啊?」

  溫懷光搖搖頭:「我只喜歡公主。」

  「那你還上男人?」周曄糊塗了,「我被你說暈了。」他就是想八卦一下,沒想到會聽見這麼一個驚天動地的八卦。

  溫懷光淡淡道:「你應該可以想到,我無依無靠,只能任人魚肉,身不由己。」他看著周曄目瞪口呆的表情,微微一笑,「現在你明白了,為什麼我不拍床戲,因為我受夠了那樣的日子。」

  周曄好一會兒才消化這裡面的消息,他磕磕巴巴問:「所以,所以你之前之所以沒有任何消息,是因為你一直被人當禁臠囚禁在家裡?」

  「差不多。」周曄猜的是八~九不離十,雖然年代錯了,但是事情本質上就是那樣,溫懷光甚至還補充了一句,「有的時候也做別人交易的籌碼。」

  「什、什麼意思?」周曄腦筋已經徹底打結,口齒都不清楚了。

  溫懷光平靜地和他解釋:「就是人家做交易,除了錢之外,還讓我去陪別人睡覺。」

  這句話他說得那麼輕鬆,好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連溫懷光自己都詫異,怎麼回事,之前明明想起來就會覺得心懷憤恨,滿腹怨念,但是現在,卻心平氣和多了。

  是公主吧。他想,她救了他。

  周曄吞了吞口水,艱難道:「那個,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提起你的傷心事的。」他本來只是想挑個話題而已,最後怎麼就變成了這樣呢!這事兒吧,溫懷光自己還淡定呢,他腦補一下就覺得心驚膽戰的,不由為他緊張,「那公主知道嗎?」

  「全知道。」他道,「她救了我,所以你明白了,為什麼我對她死心塌地。」

  周曄不出聲了,想想公主那千金小姐的做派,嫁誰不能嫁?偏偏願意嫁給從前這麼一個低賤的被人玩弄過的男人,饒是他心裡,現在也多了幾分佩服:「她肯定是真的愛你。」

  「我知道。」溫懷光眨眨眼,居然開了個玩笑,「我當初就是用這張臉騙她救我的。」

  周曄想配合的笑一笑,卻覺得滿臉都是苦澀,他挪過去擁抱了一下溫懷光,拍著他的背:「好了兄弟,都過去了,幸福的日子在等著你呢,從前的事兒啊,別去想了,我今天聽了也就當沒聽見,你在我心裡永遠都是那個冰清玉潔的大師。」

  溫懷光倒是有些意外,沒有想到他居然真的會相信他的說詞,實際上這些事情在現代也少不了,周曄是世家子弟,雖然不學無術了一點兒,但是對裡面的齷齪事兒知道的卻不少,比如說他就知道有人會專門在一些貧窮落後的國家挑選漂亮的孩子進行調~教,然後賣給一個大佬做寵物,東南亞一帶很是猖獗,雖然多是漂亮的女孩,男孩子卻也不少。

  他完全相信,而且知道他的日子肯定不會好過,所以愈發後悔提起往事來。周曄的態度卻讓溫懷光覺得溫暖,他輕輕說了句「謝謝」。

  「謝謝就不用了。」周曄鬆開他,一本正經道,「就是上次那種事兒你能再教教我不?」

  「......」溫懷光面無表情道,「你學那麼多來幹什麼?房事能不能盡興愉快,其實和技巧沒什麼關係,」他頓了一頓,又繼續說,「以前用是因為不動情,只能代替,但是你和喜歡的人,根本用不上那麼多的花樣。」

  周曄不贊成:「話不是這麼說的,喜歡她,所以才要取悅她嘛,是吧,而且性事和諧有利於促進感情。」

  他說得也對,溫懷光也不吝嗇,問他:「你又想學什麼?」

  「呃,我聽說房中術裡包涵很多東西,都有些啥?」周曄蠢蠢欲動,恨不得拜師學藝。

  溫懷光想了想道:「姿勢、技巧、藥物、受孕,這是比較簡單的。」

  「還有難的?」周曄問。

  「因為房中術源於道教,到最後其實是追求通過房事來達到養生長壽的目的,之前的內容就夠你用的了,後面太難的你學不會。」

  周曄不服氣反駁:「為什麼?」

  溫懷光有些為難:「三言兩語解釋不清楚,除非你打算採補處子來延年益壽,否則還是算了吧。」

  「採補?」周曄渾身一顫,「怎麼和妖怪似的,算了算了,你還是教我之前的吧。」

  「具體哪個,你不會讓我全教一遍吧?」溫懷光抬頭瞥了他一眼,「有些是要親身示範教學的,你確定嗎?」

  周曄一知道他的過去就知道自己百分之百不是他的對手,開玩笑人家是靠這個吃飯的啊,而且還不是普通的妓~女牛郎那些小手段,那是高手,他是吃飽了才和他對著幹,因此他很乾脆利落回答:「我不確定!」

  溫懷光笑了笑,那可真是一笑百媚生,讓周曄心裡暗暗感慨:這樣的容貌,這樣的人,難怪會有人把他囚禁起來,實在是男色撩人,不能把持。

  「咳,懷光啊,你看過那個肉~蒲團沒有?」周曄壞笑著道,「那個男主角叫未央生,為什麼呢,因為那句夜如其何,夜未央。」

  溫懷光眉毛都不動一下:「少年者稱生,中年者稱子,老年者稱道人,很正常。」

  周曄哈哈一笑:「你該取別號百媚生,多適合你。」

  「我以前,是有一個別字的。」

  周曄很感興趣:「叫什麼?」

  「不告訴你。」

  「你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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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婚前一夜,溫懷光去了京郊的朱宅,明兒他要從這裡出去迎親,周曄作為他少見的好友,陪同在這裡過夜。

  一來就震驚了,問:「這是新房,你確定這個園林一樣的宅子是新房,臥槽這是王府吧?」

  溫懷光倒是心不在焉的:「王府的規制不是這樣的。」

  周曄一噎,剛想說什麼,電話響了,他出去接電話,是秦香,一聽聲音他就笑了:「香香啊,想我了沒?」

  「去你的。」秦香沒好氣地嗔怪了一句,「你在幹嘛呢?」

  周曄走到外面去打電話,花園裡栽了桂花,飄來一陣香味兒:「陪新郎官過漫漫長夜呢,你呢?」

  秦香輕輕歎了口氣:「我和曼曼陪蕊兒呢。」

  「她怎麼了?」周曄摸不著頭腦,「不舒服了,那明天婚禮還來不來?」

  秦香眉尖一蹙:「來的,放心吧,懷光的婚禮,她怎麼都會來的。」她的情緒不大對,但是周曄沒有聽出來,和她說了幾句就掛了電話。秦香對著手機幽幽一歎,一回頭就看到何曼曼也走到了露台上。

  她問:「蕊兒呢?」

  「哭了一場,睡著了。」何曼曼顯然心情也比較低落,「也難為她了,明天還要強顏歡笑。」

  秦香低低道:「沒辦法的事情,別人的姻緣,強求也是沒有用的。」

  實際上,她們都知道自己喜歡過溫懷光,眷戀他曾經伸出的援助之手,貪戀他的美貌,感動他的溫柔,不是沒有喜歡過的,可是日子久了,關係卻一直像是君子之交淡如水,能夠說上話,他也不吝嗇於幫她們忙,可是終究不是愛。

  他把所有的愛都傾注在了一個女人身上,她們不是公主。

  所以時間一久,何曼曼終於找了一個值得托付終身的好男人,秦香接受了周曄的追求,唯有一個莫蕊兒,一口一個師兄喊著,實際上最是沒有辦法放下。

  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何曼曼到底是結過婚的人,品嚐過愛情,也經歷過婚姻的痛苦,她更懂得選擇一個適合自己的丈夫,而秦香歷經沉浮,看遍顏色,她足夠成熟穩重,懂的選擇更好的。唯有莫蕊兒,曾經的柳紫作為大小姐,心無城府,雖然喜歡未婚夫,卻也只是暗戀,後來重生了莫蕊兒,也沒有長大多少,母親保護,父親疼愛,她依舊是天真爛漫的性格。

  所以永遠不能忘懷那一天溫懷光出現,把她救下來的一幕,後來越是靠近,越是被他吸引。只是她是一個善良的好姑娘,知道他喜歡公主,從來就不曾表露過自己的心意,就好像一直都是那個乖巧可愛的小師妹一樣。

  只是知道他明天成親,得償所願,不由悲從中來,痛哭一場罷了。

  秦香道:「哭出來就好了,想必今天為懷光哭的,也不只是她一個姑娘。」

  何曼曼笑了一笑:「是啊,也不知道多少人要失戀了呢。」她也回想起那個年夜裡,冰冷的雪地中,他下車把她扶起來,溫言規勸,就是那一刻的溫柔叫她決意活下去,為自己活下去,「懷光......是一個很好的人,他應該得到自己的幸福。」

  她們在露台絮絮私語,莫蕊兒卻趴在枕頭上,眼睛紅腫,她也覺得不好意思,可是當這一天真的到來的時候,實在是忍不住想要哭一場。

  叮咚。她的手機響了一下,是短信的聲音,她拿過來一看,居然是溫懷光的短信:

  師兄:師妹早點休息,明天漂漂亮亮來參加婚禮,師兄靠你們撐場面呢。

  她牢牢攥著手機,撲哧一下笑了出來,可是笑著笑著,又覺得心酸難過,她想,師兄你知道我喜歡過你嗎?從你救了柳紫開始,從我演了流年開始......你不知道也好,能做師妹陪伴你,我也心滿意足了。

  她抹了抹眼淚,回了一條短信:遵命師兄,新郎官也要早點休息,明天起來接新娘咯!

  呵,明天,明天就要到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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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溫懷光,又名溫玉茗,字香卿,號百媚生,嗯,這下齊全了~

  我寫到那句「就是人家做交易,除了錢之外,還讓我去陪別人睡覺」的時候,覺得很難受,懷光真心不容易,熬到今天,從他說出那句話開始,他就已經走出過去了,未來一定一定會甜蜜美好的,我保證

  說起來溫懷光這個名字也好,整個男色撩人的故事也好,其實都是偶然得來,某一天我寫膩了古言,開了一個新文檔,打了三個字,溫懷光,然後覺得,咦,名字不錯哦,做男主吧!於是就有了這個故事,玉茗和香卿也是我隨口取的,取完了覺得還不錯嘛,哈哈

  為什麼作者會有那麼多感慨呢,因為昨天晚上我寫完了大結局,特別不捨得,所以決定今天去奮鬥番外~

  看到大家都在為題目詭異而困擾,我想說,我永遠把這篇文叫《男色撩人》,記住這個就好啦,現在的題目是為了防和諧嘛,沒辦法的事情~~唉~~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3 10:06 PM

65、洞房花燭夜

  這一大清早,周曄就被吵醒了,幾個白衣黑褲的傭人二話不說把他從床上提起來換衣服,衣服一上身他就傻了:「這是什麼玩意兒?」
  
  「大明衣冠。」溫懷光走進來,他也已經換上了新郎服——按理說吧,明代不同等級的人成親衣裳也是不一樣的,但是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乾脆就用了廣為人知的大紅吉服,原本烏紗帽或者方巾上要簪花,現在就改在簪胸口了,披紅是沒有少。
  
  這一身紅衣襯得溫懷光愈發是面如冠玉,唇似塗朱,艷色逼人,顧盼之間,神姿英秀,讓人心折。
  
  周曄不由一豎拇指:「史上最帥的新郎官。」想想又改口,「最美新郎?那新娘怎麼辦?」
  
  他無厘頭的打趣讓溫懷光緊張的心情略微放鬆,他甚至還問了句:「你是學什麼的?」
  
  「大學,我學經濟的啊,幹嘛?」
  
  「那你是靠不住了。」
  
  除了周曄之外,熱心的聶霖聶小天王也趕過來幫忙了,周曄損他:「溫懷光,你混得真慘,居然就我們兩個伴郎。」
  
  「誰說的。」有個清脆的女聲開口,「還有我們呢。」
  
  周曄一回頭,就看見秦香、何曼曼、莫蕊兒三個做男裝打扮過了了,好似翩翩公子,手裡還各自晃了一把折扇做風流狀,周曄給跪了:「你們以為自己是江南四大才子嗎?」
  
  「切,這有什麼。」莫蕊兒不以為意,「除了我們,其他人也來了,我們可都是自帶裝備啊!」
  
  周曄拉著溫懷光出去一看,淚流滿面:「別人還以為我們拍古裝劇呢。」這外面吧,談瀟啊岳嶺啊李復啊何樹啊都到了,都是搞影視工作的,哪裡會少了戲服,大家把明代戲的那幾套全翻出來穿上身了,莫蕊兒她們身上的就是拍唐伯虎時候的衣服。
  
  溫懷光也忍俊不禁,幸好沒人把龍袍穿過來。
  
  岳嶺整了整烏紗帽,問:「怎麼樣,哥多給你面子啊。」這位知名大導演私底下有一顆唯恐天下不亂的心,他真的有四五十歲了嗎?
  
  溫懷光把他的烏紗帽摘下來:「公主的叔父乃是明代皇室後裔,亂來他會生氣的。」
  
  「果然。」談瀟扮了個儒生,看起來書卷氣十足,是謙謙君子的范兒,「朱顏家裡就是金陵朱家吧,號稱是建文帝后裔,朱明子孫。」
  
  嗯,其實就是建文皇帝本人。溫懷光心想著,點頭:「是。」
  
  周曄嚇了一跳:「哦喲,那還真是公主殿下。」
  
  俞勁松一頭是汗跑過來:「吉時要到了,該去接新娘了。」他還沒有喘過氣兒來,莫蕊兒問了句,「怎麼去,騎馬?」
  
  「在京城騎馬,你是要被逮進去吧?」周曄鄙視了她一下,雖然他也是剛知道的,「開車。」
  
  開車是開車,問題是車子一上路吧,他們就發現不一樣的地方了:「今天路上怎麼那麼空?」
  
  俞勁松無比冷靜回答了一句:「三天前就下令了,這條路上交通管制。」
  
  岳嶺一頭黑線:「好大的排場,你等著上頭條吧。」
  
  「我們已經打點好了,該知道都知道,不該知道的沒人知道。」俞勁松已經緩過來了,回答他們,「請諸位放心,我們小姐出嫁,這是應該的。」說完,他還很遺憾地說,「原本老爺希望小姐從故宮出嫁的,小姐沒有首肯。」
  
  「噗!」周曄把水噴了,「故宮?紫禁城?這樣真的大丈夫?」
  
  溫懷光終於開口了:「皇城太大,公主身體吃不消,所以改了。」原定計劃還真的是要在宮裡拜堂成親的,但是後來公主檢查出身孕來,為了不折騰她,就給改了地方。
  
  聶霖幽幽道:「言下之意就是如果吃得消你們還真來?」
  
  「那有什麼。」俞勁松推了推眼鏡,不以為意,「能拍戲怎麼就不能結婚了,反正別人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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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溫懷光準備接新娘的時候,公主剛剛起來,換吉服梳頭吃東西,按從前的規矩是不可以的,但是現在麼,她要吃誰還能攔著?她肚子裡有塊肉呢。
  
  吃飽喝足之後,她才由傭人服侍著換衣梳妝,公主攬鏡自照,覺得比從前進步了的是化妝師的手藝,總比以前塗滿了白粉看不出人樣好多了。
  
  珠寶首飾一樣一樣往身上帶,朱念明和朱明明在一旁看著都覺得驚悚:「不重嗎?」
  
  她們曾經以為,結婚的首飾只有項鏈戒指耳環,加個鑽冠最多了,但是看看公主,那鳳冠就有好幾斤重吧,還有鐲子耳墜壓裙宮絛玉珮,那可都是真貨,這麼一身得有多重啊。
  
  朱明明心裡發怵,私下裡決定以後自己結婚還是西式比較好,潔白的婚紗,鑽石皇冠,多美,最好還是草坪婚禮,在教堂裡說「我願意」。
  
  「不重。」公主殿下鎮定自若。
  
  朱明明和朱念明面面相覷,坦白說她們也沒想到公主那麼快就真的結婚了,要知道今年朱念明二十七了,男朋友還沒有定下來呢,這公主就肚子裡揣了一個了,而且明顯她們的父親分外看重,看著婚禮就知道了,一日花費算算就覺得是天文數字。
  
  妝成,常娥過來道:「小姐,花轎到了。」
  
  公主眉梢都沒動一下:「沒那麼快進來,再給我一碗湯圓。」她又餓了!
  
  當然沒那麼快進來,新郎要接走新娘子,那還得過五關斬六將呢,負責為難新郎的有朱家的三兄弟,伴郎團很緊張,尤其是幾個姑娘,只參加過伴娘團阻擋新郎的,這回還是頭一次做「伴郎」。
  
  事實上,朱家三兄弟如果可以,誰高興費大力氣攔著不讓嫁啊,但是無奈朱允炆有命,只能按題目刁難,朱思明已經背下來題目了:「請誦《禮記·大學》一篇。」
  
  周曄一聽就吐血了:「臥槽,我還以為會是唱歌表白什麼的,為毛要背書?」何曼曼也傻了,她努力回憶大學知識,完全想不起來有教過禮記嗎?
  
  談瀟還在回憶著,溫懷光已經開始背了:「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古之欲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自天子以至於庶人,壹是皆以修身為本......」他就知道朱允炆的題目絕對少不了四書五經,所以前幾天剛溫習過一遍。
  
  其他人傻了,聽他背了好一會兒,朱向明先受不了了:「行行算你過!」他一聽這個就頭痛,「來來輪到我了。」
  
  他在院子裡擺了幾個酒瓶,給了他一把槍:「來吧,打中了就算你過。」
  
  「真槍!」岳嶺瞪眼,「太目無王法了這是。」
  
  「老子願意!」朱向明才不管呢,叼著煙,手插褲袋,「打不中最好。」他被強制要求回來參加婚禮自己都不大樂意好吧,而且回來發現自家老頭子原本已經鬆口了的事情又沒戲了,憋了一肚子火呢。
  
  溫懷光接過來,遲疑了一下,他還沒有玩兒過槍,倒是周曄信誓旦旦道:「我來我來,我以前在公園裡打氣球,一個打一個准!」
  
  他沒吹牛,雖然打空了幾次,好歹是全給打中了:「幸不辱命。」
  
  朱愛明沉默上前,看了他半天,面上露出一個「問你個弱智的題目吧」的表情:「葡萄糖的結構式?」
  
  靜默了一刻,楚楚英勇上前,在空中畫了一個結構,他看了,默默退下,走了幾步,卻又抬起頭來看了看這個漂亮精緻的女孩子,正好和楚楚的目光碰了個正著。
  
  周曄已經嚷嚷開了:「過了沒過了沒有?」
  
  朱思明聳聳肩,剛要讓開,就看見朱明明大聲道:「沒有,要娶我們堂妹,先過我們這一關。」
  
  「請出題。」
  
  朱明明眼珠子一轉:「當年司馬相如琴挑美人,你不彈鳳求凰,別想進門。」
  
  這個真的太容易了。曲畢,朱念明終於大發慈悲:「行了,紅包拿來吧。」
  
  俞勁松連忙把準備好的荷包分發起來,伴郎團也人人有份,周曄拆開來一看,本來以為會是紅票子,結果居然是金銀錁子,印有百年好合的字樣:「下血本了這是。」
  
  不過不管怎麼樣,終於順利得以進門接新娘,公主是由常娥扶出來的,蓋著蓋頭,與溫懷光拜別長輩,說起長輩,也就只有朱允炆一個人,那是實打實的扣頭跪拜,一點兒都不含糊的。
  
  考慮到公主肚子裡還有個孩子,朱允炆待她拜完便扶了起來:「出嫁從夫,從今往後需敬愛丈夫,孝順長輩,謹守婦德,為夫家開枝散葉,綿延子嗣。」
  
  敬愛丈夫?別鬧了公主敢做他敢受嗎?孝順長輩?他沒爹沒娘根本不用受氣。謹守婦德?呵呵。開枝散葉什麼的,看她的肚子!
  
  終於上了「花轎」,那是專門定制的寶馬香車,大紅底色,印製龍鳳牡丹,富麗堂皇,和從前的花轎沒有什麼區別,奪人眼球。
  
  周曄坐在後面的車裡和秦香吐槽:「這一輛車定制一下少說幾百萬吧,今天開完就得扔庫房。」
  
  秦香算是看明白了:「人家有錢!」
  
  成親的重頭戲才剛剛開始呢,到了新宅,賀喜的人們都到了,放眼望去全是豪華名車,再仔細一看車牌,岳嶺倒吸一口冷氣:「今天京城裡來了多少貴人?」
  
  周曄看著那些車牌就震驚了:「這裡頭是多少特殊牌照啊!」他都可以想像今天來的都是些怎麼樣有份量的人了。
  
  花轎落地,不,不是,是婚車停了下來,照理說應該射箭除晦氣的,問題是轎車難不成用槍打嗎?只得去了,有兩個漂亮可愛的小女孩穿了大紅衣裳扶了公主下車,跨馬鞍,意為平安,然後就是喜聞樂見的拜堂。
  
  「主祝者詣香案前跪,皆跪!上香,二上香,三上香!叩首,再叩首,三叩首!」

  「升,平身,復位!跪,皆脆!」

  「拜!升,拜!升,拜!」

  「跪,皆脆,讀祝章!」

  「升,拜!升,拜!升,拜!」
  
  一共三跪,九叩首,六升拜,最後就是傳說中的禮畢,送入洞房。
  
  入了洞房就是洞房花燭夜嗎?怎麼可能!接著是坐床,挑蓋頭,意為稱心如意,然後公主就可以換一套舒適一點兒的衣裳見客了。
  
  這一個早晨公主的運動量不大,但是夠嗆的,這會兒換了衣服她都覺得輕了好幾斤,溫懷光替她揉肩,又問她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
  
  談瀟和岳嶺在研究那個鳳冠,莫蕊兒兩輩子都以為自己的有錢人,現在才發現自己弱爆了:「這玩意兒只能戴一次吧?」
  
  公主理所當然道:「難不成我還能嫁兩次?」
  
  太奢侈了吧,這一身起碼幾千萬你就穿那麼幾個小時!莫蕊兒想起娛樂圈裡那些女星高調結婚的時候炫富,鑽石几克拉婚紗是意大利設計師親自設計訂做的,那你炫你有本事和公主一樣炫啊!
  
  傭人端了甜湯過來請客人們吃果子吃點心,周曄蠢蠢欲動:「我們什麼時候鬧洞房?」
  
  溫懷光斜了他一眼,警告意味十足,周曄不幹了:「這是習俗你知道吧,你瞪我也沒用,我就要鬧!」他拉幫結伙,「你們說是吧?」
  
  秦香翻了個白眼:「你豬腦子啊,你看看公主的肚子,鬧個屁洞房!」
  
  「什麼?」周曄傻了,他仔仔細細看了看公主的腰圍,雖然寬袍大袖,還是能夠看出來鼓了不少,他呆了呆,不可置信:「奉子成婚?」他頓時悲從中來,「不是吧,你都生兒子了我還沒結婚!香香啊你嫁給我算了!」
  
  秦香哼了一聲,沒答應,她看得清楚呢,雖然周曄現在喜歡她,她也覺得他很不錯,但是在一起歸在一起,結婚那是另外一件事情了,而周曄此時此刻的求婚,那也不是真的,說說罷了。
  
  果然,沒一會兒他就拋開了這個話題,大家都去前面吃酒席了,讓公主休息著。
  
  周曄沒一會兒就看見了自家老頭子,和白家的老爺子坐在一起嘀咕著呢:「爸!」他竄過去,「你也來了?」
  
  周爹努了努嘴:「能不來麼,你瞧見今天的客人了沒有?」
  
  周曄很誠實:「看新娘去了,都有誰來了啊?」他坐下,揭開面前的一盅湯就喝,一喝就覺得滋味不錯,「味道很好啊,什麼湯?」
  
  「今天這席面叫絕品鍋。」周爹慢條斯理給兒子科普,「明代宮廷菜。」
  
  周曄嘴角一抽:「我說,這新娘家該不會真的是朱允炆的後代吧?」他以為就是號稱一下說說而已,就好像現在很多人都說自己姓愛新覺羅麼。
  
  白老爺子聽了,悠悠來了句:「多半是真的,當年建文皇帝莫名失蹤,帶走了不少好東西,其中包括傳國玉璽。」
  
  「您見過?」周曄愣了。
  
  周爹鄙視了他一下:「你今天進大廳那會兒見到掛著的那副字了麼,就是朱家那位寫的,下面明晃晃那就是玉璽的印。」
  
  白老爺子道:「就算不是,你看到今天來的賓客沒,我們這些老傢伙,也就讓朱思明那小子來招待,你可以想想那邊招待的都是誰了。」
  
  周曄腦袋裡就冒出來幾個字:「艾瑪該不會都是那啥吧?」
  
  沒一會兒新郎過來敬酒,輪到這邊的時候溫懷光已經半醉,拉著他當擋箭牌:「替我喝了。」
  
  周曄拿了酒杯和他咬耳朵:「那邊廳裡招待的都是誰啊?」
  
  「不認識。」新郎官表示很淡定,反正都是一些達官顯貴,有區別嗎,沒有,他一向都知道光鮮背後有多麼骯髒齷齪。
  
  周曄沒一會兒也開始暈了:「艾瑪你再喊個人來哥要吐了!」
  
  「真不行了?」溫懷光低聲問,周曄苦著臉搖頭,然後就聽他歎了口氣:「好吧,只能作弊了。」
  
  然後周曄就傻了,他就看著溫懷光舉著酒杯,琉璃燈下凝眸一笑,這一笑真的是滿室生輝,生生晃暈了眾人的眼,方才說話的,喝酒的,吵嚷的,頓時就鴉雀無聲,耳畔嗡嗡作響,這酒是怎麼喝到肚子裡的都忘記了,只覺得越喝頭越昏,到最後眼裡就剩下他一個人輕吟淺笑。
  
  周曄趴在那裡看呆了,腦袋裡居然就只有一個念頭:臥槽,他居然用色誘!
  
  靠出賣色相,溫懷光終於逃出生天,得以走著離開這個廳裡,一出門,周曄就靠牆上不動了:「不行讓我先歇會兒。」他剛知道原來今天一共有幾個廳,一個是朱允炆親自招待的,裡面有些什麼重要人士不言而喻,另一個是達官顯貴,就是他們家也在的這一廳,朱思明招待,還有是商界名流一廳,朱向明和朱念明招待著,還有就是溫懷光的那些娛樂圈的朋友另開一廳,各自盡興。
  
  溫懷光也有點兒暈,背靠著牆微闔著眼休息了一會兒,「沒事吧?」他聽見有人問,然後有人遞了塊毛巾給他,他擦了擦臉,這才發現居然是白辛澤。
  
  良久,他說:「謝謝,沒事。」
  
  「還有幾處?」白辛澤努力擠出笑來,問。
  
  溫懷光挺無奈的:「兩處。」
  
  「我陪你。」白辛澤看了周曄一眼,「他快不行了。」
  
  周曄呸了他一句:「你才不行了呢!」他站起來,「哥還可以再喝!」他忍了忍,沒忍住,「等等我先去吐會兒!」
  
  這讓溫懷光輕輕微笑起來,白辛澤見了,方才酸澀萬分的內心,好像也沒有那麼難過了,那極苦極酸的情緒裡,好像又釀出了一絲澀澀的甜——也許,真正喜歡一個人,就是他高興,你也莫名會高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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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處還要熱鬧些,畢竟朱允炆那裡都是些大人物,一個個都很克制,說話都很客氣,剛剛周曄白辛澤他們家那裡都是世家子弟,一個個看起來也都要面子,多少還有世家子弟的底蘊,但是接下來那裡麼,就有些良莠不齊了。
  
  除了一些富豪大亨之外,也有一些洗白了的黑道大佬,乍然一見新郎官這麼美貌,什麼葷話都出來了,甚至敬酒敬到一半,忍不住佔個便宜什麼的,就好比有個男人就找茬了:「怎麼,不給我這個面子?喝一杯都不肯?」他眼神陰鷙,雖然看似平靜,但是語氣裡滿是威脅之意。
  
  他一開口,其他人就紛紛禁了聲,看起來這傢伙來頭不小。
  
  「不勝酒力,還望海涵。」溫懷光淡定得很,他就不信這人還能把他怎麼樣,今時不同往日了。
  
  那人手一伸就攥緊了他的手腕,溫懷光一皺眉要掙脫,卻發現對方的力氣不小,這才發覺對方是個練家子,雖然是外家功夫,倒也已經有所成就。
  
  周曄過來打圓場:「哎呀今天人家是新郎官那可是要洞房的,灌醉了怎麼交代是吧來來我和你喝!」
  
  誰知道那人看都不看他一眼,就只盯著溫懷光看了,白辛澤伸手去掰,居然掰不開,一時氣氛就僵在了那裡。
  
  倒是朱向明叼著煙笑了:「我說李老四啊,你這是以為自己在廣東呢,這是京城,天子腳下,你這把骨頭幾斤幾兩,還是掂量清楚才行。」
  
  「喲,二少這是在威脅我了?」李老四冷笑,他的勢力從廣東蔓延到東南亞,實在不是普通貨色。
  
  朱向明吐了個煙圈兒:「別怪我沒提醒你,我們家這姑爺生得是好,你也要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動,我那個堂妹年紀是小,你可別大意,你敢碰她的男人,就等著她把槍塞你嘴巴裡去吧。」
  
  「哦?」李老四才不信邪,他是有點兒忌憚朱向明,但是他剛說的,他一個字都不信,反倒是摸了溫懷光的手背一把,「我倒是想......」他話還沒有說完,溫懷光一腳就把椅子給踹開了,手腕和肩膀一用勁兒,居然把他掀翻在了地上。
  
  而朱向明勃然大怒,一個箭步衝過來,抄起手槍就抵住了他的下巴:「你他媽的再說一句試試!老子現在就一槍斃了你。」
  
  李老四面孔漲得通紅,沒有想到居然會當眾出那麼大一個丑:「你敢?」
  
  「你試試我敢不敢?」朱向明冷笑,李老四心裡打鼓,這朱家老二脾氣有多火爆,大家都是有所耳聞的。
  
  「二哥,今天畢竟是大喜,鬧出人命不大好吧?」朱念明跑過來勸說。
  
  朱向明才不管呢:「敢在這裡撒野,就要付出代價!」哦,別誤會,他不是白幫忙呢,朱家老二哪有那麼義氣,那是因為昨天晚上,公主特地和他友好懇切的談了談人生。
  
  「堂哥的那個手機,雖然解不開密碼,但是放在我手裡,恐怕也是覺得寢食難安吧?」公主是這麼開頭的。
  
  他一愣,隨即挑眉:「怎麼,一個破手機,你還想讓我給你買回去不成?」話是那麼說,他到底是覺得不安,公主說得對,那就是一個定時炸彈。
  
  公主微微一笑,說起別的事情來:「俗話說人走茶涼,利益當頭,從前的情分也會煙消雲散,一個公司股份一旦轉走,旁人的風向自然也會走,很少會有忠心耿耿的人,現代人就是這麼勢利。」
  
  「你想說什麼。」
  
  公主繼續道:「但是有一個地方不同,講義氣講情分,最難下手。」
  
  朱向明知道她說的是自己手上的勢力,是,有人會為了錢而背叛,但是他手下的那一幫兄弟們,出生入死多年,肯定大多數會選擇跟隨他,這就是黑道和白道最大的區別。
  
  「你想說什麼?」朱向明開門見山。
  
  公主笑道:「東西還給你,你的人,我不碰。」
  
  「條件呢?」朱向明倒不是怕她,只是如果能夠相安無事,甚至聯手,那自然就再好不過了,最近朱思明和朱念明走動頻繁,他一個人有些勢單力孤。
  
  公主悠悠道:「我家懷光是個美人,總有些不長眼的傢伙要打他的主意,他沒事,一切好說。」
  
  朱向明想了一秒鐘,答應了:「行。」
  
  所以就有了剛才那一出。
  
  而現場氣氛就僵硬在了那裡,朱向明陰森森笑:「李老四,你不是很有種麼,現在怎麼不叫喚了?」
  
  「你別得意!」李老四咬牙,「有種你今天殺了我,否則......」
  
  朱向明嗤之以鼻:「老四啊,你還真當自己是盤菜啊,哥今天廢了你,你以為誰敢給你出頭,在我們家婚宴上撒潑,調戲我們家姑爺,你活膩了吧?」他看不慣李老四很久了,正好今天有個機會,廢了他還能算在公主頭上,何樂而不為呢?
  
  反正又不是他的婚禮,朱向明正想著,卻聽見溫懷光輕聲道:「我來。」他一愣,抬頭,只見溫懷光唇角彎著,美還是那麼美,但是莫名讓人覺得他好像平靜過了頭。
  
  朱向明一怔,倒是對這個一直以來除了美貌沒有任何優點的男人有幾分刮目相看,他眉頭一挑,把槍丟給他,還好心的把保險開了,溫懷光接過來,根本看都不看,朝著李老四的關鍵部位就是一槍。
  
  槍上裝了消音器,大家不約而同顫了顫,緊接著就聞到一股騷臭的味道,只聽溫懷光輕輕道:「沒打中,別緊張。」
  
  李老四終於承認,對方好像真的打算弄死他,不由吞了吞唾沫:「那個、有話好好說。」
  
  「好好說?」溫懷光的聲音輕柔地像是呢喃,可是一字一句都無比清晰地鑽進他耳朵裡,「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夫人受了驚,你擔待得起嗎?」開玩笑麼,公主現在還懷著孩子,如果被她知道了,難免要擔心,擔心就要傷神,溫懷光什麼都能忍,就是不能容忍任何人、任何事情傷害到公主的安危。
  
  他話音一落,又是一槍,這一槍可沒有打空,徹底廢掉了李老四的命根子,他施施然走過去,端著酒杯,輕輕一笑:「李先生,看好了,一整杯。」說罷,把紅酒倒在他臉上,好不狼狽,偏生溫懷光唇邊還有一絲淡淡的笑意,「敬你,祝......斷子絕孫。」
  
  「噗!」別說是周曄,就連朱向明都沒想到他會來那麼一句,忍不住笑了,溫懷光把槍還給他,竟然還不失禮節,關照其他客人:「多謝諸位賞臉,請盡興,恕我不能一一招待。」
  
  朱向明樂了,在李老四身邊看了他好一會兒,才喊了一聲:「來,把這玩意兒拖出去,別掃了興,」他若無其事招待賓客,「大家來來,我們繼續喝,不要客氣。」
  
  在場的都是久經風浪的老狐狸了,雖然有些錯愕,但是各個都若無其事,心裡卻知道李老四這次多半是完了,他手上的那些生意和地盤,怕是要易主了。
  
  溫懷光一走出這個大廳,臉色就沉了下來,周曄看了看他,沒敢說話,心想,想必他原來過的也就是這樣被人隨意輕賤玩弄的日子,本來沒有見到也就罷了,今天一見,更覺感慨。
  
  好在最後一處都是老朋友了,溫懷光到底是溫懷光,一踏進去,又是從前那副模樣,大家圍攏過來敬酒,這一次吃得可比原先開心多了,熱熱鬧鬧的,關係好點兒的見他滿身酒氣,已經不忍心灌他,讓他意思意思隨意就好。
  
  饒是如此,溫懷光功成身退也已經快十點鐘了,他東西沒吃什麼,酒已經喝了不少,頭暈眼昏,是被俞勁松扶回新房的,洗了澡又灌了好幾杯醒酒茶,他這才覺得緩了過來。
  
  公主對他招招手,他走過去,把她抱在懷裡,摸摸她的肚子:「公主累壞了吧,快休息。」
  
  居然絕口不提之前的事情,公主消息靈通,老早知道前頭發生的事情了,李老四最終是豎著進來橫著出去了。只是他不說,公主也裝作不知道,依偎在他懷裡,柔順道:「不累。」
  
  「嗯。」他把腦袋擱在她頸窩裡,好半天,低低道,「我會保護你的。」他摸著她的腹部,「還有孩子。」
  
  公主抿嘴一笑:「我相信你。」溫懷光自己不知道,但是公主一直以來都明白,他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保護她,雖然溫懷光什麼都沒有,他無權無勢,也沒有任何背景,錢也不算多,但是他已經很努力很努力了。
  
  他很努力讓自己忘掉過去,努力站起來,像一個正常人,他努力掙錢,努力照顧她,努力做一個好丈夫好爸爸,保護她和孩子。
  
  多好的男人。溫懷光一直以為他遇上公主是幸運,公主遇見他,何嘗不是上蒼保佑。
  
  不過洞房花燭夜,多愁善感是不是太浪費了?公主提醒他:「今天我們成親。」
  
  溫懷光想了想,反應過來了:「交杯酒還沒喝。」他下床去倒了一杯酒一杯茶,「公主以茶代酒吧。」
  
  公主特別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他是喝多喝傻了吧?公主殿下一揮手:「坐。」
  
  他乖乖坐過去,只見公主把酒杯裡的酒飲盡,然後貼上他的唇,一點點渡過去,溫懷光算了算公主懷孕的日子,三個多月了!
  
  太好了!他精神一震,把剛剛什麼亂七八糟的事兒都拋之腦後,專心和她接吻,舌尖纏舌尖,怎麼銷魂怎麼來。
  
  分開的時候,公主嬌喘微微,面頰緋紅,眼波迷離,醉人極了,他幾乎是迫不及待開始往下,把扣子一個個咬開來,速度居然還挺快的,公主裡面穿了一件大紅色的內衣,映襯得肌膚愈發雪白,他一舔一咬,就把她所有的感覺撩撥起來了,沒一會兒呢,衣服都落地上了,公主捂著肚子提醒:「當心。」
  
  「沒事。」溫懷光吻了吻她的後頸,「我們換個姿勢,來。」他鼓勵她,「坐上來。」公主猶豫了一會兒,一咬牙,跨著慢慢坐了上去,一個多月沒做,兩個人都有點兒急迫,公主嚶嚀了一聲,滿面紅潮,溫懷光躺在那兒不方便動,摟著她的腰,讓她慢慢動起來。
  
  公主身嬌肉貴,一次結束便實在累得慌,這樣的體力勞動明顯不適合公主殿下,溫懷光抱著她翻了個身,讓她側躺著,他從背後進去,公主沒試過這個:「會痛麼?」
  
  他親著她光滑白皙的後背,保證道:「如果難受就馬上出來。」他遇上公主的事情都是十二萬分的小心,公主很信任他,放鬆了身體:「嗯。」
  
  片刻之後,他有些擔心:「怎麼樣?」
  
  公主咬著被角不說話,眼眸裡都能滴出水來,這一看他就知道答案了,輕輕一笑,動了一動,誘惑她:「公主喜不喜歡,喜不喜歡嘛?」尾音像是在撒嬌討誇獎,公主忍不住要笑,結果一鬆口吧,他又是那麼一下,她笑聲還沒出來,嬌吟先漫出來了。
  
  那簡直不像是她自己的聲音,公主自己也嚇了一跳,連忙又把被角咬上了,溫懷光聽了覺得那簡直抵過一切媚藥,他整個人都不好了,哀求她:「公主,喊出來,我喜歡。」
  
  公主咬了咬唇,波光粼粼的杏眼朦朦朧朧的,她把被子一角蓋在臉上,然後斷斷續續的呻~吟聲就透了出來,溫懷光親了親她的後頸,心想以後又可以嘗試新花樣了。
  
  實在是好福利啊,不愧是洞房花燭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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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醒過來,太陽已經升起來了,不用去敬茶不用去拍戲,溫懷光只想了一秒鐘,就決定抱著公主繼續睡,她以前更喜歡從後面被抱著,比較有安全感,但在懷孕之後就愛和他面對面睡了,好像肚子在中間更安全似的。
  
  公主多好看啊,他想,越看越歡喜,從眉毛開始親到脖頸,越看越開心,成親了——他就不記得已經早早領了證了,古人的毛病,得理解——公主就算是他的妻子了。
  
  夫妻夫妻,同心一體,多好。這是他的公主,他的愛妻。
  
  「一大清早就聽見你傻笑。」公主被他時不時的笑聲吵醒了,一睜眼,就看到他笑得無比燦爛耀眼,讓她心裡都歡喜起來,嗔道,「笑什麼呢?」
  
  他摟著她的腰,在她耳畔喊了一聲:「夫人!」想想覺得不過癮,又來一句,「娘子,」然後什麼稱呼都出來了,「媳婦兒,老婆,親愛的。」
  
  公主肉麻都肉麻死了,拍他:「發什麼神經呢。」
  
  「我的公主。」到最後還是覺得公主叫著最喜歡,「我的。」他強調。
  
  公主終於知道他在興奮個什麼勁兒了,她打了個哈欠:「嗯,你的,夫君大人,讓我再睡一會兒行不行?」
  
  溫懷光馬上閉了嘴,規規矩矩抱住她,還輕輕拍著:「睡吧睡吧,我永遠在。」
  
  公主這一覺可算是睡飽了,睡醒了就餓,這裡不比溫懷光的小公寓,地方大著呢,傭人也請了十幾個,都由新管家羅蘭蘭管著,井井有條,一點兒都不顯亂,還有一個家庭醫生三天過來看一次,護理二十四小時照顧著,公主完全可以安心養胎。
  
  溫懷光給她穿好衣裳,公主覺得奇怪:「我怎麼覺得好像少了點兒什麼呢。」
  
  他動作頓了頓,然後去櫃子裡抽出一個小匣子遞給公主,公主挺奇怪的,接過來一看,裡頭又是一個小錦囊,她抽開帶子,取出裡面的一方羅帕。
  
  然後她怔住了,好半天才道:「這是......落紅?」潔白的帕子上有幾點血漬,顏色鮮艷如初,據說只有處子的落紅顏色才不會變暗,始終鮮紅。
  
  溫懷光怪不好意思地應了一聲,公主想起來當初那一夜之後她腰酸背痛的,而且滿腹心事,也沒注意那麼多,似乎那一夜他是把一塊帕子墊在了下面以防其他宮女看見,然後他是收起來了?還一藏就藏了那麼久?
  
  關鍵是,他們能帶到現代來的,也就死那一天穿的一套衣裳,換言之,他是一直貼身放著?公主想想就笑了:「一直收著呀?」
  
  「我當初以為你會嫁給別人,就、做個紀念。」他吞吞吐吐說了,當初他以為和公主就只有一夜露水姻緣,實在難以割捨,就悄悄把帕子揣在了懷裡,一直貼身放著,到了現代,就找了個小盒子仔細存放了起來,一直沒讓公主知道。
  
  誰能想到居然還會真的有洞房花燭的一天呢。
  
  公主垂眸淺笑,復又道:「你那剪掉的頭髮呢?」當年溫懷光也是長髮,後來因為不適合就給剪了,她還怪心疼的,溫懷光把收起來的頭髮遞給她,烏黑秀亮的好似一匹綢緞,她挑了自己一縷長髮剪下來,拿紅繩繫了又給結在一起,然後和帕子一起放在匣子裡。
  
  「結髮為夫妻,」公主把這一縷結髮放到他的手心裡,十指相扣,他把她的手背湊到唇邊一吻,「恩愛兩不疑。」
  
  溫懷光那一刻就想,雖然不知前生是做了什麼善事,今生竟能娶你為妻,但是如果可以,我願付出一切,只願與你生生世世為夫妻,疼你愛你,照顧你守護你,不離不棄。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3 10:08 PM

本帖最後由 璃幻 於 2014-7-13 10:15 PM 編輯

66、蜜月

  別人度蜜月都是去風景勝地,恩恩愛愛,公主和溫懷光的蜜月麼,那簡直用蜜裡調油都覺得不夠。
  
  早晨醒過來,抱著親熱一會兒,親熱的程度是再來一次呢還是用別的辦法解決呢就看公主殿下的心情了。
  
  畢竟是新婚燕爾,公主對於懷著身孕不能讓他盡興也挺過意不去的,因此他有什麼想要的,多半都會滿足,同時也讓公主體會到了他的潛力,怪不得以前能周轉那麼多個達官貴人之間呢,實在是天賦異稟。
  
  起床之後,畫眉挽髮這樣的閨房之樂是從來不會少的,早飯就更膩歪人了,他就把公主抱在懷裡餵她喝粥吃點心。
  
  吃完以後扶著公主去院子裡散散步,孕後公主愈發嬌懶,為了增加她生孩子時候的體力,溫懷光堅決每天陪她散步半小時,每天兩次,雷打不動。
  
  散完步回來,公主可以讀書也可以處理一下文件公事,十一點準時吃飯,廚師都是聘請過來的大廚,每天翻著花樣做好吃的。
  
  飽暖思淫慾,吃飽了吧,公主就可以午休了,在秋日暖暖的太陽下睡上一個多小時,然後起床,吃點心,之後可以允許她看書,公主最近迷上看金庸武俠小說了,四點多的時候,太陽還沒下山,繼續散步,回來吃晚飯。
  
  晚飯後就是看電視的時間,公主已經徹底變成電視迷了,從腦殘偶像劇到武俠片她全都愛看,比較喜歡的片子是《西遊記》和《新白娘子傳奇》,比較唾棄《還珠格格》,有的時候還看婆媳矛盾,新聞聯播也每天都有看,還有就是動畫片!
  
  公主對上一次說的柯南挺有興趣的,看了一百多集,還有叮噹貓小丸子,溫懷光就陪她每天看這些,算是惡補了之前匱乏的知識。
  
  九點多的時候公主還要吃一頓,幸好公主胃口小,雖然頓數多,倒也不至於補得太過,否則生完孩子就減不回來了!
  
  十點鐘睡覺,這絕對是每天晚上溫懷光最期待的時間了。所以在公主還在饒有興致看「看雪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的時候,他就已經忍不住了:「公主,這有什麼好看的。」
  
  公主認真道:「看到他們這麼被折騰,我就是高興,你看那個乾隆,認錯女兒,妃子出牆,皇后斷髮,多有意思。」
  
  看完這一集已經是十點十四分了,公主殿下意猶未盡,特別想知道那幾對狗男女打算怎麼大逃亡,但是溫懷光已經眼疾手快把電視關上了,一臉嚴肅:「睡覺時間到了。」
  
  「純睡覺?」公主眼睫一扇,眸光一動,「不然我還是再看一集好了。」
  
  溫懷光抱住她不讓她拿遙控機:「公主,你不能這樣啊。」
  
  公主不鬆口:「我覺得每天這樣太過了,我們收斂點兒啊,乖,」她哄騙他,「來日方長。」
  
  每天晚上最期待的節目就要飛走了。溫懷光歎了口氣,抱著她,還是妥協了:「好吧。」還是公主的身體最重要,忍一天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他尋求保證,「那明天呢?」
  
  公主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問他:「你和我說實話,你現在這樣......需求旺盛,是不是正常現象?」
  
  雖然公主沒有刻意去查資料,但是現代社會訊息發達,從小說到電視劇,全部都在傳達信息,她隱隱約約也就能感覺到了。
  
  溫懷光知道瞞不過她了,實話實說:「我和別人不大一樣。」
  
  「為什麼不一樣?」公主今天是決定追根究底了,實在是前兩天他索求無度嚇到她了,縱慾過度必定傷身。
  
  溫懷光為難了一會兒,終於道:「最開始的時候,學那個只是為了活命,但是男人和男人之間,和女人不怎麼一樣,所以到後來就變得有點奇怪。」他說得很含糊,公主也聽不大明白:「什麼意思?」她突然想起來一點,又有點兒不好意思的追問,「男人和男人......要怎麼做?」
  
  公主你是不是上某個綠色網站看耽美小說了?!溫懷光支吾了一會兒,對上她求知慾旺盛的眼眸,心一橫,就說了,然後就看見公主下意識的把手往身後一探,然後他的視線也就跟著落了過去,那是「娟娟白雪絳裙籠,無限風情屈曲中」的翹臀,又圓又翹,又嫩又嬌,公主一看他神情就知道不好,提醒他:「說好今天只睡覺的。」
  
  「哦。」他無限失落,目光就是流連在上面不肯走,公主只能岔開話題:「你還沒有說完呢。」
  
  「房中術講究的是陰陽調和,以達到養生長壽的目的,所以肯定是需要男女行房。」溫懷光含含糊糊說,「但是因為我之前一直......和女人的次數比較少,嗯,現在這個年紀又比較,嗯,所以,嗯......」
  
  公主對這方面一竅不通,聽他說得又尷尬,乾脆直接問:「我就想知道,你這樣對身體不要緊嗎?」
  
  「完全是正常現象!」他答得非常順溜,「公主當做是養生就好。」
  
  公主回憶了一下,發現他的確每次做完之後神清氣爽一點兒都沒有旁人累死累活的樣子,倒也放下了心,認真囑咐道:「懷光,你一定要活得比我久,我不要一個人。」
  
  她難得露出這樣脆弱的時候,好像每一個孕婦都容易多愁善感似的,因此他溫柔道:「我會比公主多活三分鐘。」
  
  「三分鐘?」公主靠在他懷裡,絞著一縷長髮。
  
  他親了親她的額頭:「替公主換衣裳,梳頭,然後抱著你。」
  
  「傻瓜。」
  
  睡覺之前他還特地向公主尋求保證:「明天?」
  
  「嗯。」
  
  他心滿意足了,偶爾不吃肉是為了明天節省肚子麼,來日方長來日方長。
  
  結果第二天一早他就被一個電話吵醒了,萬分不捨放開公主去外面聽電話,岳嶺的嗓門就在那裡喊起來了:「喂,懷光啊!」
  
  「有話快說!」溫懷光面無表情,「我在睡覺。」
  
  「哎呀我也不是故意要在你度蜜月的時候打擾你的嘛,我是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們那部戲啊被某某國際電影節提名了。」中國的電影在國際上的地位一直不算高,能好好在外國人面前露一次臉,岳嶺還是很高興的。
  
  溫懷光問:「就這樣?」
  
  「你怎麼一點兒都不激動啊,說不定你能得一個影帝回來呢!」這當然是在開玩笑的,有多少演技精湛的演員終其一生都和這個獎項擦肩而過,要是給溫懷光得了,那真是要讓人懷疑是不是開了掛,不過也可以期待一下得其他幾個邊角料的獎項嘛。
  
  「謝謝您的轉告,再見,另外,沒事請不要來打擾我!」他關了手機,丟到抽屜裡,蜜月生活有人來打擾什麼的,最討厭了!
  
  他決定在公主做完月子之前都堅決不露面,全心全意照顧公主殿下,每天的日子過得雖然相似,但是實在是其樂無窮啊。
  
  就好比今天下午,天還沒黑呢他就把持不住了,這真的不怪他!真的!那個時候是下午,秋風送爽,公主看了好一會兒的書,就停下了休息休息,正巧書房有扇窗是對著花園的,公主便靠在窗欞上看風景。
  
  姿勢很微妙,面朝外,手肘撐著窗台,少女曼妙的曲線就出來了,溫懷光端著點心進來,頓時就看得入了迷。
  
  烏黑秀麗的長髮,如同天鵝般優雅的後背,高聳的胸脯,圓翹的雪股,還有筆直修長的玉腿......他把托盤輕輕放到桌上,然後走過去,親吻她的雪頸。
  
  公主不以為意,與他耳鬢廝磨,也不用任何交談,就是這樣親暱的肌膚相親讓她嬌笑起來,然後她發覺他的手掀起了她的長裙,在她背脊上愛撫了好一會兒,終於落到雪股上,來回摩挲,公主羞憤:「這是在書房呢,光天化日之下,你幹什麼呀。」
  
  「噓——」他咬了咬她的耳垂,「已經是明天了哦。」裙子被掀開灌進了一陣冷風,公主探手把掀到腰背的裙擺又放了下來,他低笑了一聲,「公主好害羞。」
  
  公主能不害羞麼,現在滿園美景她都無心欣賞,似乎身上每一個細胞都變得無比敏感起來,她能感受到他的指腹沿著腰線往上,伸進內衣,一下子就裹住她胸前的一團瑩軟,力道輕輕的,公主死死咬著唇,不肯出聲。
  
  因為是在白天的關係,他也不敢放肆,環著她的腰,埋在她的頸窩裡斷斷續續喘息,大約是光天化日之下的幽會讓公主也覺得羞愧的同時難以言說的刺激,她表現得比平日裡還要動情,事後整個人蜷縮在沙發裡,杏眼水霧濛濛的,一直沒緩過來。
  
  溫懷光拿了紙巾給她擦拭順著大腿滑下來的痕跡,不過是那麼碰了一碰,她就又嚶嚀一聲:「不要。」
  
  看來公主對這個姿勢真是格外有反應。他默默記下,決定以後多多嘗試發展,現在麼——「公主還要不要?」
  
  「不要!」公主惱羞成怒,「快扶我起來,散步的時間到了。」
  
  她要過上好一會兒才能站起來,好在之前也是溫懷光扶她去散步的,倒也沒什麼,不過直接結果就是吃飯途中公主的臉色都不大好看,管家羅蘭蘭還以為他們吵架了,有些擔心,不過溫懷光依舊體貼備至,公主最多也就是剜他幾眼,沒有實質性的表示。
  
  晚上公主在看偶像劇,溫懷光出來說:「熱水放好了。」
  
  「哦。」公主戀戀不捨按了暫定,然後去浴室準備洗澡,看到某人跟了進啦,公主殿下眉頭一挑:「出去。」
  
  「地上滑。」他答得一本正經,「我不放心。」
  
  這倒是真的,公主不再說話,任由他替自己寬衣解帶,然後小心翼翼把她扶著跨進了浴池,「玫瑰花?」他問,從旁邊一個架子上拿過來一個小竹籃,公主點頭,他就把玫瑰花撒進了水裡,公主掬了一捧水,然後就看到他也進來了,她斜了他一眼:「就知道你不懷好意。」
  
  熱水有自動調溫的功能,一旦水涼,就會加進熱水確保溫度保持在一定的程度上,公主選了一個舒服的姿勢,任由他替自己擦洗,原本有毛巾有浴球有海綿,他偏偏都不用,把沐浴乳倒在手上替她抹,在胸上摸來摸去就算了,他還在她玉腿上開始抹,公主原本被熱氣蒸騰得很放鬆了,加上昏黃的燈光,曖昧的氣氛,看來今天是別想好好洗完這個澡了。
  
  不過她料錯了,雖然溫懷光弄了不少小花樣,不過卻是安安分分替她洗完了,把她抱到浴室裡的軟榻上替她擦乾,因為懷孕,公主之前抹的什麼精油都全部取消了,不過皮膚卻好像愈發滑嫩嬌軟,他愛不釋手,替她擦乾水珠之後就沒松過手。
  
  公主嬌軟的聲音傳過來:「你還要玩兒什麼花樣,嗯?」她主動把雙腿微微分開,剛剛沐浴過的肌膚白裡透紅,帶著淡淡的玫瑰清香。
  
  「你喜歡,我也喜歡的。」他呢喃著,俯下身去親吻她最敏感的地方,雖然之前也曾有過,不過多半是為了前戲,從來沒有做過那麼徹底,他的舌尖靈活極了,公主感覺到的是完全迥異於之前的美妙感受,這讓她不由自主呻吟起來,整個人忘乎所以,一直到結束還覺得大腦一片空白,遲遲沒有緩過勁兒來。
  
  到底是懷孕人變得更敏感了,還是因為他使得手段越來越高超了?
  
  「喜歡嗎?」他問。
  
  公主嬌喘連連,媚眼如絲:「當心叫你天天這麼伺候我。」她這麼大膽露骨的話讓她自己面上一紅,「我......」
  
  溫懷光沒想到她這樣喜歡,簡直比自己享受了還要高興:「你喜歡我們天天來。」
  
  「才、才不要呢。」她的酥胸一起一伏的,好半天她才捂著狂跳的胸口坐起來,杏眼微瞇,「你要不要?」
  
  他柔聲道:「公主不喜歡那種味道,不要了。」他自己做過,當然知道那並不是愉快的感受,所以上一次公主的嘗試才會讓他這樣動容。
  
  「你可以,我也可以。」公主殿下從來都不是輕易喜歡服輸的人,雖然感覺是不好,但是她也希望能夠讓他喜歡。
  
  他給了她一個纏綿的長吻:「不不,今天要借公主一雙金蓮,為我解憂。」他覬覦公主的玉足很久了,今天終於要得償所願。
  
  公主殿下:你還有什麼花招沒使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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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懷光在婚後第一次出現在眾人面前,是在《明行書院》的殺青宴上,本來他是不想來的,但是公主殿下覺得他窩得夠久了,讓他出去透透氣,省得一天到晚在眼前晃得心煩。
  
  他走得心不甘情不願,連連叮囑:「公主等我回來幫你洗澡,不要一個人待著......不然我還是不去了吧?」
  
  公主無語,他就一副離開一會兒就會出事的樣子,讓她特別煩心:「去去去,我能有什麼事兒啊,你玩兒去吧,晚點回來好了。」
  
  「我會很早回來的。」他完全就是想去露個面就打道回府的。
  
  誰料同事們都熱情得很,紛紛問他:「新婚感覺如何?」又說,「真沒想到你這麼快結婚。」
  
  娛樂圈的明星結婚普遍偏晚,溫懷光今年二十四歲,事業正蒸蒸日上呢,他居然就結婚了,而且......想來沒多久,就要當爹了。
  
  實在是讓不少女人黯然心碎。大眾情人結婚什麼的,最討厭了,本來不屬於任何人都還能YY一下,結果結婚了......唉,男神,你為什麼結婚了還讓人欲罷不能!
  
  這畢竟是內部的宴會,他雖然遭到了圍觀,但是依然順利逃出生天,敏敏在車上和他匯報工作,雖然溫懷光暫時手頭上沒有片約了,但是其他事情還是紛至沓來。
  
  「你代言的那款男裝合約已經到期了,他們希望能夠續約,價格很優渥。」敏敏拿著小本子,「還有就是那款綠茶的廣告,廣告商希望能夠再拍續集,酬勞也很不錯,新的合約裡就是一份化妝品的廣告......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女士化妝品居然想要找你代言,不過莎莎姐讓我來問你要不要接下來?」
  
  溫懷光搖頭:「沒空。」
  
  敏敏點頭,只聽溫懷光突然問:「你母親身體好些了麼?」
  
  她一愣,好半天低下頭去,回答他:「好多了。」
  
  溫懷光頷首,沒有注意到她那一剎那的羞愧之情,曾經出賣過他的事情,公主始終未曾告訴他,他也許猜到了,或許又沒有,但是敏敏永遠以此為愧,只是做錯過的事情永遠沒有辦法抹去,只能用餘生來償還,以祈求良心的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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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他拒絕了這幾個合同的續約,但是對方並沒有放棄,雖然男模不少吧,但是你說好看成這樣的有木有?他都已經上過好幾次時尚雜誌了,據說有他彩頁的那一期雜誌銷量總不是一般的好。
  
  這樣的人才,就算是再把價格往上提那也是應該的。
  
  於是半個月後,一份條件優渥的合同又擺在了他面前,他只要抽出一天的時間去拍幾張照,參加一個發佈會,就有一筆不菲的資金匯入他的賬戶。
  
  溫懷光照例還是要拒絕的,他又不等錢用,但是公主正巧看到了,慫恿他去:「給兒子賺點奶粉錢嘛。」
  
  就衝著這句話,他接受了這一份合約,公主順便關照他:「記得帶照片回來,我要收藏。」
  
  公主殿下,您追星追自家相公是不是太浪費時間了一點兒?你要他什麼照片沒有,只要你吭聲,裸~照他都給拍嘛!
  
  唔,跑題了。因為即將邁入冬季,這一款的男裝是以冬裝為主打,要知道溫懷光穿衣一向很隨便,櫃子裡基本上都是白襯衫卡其褲,還有幾套手工麻質西裝作為出席正式場合所穿,其他場合穿的都是代言的衣服,根本沒考慮過搭配什麼的問題。
  
  這讓莎莎吐槽很久了,你說這造型多重要啊,明星到哪裡去不是帶著化妝師和造型師的,他就那麼千年不變的一套,可是也要承認,好看是好看,有一張無可挑剔的臉和修長挺拔的身材,什麼不能穿?
  
  今天的第一套是風衣,藏青色的長款風衣剪裁很簡單,幾乎沒有任何累贅,很符合牌子一貫以來的審美價值,但是一穿上身,就顯得整個人皎若玉樹,設計師是一個意大利人,特地跑到中國來找他做模特,一看到他出來,就用半生不熟的中文拽了句古文:「玉樹臨風。」
  
  可不是,溫懷光的體型看起來一點兒都不魁梧,但是並不瘦弱,就是那樣恰到好處,增一分太高,減一分太矮,胖一分嫌壯,瘦一分嫌弱,就好像是古人說的,那是瀟灑美少年,皎若玉樹臨風前。
  
  第二套的設計偏中性化,男女皆可,然後那個設計師看到就震驚了,上帝啊這是怎麼回事兒,之前他又不是沒見過別人穿,再中性化的衣服,由男人和女人來演繹也是大有不同的,他本來還準備了一個女模特拍這套衣服做情侶裝呢,但是一看溫懷光就改了主意,因為聚光燈下的他看起來雌雄莫辯的,像是男人又疑似女人,既有男人的英秀又有女人的柔美,讓人渾然忘記他的性別,只看到他的美。
  
  「Perfetto!」他毫不吝嗇地讚美。
  
  溫懷光微微一側頭對他輕輕一笑,笑得那個設計師頭暈眼花,結束拍攝之後把名片塞到他手裡,還想約他吃飯。
  
  莎莎連忙把他拉走,提醒他:「這男人是個Gay!」說完,自己先補充了一句,「不過也真是有天分,他設計的男裝就是和其他人不一樣。」
  
  溫懷光笑了笑:「大概是審美的角度不一樣,才更能挖掘其中的美吧。」他倒是對同性戀沒有什麼看法,古人玩兒相公有龍陽之好完全是正常現象,甚至還是風雅之事。
  
  喜歡一個人,和性別無關,只是恰好就是她罷了。
  
  當然,那個設計師保羅在回國之後大肆宣傳他的美貌,以及把他的相片貼在床頭當做夢中女神∕男神來看待,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反正他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為他的美貌所傾倒的人了,淡定,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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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甜蜜到這種程度連作者都不忍直視!!!!

  說真的,不管是公主還是懷光,如果他們彼此有一方沒有堅持努力,就絕對沒有今天,愛情是要兩個人共同奮鬥才會有結果的,懷光和公主的結合,可以想像一下其實就是一個妓女突然有一天遇見了一個太子黨,人家不但愛她還願意娶她為妻,我覺得正常人第一反應是......拒絕,畢竟不是門當戶對,但是他們成了。

  今天重溫了一遍《牡丹亭》,可以說是這部戲曲讓我想到了很多東西,至情至性,愛情平等,反抗禮教,當然最直接的影響是戲子身份的設定,哎呦我每次腦補懷光的戲子裝我都有點兒hold不住啊!

  明天包子就生出來了~預告之

  作者奮鬥新文去了,沒有什麼好報答親愛的讀者們,作者只有努力寫寫寫~我快為新男主愁死了懷光美人你給了我一道柵欄啊嚶嚶嚶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3 10:19 PM

67、生子記

  懷孕近五個月的時候,公主的肚子也開始隆起來了,醫生每三天過來檢查一遍,都表示胎兒非常健康。
  
  現代的科技已經可以把孩子的照片拍下來,公主拿著那一張寶寶的照片,看起來還是小小的一團,就蜷縮在那裡,閉著眼,已經可以看得很清楚是個男孩兒了,這讓公主很是欣喜,偏偏還要嫌棄:「為什麼看起來好奇怪的樣子。」
  
  家庭醫生是個女人,笑呵呵道:「胎兒在子宮裡看起來都是這樣的,不過爸爸媽媽都是美人,相比寶寶生下來肯定也很漂亮,小姐完全不用擔心。」
  
  說真的,她看見公主的時候就覺得「媽媽是個美人啊」,看見溫懷光的時候已經是「世界上居然還有這樣的絕色?」,緊接著反應過來「這不就是現在紅得一塌糊塗的溫懷光嘛!」果然真人比螢幕上更加好看,簡直不可思議!
  
  所以臨走之前,醫生特別不好意思地請溫懷光給她簽了個名:「我女兒是你的粉絲。」
  
  溫懷光給她在專輯上簽了名,公主就笑:「真是老少通吃。」公主現在會看娛樂新聞會上網,但是愣是沒瞧見過一個能比溫懷光更美貌的人,無論男女,實在是讓她十分意外。
  
  「說起來,豈不是天下第一美人?」公主這麼說的時候,正好電視台在放某劇,裡面某個號稱是天下第一美人的女演員抹著淚,三兩下把灰抹掉,露出一張無法直視的面孔來,看起來就很假。
  
  公主摀住了嘴,乾嘔了幾聲,溫懷光很緊張,公主之前的孕吐反應很小,胃口雖然挑剔,卻也不算很奇怪,怎麼現在就要吐了呢。
  
  「還是看著懷光比較有食慾。」公主撫了撫胸口,「秀色可餐嘛。」
  
  溫懷光確定了她沒事,抱住她,曖昧地問:「就食慾呀?」
  
  回答他的是公主在他腰上不輕不重地一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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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允炆自然知道了孩子性別的事情,非常高興,給公主打了電話,囑咐她好好養胎。
  
  公主掛了電話就微笑起來,之前朱允炆雖然露出了要退休的意思,但她懷孕的消息暴露出來之後就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她前幾天還聽說朱思明的老婆莫嵐也懷上了。
  
  真有意思。大概朱思明打得是和她一樣的注意吧,記得她剛剛讀了史書,當然公主惡補的只會是清史,說到九龍奪嫡裡弘歷對於胤禛登基的重要性。
  
  當皇帝的,思想都差不多,朱允炆雖然看似已經融入了現代生活,可是骨子裡還是一個徹頭徹尾被儒家思想教化了的男人,公主要猜他的心思比其他人容易得多,就好像朱念明,她就一直沒有看明白,朱允炆會給她一筆不菲的嫁妝,但是絕對不會讓她繼承最核心的東西。
  
  如果她身上不是流著朱家的血液,如果不是因為他們有同樣的經歷,朱允炆也不會選擇她——但是,現在他有了更好的選擇,就是她肚子裡的孩子。
  
  朱家血脈,男孩,這個孩子為她爭取了至少十八年的時間。
  
  「好孩子。」她摸著肚子,琢磨著是不是該進行胎教了。
  
  就這個問題,她和孩子他爸進行了嚴肅而認真的探討,溫懷光牌妻奴好爸爸沒有任何意義:「公主說的是。」
  
  胎教,一般可以做的就是聽音樂,聽故事。
  
  於是,某個陽光充沛的午後,公主殿下手持書卷,對肚子裡的寶寶念:「何平叔美姿儀,面至白;魏明帝疑其傅粉。正夏月,與熱湯餅。既啖,大汗出,以朱衣自拭,色轉皎然。」
  
  念完,頓了一頓,補充了一句:「不及你爹。」
  
  「嵇康身長七尺八寸,風姿特秀。見者歎曰:『蕭蕭肅肅,爽朗清舉』,或云:『肅肅如松下風,高而徐引』,山公曰:『嵇叔夜之為人也。巖巖若孤松之獨立;其醉也,傀俄若玉山之將崩』。 」
  
  讀畢,公主殿下停了很久,放棄了:「算了,換一個。」她抬頭看溫懷光,他忍著笑,從書架上又取了一本《千字文》:「世說新語太難了,換這個如何?」
  
  公主殿下頷首,端起茶盅飲茶:「我累了,你念。」
  
  溫懷光義不容辭,坐到她身畔,一手摟住她的腰,讓她靠在肩頭,一手持書卷,朗朗誦讀:「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寒來暑往,秋收冬藏......」
  
  他只不過念了幾段,就覺得公主呼吸綿長起來,側頭一看,她竟然已經睡著了,不由把書卷放下,扯過毯子蓋在她身上,隨著月份的加重,早起的妊娠反應已經漸漸退去,她不再挑食,晨起嘔吐等等,但是肚子慢慢隆起,行動開始不便起來。
  
  然而或許對於孕婦來說,最難熬的就是這段日子的患得患失,畢竟生孩子如過鬼門關,說公主不害怕,他也不相信,但是她足夠勇敢,從未哭泣過。
  
  當然,脾氣暴躁是少不了的。最常發生的爭論就是:「你以後是會喜歡孩子還是喜歡我?」
  
  他的回答滴水不漏:「我愛公主,所以也會愛我們的孩子。」
  
  但是這樣的回答並沒有讓她的心情好上一些,後來他才知道,公主要的並不是一個完美無缺的回答,而是一個讓她發脾氣使小性子的機會。
  
  比如說她會開始千方百計挑剔吃的,說這個不吃,那個也不吃,現代的零食比從前不知道花樣多出多少來,她也不見得是不愛吃,就是想發脾氣而已,每當這個時候,他就會無比耐心地哄她,他也是突然就這麼醒悟過來,公主也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
  
  「我不要吃這個!」就好比今天晚上,飯菜端上來沒多久,她又開始舊戲重演。
  
  給了管家羅蘭蘭一個安撫的眼神,讓她不必擔心,溫懷光端起面前的一碗湯羹哄她:「公主嘗一口好不好,味道很好的。」
  
  公主不肯在外人面前失態,所以等管家和傭人們都退下之後,她才開始發脾氣:「你剛剛看她做什麼,眉來眼去的?」
  
  噢,這種吃醋的戲碼也時不時要來一次,明明是無理取鬧,他卻覺得新鮮極了,公主看起來那麼可愛,以至於他忍不住親了她一口:「醋罈子又打翻啦?」
  
  公主嬌蠻起來,那可真不是其他女孩子那麼好哄的:「你敢說你沒有麼,當心我回頭就辭退她。」
  
  這種時候講道理?別鬧了,有理都能給她說出沒理來。因此他避重就輕:「雖然看了她,心裡想的全是你。」他舀了一勺羹,「公主乖,張嘴。」
  
  「不吃!」
  
  他溫柔道:「公主餓著,我會心疼的。」
  
  「你就是心疼你兒子!」公主殿下伶牙俐齒,「才不是心疼我呢。」
  
  看,這也是常見戲碼,要和沒出生的孩子爭寵,看在他眼裡真的是——好可愛啊!
  
  溫懷光笑道:「公主,你真不吃?」
  
  「不吃!」
  
  「那我親你了。」他話音剛落,就湊上去一個長吻,公主被他吻得紅暈滿頰,氣惱道:「你幹嘛呢!」
  
  他氣定神閒回答她:「你不餓,我餓啊。」此餓非彼餓,公主瞪他一眼,張嘴吃飯,她試過反抗的,然後就在飯廳裡差點和他上演限制級戲碼,到最後他完全看不出來,她羞愧地滿面通紅,羅蘭蘭還以為她哪裡不舒服呢。
  
  也不是沒有高興的事情,懷孕五個月之後,寶寶的胎動就很明顯了。
  
  那天公主在聽他彈琴——胎教你們懂的——忽然摀住肚子,溫懷光嚇得把琴都帶翻了,聲音變調:「公主?」
  
  「沒事沒事。」公主安撫他,「寶寶好像踢我了。」她有些不確定,拉著他的手按在肚皮上,果然,沒過多久,一個小小的腳印就突了起來,公主忍著疼,笑容先上來了:「是不是,是不是?」
  
  「是是是。」他幾乎要落下淚來,「他在動。」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裡,他就半跪在那裡,觀察寶寶的胎動,好像也知道自己爸爸就在身邊似的,寶寶時不時就動動胳膊動動腿,公主痛並快樂著,笑罵:「這個小壞蛋,生出來之後看我怎麼教訓他。」
  
  准爸爸不敢幫未來兒子講話,偏心偏到十萬八千里:「嗯,是挺壞的,讓公主吃苦頭了。」
  
  「我兒子哪裡不好了。」公主橫眉豎眼,「你哪裡不滿意了,不滿意讓別人和你生去!」
  
  溫懷光一噎,力挽狂瀾:「沒有,公主的孩子,當然是最好的。」他誠懇萬分,「公主是最最好的,來親一口。」
  
  他從來沒有那麼頻繁地利用過自己的這張臉,也頭一次慶幸自己生了一張不錯的臉,就這樣,依靠著出賣色相,溫懷光終於撐到了公主分娩的那一天。
  
  那是一天晚上,公主已經懷孕九個月了,預產期就在最近,因為肚子大了不方便活動,每天晚上他都會起來幫著公主翻身,睡得很淺,所以公主剛剛痛吟一聲,他就驚醒了。
  
  他開了燈,問:「公主?」
  
  「疼。」她滿頭都是汗,臉都白了,「我好像要生了。」
  
  「不怕。」溫懷光握住她的手,「我喊醫生。」他按了玲,一分鐘之內,醫生和護士就已經匆匆趕了過來——他們已經提前一周住進了這家私人醫院,享受一流的照顧護理。
  
  醫生按照公主的強烈要求,也是一個女醫生,鎮定自若:「沒事,是正常現象,一切都很正常,請放心。」
  
  他怎麼可能放心,但是公主已經慌亂,他怎麼樣都要冷靜下來,從羅管家手裡接了一碗餛飩過來:「公主吃點兒東西。」
  
  公主強忍著疼痛,任由他餵食,吃了幾個,突然落下淚來,溫懷光心頭一跳:「怎麼了公主,怎麼了?」
  
  他給她抹去眼淚,公主哭個不停:「我害怕。」她終於承認自己的軟弱,「懷光,我害怕。」
  
  溫懷光抱住她,拍著她的後背安撫:「不怕公主,沒事的。」他不停親吻她的額頭和面頰,「沒事的,我在這裡呢。」
  
  公主的記憶一剎那飛到國破家亡那一日去,他也是這麼抱著她保護她,她緊緊攥著他的衣襟:「會不會只是黃粱一夢?我們醒過來,還在昭仁殿裡......」
  
  他心一緊,語氣卻愈發溫柔:「不,不會的,我們已經逃出生天了,不要多想,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一直嗎?」她不安。
  
  他保證:「碧落黃泉,永不相棄。」
  
  公主沒有再說話,在嘴裡塞了軟布包,緊緊握著他的手腕承受陣痛,醫生過來看了,讚賞:「其他女人生孩子都喊得歇斯底里的,朱小姐倒是很鎮定。」她看了看溫懷光,又感慨起來,「溫先生真是難得的好男人。」
  
  她一開始還以為這樣的大明星應該會很忙碌才對,誰知道他竟然一天到晚寸步不離妻子身邊,餵食洗澡,從不假借他人,讓醫生這樣看多了人情冷暖世態炎涼的人都不禁覺得溫暖。
  
  過了幾個小時,醫生過來道:「可以換衣服進產房了,溫先生如果要陪同的話,也可以換衣服了。」
  
  他點頭,替她換上乾淨暖和的病服,握著她的手:「我馬上回來。」
  
  生孩子真是一件沒有任何尊嚴的事情,褲子被脫掉,就這樣架著腿讓人看,又哭又喊毫無形象,所以公主到頭來不讓他進來,趕他出去,他不肯,弄到最後公主生氣起來:「我讓你出去,你沒有聽見嗎?」
  
  「不。」這是唯一一次他拒絕她的要求,「絕不。」
  
  公主氣惱:「溫懷光你!你簡直豈有此理!我給你生孩子,你連這點兒要求都不肯答應我!」
  
  「我也答應過你絕不離開。」他牢牢握住她的手,公主氣著了,鬧了半天,妥協,「那你閉上眼睛。」
  
  他也不答應,公主惱了:「李夫人不欲見漢武帝,你若是不答應我,回頭我就和你和離!」
  
  這麼嚴重?他嚇了一跳,到底不敢忤逆她的意思,乖乖把眼睛閉上。
  
  等後來公主痛得撕心裂肺之時,哪裡還忍得住,握著她的手,淚盈於睫:「公主。」他竟然讓她受著這樣的痛苦,真是一瞬間悔恨萬分,「生完我們不生了好不好,是我不好,是我的錯,不該讓你吃這樣的苦。」
  
  醫生聽罷便動容萬分,公主生產並不凶險,她們一點兒都不緊張,只是看多了男人只關心孩子不關心妻子的,又或者是妻子破口大罵說後悔懷孕的,這還是頭一次聽見一個男人說「是我不好,是我的錯」,這是何等樣的愛意?真的是一聽就讓人覺得心腸柔軟起來。
  
  女醫生聲音從未那麼溫和過:「溫先生放心,胎位很正,朱小姐,你再用力一點兒,孩子就可以出來了。」
  
  公主身體很健康,孩子胎位也很正,問題就是公主作為金枝玉葉,她沒有力氣!已經拼盡全力,愣是生不下來,醫生都有點兒急了:「耽擱太久胎兒會窒息的!」
  
  溫懷光跪在她的耳畔:「公主,再用點力氣好不好,寶寶馬上就出來了,等他出來了,好好打他一頓,竟然叫你吃這樣的苦頭,你說他壞不壞,以後我們不疼他。」
  
  公主被他氣樂了,聲音細若蚊蚋:「我倒是要讓他看看自己有個什麼樣沒有良心的爹。」大概是溫懷光始終陪伴著她的緣故,公主最後一咬牙,真的是什麼勁兒都用上了,接著就聽見醫生欣喜的聲音:「頭出來了,還差一點點。」
  
  溫懷光在她唇邊吻了吻:「我愛你。」
  
  公主聽了,嘴角一翹,咬緊牙關一用力,就覺得身上一鬆,醫生興奮道:「出來了出來了。」然後替她剪斷臍帶,清洗乾淨包好:「爸爸抱一抱。」
  
  溫懷光居然不敢接,好一會兒才顫巍巍放到公主枕畔:「公主,你看一看,我們的孩子。」
  
  「好醜。」公主居然很嫌棄,但是還是拿手指戳了一戳,「以後會漂亮嗎?」
  
  「肯定會的。」女醫生喜滋滋道,「按我的經驗,這以後肯定又是一個迷倒萬千少女的帥小伙。」
  
  公主不滿意:「他爹長成這樣,他居然才只有帥啊,我不要求他貌比潘安,好歹也給我比過高長恭呀,都說生子當如孫仲謀,再不行也得是周公瑾吧。」
  
  娃兒啊,看到沒有,這就是你一生下來你娘對你的期望,對此,你爹表示眼裡只有你娘沒有你,愛莫能助。
  
  於是,好像感受到了自家娘親滿滿的惡意,寶寶頓時放聲大哭起來,嚇了公主一跳,溫懷光示意護士把孩子抱出去,朱允炆已經等好久了。
  
  而他則是親了親公主的額頭:「辛苦公主了。」他沒有聽見公主的回答,她已經累得睡著了,而他則站在那裡,突然微笑起來,覺得人生的某一個地方,終於圓滿無缺。
  
  溫懷光這一生,縱然有種種不幸,但是在此時此刻,他已經得到了足夠的補償,再也沒有後悔生在這個世界上。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3 10:27 PM

68、育兒記

  公主醒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溫懷光的睡顏,她每次都喜歡看他睡著時候的模樣,恬靜滿足(那是因為抱的是你啊公主殿下),讓她的心都忍不住寧靜下來。
  
  但是這一次,她面無表情把他掐醒了,開口第一句話:「你說過閉眼的。」溫懷光還睡意朦朧呢,公主這一睡就睡了將近兩天,他一直衣不解帶照顧著,剛剛才瞇了一會兒。
  
  但是公主一句話把他嚇醒了:「我、公主......」他轉換話題,親親她的唇角,「渴了嗎,喝點兒水。」
  
  他唇渡唇給她餵水喝,公主乾澀的喉嚨得到了緩解,決定放他一馬:「我兒子呢?」
  
  溫懷光讓開了一點,讓她看到旁邊特製的小床上正呼呼大睡的嬰兒,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眉毛淡淡的,完全看不出來哪裡可愛了。
  
  公主側著頭看著他,還有點兒不敢相信,她居然就這麼結婚生子了,不合格的少女媽媽伸手去逗兒子,手還沒伸過去呢,寶寶突然放聲大哭,嚇得公主緊張地問:「怎麼了?」
  
  在兩天之內惡補了無數育嬰知識的溫懷光檢查了尿布之後,不大確定:「好像是,餓了?」
  
  果然,護理進來之後也是同樣的說法:「朱小姐,你該餵奶了。」
  
  「我?」公主一怔,這孩子不該是奶娘喂的嗎?為什麼要自己喂?她看著溫懷光,他點點頭:「公主,據說母乳對孩子比較好,」為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他把做了筆記的一本育嬰寶典拿過來給她看上面畫出的重點,公主手忙腳亂把孩子抱到懷裡,側著身,解開衣扣,寶寶找準了地方,努力餵飽肚子,但是......半天沒喝到,它繼續放聲大哭。
  
  公主手足無措把他放回去:「是不是還沒有啊?」
  
  護理熟練地把孩子抱在懷裡哄著,一邊走出去說:「是寶寶力氣太小,你讓溫先生幫你。」
  
  公主頓時滿面通紅,尷尬無比,溫懷光沒比她好多少,輕咳了一聲,待人走後,和公主面面相覷,好半天,他試探著問:「公主?」
  
  她臉如火燒:「還不照做!你是想餓著你兒子麼?」
  
  公主殿下有命,他當然乖乖順從,俯身到她胸前含住吸吮起來,沒過多久,就感覺到有汁水流入口腔,瀰漫一股香氣,他戀戀不捨鬆了口,轉戰下一處。
  
  十分鐘後,護理抱著寶寶進來,寶寶餓壞了,但是這一次終於得以順利餵飽自己的肚子,然後呼呼大睡。
  
  過了幾天,周曄攜秦香過來探訪,順便告訴這個准爸爸最近外面發生的事情:第一,就是《明行書院》的熱播,那真的是熱播啊,和之前那些劇毀譽參半不同,這部劇基本上都是一邊倒的誇讚和頌揚,說是弘揚了傳統的文化,因為在其中所教授的禮節和思想,都是傳統文化最精彩的地方,就像第一集裡就告訴學生們何為孝悌,又不能是愚孝和愚忠,這樣用言情偶像劇的方式傳播著儒家思想,比上課學課文有用得多。
  
  據說現在中學的語文課每天看一集,學知識的同時順帶欣賞一下溫美人的美貌,網上也是好評如潮,這樣的節目比教育片有趣,又比偶像劇有內涵,附帶教授歷史文學知識,而且不是刻意在灌輸,而是在潛移默化中讓人感受到其中的氛圍,比如說一個四五十歲的家庭婦女接受採訪的時候說:「我小學畢業就不讀了,字也不認得幾個,但是看完之後我已經會背朝代表了。」
  
  當初策劃人多生產是校服啊文具啊裝飾品啊,也是狠狠在狂熱的粉絲身上賺了一筆,最近報紙紛紛可見有學生穿了劇內的校服去上課,有些開明的學校經過商討之後,竟然允許了這樣的行為,運動會的開幕式上也頻頻可見。
  
  對於,周曄羨慕嫉妒恨:「溫老師,你已經是全民偶像了。」
  
  你說一個不過是拍偶像劇出道的男人,怎麼就在短短的三四年的時間裡搖身一變成了國民偶像呢,那真的不是隨便說說的,那要是男女老少都喜歡,現在娛樂圈哪個明星敢說自己通吃的?可是溫懷光可以,他用美貌折服年輕人,用內涵收服中年人,用氣度說服老年人。
  
  全民偶像,國民男神,第一美人,當之無愧。
  
  第二件事情就是他得到了某某國際電影節最佳男主角的提名,雖然只是提名沒有奪冠,不過也是很有面子的事情了,而《品花寶鑒》則斬獲了最佳外語片的獎項,算是一個冷門,但是傳回國內,紛紛報道,說是替國內電影爭光了。
  
  這就導致了這部電影的又一次票房高潮,岳嶺笑得別提多開心了,這也絕對是他青史留名的一部作品。
  
  溫懷光那簡直就是搖錢樹呀!有好幾家媒體已經通過星光想要聯繫他進行一個採訪,但是常娥知道公主生孩子呢,他會有心情去就有鬼了,全部推說他在陪老婆生娃沒空。
  
  聽完以上消息,溫懷光只說了一句話:「孩子可愛嗎?」
  
  周曄酸得冒泡泡:「你比我小五歲你都結婚了,孩子都有了,我羨慕嫉妒恨,我空虛寂寞冷!」
  
  嫉妒的直接結果就是他拍了一張溫懷光的背影,發了微博:嗯哼恭喜你喜當爹啊@溫懷光
  
  喜當爹?這個詞可是含義無限的啊,下邊兒回復的眾人紛紛發了一句很有內涵的「呵呵」。
  
  有心人算算婚期再算算懷孕的日子,紛紛表發出「哦,奉子成婚啊!」這樣的感慨,也有一些黑抓准機會居然散佈謠言那不是溫懷光的孩子,差點沒吵起來,敏敏最後出來闢謠:
  
  敏敏:別瞎猜了,懷光出道前就和公主在一起了,懷光求了婚之後就去註冊結婚了,孩子長得可漂亮了,大家都說以後肯定是個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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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坐完月子之後才回的家,朱允炆很堅持要再辦一場滿月酒,後來公主勸說:「滿月就低調一些,免得孩子經不起福分。」
  
  這也是他們常有的想法,哪怕是到了醫學技術昌明的現代,依舊是會為此猶豫,朱允炆最後還是妥協了,只是說百日酒必須大辦,至於孩子的名字,遲遲沒有取,就先寶寶這樣喊著。
  
  出了月子,最高興的事情莫過於可以好好洗澡吃東西了,一個月的時間不能亂動不能洗澡,實在是有夠痛苦的。
  
  但是顯然公主殿下此時此刻面對鏡子很不高興,原因無他!生產之後身材她還沒有恢復過來,這就導致了她嚴禁溫懷光跟她進浴室。
  
  「公主?」大概是公主待的時間夠長,溫懷光擔心不已,在門外喊,「我進來了?」
  
  公主把睡衣套回身上,若無其事道:「出來了。」她打開門出去,問,「寶寶呢?」
  
  「睡著了。」
  
  寶寶就睡在他們放假的隔壁套間裡,有兩個保姆每天輪班照顧著,公主只要在閒暇的時候喂餵奶或者是逗一逗孩子就行了——這才是有錢人養孩子的樂趣啊,否則大半夜的寶寶哭鬧不休實在太可怕了。
  
  公主去隔壁看了孩子,一個多月過去,他已經逐漸張開變得白白胖胖的,保姆照顧得很用心,孩子被修剪得整潔乾淨,撲了爽身粉,聞上去香香的,公主沒忍住親了他一下,把寶寶鬧醒了開始哭鬧。
  
  保姆當做沒看見公主尷尬的神色,熟練地把寶寶抱到懷裡哄著,沒一會兒他就打著哈欠又睡著了。
  
  公主憤憤,拖著溫懷光回臥室:「那個臭小子,也不知道是誰把他生下來的,這麼不給面子。」
  
  是你在他睡著了還要去鬧的,當然會哭了。溫懷光心裡想著,從後面摟住她笑:「我聽話不就好了。」
  
  「你哪裡聽話了,最近也越來越不把我的話當一回事兒了。」公主掐了他一把,氣哼哼的,溫懷光現在是長進了,陽奉陰違的事兒就沒少干。
  
  溫懷光但笑不語,把公主哄上床去:「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嗯?」
  
  公主知道他打什麼主意,就是不肯依他,她身材還沒恢復過來,一點兒都不想給他留下不好的印象,因此故意道:「那就早點睡吧,我累了。」
  
  然而關了燈躺下,她卻毫無睡意,只是為了瞞過身邊的人,特意放緩了呼吸,裝作熟睡的樣子而已,也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她也睡意朦朧的時候,感覺到他似乎突然坐了起來,公主沉得住氣,繼續裝睡。
  
  緊接著她感覺到衣襟被揭開,她又好氣又好笑的,剛想說什麼,卻感覺到他溫熱的唇在胸口一碰,非常小心吸吮了一下,然後飛快放開,替她掩上,又悄悄睡了回去。
  
  公主一怔,有些回不過神來,她的乳汁分泌得很豐沛,孩子一個人根本吃不掉,有的時候胸口漲得難受,也就只能用機器吸出來,否則沒過一會兒前襟就會濕透,實在是讓她煩不勝煩。
  
  似乎也有人說過,男人眷戀女性的胸部,也有可能是基於戀母情結。不知道為什麼,他剛剛的動作就是讓她心腸一軟,於是公主探手開了燈,他一驚,坐起來問:「公主怎麼了?」
  
  看表情似有忐忑,公主坐起來一點,靠在枕上蹙眉:「我胸疼。」
  
  他張了張口,公主不等他說什麼,就拉開了衣襟,露出飽滿雪白的酥胸來,然後她說:「我不要那個,你來。」
  
  溫懷光呆了片刻,這才低頭含住吮吸,偶爾抬頭看看公主,她一直用很溫柔的眼神看著他,唇邊都是笑意,他就又垂眸,好半天才說:「好了。」
  
  公主嬌聲道:「還有呢。」她撫摸著他的後頸,讓他湊到另一邊,他這一次快了很多,一會兒抬起頭來的時候和她撒嬌:「飽了。」他沒喝完,不肯罷休,用手擠了一下,就有涓涓汁水湧出來,公主羞憤道:「幹嘛呢你,又使壞。」他一點點把流出來的都舔舐乾淨,微閉著眼,似乎很喜歡,還和她抱怨:「本來明明是我的,現在只能吃殘羹冷炙。」
  
  「和兒子搶飯碗呢。」公主好笑,在他胸膛上戳了一指,「丟不丟人?」
  
  「他又吃不掉。」天可憐見的他真的覬覦好久了,每天看公主哺乳的時候他就目光炯炯,但是實在不好意思和公主開口提起來,都幽怨死了。
  
  公主安撫他:「好,以後晚上都歸你行不行?」
  
  「好。」他滿意了,摟著她的腰,公主關了燈,把他抱在懷裡,「你看,我晚上都不抱他抱你了,滿意沒有?」
  
  溫懷光吃味兒,說道:「他以後也有夫人可以抱,為什麼要和我搶?」他小時候就從來沒有人抱過他,喝粥湯啃饅頭,不也就這麼長大了麼。
  
  公主親了親他,柔聲道:「好,就抱你。」她的懷抱帶來難以言說的撫慰,他靠在她懷裡沉沉睡去。
  
  溫懷光童年孤獨,少年不幸,公主在他的生命裡承擔的,不僅僅是愛人的角色,她帶給他安全感和庇護,讓他從惶惶不安的環境裡安定下來,使得他殘缺的生命逐步走向完整和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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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盡早恢復身材,每天都有專門的按摩師來給公主進行按摩進行產後恢復,不過半個月的時間,她的身材就已經初步恢復了之前的樣子,要保持得更好,只有每天堅持,不過公主已經很滿意了,至少妊娠紋已經沒有了,她是順產,也沒有疤痕留下。
  
  按摩師建議她去學瑜伽保持身材,溫懷光表示支持,於是公主每天下午抽出一個半小時的時間去和瑜伽老師學瑜伽——女人為了美貌,真的能狠下心腸來。
  
  公主一旦瘦下來,胸部的波濤洶湧就愈發明顯了,而且因為哺乳的關係,一不注意壓到了衣襟就會濕透,因此公主一天換幾套衣服都是常事。
  
  那天公主在做按摩,溫懷光進來:「俞助理要我把電話給你。」俞勁松作為助理一向懂分寸知進退,知道她此時不便見客,便讓溫懷光把電話帶進去。
  
  那是魏恆的電話,公主說了幾句就怒了:「不,我不會答應的,要學什麼英語我寧可不做這畢竟交易?是,我決不妥協!別以為你們的好萊塢有什麼了不起的。」她啪一下就把手機給一邊兒去了。
  
  那個按摩師小妹見她發怒,不免瑟縮了一下,公主心情不好,也就揮手讓她離開,穿好衣服去隔壁看寶寶。
  
  兩三個月的孩子已經很可愛了,白白胖胖的,因為照顧得好而營養又充足,真的是怎麼看怎麼可愛,他這會兒正窩在溫懷光懷裡咯咯直笑,眼睛烏黑純淨,讓公主心都軟了。
  
  她把孩子接過來抱到懷裡,大約是感覺到了母親的懷抱,寶寶在她懷裡拱來拱去,保姆就笑:「是餓了呢。」
  
  公主無奈,孩子還沒玩兒一會兒呢,就得先餵奶了,好在這件事情她已經做得非常熟練,吃飽喝足之後的寶寶滿足地打了個嗝,然後呼呼大睡。公主啼笑皆非,但是不得不說,孩子使得她的心情變得愉快了許多,她和溫懷光到書房去說話。
  
  「魏恆希望你能擔任他即將導演的一部商業片的配角,但是我拒絕了。」公主歉然道,「他希望你去美國,學英語,和其他那些華人一樣,懷光,我不想你去受那些傢伙的氣。」
  
  溫懷光對此完全無所謂:「我不捨得離開公主。」
  
  「傻。」公主坐在椅子裡,他斜靠著書桌和她面對面說話,「我是看不慣那群金毛的傢伙,有什麼了不起的,千邦進貢萬國來朝那會兒,他們還不知道在哪裡呢。」
  
  溫懷光摸摸她的頭髮,柔聲勸慰:「公主不生氣啊。」
  
  公主能不氣麼,絞著頭髮咬著唇:「我泱泱大明終其一朝,不和親,不賠款,不割地,不納貢,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我父皇就吊死在煤山上了,關外那群滿清韃子算什麼東西,李自成他不得好死,還有慈禧那個敗家的老娘們兒!」她一生氣,粗話俚語都出來了,公主不由拍案而起,「簡直是豈有此理!」
  
  「公主。」他握著她的手,勸慰道,「來日方長,歷史已經是歷史,未來才是可以改變的。」
  
  公主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略帶詫異的看著他,溫懷光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卻還是道:「這是我最近才明白的道理,過去的終究是過去了,再耿耿於懷也沒有用,

因為已經發生了,但是未來沒有發生的事情,才是自己可以掌握的。」
  
  是的,他終於對過去釋懷,明白從前種種,已經是過眼雲煙,既然如此,何不展望未來,為日後的日子而努力呢?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3 11:17 PM

本帖最後由 璃幻 於 2014-7-13 11:28 PM 編輯

69、讀者說要叫邪魅狂狷

  最近公主主要的任務就是潛心打理瑣事,因為她懷孕和生產而積累下來了不少的事務,她一忙就無暇顧及其他,不知不覺竟然就到了夜裡,連晚飯都是溫懷光端進來她草草吃了一些了事。
  
  忙活了大半天,書案上堆積的文件才被消滅了七七八八,公主伸了個懶腰站起來,發現竟然已經是八點多的事情了。
  
  溫懷光端了茶和點心進來,公主道:「肩膀疼,替我捏一捏。」
  
  他繞到她背後去替她捏肩膀,公主放鬆下來,就有調戲他的心情了,旋了椅子面對他,似笑非笑看了他好一會兒,然後伸手拉下了他褲子的拉鏈,溫懷光的手一頓,公主瞥了他一眼,若無其事道:「不要停,我取個暖。」
  
  她雙手隔著一層布料包住某個熱源,過了一會兒,她抬起頭來,很肯定道:「好暖和。」
  
  溫懷光沉默著不說話,只見公主玩兒上了癮,還貼到了臉頰邊:「真的好暖啊。」
  
  他捏肩的動作越來越慢越來越慢,正在醞釀台詞呢,突然感覺到一陣濕暖,他低頭一看,頓時把持不住了:「公主,能脫了再吃嗎?」
  
  「你要求真多。」她嗔怪著,不肯答應,「那就燙了。」
  
  您以為自己是在吃烤紅薯嗎,還是在吃香蕉?還燙手?溫懷光已經好久沒碰她了,這會兒在行動之前居然還能冷靜地問了一句:「公主,你是就取個暖還是......」
  
  「本宮今晚是翻你的牌子呢。」公主殿下輕佻他的下顎,紅唇微啟,「還不侍寢,嗯?」她那個尾音拖長而餘味無窮,
  
  「遵命。」他輕輕說著,然後把公主一抱抱上桌案,公主今天穿的不是連衣裙,而是上下分開的,他把上衣的下擺撩上去,然後解開了她背後的內衣扣子,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埋首在她胸前,親吻了好幾下,這才替她脫去上衣,又緩緩褪下裙子,公主看到藍色的文件夾上扔著的內衣內褲,不知道怎麼的,有一種在偷情的刺激感覺。
  
  也許是因為闊別已久,這一次的前戲沒有多少就開始了正題,兩個人重新這樣緊密結合在一起的一瞬間,他們不約而同發出了愉悅的呻~吟,溫懷光甚至還停了好一會兒,倒是公主有些難耐,擺動了一下腰肢,他感覺到她的急迫和邀請,不再遲疑,沉浸在這闊別已久的快樂裡。
  
  結束的時候,公主甚至久久回不過神來,她渾身癱軟,只能伏在他肩頭嬌喘,這樣的體會旁人很難達到,但是她每一次享受到都會覺得靈魂已經翩然出竅,神遊天際,他抱著她的腰問:「喜歡嗎?」
  
  「嗯。」她小聲道,「我喜歡。」
  
  公主罕見的直白肯定讓他笑起來,然後在她臀部一抬,抱著她進書房的休息室裡去,那裡有一道暗門是直通臥房的,他一邊走一邊問:「喜歡在哪兒?」
  
  她的雙腿緊緊環著他的腰,他走動的時候依舊是在她體內,那帶來前所未有的刺激,公主呼吸愈發急促起來,摟著他的脖子:「就這樣,再一會兒。」
  
  他依言停下來,還伸手顛了顛她,公主真的不重,十八歲的少女,在燈光下無一不美,那肌膚嬌嫩得好像可以隨時掐出水來,而公主卻從不遠處的一面落地鏡子裡看到他們的姿勢,他們牢牢結合在一起,她滿面紅潮,眸如春水,好一片春意融融。
  
  半晌,公主指了個方向:「那邊。」
  
  休息室裡有一張椅子,紅木所製,鏤空花紋,古色古香,是經年的古董,溫懷光要把她放下,她不肯:「你坐。」
  
  她是要在上面,溫懷光很聽話地坐下了,上面墊著軟墊,倒也不冷,公主就這樣坐在他腿上,待準備好了,這才捧著他的臉頰道:「我來。」
  
  「好。」他永遠都配合她。
  
  公主要求他:「輪到你喊了,喊得我滿意再給你。」之前溫懷光一直慫恿她喊出來,那聲音嬌媚蕩漾的她自己都不敢相信,每每回想起來就會覺得面頰緋紅。
  
  溫懷光眼睛明亮:「公主確定?」
  
  「當然。」她要報一箭之仇。
  
  他親了親她:「好的。」話音剛落,他唇間就溢出了呻~吟,怎麼形容呢,有時沙啞,有時嬌媚,好像羽毛在心頭上掃啊掃,又好像是一下子被人摸了最敏感的地方,一陣顫慄和酥麻就從全身上下傳過來,他眼眸裡波光粼粼的,全是春水微蕩,貝齒輕咬下唇,吐出斷斷續續的喘息來,「公主,我要,給我嘛......求你了......」
  
  三分鐘之後,公主堅持不住,伏在他胸口,嬌軀軟綿綿,嗔怪道:「我、你太壞了,你喊得我一點兒氣力都使不出來。」
  
  溫懷光很無辜,作為曾經靠這門技藝吃飯的人,他對於房中術的瞭解可謂是理論加實踐都爐火純青的,從前不動情,怎麼迷惑旁人呢,除了姿勢有講究之外,聲音更是重要,

當時他的呻吟聲就能讓對方欲火焚身,情不可耐。
  
  對公主他真沒用上幾層功力,她就已經不行了:「公主?」
  
  公主嬌聲道:「你厲害,我、我......」她咬了咬紅唇,「回臥室裡。」
  
  他乖乖抱起她回了臥房,把公主放回舒適的床上,她卻好似整個人都柔若無骨,任他妄為,他趴在她身上,小聲問:「正面?背面?」
  
  「你討厭。」她把臉埋在被褥裡,溫懷光就把枕頭和抱枕墊在她肘下,讓她背對著自己,這個姿勢公主之前很想嘗試,可惜因為大著肚子而無緣一試,今天總算是得償所願,又不累又能享受,美妙極了。
  
  第二次的時間要比第一次久上一點,大概是因為頭一次已經發洩過了,這一次便以享受過程為主,他時不時要求公主扭頭給他一個吻,他建議:「等一等你在上面好不好?」
  
  「我不要動。」她懶洋洋道,「累得慌。」
  
  能夠有一個精通此道的夫君每晚伺候著,公主覺得真是賺到了,這一回合之後,她就有些倦怠地提不起精神來,把他摟到胸前:「弄乾淨。」
  
  她趴著的後果就是濕胸了......溫懷光一邊進行自己每晚的夜宵,一邊含糊不清地問:「去浴室裡再來一次好不好?」
  
  就知道不可能這樣結束的,公主撫摸著他光滑的脊背,敷衍道:「休息一下。」
  
  他沒有意見,開始在她耳邊說悄悄話:「公主。」
  
  「嗯?」
  
  「你真美。」他毫不吝嗇自己的溢美之詞,「我愛你。」
  
  公主失笑:「沒有你美。」她怎麼看都覺得他實在是世間瑰寶,「國色天香,人間絕色。」
  
  他追問:「你喜歡嗎?」
  
  「喜歡。」
  
  「最喜歡哪裡?」
  
  公主不答反問:「你喜歡我哪裡?」
  
  他的回答是毫不猶豫吻遍她的全身:「全部都喜歡,公主哪裡我都喜歡,喜歡得不得了。」
  
  「就會說甜言蜜語。」公主忍不住笑,他趁著公主休息的時候愛撫她,也不知他的手指有什麼魔力,公主明明已經盡興,可是被他挑撥之後,依舊有酥麻躁動之感,她最後支持不住,「別鬧了,我沒有力氣了。」
  
  他意猶未盡:「還早呢。」
  
  公主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推他一把:「去把書房收拾一下。」剛剛他們衣服全落那兒了,如果明天被打掃房間的傭人看到了那豈不是丟死人!
  
  他戀戀不捨:「明早去行不行,我不想動。」這溫香軟玉在懷的,誰肯下去收拾殘局,「我要抱著你。」
  
  公主其實也眷戀他的懷抱,便不再要求,兩人絮絮說了一會兒話,後來到夜裡,盛情難辭,公主到底還是由他在浴室裡又肆意了一回,這才算是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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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寶寶滿百日的時候,在朱宅辦了百日酒,邀請親朋好友又過來了一次,朱允炆給孩子取名朱承佑,承天保佑的意思,公主就給他取了一個小名叫小海,海納百川,希望他有包容的胸襟和肚量。
  
  百日酒之後,其他賓客散去,唯有魏恆留了下來,他上次婚禮沒趕上,這一次百日酒就趕過來了,非常誠懇地和公主談溫懷光的事情:「我有一個不錯的劇本,如果他願意,男二的角色就是他的,但是朱小姐你也知道,好萊塢的排外是很嚴重的......」
  
  公主斬釘截鐵道:「這一點沒有商量,魏恆,別把你說得有多高尚似的,你這個人也夠奇怪的,明明是美國人,但是骨子裡卻對國內很瞭解。」魏恆悚然一驚,只聽公主繼續道,「我不想追究其中的原因,但是這是我的底線,不說英文,劇本既然是你寫的,你就肯定有辦法。」
  
  魏恆苦笑一聲:「但是溫懷光在美國沒有一點基礎......」他話還沒說完,公主搶白道:「這句話你捫心自問,心虛不心虛,你說到底是個生意人,不會做賠本的生意,懷光的條件擺在那裡,遲早能出頭,魏先生,我們合作,你也拿出誠意來。」
  
  靜默了一刻,魏恆問當事人:「懷光你覺得呢?」
  
  溫懷光毫不遲疑道:「公主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好吧。」他妥協了,「這是一部商業片,主要是為了打開亞洲市場,是一部系列魔幻大片,翻譯過來叫《他界》,另外一個世界的意思,一共上映過兩部,票房成績都非常好,而這一次你要演來自東方的妖怪,但是這很有挑戰性。」他把兩張照片遞給他,「之前的兩個男二分別飾演的是吸血鬼和精靈,都是西方世界美貌指數很高的種族,你要掩蓋過他們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第一張照片上是一個黑髮藍眸的中年男人,皮膚蒼白,臉頰的輪廓很深,帶有西方男人特有的一股憂鬱意味,一雙眼睛尤其迷人,他的吸血鬼宣傳照很有吸血鬼神秘的魅力,

而第二張是金髮碧眼的白種男子,生得俊美,他飾演的是一個精靈角色,仙境般的森林裡,落英繽紛,精靈一族與世隔絕,擅長射箭和歌唱,他沐浴在陽光下,像是神祇,純潔無垢。
  
  公主看完之後評論:「的確是美男子,不過不及我的懷光,這次是什麼妖怪?」
  
  「九尾狐。」魏恆答得很迅速,「所以我覺得他最適合。」
  
  他簡單介紹了一下劇情,雖然在中國,狐仙狐妖多半是女性,並且和書生有一段纏綿悱惻的愛情,然後書生金榜題名,她香消玉殞,可是這是由外國人寫的,作者就偏偏寫了一個雄性狐狸,這只九尾狐集天地之精華,吞吐日月,夢寐以求達到長生不老的地步,所以他大肆殺害處女,採補元陰。
  
  一般妖怪分兩種,一種就是不食人間煙火,高貴冷艷比神仙還要仙風道骨的狐狸,一身白色皮毛,另外一種就是顛倒眾生邪魅妖嬈......這次是第二種。
  
  這下公主都有了興趣,飛快眨眨眼:「好像很有意思。」溫懷光的戲路一直不夠寬闊,這樣邪魅狂狷霸氣側漏的好像還沒有演過呢!
  
  合約簽訂了下來,莎莎和敏敏又要開始忙碌了,官網上放出了消息之後,人群沸騰,也難怪,中國的演員不管國內怎麼吃香,到了好萊塢還不是低聲下氣的,國際影星和國內影星完全是兩個檔次的,看看好萊塢大片裡有幾個華人的面孔就知道了。
  
  那是很排外,競爭很激烈的一個世界。而《他界》之前兩部都非常成功,也因為選角的美貌指數很高一直受到大家的追捧,這一次居然是溫懷光出演第三部,觀眾們能不激動嗎?
  
  這簡直就是和那幫子老外炫耀我們國內大美人的好機會啊!完全純天然無污染沒有經過任何手術的啊!真是想想都覺得過癮!
  
  一時之間,大家議論紛紛,統一表示:「這不僅僅是在拼演技,還要飆美色啊!」於是片子還沒拍呢,又先火了,讓魏恆對他的魅力又更進一步的有所瞭解。
  
  公主感興趣的是另外一方面,首先,她對「邪魅狂狷」這個詞進行瞭解,發現它是一個新興詞彙,怪不得學富五車的公主殿下從來沒有聽過,然後她看了好幾本小說,表示希望溫懷光能夠演示一下什麼叫邪魅狂狷的一笑。
  
  說這句話的時候公主殿下正很沒形象的趴在沙發背上,溫懷光站在書架前找書,聽見這句話他回過頭來,糾結了一下:「公主應該......不會喜歡的吧?」
  
  「誰說的,只要是你我都喜歡。」公主現在說起情話來也自然多了,生了孩子果然不一樣了,「給我看看,我還沒有見過呢,這是什麼樣的笑?」
  
  溫懷光再確認:「真的?」
  
  「當然。」
  
  然後公主殿下就看到他輕咳一聲,幾步並作一步走到她面前,把她按到,捏著她的下顎,迫使她紅唇張開,他微瞇著眼,唇角一勾,眼神似溫柔又似無情,一股威脅霸道的味道,公主還沒說什麼,就見他已經狠狠吻了上來,這個吻充滿了掠奪之意,在她口腔裡橫衝直撞,掃蕩不休,公主的呼吸一下子急迫起來,他二話不說,抬起她的腿,可是到了關鍵的時候卻突然停下了,他看了公主一眼,顯然有些遲疑,因為如果就這樣沒有前戲就進去的話,公主會很難受的。
  
  他當然不想傷害到公主,但是她竟然在短短幾分鐘之內有了別樣刺激的快感,她呢喃著說了一聲「不要」,可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真正的意思截然相反,她希望繼續,希望被掠奪和征服。
  
  但凡女人,大多都有被強的隱蔽心願,溫懷光早前也用過這些手段,但是他對公主素來溫柔體貼,偶爾賣萌撒嬌,從來沒有表現得那麼強勢過,她顯然覺得新鮮並且喜歡,所以他只遲疑了幾秒鐘,旋即決定直接進去,然而粗魯強勢中有帶著體貼,選的角度和力道都很好,不至於讓她覺得難受。
  
  公主被這樣急切而暴力的動作弄得無法承受,她眼角微濕:「不要。」她軟語道,「不要了。」
  
  他不看她的眼睛,強迫自己聽不到,並不像從前那樣照顧她的體會,他做完之後,提起褲子,在她翹臀上拍了幾下,聲音清脆響亮,然後起身離開,一分鐘之後拿了毛巾進來,忐忑無比,「我演完了。」
  
  公主斜眼看著他,等他坐到身邊來的時候,她抬起玉腿磨蹭他的胸膛,他還沒承認錯誤呢,公主悠悠評價:「笑得不錯。」
  
  「那再來?」他完全不介意再來一次的。
  
  公主嗔道:「想得美。」
  
  那真可惜。他滿懷遺憾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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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節操已掉線......

  據說很多男主都是霸道強勢,尤其是那邪魅狂狷地一笑......嗯,這個詞真是太微妙了,我終於忍不住讓懷光上場試了試,咳咳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4 09:39 PM

70、 分家

  溫懷光要去美國,首先要面臨的問題就是和公主以及小海的短暫分別,這讓他萬分不捨,但是俗話說小別勝新婚,再不想走,他還是走了。
  
  在此之前,國內的媒體已經紛紛報道過國外人士對於《品花寶鑒》和溫懷光的評價,通常西方人並不欣賞中國人眼中的美女,他們覺得漂亮的東方女人在國內的人看來都是比較平常,但是這一次不一樣。
  
  真正的美是可以跨越文化和種族的障礙的,就好比溫懷光的美色,媒體稱他是「令人窒息的容貌」「無法相信竟然是真實存在的男人」「讓所有人為他神魂顛倒」。
  
  這使得溫懷光一下飛機,就被媒體圍了個水洩不通,嘰嘰呱呱的英語連珠炮似的襲來,他一句都沒有聽懂,但是對他們微笑以對。
  
  然而事實上,凝眸淺笑,已然足夠。
  
  有比較狂熱的粉絲想要突破重重包圍去擁抱他,被保鏢們都擋了下來,他上了車,鬆了口氣,莎莎精通英文,因此剛剛代替他安撫粉絲們說得口乾舌燥:「這是一個好現象啊,難得有那麼受歡迎的華人呢。」
  
  魏恆已經為他們安排妥當,作為如今好萊塢裡的大鱷,他對溫懷光的看重,顯然又讓他炙手可熱的程度增加了不少,說風涼話的人也不是沒有,有些人在背後罵他「小白臉」「靠臉蛋和身材吃飯的」,更有甚者,猥瑣鄙薄地問:「他那裡有牙籤那麼大嗎?」
  
  不過溫懷光並不理會,因為他根本聽不懂,每天除了好好拍戲之外,就是和公主聊天,現在就要感謝現代通訊工具的發達了,他還能把定妝照傳給公主,紅黑二色的錦袍,妖嬈濃艷的眼妝,尤其是紅唇,好像是塗抹了鮮血似的,眉間有一道火焰狀的紋飾,當然,最讓人側目的還是他的微笑,只有左邊的唇角微微勾起,眼睛微瞇,他在舔爪子上沾到的鮮血,真的是怎麼邪魅怎麼來。
  
  國外的媒體稱這是「從地獄裡爬上來的墮落天使」「撒旦之子」,國內的反響比較有意思「妲己!」「狐仙美成這樣我就算被採補也願意啊嚶嚶嚶」「傾城禍水」諸如此類等等。
  
  就在溫懷光忙於拍攝新戲的時候,公主帶著小海去了趟金陵,因為母親和保姆都在身邊的關係,小海沒有表現出任何不適應的情況,甚至相反,他還很活潑好動。
  
  有人去逗他,他就會拽著別人的手指往嘴裡塞,不怎麼哭鬧,而白白淨淨身體健康,朱允炆見了很是歡喜:「等他大一點,我親自給他啟蒙。」
  
  「那真是小海的福氣。」公主笑盈盈的,問大著肚子過來見客的莫嵐,「堂嫂的身體怎麼樣?」
  
  朱允炆笑呵呵的,看不出任何異常:「醫生說母女都很健康。」母女,居然是一個女兒,怪不得莫嵐有點兒強顏歡笑的意思呢,公主微微笑了一笑,朱思明迫不及待讓妻子受孕,但是生男生女,卻不是他可以掌控的。
  
  這就是天意弄人,但是公主偏偏還笑著說:「女兒是媽媽的貼心小棉襖呢,生兒子就不行了,以後娶了媳婦忘了娘。」
  
  朱允炆那麼喜歡小海,自然會為他安排好,所以他和公主在書房裡密談的時候這麼說:「我現在雖然身體還算健康,但是保不準會有那麼一天,有些事情是要做個安排了,昭仁,你實話告訴我,你怎麼想?」
  
  公主不假思索道:「全憑叔父做主,我當初一無所有,全賴叔父賜予,沒有什麼好奢求的。」
  
  如果朱允炆沒有找到她,那麼她可能也就這樣作為一個平庸的女人,相夫教子,依然面臨著許多的困境和威脅。
  
  是朱允炆做了她的靠山,是他給了她地位、權勢以及金錢,讓她能夠守護自己的婚姻和孩子。
  
  這一點,她從未忘記過。
  
  「好好。」朱允炆很欣慰,「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我的幾個孩子裡,老大心思重,老二暴躁,老四內向,但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們在我膝下孝順了這麼多年,我也不忍心讓你們兄弟相殘。」
  
  「叔父不要這麼說,我們都是朱家子孫,自然會同心協力。」這句話當然沒有多少真實性了,天家無父子,皇室無親情。
  
  朱允炆也不說破:「如果是這樣自然最好......所以就趁著我在的時候,分家吧。」
  
  分家,這倒也是個辦法。公主頷首道:「我聽您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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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日後,其他幾位朱家的子女紛紛趕了回來,不知道朱允炆是什麼意思,因此每個人都有點兒莫名其妙的,朱向明試圖和公主打探消息:「喂,朱顏,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老頭子身體出毛病了?」
  
  「慎言!」他們現在是合作關係,公主低聲提醒他,「不要胡亂猜測。」
  
  眾人一走進議事廳裡,就看見了一排律師,正穿著黑色套裝嚴正以待,大家紛紛落座,朱明明最活潑:「爸,你這是幹嘛呢?」
  
  朱允炆就笑道:「你們都大了,我也老了,為了避免我死了之後出什麼事兒,現在我就把這個家給分了,你們有什麼不滿意的,現在還可以提出來。」
  
  朱思明有點兒沉不住氣了:「爸,你身體很好,說什麼分家呢,我們一家人在一起不是挺好的麼?」
  
  「該分了。」朱允炆的語氣很堅決,不容置疑,朱念明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沒吭聲。
  
  朱允炆對為首的一個律師點點頭,他拿了一張單子開始公佈:「朱先生名下有幾個公司的股票,現在作如下分配。」
  
  他報了很長的一串名單,有國內的責任公司,也有一些國外大企業的股票和債券,還有若幹不動產,包括城堡、別墅、遊艇等等,還有若干現金存款,據估計每個人可以分到市價約有十幾億美金的資產,饒是鎮定如朱思明朱向明之流,都不得不倒吸一口冷氣,暗歎這個老傢伙真是夠有錢的。
  
  律師把具體的名單交給眾人,除了幾個公司和股份之外,朱明明的單子上甚至還包括有法國的一棟城堡,朱愛明有幾家科研實驗室等等,都是根據每個人不同的喜好分配的,然而朱思明、朱向明、朱愛明三個人的數目差不多,朱念明和朱明明就要少一點兒。
  
  「考慮到兩位小姐要出嫁,朱先生還為兩位小姐準備了嫁妝,出嫁後我們會交給小姐們。」
  
  總體說起來還算公正,律師又說道:「另外,朱明明小姐還在求學,因此不能動用全部財產,每月超過一定數目的費用必須交由律師行審核才能發放,在學業完成後可以接手一部分,結婚之後可以完全接手。」
  
  朱明明咬了咬嘴唇,到底沒敢反駁,低下頭去。
  
  可以說這樣的分配已經十分優渥,每個人都搖身一變成了富翁,但是朱向明抽了根煙出來,卻沒有點燃:「咦,我們的堂妹呢?」他才不相信公主會什麼都得不到。
  
  只聽律師道:「朱顏小姐有星光娛樂公司和若干債券、股票和不動產,現金的數目都是一樣的。」
  
  朱明明嘴角一翹,竟然不由自主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神色,朱愛明不聲不響,對於他來說,能夠衣食無憂並且還擁有幾家實驗室就足夠了,朱念明卻不怎麼相信,按照公主的受寵程度,怎麼可能只有一家娛樂公司呢,所以她試探著道:「這樣是不是太虧待堂妹了?」
  
  朱允炆就道:「除了給你們的這些之外,我還有一些棺材本,朱顏給我養老,這點東西我就全部給她,反正也不是你們要的。」
  
  「都是些什麼呀?」朱明明好奇地問。
  
  朱允炆道:「一些古董和書,不過我會在遺囑中註明,那些都是不准變賣的。」他說到這裡,連朱向明都懷疑公主是不是做了虧本的交易。
  
  「你們看看,有沒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
  
  朱思明第一個開口:「我是長子,為父親養老,是我的職責,當然,該給堂妹的還是她的。」
  
  「不用。」朱允炆笑道,「我也不缺人照顧,朱顏和我最投緣罷了。」他拄著枴杖站起來,「行了行了,沒事兒就散了吧。」
  
  公主扶著朱允炆回了臥室,只聽他感慨道:「希望他們會覺得滿意。」
  
  「叔父大方,我覺得不會有人不滿意的。」公主微微一笑,扶他坐下,朱允炆呷了口茶,舒服地躺在椅子裡:「那你呢,有沒有覺得我虧待了你?」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叔父對我已經足夠疼愛,如今我家庭和睦,並無其他祈求。」公主回答得很漂亮。
  
  朱允炆呵呵一笑:「行了,我也不和你打啞謎,有些東西,我只能給你,你也清楚這一點,這是朱家的東西。」
  
  公主不由端正了身體,側耳恭聽,只聽朱允炆先是沉默了一會兒,半晌才緩緩開口:「已經快四十年過去了......四十年前的中國,愚昧、貧窮、落後,戰爭後的國家重建,並不順利,你知道的。」
  
  「是。」
  
  「那個時候我剛到這個世界,為它的變化而驚歎,甚至不敢相信是現實,我以為只是南柯一夢而已,但是現實很殘酷,它告訴我是的,我就是來到了四百年之後的世界。」
  
  朱允炆斷斷續續開始敘述他的經歷,因為年代久遠,他甚至有的時候要隔很長的的一段時間才會繼續說下去,又夾雜著感慨,那一段日子非常艱辛,朱允炆能有今天,著實是吃了不少的苦頭。
  
  虎落平陽被犬欺,一代帝王淪落至此,實在令人扼腕,然而他忍辱負重,終於有了今天的揚眉吐氣。
  
  「......當時的情況特別,這個國家一無所有,所以我很快就找到了要訣,那個時候的機遇和市場,你是沒有機會了。」朱允炆開了個玩笑。
  
  公主就道:「時勢造英雄。」
  
  「是。」朱允炆贊同,「當時一無所有的人都可以成為富翁,何況是我?」他話鋒一轉,進入了正題,「那你現在可以猜猜,我留給你的是什麼了吧。」
  
  這個問題說難很難,說容易也挺容易的,畢竟朱允炆的提示已經很明顯了。公主眉心微皺,良久,彷彿不確定道:「國......庫?」
  
  「哈哈,正是如此。」朱允炆道,「最初我花費的財產不過是帶來的三分之一,三十年過去,也算是回本了,其餘的東西,我都寄放在瑞士銀行的阿爾卑斯保險庫裡,你聽過這個沒有?」
  
  公主並不瞭解,他便解釋道:「他雖然是個小國家,但是因為永久中立的緣故,銀行業倒是很發達的,他們的保險庫很安全,我把餘下的東西都放在了那裡,租借的費用我付了一百年。」緊接著他便說了個數目,這是每年的花費,卻足以叫莫蕊兒的父親柳家昌一類的有錢人不堪重負而破產。
  
  「這......」公主粗略一算,發現朱允炆的財產根本已經是天文數字,說是富可敵國都覺得不夠,怎麼可能就只有剛剛說的那麼多呢。
  
  唯一的答案就是他並不信任幾個養子養女,因此把明面上的資產平均分配了,私底下肯定還有一些東西,只聽他道:「昭仁,錢到一定的程度自然會再生錢,只要他們不敗家,就算是碌碌無為也可以衣食無憂,沒有必要給那麼多,兒孫自有兒孫福,以後有多少錢,坐什麼位置,都要靠他們自己。」
  
  「是。」
  
  「之所以把拿些東西都給你,是因為應該就是你的,這是你的嫁妝,我給你的真正嫁妝。」朱允炆說,「那不僅僅是金銀珠寶而已,事實上年代已久,金銀生銹,已經不能使用了,但是你要明白它真正的價值。」
  
  「是,我明白。」保險庫裡的東西不僅僅是錢財,而是另外一種比金錢更加珍貴的東西。
  
  朱允炆很欣慰:「好,你明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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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回房的時候,看到朱向明在戳她兒子軟乎乎的小臉,她的臉色立馬就難看了:「你幹什麼?」
  
  「喂,別激動,我哄哄侄子而已嘛。」朱向明舉手表示自己沒有意圖不軌,公主對他毫不客氣:「有何貴幹?」
  
  朱向明把手插在褲袋裡:「我很好奇啊,這就是你一直爭取的東西?」
  
  「你不滿意嗎?」公主反問。
  
  朱向明叼著煙,沒有點燃,奇怪的是他居然說話也不會掉下來:「說實話,超出我的預料,爸竟然會那麼大方,不過越是這樣,我也就越懷疑他有所保留。」
  
  公主嘲笑他道:「這有什麼奇怪的,他還沒有死,自然要為自己做打算,留一筆錢養老又有什麼問題?」
  
  「也對。」朱向明思來想去,聯合自己一直以來收集的消息,朱允炆就算還有別的財產,恐怕也不會多到哪裡去,他得到的已經足夠自己大展宏圖,「做人要知足,不要貪心。」
  
  難得他有這樣的覺悟,公主提醒了他一句:「我有一句忠言,聽不聽?」
  
  「條件呢?」朱向明不覺得公主會白送。
  
  果然,她道:「我怕美國不太平。」
  
  「OK。」朱向明做軍火生意,就是和美國打交道最多,他在紐約甚至有自己的地盤,和俄羅斯人以及黑警做交易,「我會替你照看好你的男人的。」
  
  公主頷首,她和朱向明合作的一個原因就是他比較講義氣,雖然也很奸詐,但是至少爽快乾脆:「生孩子。」
  
  「啥?」朱向明懷疑自己被耍了,「生什麼孩子?」他想了想,頓悟了,「你是說......」
  
  「老人家最看重的就是傳承。」公主道,「你沒見到朱思明就已經開始生了嗎,最好找一個大家閨秀,叔父會喜歡的。」
  
  朱向明一滴冷汗下來:「叫我和一個大小姐結婚?你還不如殺了我,不過孩子好說。」
  
  公主翻了個白眼,恨鐵不成鋼:「言盡於此,你參不透,是你沒福分。」
  
  朱允炆是古人,最看不慣的就是風流成性流連花叢的人,一般給兒子娶媳婦,都會挑恭敬孝順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作為賢內助勸解夫君,這一點朱思明就做的很好。
  
  「人生在世,總不能一直執著於名利。」沒想到朱向明這麼來了一句,「我喜歡過自由自在的日子,不想為此犧牲,就算爸那裡有其他東西,我也寧可放棄,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
  
  公主一怔,旋即頷首:「你說得也對,各有各的福緣,是你的,總是你的,不是你的,搶也搶不走。」
  
  她有些慚愧,兩世為人,竟然沒有朱向明這個花花公子看得開,她何嘗不是太過在意這一次的分家,以至於有些走進死胡同了呢。
  
  是啊,對她來說,最寶貴的東西只有兩個人,一個是溫懷光,一個就是在她懷裡呼呼大睡的嫩糰子了。
  
  人世間最寶貴的東西,不會是金錢,而是一份最真摯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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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也許很多人會以為公主會把五個養子養女都幹掉然後繼承家業,可是我想說,這其實是很殘酷的事情,雖說五個養子都和朱允炆沒有血緣關係,但是他們常伴老人膝下盡孝,做的事情也許比公主多很多,公主如果把他們都幹掉再繼承財產,未免太冷漠無情了一些,畢竟這不是皇位,不需要不死不休

  所以分家了,錢對朱允炆來說不算什麼,他優待每個孩子,對於長輩來說,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手足相殘,畢竟手心手背都是肉,他會盡可能地對幾個晚輩好,不過最重要的東西,他給了公主,那不僅僅是財產,而且是一份傳承,他承認了公主作為繼承人,當然,也是因為有孩子的原因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4 09:43 PM

71、如三秋兮

  朱向明離開了,公主親了親小海,然後開了視頻和溫懷光通話,他顯然剛洗完澡,躺在酒店的大床上,筆記本電腦擱在了腿上,公主甚至能看見他裸露出來的胸膛。

  「公主。」他的聲音通過耳麥傳過來,有一份獨特的性感滋味,「我想念你。」

  公主的笑意不能抑制:「傻瓜。」她停了停,放輕的聲音,「我也想你。」

  真的是分開了才曉得相思徹骨的味道,一時之間,兩個人通過攝像頭靜靜凝望對方,公主剛想開口說什麼,小海卻突然嚎啕大哭起來,他就睡在公主身邊——這是難得的小海小包子居然可以和媽媽睡一起的經歷。

  公主看了看時間:「他餓了。」小海每天要吃好幾頓,時間也還算穩定,現在是每天最後一頓晚飯或者說是夜宵了。

  這會兒只能把他抱在懷裡餵奶,小海閉著眼睛努力餵飽自己,神態可愛,公主看了有趣,就沒有主意溫懷光,等她喂完把小海哄睡著之後,她就發現視頻的內容是酒店的一幅畫了,很明顯是他移動了攝像頭。

  「懷光?」公主奇怪地喊了一聲。

  幾秒鐘後,他回答她:「我在呢。」他把攝像頭轉回來,若無其事道,「小海睡著了?」

  公主看了他一會兒,就笑了:「嗯,睡著了。」她明明什麼也沒有說,但是不知道怎麼的,他就覺得她好像全部都看穿了一樣,耳朵都紅透了。

  幾日後,其他幾個人就紛紛離開了金陵朱宅,轉讓的手續非常複雜,一直到今天才徹底辦完,朱允炆好像也了卻了一樁心事,和公主商量起養老的事情來:「金陵雖好,但是環境卻越來越糟了。」

  「叔父的意思是?」

  「我在山裡建了座宅子,那裡山清水秀,又安靜,我打算在那裡隱居。」朱允炆逗著小海,告訴公主自己的決定,「雖然國外的氣候更好一些,我到底是不習慣,就這樣吧。」

  公主尊重他的意願:「我陪您去。」

  那宅子雖然在山間,但是設備齊全,水電皆通,陪同朱允炆一起去的還有幾十名傭人和保鏢,還有他忠心耿耿的屬下,那地方也的確風景秀麗,放眼望去皆是青山綠水,恍若世外桃源,連公主都萌生了隱居的念頭。

  只聽朱允炆道:「從今往後,終於可以做些我喜歡的事情了,垂釣碧溪上,采菊東籬歸,人生何等快慰!」

  公主故意道:「不能那麼便宜您,替我看幾日孩子吧。」

  「行,你忙去吧。」朱允炆欣然應允,竟然絕口不提她要去做什麼事情,好像真的是不打算管俗事了。

  公主頗有些哭笑不得,她當初是想,小海生下來至少可以讓他推遲隱退的時間,但是現在卻發現朱允炆早有安排,生不生都一樣,他宅心仁厚,不願意看到手足相殘,因此早早散去家財,又把最重要的東西留給了她,這樣大家都滿意,相安無事。

  到底是帝王心術......公主心想,她還嫩了一點呢,不過到最後,她還是最大的贏家,當然,只要自己覺得滿意,人人都是贏家。

  她登上了飛機,沒有告訴溫懷光自己的行蹤,到了洛杉磯,朱向明的人已經等候許久了,也不多說廢話,只是道:「老大說,若有空閒,請來吃頓便飯。」

  「我會考慮的。」公主和朱向明的關係不錯,但是還沒有親密到這種地步,合作關係已經足夠,再進一步實在沒什麼意思。

  她到了酒店,自然有辦法偷偷進到溫懷光的房間裡去,他帶的東西不多,收拾得也很乾淨,公主休息了一會兒,然後估算著溫懷光回來的時間,魏恆拍電影非常盡責,作為導演,他也一直都是最辛苦的那一個,這就導致了拍完戲回來的時間已經很晚了。

  就在公主出神的時候,她聽見了腳步聲,公主突發奇想,決定給他一個驚喜,所以她躲到了門後去,門打開了,公主屏住呼吸,看到他走了進來,還有莎莎緊隨其後:「那群混蛋真不是東西。」

  他就說:「不要在意,他們說什麼,由他們去好了。」

  莎莎氣惱:「你就是脾氣太好,對了,你要當心那個叫溫蒂的女人,她的背景不簡單,你要真是在這裡失身,我都沒辦法和朱顏交待。」

  溫懷光啼笑皆非:「她總不能晚上偷偷進我的房間吧,好了,不必擔心。」他和莎莎又說了幾句話,然後進臥室裡去了,這是一件套房,所以當莎莎出來的時候就和公主打了個照面,她比了一個手勢,莎莎會意,大聲道:「那我先回去了。」

  她故意重重關上了門,溫懷光沒有出來,自然也就沒有發現公主,公主到此時不免覺得好笑又好玩兒,她正躲著,就聽見水聲響起來,她原本想進去嚇他一跳,但是很快又有了新的主意。

  她躡手躡腳躲到了沙發後面,在陰影裡坐下,然後聽見水聲停下來之後,又看見他關了外面的燈,臥室的燈倒是亮了好一會兒,大概是收到了她今晚有事不在的短訊,裡面的燈也很快就滅了。

  公主非常有耐心,等了好一會兒,這才脫去鞋子,悄悄溜進他的房間裡去。

  他睡著了,或許是因為白天太過疲倦,他根本沒有發現公主這個「不速之客」,公主靜靜注視著他的睡顏,他睡得並不安穩,好像是夢到了什麼奇怪的東西,抱著被子不安分的蹭來蹭去。

  公主差點破功笑出聲來,但是死命忍住了,她解開衣帶,輕手輕腳掀開被子躺了進去,他好像發現了,又好像沒有,因為他抱住公主是喊了一聲「公主」,但是那是在說夢話。

  很顯然他在做夢,而且做的是一個很美妙香艷的夢,因為他整個人都已經趴在公主身上了,腰擺啊擺,就是沒找準地方進去,公主都快笑死了,替他把睡褲脫下來,他才終於如願以償,舒服地動來動去,以解相思之苦。

  倒是公主,被他折騰得感覺特別急了,她想笑又拚命忍住,任由他為所欲為,大概以為是在夢裡,他的動作要隨心所欲很多,捏捏這裡又捏捏那裡,樂衷於到處留下他的痕跡,最後把臉埋在她的胸脯前,睡著了。

  公主把他弄亂了的被子扯過來蓋好,親了親他的唇,不知怎麼的,就覺得很幸福,舟車勞頓,她沒多久也有了睡意,半夢半醒的時候,卻突然被嘩啦一聲巨響吵醒了,緊接著是身上的被子一下子被扯走,燈瞬間打開,整個房間燈火通明。

  因為強光的刺激,她瞇了會兒眼睛才睜開,然後坐起來,撩了撩長髮,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那一臉「我是在做夢吧」「這是怎麼回事」「當時我就震驚了」那樣複雜驚訝微妙奇怪的表情。

  她好整以暇道:「怎麼,以為我是那個......溫蒂嗎?」

  「公、公主?」溫懷光那絕對是他有史以來最特別的表情,他懷裡還抱著被子呢,看到公主光裸地坐在那裡,他又手忙腳亂地把被子蓋在她身上,爬上床去,「你......」他想問你怎麼來了,又要解釋,「不是我......」他剛剛醒過來摸到懷裡一個女人的時候是被嚇了一跳——睡前才和莎莎說不會半夜爬上床來就發現床上有個女人,真的是嚇都嚇死了。

  他語無倫次地要說什麼,但是到最後一句完整的話都沒有表達出來,唯有一句:「你來了。」他抱住她,那麼用力,簡直是讓公主覺得快要窒息了:「鬆手鬆手。」

  溫懷光鬆開了她,依舊是不可置信:「公主不是說有事嗎,怎麼會突然來了這裡。」

  公主嬌嬌一笑:「因為那天有人和我說話的時候,好像做了什麼奇怪的事情,你說,他是做了什麼事情?」

  溫懷光一時之間張口結舌:「我。」他面紅耳赤,「我不是故意的。」

  「說呀,你做了什麼,嗯?」公主故意逗他,纖纖玉指從他的唇角一直滑落下去,在他胸口打了個轉,他立即有了反應,公主的指尖滑下去,「做了什麼呢?」

  她越是追問,他越是窘迫,但是反應也就越強烈,實非自己所願,「告訴我好不好?」公主笑靨如花。

  他終於抓住了她的手:「我們都想你了。」我們這個詞大有深意,帶著讓人面紅心跳的深刻含義,公主就問,「那怎麼辦?」

  他深吸口氣:「公主想要嘗試一下新鮮的嗎?」

  「說來聽聽。」公主殿下心情好,樂意陪他玩兒,而且小別勝新婚,她也有些興奮和期待。

  他在她耳畔把內容說了,公主殿下頓時滿面通紅地搖頭:「不行不行,這、怎麼會有這種......」

  她拒絕了,他也不意外,畢竟這個有點兒挑戰公主的心理承受能力,所以他只是說:「那麼,讓我抱抱你。」

  他把公主摟在懷裡,聞到的是她獨有的幽香,他的情緒慢慢緩和下來:「公主,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公主靠在他的肩頭:「我也是,以後我們再也不要分開那麼久了,好不好?」

  「好!」他當然是樂意至極,「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他覺得這些日子簡直是度日如年,不在演戲的時候他心裡眼裡全部都是她,明明已經那麼好了,可是不過短短幾日,就覺得好像過了好久好久,從前都沒有過那麼強烈的想念。

  「願在衣而為領,願在裳而為帶,願在發而為澤,願在眉而為黛......」他喃喃自語,「公主,讓我做你的傀儡,你把我每天都帶在身邊好不好?」

  他這樣情真意切的表白,讓公主心中萬分感動,這是怎麼樣的情意,才能讓一個男人說出這樣的話來,他寧願做沒有靈魂的傀儡,也想朝朝暮暮,與她永不分離。

  「傻瓜。」公主讓他躺好,然後坐上去,兩個人緊密結合,他坐起來抱住她的腰,口唇裡含著她的酥胸,公主問,「感覺到了嗎,我就在這裡。」

  「還不夠。」他說,沒有過這樣強烈感情的人,永遠無法理解為什麼愛人之間要那麼緊密地擁抱在一起,因為覺得彼此之間還有空隙,要填滿它,所以就有了做愛,相愛的人緊緊結合在一起,他身體的一部分成為她的一部分,這或許就是性愛最精髓的地方,不在於快感,而在於那樣毫無空隙的結合,使得兩個相愛的人合為一體,與對方共存。

  溫懷光恨不得把一顆心掏出來,塞到她的胸口裡去,然後像她的影子一樣,她去哪兒,他就在哪兒。

  這當然是極盡快樂的美妙夜晚,公主從未那麼酣暢淋漓過,到後來她整個身體癱軟成水一樣,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都沉浸在無上的快樂裡,這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嬌媚不可方物。

  溫懷光一直沒有離開她,抱緊她,存在在她的身體裡,最後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的。

  第二天是被莎莎的拍門聲吵醒的,他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八點多了,要知道平時八點鐘他就已經在片場準備好了,所以第一秒鐘,他在思考裝病的可能性,雖然和他平日裡敬業的形象不符合,但是他也絕不想在離開公主了。

  所以他套上了睡褲跑去開門,開口就說:「我病了要請假。」

  這句話讓莎莎一怔,然後就笑了:「正巧,導演告訴我,晚上有史密斯家族主辦的一個酒會,溫蒂大概會來邀請你當男伴,他說放你一天假。」

  溫蒂就是史密斯家的大小姐,這是在美國也有一定知名度的家族,資金雄厚,地位崇高,他們家要舉辦酒會,那肯定是上流社會的一次聚餐。

  溫懷光一口拒絕:「假期我接受,酒會絕不會去,我沒空!」他說完就把門關上了,順便說道,「公主來了,不要打擾我們。」

  莎莎搖了搖頭,她算是看清楚溫懷光了,簡直就是一個情種,為了朱顏可以連命都不要,讓他放開公主去工作?算了吧還是。

  溫懷光回到臥室裡,脫掉褲子繼續抱著她,可惜剛剛出來容易進去難,尤其是公主還在睡覺,他乾脆藉著晨光,好好欣賞公主曼妙的身材,十八歲的少女,還有比這更美的嗎?他最心愛的她飽滿挺秀的酥胸,形狀很美,而且一點兒都不會讓人覺得是累贅,他最喜歡埋首其中,尤其是現在,偶爾還能飽餐一頓,小腹哪怕是生過了孩子依然平坦如舊,腰肢非常纖細,他一隻手就可以摟抱過來,大腿滑腴香軟,他禁不住伸手去撫摸一下,還有那對纖纖細足,放在掌心裡把玩,是多麼讓人情難自禁的一件事情。

  但是最重要最重要的,是因為她是公主,是他最心愛的人,其他的都不過是附贈品而已。

  我的公主。他心中歡喜雀躍,不敢打擾她睡覺,他就親吻她鋪散在枕頭上的漆黑長髮,自然而然的,他就想起來那新婚之日的結髮來。

  「又笑什麼呢?」公主醒了過來,就看見他一個人在那裡想得開心,笑容滿面,他歡呼一聲,給了她一個甜蜜的吻,然後暗示性十足地說,「公主,我餓了。」

  公主抿唇一笑:「誰餓了?」

  「我餓了,真的,我昨晚上都沒有吃什麼東西。」他竭力表明自己的真的肚子餓而不是其他什麼地方餓了。

  所以公主自然而然點了點頭:「那起床吃早飯吧。」

  「我可以先吃點兒點心麼?」他的舌尖舔了舔粉嫩晶瑩唇瓣,長睫一扇,那是非常撩人的一個神情,公主撲哧一笑:「你怎麼就不能忘了和兒子搶飯碗呢?」說起小海,她突然想起來,「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你居然都沒有問起過我們的兒子。」

  溫懷光一呆,然後想起來他已經做爸爸了,但是他昨天滿心都是公主,兒子不幸就靠後了,所以他馬上認錯改正:「小海好嗎?」

  公主便把最近的境況告訴了他,溫懷光一點兒都不關心他可能娶了世界上最有錢的女人,只是非常擔憂:「公主會很辛苦嗎,小海以後養在哪裡?」

  「辛苦算不上,每天有的是人為我工作,又不需要我事必躬親。」她伸開雙臂摟住他的脖子,他扶著她的腰,「小海的話,他會在我們身邊長大的,我保證,只不過叔父會希望替他啟蒙罷。」

  既然如此,溫懷光已經沒有任何心事,公主又問:「剛剛是誰來過了?」

  他便把莎莎說的事情告訴了她,公主感慨:「放你出去幾天就又有女人惦記我的相公了,真要命。」

  溫懷光一摟她的腰肢,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和她對視,柔情款款:「娘子放心,誰也搶不走你相公的。」

  「這才聽話。」公主親了他一下,兩個人溫存了好一會兒方才起身洗漱。

  剛出電梯到酒店大堂的時候,就看到莎莎正在和一個女人嘰嘰咕咕說些什麼,溫懷光一看眉頭就皺了起來,公主看到了,淺笑道:「又是桃花債呀。」

  他們說著走過去的時候,那個金髮碧眼的漂亮女人就衝了過來,嘰裡呱啦說著什麼,公主和溫懷光權當她在說鳥語,頭也不回一下,莎莎幸災樂禍道:「活該!」

  但是溫蒂已經三兩下甩開她,健步如飛衝到溫懷光面前,結果被宋博攔了個正著,公主聽見英語就頭痛起來:「吵死了。」

  溫懷光替她摀住耳朵,然後一個眼神都欠奉就把公主拉走了,剛走到酒店門口就看到魏恆進來了,他攔住了他們,看見公主顯然有些意外:「朱小姐也來了?」

  公主點頭,質問他:「那個瘋女人搞什麼,纏著我丈夫,魏先生,你這樣可不夠厚道啊。」

  魏恆聳了聳肩:「溫蒂是我老朋友的老來女,性子驕縱慣了,你多包涵。」

  「驕縱?」公主怒極反笑,「你告訴你那個小侄女,不要一天到晚覬覦別人的人,否則我不介意給她個教訓。」

  魏恆道:「朱小姐,這是在美國,不是在國內,你如果太囂張,會有麻煩的。」他的語氣很誠懇,並不是在警告或者是虛張聲勢。

  公主也就放緩了語氣:「兩個辦法,要麼上升到國際問題,要麼,或許你可以告訴那些傢伙,我是你的客人,你覺得呢?」

  「OK,」魏恆歎了口氣,「為了國際和平。」

  公主點點頭,溫懷光原本好好聽著,卻突然對魏恆徐徐一笑:「謝謝魏先生。」

  「呃......」饒是魏恆自詡是個直男加紳士,也被他這一笑弄得心跳快了幾拍,好在城府夠深,咳嗽一聲,若無其事道,「應該的,我和朱小姐是朋友。」

  他去解決和宋博拉拉扯扯的溫蒂了,公主問:「你對他笑什麼?」

  「沒什麼。」他不承認,「就是笑一笑而已。」

  公主狐疑地看著他,溫懷光對旁人一向冷冷淡淡的,笑那麼好看實在是太反常了。當然,她永遠也不會知道,那是因為溫懷光覺得魏恆喜歡她,喜歡公主,那可就是情敵啊?

  所以他決定......用美人計,把情敵從公主手上搶走,然後就可以高枕無憂啦!是不是很聰明呢霍霍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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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懷光這一次真的嚇尿了,差點以為自己睡了別的女人,哈哈哈哈,俗話說小別勝新婚,這一章也很甜蜜吧?

  都說夫妻之間相處久了可能會膩,但是我想真的彼此相愛的話,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和對方分開的,溫懷光最希望的事情就是可以和她形影不離,一輩子也不會覺得膩,生命太短暫了,幾十年後他們就會分別,一想到這個,他就覺得心如刀割啊~~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4 09:45 PM

72、我永遠都愛你(大結局)

  魏恆勸解了半天,溫蒂卻很堅持,魏恆對這個漂亮又性感的「侄女」沒轍,她堅持要和溫懷光說話,到最後不得不找了一個地方坐下來吃飯順便調解問題。

  在座的人有公主、溫懷光、莎莎、溫蒂,酒店裡有中國菜,不過粥喝起來味道怪怪的,咖啡更是讓公主覺得奇葩,她乾脆只要了一杯溫水,然後聽莎莎在那裡翻譯:

  「溫蒂小姐說,希望能夠邀請懷光參加今天晚上的酒會。」

  溫懷光拒絕:「沒空!」

  莎莎翻譯起來當然委婉許多,但是溫蒂不肯死心,又說了一句,莎莎翻譯:「溫蒂小姐說,歡迎懷光帶著妻子一起去。」

  「我也沒空。」公主打量了溫蒂一下,吊帶短裙和長靴,這位溫蒂小姐身材真的很不錯,胸前波濤洶湧的,有一雙碧綠色的如同玻璃珠一樣漂亮的眼眸,金色而富有光澤的頭髮蜷曲著,紅唇一張一合,非常性感。

  她永遠都欣賞不了這樣的美女,公主正想著,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真巧,你們都在這兒。」

  公主一抬頭,就看到朱向明走了進來,手撐在溫蒂的椅背上,親了親她的面頰:「哈尼,你居然也在這裡,還真是讓我意外呢。」

  溫蒂的臉色頓時變得非常難看:「你為什麼在這裡?」


  「嗨,貝比,這是我堂妹。」朱向明把莎莎趕走坐了下來,他一來,氣氛都好像變得很微妙了,他說中文,「魏先生已經認得我妹妹了?」

  魏恆當然知道朱向明是誰,事實上他們一直的關係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在美麗的泰晤士河邊,我們有過一段非常美妙的回憶。」

  「哇。」朱向明給了公主一個壞笑,「那真浪漫。」

  公主剜了他一眼,手放在桌下去拉溫懷光的手,他把她的手包裹在掌心裡不放開:「既然你們是熟人那就好辦了,堂兄,事情就麻煩你了,我還有事情。」

  她站起來要走,朱向明喊了一聲:「喂!」

  「後會有期。」公主才沒功夫聽他們在那裡扯來扯去呢,明顯的朱向明和溫蒂有過一段美麗的過去,他的情人不僅僅國內多,國外恐怕也不少,只是看溫蒂那麼大的來頭,多半哪一天要玩火自焚。

  上了車,溫懷光問她:「我們要去哪兒?」

  「天涯海角。」

  那當然不會是真的浪跡天涯,朱允炆在美國有一些投資,讓她把股票都拋售之後建立一個基金會在小海名下,至於為什麼要拋售,公主沒問,不過幾個月後就知道那些價值不菲的股票在一夜之間變為了廢紙,那家醫藥公司因為醜聞而破產了。

  基金會用於救助失學兒童,幫助殘疾人手術等慈善用途,名字定為海洋,美國是第一站,優先錄取華人工作,而等公主回國後,在國內也會開展,代言人當然是溫懷光啦!多好的招牌!

  因為《他界》是一部魔幻巨著,最重要的是後期的特技製作,因此拍攝完畢之後,溫懷光就隨著公主回到了國內,而收尾的工作自然交給美國這邊的負責人進行後續辦理。

  至於溫蒂?哦,公主再也沒有見過她。但是溫懷光的宣傳,已經在異國他鄉如火如荼地展開了,想來在不久的將來,就可以讓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外看看什麼叫真正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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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國內的第一件事情,自然就是去朱允炆那裡把小海接過來,見到久違的爸爸媽媽,小海很是興奮,揮動的手臂,咿咿呀呀說著成人不懂的語言。

  「小海乖。」公主把他抱在懷裡,「有沒有想媽媽?」

  朱允炆說:「小海不怕生,活潑好動,是個健康的孩子。」見慣了皇宮裡動不動就夭折嬰孩,朱允炆對於健康活潑的嬰兒特別喜歡。

  小孩對他來說,就好像是親孫子一樣,這會兒他開始後悔認什麼侄女,當初說是失散多年的女兒不就完了麼!這樣小海就可以喊他「爺爺」了——當然,那其實是外公,不過不要和老人家這麼計較啦。

  小海噗一聲吐了個泡泡,自己玩兒得正高興呢,公主一伸手指頭給他戳破了,他瞪大眼睛,噗噗噗又吐了個泡泡,就是沒能吹起來,公主咯咯直笑,去親他的小臉蛋,小海喜歡她的親近,於是噗噗噗就親了她一臉的口水,公主用熱水洗臉的時候,一語雙關地對溫懷光道:「果然是你兒子。」

  對此,小海的反應是:噗!又是好大一個口水泡泡。
  公主問了保姆最近他的飲食起居,除了因為暫時缺了母乳而導致喝奶粉有些不習慣之外,小海的身體非常健康,家庭醫生給朱允炆做日常檢查的時候也會來檢查一下孩子,一切都很健康。

  公主這才放心了,剛生下小海每天把他帶在身邊的時候倒不是怎麼想念喜歡,只是每天餵奶的時候逗一逗而已,但是出門了幾天,卻是每天都要想他最近過得好不好,有沒有生病,保姆不知道照顧得精心不精心。

  為人母方知育兒難。一想起日後他可能會調皮會闖禍會暗戀女孩子會成親,然後做別人的丈夫和爸爸,公主就覺得真心好虧本,把孩子養大了,卻變成別人家的了。

  可是,如果又想到有一個人從你的肚子裡爬出來,延續著你的血脈,甜甜的喊你媽媽,要你抱要你哄,闖禍之後會認錯,認識女孩子會害羞,等老了,還會在你床前說「媽媽我愛你」,那真的是什麼都值得了。

  「小海要快點長大。」公主親了親他粉嫩的小臉,溫柔道,「以後給媽媽唱歌講故事,告訴我就算媽媽老了你也最愛我。」

  溫懷光蹲下身來,把她和孩子都抱在懷裡,輕聲道:「會的,我和小海永遠都會愛你,保護你。」

  尚且不知爸爸媽媽在說什麼的小海,揮動著胳膊蹬著小腿,烏黑明亮的大眼睛咕嚕咕嚕一轉,對他們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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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允炆到底是老了,精力不比從前,分了家了卻心願之後,是真的打算放下了,或許,真正老的不是身體,而是他的心,少年時做皇太孫,青年做了皇帝,然後驟逢大變,來到這裡,風風雨雨經歷過那麼多年,酸甜苦辣嘗遍,他也是真的累了。


  是時候把天下交給年輕人,自己享受天倫之樂了。公主明白他的心情,覺得之前自己的心態多少有些自私,朱允炆為她做的已經足夠多了,接下來的事情,是要靠她去爭取。

  是時候輪到她上場,贍養老人,庇護孩子,輪到她去為這個家擋風遮雨了。

  公主扶著朱允炆回了房間,感覺到他似乎步履也蹣跚了起來,嘮嘮叨叨說著的,不再是天下風雲,而是生活瑣事:「新來的廚子菜做的挺不錯的,是金陵的風味兒,以前吃慣山珍海味,現在倒是覺得家常小菜更有味道一點......你說我學什麼好呢,篆刻還是木匠活兒,好像都挺不錯的......」

  「叔父喜歡就好。」

  「唔,還是先釣魚好了,你多留幾天,我明天就去,你說是紅燒鯉魚好呢,還是清蒸魚好,好像鱈魚也不錯。」

  「都好,我都愛吃。」

  他們倆一問一答,真的是比親祖孫還要溫馨幾分,公主要走的時候,朱允炆握牢她的手,因為養尊處優的緣故,朱允炆的手還是那麼光滑細嫩,但是皮膚已經皺了起來,出現了老人斑,那是一雙老人的手了,公主看了心中不忍,蹲下身來回握住他的雙手:「叔父,我在,您有什麼吩咐?」

  「女孩子家,不要太逞強了。」朱允炆用力握手,殷殷囑咐,「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是你的靠山,我雖然老了,還有點兒用處,有什麼困難儘管告訴我,生了孩子帶不過來,我替你管,你放心好了。」

  公主雙眸含淚,連連應道:「是,是」她語氣哽咽起來,「我明白的,您放心好了。」

  朱允炆鬆開了她的手:「懷光可以信任,你要依靠他,不要太強勢了,女人偶爾也要柔情一點,知道嗎?」

  「是是是。」她全部都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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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離開朱允炆的院落,剛出門,就在門口拐角處看見了溫懷光,他就站在那裡,明月高懸,他宛如芝蘭玉樹,看到她來了,展顏一笑:「公主。」

  她心中瀰漫上溫柔的感動來,和他手挽著手,沿著月光下的小徑慢慢往回走,月光照得花木暗影憧憧,一朵雲飄走了,方才只露出半個的明月露出了全貌,月光皎然,「雲破月來花弄影,」她笑了起來,「良辰美景呢,懷光。」

  溫懷光一直沒有說話,柔情似水的目光緊緊追隨著她,和她十指相扣,聽見公主的話,他就說:「良辰美景怎能比得上佳人如玉?」

  他說的綿綿情話,總是那麼動聽悅耳,讓人不禁就覺得歡喜甜蜜,公主也是,可是她偏偏要說:「世上多得是佳人,是哪個佳人?」

  「當然是我的公主,」他不走了,一把抱住她,「我的愛妻。」

  公主被他從背後抱住了腰,動彈不得,她眉眼彎彎:「愛妻是有多愛?」

  「很愛很愛。」他湊到她耳邊呢喃著說,然後含住了她的耳垂吸吮起來,公主那裡很敏感,他一碰她就忍不住,「這還是在外面呢。」

  溫懷光抱著她的腰往花木從和假山那邊退,公主羞惱道:「你想幹什麼?」這架勢難不成是要來野合?

  「不想試試嗎?」他低聲誘惑她,「感覺不一樣。」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把手伸到她衣服裡去了,摟著她的腰,讓她的小腹和自己貼在一起。

  公主羞紅了臉:「會被看到的,這裡到處有監控。」朱允炆的宅子當然不會是真正的古宅,雖然看起來古色古香,但是安保措施卻是世上一流的。

  溫懷光的手一頓,終於不情不願伸出來,他突然懷念起從前了,那會兒可沒有那麼先進的玩意兒,在花木叢裡可是非常刺激美妙的呢。

  公主瞪了他一眼,把衣服整理好,見他失望,咬了咬唇,踮起腳尖允諾他:「回去你想怎麼來就怎麼來好不好?」

  回應她的是一個纏綿熱辣的長吻,這樣在花正好,月正圓的時候,甜蜜的親吻也格外具有讓人心神激盪的美妙感覺。

  溫懷光完全被撫慰了,雖然沒能嘗試到新鮮刺激的內容,不過他已經十分滿足,因此回到房中之後,他看起來一點兒都不急切。

  公主呢,她一直都是矜持含蓄的女孩子,他如果不主動,她很少會主動要求什麼,但是今天顯然是一個例外,公主心裡全是滿滿的柔情和溫暖,所以她決定履行作為妻子的義務——取悅夫君。

  所以溫懷光看到公主主動坐到他腿上來的時候,他十分意外,但是沒有做聲,公主面對著他,想了一會兒:「玩兒個遊戲?」

  他腦海裡已經冒出了七八種限制級的刺激性的非同一般的「小遊戲」,但是他竭力鎮定:「願聞其詳。」

  「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換我一件衣服,如何?」

  他當然不會不同意,公主開始發問了:「那個時候,為什麼讓我救你,我的意思是,如果是別人,你也會嗎?」

  溫懷光答道:「當時我其實是萬念俱灰,我根本不在乎他們把我帶回去,不過一死而已,但是......公主,我看到你,我自然而然就反悔了,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就已經這樣做了。」他誠懇道,「如果不是你,我不會。」

  他的答案顯然讓公主非常滿意,她把上衣脫掉塞到他手心裡,露出的肌膚晶瑩雪白,溫懷光撫摸了一下她軟緞般柔軟的小腹,又看到她包裹在胸衣裡的一對酥胸,簡直是要心猿意馬。

  「第二個問題。」公主想一想,問道,「什麼時候你,」她深吸口氣,顯然還不是怎麼習慣這樣直白的用詞,「你開始喜歡我的?」

  她吸氣的時候,自然而然的胸脯有了一下起伏,一股幽香瀰漫開來,他說:「那一天晚上,我睡不著覺,就起來為公主蓋被子,那個時候我看到你,我突然覺得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我看著你,很明確地感受到......我可以把什麼都給你,我的身體,我的生命,全部都給你,但是我不敢,我不敢告訴你,我知道這是大逆不道,我沒有想到會有今天,真的。」

  公主解下了長裙,那件裙子翩然落地的時候像是一朵顫巍巍落下來的花,他的心都緊跟著要跳出來了,公主的褻褲是和她的內衣同款式的鵝黃色,有一層簡單的蕾絲,然而其餘的地方卻是半透明的顏色。

  這是遊戲還是折磨呢?他只有催促:「還有呢。」

  「為什麼是我,明明其他女孩子都很好,為什麼你願意對我死心塌地呢?」

  這一次他答得更是不假思索:「不為什麼,因為就是你,是你救了我,是你給了我名字,是你讓我知道原來我的生命應該是這樣的,是你讓我不後悔活著,是你給了我新生,所以我會把我的餘生都給你,最好下輩子,下下輩子,全部都給你。」

  他喘了口氣,不知道是因為激動還是因為回想起了從前種種往事,他補充道:「公主,永遠永遠不必懷疑我對你的感情,我的生命裡只有你,其他人對我來說都不過是一樣的,就算以後我老了,不記得事情了,可是我敢確定,就算我不記得自己的名字,我也會記得你。」

  「你就是我存在的意義,沒有你也就沒有我了。」

  「我這一輩子最幸運的事情,就是遇見你。」

  公主為他這一番情真意切的告白所感動,不知不覺已然落淚,她抱著他,依偎在他胸前,告訴他:「傻懷光,對,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在我身上,你可以得到你要的一切,我也什麼都給你。」

  她親吻他的唇:「來,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

  他攔腰把她抱了起來,放在柔軟的床榻上,與她對視,外面花枝春滿,天心月圓,他吻在她的眉心:「我想要的,只有你,不管你是什麼樣子,也無論日後你會變成什麼樣子。」

  「我永遠都會深愛著你,我的公主。」

  正所謂:

  何處可謂神仙窟?羅帷錦帳合歡處,

  酒色財氣迷人眼,不怪神仙也迷途。

  男色撩人禁不住,哪管他朝是枯骨,

  戀色迷花是本性,春宵轉瞬如朝露。

  誰解君心斷腸苦,路見不平來相助,

  花容月貌皆為我,惜君冰心在玉壺。

  只緣感卿一回顧,今生今世不相負,

  但願天下有情人,最終都能成眷屬。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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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大家,故事結束了,作者寫到這裡要先抹一把淚,我是靠這篇小說籤約的,也是因為這篇小說結識了很多可愛的讀者,真的非常高興有人能夠陪伴我走到結束,謝謝大家

  剛開始只是隨便開了一個頭,隨便寫了一個男主,沒有想到到最後作者也會情難自禁,估計真的是男色撩人,把持不住吧,哈哈,說實話,最後那首詩我憋了半個小時才寫完,點了個題,前八句是點題,關於色之一字的看法,色慾是人類的本能嘛,第三首是講公主,最愛惜他一片冰心在玉壺,後面是溫懷光的,最後一句是祝福,願天下有情人都能成眷屬!有讀者說這幾天太甜蜜了,有點兒膩歪,想虐一虐,不過沒有機會了,因為這是結局啊,大結局當然要花好月圓,你儂我儂嘛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4 09:47 PM

73、尾聲:調查報告

  【關於溫懷光的調查報告】

  【姓名】溫懷光 【年齡】二十三

  【性別】男 【職業】演員∕歌手

  【稱謂】全民偶像、國民男神、第一美人

  【榮譽】中國某某電視獎最佳男配角、某某國際電影節最佳男主角提名、某某歌曲獎最佳年度歌曲獎∕最佳年度專輯演唱獎、白金專輯認證、年度專輯銷售榜第三名

  【演藝生涯】自《亂世紅塵》飾演姜瑞一角出道以來,引起萬千粉絲的追捧,先後飾演了《情劫》明玉、《千古一帝》謝光、《江山美人》雪亭、《品花寶鑒》杜琴言、《他界》九尾狐等角色,風靡世界,令天下人為之傾倒,無一倖免。而他發行的兩張專輯《曲有誤》和《誤終身》銷量驚人,並且每年都保持著一定的銷售量,從未下架過時,被音像店的老闆譽為「永遠不用擔心賣不出去的專輯」。

  在國內他被譽為「全民偶像、國民男神、第一美人」,而國外媒體稱之為「神明之子」「不屬於人間的美貌」「最美的東方男人」等等

  【個人經歷】溫懷光在姜瑞之前毫無演藝經驗,早年的經歷成迷,似乎他一日之間就成為了炙手可熱的紅星,不得不讓人承認,這是上天眷顧的寵兒

  【婚姻生活】眾所周知,溫懷光愛妻成癡,被好友周曄戲稱為「妻奴」和「二十四孝老公」,對妻子朱顏寵愛備至,形影不離,親密無間,育有一子朱承佑

  【相關評價】

  容貌。溫懷光的美貌自然不用說,被譽為是全國第一美人,此榮譽屬於男性而非一位女性,就可以知道他有多麼的特別,凡是見過的,沒有一個不承認他美貌的,真的是活生生為大家演繹了什麼叫國色天香,傾國傾城,古人說有美人,誠不欺我也。如果說婚前的溫懷光是紅塵絕色,讓人意亂情迷的話,那麼婚後有人再見他,都說他愈發超逸出塵,宛若天上神仙,可惜婚後的溫懷光在娛樂圈的活動逐年減少,只拍攝一些電影或者出席一些重要的活動,使人愈發難以一見,卻越來越想念。

  性格。眾所周知,溫懷光有一副俠義心腸,自出道以來助人的報道就不曾斷過,他胸襟寬廣,毫無架子,脾氣又好,是圈內人稱道的對象,當然,或許他最出名的是他的寵妻程度,真的是讓所有言情小說的男主角都要肉麻的存在,堪稱二十四孝老公,令人對他的妻子艷羨不已。

  三、職業生涯。溫懷光近年來的作品不多,可是就是這樣一個在娛樂圈裡作品不多的影星,他的粉絲卻在逐年增長,最受好評的是他飾演的電影《品花寶鑒》,認為他最完美地詮釋了戲子的生活和心路歷程,同時也是同性戀電影不得不提的經典之作,曾有人玩笑,看過溫懷光的戲子扮相,很容易讓人有出櫃的念頭。有小道消息稱曾有粉絲看完他的作品之後掰彎了,其家人鬧到公司要求討個說法,這魅力實在是讓人甘拜下風啊。

  四、感情生活。沒有什麼好說的,溫懷光就是個妻奴。

  【結論】
  常言道,色字頭上一把刀,然古往今來好色之徒數不勝數,紂王寵妖妃妲己,幽王烽火戲諸侯,唐明皇含恨長生殿,又有吳三桂衝冠一怒為紅顏,此皆女色也,但凡英雄者,才華橫溢者也好,硬漢鐵骨也罷,一見絕代佳人,便神思恍惚,百煉鋼做繞指柔,沉醉溫柔鄉里,不諳政事,故曰禍水紅顏,美色誤國。

  即使如此,男色如何?縱觀史書,世間好男色者,亦非少數,魏王龍陽之好,哀帝斷袖之癖,武帝珍寵董偃,趙姬私通嫪毐,武後豢養男寵,高陽公主為辯機情難自禁,此番風流韻事,千百年來無不勝數。可見好色乃是人之本性,無可厚非,男女皆是如此,無一倖免。

  明末崇禎年間,有戲子名曰溫玉茗,姑蘇人氏,幼年失怙,旁無所親,煢然一人,幸養於戲班,年十四,如花美貌,艷冠桃李,堪稱天上神仙,人間絕色,縱觀歷史,或西施小憐者可與之相比,後以《長生殿》一曲名揚京城,是年為某王爺所奪,自此淪為禁臠,床幃繡榻之上,春宵難捱,錦帳紅被之中,雲雨不歇,短短數年艷名遠播,千金難顧。

  幾經生死,為帝女平樂所救,藏於宮中,倖免於難。思宗幼女平樂公主,年方十四,秀美端莊,生於宮廷,滿腹才學,誰知禮教森嚴,抱負難施,鬱鬱寡歡。二人朝夕相對,漸生情愫,深宮寂寥,難以自持,故成夫妻之好,同心比翼,相約來生。

  李自成攻破北京城,崇禎帝無力回天,賜死妃嬪,欲斬公主,玉茗以死相護,未成,雙雙攜手共赴黃泉路。

  誰料世事多變幻,天意難測,死後所見,非地獄忘川,細問之下,駭然驚奇,原來滄海桑田,過眼千年,如今已是四百年後,竟是爛柯人。

  此後種種,諸位看官皆已知曉,雖有波折,終成眷屬,子孫繞膝,相伴終老,溫懷光至此一生,對公主敬愛有加,琴瑟和鳴,堪為神仙眷侶。

  溫懷光一生,跌宕起伏,品過酸甜苦辣,看遍世態炎涼,享過榮華富貴,嘗過殘羹冷炙,曾是一介賤流被人玩弄輕薄,也曾被人放在心上珍重愛憐,可謂傳奇,生是傳奇,幸或不幸,實難斷定,他的種種不幸皆因美貌而起,如花美眷,若無護持,泰半凋零,色之一字,害人不淺,可若說不幸,他卻也比尋常人幸運許多,並非所有人這一輩子,到最後都能娶到心愛之人,好與她廝守終生的。

  如此看來,或許冷暖自知吧。想來如筆者之流,生於太平盛世,庸庸碌碌,無所歸止,故提筆胡謅一荒唐故事,寫這「眼中淚,意中人,心中事」,聊以j□j而已,誰知不能自拔,迷戀懷光,對他痛惜愛憐不已,畢竟男色撩人,未能倖免乃人之常情。

  青青綠蘿裙,源自「記得綠羅裙,處處憐芳草」,願君見羅裙而憶我,此番綿綿情意,盡在文裡,全在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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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迎合一下題目和文案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4 09:48 PM

本帖最後由 璃幻 於 2014-7-14 09:54 PM 編輯

番外:紅塵絕色

第74章 一起去旅行01

    《一起去旅行》是某某電視台的一檔子戶外真人秀節目,節目組會邀請五組家庭來體會72小時的鄉村生活,通過比賽游戲等方式向觀眾展示明星和孩子們的真實生活,時而溫馨時而爆笑。

    在拍攝前,節目組就在網上進行了投票,向觀眾們征詢最想見到的明星家庭,溫懷光和公主以一路上飆的票數奪去了桂冠,其他家庭也赫然當選,於是節目組竭力邀請了以下五個家庭來參與第一期的活動。

    【父】溫懷光(演員/歌手)

    【母】朱顏(公主?)

    【子】朱承佑

    【父】周曄(演員)(溫懷光的好基友,豬一樣的隊友,神助攻)

    【母】秦香(演員)(《女配要逆襲》裡的女配,本文裡還是女配的女配)

    【女】周菁菁

    【父】許瀚(導演/策劃)

    【母】方安妮(主持人)(就是懷光曾經上過節目的那個美女主持人你們還記得嗎?)

    【女】許菡萏

    【父】聶霖(歌手)(這個就是一直刷存在感的歌壇小天王)

    【母】陶桃(模特)

    【子】聶旭陽

    【父】齊煒(演員/模特)

    【母】俞蓮(服裝設計師)

    【子】齊宇軒

    早上五點半,朱宅門口,攝制組到達的時候,管家羅蘭蘭已經彬彬有禮把人迎了進去,並且端上了粥、包子以及豆漿,主持人拿了個包子,對著鏡頭說:「一大早起來,我還真餓了。」

    她一個肉包還沒有吃完,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兒已經跑出來了,穿著一套藍色的運動服,柔軟的短發有一縷翹了起來,一雙烏黑明亮的大眼睛,非常漂亮,讓人一看會誤以為是個漂亮的女孩子。

    「姐姐好。」他也不怕生,甜甜招呼攝制組的人,嘴巴甜得和抹了蜜似的,「漂亮姐姐坐,吃包子嗎?」

    「哎喲你真乖。」攝制組的美女在他臉上啵了一口,「叫什麼名字呀?」

    小海大聲道:「大名朱承佑,爸爸媽媽叫我小海,海納百川的意思。」

    「哎喲,真好聽。」美女笑眯眯問,「怎麼這麼早起來啊?」

    小海一邊喝豆漿一邊回答,手腳利索,根本不需要大人喂:「媽讓我每天早晨起來打拳,鍛煉身體。」

    「這麼厲害啊。」小海才五歲就有這樣的自制力,實在是很難得的一件事情,「爸爸媽媽呢?」

    小海咽下一口餛飩,咧嘴一笑:「我爹肯定已經起來了,至於是在給我媽挑衣服還是在干嘛,那就不好說了。」

    他話音剛落,就聽得一個女聲悠悠道:「朱承佑,你在說什麼?」

    小海面色一變,頓時從一臉壞笑轉為正經,跳下椅子來恭恭敬敬拉開椅子:「母親大人,日安。」

    公主掐了他的臉頰一把:「你剛剛說什麼呢?」

    「說我媽媽又漂亮又年輕簡直是個大美人。」他純潔地眨著眼,絲毫沒有說謊的臉紅心跳。

    公主斜睨了他一眼:「吃完了去換衣裳。」小海身上這一身寬松的運動服,顯然不是適合出行的裝束。

    小海扮了個鬼臉開溜,溫懷光輕笑著給公主盛了粥,有甜有鹹,飯桌上他們一直秉承著食不言的優良傳統,剛吃完,就見小海一身利落的裝扮出來了,格子襯衫牛仔褲,外加皮衣背心外套,腳蹬小靴子,頭戴鴨舌帽,非常帥氣摩登的裝扮,他乖巧地微笑:「媽,我們可以走了嗎?」

    公主用帕子拭嘴,慢條斯理道:「腰帶上的東西解下來。」

    小海捂住皮帶,誠懇萬分:「媽,我什麼都沒帶!」反抗無效,溫懷光親自動手替他把腰帶上的一個掛墜拿了下來,攝制組的美女好奇地問:「這是什麼?」

    「多功能的折疊小刀。」公主又瞥了他一眼,「手表。」

    小海見事情已經穿幫,不情不願把手腕上的黑色手表解了下來,美女又問:「這……該不會是柯南手上的那種表吧?」

    回答她的是溫懷光:「差不多了,是電筒和衛星電話。」美女看得汗顏,這些玩意兒給小孩子真的大丈夫?

    溫懷光拍拍他的小屁屁:「坦白從寬啊,不要讓你媽媽生氣。」

    「我沒了,真沒了!」小海皺著臉,「我保證!」

    公主又上上下下掃視了他一遍,終於點頭放他一馬,六點一刻,得以上車出發,小海一上車就給自己系上安全帶,興致勃勃左顧右盼:「漂亮姐姐,我們是要去哪裡?」

    「到時候才會知道哦。」負責他們這一組的美女叫露絲,笑眯眯道,「小海很期待嗎?」

    「嗯啊。」小海和露絲東扯西扯,天南地北什麼都能聊。

    公主看了一會兒,忍不住問:「他真的是我生的嗎,你確定沒有抱錯?」天知道她和溫懷光都不是嘰嘰喳喳油嘴滑舌的人啊,怎麼生出來的孩子變種了呢,嘴巴那麼甜,特別會哄人——就是這樣而已?nono,朱承佑的真面目還不是如此呢!

    小海聽見了,搶在溫懷光之前回答她:「媽,你看我這張臉,就知道我肯定是爸親生的,是不是你就不好說了。」

    公主似笑非笑:「你的意思就是說,你是你爸和別的女人私生的?」溫懷光一聽這個話題,冷汗都下來了,只聽他兒子一聳肩,很光棍地說:「這我怎麼會知道呢?」

    又在挑撥離間了……溫懷光無言,他也真的不知道為什麼他會生出這麼一個兒子來,簡直就是混世魔王,唯恐天下不亂。好在公主有辦法,氣定神閑道:「很閑呵,來,昨天的書還沒背呢,背錯一句,我要罰的。」

    果然,小海一聽臉就皺起來了,可憐巴巴問道:「媽,不背行麼,你看我們這是在上電視呢,出去玩兒呢!」

    「春困秋乏,今天太陽太大明天會下雨,你怎麼都不休息呢。」公主笑眯眯道,「做事要持之以恆,不要給自己找借口。」

    小海知道和她沒得商量,不情不願開口:「背哪篇?」

    「弟子規,出則悌。」

    「兄道友,弟道恭,兄弟睦,孝在中……近必趨,退必遲,問起對,視勿移。」小海很順溜地背了下來,都不帶結巴的,露絲很驚訝:「小海好棒哦。」

    公主問:「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小海答:「做兄長要友愛弟妹,做弟弟要敬愛兄長,輕錢財,重和氣,要尊重禮讓長輩……長輩問話時,要站起回答,眼神注視長輩,不要左右移動。」

    公主嗯了一聲,叮囑他:「這一次去你會碰見其他的叔叔伯伯和其他小朋友,你背下來了不算數,要做到才算有用,知道了沒有?」

    「是。」小海裝模作樣一揖,「謹遵母親大人教誨……我可以玩兒了嗎?」

    公主一捏他的腮幫子:「不准玩兒電子產品。」雖然現代科技很發達,ipad和手機上的小游戲也很多,但是公主一向不准他多玩兒,小海只能可憐巴巴從背包裡揪出一個魔方來轉。

    他安靜了,公主也就清淨了,靠在溫懷光肩頭補眠——不用說,肯定是昨天晚上又有劇烈運動導致公主殿下睡眠不足,溫懷光替她蓋上毯子,摟著她的腰讓她睡得更舒服一點。

    小海對著鏡頭做了個鬼臉,然後用口型和溫懷光說話:「爸。」

    溫懷光以目示意,小海誇張地說:「糖!」他看了看公主,伸手到後面的包裡去給他拿糖果罐子,為了避免小海壞牙,公主也不准他多吃糖,行李都是在公主監視下收拾好的,他沒能窩藏贓物,只能讓溫懷光替他悄悄帶。

    「不可以。」公主眼睛都沒有睜開,卻無比清晰地吐出這三個字,小海嚇得噤若寒蟬,向父親求救,溫懷光松開了糖罐,若無其事掏出一瓶水來:「公主喝水。」

    公主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不用了。」她在毯子下握著他的手,「我真睡了,你別太寵他,知道沒有。」

    「是是。」溫懷光自然滿口答應,三分鐘之後,他從背包裡摸出幾顆巧克力糖來給小海,小海剝開一顆塞進嘴裡,然後把糖紙和其他幾顆糖果塞到腰包裡的夾層,妥善保管,露絲看得忍俊不禁。

    一個小時之後,五組家庭終於集合在了一起上了大巴車,周曄奔上來就是給了溫懷光一個熊抱:「哎呀大師好久不見您最近除了走向國際就是在家裡當妻奴還能有點兒出息嗎?」

    以上這句話絕對是周曄氣兒不喘一個一氣呵成的,溫懷光淡淡道:「我覺得挺好的。」

    「我爸以當妻奴為終身目標。」這就是神回復的小海童鞋了。

    「喲,這就是小海吧。」周曄把他舉起來抱了抱,對溫懷光道,「這孩子生得真漂亮,有媳婦兒沒有?」

    「叔叔你要給我介紹你的女兒嗎,已你來晚了。」小海人小鬼大,說起來頭頭是道,讓周曄差點笑噴:「為什麼來晚了?你已經有媳婦兒了呀。」

    小海理直氣壯道:「已經有七八位阿姨給我留著他們的女兒以後讓我挑了。」他一說完就知道不好,頓時捂了嘴,果然,公主暫停了她和秦香的寒暄,問:「七八位?」

    「呃,都是妹妹,都是妹妹,媽你別吃醋,我最愛你,真噠!」小海從周曄懷裡滑落下來,抱住公主的大腿,一臉諂媚,「我媽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

    周曄插嘴:「那你爸怎麼辦?」

    「他才不想做天下第一美人,他只要做二十四孝老公就行了。」小海真是有夠了解溫懷光的,半點兒情面都不留。

    溫懷光岔開話題,把秦香牽著的小女孩抱起來:「這是菁菁吧?」

    周曄和秦香的女兒周菁菁,是個四歲的小女孩,穿著公主裙扎著麻花辮,此時特別靦腆害羞地躲在溫懷光的懷裡,秦香提醒道:「菁菁,快喊人。」她兩輩子都是事業達人,

所以對孩子一直疏於管教,周曄也差不多,工作比較忙,所以菁菁一直都是由爺爺奶奶和保姆帶著的,對他們也不算親密,性格又特別內向,這一次就是想借著機會重新培養一下感情。

    「叔叔好。」周菁菁小聲打招呼,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溫懷光臉頰上啵了一口。

    「放開我女兒!」周曄蹭一下把小海放下,一把奪過周菁菁,諂媚道:「乖女兒,爸爸也要親親。」

    周菁菁也親了他一口,在周曄得意自鳴的時候神補刀:「可是爸爸,你沒有叔叔漂亮。」

    周曄悲憤了:「我女兒才四歲,四歲啊,你的下限已經掉到這麼低的程度了嗎連我女兒都不放過!」

    除了周菁菁一個女孩兒之外,還有著名主持人方安妮和著名導演兼策劃人許瀚的女兒許菡萏,小名叫蓮花的一個小姑娘,和周菁菁的內向害羞不同,她活潑開朗,好奇地湊過來看清楚溫懷光的長相之後,毫不猶豫張開胳膊:「叔叔,抱!」娃娃音又脆又響亮。

    聶霖牽了兒子的手走上來,吐槽說:「懷光去當人販子,都不用用糖哄,孩子就乖乖和他走了。」他的兒子陽陽就很酷的戴了墨鏡,手插在牛仔褲裡,和聶霖一樣帥帥酷酷的不說話,他的媽媽叫陶桃,是一個身材高挑玲瓏的女模特,聲音又軟又嗲:「陽陽,快喊人。」

    「叔叔阿姨好。」陽陽小酷哥還是挺有禮貌的。

    最後一個是陽光小帥哥齊煒,他原來是模特,後來轉職做了演員,皮膚曬成古銅色,腹部八塊腹肌,身材一流,他老婆生得很文靜,牽著兒子齊宇軒的手,軒軒和他爸爸很像,非常好動,坐下來就開始在那裡秀胳膊上的肌肉——當然是什麼都沒有的了。

    大家互相認識過之後,旅行馬上就開始了。

    車開了半個小時後,巴士裡就全是孩子們嘰嘰喳喳的聲音,軒軒在喊「媽咪,你看,好漂亮」,蓮花在那裡鬧「爸爸我要喝奶」,秦香抱著菁菁哄她說話,而陽陽在哼不知名的小曲兒,唯有我們的小海,竟然在一本正經的……繼續轉他的魔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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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目的地,收去了玩具和通訊工具,主持人作為代理村長開始帶著大家參觀要住的房子,五個住宅有好有壞,但是統一特點就是……毫無現代化的設備,哦哦,或許該說最好的豪宅裡,有一台黑白電視機。

    屋子是抽簽選的,小海隨便抽了一個,結果不好不壞,是磚頭房,雖然簡陋,但是好歹不透風不漏雨不是。

    村長做農夫打扮,對著五個家庭道:「好了,現在開始我們的第一個任務,俗話說你耕田來我織布,你挑水來我澆園,所以第一個任務就是,爸爸帶著孩子去砍柴,媽媽負責做午飯。」

    小海一聽冷汗就下來了,問溫懷光:「爸,我們帶吃的了沒有?」他搖搖頭,小海捂住了腰包裡的巧克力糖,絕望透了,問村長:「能換一換嗎,比如說爹做飯什麼的。」

    村長一攤手:「不行。」

    公主閑閑道:「朱承佑,俗話說,」她扯了一扯他的腮幫子,「狗不嫌家貧,子不嫌母醜,你倒是嫌棄我來了。」

    小海嘶啞咧嘴,但是努力辯解,義正言辭道:「那個,我不是不忍母親大人操心麼,這種粗活兒我和爸爸來做就是了,您是金枝玉葉,怎麼能做這種事情呢!不過,媽,你會做飯嗎?」

    公主殿下清脆道:「不會。」

    不會做飯的不止是公主,秦香也只會做蛋炒飯和煮面條,陶桃更是驚訝,為了保持身材她只吃幾片面包和蔬菜沙拉,所以唯一會做的菜就是糖拌西紅柿,倒是方安妮,因為喜歡吃,所以會做那麼幾個菜,齊煒的老婆最厲害,是家庭主婦,因此齊宇軒毫無壓力就跟著齊煒出去砍柴了。

    溫懷光用萬分擔憂的眼神看著公主,公主遞了個眼神給他,兩人心意相通,他只得嘆了口氣,把小海拉走,小海尤且擔憂:「爸,媽又不會做飯怎麼辦?」

    「她做成什麼就吃什麼。」溫懷光說得非常淡定,和小海背了竹簍拿了柴刀上後山砍柴做樵夫去。

    小海悶悶不樂,隨口抱怨:「那還不如認輸算了,人貴有自知之明。」

    溫懷光撿起干枯的樹枝丟進背簍裡,蹲下來看著他道:「小海,不戰而逃就是逃兵,人這一生會遇到很多這樣的情況,你不做,就永遠做不到,只有你去嘗試了,才有獲勝的希望。」

    「但是,」小海反駁,「媽的確不會做飯啊,再怎麼嘗試還是一樣的,她不可能一下子就學會吧。」

    溫懷光道:「對,但是你要記住,我們是一家人,你之前說要學武,好,你媽媽替你去尋了老師過來,她支持你,你也必須支持她,懂嗎,這就是家人,彼此支持尊重,小海,如果你都不支持她,誰還會支持她呢?」

    小海若有所思,半晌,又問:「那做出來不能吃怎麼辦?錢包又被收走了,我們去別人那裡蹭點飯吃?」

    當然,攝制組怎麼樣都不會餓著他們的,但是顯然小海此時已經忘記了這個前提,很認真地思考對策。

    只聽溫懷光沉吟了一番,道:「那你吃一口,要和媽媽說很好吃,然後我會全部吃掉。」

    「是生的也吃嗎?會生病的。」小海顯然很擔心這一點。

    溫懷光很肯定告訴他:「我會,她是我的妻子,所以我願意和她同甘共苦。」

    經過這一輪的談話之後,小海顯然已經下定了決心,背著他的背簍去撿枯枝,露絲問:「小海看起來真的很聰明,和他說話簡直不像是和小孩子,他真的不是柯南嗎?」

    「太聰明了。」溫懷光顛了顛柴刀,雖然開始還有些不熟悉,但是很快就上了手,一邊砍矮樹的枝椏,一邊無奈道,「我和公主就是擔心他這一點,聰明反被聰明誤,所以和他說話,必須說透說明白,不能敷衍以對,他看得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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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是要寫爸爸去哪兒的,但是寫了段發現不行,就爹和兒子萌不起來,我就給改了~體制是照抄的大家懂的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4 10:09 PM

第75章 一起去旅行02

    這個時候的公主在干什麼呢?

    她走進廚房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柴米油鹽醬醋茶,她把所有的調料都認了一遍,其無知程度讓攝制組汗顏,問:「朱顏不會做飯嗎?」

    「不會。」公主查看了廚房裡的各式各樣的食材之後,心裡倒是有了主意,也是因為這裡的廚房和她從前認識的相近的緣故,要是擱在現代化的廚房裡,公主立刻傻眼,她連煤氣電飯鍋都是不會用的。

    如今正好是秋天,蓮藕成熟的季節,灶台上擺了一籃子的鮮藕,公主拿了把小刀在那裡小心翼翼給蓮藕削皮,好幾次脫手不說,還有一次甚至切到了自己的手,血絲立刻就滲出來了,她放進嘴裡含了含,心裡苦笑:從前就算是需要公主殿下「親手」做東西,那也都是由宮女們准備好了一切,她只要意思意思幾下就算是親手做的了。

    現在這個居然也要她自己來……天可憐見的,公主殿下真沒干過這種事兒。

    鏡頭一轉,可以看到其他廚房裡,除了俞曉和方安妮有條不紊之外,秦香在那裡打雞蛋打算來一道番茄炒蛋和蔥炒蛋之外,陶桃切西紅柿和黃瓜,看來是准備上涼菜了。

    而公主雖然毫無經驗,但是並不著急,她終於是把蓮藕削了皮,「接下來要怎麼辦?」攝制組的人問。

    公主想了想:「不知道。」她從櫃子裡取下來一袋子的糯米,然後在想要怎麼把它灌進去。

    攝制組的人問:「既然不會做飯,為什麼剛才不讓懷光幫忙呢?」

    公主答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責任,屬於自己的事情,不應該總祈求旁人的幫忙,求人不如求己,我不會,試一試總是可以的。」

    她在努力的同時,小海和溫懷光已經滿載而歸,相比於其他爸爸還在努力奮鬥,他們的速度可以說是快的了。

    小海圍觀了她半天,忐忑道:「媽,你在做什麼?」

    「嘗試。」公主顯然很困惑,喃喃自語,「應該切開塞呢還是這樣就是對的?」她糾結了一會兒,決定就這麼試試吧,失敗了再重來。

    溫懷光從後面抱了抱她,然後招呼小海過去生火,小海沒有見過灶台,坐在他旁邊興致勃勃觀看,溫懷光用火柴點燃了灶膛,然後告訴他:「慢慢塞,不要燒完了就好,不要多放,會滅的。」

    露絲跟著回來了,問:「懷光好像會用這個?」

    「嗯。」他把任務交給小海,然後出門去,露絲緊隨其後,安慰他:「公主看起來胸有成竹的樣子,應該沒有問題吧。」

    他搖了搖頭:「公主是真的金枝玉葉,千金小姐,十指不沾陽春水,我從來沒有讓她進過廚房,」他苦笑一聲,「恨不能以身相替。」

    就在公主完成了灌糯米的大業之後,開始發愁到底是怎麼煮,思考了片刻,她決定試試再說,就拿了個鍋子,把蓮藕放了進去,隨即倒入能夠找到的白糖、紅糖還有冰糖和蜂蜜,緊接著倒水,小海湊過來問:「倒多少啊?」

    「不知道。」公主倒了半鍋子的水,准備不夠再添,此時溫懷光走了進來,提了一個籃子,裡頭是一籃子的桂花,公主微微一挑眉,然後把桂花撒了進去,蓋上鍋蓋:「從現在開始,聽天由命吧。」

    溫懷光早就在大鍋裡燒了水,兌涼了給她洗手,擦淨後握在手心裡久久不松開,公主背靠著門框,他和她面對著面,手拉著手,小海看了,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是從小到大看膩了看多了的畫面,再看還是覺得感動,又有點兒吃醋,因此大聲道:「媽!」

    「嗯?」公主殿下回過頭,只見小海指著屋角堆著的一堆柴火強調:「我和爸爸弄來的。」

    公主殿下的反應是把溫懷光的手翻過來,果然上面有一道紅印起勁還沒退下去,她捏了捏他的手心:「痛不痛?」

    他淺笑著搖搖頭,居然還玩笑了一句:「養家糊口,應該的。」

    小海的醋意都要冒泡了,他伸出手:「媽,我也很辛苦!背簍很重的!」

    「好好好。」公主蹲下來親了親他的臉頰,「我們家小海也很厲害,好不好?」

    被母親大人親了一口的小海頓時滿意了,和溫懷光丟了一個炫耀的眼神:「媽媽親我了。」

    溫懷光不動聲色:「嗯,你看看火是不是滅了。」

    小海嚇了一跳,蹦跶回去繼續照看灶膛,然後往裡頭添柴,溫懷光趁他沒看見,在公主額頭上吻了吻,公主哭笑不得,他卻已經開溜了:「我去鋪床。」

    燒了大概一個多小時後,公主揭開鍋蓋,拿筷子蘸了點兒汁嘗了一口,眉頭一皺:「好奇怪的比例。」

    雖然都是糖,但是糖怎麼放放多少比例如何都是有講究的,公主完全憑運氣,做出來的糖藕有一股奇怪的甜味,不過她已經很滿意了,取出來放涼,小海踮起腳尖問:「我可以嘗嘗嗎?」

    「你不是嫌棄我不會做菜嗎?」公主斜睨他一眼,小海訕訕道:「媽媽不會做飯也是好媽媽。」

    公主刮了刮他的鼻尖:「油嘴滑舌。」

    小海笑嘻嘻膩歪在她懷裡,午間的太陽暖洋洋的,溫懷光從臥室裡出來的時候就看到母子兩個人難得安詳得在曬太陽。

    他走過去,把蓮藕切片裝盤——當然不能讓公主動刀了,傷到怎麼辦——然後夾了一片給小海,小海嚼了嚼吞了,中肯道:「味道有些怪,不過能吃,媽你真厲害。」

    公主自己也嘗了嘗:「好古怪的甜味。」

    小海又拿了一片,含糊著問:「媽,你不是不會做飯麼,這桂花糖藕你是怎麼弄出來的?」

    只聽公主悠然道:「以前生活空閑,有很多時間來弄這些東西,譬如說紫藤花做藤蘿餅,玫瑰花燉湯,桃花做粥,玉蘭花可以油炸作玉蘭片,牡丹做銀耳湯,現在是秋季,桂花可以做的就更多了,桂花湯圓、桂花糖藕、桂花干貝,我不會做不意味著我不會吃。」

    小海弱弱道:「這明明就是玩物喪志……不不,閑情逸致,媽媽果然是會享受生活。」

    沒辦法,作為曾經的統治階級,公主生活苦悶,閑來無事只能自己找樂子,有的時候去花園裡摘花泡茶,亦或者是讓宮女做些時令的糕點去孝敬周皇後,也算是盡了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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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個媽媽的菜被端在一起,公主殿下毫無疑問墊了底,小海「悄悄」安慰她:「媽媽沒事,除了軒軒媽媽和蓮花的媽媽之外,其他人和你都差不多,五十步笑百步呢。」

    公主很意外:「孟子,誰教你的?」公主對他的教學還處於啟蒙階段,沒教到《孟子》那麼高深呢!

    小海笑嘻嘻道:「叔祖教的。」他聰明是真的聰明,簡直是神童,很多東西教他一遍就能學會並且記住,但是越聰明的人,越容易誤入歧途,或者是夭折,否則怎麼會有傷仲永一說呢。

    公主心中擔憂,但是並未表現出來,只是誇他:「好孩子。」

    吃過一頓小海有史以來最難吃的午飯——值得一提的是公主殿下那盤子糖藕果然是被溫懷光一個人吃掉了——緊接著就進入了午休時間。

    小海躺在一張小床上,公主替他把被子捻好,小海和她撒了會兒嬌,沒一會兒就睡著了,溫懷光走進來從後面抱住她的腰:「公主也去休息一會兒吧。」

    他替她解開外套脫掉鞋子,然後睡到她身邊,側身躺著看著她,公主在被子下緊握他的手:「吃那麼多,甜不甜?」

    「還好。」他面不改色道,「我覺得挺好吃的。」

    「說謊,我都吃不進去。」公主明知是謊言,還是覺得心中溫暖,「傻瓜。」

    考慮到一直有攝像機在那裡,溫懷光沒敢太出格,親了親她的眼睛:「公主休息吧,我看著。」

    「嗯。」

    相比於他們的安寧,其他的幾個家庭卻沒有那麼太平了,周曄在那裡使出渾身解數想讓菁菁午睡,但是小姑娘很別扭,死活賴在院子裡,坐在小板凳上看一只土狗,抱她走她就嚎啕大哭起來,周曄抱著她怎麼哄都沒用,眼淚都快下來了:「香香救命!」

    秦香匆匆忙忙趕過來,好話說盡,才把菁菁抱回去和她說故事,說完終於安靜睡著了。

    對著鏡頭,兩個人紛紛表示:「平時忙工作,都沒好好帶過她,又內向害羞,經常就哭,今天已經是第三回了。」

    而陶桃正在給兒子陽陽脫衣服,聲音嗲嗲軟軟的帶著台灣腔:「媽媽陪你睡一會兒好不好?」

    陽陽在床上蹦跶來蹦跶去,大聲喊:「好。」

    蓮花和軒軒也都由媽媽帶著午睡了——發現沒有,其他四個家庭都是媽媽帶著孩子睡,唯有小海一個人可憐巴巴的自己睡,真不怪他要吃味兒。

    午睡之後,五個家庭接到了新的任務,家庭成員各有各的任務要做,孩子們需要去村裡討要蔬菜,爸爸們去撈魚,而媽媽們……則要做衣服!

    小海性夠強,接到任務挎起籃子就走,順帶還問了溫懷光:「爸,晚飯吃魚你要什麼?」

    「你想吃什麼拿什麼。」有必要提一提溫懷光的廚藝是怎麼煉成的呢?有兩個時間段,開始的時候是因為他單獨照顧公主,學會用電器之後就買了菜譜自己回家琢磨,第二個時間段就是公主懷孕的時候挑食,他就跟著廚師學過不少菜哄她吃飯。

    小海對他信心十足:「那我去了。」他沒忘記捎上菁菁,「菁菁妹妹,來,跟哥哥走。」

    大概是家族遺傳,周菁菁對小海也很親近,被他拉著小手乖乖跟在後面,蓮花看了會兒,自己也跑上去主動和小海手拉手,再看陽陽和軒軒,嘀嘀咕咕走在後面,已經熟悉起來了。

    周曄下了定論:「懷光啊,你兒子是人生贏家,兩個女孩兒全給他勾搭走了。」聶霖扯著嗓子吼了句:「陽陽你要加油啊。」

    「???」這是一頭霧水的還沒有反應過來的陽陽,倒是他身邊的軒軒大聲保證,「我們會找滿一籃子的。」

    許瀚是個文質彬彬看起來很瘦弱的男人,皮膚蒼白,他推了推眼鏡:「我覺得這方面沒什麼好比的,溫懷光號稱是全民偶像,國民男神,第一美人,而且他兒子還比他會哄人。」

    「……」這是默然無語的溫懷光。

    緊接著出發的是老爸們,到了一個湖裡讓他們撈魚,周曄環顧一周,驚呆了:「啥,不給膠鞋不給衣服,是要我們裸奔下水嗎?」

    「是啊,衣服濕了等等換媽媽們新做的。」工作人員如此回答。

    撈魚,怎麼撈呢?工作人員提供了魚叉一個,齊煒滿頭是汗:「這個,好歹給個網兜吧?」

    許瀚拎著魚叉,卷起褲腿往水裡走,秋天的水算不上冷,卻也有些涼了。

    齊煒干脆脫了上衣露出精壯的身材,下水對魚兒們虎視眈眈,而聶霖一臉驚魂不定也下了水,對鏡頭道:「平生第一次這麼干。」

    周曄嘮嘮叨叨道:「看我的!」他一叉子下去,魚沒叉著,濺起了一蓬水花,把旁邊的聶霖淋了個濕透,「sorry,sorry。」他拿袖子給他擦了擦臉,繼續努力。

    一個小時過去了,爸爸們一無所獲。周曄腰酸背痛:「這樣真的能叉得到魚嗎?」

    攝制組默默指了一下在不遠處獨自努力的溫懷光,然後再指了指他的水桶,裡面已經有兩條魚了,周曄氣得牙癢癢,你說他成功了吧,悶聲不吭,他們埋頭叉魚也沒注意到,實在是太奸詐了。

    所以周曄躡手躡腳繞到他後面,對其他人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一撲……溫懷光往旁邊一閃,他撲通一聲掉水裡了,這也就罷了,周曄就是周曄,一下子抱住他的腿,兩個人雙雙摔進湖裡,聶霖奔過來把他們兩個扶起來:「你們倆這是干嘛呢?」

    周曄從水下冒出來,得意洋洋:「好兄弟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嘛,看,這下他也濕透了吧?」

    溫懷光站起來,一身都是水,襯衫貼在身上,他看了周曄一會兒,然後微微一笑,對他的本性已經有所了解的周曄沒有被他的笑容迷惑,反倒是驚恐大叫:「你想干嘛?」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溫懷光一把拽住往水裡一拖,聶霖已經無語:「這兩個人是玩兒上了!」他剛想拔腿走開,卻被人一把抱住了大腿,然後周曄蹭一下冒出來,哇哇大叫:「聶霖快幫忙。」

    聶霖回頭一看,只見周曄以一個極為詭異的姿勢抱住胳膊,有什麼東西在他衣服裡一跳一跳的,他扒開周曄的衣領,從裡面揪了一條魚出來,不可思議道:「你居然這樣都能捕到魚?」

    「屁,是他丟進來的!」周曄覺得身上滑膩膩的,干脆把t恤脫了,對溫懷光怒目而視,「你太壞了!」

    溫懷光很鎮定:「是你說有福同享的,我不是幫你捕魚麼。」

    他這句話提醒了大家,於是魚叉用不順手的爸爸們就開始脫衣服撈魚,這一次總算有人成功了,然後陸陸續續的,水桶被填滿。

    而此時的小海,也憑借著自己的天使面孔,左牽菁菁,右牽蓮花,把三個籃子都裝得滿滿的。

    軒軒和陽陽已經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小海正打算滿載而歸的時候,突然發現拐角的地方有一棵樹,樹上有個鳥窩,他躍躍欲試:「我去掏個鳥蛋!」

    已經完全被征服了的菁菁和蓮花妹妹滿臉崇拜,但是又很擔心:「會不會有危險?」

    「沒事,我做慣了。」小海把籃子放地上,工作人員過來阻止:「小海,這個太危險了。」

    小海甜甜一笑:「再高的樹我都爬過。」他也不是吹牛,身體很靈活地就攀上了樹,就在摸到了鳥蛋的一剎那,他啊啊啊叫起來,身體往下掉,嚇得菁菁和蓮花都不會哭了。

    工作人員飛快丟下攝像機奔過去,只見小海哈哈大笑,一只腳勾住樹枝對他們做鬼臉。

    然而不過一秒鐘,他的笑容就凝固了,二十米開外,公主殿下抱臂站在那裡冷冷看著他。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4 11:25 PM

第76章 一起去旅行03

    應要求插播一下前面四十分鐘的節目內容時,觀眾的來信,排序按時間順序:

    xxx:嗷嗷嗷小海好可愛好懂事啊!怎麼可以有那麼乖的孩子!

    xxx:柯南即視感

    xxx:懷光老少通吃無壓力啊!小海真心萌!偷吃糖果什麼的,父子密謀什麼的,太可愛了

    xxx:懷光說得對,家人就是彼此支持的,夫妻同甘共苦什麼的,他真的做到了

    xxx:小海一個人睡真心好慘啊,這樣的爹媽實在太黏糊

    xxx:周曄干得好!懷光落水什麼的……狂舔屏幕,身材真是太棒了,都露出來了!

    xxx:小海,做壞事被抓到了吧……默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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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遲鈍地發現,這棵樹好像就在離自家不到五十米的距離……這下死定了……小海絕望無比,有工作人員拿了梯子過來要抱他下去,他渾身一個激靈,麻利地滑了下來,捧著蛋過去,討好道:「媽媽你看,我特地給你弄來的。」

    而公主只是瞄了他一眼,頭也不回地往屋子裡去了,小海跟在她後面,期期艾艾道:「媽媽我錯了,我真錯了。」

    公主接了做衣服的任務,此時正拿著針在那裡縫制,小海和小尾巴似的繞著她轉圈:「媽你繡的花真好看,和真的一樣,我最喜歡媽媽了。」

    可是公主完全當做沒聽見,在庭院的桂花樹下繡花,小海沒轍了,菁菁和蓮花過來找他玩兒,小海開始還哄幾句說自己有事,可是很快就腦袋漲了一圈兒,他深刻意識到了什麼叫三百只鴨子,於是眼一閉心一橫,吼道:「都說了別吵了!」

    這一下,菁菁和蓮花被他一下子就凶哭了,小海慌了神,連忙打拱作揖:「對不起對不起,兩位妹妹別哭了,我不是故意的,我一下子著急了而已,不哭了好不好?」

    字幕:【寶哥哥林妹妹寶姐姐的即視感……】

    真的是雪上加霜,火上澆油,小海哭得心都有了,倒是公主看不下去了,和顏悅色道:「是菁菁和蓮花吧,來,到我這裡來。」

    公主生得漂亮又儀態萬方,菁菁和蓮花之前就對她抱有好感,見她這樣溫柔,抽泣著跑到她懷裡告狀:「小海哥哥凶我們。」

    「我們不要理他。」公主摸著她們的腦袋柔聲勸慰,「好了不哭了,你們看這桂花開得好不好?」

    當溫懷光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公主懷裡依偎著兩個小姑娘,她把桂花用針線串起來,然後簪在她們的辮子上,香氣撲鼻。

    小海一見他就好像見到了救星:「爸,救命!」

    溫懷光一身是水,卻還是蹲下來問:「你又惹媽媽生氣了,這次是做了什麼?」

    「我、我就是上了個樹。」小海企圖蒙混過關,但是已經有工作人員過來把事情說了,他的神色漸漸凝重起來,小海哭喪著臉:「爸,我知道錯了,你快幫我和媽媽求情吧!」

    溫懷光嘆了口氣,承擔起為兒子解惑的責任來:「你知道媽媽為什麼生氣嗎?」

    「我、我不該爬樹,不該嚇唬叔叔阿姨。」小海支吾了一聲,坦白交代,「但是我知道錯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啊!」

    還知道引經據典了。溫懷光道:「你知道錯了,那就該認錯。」

    小海都快委屈死了:「我認了啊,但是媽不理我。」

    「是向媽媽認錯嗎?你想一想,到底是該對誰認錯。」溫懷光的語氣就算嚴厲起來,也沒有多少殺傷力。

    小海想了想:「是叔叔阿姨們……我去說對不起。」

    「端茶賠禮。」他提醒兒子,然後帶他去廚房,為他燒開了開水,倒了幾杯茶,茶水很燙,小海小心翼翼端著去和剛剛的攝制組道歉:「叔叔阿姨對不起,是我不該嚇唬你們的,我錯了,請你們原諒我。」

    工作人員略有意外,雖然剛剛小海嚇了他們一大跳,但是哪裡有小孩子不調皮的,就算心中有些責備之意,看到他這樣乖巧懂事,哪裡還會有不滿之意,哄他說道:「沒事沒事。」「小海真懂事。」「下次要注意了,不要拿安全開玩笑。」

    小海挨個賠禮道歉之後,立刻端了茶,討好著去和公主賠罪:「媽。」

    這一次公主總算肯理他了,挑眉看了他一眼:「知道錯了?」

    「知道了知道了。」小海賭咒發誓,「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公主嘆了口氣,把他摟在懷裡:「小海,你要記住,你是一個男孩子,爸爸媽媽希望你能長成一個真正的男子漢。」

    「媽,怎麼樣才算是男子漢大丈夫?」小海問。

    公主想了一想,道:「你要做讓別人能夠信任和感到安全的人,你要讓爸爸媽媽放心把弟弟妹妹交給你,你要讓你的親人感到安全和放心,尤其是,你不能做讓親人擔心的事情,知道了嗎?」

    小海固然聰明伶俐,到底是年紀太小,似懂非懂道:「哦,我知道了。」

    「好孩子。」公主親了親他的額頭,「你可以調皮搗蛋,玩耍是孩子的天性,媽媽從來都沒有不讓你出去玩兒過,是不是?可是你千萬要記住,不能夠傷害自己和別人,你受傷了,爸爸媽媽會傷心的,其他人也是這樣,天地之大德曰生,不管是人的生命還是動物的生命,都應該受到尊重。」

    「我知道了。」小海乖乖應承,「我不會做危險的事情,也不會傷害別人。」

    公主摸了摸他的腦袋:「行了,玩兒去吧,對了,為了懲罰你這次的錯誤,回去之後你要寫十張大字。」

    小海一口答應:「沒問題。」

    他跑去和菁菁蓮花一起玩兒,小孩子之間就是不記仇,沒有一會兒就重新喜樂融融在一起了。

    公主咬斷了線頭,拿著衣服進屋去給溫懷光換:「怎麼一身都是水?」

    「下水撈魚。」溫懷光穿上那件直綴,「正好,公主手藝真好。」

    公主相當滿意:「我女紅一向不錯。」她除了當初成親的時候繡過嫁衣之外,很久沒有動過針線了,這一次媽媽們比賽做衣服,她就手癢起來了。

    看到溫懷光有了新衣裳,小海眼睛一亮,丟下兩個姑娘撲過來:「媽!我也要!」

    「不會忘了你的。」公主拿起另外一件小一點兒的繼續縫制,小海出主意:「媽媽我喜歡四海升平的紋樣。」

    「平安如意不好嗎?」公主問他,小海大聲道:「四海升平裡有我的名字!」

    公主同意了他的要求,開始繡四海升平的紋樣,因為是四個小孩抬起一個瓶子,所以略微復雜一點:「那要到明天才能繡完。」

    「沒事,我能等。」小海搬了個小板凳在他旁邊,突發奇想,「媽,我給你背詩吧。」

    「好啊。」

    聽見小海要背詩,菁菁和蓮花也不玩兒泥巴了,排排坐在那裡,小海在想背什麼的時候,蓮花已經舉手:「我也會背詩。」

    公主笑道:「好啊,那你背一首。」

    「鵝鵝鵝,曲項向天歌……」蓮花背了兩句,突然卡殼,背不下去了,倒是一直靦腆害羞的菁菁接了上去,「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

    小海很不屑,他說:「媽,我背靜夜思,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他很得意,要求誇獎,「媽,一個字都沒錯,對不對?」

    公主先誇獎他:「不錯,真厲害。」又開始潑冷水,「不過駱賓王七歲能詩,你現在連聲律啟蒙都還沒有背吧?」

    小海不樂意了,爭強好勝道:「你不試試怎麼知道我不會?」

    「好,那我背一句你跟一句。」公主樂得逗他玩兒,打擊自己兒子什麼的特別有意思,「雲對雨,雪對風,晚照對晴空。來鴻對去燕,宿鳥對鳴蟲。」

    小海一字不差背了下去,公主又繼續背,一直到「溪邊晚釣之翁」之後,讓他從頭來一遍,他就有點兒結巴了:「這樣不行,有沒有書,讓我看一遍我肯定會。」

    溫懷光從廚房裡出來,聽見就笑了:「小海,你已經很棒了。」小海和他哭訴:「爸,媽媽欺負我。」

    「你媽媽是想告訴你不要驕傲自滿,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以為自己背幾首詩了不起,殊不知有人比你更厲害,以後要謙虛一點兒,知道麼。」溫懷光一把把他抱起來。

    小海還是有些不高興:「我也可以的,叔祖說我可聰明了。」

    這孩子,也太爭強好勝了,遲早也得磨一磨他的性子,不過現在麼……溫懷光笑道:「你不聰明,爸爸媽媽也愛你,怕什麼?」

    「媽媽?」小海撲閃著大眼睛看著公主,她莞爾一笑:「是是是,在爸爸媽媽眼裡,小海是天底下最可愛的孩子。」

    小海終於滿意了。

    下午的比賽結果出來了,溫懷光一家以極為領先的優勢獲得了第一名!這簡直是毫無懸念的嘛!

    晚飯由爸爸做完之後端到溫懷光和公主家裡一起吃,這讓其他幾位不會做飯的爸爸大大松了口氣,周曄聶霖和齊煒胡亂炒了一盆菜,倒是許瀚,有模有樣煎了一條紅燒魚,香氣撲鼻。

    溫懷光的廚藝在近些年又有增長,雖然是一些家常菜,卻做得十分好,許瀚喂了女兒蓮花一口紅燒魚,問她:「爸爸做的好不好吃?」

    「好吃!」蓮花毫不猶豫回答,又飛快補充了一句,「溫叔叔做得也好吃。」

    許瀚默默流下兩行寬面條淚,周曄一邊吃飯一邊取笑他:「你女兒是被那兩父子給收買了吧,我女兒也是啊!」他指了指周菁菁,他靦腆害羞的女兒正衝著溫懷光甜甜微笑呢。

    「蓮花,你覺得是爸爸好還是溫叔叔好?」許瀚抱起女兒,尚且不死心,蓮花大聲道:「爸爸好!」

    許瀚滿意了,周曄壞心眼逗她:「溫叔叔難道不好嗎?」他才不相信有人能逃脫溫懷光的魅力呢。

    蓮花頓時星星眼:「溫叔叔好漂亮,媽媽,我以後能嫁給他嗎?」

    童言無忌的一句話,讓在場的人哄堂大笑,方安妮忍不住也笑了:「那你自己去問問叔叔啊?」

    蓮花果然上當,從許瀚膝頭爬下來去拉溫懷光的衣角:「溫叔叔,你以後娶我吧?」

    溫懷光尷尬透了,只能故作鎮定地咳嗽一聲:「叔叔已經結婚了。」

    公主吃飯的時候不輕易開口,此時也已經忍俊不禁:「我可以效仿賢妻,為相公納妾。」

    溫懷光手一滑,差點沒把飯碗摔了,公主忙握住他的手,他反手緊緊握住,才松了口氣:「做夢都不敢那麼大逆不道。」

    旁人轟然發出爆笑的聲音,只有蓮花茫然地左顧右盼,沒有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

    【觀眾來信:

    嗷嗷嗷蓮花你說出了我的心聲,我也想嫁給懷光!!

    公主公主,把我納成小妾吧我不需要名分嚶嚶讓我做丫頭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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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過晚飯便是休息時間,小海自己乖乖洗手洗臉洗腳,然後縮回被窩裡要公主給他說故事,公主和他說的是張良橋下遇到楚南公給他黃石天書的故事,小海從小就沒有聽過什麼醜小鴨睡美人,都是這些名人故事做睡前讀物的。

    把小海哄睡著了,公主為他把被子捻好,溫懷光端了水進來為她洗腳,水溫略燙卻正好,他拿毛巾捂了一會兒給她擦干,被褥已經鋪好了,公主睡了進去,他端了腳盆把水倒掉,洗漱之後也躺了進來。

    公主把腿貼在他身上取暖,兩個人親密無間地相擁在一起,雖說白日裡也朝夕相處,卻沒有夜晚這樣的親近讓他們心生喜歡,公主被他捂著,四肢都是暖洋洋的,然後就笑了:「溫叔叔真了不起,四歲小女孩都要嫁給你呢,等她十八年後成了大美人,我都要老了。」

    「公主!」他的手貼著她的背來回愛撫,「不要這樣。」

    公主拉掉他的手:「別鬧,小海就睡在那裡呢。」他們的聲音雖然輕,但是因為和孩子同睡一屋的關系,根本不敢放開聲音。

    他不再說話,改為親吻她,結果弄得兩個人都有點兒心猿意馬,公主尚可,溫懷光就有點兒不行了,他在她耳邊說:「公主,你輕輕的幫我……」

    公主嗔他一眼:「不行。」

    他們正說著,突然聽到一個聲音,兩人不約而同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只見小海翻了個身,然後小心翼翼溜下了床,抱著被子挪過來,期期艾艾道:「我可不可以過來睡?」

    公主笑了:「乖兒子,來。」

    小海把被子往溫懷光身上一丟,然後麻利地爬上床,鑽到公主懷裡,很滿意:「媽媽香香的,我要和媽媽睡。」

    兒子,你搶了你爹的位置!溫懷光幽怨極了,把被子蓋到他身上:「你睡相不好,和你睡你媽媽都沒有被子蓋。」

    小海不情願,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睡覺喜歡滾來滾去的,最後還是妥協了,自己滾回被窩裡去:「媽媽面對著我睡!」

    「好好好。」公主抱著他,「快睡吧,不早了。」

    小海在她面頰上親了口:「媽媽晚安。」

    「晚安。」

    公主剛給他拉好被子,就發現溫懷光已經在被窩裡抱住了她的腰,手已經伸到衣服裡摸到了她的胸,公主想了想,決定給他那麼個安慰,省得抱了兒子他要吃醋。

    溫懷光對於自己能和公主一個被窩也很滿意,也就不計較兒子來搶老婆的事情了,這一家人就這樣互相抱著慢慢睡著了。

    從未有過那麼安穩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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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情敵包括了四歲的小妹妹,懷光的魅力真是越來越讓人難以把持了╮(╯▽╰)╭

    小海的性格是遺傳了誰呢,聰明大概是遺傳了爹媽吧,但是這性格還真的不好說,他哄人的本領肯定是遺傳自懷光的,只是懷光只對公主說,他就不一樣了……由此可見長大之後肯定有一筆桃花債啊!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4 11:28 PM

第77章 一起去旅行04

    次日,是溫懷光最早起來的,他去廚房燒水,水剛開的時候小海就醒了,起床洗漱,然後練拳,練完才去洗了把臉吃早飯:「媽媽還沒有醒嗎?」

    「才七點不到。」溫懷光比了個小聲的手勢,「讓她再睡會兒。」

    小海點頭,拿了《弟子規》出來背,公主今天要考的,就在他搖頭晃腦背書的時候,公主醒了,溫懷光就守在她床前,立即給了她一個淺吻:「早安公主,我愛你。」

    公主莞爾,他扶她起來,給她穿衣,毛巾擰干了為她拭臉,那個時候拍攝已經開始了,露絲忍不住問:「其他家庭都是媽媽給孩子洗臉,你們這裡怎麼……」

    「小海會自己洗啊。」溫懷光替公主把繡鞋穿上去,「他是男孩子,所以要他早點獨立。」

    「朱顏呢?」

    「公主是我的妻子,我照顧她是應該的。」溫懷光拿了梳子出來替她梳理長發,「既然我可以做到,為什麼我要讓她做呢,我的公主只要讓我伺候就行了。」他拿發簪給她挽發,動作嫻熟,又取了眉筆出來給她畫眉。

    公主低眉微笑,畫眉挽發這樣的閨房之樂,是他每天最喜歡的節目之一,僅次於和她睡覺。

    用完早飯之後,就是公主考校的時間,只聽小海負手背書:「朝起早,夜眠遲,老易至,惜此時,意思是說,早上要早起,晚上要睡得晚,人很快就會老了,所以要珍惜時光。晨必盥,兼漱口,便溺回,輒淨手……」

    小海背完書以後已經是八點半了,新的任務已經到來,那就是上山采果子!

    秋天是收獲的季節,果實已經成熟了,這一次的任務就是由孩子們跟著爸爸媽媽上山摘果子。

    當然,最後干活的只有大人們,五個小孩沒一會兒就玩鬧了起來,小海最厲害,興致勃勃上了樹,摘一個往下丟一個,其他孩子就拿著籃子在下面接,他摘了最紅最大的一個蘋果去給公主:「媽,這個給你,最好的。」

    「謝謝小海。」公主吻了他一下,「真孝順。」

    小海得意洋洋:「媽媽一半我一半好不好,我們不給爸爸吃。」

    「……」這是每天都要和兒子搶老婆的溫懷光,他扭過頭去,假裝自己沒有聽見。

    「為什麼不給爸爸?」公主坐在一個小板凳上問他,小海特別大聲回答:「他不讓我和媽媽睡!」

    公主莞爾:「誰說的,昨天你不是和我睡的嗎?」

    「這不公平!」小海抱怨說,「我問菁菁蓮花她們,她們都是和媽媽睡的,為什麼我從小到大都要自己睡?」

    周曄繃不住狂笑起來,慫恿他:「說得對,自古以來,哪裡有孩子不能和媽媽睡的,把你爸爸趕到書房去好了!」

    溫懷光瞥他一眼:「周曄,你再說就把我上個禮拜給你的東西還給我!」

    周曄臉色一變,義正言辭改變說詞:「小海啊,你怎麼能這樣呢,男子漢大丈夫,居然還要和媽媽睡,太沒有出息了!」

    這下誰都知道他有把柄在溫懷光手上了,秦香奇道:「你拿了懷光什麼東西?」

    「男人的秘密!」周曄用這個萬能的答案搪塞她,「女人少問。」

    秦香嘁了一聲:「我問朱顏去。」

    周曄敢瞞著她不說,溫懷光百分之兩百不敢瞞著公主,然而公主卻笑眯眯道:「我也不知道,男人總有自己的小秘密的,左右不會是壞事,何必問清楚呢。」

    她話是這麼說,可是溫懷光絕對不敢隱瞞她,因此後來就找了個機會偷偷把真相告訴了公主:「我只是給了他一包藥。」

    公主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什麼東西:「調理身體的?」

    「嗯。」他點頭,小聲說,「壯~陽補腎。」

    「那你怎麼不吃?」溫懷光的身體很好,公主偶爾還有點兒感冒胃疼呢,他幾乎就不生病,只聽他道,「公主就是我最好的補品。」

    這句話真是一語雙關,聽得公主面頰緋紅的同時,他又說:「吃藥嗎?」結果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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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又說回來,一個上午采摘下來,各個腰酸背痛,尤其是腰,按周曄的說法就是:「直都直不起來了。」

    午飯是在別人家裡吃的,都是很地道的農家菜,飯後回屋午休,公主抱著小海睡在一起,苦逼的溫懷光在院子裡干活。

    他在削一根木頭,攝像機一直對牢他在拍,露絲趁機采訪他:「懷光覺得這一次的旅行如何,有沒有意義?」

    「很有意思。」溫懷光唇邊綻開一個微笑,「小海很開心。」

    「朱顏呢,感覺她不是很習慣這樣的生活。」

    「公主是金枝玉葉,名門閨秀。」溫懷光道,「如果可以,我不願意她吃一點點的苦,所以一開始我是不答應的。」

    「後來怎麼改變主意了?」

    「她說,我們偶爾做柴米夫妻也不錯,」他手上的木條逐漸成型,是一支木簪,他在上面雕刻簡單的花紋,「就當我們只是普通人,我養家糊口,她相夫教子。」

    露絲又問:「懷光和朱顏這對夫妻歷來為人所稱道,周曄說你愛妻成痴,你怎麼看?」

    「我不知道有多幸運才能娶她為妻,當然要非常非常愛她才可以。」他說,「把一個女人娶回家,就應該對她好,能有多好就有多好。」

    露絲道,「有人認為你們之間的關系並不平等,懷光付出的要多一些。」

    溫懷光十分錯愕:「怎麼會呢,夫妻一體,沒有誰多誰少,你們只看見了我對她好,那是因為她對我也很好,是她為我生兒育女,是她在愛我,是她嫁給了我給我一個家庭,給我歸宿。」他說著搖搖頭,「而我只能為她做些什麼呢,她十月懷胎那麼辛苦,分娩的時候九死一生,我恨不得以身相替,可是所有的痛苦,都是她在承受,並且,這些痛苦都是我造成的。」

    他手中的木簪雕完了,是簡單流暢的梅花圖案,他在上面刻了四個字:贈我愛妻。

    「我不知道怎麼來表達我對她所有的感情。」他站了起來,「生命太短暫了,我和她在一起一秒就少一秒,這遠遠不夠,我希望下輩子,下下輩子,永遠永遠和她在一起。」

    時間真的太少了,縱然他和公主已經形影不離,可是有的時候依舊覺得惶恐,想想吧,幾十年後他就會衰老,會離開她,可是他怎麼舍得?除非公主比他先走,否則他根本不可能咽氣,他不會忍心放她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

    他要保護她,照顧她,愛她,永遠永遠。

    等公主醒過來的時候,他就給她看了那支木簪,公主果然喜歡,讓他立即為自己挽發:「荊釵布裙,我真的要隨你變成農婦了。」

    「我家娘子天生麗質。」他吻了吻她的頭發,「怎麼會是農婦呢,公主到哪裡都是公主,我的公主。」

    小海坐在床沿上,托腮嘆氣:「爹,娘,你們可以不要當著小孩子的面親熱恩愛嗎?周叔叔說這不利於小孩子的身心健康。」

    「家庭和睦有利於未成年人的身心發展。」溫懷光淡淡道,「過來,我替你梳頭。」

    「我自己會梳!」小海抱怨著,不過還是乖乖走過去讓溫懷光把他的短發梳理好,就連他也不得不承認,不管從哪個角度看,他爹的容貌真是毫無死角,美貌得不成樣子,「媽,你說我爹在古代會是紅顏禍水吧?」

    公主莞爾:「必然的。」

    「世界上怎麼會有那麼漂亮的人呢,這不科學啊!」作為他兒子,小海摸摸自己的臉,覺得依舊是望塵莫及,他長得真的算是俊美好看了,凡是女人,不管是小妹妹還是大姐姐還是阿姨還是老奶奶,看了他沒有不喜歡的,可是縱然如此,和他爹那逆天的美貌比起來,還是略遜一籌,「我看千百年來,只有一個他,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從今往後是再也沒有了。」

    公主責備道:「你這孩子,怎麼可以那個他這個他的喊,他是你爹,要尊敬點兒。」

    小海吐了吐舌頭,知道自己造次了,討好地去拉溫懷光的手:「我這不是為有一個美人爹爹而驕傲麼。」

    「是該驕傲。」公主道,「起碼以後你討媳婦不知道可以省多少力氣,指不定對人家笑一笑就跟著你走了。」

    她似笑非笑的樣子讓小海鬧了個大紅臉:「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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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的活動是寶寶們去尋寶,根據信封裡的提示去各個地方找到破碎的地圖,然後才能夠在指定的地方找到獎品。

    一群孩子們興致勃勃去了,村長就笑眯眯地看著留下來的五隊夫妻:「爸爸媽媽也有一個很有趣的小游戲哦。」

    周曄很配合:「啥?豬八戒背媳婦?」他的這句話讓秦香在他手背上狠狠掐了一下。

    村長幽幽道:「錯了,是猜媳婦兒!游戲規則是男士蒙上眼睛,只能憑借手去分辨自己的妻子。」

    「如果選錯了呢?」

    「那就沒辦法了,游戲規定你必須和你選中的人一起完成接下來的任務……各位爸爸們,如果選錯了媽媽,孩子們就要有後媽了喲。」

    「好坑爹啊。」眾人齊呼坑人,但是游戲規則如此,他們只能被乖乖帶去蒙眼睛,眼罩非常厚,根本看不清。

    被戴上了眼罩的爸爸們站在原地茫然四顧,村長問:「來,誰先來?」

    溫懷光舉手,村長就笑:「懷光很有信心嘛,好,你先來。」他拉著他的手到五位一排站開的女士們面前,她們都被要求摘去了手上的裝飾品,露出一只手來,村長心壞,看他第一個來就把公主弄到了最後一個去。

    那五只纖纖玉手看起來都差不多,除了齊煒的老婆手上略有粗糙之外,其余都是嬌嫩無比可以去做手模的美手,溫懷光的指尖在她們手背上輕輕一碰,然後就堅決地走向了下一個。

    村長看了就問:「這麼一下你就能分辨得出來,你就不怕錯過了?」

    他很堅決地說:「不是。」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已經碰到第四個秦香的手了,秦香只覺得手背上被羽毛般拂過了一下,他就過去了,而當他的手一碰到公主的時候,他就握牢了她的玉手:「這個。」

    公主不能開口說話,就聽村長問:「確定了?」

    「嗯。」

    「ok,那你就退後一下,等一等他們的選擇。」村長心中佩服,卻還是不露聲色。

    誰料溫懷光非常堅決:「不行,不讓他們碰,我百分之一千確定這是我的妻子。」

    「這可是游戲規則。」村長故意道,「違反規則的話可是要被懲罰的哦。」

    周曄早就忍不住了,捂住眼睛還是叫喚:「什麼懲罰?」

    「如果懷光堅持的話,那無論是不是,他都要吻這位女士三分鐘,親錯了的話……」村長哼哼一笑,「我們概不負責哦。」

    「就這樣?」

    「就這樣,你確定嗎?」

    溫懷光的回答是毫不猶豫地吻了上去——這是他在鏡頭面前的初吻,因為一直到今天他拍了那麼多戲,觀眾們居然始終沒有看到過他的吻戲和床戲,艾瑪作為一個靠房中術吃飯的人居然錯過了這麼精彩的地方實在是讓作者都覺得可惜啊然後——就有了這一幕。

    吻公主,他是想多樂意就有多樂意,能怎麼纏綿就怎麼纏綿,不是那種火辣辣的法式舌吻,他親的很溫柔繾綣,細細描繪她的唇線,吸吮她的舌尖,這吻技真不是一般的好,他的表情又是那麼的溫柔,在一剎那,不知道多少人恨不得把公主千刀萬剮然後替代她!

    光看就覺得臉紅心跳把持不住了腫麼破啊!

    三分鐘一到,他就松了口:「好了吧?」

    「你贏了。」

    溫懷光把眼罩扯下來,又在公主面頰上親了口,把她摟到懷裡,公主笑個不停:「你就不怕認錯啊?」

    「我怎麼可能會認錯?」

    問題是還真的有人認錯了~村長問他:「你是怎麼確定她就是的呢?」

    溫懷光很驚訝:「有一個女人,你每天看的是她,想的是她,念的是她,愛的是她,這樣你怎麼可能會認不出來?」

    他這句話使得被認錯的妻子們恨恨在自家丈夫腰上的軟肉掐了一把,那幾個人不敢瞪老婆,只能瞪他!

    你說你那麼美貌就算了,天生的,你特麼的還是個情種,還是個妻奴!你讓我們怎麼混啊!

    這仇恨拉得不是一般的穩。

    接下來的幾個游戲都是考驗默契度的,公主的每一個眼神,溫懷光都能讀懂,因此大殺四方奪冠真的是毫無懸念。

    晚飯後有一個很有意思的小調查,由村長詢問孩子們關於爸爸媽媽的問題,小海的對話如下:

    村長:你比較喜歡爸爸還是喜歡媽媽?

    小海:喜歡媽媽

    村長:為什麼?

    小海:喜歡媽媽就等於喜歡爸爸了

    村長:在你們家,誰的地位比較高?

    小海:那必須是我媽媽,我聽媽媽的,爸爸也聽媽媽的,保姆阿姨也都聽媽媽的

    村長:爸爸媽媽平時是怎麼樣的人?

    小海:媽媽……就像個真正的公主吧,她不管做什麼事情都像個公主,爸爸的話……爸爸就像是……太後身邊的大太監,媽媽做什麼事情他都恨不得替她去做,要找爸爸就先找媽媽

    [插播:其余爸爸媽媽集體笑噴,周曄更是笑得腸子要打結了:「懷光你兒子這個比喻太精辟了!」]

    村長:爸爸媽媽你比較佩服誰?

    小海:媽媽

    村長:為什麼呢

    小海:媽媽懂很多的東西,她教我讀書,教我寫字,爸爸總是偷偷和我說媽媽博學多才,學富五車,好像沒有什麼事情能難得倒她的,除了做飯

    村長:有什麼話想和爸爸媽媽說的?

    小海:一起啊?

    村長:分開也可以,想對媽媽說什麼?

    小海:我和爸爸會保護她的,尤其是等爸爸老了之後!抱不動她了就輪到我了!

    村長:爸爸呢?

    小海:如果爸爸不肯晚上讓我和媽媽睡的話,就再生一個小妹妹給我吧

    ok,到底小海的願望能不能如願以償呢?

    關於溫懷光和公主的第二個孩子,究竟是男孩是女孩,這一切的一切,就等下一次再聽我細細道來吧!

    《一起去旅行》到此結束。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4 11:29 PM

本帖最後由 璃幻 於 2014-7-14 11:32 PM 編輯

第78章 圈內風雲

    故事發生在溫懷光和公主結婚五年以後,那一年溫懷光二十九歲,這些年他陸陸續續拍過一些電影,電視劇因為拍攝的時間比較長,除非是很好的劇本,否則他已經不再接戲了。

    但是這一次的劇本就是很經典的作品,主演的是談瀟和周曄,是秦末漢初劉項爭霸的劇情,他們兩個分別飾演劉邦和項羽,談瀟要演霸氣側漏的西楚霸王,而周曄本來就有點兒不正經,所以他來演劉邦這個流氓皇帝。

    道具、劇情全部經過嚴謹的考據,最大的依據是司馬遷的《史記》——當然這也是有虛構的成分,總而言之感情的內容比較少,是嚴肅正經的歷史劇,拍完後就會在中央台播出,贊助商很大方,預算很充足,各個角色都是歷史上的經典人物,劉邦、項羽已經選定,還有就是虞姬、呂後、戚夫人等幾個女性角色也廣受好評。

    然後,某一天,突然有人說,虞姬這樣一代美人,還是張國榮演的最好,說起張國榮,就有人想起一個同樣反串女性角色毫無違和感的人。

    策劃人就說:「說起來,好久沒看見溫懷光了。」

    「在家伺候老婆呢。」周曄參加了這次的討論,聞此大為不屑,「這個妻奴!」

    導演就說:「如果他來的話,我覺得收視率是不用愁了。」

    周曄出餿主意:「讓他反串一下虞姬或者是戚夫人嘛,他扮女裝肯定很棒。」

    於是這份劇本就被大家玩笑似的擺在了他的案頭,等了三天,大家都准備物色女星了,莎莎打電話過來說:「他同意了。」

    開會的人噗一聲噴了茶,周曄結巴了:「啥,他同意了,演虞姬?」

    接電話的導演一臉蛋疼:「是的,他答應了。」

    「臥槽這不科學啊!」

    不管因為什麼原因,他就答應了……這可不同於只是戲曲裡的反串,這可是和那誰反串許仙一樣是全劇都串啊,他居然答應了。

    「快!發微博!媽蛋要火了!」周曄馬上掏出手機來散布小道消息。

    他所料不錯,果然這個消息一出,原本對這歷史劇沒有什麼反應的人都震驚了,艾瑪溫懷光扮女裝出演虞姬誒!

    網友們紛紛表示:准備好紙巾,擦鼻血的擦鼻血,擦[嗶——]的可以擦[嗶——]了。

    然後這部劇它火了,工作人員集體跪了qaq,這實在是不科學好嗎有這樣的客串演員我們壓力好大。

    言歸正傳,我們先把視角調回這次番外的主角(偽)身上,他的名字叫王麟,是個重生者,怎麼說呢,他前世是一個有名的演員,出道早,也受歡迎,積累了十分豐富的演藝經驗,後來也奪去過好幾個獎項,可是就在最重要的一戰時,因為緋聞而毀了,他最喜歡的人背叛了他,他就徹底墮落了,吸毒嫖那啥,然後死了,重生之後,他有了一張很小受的面孔,意思就是皮膚白皙,身材挺拔,是絕佳的材料,原主人因為試鏡失敗自殺了——大家知道的,就是這種超級老套的梗。

    不管怎麼樣,他醒過來之後,他的經紀人就給他安排了這一次《爭霸》的試鏡,角色當然不會是主角了,而是胡亥,當然,如果這是一篇重生小說,這肯定會是他的踏板,從此光芒萬丈,然而也是如此,日後的天皇巨星今天就是一個小角色,畢竟主題是楚漢的戲,他就在開頭的一集有戲份,以後就可以死了╮(╯▽╰)╭

    且說王麟去試鏡了,以一種不符合他年紀的演技打敗了其他的人,光榮地奪去了這個小角色。

    然後就到了開拍的那一天。

    作為後輩,王麟是很有眼色的,所以他很早就到了,幫工作人員干干活什麼的,以博取好感——這樣的梗不用細寫了,總之就是他得到了絕大多數人的好感為日後的發展鋪好了道路。

    那天他拍戲的時候不覺得,導演一喊卡,他就看見了工作人員不同於以往的……興奮和激動,他聽見導演罵了一句:「搞屁啊,都給我認真工作!」

    他出口一罵,大家倒也安分了一點,周曄早就已經化好妝在那裡翻劇本了,眼皮子也不抬一下:「看這陣仗就知道誰來了。」他把劇本一丟,「我也去湊個熱鬧。」

    王麟很好奇:「前輩,這是怎麼了?」

    「都去看美人了。」被他拉住的人嘿嘿一笑。

    「美人?」作為一個gay,王麟對於自己現在的容貌已經很驚艷了,這身體的美貌指數還是很高的,原諒他吧,從另外一個時空穿越過來他還沒有來得及熟悉一下歷史,最近就在研究劇本了。

    然後他就跟過去了,緊接著就看到化妝室被圍得水泄不通,裡面的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鑽出來,一出來他就傻眼了。

    饒是他見了兩個世界娛樂圈裡的俊男美女,也沒有見過這樣的美女,虞姬剛出場的時候還不是霸王愛姬,穿著打扮很素雅,發髻上不過是一支珠釵而已,然而烏發如雲,明眸皓齒,已經是清水芙蓉,天生麗質。

    「這、這是……」他瞬間失神,無法移開目光,然後就看到劉邦打扮的周曄已經一胳膊搭在了他肩上,美女開口了,然後王麟一口鮮血差點噴出來,聲音清朗性感,這,這是個男人啊!

    周曄問:「你怎麼會答應來演虞姬啊,我做夢都想不到。」

    「又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溫懷光扮起女人來,身形都看不出異常來,只覺得是個高挑頎長的美女而已——呃,雖然沒有胸,他袖手和眾人一笑,「好久不見。」

    回眸一笑百媚生,其效果不必再多說了。

    溫懷光的消息足夠多,期間度娘一下,他就已經知道了他的生平,周曄和談瀟還有其他幾個女演員在說話,演戚夫人的那個已經是美女,但是她掩面自嘲:「真的是和虞姬一比,黯然失色。」

    他就輕輕微笑起來:「哪裡的話。」許多人只在他婚前見過一次,幾年過去了,他卻毫無變化,不不,應該說他看起來愈發超逸出塵了,從前還是人間絕色,這會兒真的是像神仙一樣不食煙火,靜靜站在那裡,旁人都要不由自主放輕呼吸,生怕驚動了他。

    只有周曄,真的是好朋友了,聊著聊著要求他來一段「霸王別姬」,溫懷光沒好氣道:「霸王呢?我一個人唱獨角戲啊。」

    「別的什麼都行。」周曄主要是想聽他來一段,尤其還是女裝麼,「因為你我都愛上聽戲了!說起來去年你和國內最出名的那個昆曲宗師同台獻藝的那場《折子戲》我去看了哦,真不錯。」

    去年溫懷光聯手國內昆曲界的泰鬥上演了一出《折子戲》,唱昆曲裡的名段,門票賣得很貴,但是滿座,還有不少是自己搬了凳子過來加座的,戲曲頻道還在線直播了,據說收視率簡直無法讓人直視,他這必須是在弘揚傳統文化啊,有人雖然不聽戲,但是是溫懷光的粉絲,就堅持看完了。

    後來有人邀請他去悉尼歌劇院再唱一次,他拒絕了,那位泰鬥已經七十多歲了,真是沒有想到還有一這樣登台的一天,可是一上妝,和溫懷光站在戲台上,他看起來就好像是

翩翩佳公子,唱一出戲裡的風流人生。他事後也說:「真的像是回到了從前的京城,我就好像是柳夢梅,她是杜麗娘,溫懷光是天生的戲子,當之無愧的梨園花魁,擱在從前的北平……」他沒有說下去。

    而那個時候的溫懷光只是微笑,比起演戲,他或許更愛唱戲一些,因此近些年又把荒廢了東西拾起來,偶爾會唱給公主聽,今天倒是難得周曄會捧場,因此溫懷光想了想:「蘇三起解?」

    「行!」周曄呼喊攝像師,「過來拍花絮啊!」

    這就導致大家都棄了手頭上的活兒過來圍觀,王麟也不能幸免,和眾人一起圍成個圈子,看他嘆了口氣站起來,走了幾步,裊娜一如女兒,開腔便是凄楚之音:「蘇三離了洪洞縣,將身來在大街前,未曾開言我心內慘,過往的君子聽我言。」他拱手盈盈下拜,「哪一位去往南京轉,與我那三郎把信傳;言說蘇三把命斷,來生變犬馬我當報還。」

    王麟以前也聽過蘇三起解,但是沒有想到這一次竟然會這樣印像深刻,夢裡做夢都是他的聲音。

    真是要人命了!他把溫懷光從前所有的視頻收集來看,幾乎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原本他以為自己的長相已經足夠,可是到今天才知道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只是……他悵然嘆氣,來晚了,人家已經娶妻生子了。

    他的鼠標停在溫懷光飾演的《他界》上,一身白衣黑發的九尾狐肩上搭了毛茸茸的白尾巴,眉心一縷紅色的火焰紋,發絲四散,他斜靠在王座上,似笑非笑看著男主角,左手搭在扶手的龍頭上,垂下的指尖指甲鮮紅尖銳,右手湊在唇邊做舔舐狀,真是詮釋了什麼叫做霸氣與妖嬈同在,邪魅與狂傲共存的美。

    就是這一張圖毫無意外折服了國外的觀眾,都說從來不知道東方的妖怪居然可以這麼美,他們以為只有僵屍呢╮(╯▽╰)╭

    怪不得這位國際知名的美國大導演比爾要苦笑說:「早知道該讓溫懷光演最後一部的,這讓最後一部的反派選誰呢,這樣的長相,天上有地下無。」

    然後《他界》最後一部干脆就摒棄了之前選美型男人做反派的傳統,選了位鐵漢當boss,免得和溫懷光的美貌一比讓人失望——懷光你毀了人家的劇啊!

    他繼續看新聞,據說自此後,好萊塢一直希望他能夠繼續參與其他電影的拍攝,並且給出了很多知名系列電影的名額,但是他卻一直不肯應允,據說他是因為不肯離開老婆孩子。

    不過,他後來拍攝了一系列山海經裡的妖怪的寫真集,扮演了中國古代傳統神話中各式各樣的妖怪,雖然服裝和布景都是天價數目,只是這套叫《山海經》的寫真集出來以後,不僅僅國內連續印刷三次脫銷,國外也賣得很凶殘,幾乎喜歡他的人每個人要買好幾本來珍藏,真的是再貴也值得!

    (其實公主也有好幾套,其中幾張還給她拿來做了手機和電腦的桌面)

    (作者:我想想也激動了我也想要求破!為什麼會有寫著寫著成為男主粉絲的作者……orz)

    都說男人一天到晚窩在家裡那是沒出息吃軟飯,問題是當溫懷光結婚後不肯多接戲,人人都說是情深意重,注重家庭,實乃天下男人之楷模。

    看完之後王麟整個人都不好了,他和其他粉絲一樣覺得深深的絕望,女生是這樣想的:媽蛋有這麼完美的男人在前以後怎麼找男朋友簡直就是曾經滄海難為水,他怎麼可以一點兒缺點都沒有,人美,品格出眾,脾氣溫和,愛護妻兒,簡直不讓人活了。

    男人的想法基本上:媽蛋情敵!以後絕壁討不到老婆+感覺自己要被掰彎了腫麼破!

    可是,溫懷光就沒有自己的煩惱了嗎?不算有吧,畢竟和公主在一起,怎麼都是好的,只是呢,最近他和公主有了一點點的小矛盾,不可思議吧,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是這樣的,成親幾年,溫懷光和公主夫妻關系那個叫和睦甜蜜,琴瑟和鳴,看得小海每次都要起雞皮疙瘩,感慨世間居然會有這樣肉麻的爹媽。

    但是這一次,是夫妻兩人頭一次出現了分歧,分歧的原因在於公主有一天說:「我們再要一個孩子吧。」

    溫懷光其實不大願意讓她吃苦,所以說:「有小海就夠了。」

    公主不那麼想,她就是想生,能生多少生多少,子孫繞膝——這是古人的思想,而且公主養得起,當然沒問題——所以溫懷光妥協了。

    分歧在於,到底是生男還是生女呢?當然,這不是受人力可以控制的,但是某些姿勢上卻可以增加其可能性。

    公主希望生男孩兒,不僅僅是因為古人重男輕女,男孩可以繼承家業,而且她覺得吧,小海如果繼承朱家,那溫家也必須有個男孩來繼承,更重要的是!養個和她那麼像的女兒,到時候溫懷光會偏向誰都說不定呢!

    「都說女兒是爸爸前世的情人。」她故意挑起話題,「你是想和小情人見面嗎?」

    ……到底是誰有那麼不科學的結論了!溫懷光啞然,卻再也沒有辦法反駁她這句話了,雖然他真的真的非常想要一個和公主一樣的女兒←別傻了懷光,公主就是吃醋這一點才死活不要女兒的。

    結果呢?

    一個月後,公主測出了有孕,兩個人欣喜中帶著忐忑,幾個月後,b超做出來了……他們兩都沉默了。

    原因無他!公主這一次懷的是雙胞胎!不不,確切的來說,是龍鳳胎!溫懷光滿意了,這下兒子女兒都有了,然而喜悅不過一分鐘,他就突然臉色一變,問醫生:「生起來不會有危險吧?」

    醫生都是不肯把話說滿的:「女人生產都是有危險的。」

    溫懷光從那個時候開始就心事重重的,公主倒是很放心:「現代醫術昌明,不會有事的。」

    他依偎在她身邊,就是覺得心神不寧,結果被公主罵了一頓:「你每天心事重重的,我心情不好,寶寶心情也不會好的,真是的,難道有個女兒你不高興嗎?」

    「誰都沒有你重要。」溫懷光思來想去,木已成舟,他只能小心照看,「不過公主,這一胎生完,我們不生了。」

    公主沒松口,他卻難得堅持非常:「不生了!」

    「再給你生個漂亮的女兒都不要?」公主故意道。

    溫懷光強調說:「沒有人比你更重要,我要你平安。」

    好吧,好歹也有三個娃了,公主最後磨不過他,答應了——怎麼磨她松口的,腦補正文種種手段就曉得了,能做出「吃醋所以勾引情敵放過公主」這種蠢事兒的,他的主意肯定是蠢萌蠢萌的。

    作者覺得是公主一直想看他那樣所以才故意吊他胃口的吧?所以就有了他扮演虞姬的事兒。

    《爭霸》拍完播出的時候,溫懷光的第二、三個孩子也出生了,龍鳳胎,哥哥先出來的,好在雖然溫懷光心系女兒,不過第一反應還是抱公主,向她確認:「不生了?」

    這一次因為是兩個的關系,導致公主大出血,這會兒面色蒼白地嚇人,他心中難受,眼淚都下來了,握著她的手貼在臉頰邊,公主動了動手指,實在是沒有力氣說話了,孩子收拾好抱出去給朱允炆看了看,這才放在了保溫箱裡。

    兩個孩子都不像小海那樣健康,略有瘦弱,不過醫生說雙生子難免如此,過一些日子就會好起來的。

    龍鳳呈祥是祥瑞之兆,朱允炆還真怕有個意外,要是夭折了一個,公主還要說,溫懷光是肯定要難過死的。

    幸好作者是個親媽,所以滿月擺酒的時候,母子三人都很平安。

    但是還是到孩子周歲的時候朱允炆才取了名字,他只給男孩取了名叫溫承義,小名是公主取的,叫小山。

    倒是女孩兒,讓一直期盼女兒的溫懷光取的,公主說那樣比較公平╮(╯▽╰)╭

    溫懷光最後給女兒取了名字叫溫安寧,他只希望她這一生安穩快樂,公主唾棄了一下:「怎麼和封號似的。」

    不管怎麼樣,溫懷光有了一個和公主很相似的女兒,不出意外他就變成了一個女兒控,這讓公主非常非常非常不高興,當然,疼女兒她還是很疼的,畢竟女兒是媽媽的貼心小棉襖,所以安寧一直都不知道媽媽抱過她哄她睡覺之後回頭就找她親愛的爹地算賬了。

    至於是怎麼算賬的?這是少兒不宜的內容!

    咦,篇幅不夠了,下一個故事是什麼呢?是懷光如果當初沒有遇見公主,沒有逃離田府,那麼他們還會遇見嗎,遇見之後,又會是怎麼樣的一個故事呢?

    下一篇番外是懷光和公主在古代的故事~乃們期待咩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4 11:41 PM

第79章 在一起01

    故事發生的時候,明朝並沒有滅亡,它還帶著這個國家最後的繁華和安樂,而溫懷光,不,那個時候他還叫溫玉茗,自從被田國舅帶出天牢之後,一直寄居在田府之中,和曾經被老

王爺一人獨享不同,溫玉茗這個時候,正是京城裡最有艷名的男寵。

    以下故事和歷史有所偏離,請勿考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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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玉茗聽到田國舅喊他進書房的時候,他正在庭院裡賞花,正是落花飄零的季節,芬芳的花朵自枝頭落入泥中。

    「知道了。」他折斷了一支桃花,對來傳話的侍婢微微一笑,她頓時羞紅了臉頰,垂下頭去,只盯著自己的足尖。

    他漫不經心地笑了起來,笑容是那樣的迷人,但是眼底,卻是一片冰寒。

    第三年了,他過這樣生不如死的生活,已經整整第三年了。

    田國舅在書房裡等他,他附庸風雅地在那裡欣賞一幅名畫,見他來了,裝模作樣點評一番,這才笑眯眯地說出來意:「玉茗,你可曾聽過平樂公主?」

    當今聖上育有兩女,長平公主鳳台選婿與周世顯共結連理,這成婚才半年的時間,卻是有名的恩愛和諧,而比她小一歲的平樂公主則不同,同為帝女,長平受寵,她卻不過平平,三個月前成婚,駙馬卻不久就過世了,如今她正是年少守寡。

    一念至此,他已經知道國舅的意思:「略有耳聞。」

    田國舅雖然是個小人,但是眼光和權謀卻並不差:「你不要小看她,長平雖然受寵,但是遠不及她聰慧,田妃娘娘……也曾說過,平樂是個聰明人,你看她這些年來雖不出挑,卻也無過就曉得了,而且她駙馬早逝,她避居佛堂守節,陛下心中對她很是愧疚。」

    他靜靜聆聽著,只聽田國舅道:「只不過田妃娘娘身體抱恙,陳才人孤立無援,不是皇后對手。」

    近些年來,田妃身體漸漸不好了,皇帝雖然寵愛,卻不是從前能和周後分庭抗禮的情形,因此田國舅便搜集了全國美女,將其中最出挑的陳圓圓送入了宮中,如今便是才人的位份。

    可是這樣,還不夠。田國舅是個懂得經營的人,田妃撐不了多久,他必須再為自己找一個同謀,而一向聰明富有心計的田妃,和他推薦了平樂公主。

    青春少寡,自然有可鑽的空子,田國舅話已至此,溫玉茗心中便已經知道之後的事情了。

    果然,田國舅讓他回去沐浴更衣,然後帶他上了馬車,來到了一處院落,只聽田國舅道:「什麼都不必說,讓她先承了情,往後才好談事情。」

    「是。」他垂下眼眸,無悲無喜。

    平樂公主寡居,並未和夫家人住在一起,而是在家中設立的佛堂,潛心祈福,陛下憐憫她,時常問起,她卻立志為駙馬守節,未曾有改變的念頭,因此陛下更是欣賞。

    這樣貞烈的女子,並不容易打動,他在外面等候的時候盤算著,但是同樣的,一旦撬開她們的心房,往後什麼事情都好說了。

    他原本以為自己會遭到冷落,畢竟溫玉茗如今的名聲並不好聽,但是出乎他預料的,沒過多久,便有一個宮女過來傳他進去。

    平樂公主和田國舅在喝茶,他不敢直視,只看見她身上素淡的淺藍色衣裙,果然是寡居的樣子,他跪下來行禮,她說:「平身。」

    他站起身來,略略抬起頭,卻未曾直視她的玉顏,也就錯過了她眼中一閃而逝的驚艷之色。

    大廳內有過一段時間的靜謐,然後他聽見田國舅不緊不慢的聲音:「這孩子別的優點是沒有,好在聽話,不如就讓他侍奉公主幾日。」

    「半個月。」她竟然十分冷靜地和他討價還價,「半個月後,我會進宮見一見田妃。」

    田國舅笑道:「殿下恐怕還不知道他如今的身價吧,這樣吧,七天,這已經是我最大的讓步了。」

    「半個月。」她不肯退讓,「縱然身價千金又如何,天底下富甲天下的商賈,有幾個能讓田大人心想事成,不然,你去找長平也可以。」

    田國舅眼皮子一跳,開什麼玩笑,長平公主一向和周皇後比較親熱吧。他看了看上座神情冷淡的少女,突然笑了:「好,就半個月。」

    他想,只要你嘗過他的滋味,我就不信你還能拒絕,半個月又如何?他告辭了:「半月之後,靜候公主佳音。」

    他走得爽快,留他一個人站在那裡,沉默不語,倒是公主開口了:「過來吧。」

    真是很少見到那麼主動的女人,一般情況下都是要他三番幾次勾引才能成功的。溫玉茗心中暗想著,卻還是依言走到了她身邊,她攜了他的手往裡頭走。

    那大概就是公主的香閨了,他心道,難不成這一上來就要做正事兒?這公主和傳聞中守節完全是兩回事啊。

    不過那是他想多了,公主把他帶到了臥房裡,宮女端上茶來,她示意他坐下:「你坐吧,不必拘謹。」

    他這才微微抬起眼眸,正視她的容貌,非常標准的美人模樣,唇角微彎,顯然心情很不錯。

    看來並不是難伺候的人,他輕笑起來,顧盼之間便帶了幾分惑人的模樣:「謝公主。」

    嗓音低沉動聽,她也笑了起來,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溫玉茗。」他試探著捉她的手腕,在她掌心寫下這三個字,她並沒有掙脫,反倒是道:「玉與香茗,是個好名字。」

    她仿佛不知道他從前是一個戲子,如今是一個男寵似的,只是那樣微微一笑,可是她又說:「我聽過你的名字,只是沒有想到人比傳聞中更美,堪稱紅塵絕色。」

    「公主謬贊。」他淡淡說著,心中泛上來一絲厭惡,每一個人都是這樣,每一個人……都不過是愛他這張臉罷了。

    真的恨不得有朝一日毀去,只不過到時候他沒有了用處,會落到怎麼樣一個生不如死的下場呢?

    公主說起了別的話題,問他:「會下棋嗎?」

    當然會,凡是會討好人的事情,他全部都會。於是棋盤擺了上來,他們各執一子,他棋力不佳,很快就輸了,公主十分意外,從他的棋中可以看出他的為人,單純簡單,簡直像個孩子,她看向他的眼神柔和起來:「吃些點心吧。」

    他知道她對自己心生好感,因此更是大膽,將點心喂到她嘴邊,公主不過遲疑了一秒鐘就張口咬了,他的笑意更濃,干脆坐到她身邊,摟著她的腰,摸起來真是纖細如柳,她也沒有推開他。

    屋中的宮女紛紛退避到了外面,他唇間含著一塊糕片喂她,她接受了,緊接著便是一個濕噠噠的長吻,他開始還以為她這樣放得開,必定是一個風月老手,誰知道親吻卻非常生澀,要他一步步引導,但是不可否認的,他喜歡她唇上的胭脂氣味,非常清淡幽雅。

    吻結束的時候,她的衣襟已經散開了一半,甚至可以看到裡面的肚兜,他的吻順著脖頸往下落,要解開她的衣衫的時候,她卻突然按住了他的手。

    他抬起頭來,挑釁似的問:「不想要嗎?」

    「不是現在。」她面頰緋紅,鬢發散亂,顯然是已經情動,可是硬生生壓了下來,她掩上衣襟,他眉梢微挑,這個動作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嫵媚動人極了:「可是你明明很想要。」他伏在她的頸窩裡,低低笑著,好像是情人間的呢喃,「為什麼不遵從自己的心意呢?」

    她的指尖撫摸過他的眉眼,她說:「你會知道的。」

    見她堅持,他也不敢造次,便收了手,坐直了身體,倒了杯茶,可是偏偏不用喝,而是拿指尖沾濕了又伸進唇瓣間輕舔,這個動作非常撩人,帶著無限的暗示意味,她慢慢伸出手,握著他的指尖,然後抽出絲帕為他擦干。

    他一怔,就停下了余下的動作。

    晚膳也是和公主一起用的,菜色果然很清淡,不過也不像茹素的人,還是可以見到葷腥的,短短半日的功夫,他便已經看出來了,這位公主表面上是在守節寡居,不過她好像一點兒都沒有虧待自己。

    飯畢沒有多久,就有宮女過來把他帶到單獨的一間廂房裡,熱水和衣裳都已經備好,他沐浴更衣,並未注意到那一身錦袍是純正的大紅色。

    到公主臥房的時候,他也看見她身上鮮紅的中衣,熊熊燃燒的蠟燭也是鮮紅的,那一刻他不知怎麼的,竟然有幾分洞房花燭夜的錯覺,這讓他自己都駭笑起來,怎麼會有這樣荒唐的念頭?

    接下來的一切都很順理成章,他雖然有些意外於她的青澀,卻未曾多想,抽開她肚兜的衣帶,還看到她仿佛有些害羞地要去遮擋,他阻止了她的舉動,輕笑說:「事到臨頭,公主可不要退縮。」

    她輕瞥了他一眼,果然放下了手,他反手解開了自己的腰帶,露出身軀,然後分開她的腿,手指探進去,下一刻就笑了,有些輕挑:「看來駙馬還沒有好好疼愛過您呢,這麼緊。」他的聲音好像是蠱惑,「來,讓我帶你享受真正的快樂。」

    然而當他真的占有她的那一瞬間,他原本的笑意霎時間消失無蹤,錯愕浮現上來:「公主你……」他覺得自己的聲音都有些變調,「你還是……處子?」

    她咬著唇,見他面色驟變,居然笑了起來:「是,」她回擊他,「事已如此,你可不要退縮才好。」

    他咬了咬唇,動作停了一停,突然就變得溫存起來,做得很慢很溫柔,非常遷就她,甚至和她說:「放松一點,否則會很痛的。」她竭力配合他,但是頭一次還是讓她十分痛苦難耐,基本上沒有嘗到多少歡愉。

    他匆匆結束了這一次,然後退出,看到她腿間的鮮血,猶豫了一下,拿了塊帕子給她擦干淨,實在是忍不住:「這怎麼會……」

    公主輕輕開口:「駙馬纏綿病榻多年,不能行房,他很想嘗試,可惜……」她突然清脆地嬌笑起來,「他不想丟臉,所以割了手指偽造了元怕,我根本沒有洞房花燭夜。」

    她說著說著,眼底竟然有幾分濕潤:「我從嫁人的那一天起,就在守活寡。」她看著他微笑起來,「所以我不甘心,本來我是不想答應田宏遇的,他不過是個佞臣,不過看到你,我改變了主意。」她撫摸著他的手臂,示意他睡到她身邊,他順從地照做,聽著她說,「我要補償我自己,所以,你不必在意,是我自己願意的。」

    他抿著唇不說話,他歷經千帆,但是這是唯一一個將處子之身留給他的人,竟然還是一位金尊玉貴的公主,他心中覺得好笑極了,不知怎的,又有些心酸。

    這樣一來,其實兩個人都沒有興致再來一次,公主把被褥拉過來蓋好兩個人:「睡吧。」

    他怎麼可能睡得著,按照平時的作息,現在不過是剛開始,但是公主伸出手來抱住他,他僵硬了一會兒,反手也抱住她的腰,雖然和人有過更加親密的接觸,可是這樣肌膚相貼的睡覺,居然從未有過,讓他覺得有些安心和慰藉。

    這樣兩個身份天差地別的人,竟然彼此安慰著相擁而眠,想想都覺得難以置信,可是偏偏就這麼發生了。

    次日醒來,天光大亮,他有些回不過神來,公主枕著他的胳膊還未醒過來,她今年才十五歲,年紀尚小,竟然已經做了寡婦,想到這裡,他對她多了幾分憐惜之意,正想著,她眼睫一顫,也慢慢蘇醒過來,見到是他在枕畔,居然笑了一笑。

    宮女捧了衣裳過來,他說:「我來。」那個宮女看了看她,公主頷首,她便退下了,溫玉茗自己先穿好了衣衫,然後替她穿衣,動作嫻熟,顯然是做過很多次了。

    她看到了,挑了挑眉,卻沒有說話。

    梳洗完畢,用過早膳,她進了佛堂念經,雖然不知道菩薩會保佑些什麼,她還是那麼每天去誦經。

    溫玉茗卻有些發愁該做什麼,從前都是睡完了就走,若有約會再去赴約,但是田國舅此次是真的下血本了,竟然讓他常駐府上。

    他無處可去,只能站在庭下看花,有一個宮女路過的時候看了她好幾眼,像是要說什麼,卻還是沉默地離開。

    公主出來了,攜了他的手去書房,書架上堆滿了書籍,她沒有急著開口,讓他隨意翻閱,他挑了本雜劇來看,心不在焉地翻過幾頁,覺得有些心亂,她過了一會兒走過來,看了看就笑了:「牆頭馬上。」

    他完全沒看進去是什麼內容,聞言一低頭,便見是李千金的一句話:

    「我若還招得個風流女婿,怎肯教費工夫學畫遠山眉。寧可教銀缸高照,錦帳低垂;菡萏花深鴛並宿,梧桐枝隱鳳雙棲。這千金良夜,一刻春宵,誰管我衾單枕獨數更長,則這半床錦褥枉呼做鴛鴦被。」

    這句話的心境,似乎與她昨日有那麼幾分相似呢。他想著抬起頭來,她已經坐在了他身邊,肩碰肩,腿碰腿,他親近過那麼多人,唯有這一次覺得有一陣酥麻從觸碰的地方傳過來。

    他抑制住自己心中的異樣,湊過去咬她的耳垂,試圖把主控權搶奪回來:「昨天的洞房花燭,喜歡嗎?」

    她面頰微紅,卻大大方方道:「我喜歡。」她的眼神那麼溫柔,倒是讓他頓時自慚形穢起來,不由收了輕挑的模樣,垂下頭去,只是輕輕覆住了她的手背。

    不過是這樣的一個動作,他心裡卻覺得溫馨起來,曲攏手指將她的手包裹在掌心內,兩個人執手靜坐,雖然無言,卻覺得勝過千言萬語。

    溫玉茗漸漸除下了心防,平樂公主真的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她聰慧美貌,善解人意,他根本不需要費盡心思去討好,她就很喜歡他。

    白天的時候,他們一起用膳、讀書、下棋,偶爾說幾句話,晚上的時候依舊是同床共枕,可是不同於從前他被動的局面,如果不是他主動求歡,她也不會要求,好像覺得有個枕邊人便已經足夠。

    時間一長,他反倒不知道要用什麼樣的面目來對她,從前他根據對方不同的喜好飾演不同的角色,可是她讓他覺得,不管怎麼樣,他都是好的。

    他只要做自己就可以了,沒有必要強迫自己變成別人。

    緊繃的心弦一日日松弛下來,這半個月大概是他過得有史以來最安心松閑的時光,不需要擔心是不是突然會有任務,也不必擔心田國舅,最重要的是,他完全可以一覺睡醒,清晨醒來的時候,他看到她在身邊,眉眼如畫,神情溫婉,讓他有一種天荒地老,神仙眷侶的錯覺。

    然而不是這樣的,事實上,他只不過是一個男寵,而她則是寡居的公主。

    那天晚上,她拒絕了他的求歡,看到他眼中流露出來的緊張之色,她安撫他:「我過兩天要進宮去,不能讓人看出端倪來。」

    享受過魚水之歡的女人,到底和平日裡有所不同,她若是以這樣的面目進宮,必定會被人察覺,他心知肚明,也就默默穿回了衣衫,想說什麼,終究是沒有說出口。

    他想,就這樣也好,時間一到,銀貨兩訖,他們之間,也就是那麼短短幾天的溫存。

    次日清晨,公主起來,換了一件素雅的衣衫,發飾只用珍珠和銀,妝容素淡,整個人便有一種清心寡欲的感覺,她昨晚熬得很晚才睡,眉宇間便有多了幾分憔悴。

    他一直坐在床榻上看她梳妝打扮,她臨走前囑咐他:「哪裡都不要去,就待在這裡等我回來。」

    他默默點頭不說話,看她走了卻又轉回來,輕輕撫摸他的面頰:「不要怕。」她說,「等我回來。」

    「嗯。」他心中有些感動,「我等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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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看,就算是當初他沒有逃出來,他們終究還是要見面的,生活在古代的懷光和公主,要怎麼才能夠在一起呢~~
作者: 璃幻    時間: 2014-7-15 12:50 AM

第80章 在一起02

    公主去見了周後,這個雍容華貴的女人對她非常親切,公主適時表現出她的消沉,只是將抄寫的佛經交給她,周後很是憐憫,在其他妃嬪到來的時候,她避開了。

    路上又碰見了陳圓圓,她並沒有特意和這位陳才人說話,還不是時候,在後宮裡生存,她學會的是明哲保身和放長線釣大魚。

    她主要去見的是崇禎皇帝,他之前剛剛見過了過來問安的長平公主,她和周世顯夫妻恩愛,正是一個女孩子最甜蜜幸福的時候,他見了自然心中大慰,可是幾乎是同時出嫁的另一個女兒呢?

    平樂打扮素淨,微垂著頭,將親手做的女紅送給他,皇帝心中很是不忍,平樂比長平還小一歲呢,卻已經是守寡了,說不心痛自然是不可能的,而她願意為夫守節的舉動,卻是讓他十分欣慰,因此語氣更是寬和:「平樂啊,近些日子過得可好?」

    好?守寡的人,日子能過的多好?公主心中冷笑著,面上卻依然恭謹:「多謝父皇掛念,兒臣每日誦經念佛,很是平靜,倒是父皇要為國家社稷保重龍體。」

    父女兩人說了一會兒話,她就告退了,看起來是平平無奇的一天,除了田國舅特別關注了幾分,其他人一點兒都沒有察覺她到底做了什麼。

    可是就是這天晚上,皇帝寵幸了陳才人,賞了不少東西下來,田國舅就怎麼也不明白,她是怎麼做到的。

    但是這都不重要了,半月之期已到,他再度拜訪了公主,卻始終有些拿不准接下來要怎麼做,因此先試探著開了口:「玉茗這孩子,沒給公主添麻煩吧?」

    「我很喜歡他。」公主端著茶盅,笑盈盈道。

    田國舅捋了捋胡須:「那就好,半月之期已到,也不好叫他繼續打擾公主了。」

    他言語之間全是試探,讓公主脆笑起來:「醒了,田大人,我們明人面前不說暗話,你要接他回去,可以,不過往後,我是不會讓這個人再進這個門,你可要想清楚。」

    他心頭一跳:「殿下的意思是……?」

    「田大人,你可以好好考慮考慮。」她抿了口茶,「陳才人今天承寵,明天說不定就在了冷宮,皇後是雍容大度,卻也不會再想出一個田妃……當然,下一次國舅要誰來幫你,我是管不著了。」

    她站了起來:「你要帶他回去,可以,我這就讓人傳話,讓他收拾東西和大人走。」

    田國舅心念急轉,可不是,雖然陳圓圓入了皇帝的眼,但是後宮他鞭長莫及,到時候說不定在冷宮裡才知道消息,到時候再來托她,怕是已經來不及了,還不如把溫玉茗留在這裡,日後也好說話。

    只是,他心中又有些可惜,畢竟是奇貨可居啊,京城裡炙手可熱的玩物裡,溫玉茗堪稱第一,比什麼古玩奇珍都要值錢呢。

    「我原以為大人是個聰明人,沒想到也不過是只看到眼前的蠅頭小利。」她挑眉一笑,「罷了,我也不是非要他不可,天底下漂亮的男人還少嗎?」

    田國舅立馬說:「公主和我也太見外了,既然喜歡,就讓玉茗多伺候你幾天,我讓人把他的東西送來。」

    他也真是干脆利落,既然下了決定,立即就告辭了,公主神情變了變,心裡就突然有些不舒服。

    回到臥室的時候,卻看到他已經收拾好了,依舊是來的時候那一襲衣衫,站在庭院下看著她,她帶他進了書房,屏退左右:「田宏遇方才來過了。」

    「是,我知道,半月之期已到。」他收斂了平日裡所有的溫柔和魅惑,語氣平平,好像是陌生人,「我也該回去了。」

    「你想回去嗎?」

    「回去與否,並不在我。」他淡淡道,「我只是你們交易的籌碼,結束了,我也該等下一回了。」

    公主心煩意亂:「然後你就甘心一次又一次做這樣的事情?」

    「不然呢?」他冷冷道,「我還能怎麼樣,除非我死,不,我根本是求死不能,我只能這樣苟活著,我沒有辦法。」他的語氣激烈起來,「不是我想當戲子的,不是我想被王爺買去的,不是我想當男寵的,不是我想每天晚上匍匐在別人身下婉轉承歡的,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我想的,可是我能怎麼辦,我不聽話,就只有死路一條,我能怎麼辦,誰讓我生來就卑賤!我也想讀書做官,我也想娶妻生子,我想要的不過是做一個普通人就可以!」

    他解下腰間的玉佩摔在地上,扯開衣襟把綾羅甩在地上:「我根本不想要綾羅綢緞,我也不在乎榮華富貴,我寧可一輩子只做種田的農夫,娶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過正常人的日子。」

    「可是我能嗎,我不能!」他絕望地說,「我只能這樣了。」

    公主慢慢站起來,拾起他的衣衫給他披好:「如果是這樣,留下來陪我吧。」

    他笑了起來:「公主,你不是第一個說這句話的人了,可是你應該很清楚,交易結束了,我會回到田大人身邊,然後被他送到另外一個人的床上,重復做這樣的事情,這就好像是一個輪回,除非我毀容了,我死了,再也沒有價值了,否則,我永遠都沒有逃出生天的可能。」

    「只要你願意,不是不可能的。」她平靜道,「只看你怎麼想,如果你想繼續過這樣的日子,那麼我無話可說,但是如果你願意留下來,我會對你好的。」

    他怦然心動,但是不敢表露出來,只是道:「田大人……」

    「田宏遇那裡,有我。」她握緊他的手,「你留下來,只陪我一個人,我也只有你一個人。」她懇切道,「我也只不過想要一個人陪我,可是我沒有辦法,我不能改嫁,可是我不甘心就為一個我根本不愛的男人守一輩子,我為什麼要為他守著,我也想要有自己的幸福,為什麼長平可以和周世顯恩愛白頭,我就要孤零零地吃齋念佛。」

    「我遇見你,你遇見我,這是一個機會,我幫你,你留在我身邊,不用再過從前的日子,而我有你,也不至於孤單終老。」

    她松開了他的手:「我不是在逼你,你可以當做我想幫你,又或者是想和你做一個交易,我也是一個貪圖你美色的人,但是……至少我是真心的。」她掩上門出去,「就像你說的,交易結束了,不過你可以繼續留在這裡,我會讓人准備好客房,你就當是做客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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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果然說到做到。新的廂房被布置好,非常舒適整潔,他獨自一人睡在床榻上,看著天藍色的帳子發呆。

    他在想她之前說過的話,能夠不回田府當然是最好不過,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松了一口氣,他一遍一遍回想她說的每一個字,她當時的表情,可是越想,越心動。

    這三年來,他每一天每一天,都在想著脫離這個泥沼,可是做不到,沒有人能幫他,他覺得自己漸漸在喪失靈魂,變成行屍走肉,在這麼下去,他怕自己會率先瘋掉。

    那麼,為什麼不答應她呢。

    答應她吧,平樂公主有什麼不好的,她年輕、漂亮、聰明、溫柔,還對他好,他在她身邊覺得舒服,和安全。

    試一試吧。反正他也沒有什麼好失去了,左右不過是變成這樣而已。想到此處,他猛然坐了起來,推開門,外頭的冷風灌了進來,古人說孤枕難眠,倒也不是騙人的。

    他走到她的房門口,聽見一個宮女在說話:「公主,您再寂寞,也不應該招這樣一個臭名昭著的男寵,萬一被陛下知道了……」

    「那又怎麼樣?」她打斷她,「我現在過的日子,和死了有區別嗎?而且我覺得他挺好的,男寵又怎麼樣,至少我喜歡他,總比我那駙馬好得多了,他讓我惡心,明明沒有這個能力,還要來親我,我想起來就覺得作嘔。」她的口吻帶著厭惡,「你們不要多嘴,不准在玉茗面前亂說話,他心思細,容易多想,但是……是個好男人。」

    那宮女還想說什麼,但是最後還是閉了嘴,他慢慢推門進去,她已經卸了妝,青絲披散,燭火下,表情溫柔。

    她見到他有些意外,揮了揮手示意宮女退下,然後問:「怎麼現在過來了?」

    「你說的,是真的嗎?」他問。

    「什麼?」

    「我只有你,你也只有我。」他聲音有些顫抖,可是他自己沒有發現,「不會有別人,是嗎?」

    她微笑起來:「是的,我只有你,你也只有我,我們相依為命,好不好?」

    他快步上前,一把把她擁入懷中,尋求保證:「那你保證。」

    「我保證。」她柔聲道,「我發誓,我不會讓你去陪別人,我也不要別人來陪我,就只有我和你。」

    他緊緊擁抱著她,眼淚湮沒在她漆黑濃密的發絲裡:「我相信你,你不能騙我。」這句話讓她不禁莞爾:「我人都在這裡了,騙你作甚?」

    「那我要先收定金。」他把她打橫抱起來,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公主笑了起來:「好,只要你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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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大概是他一生中最快活的時光,不必擔心其他,只要在她身邊就好,他不用用任何面具來偽裝自己,不用察言觀色,不用費盡心機,她在那裡看書,他就陪著,她寫信,他就磨墨,不管做什麼事情,她都是在笑的。

    「為了你,真是做什麼都值得。」她提筆沉吟了一會兒,寫了幾封信,他看到幾個略微眼熟的名字:「這是要干什麼?」

    「你的賣身契是不是還在田宏遇那裡,得先拿回來,還得讓他心甘情願交出來。」公主吹干紙上的墨跡,「我是女兒身,很多事情不方便做,所以得讓人替我做一把刀才行。」

    他看了一眼,沒看懂,公主莞爾:「京城的局勢很復雜,牽一發而動全身,田宏遇借田妃的力量,在錦衣衛任指揮使,所以一般人不敢輕易惹他,要對付他,只能挑另外和他勢均力敵的人。」

    她的語氣不疾不徐的,對京城的種種局勢竟然了然於胸:「我倒是在錦衣衛裡發現一個不錯的人才,這小子聰明,識時務,除了身邊總有些桃花債,是個可塑之才。」

    「耐心一點兒,這個局要布得天衣無縫,你安全,我也會安全。」她柔柔地說,「不能為了他毀了我們的未來。」

    我們。他想,他喜歡這一個詞。

    後來田國舅陸陸續續來過幾次,拜托了公主一些事情,她和他討價還價一番,總會應承下來,田國舅幾次三番想要見他,卻被公主拒絕了。

    於是不知不覺,他就在這裡待了一年多的時間,外面都謠傳他病故或者是被旁人包養了,田國舅不敢毀壞公主名譽,因此未曾辯解。

    這段時間,就好像是在做夢一樣,他有的時候想,就算是失敗了,也沒有關系,至少他真的擁有過這樣的一段日子了。

    雖然心知是大逆不道,但是他還是覺得,他和公主就好像是夫妻一樣,同行同坐,他可以為她畫眉挽發,她會為他舉箸夾菜,一如平常夫妻,除了公主要出門會禁止房事之外,床榻上也是盡享魚水之歡。

    他有的時候會想,她是我的,是我一個人的。這個想法雖然像是自欺欺人,可是卻讓他覺得很愉快,從前都是他屬於別人,可是這一次,好像有那麼一個女人,是完整屬於他的。

    自從在一起之後,他沒有別人,她也沒有別人。

    有一天的半夜,下著瓢潑大雨,他們歡好之後在錦帳內喁喁私語,這樣的深夜裡,兩個人肌膚相貼,更是覺得親密無間,他剛想和她說什麼,就聽見一個宮女在外面喊:「公主,田府派人過來了。」

    他一驚,只見公主慢條斯理地坐了起來:「這麼晚了,讓他們明天再過來吧。」

    「田管家說十萬火急,請您千萬移步一見。」那宮女道,「他還說,他帶來了您最想要的東西。」

    這句話終於讓她露出了笑靨:「這還差不多。」

    她不緊不慢更衣出去,而田管家一身是水,形容狼狽,一見她撲通一聲就跪下了:「公主殿下,大人他,他被人捉進了天牢,您救一救他。」

    「這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會……」她露出不解之色。

    田管家把事情劈裡啪啦一說,總而言之就是有人栽贓陷害,那人就是他在錦衣衛裡的死對頭等等,公主果然為難:「錦衣衛內部的事情,我不便插手,這實在是……」

    管家迫不及待把一個匣子交出來:「這是大人的意思,只要能救他出來,溫玉茗就是您的人了。」

    她故意猶豫了很久,這才一咬牙:「好吧,我盡力而為,你告訴田大人,千萬沉住氣,我會想辦法的。」

    她收下了這份禮物,回到屋裡,難得像一個女孩子一樣喜形於色:「看。」她抖了抖那一張紙,「拿到了。」

    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是……」

    「拿去吧,你自由了。」她長長松了口氣,笑盈盈道,「對了,我還有禮物送給你。」她從床頭的暗匣裡取出一個信封遞給他。

    他拆開來一看,是一張五百兩的銀票,以及……一份戶籍證明。

    「溫懷光?」他輕輕念出這個名字,「這是?」

    「你的新身份。」她依偎在他身邊,輕輕道,「溫謙君子,容顏有光,我給你新名字,新身份,還有,新的開始。」

    他覺得惶恐:「公主?」

    她按住了他的唇:「你留在我身邊,只能做一個沒名沒分的男寵,一輩子被困在這裡,它困了我,我不想它困你,你走吧,帶著這些東西,你可以讀書做官,你也可以買田娶妻,做一個普通人,過你想要的生活。」

    他甩開她的手,把賣身契也好,戶籍和銀票也好,統統燒掉:「你騙我,你答應過我的,說我們會在一起,說我們相依為命。」他抿著唇,「你騙我,你居然騙我,你保證過的。」

    她嘆了口氣,要和他解釋:「跟著我,真的沒什麼好的,你聽話,走得遠遠的,外面的人都不認得你,你可以過自己想過的日子。」

    「你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想過什麼日子?」他把東西燒得一干二淨,抱住她的腰,「我想要你,我只要你,我願意陪著你,你只有我,我只有你,這樣的日子才是我想要的,你不應該自作主張。」

    她眼角微濕:「傻瓜,你會後悔的。」

    「我不會,我覺得這樣的日子就很好了,我很喜歡,」他收緊手臂,貼著她的面頰,「我已經過不了正常人的日子了,你就讓我陪著你吧,日子還那麼長,我們相依為命,以後你要是要念經我就陪你,你要茹素我也陪你,你要守寡,我就……」

    「你就怎麼樣?」她繃不住笑了。

    「就爬你的床。」他理直氣壯地說,「讓你一輩子做不了貞潔烈婦。」

    是啊,日子還那麼長,她內心深處,何嘗想讓他走,她難道不寂寞嗎?「那我們只能做沒有名分的夫妻了。」她笑了笑,依靠在他的肩頭,「願不願意?」

    「沒有名分不要緊,有關系就行了。」他抱著她轉了一圈,「睡覺了睡覺了。」

    公主被他抱回了床上,笑個不停:「等等,我還要去讓人捎個信呢,田宏遇指不定要在牢裡吃什麼苦頭。」

    「管他呢。」他吹滅了燭火,把帳子拉下來,「他這樣對我,你就當給我報仇嘛,好不好?」

    他要是撒嬌起來,真是扛不住,公主心都軟了:「好好好,不救他,就讓他吃點苦頭,滿意了沒有。」

    他滿意了,一口啃在她肩上,含含糊糊說:「公主,喊我名字。」

    「玉茗?」

    「不是那個。」他舔了舔她的唇,「懷光,我喜歡那個名字,你給我取的名字,那些我都不要,我要這個。」

    她柔柔笑道:「好,懷光。」

    「嗯。」他覺得不過癮,「還要聽。」

    「懷光,懷光,懷光。」她說,「我的懷光。」

    「公主,公主,公主。」他的聲音裡也滿是依賴和笑意,「我的公主。」

    黑夜無聲,暴雨如注,可是那一刻,他們溫柔地凝視著對方,微微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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